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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行远的桃花源
——迟子建与萨娜两部小说的比较研究

2016-07-14张洪磊东北师范大学长春130024

名作欣赏 2016年15期
关键词:古雅鄂温克迟子建

⊙张洪磊[东北师范大学,长春 130024]



日渐行远的桃花源
——迟子建与萨娜两部小说的比较研究

⊙张洪磊[东北师范大学,长春130024]

摘要:迟子建与萨娜都出生于大兴安岭地区,两位女作家以鄂温克民族为题材的小说在创作上有诸多相似之处。本文通过两篇小说中家园变迁的主题,对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和萨娜的《敖鲁古雅,我们的敖鲁古雅》进行对比分析。两部小说都在略带哀伤的叙述中描绘了鄂温克民族的历史与生活现状,并表达了作者对如梦幻般美丽的桃花源逐渐消失的反思:在现代文明与本土文明的激烈碰撞间,人们受到了巨大冲击,产生了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变异。而在相似的主题、风格之下,两部作品中又存在着对家园未来的不同书写。

关键词:迟子建萨娜鄂温克民族家园

迟子建与萨娜属于不同民族,但两位作家同样出生于大兴安岭地区,年龄相近且都关注少数民族历史和生存状况,因此在二人的创作中对于东北少数民族的书写存在着诸多相似之处。

迟子建于2005年发表于《收获》的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通过鄂温克族最后一位酋长的女人,为读者们讲述了一个民族的史诗,自然质朴的叙述中带有哀婉的挽歌情调,小说发表后在2008年获第七届茅盾文学奖。2015年1月《当代》杂志刊发了达斡尔族女作家萨娜的中篇小说《敖鲁古雅,我们的敖鲁古雅》(以下简称《敖鲁古雅》),小说也通过一位年迈的叙述者的视角,描绘了使鹿部落鄂温克族人的历史与现状,老人的追忆与现实交错,编织成一曲优美动人的民族之歌,字里行间流露出对于文明失落的怅惘。两部小说中共同的对于鄂温克民族风情画的描绘、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书写和带着淡淡哀伤的挽歌情调的叙述,以及小说最后对于现代文明入侵桃花源的思索与困惑,为我们提供了比较的可能。而在相似之外,两位作家对于家园“闯入者”的不同态度以及对于桃花源中的人们的未来设置上又显示出了差异性。

迟子建和萨娜的两部小说中都有对鄂温克民族美好质朴的自然生活的诗意描绘。这是一片散发着杨树林的清香的土地(敖鲁古雅的意思即杨树林茂盛的地方),有清风、明月、溪流、森林,夜晚能看见星星的蒙古包希楞柱、悠闲地啃食着苔藓的温顺的驯鹿。这个游牧民族的栖居之地与自然紧紧相连,在浪漫的近乎童话的纯净生活中,人们真正能做到“诗意地栖居”,怀着敬畏之心与自然万物和谐共存。《敖鲁古雅》中,雅科夫如此描述自己的生活:“在山上的日子很寂寞,白天面对着沉默的树木、河流,倾听万物的声音”,而“在幽深的夜晚,我从撮罗子顶端的出烟口望着天空,璀璨的星星常常让我产生幻觉,我不知道我是在人间还是天上”。在鄂温克民族的信仰中万物都是有灵魂、有灵性的,当雅科夫的表妹巴莎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儿子后,她将此前熟悉的那条河改成了儿子的名字,以纪念自己逝去的亲人。“我们来了,我们会重新为它命名,它就是我们息息相关的亲人”,河流通过重新被赋予名字的方式,成了阴阳沟通的桥梁。《额尔古纳河右岸》的开头,叙述者即说道:“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这里,雨、雪和人都有了亲密的关系,仿佛是相识许久的老朋友,天地与人相依相通。

除了自然风物以外,人与动物之间也是和谐共处的。以驯鹿为例,《敖鲁古雅》中的驯鹿被作者称作“大自然的精灵”。巴莎日日照养驯鹿,并不是将驯鹿当作获取物质保障的工具,而是将驯鹿当作自己的亲人。当摄制组将借来的驯鹿还给巴莎时,驯鹿得了严重的肠胃病,巴莎忧伤极了,甚至为此伤心流泪。最后她牵着驯鹿上西山找泉水,接连在山上待了三天,等驯鹿情况稍好以后才放心。《额尔古纳河右岸》中,尼都萨满用一头小驯鹿的生命代替了列娜的生命,灰色的母鹿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奶水枯竭了。直至后来列娜也去了黑暗的世界,它的奶水才重新涌出。而列娜的离去,是因为在迁徙的过程中,从这头驯鹿的背上掉下来后冻死了。纵然如此,失去了姐姐的“我”依然认为“驯鹿一定是神赐予我们的,没有它们,就没有我们。虽然它曾经带走了我的亲人,但我还是那么爱它。看不到它们的眼睛,就像白天看不到太阳,夜晚看不到星星一样,会让人在心底发出叹息的”。鄂温克族人信仰万物有灵,驯鹿的灵魂与人的灵魂是等价的,有因必有果,生命轮回,万物才会生生不息。

如此恬静的土地上,人们敬畏自然、敬畏生命,鄂温克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简单纯净。《额尔古纳河右岸》里描述的“靠老宝”,是每个氏族搬迁时放置闲置和富余物资的地方,“靠老宝”从来不上锁,任何急需物品的人可以任意取用,即使不归还,也不会有人抱怨少了东西。妮浩萨满是族人与神灵沟通的桥梁,她牺牲了自己的三个孩子去救其他有生命危险的人,因为她把别人的孩子也看作是自己的孩子。《敖鲁古雅》中巴莎出于友情愿意将自己营地里最健壮的驯鹿租借给电影摄制组。这些都足以显出鄂温克部族民风的淳朴和人们的单纯善良。作者笔下纯然自足的社会如同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同时又不禁让人联想到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充满了牧歌情调。

然而这样一个美丽的如同梦幻的桃花源,却日渐消隐。两篇小说不约而同地采用了相似的叙述者——老人,可以看成是一个逐渐走向衰亡的民族的象征。

讲述额尔古纳河右岸上的故事的人,是一个九十岁的老人,是鄂温克民族最后一位酋长的女人。“最后”的一切都带着无法挽回的怅惘和失落,这位老人讲述的民族史诗无可避免地染上了苍凉的色彩。《敖鲁古雅》的叙述者“我”——雅科夫,同样是一位已入迟暮之年的老人,住在只有两个人的敬老院里,坐观风雨、回忆往昔。两部小说时间跨度大,均采用了第一人称的叙述方式,“我”以参与者和见证者的姿态,讲述部落的故事,在追忆中连接过去与现在。作者通过回忆扩增了叙述的容量,而对比之间更清晰地显示出曾经之美与今日的衰落,带着淡淡哀伤的挽歌情调的叙述在结束之后让人不禁慨叹,日渐消失的桃花源是否只能留给曾以之为家的人们一段凝固在时间之中的记忆?

在两篇小说中,都有对现代文明进程中人们所遭遇到的生态危机和文化危机的思索,这两种危机与文本中出现的“闯入者”紧密相关。敖鲁古雅,作为一个相对封闭自足的系统,居于其中的人们较完整地保持了近乎原始形态的生活方式,当本土文明与外来文明相互碰撞时,传统文化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冲击。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1957年伐木工人开始进山,1965年设置激流乡定居点,或许正是鄂温克族人的生活环境发生变化,并总体接触外来文明的发端。“那时山中的林场和伐木工段越来越多,运材线一条连着一条。山中的动物越来越少了。每当狩猎空手而归的时候,马粪包总要咒骂那些伐木点,说他们是生长在山中的一颗颗毒瘤,把动物都赶跑了。”纵然马粪包在反抗伐木的行为中死去了,依然无法挽回森林的日益减退——这正是生态危机初露端倪的时刻。令人感到悲哀的是,接受了现代教育的下一代们却逐渐在城市中迷失了自我,远离了自己真正的家园。

《敖鲁古雅》“闯入者”形象的塑造相对较多,小说中林林总总的“闯入者”,有欺骗巴莎的电影制片厂的摄制组、谋杀果利噶和大舅哥的贪婪狡猾的商人、撒谎的检查站里的检查员、不了解本地居民真正生活却胡编乱造的作家……这些人物身上的外来痕迹总是被指认出来,并受到尖锐的批判。尤其是自从开发大兴安岭、数十万盲流涌入开始,这些“闯入者”不断毁林开荒、猎杀珍禽、乱挖草药、四处偷窃,逐渐破坏了大兴安岭的生态环境。这些都对鄂温克族人赖以生存的自然家园、精神家园形成了破坏。森林、珍禽、植物不断减少,却依然满足不了外来者们的贪心。更为现实的情况在于部族人口减少,因为缺乏合适的伴侣,不少人甚至不得已与外来的盲流通婚。随着下一代人观念的变化,人们也越来越担忧传统文化的传承问题,很多年轻人已经不再会为森林破坏而心痛了。遭受现代文明冲击的鄂温克族文化随着自然家园的消失而逐渐消散,一个民族的史诗或许就此终结。

另外,从两部小说中的“闯入者”形象,可以最为真切地看出外来文明的冲击之下作者的不同批判姿态。总体而言,迟子建对“闯入者”的态度相对冷静宽容,描述了他们的不同面貌。在小说中,俄国商人罗林斯基善良宽厚、重情重义,之后的俄商图卢科夫则如鲇鱼一样性情狡猾;日本人上山以后,召集猎民下山训练、克扣物资且称猎人为“野人”,但与铃木秀男的刁难与苛刻不同,吉田因为目睹了萨满的神迹,总是对鄂温克族人有所敬畏。当偷了部落驯鹿的汉人少年生命垂危之际,妮浩萨满能够牺牲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挽救了陌生少年的生命;1998年林业工人乱扔烟头引起森林大火,最后妮浩萨满跳神三天,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熄灭山火。这种动人的牺牲精神与作者秉持的宽容姿态是分不开的,小说总是让读者感受到其中流淌着的脉脉温情。

萨娜小说中,对于家园“闯入者”的批判相对激进。《敖鲁古雅》中由于作者主要立意于批判现代文明进程中人与自然、他人之间关系的变异,因此对于任何形式的“他者”态度都十分尖锐。描绘的俄国商人十分狡黠,平时讹诈部族的人,对想要望远镜的孩子也不肯松口,被称作“魔鬼罗刹”;日本人上山后抓猎民做苦役,军官小野在撤退时枪杀了自己的女儿,后来这支部队在日本投降后被苏联红军和猎民追杀,并被击毙。除此之外,小说中偷猎者猎杀驯鹿后还试图嫁祸他人,被认出端倪是因为“我们的人从来不偷窃别人的东西,尤其是驯鹿”——“我们”的集体指称显现出认同感和凝聚感,但同时也将作为对立面的“他们”彻底排除。正如小说中作者写道,“我们把这种外来的人叫作要饭的,他们什么都偷”——“我们”与“他们”的对立势同水火。从文本修辞上看,作者也有意对鄂温克部族的品德进行突出,并与外来者进行对比,相似的例子包括“乡长是鄂温克人,他说到做到”,“我们族人性格坚韧、沉静和宽容,我们不会攻击人,也不会到处诉苦”等。不过,从某种角度上说,或许本身就属于少数民族的作家萨娜因为自己的独特身份,更对外来文化的入侵时时持警惕态度。在“闯入者”的身上,她敏锐地看到了异质文明入侵的后果,因此对这类形象进行了着意刻画,以突出“闯入者”的破坏功能。而其小说中的抗拒心理,同时可以生发成一种对本民族自然家园和传统文化的双重坚守。

两位作者都清晰地看到了鄂温克民族需要面对的种种危机,对这个民族现状的描绘寄托了自己的悲悯情怀。但在同样的守望中,两位作者的心态有所不同,两部小说下一代人的命运设置正显示出差异。

在迟子建的小说中,下一代观念的变化最集中地体现在依莲娜身上。北京美术学院毕业的依莲娜喜欢画画,获得了世俗的荣誉,成了画家。但是依莲娜并不快乐,总是在城市和山间徘徊。回到山上时,她获得了心灵的宁静,感受着清风、溪水、月光的清新;然而久住之后又难忍寂寞,重新走向城市。城市意味着另一种生活方式,热闹喧嚣,依莲娜的皮毛画在城市获得成功,表明无孔不入的商品化使得艺术作品变成了商品、消费品,部族的文化形态正在悄然改变。在城市与山林间无法找到平衡的依莲娜证明了鄂温克族人下山后,必须面临的身份的质询:他们生于山间,然而长于城市,两者之间,他们已经无从辨认自己真正的归宿。选择了两者,恰恰意味着无所选择。最后作者还是让依莲娜归于自然,在河流中死去,她才真正获得了心灵的宁静。

小说中还写到安草儿的儿子沙合力,因为伙同他人砍伐天然林、意图卖黑材而被抓,判了三年徒刑。原本敬畏自然、善良质朴的族人现在居然为了钱而不惜砍伐树木、触犯法律,这触目惊心的一幕显示出下一代人对人与自然之间观念的变迁。

山上的老人仍在坚守,但她已时日不多。去山下定居的人们搬走了,眼里却充满了凄凉与迷茫。“在现代文明的‘围剿’下,鄂温克人不仅失去了家园,更丧失了自己的习俗和文化,一个传奇结束了,神性的鄂温克民族正如小说结尾处鄂温克老奶奶眼中掉到地上的月亮一样,沾满现代文明的尘埃。”①在一个近乎童话般纯净美好的画面中,小说落幕了,留下一缕挥之不去的哀伤。

《敖鲁古雅》中,萨娜对民族未来的希望仍然寄托在下一代人身上。青年索军生为鄂温克人,在城里接受了现代教育,看到父母在山上看管驯鹿的艰辛,认为牧民的生活方式落后,过的是“原始落后的生活”。他怀念城市,不愿继续父母的生活,决意在城市工作。随着城市生活而展开的是索军、乔鱼、向南之间错综复杂的三角关系。一度痴迷于城市女孩乔鱼的索军认清了她的欺骗、贪婪、无情无义,最终选择离开,却被恼羞成怒的乔鱼开车撞伤。索军重新回到森林,城市生活为他留下了巨大的创伤,只有重回森林才能治愈。

鲁迅小说中的“离去——归来——再离去”的“归乡”模式在索军的故事中正好相反地体现为“上山——下山——在上山”的回环:生为鄂温克人,却向往热闹繁华的城市,被若即若离的漂亮女孩吸引,创伤之后归于森林。萨娜的小说里,“森林是培养人的好地方,从那里历练出来的人是特殊的人,他们勇敢、坚定、正直,心胸开阔,有着丰富的人生经验”。鄂温克人身为森林之子,在大兴安岭的茫茫林海中世代生活,森林不仅是他们栖息的自然家园,也带来了他们独特的精神文化。归于森林的年轻人,身上流淌着祖先的血脉,他们骨子里烙下了民族的烙印,只有把根深植于土地才能让他们成长,森林才是他们真正的归宿。小说中虽然对文化传承的担忧如同一团乌云,时刻对民族的未来投下巨大的阴影,作者依然坚定地相信,希望仍在,民族之根不会断绝。

小说结尾,雅科夫的梦境里无边无际的洪水倾城而来,吞没一切,现实与梦境无从分辨。洪水的到来,首先是对森林生态遭到严重破坏的现实预警。树木不断砍伐、地表植被不断破坏、动物数量锐减,曾经古朴宁静的绿色家园正逐渐消失,早晚有一天,洪水会降临。《敖鲁古雅》中,从头到尾的雨表现了作者的深重忧虑,雨在雅科夫的眼中,代表雨神撒下的抱怨和惩罚:“人类把整个世界弄得乱七八糟、生灵涂炭,早该受到惩罚了,这一切仅仅是开始。”这与《圣经》里上帝为清除地面一切罪恶而降下洪水的神话颇为相似。洪水吞噬一切,同时将文明的罪恶席卷而去;这是文明的毁灭,也带来了新的生机,只有经过涅,一个文明才能浴火重生。

综上所述,鄂温克民族世代居于大兴安岭中,过着平静美好的游牧生活,迟子建和萨娜小说中都以这一民族为参照,书写了自己心中的桃花源。最初,鄂温克族人原始的自然观,某种程度上正契合了当代人文主义的观点,“这些当代人文主义的共同特点是对人类中心主义的超越,即认为人不是世界的中心和万物存在的目的,而仅仅是世界的一个特殊成员……善不仅意味着以人道主义的态度对待人,更意味着对生态体系的敬畏与守望”②。人与自然融为一体,人与万物价值相等、懂得尊重与敬畏。然而,桃花源相对封闭,但不能完全与世隔绝,在不可避免地与现代文明进程接轨之中,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变异。人们认识到了生存之地的经济价值,并逐渐以自己的利益为中心评估万物,自然和人之间的关系被割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被扭曲。两部小说中古朴宁静的桃花源作为自然家园和精神家园的双重象征正逐渐消失,两部小说均贯穿了作者对人们生态危机、精神危机的反思,以及对重归自然的呼唤。

相似的挽歌情调之外,两位作家对桃花源失落的叙述各有侧重。萨娜小说中将桃花源的失落直指外来文化、呈现出相对单一的批判向度,在一些作家的笔下,城市成了堕落的代名词。仡佬族作家王华《花村》对当代乡村社会的变迁的书写,将乡村人的道德滑坡、精神危机归结于城市。城市被描述成了一个魔都,充满了危险和诱惑,淳朴的村里人进城后就会沉沦其中,身心俱伤,然而所有外出打工的人依然着魔地要进城。“城”成为一个现代文明进程的病态隐喻,让人想到堕落而罪恶的庞贝。现代文明进程是否一定要以乡村和森林的消失为代价?少数民族作家尖锐批判的背后,应该展开更多维度的思考。相较之下,迟子建偏重于引导人们重返自然、重建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关系。

两位作家在相同题材的创作中同中有异,展现了不同的艺术风格,在对鄂温克民族的传奇描写中,迟子建与萨娜为我们思考人与自然关系的限度提供了多种可能。

①吴景明:《生态批评视野中的20世纪中国文学》,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年9月版,第412页。

②张艳梅、蒋学杰、吴景明:《生态批评》,人民出版社2007 年9月版,第66页。

参考文献:

[1]汪树东.生态意识与中国当代文学[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

[2]鲁枢元.文学与生态学[M].上海:学林出版社,2011.

[3]张学昕.民间生命的狂歌与失重——评萨娜的中篇小说《黑水民谣》[J].小说评论,2008(3):81-82.

[4]托娅,赵筱彬.论达斡尔族女作家萨娜小说的审美追求[J].民族文学研究,2015(3):69-73.

作者:张洪磊,东北师范大学2014级中国现当代文学在读硕士研究生。

编辑:郭子君E-mail:guozijun0823@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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