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轮转换下的《蛙》中陈鼻性格特征及变化研究

张志宏， 魏振泰

(天津大学外国语言与文学学院， 天津 300350)



话轮转换下的《蛙》中陈鼻性格特征及变化研究

张志宏， 魏振泰

(天津大学外国语言与文学学院， 天津 300350)

摘要：随着本研究领域内容的不断丰富与发展，话轮转换理论已由将日常会话作为研究对象分析会话参与者的话轮特征，逐渐扩大到日常会话以外的其他机构会话的研究中。目前，国内外利用话轮转换进行的研究大都基于英文文本，鲜有以中文文本作为分析对象的研究。为验证该理论对于中文文本分析的适用性，文章在继承传统的话轮转换分析框架的基础上，提出了话轮发话率与话轮控制率、话轮比例与话语比例等变量，对《蛙》中陈鼻的会话进行了量化分析，并对其话轮特征进行了对比研究。研究表明，在中文文学作品中人物的性格特征及其变化与其话轮特征紧密相关，而且话轮转换理论同样适用于中文文本分析。

关键词：话轮转换； 人物性格； 话轮发话率； 话题控制率； 话轮长度

一、 话轮转换规则及其分析框架

1. 话轮转换规则

Sacks 认为，虽然日常会话看似杂乱无章，但事实并非如此。在日常会话中，无论有多少人参与，在一定的时间内总是有一个人在发话，当他(她)发话完毕后其他人再继续发话。虽然有时候会出现多个发话人话轮重叠或无发话人的情况，但此类情形并不多见。并且一旦发生上述情况，交际者会采取一定的措施来恢复到一个发话人讲话的常态[1]。针对上述特点，Sacks提出了话轮转换规则系统。该系统主要包括话轮构造部分、话轮分配部分和一套话轮转换系统[2]。

(1) 话轮构造部分。Sacks认为句子、短语和单词等成分都可以构成话轮。此外，在话轮构成单位结束的位置会发生话语权的转移，该位置就是转换关联位置(TRP)[2]。

(2) 话轮分配部分。话轮分配有两种方式，即当前发话人指定下一发话人和非发话人自我选择[2]。

(3) 话轮转换系统。话轮转换系统主要包括两条规则[2]：规则一指对任意话轮，在首个话轮构成单位的首个TRP，(a)如果当前发话人指定了下一发话人，则被指定者有权且必须发话，其他受话人都无权发话；(b)如果当前发话人未指定下一发话人，则可以采用自选方式选出下一发话人，且第一个自选者获得下一话轮的话语权；(c)如果当前发话人未指定下一发话人，而且所有受话人都没有自选，则当前发话人可以选择继续发话。规则二应用于之后的每一个TRP，即在当前发话人采用规则一中(c)规则后，规则一中(a)～(c)适用于其后的每一个TRP；并且反复使用，直到话语权发生转移为止。

2. 话轮转换分析框架

李华东和俞东明在借鉴Sacks的话轮转换规则系统基础上，提出的用于戏剧文体学分析的话轮转换分析框架包含以下5个方面[3]。

(1) 话题提出和控制情况。通常一个会话有一个主要话题，主要话题中又包含一系列子话题。

(2) 话轮长度。对于日常会话而言，确定话轮长度可以采用计时方式，在研究中可以按照话轮中包含的字数来计算话轮长度。

(3) 话轮类型。李华东等人将话轮类型划分为发话、反应、反应后发话、打断和独白。为便于分析，笔者将话轮类型简单分为发话和反应。

(4) 话轮打断和独白。话轮打断是指发话人在当前发话人还未完成发话，即还未到达TRP时，便开始发话的行为；独白现象则是发话人完全不考虑上一话轮的内容，一味陈述自己的话题。

(5) 话轮控制策略。李华东等人话轮控制策略分为话语打断、独自、前置语列、限制话轮长度和副语言特征。但是，前置语列的使用归根结底是出于话题转变的目的，而限制话轮长度则多用于限制发话人自己的话轮长度，当其用于打断话轮时也是话题转变的一种形式。因此，话轮控制策略可以简单分为话题转变和副语言特征。

3. 修正后的话轮转换分析框架

李华东等人的话轮转换分析框架在分析戏剧文体学中的人物性格和权势关系方面颇为有效，但目前该理论框架在中文文本分析及定量分析方面还略显不足。为了进行更为科学的量化分析，笔者创造性地提出了话轮发话率和话题控制率以及话语比例和话轮比例等新术语。其中话轮发话率指在一个子话题中某一参与者的发话话轮占总话轮的比例，可以用来衡量同一个子话题下不同发话人的话轮控制程度。话题控制率则是指在一个子话题中某一参与者的发话话轮占其个人总话轮的比例，可以用来对比研究某一人在一段时间前后的话轮控制程度，以反映其性格变化。话语比例和话轮比例则是为使会话参与者的话轮长度更加量化而引进的概念。话语比例是指在一个话题中某一参与者所有话轮中字数之和与整个话题中字数之和的比例；而话轮比例则是在一个话题中某一参与者的话轮数占整个话题中话轮数的比例。话语比例和话轮比例两个指标的引入能更为清晰地表现某一参与者的话轮长度和话题控制程度，并可用于分析话题中人物的权势关系和性格特点。

二、 话轮转换视角下陈鼻性格特征及其变化分析

1. 《蛙》故事梗概及样本选取

《蛙》是莫言2009年出版的一部长篇小说，莫言以谐音方式，用“蛙”字指代“娃”，表示小说中的各个新生儿，同样蕴含着“娲”的含义，暗指姑姑这一人物像女娲一样可以决定新生命的降临[4]。同时，小说自始至终在声音上强调“娃”，全书更是紧紧围绕“生娃”这一情节展开的。

作为一部长篇小说，《蛙》时间跨度非常长。小说主要讲述了姑姑 “接生-计划生育-忏悔”3个阶段的历程。在从事接生的过程中，姑姑凭借高超的技艺与娴熟的手法，赢得了十里八乡人们的信任。但是在对抗违反计划生育行为的过程中，姑姑强制结扎与流产的冷酷行为也使得很多家庭家破人亡，陈鼻就是其中的受害者。他在妻子死后，由于承受不了丧妻之痛，开始了颓废的生活。之后他又经历了两个女儿一死一伤的打击，最终流落街头，乞讨为生[5]。

小说中的陈鼻经历丰富，由开始的丰厚优渥渐渐转向后来的流落街头，在整个过程中其情感和性格变化极为明显。本文选定小说中陈鼻参与的5段对话，在修正的话轮转换分析框架下分别进行分析，以探究其性格变化与其话轮特征之间的联系。

2. 修正的话轮转换分析框架下样本中人物会话的分析

(一) 对样本1中话轮转换的定量分析

精明能干的陈鼻已经成为乡里远近闻名的万元户，家境殷实。加之王胆和他结了婚，并生下了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使他拥有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此时的陈鼻可谓是春风得意，活得好不自在。

对样本1中话轮转换话轮的定量分析结果见表1。

第1个子话题中，话题主要由袁腮控制。整个子话题共有9个话轮，其中袁腮占有4个，比例为44.4%，且他的4个话轮中有3个为发话话轮。而陈鼻在整个子话题中只有2个话轮，且都是反应类话轮。话轮的平均长度也只有6.5字，与袁腮的14字相去甚远。整个子话题中，虽然袁腮控制话轮，但并不能证明袁腮的权势高于陈鼻。相反，正如前文所述，陈鼻是乡里少有的万元户，所到之处自然少不了恭维奉承，此处亦然。

第2个子话题中，虽然陈鼻有7个话轮，但发话率只有42.8%，而主人公的话轮发话率高达100%。此外，该子话题的7个副语言特征中，陈鼻占有3个，其中有1个便是“踢了袁腮一脚”，这是因为袁腮在谈论陈鼻与王胆的私生活，而陈鼻试图通过此副语言特征让袁腮停止该话题，但因效果不明显只能以打断的方式来抢夺话轮。

第3个子话题主要是小表弟金修和陈鼻谈论关于陈鼻发财的“传说”。整个话题中共14个话轮，发话话轮仅3个，其中金修、五官和陈鼻各1个。在表1中，虽然陈鼻的话轮数与金修话轮数相同，但是其话轮平均长度较金修相去甚远。这主要是因为金修一直在谈论关于陈鼻致富的传言，而这些传言实际上都被夸大了许多，陈鼻仅仅是在金修说完之后稍作点评。此外，陈鼻在整个子话题中还采用了大量的副语言特征，包括“很有派头地说”、“摸摸自己的大鼻子”等，这些无不折射出陈鼻在得知自己受到村里人羡慕后的志得意满。

整个会话中，陈鼻一直保持较低的话轮发话率，这并不是因为陈鼻因成功而不愿发话，而是因为他想保持低调。此时陈鼻的生活优渥，家庭幸福，整个人表现得乐观向上，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成就沾沾自喜，而是保持着谦虚的态度。

(二) 对样本2中话轮转换的定量分析

陈鼻因违反计划生育被关进了公社，只是由于女儿陈耳生病，父女二人才被放了出来。在公社门口，陈鼻遇上了主人公与小狮子，一个是姑姑的侄子，另一个是姑姑的得力助手。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正是此时陈鼻内心的真实写照。

对样本2中的话轮的定量分析结果见表2。

表1　对样本1的话轮转换分析结果

表2　 对样本2的话轮转换分析结果

由表2可知，此会话中，陈鼻的话轮比例高达50%，与样本1相比，他在样本2的话轮比例有很大提升。但是，如此高比例的话轮却全部为反应类话轮，足见陈鼻并不想与面前的二人交流。另一方面，虽然此会话中话轮平均长度只有14.4，但陈鼻在此会话中的话轮长度却相对较长，这是因为他需要借助更多尖酸刻薄的嘲讽话语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此外，在这个只有14个话轮的会话中，陈鼻的副语言特征的使用也非常丰富。“语带锋芒地说”和“昂然而去”等9个副语言特征的使用生动地映射出陈鼻对二人的厌恶与不屑。

(三) 对样本3中话轮转换的定量分析

王胆在分娩时不幸离世以及她生下的又是个女儿，这使陈鼻倍受打击，甚至发出了“天绝我也……老陈家五世单传，没想到绝在我的手里……”的哀叹。此后，他终日酗酒，由于无暇顾及刚出生的女儿，所以陈眉只好交由小狮子照顾。大半年后的小年夜里，陈鼻来到主人公家里索要女儿。但由于小狮子一直未能生育，且长时间抚养陈眉已生出了感情，于是一场陈眉争夺战终于爆发了。

对样本3中的轮转换的定量分析结果见表3。

第1个子话题中仅包含3个话轮，其中陈鼻只有1个发话话轮“陈耳！”，目的是制止陈耳接过主人公手中的巧克力，由此明显看出陈鼻来势汹汹。而这一点在后文中也得到了证实，陈鼻声称“她(陈眉)是我的骨肉，怎能不要？”，可见陈鼻自认为是陈眉的生父，来主人公家中认领孩子是天经地义的，而且志在必得，所以一开始就以一种很不友善的方式来参与会话。

第2个子话题中陈鼻以一敌三，同时与三人争吵，这一点从表3得到了充分体现。整个子话题中共有20个话轮，其中陈鼻有10个，另外三人共有10个话轮；不仅如此，陈鼻在整个子话题中的话题控制率为20%，主人公与小狮子夫妻二人的话题控制率之和也是20%；另外，双方的发话话轮数量也很相当，陈鼻有4个发话话轮，主人公夫妇也共有4个发话话轮。在这场激烈的争夺战中，除了话轮数量之外，各会话参与者的话轮平均长度也基本相似，这进一步说明在此话题中双方旗鼓相当，没有明显的优劣之分。值得注意的是，陈鼻在这一子话题中有多达19个副语言特征，如“怒气冲冲”、“大声吼叫”、“冷笑”等，可见陈鼻在该话题中略胜一筹，究其原因，毕竟他是陈眉的生身父亲，在会话中自然气势更盛。

表3　对样本3的话轮转换分析结果

第3个子话题中，陈鼻最初见到姑姑时，之前的盛气凌人都消失殆尽，姑姑连续两次发话，而陈鼻只能 “乖乖地站起来”，可见双方地位的悬殊。“嘟哝着”、“我认错”等也都表现出陈鼻在姑姑面前的懦弱。从话轮平均长度看来，姑姑的平均话轮长度高达27.2字，而陈鼻只有15字，比姑姑少了近一半。但在话轮的后半部分，陈鼻放弃了懦弱的姿态，转而开始与姑姑争夺话轮，这是因为姑姑要求陈鼻去公社交齐5 800元罚款并给孩子落户。虽然此时陈鼻已经收回了被没收的财产，但他骨子里重男轻女的观念使他不忍心白白为一个女孩缴纳这么多钱。因此，他开始奋起反抗，与姑姑争夺话轮。在抢夺话轮过程中，除了耍无赖(“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之外，陈鼻还运用了排比的句式以增强了自己的气势。

(四) 对样本4中话轮转换的定量分析

陈鼻的一双女儿在广东打工时遭遇大火一死一伤，令他本来颓废的生活更加惨淡。如今的陈鼻整日只为混口饭吃，当年积极向上的斗志已荡然无存。此时他正在旧友的饭店中扮演堂吉诃德这一角色，因此语言方面夹杂着陈鼻本人和堂吉诃德的双重特征。

对样本4中的话轮转换的定量分析结果见表4。

表4　对样本4的话轮转换定量分析结果

由表4可知，在该会话中，陈鼻和主人公各有3个话轮。会话开始时，当主人公见到陈鼻向自己走过来时，特意打了一声招呼，陈鼻却视而不见，因为他内心不愿再承认面前的这位朋友。但在经历了妻子死亡和女儿死伤的多重打击后，陈鼻生活更加颓废，并染上了严重的烟瘾和酒瘾。因此在嗅到主人公抽的高档烟后，本不愿与老朋友相见的陈鼻还是放下尊严，以堂吉诃德的身份向主人公讨烟。由于他此时正在扮演堂吉诃德，因此他的话轮中也充满了该人物的色彩。从表4中不难发现，陈鼻的话轮平均长度为47.3字，而主人公只有9.3字，此外，陈鼻还有2个独白——置主人公的问候于不顾并重复着他那成套的问候。以上分析也进一步证明陈鼻虽不愿承认面前的旧友，但是迫于高档烟的诱惑，还是放下尊严，主动发话。

(五) 对样本5中话轮转换的定量分析

在乞讨了一段时间后，陈鼻对生活彻底失去了信心，于是决定自杀，结果不仅自杀未遂，还被送进了医院。此时的陈鼻，已经分不清现实与想象中的世界，亦或是他宁愿沉迷于想象的幸福生活中，他一边认为自己还是堂吉诃德，一边设想两个女儿都过着奢华的生活。在这样的背景下，他的话轮又呈现出另外一种特点。

对样本5中的话轮转换的定量分析结果见表5。

表5　对样本5话轮转换的定量分析

与之前相比，该话题中陈鼻的话轮呈现出新的特点。首先，他第一次完全控制了话轮，这在整部小说中都是绝无仅有的，其话题控制率高达40%。其次，他的话轮平均长度也较之前有了很大的增加，该话题中陈鼻的平均话轮长度高达77.6字。3个独白的运用也从侧面体现出此时陈鼻不愿面对现实，而一味沉浸在想象的幸福之中。此外，他的4个副语言特征 “怨恨地说”、“冷冷地说”、“敲打着墙壁”和“吼叫”也都透露出他激动怨恨的心情。

三、 陈鼻话轮特征的对比分析

通过对陈鼻话轮转换的纵向分析，可以发现陈鼻的性格特征在不同时期呈现出不同的特点，这些变化在话轮方面都有非常明显的体现。

1. 话题发话和控制情况的变化情况

与传统的定性地将话轮控制情况划分为“无发话”、“无话题控制权”、“一直处于劣势”等不同情况[3]相比，话轮发话率和话题控制率可以定量描述不同人物角色在会话过程中的话轮控制情况。陈鼻在5个样本中话题发话与话轮控制情况见图1。

图1　话题发话的话轮控制情况

由图1可知，话轮发话率和话题控制率这2个变量在5个样本中的变化趋势大致相同。从样本2开始，不论是话轮发话率还是话题控制率都迅速上升，这是因为在样本2中陈鼻面对自己怨恨的两个人，不愿发话；而在样本3到样本5中，陈鼻先是撕破脸皮争夺孩子，后来生活逐渐颓废，最终沦落到不能分清现实世界与想象世界的绝望境地。至于样本1中陈鼻的话轮所表现出来的特点，是因为当时他正处在事业和家庭双丰收的过程中，可谓春风得意，但是陈鼻又不是那种乐于吹嘘自己的人，因此此时他的话轮控制情况相对较低。上述5个样本中，陈鼻的人物性格可以简单归纳为得意-怨恨-仇视-颓废-绝望。

2. 话轮长度的变化情况

话轮长度也是一种可以有效反应人物性格特征及变化的变量。5个样本中陈鼻的平均话轮长度与话语比例情况见图2。

图2　话轮长度与话轮比例的变化情况

由图2可知，在5个样本中，前3个样本的平均话轮长度都保持在20字以内，从样本3到样本5，平均话轮长度的急剧增加也反映出陈鼻性格的剧烈变化。首先，样本1中，陈鼻处在春风得意阶段，但是又不想炫耀，因此话轮长度较低；第2个样本中，处在怨恨中的陈鼻虽不想主动发话，但是在反应中都极力挖苦对方，这就造成了在样本2中话轮平均长度较低但是话语比例较高的现象；样本3的争吵过程中多有打断等现象出现，因此话轮平均长度维持在较低水平，同时话轮比例也较低；在样本4和样本5中，陈鼻的颓废与绝望化成满腔怨恨，在话轮长度与话轮比例方面均有明显的体现。

四、 结语

该研究中话题控制率、话轮发话率、话轮比例以及话语比例等一系列术语的提出进一步完善了由李华东、俞东明提出的用于戏剧文体学分析的话轮转换分析框架，也使分析过程更加量化，分析结果更为客观。在完善后的话轮转换分析框架下对莫言的小说《蛙》中陈鼻的话轮进行的分析证明陈鼻这一人物角色的性格特征及性格变化在其话轮特征方面具有明显的体现。通过对5个样本中陈鼻的话轮进行纵向分析和对比研究，证明了文学作品中人物性格变化特点在话题发话和话轮控制情况及话轮长度等方面均有明显反映。更为重要的是，该研究证实了话轮转换分析框架不仅适用于英文文本的分析，对中文文本同样适用。

参考文献：

[1]Stephen C. Levinson.Pragmatics[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3.

[2]Sacks H, Schegloff E A, Jefferson G. A simplest systematics for the organization of turn-taking for conversation[J].Language, 1974(50): 696-735.

[3]李华东，俞东明．从话轮转换看权势关系、性格刻画和情节发展[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1(2)：26-30．

[4]莫言．蛙[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 10．

[5]方波. 略谈莫言小说《蛙》之三重意蕴[J]. 短篇小说(原创版),2013(24):23-24.

收稿日期：2015-06-24.

基金项目：天津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基金资助项目(TJWW13-018).

作者简介：张志宏(1964—)，女，副教授.

通讯作者：张志宏，zhangzhihong@tju.edu.cn.

中图分类号：H03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4339(2016)04-367-06

Analysis of the Personalities of Chen Bi of Frog Based on Turn-Taking Theory

Zhang Zhihong, Wei Zhentai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and Literature, Tianjin University, Tianjin 300350, China )

Abstract:Turn-taking Theory, which is first introduced by Harvey Sacks in 1970s, has been proved effective in analyzing the power relationships and personalities of characters in English literature works. However, the research on the applicability of the theory on Chinese literature works is far from sufficient, hence scientific verification of it is urgently required. This paper aims at making analysis on the Chinese novel, Frog,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urn-taking to verify the applicability of the theory on Chinese literature works. To make the theory better fit for the analyses in this paper, some revisions are made on the framework of turn-taking proposed by Li Huadong and Yu Dongming . Five sets of conversations are carefully selected as samples for the analysis under the revised framework of the turn-taking. The finding of the research reveals that turn-taking theory is equally effective in analyzing Chinese novels since the result indicates that the personality variations and the turn changes of Chen Bi are closely related.

Keywords:turn-taking; personality; initiative turns; control of turns; turn leng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