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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晓东神话学研究评述

2016-06-20许艳俊

许艳俊

(中国社会科学院 研究生院,北京 100732)

吴晓东神话学研究评述

许艳俊

(中国社会科学院 研究生院,北京 100732)

摘要:吴晓东从事神话学研究二十多年,纵观其整个研究历程,其研究对象不断扩展,对蚩尤神话的研究层层深入,对盘瓠神话研究革故鼎新,同时以考据为主的研究特点贯穿始终。他坚持用语言学的理论方法进行研究,同时不排斥用其他方法进行补充研究。其不拘定论、大胆质疑、推陈出新、多有创获,一直在学术研究中苦心孤诣,其研究成果引起学界关注。

关键词:吴晓东;神话学研究;考古研究

一、研究领域不断扩展

综观吴晓东二十多年来的学术研究历程可以发现,作为一名少数民族学者出身的他,在神话学研究中,其研究领域并不狭窄,而是处于不断地扩而充之的过程中。自1992年进入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文学研究所以来,其研究领域的扩展可以明显地分为三个阶段。

(一)1992~2003:以苗族神话为主要研究对象

在吴晓东步入学术研究的初级阶段,2002年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的《苗族图腾与神话》[1]是其标志性的学术成果。学者本着少数民族身份的主体性,在步入学术研究的初期,着眼于对本民族即苗族神话的研究,并取得了一定成果。

《苗族图腾与神话》第一次全面、系统地论述了苗族图腾与神话的形成、演变的历史过程及其相互关系,对苗族神话和与之相关的苗族诸图腾进行了一一探讨。这部书的论证代表了作者神话学学术研究早期关于苗族图腾的主要观点。在论证苗族诸多图腾的同时,学者大胆对学界普遍认为的蝴蝶是苗族图腾的观点提出了质疑,认为《蝴蝶歌》是人类起源神话而非图腾神话,并根据自身习性和苗族相关的民俗考究等,得出蝴蝶并非为苗族图腾。作者的大胆质疑为当时的学界注入了一股强有力的新鲜血液。

《苗族图腾与神话》是作者早期的学术研究专著,是作者在搜集大量资料的基础上写成的,作者搜集的资料不仅包括口传的、古籍的,还包括了考古资料,并结合了学者自身的田野实地考察。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文学研究所副研究员苑利对该书写的推荐语说,“这部书体现了作者力图将历史和现实结合起来,从整体上把握研究对象的全新理念。”作者对苗族诸图腾的探讨也都能自成一家之言,多有创见之处。

(二)2006~2013:以《山海经》为主要研究对象

2003~2004年,吴晓东在美国哈佛大学燕京学社访学。之后,他在研究方法与研究领域上做了一些尝试。在研究方法上,他开始尝试将认知语言学理论运用到口头文学的研究中,发表了《神话研究的认知视角》一文。在研究领域上,他意识到不能局限于本民族神话,遂开始研究汉族神话以及它与南方少数民族神话之间的关系。这首先表现在他开始投入到对《山海经》的研究之中。至2013年,作者殚精竭虑、孜孜不倦长达七年之久,完成了《〈山海经〉语境重建与神话解读》这部从全新角度对《山海经》进行阐释的专著。

《〈山海经〉语境重建与神话解读》[2]以《山海经》文本中隐藏的四面环海景象与二十八座定位山和二十八宿的对应两大规律分别重建了《山经》与《海经》的叙事语境,指出《山经》是一个脱胎于社稷祭祀祭词的文本,具有浓厚的口头传统特点,而《海经》是观测者站在观象台上,以四周的山为定位,参照四周的天文、地理与历史进行的实景与想象性描述。在此前提下,作者采用的方式是将《山海经》中零散的神话记载置于这两大语境中加以关联式解读。先重建语境,在此语境基础上解读其中的神话,并在论证时借助规律性证据,完成了在学术研究方法上的创新。

值得一提的是,在论著的写作过程中,作者基于自身民族特点和所属学术研究部门的专业性,并不将眼光局限于《山海经》,而是将《山海经》神话和南方少数民族神话进行了联系比较。作者在论证中将《大荒经》扶桑神话和南方少数民族马桑树神话联系起来,得出南方少数民族马桑树神话是《大荒经》扶桑神话的变异,扶桑在《大荒经》中是用来观测日出的参照物,在南方少数民族地区,扶桑被附会为马桑,并发展出新的故事情节。另外,作者认为彝族跳弓仪式祭祀词与《山经》是同一性质的文本,都是社稷祭祀的祭词。作者在写作过程中将《山海经》神话和南方少数民族神话联系起来进行研究,使作者既扩展了研究范围,又关照了自己的研究根据地。

(三)2013年至今:着眼于中原神话与少数民族神话的比较研究

在完成了《〈山海经〉语境重建与神话解读》这部论著后,作者继续将研究放到中原神话上来,进一步关注蚩尤神话、牛郎织女神话、尧舜禹相关神话之原型考。作者对中原神话的关注是基于以前的研究历程中对少数民族神话研究的学术积累,是在原先的民族研究基础上的再完善,并非是同少数民族神话割裂开的。

2014年,吴晓东发表了《中原日月神话的语言基因变异》[3]一文,2015年又在此基础上发表了《鲧窃息壤神话考》,这体现了他对中原神话研究的进一步深入。前文全面梳理中原广泛流传的后羿嫦娥神话、伏羲女娲神话、娥皇女英神话,甚至包括被诸多学者视为历史的尧舜禹故事。作者认为这些神话的主角名称,即后羿嫦娥、伏羲女娲、娥皇女英、尧舜禹,等等,全部来源于“羲和”一词的分化。此后,他开始以日月神话为切入点,来研究中原神话与少数民族神话的关系。《〈遮帕麻和遮米麻〉与中原日月神话比较》与《从“日”的语音变化看中原与周边民族神话的关系》等文章,都是这方面研究的成果。

吴晓东在2014年做了“蚕蜕皮为牛郎织女神话之原型考”讲座,又将目光聚焦到中国四大神话传说之一的牛郎织女上。牛郎织女叙事的属性在学界大多被称为传说,但吴晓东认为蚕蜕皮为牛郎织女故事之原型,其神话性质要多一些,故归类神话。在少数民族地区,也有诸多与牛郎织女神话故事类型相似的文本。为了更好地研究这些少数民族神话,吴晓东先考证了牛郎织女神话的原型,以此为基础,来研究与其类似的盘瓠神话、狗取谷种神话,并发表了《狗取谷种神话起源考》、《从蚕马神话到盘瓠神话的演变》等文章,进一步拓展了他的研究深度。

总之,近二十年来,随着研究的深入,作者的研究对象不断扩展,从原来的单一民族神话的研究扩展到横向的比较研究,在每个研究阶段都能自立创见,自成一家,为民族神话学的研究做出了突出贡献。

二、以考据为主的研究倾向

纵观吴晓东二十多年来的神话学研究,可以发现,他几乎没有写过关于神话的审美特征、文化功能等方面的文章,他的神话学研究中,无论是关于南方少数民族的神话,还是关于中原汉族的神话,抑或中原神话与南方少数民族神话之间的关系,绝大多数成果皆为考据型的,都充满了论证与思辨。

早期论著《苗族图腾与神话》就体现了他考据的特点。论著的第一章即论述了图腾的起源问题,接着分别论述了苗族各种图腾的有无,尤其是对蝴蝶图腾的献疑,充分体现了作者的思辨能力以及不人云亦云的独特风格。

随着研究经验的积累,《〈山海经〉语境重建和神话解读》一书更显示出吴晓东的考据倾向,此专著致力于恢复《山经》与《海经》的成书语境,破解其中的神话。他不仅发现了隐藏于《大荒经》中上千年的二十八座“大荒之中”山与二十八宿的对应关系,以及《山经》四面环海的想象图,更是涉及了《山海经》成书的时间、地点,以及昆仑山、西王母、刑天、帝江等一系列多年来学界一直关注且聚讼纷纭的问题,对每一个问题都提出了自己独特的观点,进行了严密的考证。

《中原日月神话的语言基因变异》同样贯穿了吴晓东的考据特点,虽然只是一篇论文,却论证了中原一系列神明的原型,为其后的一系列研究奠定了基础。《蚕蜕皮为牛郎织女神话之原型考》一文是吴晓东又一考据型力作,文中提出了牛郎织女神话是由蚕蜕皮的自然现象之故事化演变形成的。首先,为了解释蚕的头像马头之自然现象,古人编造出蚕马神话来,蚕马神话中的马被牛替代,演变为蚕牛神话,进而演变为牛郎织女神话。蚕被人格化称为蚕女、马头娘,是织女的原型。

在阅读吴晓东的论文时,能深刻体会到他不拘定论、大胆质疑的研究特点。他在对一则神话进行考据之前,往往先梳理前人和当前学界对该神话考据的所有的有较大认可度的观点,接着便有理有据地对此类观点的漏洞做出分析,并在此基础上论证自己提出的新观点。

三、神话专题研究不断深入

正因为以考据为主要研究特点,注定了其研究的难度很大,也正因为难度大,难免在研究的过程中发生一些观点的改变,或者说认识的深入。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吴晓东每每在其文章中提出独到的新观点,并非刻意为了出新而出新,因为他不仅仅是反驳他人的观点,也常常否定和修正自己的观点,这是一种不断求真的表现。

自步入学界之初,吴晓东就开始关注蚩尤神话。一开始,他与绝大多数学者的观点一致,对蚩尤为苗族始祖的观点持肯定态度,其1998年发表于《民族文学研究》的《苗族〈蚩尤神话〉与涿鹿之战》[4]就论证了苗族西部方言区流传着的格蚩尤老的传说(整理者译为蚩尤神话)与汉文古籍中关于蚩尤与黄帝的涿鹿之战颇多吻合之处。通过《蚩尤神话》中多方面细节与古籍中关于蚩尤的记载考究,他认为这些格蚩尤老的传说当为蚩尤的传说,而且苗族西部方言区流传着的《蚩尤神话》当为涿鹿之战历史传说的演变。

随着研究的深入,吴晓东对蚩尤和苗族关系的看法有了些许改变。在2002年出版的《苗族图腾与神话》中,他指出,蚩尤作为苗族始祖的说法缺乏足够的证据,但一时又难以解释为什么在苗族中会有关于蚩尤的神话传说。于是他做了一些退让,认为蚩尤所在部落九黎与三苗虽然有关,但它并不是三苗的主源,可能是九黎被打败之后,有一部分人融入到三苗,所以至今苗族中有许多关于蚩尤的神话传说。

为了更好地解决蚩尤神话问题,吴晓东于2002年专程去往流传有格蚩尤老传说的贵州毕节地区、云南昭通地区进行深入考察,此后于2003年发表了《西部苗族史诗并非有关蚩尤的口碑史》一文,否定了格蚩尤老即蚩尤的观点,从而也就否定了西部苗族史诗是关于蚩尤的史诗之观点,他所否定的这一观点在苗族学者中是被广泛接受的。

2010年,吴晓东于台湾的《兴大中文学报》发表的《蝴蝶与蚩尤:苗族神话的新建构及反思》[5]彻底否定了蚩尤和苗族的关系。文章论证了苗族蚩尤神话的产生是由于汉族学者在注解汉文献的过程中将蚩尤与苗族联系在一起的结果,苗族文人在接受了蚩尤为苗族祖先的理念之后,开始将一些与蚩尤无关的神话重新解释,形成了所谓的苗族蚩尤神话,而苗族本来没有蚩尤神话。

随着研究领域的扩展,吴晓东对中原神话的研究不断深入,这也表现于他对蚩尤神话的重新理解。2015年,他发表文章《涿鹿之战:一个晒盐的故事》[6],从原型考究方面否定了蚩尤的存在。文章从涿鹿之战故事人物、地名的音训入手,结合故事结构分析,认为蚩尤、炎帝等名称都来源于山西运城的“池盐”,涿鹿之战并没有真实发生过,它来源于太阳(黄帝)照晒盐池里浑浊的卤水(浊卤、涿鹿)使之结晶成池盐(蚩尤、炎)的过程之故事化,探究出池盐为蚩尤的原型。

除了对蚩尤神话的研究不间断之外,对盘瓠神话也是如此。《盘瓠:王爷,盘古:老爷》[7]、《盘瓠神话:楚与卢戎的一场战争》[8]、《狗取谷种神话起源考》、《蚕蜕皮为牛郎织女神话之原型考》等文都涉及到盘瓠神话的研究,并不断深入,从认同盘瓠神话为图腾神话,转变到盘瓠神话来源于蚕马神话,并与谷种神话故事类型结合,演变为狗取谷种神话。

一位学者的研究历程,也是他不断成熟的历程,吴晓东在研究过程中充分体现了这一点。随着研究的深入,他不断进行观点的自我否定和自我完善,努力接近事件的本源。在研究领域不断扩展的同时,吴晓东始终坚持某些专题研究的不间断性。正是这种长时间的坚持,使之对某些专题的认识得到不断地深入。

四、研究方法深受语言学的影响

虽然吴晓东对神话研究中的诸多理论与方法都很熟悉,但纵观其二十多年来的研究,语言的考证方式占了主要的地位。吴晓东1985~1992年就读于中央民族大学,在校研习语言学,获语言学学士与文学硕士学位。深厚的语言学背景,加上自身熟知苗语,使他在学术研究中一直致力于用语言学的方法对神话进行解读。

吴晓东的语言考证方式首先体现在训诂的方式上,训诂是神话研究中学者们普遍采用的方式,但与众不同的是,吴晓东在使用训诂的方式时,从单一词汇走向了规律性的训诂考证,以保证训诂的可靠性。比如《盘瓠:王爷,盘古:老爷》中作者仅就单个的词汇来进行考证,而《中原日月神话的语言基因变异》一文则是一个系列的考证。他先追溯了“羲和”的上古音,然后分别比较羿与嫦娥、娥皇与女英、河伯与宓妃、伏羲与女娲等多组名称的语音,论证出这几组神话的名称都是从“羲和”分化为“羲”、“和”之后演变过来的。如图:

这种整齐划一的语言规律,就像作者所比喻的,语音像人体的基因遗传一样,极大地提升了训诂的科学性。

《〈山海经〉语境重建与神话解读》一书也体现了作者的一些语言学思想。首先是语境。语境是一个语言学的概念,即一个词汇的含义,要放在上下文中去理解,也要放在说话场景中去理解。这一专著着力于重建《山海经》文本的叙事语境,并将这一叙事语境作为解读《山海经》神话的系统背景,正是受其语言学背景的影响。其次,作者受到语言学中的语音对应规律的影响,特别注重对规律的寻找。作者通过数《山海经·海外经》的条目数,发现《海外南经》、《海外西经》、《海外东经》的条目分别是21、21、14,只有《海外北经》是20个条目。后来通过与《大荒北经》比较,发现《海外北经》有两个条目合并为一个条目,这个规律的发现让作者猜想《海外经》可能是《大荒经》的另一版本。通过进一步将两者进行结构性比较,发现两者在叙事内容和结构上都有着惊人的一致性。

作者在自觉将已有的语言学知识运用于神话原型考据的同时,还在进行语言学研究的过程中,结合新的语言学理论,发掘出适用于神话研究的方法,为国内神话研究添砖加瓦。《神话研究的认知视角》[9]从整体上探讨了认知语言学理论在神话学中的运用,该文从认知语境、范畴化、隐喻等方面,讨论了认知与包括神话在内的散文体的口头叙事在语篇理解、文类界定、神话思维等方面的关系,认为认知语境在言语交流中起决定性作用,能更好地帮助我们理解神话文本,也能更深入地洞察其演变规律。又通过心理图式来说明认知语境在语篇记忆、理解、回述中的指导、组织和补空的作用。作者不仅从理论上阐释了为什么认知语言学诸多概念可在神话中运用,同时他也付之于实践。《盘古神话:开天辟地还是三皇起源》[10]分析了《三五历纪》中所记载的盘古神话文本,指出那是一则三皇起源的神话而非开天辟地神话。现代学者把盘古神话误读为开天辟地神话,是心理图式的作用所致,是因为先有了“盘古开天辟地”观念之后造成的影响,其实那则盘古神话文本没有盘古开天辟地的含义。在《蝴蝶与蚩尤:苗族神话的新建构及反思》中,作者则以苗族的两个案例来说明心理图式在新神话建构中的作用。作者指出,苗族本来不存在蝴蝶图腾,蝴蝶图腾的产生是因为《苗族古歌》中将一个与“蝴蝶”近似的苗语词汇“榜留”翻译为“蝴蝶”之后产生的一种文化现象,因而“榜留”人类始祖神话也就成了蝴蝶图腾神话,在此基础之上,一些与蝴蝶有关的民俗也就被解释为与图腾有关的民俗。蚩尤神话则是苗族学者接受了“蚩尤为苗族始祖”这一观念之后,将一些本来与蚩尤无关的神话命名为“蚩尤神话”的,这是典型的心理图式行为。作者指出,在神话等民间故事的采集与研究中,应当重视心理图式所产生的定式作用。作者在神话研究中对认知语言学理论的运用,为学界相关研究提供了新的方法论指导。

总之,吴晓东二十多年来的学术研究秉承不拘定论、大胆质疑的研究态度,融合运用多种研究方法,不断扩展研究对象,坚持考据研究,坚持中原神话研究和少数民族神话研究的结合,在神话学研究中层层深入、鞭辟入里、苦心孤诣,为神话学研究做出了较为突出的贡献。

参考文献:

[1]吴晓东.苗族图腾与神话[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

[2]吴晓东.《山海经》语境重建与神话解读[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

[3]吴晓东.中原日月神话的语言基因变异[J].民族文学研究,2014(3).

[4]吴晓东.苗族《蚩尤神话》与涿鹿之战[J].民族文学研究,1998(4).

[5]吴晓东.蝴蝶与蚩尤:苗族神话的新建构及反思[J].(台湾)兴大中文学报,2010(27期增刊).

[6]吴晓东.涿鹿之战:一个晒盐的故事[J].民族艺术,2015(2).

[7]吴晓东.盘瓠:王爷,盘古:老爷[J].民族文学研究,1996(4).

[8]吴晓东.盘瓠神话:楚与卢戎的一场战争[J].民族文学研究,2000(4).

[9]吴晓东.神话研究的认知视角[J].民族文学研究,2006(4).

[10]吴晓东.盘古神话:开天辟地还是三皇起源[J].广西民族师范学院学报,2011(5).

特约编辑 孙正国

责任编辑 强琛E-mail:qiangchen42@163.com

A Review of the Research on Wu Xiaodong’s Mythology

Xu Yanjun

(GraduateSchool,ChineseAcademyofSocialSciences,Beijing100732 )

Abstract:Wu Xiaodong engaged in the study of mythology for more than twenty years,throughout the entire course of study,the research object continues to expand,the research on the myth of Chi You is gradually deepening,the research on the myth of Panhu mythology is innovation,at the same study on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extual research mainly throughout.He insisted on the theory of linguistics,and does not exclude the other methods to supplement research.His not conclusive,bold questioning,innovation,many achievements have been attained in academic research,which has attracted the attention of the academic circles.

Key words:Wu Xiaodong;mythology research;archaeological research

收稿日期:2016-03-20

基金项目:中国社会科学院重点项目

作者简介:许艳俊(1992-),女,河北邢台人,硕士研究生。

分类号:B93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1395 (2016)04-000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