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多人帮我著书
2016-07-29杨培忠
◇ 杨培忠
两百多人帮我著书
◇ 杨培忠
《山西工人报》原常务副总编辑高级记者 杨培忠
这本书——《旧闻新赏——杨培忠获奖新闻作品集·评析》,是2013 年9月由山西出版传媒集团旗下的山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的。
像所有新闻界的前辈和同行一样,出本集子应该是太正常太普通的一件事,“有啥大不了的”?但,还真是有点“大不了”,不然就不会在一本书付梓快三年的今天,再来写关于这本书的“前世今生”。因为这本书有故事。至少,两百多人帮我出了一本40余万字的集子,这就是故事。至少,这是自书问世后至今日,依然感动着我,甚至每每夜深人静时,常常因这本书的出版泪流满面的故事。
《新闻采编》的执行主编耿建萍说:“老杨,写出来让大家分享。”老杨说:“写就写。”
我一直认为,新闻界出书属“正当防卫”,不出,就不正常。但我还认为,新闻界出书的传统做法有一点点“瑕疵”——快退休了或是已经退休,急火火地把先前在本报发表的千千万万的文字拢到一起,然后就是一个“集子”。我说,这不大好。原本报纸就是公开、正式出版物,新闻作品又是“易碎品”,倘若不加选择地弄个“集子”,等于把先前的东西复制一回。这,多多少少对自己几十年的新闻工龄有些不负责任。
因此,我一直琢磨,我该出本什么样的书才算“像样”?
真正打定主意是2013年的3月份。决定出书了。
这本书这样出:
——将从业30年间的150余件获奖作品中还算不错的70件挑出来(因为是获奖作品,自己想大概会有人有看的兴趣);
——请70位全省新闻界具有正高职称的老师、专家,分别为70件作品撰写评析文章(最初觉得这是个大胆且冒险的创意);
——请2位新闻界德高望重的老领导撰写序文(这在开始也觉有那么点唐突);
——请100位朋友、战友,同事、同行用简单文字为老杨“画像”(这个创意一开始就信心满满——自己不写“后记”,大家一起写“后记”);
——除以上外,书中插录近40幅老照片(当然都和我的新闻经历有关);
——最后,得给这个将要出生的“孩子”起个出其不意的名字;还要请一位业界普遍认可的“腕儿”题写这个名字。
这就是老杨的想法。
对于读者,老杨设计了这样的阅读“路线图”——获奖作品?那得看看,是不是徒有虚名;正高点评?那得看看,正经开卷有益;百人“画像”?那得看看,看谁把老杨“画”得最像;最后,看看老照片,也有意思。
有了想法就开始运作。第一步:请人作序。这件事早有预谋——第一位:中共山西省委宣传部原常务副部长、第四届山西省新闻工作者协会主席申存良;第二位:山西日报报业集团原常务副总编辑,《山西晚报》原社长、总编辑,山西省作家协会原党组书记,山西省人大常委会委员、教科文卫工委副主任翁小绵。
“老杨,你请这俩人给你写序,真正高明!”书出来后,很多认识这二位的人都这样向我这样说道。
那当然。申部长无论学识水平、领导艺术,特别是那种暖暖的亲和力,山西新闻界都认。申部长是真正意义上的“良师益友”。翁总,既是我的师长更是兄长,仅一个“长江韬奋奖”就让我顶礼膜拜一辈子,更不要说“十八年夜班”的传奇经历,还有新闻界公认的“时政报道”和“报纸版面”两个虽来自民间但久负盛名的“专家”称号。
这时候我便想说,如果说出书是新闻界的一个传统,那么山西新闻界另外一个传统就是业界良好的人际之风和人文品格。提携新人、鼓励同事、支持同行、尊重优点、包容兼蓄、取长补短、相互借鉴、不耻下问、一字之师等,还有困难时伸出援手的“雪中送炭”,还有善意提出中肯意见的“良药苦口”,还有尽可能帮助一些的“瓜子不饱”等。这些,在申部长和翁总写的序言中得以清晰地体现,更在“百人说老杨”的字里行间能够触摸得到。
——作者还特地选用了他在第一个中国记者节时写的评论文章《记者,永远让良心面对人民》,作为“出书感言”,比较系统地阐明了作者学习马克思主义新闻观的体会,指明了记者的职责和担当。书中这方面的内容告诉我们,一个既重视新闻实践又善于理论思考新闻工作者才能永不停顿永远进步。
——摘自申部长的序文。
——培忠在工作上的努力,终于使他收获了丰硕的成果。我敢说,山西新闻界虽然人才济济,但仅仅新闻获奖作品就能出一本书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
——摘自翁总的序文。
其实,申部长和翁总的话,都“过”了。把这些文字择出来放在这里,是想让更多的新闻界同仁知道,当我们还感到自己不老时,当我们觉得自己真的做出了一些努力时,那些我们背后的领导和专家,他们一直用充满暖意的目光在看着我们。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在怎样的“基层”,不管你供职在“主流媒体”还是“行业报”。
书名“旧闻新赏”也是翁总给起的。他最初给出了一个书名叫“追求卓越”,我一看“吓死宝宝了”!就我这样,把工作当成正经八百的职业兢兢业业地干好已经不错了,真的不敢再有什么“追求”,更不敢妄论“卓越”。于是翁总又递过来这个“旧闻新赏”。我大喜过望“就它了”。后来翁总对我说,“旧闻新赏”的寓意,就是把成为“易碎品”的新闻旧稿拾起来,重新审视,或许对于今日和当下,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启示。不管是获奖作品还是评析文章。相得益彰的意义就存在于“旧”与“新”之间。
定了书名为“旧闻新赏”之后,随即而来的一个念头就是“让谁题写这四个字?”说来也巧,2013年的六七月份间,汾酒股份公司在省城迎泽宾馆开了个会,内容是关于汾酒历史考古发掘的。我应邀去参加会议并且还要采访写稿。坐在来宾席上,便一眼看到主席台上的一个人——艾丰。艾丰,著名作家、经济学家,首届“范长江新闻奖”、首届“吴玉章著作奖”获得者。曾任《人民日报》编委、《经济日报》总编辑,是“中国质量万里行”发起人和中国名牌战略倡导者。我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我。
看到艾丰,我当即想到“让他题写书名”。于是,会议休息的时候,我找到一同参加会议的著名书法家葛葆庆老师(他和艾丰老师熟悉)。葛老师将我领到艾丰身边后,我小心翼翼、轻声细语地说:“艾丰老师您好!我是葛老师的同事,写了本书,想请您为我题写书名。”我记得当时艾丰问了一句“是什么书?”“新闻作品集。”“好!”听到这个“好”,我赶紧将已经备好的纸、笔递过去——这事,就这么成了。事后想,人家凭什么?没有一毛钱的“润笔”,素昧平生,凭什么?可能就凭“新闻作品集”!艾丰老师知道这是同行,知道这是后辈,这时候,前面说到的新闻界的良好传统又一次“实战性”地真正管用了。艾丰老师,我记您一辈子!
这里要浓墨重彩予以渲染的是“70位正高”那点事。
今天回想起来,当初以为是“大胆和冒险的创意”的这件事,远不是想象的那样。70位高级编辑、高级记者,无一不是我的师长和同行、同事、好友。这些人身上,一水地具备了中国人和新闻界的优点:热情、善良,认真、负责,没有一个是那种虚头巴脑的人。我真的没想到,当我只是在电话中提出“请您给我写篇评论文章”的请求后,竟无一人拒绝!
70位中,有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有年富力强的同龄人,有党报、行业报、专业报纸媒的同行,还有跨界的电视、广播机构的专家;有省城新闻单位的,还有各市党报党台的。仅山西日报报业集团一家,从已退休的老总编到在职总编辑、副总编辑,再到各部室主任、副主任等,为这本书写评析文章的,就有32位!
任思霖、章勇思两位德高望重的《山西日报》老总编,在职时堪称良师益友,经常像关心本报年轻人那样关心我帮助我。现在,一经在电话那头听到“写评论”这事,就再没说一句旁的话,只是说“多少字?啥时要?”。当我去家中拿到他们手写的文章后,才发现,千把字的文章他们竟如此当回事。一个字感觉不对,涂了重写,甚至一个标点,也有改过的。新闻界如此“家风”,跃然纸上,淋漓尽致。新闻界如此“精神”,年年铸就,代代传承。新闻界如此“品质”,辉映过往,璀璨未来。
关于70篇出自70位“正高”之手的评析文章,还想多说几句。
《旧闻新赏》面世后,看过的人皆对其中的评析文章大加赞赏,几乎都说“真是我们山西新闻界的专家”。人们点赞这个团队,是对全部评析文章行间字里那份真诚那份严谨的点赞,这种未加任何修饰的褒奖当然就是老杨的心声。请人家写文章,人家当然要往好了说。但,说“好”也要说得好,也要说出特点说出品质说出风格。举两例:
——山西广播电视台副台长、高级记者张敬民为书中所收新闻论文《行业报:“要行业”还是“甩行业”》作评析,题目为《瞄准传媒业惨烈竞争的破题》。这篇文章在一开始是这样写的:曾经,一档生存类的电视节目风靡美国,每个周末那些‘口味难调’的观众都会在同一时间聚拢在彩屏前,关注着置身于荒芜孤岛上人们的命运。这篇文章的结尾这样写道:如何生存与发展,这不光是行业报而应当是现今所有媒体都面临的严峻的现实问题,怎样破题,培忠、江波通过《行业报:“要行业”还是“甩行业”》一文给予了回答,他们的做法值得探究,经验值得借鉴。当然,那些美国人用坚定信念和卓越智慧挑战生死极限而获得成功的故事,也应引发我们对自然与社会生存法则的深刻思考。
看看,敬民去过美国并在那里工作过很长时间。但我没能想到,他将美国的一些见闻,特别是关于传媒界的见闻用在了他的这篇文章中。本报一位帮我校对这本书的资深编辑看了《瞄准传媒业惨烈竞争的破题》后感慨良多,对我说,“从美国说起,说行业报,让人始料不及”。
——《太行日报》社副总编辑、《太行晚报》总编辑、高级记者王春平写的评析文章的题目是《典型的杨培忠式的评论》,文中说:这是一篇典型的杨培忠式评论。也可能不是太严谨,也可能不是很逻辑,但把说理的文章写得风生水起,又情真意切,读后久久不能平静,培忠兄有这个本事。
瞧瞧,这是个批评式的评析。也是上面提到的本报那位资深编辑说,“敢在这里说真话,说明你们关系真铁”。
我当然承认因读书不多而造成的先天浅薄,尽管“后天”一直努力,一直知耻后勇,但还是不行。这时候,真的愿意让人看到不足、指出问题、明确方向、帮助提高。“不是太严谨”、“不是很逻辑”,入木三分、一针见血、切中要害。
应该说,70篇评析文章,是集关于新闻的智慧、观点、思想、知识以及改革、探索、创新、发掘等多方面理论之大成。说“字字玑珠”也许过了,但,句句发光、篇篇闪烁绝不为过。
说过70位,再说100人。
之前曾提到过,我的这本书我自己不写后记,想了一个办法:大家写后记。这是因为,一直以来看别人的书,抑或是著作时,不大同意作者将“前言”或“后记”写的过于冗长繁杂,弄得跟“生平”似的。但又不能没有。只有创新,来个“杨”式的。
30位朋友、20位战友,20位同事、30位同行——请100人为我“画像”:用只言片语用打油诗,或调侃或玩笑,以批评为主表扬为次,只为让读者在看完作品、评析、照片之后,再来看一个真实的“老杨”,再来看一个完全立体的基层新闻工作者。这就是《旧闻新赏》一个独立的篇章:百人说老杨(代后记)。
关于“百人说老杨”,必须提到两位前辈,一位是郭全胜,《山西日报》老社长;一位是赵修身,《山西政协报》老总编。这两位,相信山西新闻界很多人都不会陌生。我找到他们时,两位新闻界的老兵都已进入耄耋之年。当他们为“百人说老杨”写完短文后,我说,“得把您二位单列为‘前辈’”。没想到遭到“婉拒”,他们说,咱们就是朋友,新闻界不讲辈份。你说,能不感动?
后来,“百人说老杨”其实超过100人了,书中一共111人。
“百人说老杨”,可有几位说出了点意思:
——“老杨并不是个很严谨的人,很随性,但不知怎么对新闻却那般执着;老杨也不是个天份很好的人,但不知怎么就有那么多新闻作品、那么多奖?热爱,真是把好使的枪。”说这话的是山西省新闻出版广电局副局长、第五届山西省新闻工作者协会副主席田奇越。
——“他喜欢别人注意他,爱出风头却不讨人嫌。他写诗却不深谙此道,浪费诗才,多年停留在吸引文艺女青年的水平上……”这是山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一级作家、著名诗人潞潞心目中的“老杨”。
还有更过分的。
太原电视台新闻频道总监、高级记者王刚送给“老杨”几句打油诗,其中:“饮酒喜欢白加啤,涮肉没人比他强。杯盏之间论美女,人之常情不算黄。”我对王刚说,“这要让你嫂子看见……”。
2位序文作者、70位评析文章撰写者、111位“说老杨”的说者,还有充任“志愿者”做义务校对的本报10余位编辑、记者,还有帮助封面装帧、内文排版、付梓印刷的青年书法家张建亚,青年设计家杨弦,还有担任责任编辑的白玉梅、冯梅,还有最初帮着我进行照片扫描剪裁修补的《太原日报》副总编辑、摄影家王宽勇,还有最初帮着我进行稿件文字录入的本报印刷厂的工作人员等等,《旧闻新赏》这本40余万字的书,就这样在差不多200余人的鼎力支持下,于2013年9月间正式出版。
顺便讲一个“卖书”的故事。书出来时是9月份,转眼就是11月。2013年11月8日,是第十四个“中国记者节”。当天,山西传媒学院非常著名的老师胡黎娜邀我去给她的大一学生讲个课,主要是说说和新闻工作、记者职业有关的事。胡老师在电话中说,“听说你的书出来了,趁着讲课,弄个签名售书吧”。我说,“不行,我闺女明年上大学,我不想她刚上大一,就碰上个上门兜售图书的,胡老师您说吧,有多少学生听课?这书,我送了”。那天,我带去整整80本散发着墨香的《旧闻新赏》,一本68元,送了。
一本书,有200人帮着出。这是老杨此生最大的一件幸事。做了31年职业新闻工作者,加上部队“报道员”的经历,近40年的新闻工龄,有了出书这件事,再加上一个中华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颁发的“杨培忠同志从事新闻工作三十年”的荣誉证书,老杨值了。
因为一本书,让我感动的事太多,我应该感谢的人太多。事,不一一写了;人,不一一谢了。但有个单位,还是要写要谢,这个单位就是“省记协”——山西省新闻工作者协会。这是个间接培养我的地方,是一个看着我成长的机构。《旧闻新赏》里收录的70件获奖作品,37件是“山西新闻奖”获奖作品,其中一等奖作品12件。新闻界都知道,管“山西新闻奖”评选这件事的,就是山西省新闻工作者协会。承蒙错爱,在我退休之后,让我以“专家”身份参加第二十五届(2015年度)山西新闻奖评选会的,还是山西省新闻工作者协会。这,能不写不谢吗?
省记协,是新闻工作者之家。
新闻单位,对于我,是个永远的“家”。
2014年12月份,我正式退休了。陪伴我的,有《旧闻新赏》,还有年老的年少的曾经的还干着的山西新闻工作者。
所以,我还觉得自己不老。
最后,一块谢吧!这是《旧闻新赏》最后一页中的话——
值此《《旧闻新赏——杨培忠获奖新闻作品集·评析》付梓之际——
谨向2位为本书作序的领导及师长致以最诚挚的感谢!
谨向70位学养厚重、古道热肠的评析者致以最诚挚的感谢!
谨向100余位情感真挚、一字千钧地书写“百人说老杨”的前辈和同辈致以最诚挚的感谢!
感谢在我30余年新闻工作经历中接受过我采访的每一个人!
感谢支持我完成每一次采访任务、写好每一篇新闻作品的每一个人!
感谢在路上一直扶着我进步的山西工人报社历任领导!
感谢善良、宽容的每一位同事、同行,战友、朋友!
感谢至亲至爱的家人!
作者:杨培忠出版:山西出版传媒集团山西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