皇帝阿莱克修斯的帝国政治治理研究

陈志强　李秀玲

(1.南开大学 历史学院， 天津 300071； 2.武警指挥学院 军事理论研究所， 天津 300250)



皇帝阿莱克修斯的帝国政治治理研究

陈志强1李秀玲2

(1.南开大学 历史学院， 天津 300071； 2.武警指挥学院 军事理论研究所， 天津 300250)

阿莱克修斯一世统治时期的拜占庭帝国进入“复兴”时期，受到学界关注。他有针对性地推行帝国政治治理。首先强化皇权，平息贵族异己势力，并通过土地改革和财政调整措施增加皇家经济实力，依靠逐渐增强的经济实力富兵强军；其次皇帝凭借金钱和武力，大力推进“任人唯亲”的贵族等级制度，强化帝国精英阶层的团结，以稳固科穆宁王朝的统治基础；最后他加强吏治改革，全面整顿官僚系统，将各级官职与贵族等级和军功业绩挂钩，把以强化皇权为核心的整个政治治理改革落到了实处。这些帝国政治治理的措施行之有效，一度扩大整合了皇亲国戚等高级贵族社会基础，提高了中央集权，扭转了拜占庭帝国的颓势。

阿莱克修斯; 拜占庭帝国； 政治治理; 贵族等级

阿莱克修斯一世统治时期(1081-1118年在位)的拜占庭帝国历来受到学界高度关注，因为人们普遍认为，这个时期是处于衰败阶段的帝国“复兴”的时期，而他也被后人视为“中兴”君主。很多学者认为，1077年曼兹科特战役失败是拜占庭帝国经历马其顿王朝“黄金时代”之后走向衰落的标志，而阿莱克修斯力挽狂澜，一度扭转帝国颓势，无论在内政还是外交方面，都呈现出重振帝国雄风的“复兴”景象。学者们从不同角度研究这个时期，认为阿莱克修斯一世统治时期的帝国社会在各个领域出现了重要变化，以科穆宁家族为核心的贵族精英重新团结在皇帝周围，牢牢地控制了帝国政治、经济和军事的主导权，从而为稳固帝国大厦打造了新的支柱，使帝国在新的皇族政治基础上得以复兴①。本文的研究侧重其内政而将另外撰文探讨其外交治理，并以最全面反映这一时期“盛况”的史料——安娜·科穆宁娜撰写的《阿莱克修斯传》为主，同时以其他史料为辅。安娜(1083-1153)是传主皇帝的长女，自幼在宫中接受系统的皇家教育，其父死后，因卷入宫廷阴谋获罪而被关入修道院。长期的囚禁生涯成就了她名垂青史的著书立说事业，其撰写的《阿莱克修斯传》不仅以第一手记载见长而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且因著史风格别具贵族女性特点，受到后人高度赞扬②。安娜的作品建立在她亲身参与因此非常熟悉的宫廷政治事务经验和接触拜占庭上流社会人士获得的大量信息基础上，透过其字里行间对其父的颂扬之词，我们还是能够了解许多历史的真实信息，进而分析阿莱克修斯的“治国”之道。毫无疑问，这位皇帝推行的帝国政治治理是其各项施政业绩的核心，也是帝国一度复兴的最重要因素，因此本文集中探讨这个问题。

一

阿莱克修斯登基之时，皇权面临的政治局势极为复杂，主要威胁来自势力已经坐大的军事贵族。根据安娜推测，他对此非常清楚，因为他本人就是军事贵族，并通过政变夺取皇权。没有成为皇帝的时候他觊觎皇权，一旦成为皇帝，他就注意吸取前朝的教训，千方百计加强皇权。换言之，在阿莱克修斯的帝国政治治理中，首先要解决的当务之急就是毫不犹豫地打击军事贵族反叛，消除贵族异己势力，平息任何敢于挑战皇权的潜在威胁。同时通过多种措施增强皇帝的经济实力，通过土地改革和财政货币调整，迅速聚敛财富，打着消弭战端和充盈国库的旗号，将皇帝的实力提升到任何贵族不可比拟的程度。他深知皇权的实力最终要凭借武力说话，因此他精心搜刮聚集的钱财不是用于宫廷挥霍，也不是用于大兴土木，而是整军备战，建立效忠于皇帝的武装力量，逐渐增强了拜占庭帝国的军事实力。可以说，阿莱克修斯的富兵强军措施取得了良好效果，一度中止了拜占庭皇帝轮流坐庄的恶性循环，皇权确实得到了强化。安娜对此也大加赞扬。

为了消除皇权的直接威胁，阿莱克修斯恩威并济，巧妙地挫败了接二连三的军事贵族叛乱阴谋。譬如阿莱克修斯在察觉留守京城的凯尔特人胡伯特图普鲁斯的叛乱阴谋后，顺藤摸瓜逮捕了多位贵族，迫使其策划的宫廷阴谋流产③。而在阿莱克修斯挫败的贵族叛乱阴谋中最危险的要数几个皇亲国戚，他们对他以政变方式登基十分仇恨，同样也认为他们自己的反叛行为无可厚非。例如皇帝的侄子约翰·科穆宁就因为不满于自己的父亲依沙克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而发难，拉拢了一批同样敌视皇帝的贵族，策划推翻阿莱克修斯并扶正依沙克。此事幸得保加利亚主教揭发，阿莱克修斯以智取胜，通过皇帝家族会议，化解了政变阴谋④。同样，前朝遗老的后人尼基弗鲁斯·迪奥格尼斯曾多次策划兵变，但因为阿莱克修斯与之有复杂的亲缘关系而未加严肃处理。他还希望通过改善他们家庭的待遇和封授其高级贵族及显赫官职的方式，争取尼基弗鲁斯效忠自己。但是后者秉性冷酷凶残，并不接受皇帝的好意，不仅公开拉拢其他贵族参与政变，而且铤而走险亲自上阵，连续两次图谋刺杀阿莱克修斯。在粉碎了尼基弗鲁斯的阴谋后，阿莱克修斯在全体将领大会上宣判其罪行，将他刺瞎双眼，其他重要参与者被流放，他们的财产被悉数没收⑤。对于谋反的贵族，阿莱克修斯根据不同情况，采取多种不同的处理方法，有的低调惩戒，有的游街示众，有的流放外省，有的刺瞎剜眼，但是没有处以死刑的，只不过一律没收财产。例如对黑海边陲城市特拉布宗叛乱首领公爵格里高利·塔罗尼特斯，皇帝就下令剃掉其头发和胡须并在广场上进行游街示众⑥。在处理亚尼马斯兄弟的政变阴谋时，阿莱克修斯也采取了同样游街示众的方式⑦。值得注意的是，阿莱克修斯在平息贵族叛乱中，并非滥用重典，大肆杀戮，而是在掌握充分证据后，采取相对缓和的处理措施。例如在亚伦案的处理上，阿莱克修斯只是集中判处了政变领袖，将他们流放外地严加看管⑧。对地方军事将领米哈伊尔组织的叛乱也是如此，在迫使后者悔罪后加以赦免⑨。在惩罚君士坦丁堡元老院成员密谋反叛的时候，阿莱克修斯没有处罚其他任何人，只是剥夺了叛乱主谋的财产并将其流放⑩。安娜认为是阿莱克修斯的宽厚仁慈决定了这种处理方式，体现了其统治和立法的温和与充满人性。笔者以为此论似有偏颇，事实上阿莱克修斯的真实意图旨在减少对立面，化解帝国高层贵族间的矛盾，特别是大家族间的是非恩仇，进而为其帝国政治治理创造一个有利的环境。

强化的皇权为阿莱克修斯进一步推行帝国政治治理措施创造了条件，反对的势力越来越弱，其各项改革措施执行的力度越来越大，效果愈加明显。

二

阿莱克修斯帝国政治治理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所谓“精英治理”，即大力推进贵族等级制度的改革，重新确定帝国高级贵族的原则和等级序列，突出皇族及其亲信对帝国政治的控制权，阻断社会精英的垂直流动途径，以血缘关系和政治联姻来强化帝国贵族阶层的团结，最终稳固科穆宁王朝的统治基础。安娜认为这是皇帝最大的贡献，因为他针对前朝贵族精英阶层的混乱状况，重新确定以皇帝为核心的亲疏远近贵族等级秩序，将与之血缘关系最近且能力最强的亲属紧密团结在周围，并以此为中心按照亲缘关系建立多层外围贵族阶层，明确排除了非亲属的贵族。这一调整减少了非皇族觊觎皇权的可能性，使所有皇族成员明确各自的地位，初步理顺了拜占庭帝国上层贵族的等级秩序，消除了此前围绕皇权争权夺位的内讧。

阿莱克修斯将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属都纳入其贵族精英阶层的最高等级，他们形成了皇帝周围最可靠的群体和治理帝国的团队，也是他最信赖的宠臣。在这个核心精英群体周围，阿莱克修斯又打造了另一个贵族等级，他们是由与上述皇室和皇家其他成员具有婚姻关系的亲属构成的，例如其女婿、妻弟以及因婚姻关系形成的兄弟、叔伯等人，被赐予“君主”(despotes、gambrol)的贵族头衔。他们与第一等级的皇亲形成梯队，成为最高级贵族的辅助阶层。也许这部分贵族将会凭借各自与皇室的婚姻关系，更为努力且更为忠诚地服务于第一阶层贵族。在第二个等级之下，阿莱克修斯还吸收了其他亲属，包括由侄子、外甥、表亲、堂兄弟等构成的第三等级和与他们结成夫妻的亲属构成的第四等级贵族。这四个贵族等级构成的庞大的上层贵族群体人数多达数百人，他们分散在拜占庭帝国中央和地方各级权力要害岗位上，有效地为皇权服务，并使帝国权力机构正常运转。

在拜占庭帝国历史上，赏赐高级贵族爵位头衔的现象一直存在，历任皇帝都对自己的亲信委以重任，这似乎是皇权专制的必然做法。但是值得注意的是，阿莱克修斯将颁授高级贵族头衔和官职的资格只限定在皇家及其亲戚的范围，这与拜占庭政治传统有重要区别。如同前述，军区制经过数百年发展，在拜占庭社会中形成了权重势大的贵族家族。如果仔细观察这些家族的来源，人们就会发现其中不仅有前代皇族和世袭贵族，也有许多来自社会下层的军功人士。拜占庭社会精英的这种垂直流动有助于聚拢社会各个阶层的力量，但是却增加了帝国最高统治权的不稳定性。特别是在内忧外患危机严重的时期，这种社会精英纵向交流加剧了帝国专制体制的脆弱性。阿莱克修斯登基以前，拜占庭社会政治精英的竞争极为激烈，几个大家族为夺取皇权展开了血腥的较量，致使整个帝国政治生活环境极为险恶。阿莱克修斯的“任人唯亲”政策着力于促使帝国上层贵族精英重心的转移，阻断了精英垂直流动的渠道，强化皇族及其亲属构成的横向网络，并将这种精英治理制度化。他首次将帝国最高权力的核心精英群体封闭在皇族范围，从而从体制上降低了中下层贵族参与帝国最高权力的斗争，也降低了以皇帝为核心的统治阶层的风险，弱化了觊觎皇权之大家族间的对抗。

然而，从历史发展的长远角度看问题，阿莱克修斯极力打造的“家天下”帝国，进一步将皇帝专制的中央集权凝聚到少数贵族特别是皇族内，从而加剧了皇族内争权夺利的斗争。虽然阿莱克修斯统治时期，帝国统治精英似乎暂时安稳下来，但是随着上层贵族人数的扩张，争夺帝国最高权位的斗争越来越频繁，斗争越来越激烈。换言之，原来广泛存在于贵族各个阶层的夺权斗争逐渐集中到皇族内部。拜占庭帝国以皇帝专制为核心的中央集权是一切夺权斗争的关键所在，阿莱克修斯不可能拔除这个深埋于中古帝国政制内的祸根，也就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争夺皇权的危机。他极力调整的只不过是皇权统治贵族结构的形式，而不是皇权专制深层次的矛盾。正因为如此，阿莱克修斯的诸多政治改革措施在他去世后不久很快就暴露出自身的弱点，并成为拜占庭帝国晚期历史上皇族内乱的制度性根源。

三

根据安娜记载，阿莱克修斯在稳固了以皇族及其亲属为主的核心精英群体基础上，着手全面整顿官僚体系，开展吏治改革。其吏治改革大体可以概括为八个字：按需设岗，简政收权。他根据政治治理的需要重新设立重要官职，公开削弱脱离皇权控制的行政权力，在强化中央集权的前提下，建立新官僚体制。他还采取了包括打压宦官、加强家族间政治联姻在内的多项措施，对“新”贵族委以重任，授予高级官职，最终实现了帝国治理的预定目标。

在拜占庭帝国早期，大多数头衔和特定的官职联系在一起，由于统治者在臣属中慷慨颁授荣誉头衔，从而导致旧头衔数量逐渐膨胀，越来越没有价值，因此必须为新晋升到高位的官僚设置新的官阶头衔，这意味着旧头衔逐渐丧失了原有意义，失去了重要性，有的随着时代的发展废弃不用，有的则被不断出现的新头衔所代替，例如，“首席佩剑贵族”和“佩剑贵族”在10世纪时，曾是重要的头衔，到11世纪中期便只赐予一些小贵族，11世纪末时便废弃不用了。在11世纪之前存在的官职头衔中，只有3个头衔即凯撒、大贵族和宫廷总管在头衔的贬值过程中幸存下来。

阿莱克修斯的政治治理紧紧围绕着强化皇帝专制集权这一中心任务，从扩大皇帝血缘亲属和皇族贵族队伍入手，全面整顿帝国高层贵族精英群体，建立原则清晰、结构稳定的贵族等级体系，削减分散皇权的不利因素，消除拜占庭社会精英垂直流动带来的混乱局面，并通过政治军事改革强化皇权实力，通过政治联姻扩展科穆宁王朝统治的政治基础，化解了各个实力强大的家族间的矛盾冲突，使科穆宁王朝时期的拜占庭帝国一度稳定了中央集权的政治格局。

注释

①半个世纪以来最著名的拜占庭通史作家奥斯特洛格尔斯基甚至为这一时期冠以“拜占庭帝国的复兴”这样的题目。奥斯特洛夫斯基：《拜占庭帝国》，陈志强译，西宁：青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302页。G.， Ostrogorsky.HistoryoftheByzantineState. Translated by Hussy, Joan. Oxford, 1956, 316. 更多的学者进一步研究了这个“复兴”时期的具体内容。Angold, M.TheByzantineEmpire, (1025-1204):APoliticalHistory. London, 1984. Angold, M.ChurchandSocietyinByzantiumUnderComneni, 1081-1261.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5. Angold, M.TheByzantineAristocracyIXtoXIIICenturies. Oxford, 1984. Kazhdan, A. P.， and Ann Wharton Epstein.ChangeinByzantineCultureintheEarlyEleventhandTwelfthCenturies.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85. Morris, Rosemary.MonksandLaymaninByzantium, 843-1118. Cambridge, 1995. Haldon, John.Warfare,StateandSocietyintheByzantineWorld, 565-1204. 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 Press, 1999. Birkenmeier, J. W..TheDevelopmentoftheKomnenianArmy: 1081-1180. Boston: Brill, 2002. 李秀玲：《安娜·科穆宁娜及其笔下的拜占庭帝国：〈阿莱克修斯传〉研究》，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4年。

②马歇尔称她是“杰出的拜占庭历史学家之一”，罗伯特·布拉克评价她“是拜占庭文学史上最杰出的女作家”。Baynes, N. H. and H. St. L. B. Moss.Byzantium:AnIntroductiontoEastRomanCivilization. Oxford, 1948, 232. Blake, Robert P. “Anna Comnena, A Study by Georgina Buckler.”TheAmericanHistoricalReview35, no. 2(1930): 323-324. 著名的拜占庭学家瓦西里甚至认为她是当时世界上最伟大的女作家，“直到 19 世纪，世界历史上的女史学家仍旧凤毛麟角，安娜理应受到后世的尊敬。”Vasiliev, A. A.HistoryoftheByzantineEmpire. Wisconsin, 1961, 489. 还有人盛赞其作品“比其同时代的任何一部西方拉丁语著作都更优美和生动。”Comnena, Anna.TheAlexiadofAnnaComnena. Translated from the Greek by E. R. A. Sewter. London: Penguin Books, 1969, 14-16.另见前引G., Ostrogorsky.HistoryofByzantineState, 311.我国外国史学史专家都十分重视其作品，在他们的著作中都给予高度的正面评价。郭圣铭：《西方史学史概要》，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第70页。戚国淦、马克垚主编：《外国历史大事集》，重庆：重庆出版社，1986年，第22页。郭小凌：《西方史学史》，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5年，第169页。张广智主编：《西方史学史》，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3卷。

③此事发生在阿莱克修斯战胜帕臣涅格人以后，参与叛乱者包括凯尔特人胡姆伯特普鲁斯(Humbertopoulos)、亚美尼亚人亚里比斯(Ariebes)等一些优秀勇敢的军官，还有心怀不满的贵族。由于证据确凿，迫使他们招供。但是皇帝并未处死他们，而是剥夺其全部财产后加以流放。The Alexiad of Anna Comnena, 261-262．

④阿莱克修斯因对达尔马提亚人的战事离开首都后不久，便收到保加利亚主教来信，指控约翰·科穆宁的政变阴谋。皇帝深知这个年轻人虽然受封第拉休姆公爵，但是对其父首席大贵族依沙克的处境一直心怀不满，因此决定立即挫败其图谋，防止局面失控。他委任足智多谋的亚吉鲁斯·卡拉泽斯(Argyrus Karatzes)全权处理此事，并为此召集了皇帝家族近亲会议，不仅化政变阴谋于无形，而且留下了“看在你老爹即我的哥哥的面子上，我不会听信这些谣言”这样的名言。The Alexiad of Anna Comnena, 262-265．

⑤这一惩处具有象征意义，由此断绝了尼基弗鲁斯·迪奥格尼斯成为皇帝的梦想，因为依照拜占庭宫廷惯例，身体残废者不可为帝。尼基弗鲁斯是前朝皇帝罗曼努斯四世的儿子，早年便被剥夺了穿戴皇家红色袜子进而继承皇权的资格。阿莱克修斯登基之初为笼络亲属将罗曼努斯遗孀尤多吉亚(Eudokia Makrernbolitissa)及其孩子们纳入皇族。他特别对身材高大仪表堂堂的尼基夫鲁斯青睐有加，委任这个年轻人为塞浦路斯岛总督，享有这个富庶岛屿的一切。但后者一直怀有夺取皇位的野心，游说许多重要人物参与其政变阴谋，甚至说动了皇帝的妹丈米哈伊尔·塔罗尼特斯(Michael Taronites)。尼基弗鲁斯还两度试图亲自实施谋杀计划，一次在皇帝御帐前被侍女阻止，一次在浴室被侍卫塔提西乌斯识破。The Alexiad of Anna Comnena, 278-291．

⑥格里高利·塔罗尼特斯(Gregory Taronites)多次接获皇帝劝说的来信，但他对此置若罔闻。最终，他因密谋反叛而被惩罚囚禁，但后来还是被宽恕释放。The Alexiad of Anna Comnena, 386-388．

⑦亚尼马斯四兄弟和其他重要的叛乱者被判处瞽目惩罚的同时，支持密谋活动的许多贵族则被游街示众，他们被剃了光头，剪掉胡子，披麻戴孝，头上披满了牛羊的内脏，打手们开路叫骂，配合以滑稽短歌。其幕后黑手米哈伊尔则被囚禁在京都西部郊区布拉赫奈宫殿附近城墙上的一个塔楼中。The Alexiad of Anna Comnena, 382-386．

⑧这个叫亚伦(Aaron)的人与他的弟弟塞奥多鲁斯(Theodorus)策划了刺杀皇帝的计划，但被其部下检举揭发，阿莱克修斯掌握了充足的证据后，将他们及其母亲全部流放。The Alexiad of Anna Comnena, 396-398．

⑨米哈伊尔来自阿马斯特里斯(Amastris)，其兵变被平息后，皇帝最终将其赦免。The Alexiad of Anna Comnena, 446．

责任编辑梅莉

Study of the Political Governance of Emperor Alexius

Chen ZhiqiangLi Xiuling

(1.School of History， Nankai University， Tianjin 300071;2.Institute of Military Theories， Armed Police Command College， Tianjin 300250 )

The political governance by Emperor Alexius I focused on strengthening the imperatorial autocracy power，establishing the system of royal aristocrat and completing the imperial bureaucrat serving for Emperor of Byzantine Empire. His imperatorial political reformation momentarily relieved the pressure of political struggle among the aristocracy，and enhanced Byzantine Empire strength， especially its military combat effectiveness. However，the political governance did not solve the deep contradictions in the Byzantine society， so that the decline and fall of Byzantine Empire in the later centuries could not be stopped.

Emperor Alexius; Byzantine Empire; political governance; aristocracy

2015-08-30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拜占庭历史与文化研究”(14ZB0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