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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托勒密时期奥西里斯神崇拜

2016-06-09南树华郭丹彤

北方论丛 2016年5期
关键词:托勒密古埃及

南树华 郭丹彤

[摘 要]奥西里斯神是古埃及人崇拜的主要神明之一。对奥西里斯的崇拜,没有随着亚历山大征服埃及戛然而止。托勒密时期,奥西里斯神的崇拜不仅表现在伊西斯神庙的赞美诗和神庙浮雕中,而且在古典作家普拉塔克笔下形成奥西里斯神话最完整的版本,奥西里斯神甚至被认同于希腊人的塞拉皮斯神,得到托勒密王朝官方和民间不同程度的崇拜。奥西里斯神崇拜作为古埃及文明存续在希腊时期的文化标签,他的崇拜既是古埃及文明与希腊文明在碰撞中实现融合的结果,也是埃及文明影响希腊文明最显性的标志。

[关键词]古埃及;托勒密;奥西里斯神

[中图分类号]K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3541(2016)05-0094-04

奥西里斯神是古埃及重要神明之一,奥西里斯崇拜贯穿于埃及文明发展的始终。在法老埃及,也即古代埃及的31个王朝时期(约公元前3000年至前332年),奥西里斯神不仅是繁茂自然物的化身,在神话传说中,还作为古埃及人现世的“仁慈明君”与来世的“冥界之主”备受推崇。马其顿—希腊人征服埃及后,奥西里斯崇拜不仅没有停止,而且传播到整个希腊世界。后在罗马征服后,又传播到罗马世界。甚至在文艺复兴时期,以奥西里斯及其妻子伊西斯神话传说为主题的歌剧仍在欧洲上演。正是由于奥西里斯的神话及其崇拜有如此深刻而广泛的影响,学界对他及其的崇拜给予极大关注。总括起来,现有研究成果大多集中于法老时期的奥西里斯神崇拜与来世信仰、奥西里斯与丧葬、仪式等方面,对于托勒密时期的奥西里斯神崇拜少有涉猎。近几十年来,随着古埃及文明下限的延伸,希腊-罗马征服时期被纳入埃及学研究的范畴,托勒密王朝时期的埃及诸方面遂成为埃及学界研究的重点。而作为埃及文明對希腊文明,乃至于西方文明影响最为显性代表的奥西里斯崇拜无疑是这一课题研究的焦点问题。本文拟以托勒密时期为研究的时间维度,从埃及学的视角出发,以埃及文献和考古资料为依据,对托勒密王朝奥西里斯神崇拜进行较为深入的研究,以期揭示出埃及文明对希腊文明的影响以及两大文明的碰撞与融合。

一、法老埃及时期的奥西里斯神话及其崇拜

从金字塔文中,我们可知奥西里斯神话故事的主要情节:奥西里斯作为上下埃及的国王[1](Utt589,507-589), 弟弟赛特因嫉妒他的才能将其谋杀[1](Utt388)。同时在金字塔文中也描述了妻子伊西斯女神痛失丈夫后和他的另一个妹妹涅菲提斯寻找奥西里斯尸体[1](Utt765),伊西斯和涅菲提斯的悲伤哀悼最后使其复活的情节[1](Utt2092),但复活在冥界。金字塔文也有奥西里斯之子荷鲁斯继承父位的记述。

从金字塔文还可以得知,古王国末期,对奥西里斯神复活的自然属性和神性崇拜只为国王所有。金字塔文中,死去的国王等同于奥西里斯,死去的国王不仅拥有奥西里斯的头衔,同时拥有奥西里斯神复活的自然属性。可见,古王国时期,奥西里斯是王室崇拜的神,普通人由于没有追求来世的权利不能崇拜他。中王国时期,奥西里斯神崇拜已经从王室独宠走向民间,普通人也能像奥西里斯那样复活再生。于是,奥西里斯的来世信仰迅速兴盛起来。与此同时,奥西里斯的神话和传说也逐步戏剧化,并以“情景剧”的方式上演着奥西里斯神的生、死、埋葬、复活的过程。从此之后,奥西里斯信仰更加地深入人心 [2](pp428-429),能够到奥西里斯的埋葬地阿拜多斯祭拜是每一埃及个人的荣耀和幸运。

在中王国时期的棺木铭文中,奥西里斯神话故事成为其主要内容,并以奥西里斯的儿子荷鲁斯的诞生,以及荷鲁斯与塞特战争为主要情节。新王国时期,奥西里斯神话内容得到进一步充实,从十八王朝官员阿蒙莫斯的坟墓石碑上,我们可以获得该神话较完整的版本。另外,第二十王朝国王拉美西斯五世统治时期的荷鲁斯与赛特之争的故事[3](p.214),则是对奥西里斯神话的有益补充。在亡灵书中,奥西里斯来世审判之主的地位得到确立,死者通过奥西里斯的来世审判,便可获得永生的幸福。奥西里斯的来世越来越强调现世的道德品质对来世生活的调节和影响,而对物质依赖的强调有所减弱,这就为普通人获得来世扫除障碍,人们对奥西里斯的崇拜也因此在新王国时期达到最高峰。

然而,奥西里斯神话最完整的版本却来自希腊古典作家普鲁塔克的记述 [4](pp356-357)。作为希腊作家,普鲁塔克能够如此全面地记述古埃及流传了将近3 000年的奥西里斯神话,充分说明了奥西里斯神话故事本身具有极大的吸引力,值得古典作家对奥西里斯的详细记载,所表达的高度道德和伦理内核不仅仅感化了埃及人,也让希腊人产生共鸣。

二、托勒密时期的奥西里斯神崇拜

由于托勒密统治者对埃及奉行的“相对宽松”而包容的宗教政策,随着奥西里斯神话的流行,这一时期,奥西里斯崇拜依然盛行。奥西里斯崇拜最直接的体现就是与女神伊西斯一起成为菲莱岛伊西丝神殿中赞美诗歌颂的对象,下面以刻写在菲莱岛伊西斯神殿北墙上的一小节文献为例,探究奥西里斯神在伊西斯神庙的突出地位:“赞美你,伊西斯,伟大的神、 神之母、天国的女人、众神之女王。你是温尼诺菲斯的第一王室配偶、神庙中金色雕像的至高无上的管理者、最年长的儿子,盖博所生养的第一位后代[5](p.121)。

从表面上看,该赞美诗开头运用了一系列祈祷性的叠句,歌颂女神伊西斯作为“生命的给予者、神之母、神赞美的女人、天国的女人、众神之女王等”,但究其实质,赞美诗是在赞美伊西斯的另一个突出的角色,那就是她作为奥西里斯的妻子——王室第一配偶,因为奥西里斯保留了作为国王的特权和头衔。奥西里斯王室成员的思想表达在该赞美诗的每一节的第一行:“伊西斯是他的王室配偶,他是国王。”同时,奥西里斯还被给予了“在神庙中金色肖像的至高无上的监管者”的头衔,这是一个不平常的和对菲莱岛有特别意义的职位。这样的职位归因于他作为“盖博生的最年长的儿子”和“他生来就是国王”这样的王室出身。虽然在这首赞美诗里奥西里斯本身并没有明确的被称为“金色的肖像”或“金色的”,但拥有 “金色肖像的至高无上的监管者”这一头衔也是确定无疑的,因为在神庙中男神和女神的形象通常都以金色呈现,为此,埃及的男神和女神都可以被称之为 “金色的”或“金色的肖像”[5](p124),甚至在菲莱岛伊西斯也被称为“金色的肖像”或“金色的”。作为有着王室纯正血统的奥西里斯,是最合适扮演众神监管者的角色,作为金色肖像的代表,更重要的是作为伊西斯的丈夫,在神庙监管着其他神祇的金色肖像。通常,神的金色肖像都由贵金属制成,代表着众神的躯体,不仅体现了众神特别是奥西里斯神辉煌、完美、神圣而永不腐朽的特质,同时这一头衔也体现了奥西里斯作为伊西斯的丈夫在菲莱岛伊西斯神庙获得的特殊地位。

菲莱岛伊西斯神庙中,还有许多类似的歌颂奥西里斯的赞美诗。在这些赞美诗中,奥西里斯被给予一系列其他头衔,兹不一一列举。除了赞美诗对奥西里斯神的歌颂,伊西斯神庙还为祭拜奥西里斯神而单独设置了礼拜堂,不仅如此,伊西斯神殿北墙的浮雕上,还展示了托勒密二世和妻子阿西诺伊向奥西里斯与伊西斯供奉出自蓬特的膏油[5]。

三、托勒密时期奥西里斯神与阿皮斯公牛的结合

托勒密王朝是在瓜分亚历山大帝国的基础上建立的。作为外来统治者,托勒密一世及其继承者面临的最棘手的问题,是如何在埃及这样一个有着浓厚宗教氛围和悠久历史文化的国度里,建立并巩固自己的统治。为此,托勒密一世及其继承者采取了一系列措施,适应和改造埃及的文化传统,并集中表现在宗教领域。一方面托勒密统治者们对埃及传统宗教具有影响力的神的接纳与崇拜。在托勒密二世与托勒密三世都曾积极新建、修复埃及具有影响力的神的庙宇,并向这些神献祭。另一方面,积极寻求希腊宗教与埃及宗教的契合点,创造新神,实现了两大文明之间神的认同。作为在法老时代对埃及社会民众产生过重要影响的奥西里斯神,首先被希腊的统治者选择,并被认同为希腊人的塞拉皮斯神。所谓塞拉皮斯神,即托勒密王朝早期结合埃及阿匹斯神牛和奥西里斯神的元素与希腊宙斯、冥神哈德斯与农业之神狄俄尼索斯等众神的职能形成的希腊神,他的主要崇拜地在亚历山大利亚,但随着他的配偶——伊西斯神在古典时期盛行于整个地中海世界[6](p140)。为此,我们可以说,托勒密时期塞拉皮斯神崇拜就是奥西里斯神在这一时期的隐形崇拜。

那么在埃及人的众多神明中,为什么希腊人唯独选择奥西里斯与阿匹斯神牛结合呢?首先,是因為奥西里斯神与阿匹斯神牛,都曾经在古埃及社会对王权和宗教产生过特别的影响。前面从法老埃及时期的奥西里斯神话及其崇拜的描述中已经得知:该神话旨在宣扬王权的合法性,即每一位死去的国王都是奥西里斯,而现世的国王则是奥西里斯的儿子荷鲁斯。这对以埃及法老自称的托勒密统治者有着特别意义。其次,这一神话本身还对人性中最美一面进行了展示。妻子伊西斯对丈夫的忠贞和儿子荷鲁斯对父亲的孝顺,这不仅是古埃及人,也是希腊人对忠贞爱情与孝顺亲情这两个永恒主题的向往。再次,奥西里斯神与自然界的紧密联系,特别是他化身为周而复始的尼罗河水滋润着埃及大地,为古埃及人提供了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最后,奥西里斯死后复活的神性,为每一个追求来世的人提供了心灵的满足与精神的慰藉,他的来世审判更起到规范与约束现世人们行为的作用。正是由于奥西里斯神话及其崇拜所蕴藏的深刻内涵,同在法老时代所积淀下来的广泛的群众基础,奥西里斯便成为托勒密统治者的首选,成为新神——塞拉皮斯的主要元素。

从古王国开始,阿匹斯神牛就与埃及王权有着密切的联系,在古都孟菲斯,阿匹斯神牛与孟菲斯的创世之神普塔一起备受尊崇。据传说,阿匹斯神牛曾引领国王与普塔神合体,由此,阿匹斯神牛便与王权建立了联系,成为保护王权的全能之神,特别是国王登基庆典或加冕时的保护神[7] (p.73),由于阿匹斯神牛对王权的重要影响,亚历山大大帝征服埃及后,首先前往孟菲斯,并在那里祭拜了神牛[7] (p.9)。这是因为希腊—马其顿人深刻地意识到阿匹斯神牛对其在埃及统治正统性的确立有着重要意义,根据狄奥多拉斯的记载,托勒密一世就曾经为阿匹斯神牛的葬礼捐赠50塔兰特白银[8](p.8)。

不仅如此,托勒密王朝更注重奥西里斯与阿匹斯的合体。由于每一位去世的阿匹斯神牛都将被制成木乃伊,成为神圣的“奥西里斯·阿匹斯”,随着奥西里斯·阿匹斯在孟菲斯地区居住的希腊人(希腊化的孟菲斯人)中间的流传,一个新的神名便产生了——塞拉皮斯。亚历山大城的塞拉匹斯神庙的双语祭献碑也印证了“奥西里斯·阿匹斯”等同于塞拉皮斯的事实[9](pp.18-20)。

作为调和埃及人和希腊人宗教感情而产生的塞拉皮斯神自然聚合了多个埃及神和希腊神的功能:塞拉皮斯不仅具有源自阿匹斯的传达神谕的职能,而且还有为人带来好运与福祉的职能,更有奥西里斯所展现出的死而复活后,对地下世界的掌控和确保土地肥沃等职能。在希腊人的思维里,他融合了众神之父宙斯与冥府之主哈德斯及农业神狄俄尼索斯等众神的职能,并常常被视为伊西斯的配偶。典型的塞拉皮斯神的形象是一个蓄发留有胡须的坐姿男人,此为丰收之神的标志。而有着三个头的冥界之犬坐在其旁边,守卫着地下世界,这又指明了他的冥界之神的身份[10]。塞拉皮斯的职能与形象充分显示了埃及宗教元素和希腊宗教元素在他身上的高度融合,他的出现, 在一定程度上为托勒密王朝统治下的希腊人与埃及人信仰上的融通架起了一座桥梁,使希腊人和埃及人有了共同的精神支柱。

四、托勒密时期的塞拉皮斯崇拜

根据普鲁塔克和塔西坨对塞拉皮斯神的记述,托勒密一世统治时期,塞拉皮斯神被引进到亚历山大城,其雕像因一个神谕性的梦,从黑海锡诺普(Sinope)之地被带到亚历山大城,这是塞拉皮斯崇拜从孟菲斯转移到亚历山大城的原因。但无论塞拉皮斯的崇拜地点如何转移,托勒密统治者唯一的兴趣,就是通过引入塞拉皮斯崇拜,来巩固托勒密王朝的统治[11](p.26)。毋庸置疑,新的塞拉皮斯崇拜为托勒密王朝的统治提供了宗教支持。任何承认塞拉皮斯崇拜的个人与团体都是对托勒密王朝统治权威与托勒密王室的认可与支持。

在托勒密时期,塞拉皮斯崇拜广泛传播,常常作为奥西里斯的化身,与女神伊西斯一起接受祭献。位于亚历山大城的塞拉皮姆(Serapieion)神庙就是献给塞拉皮斯和伊西斯的:“狄克里斯(Delokles)建造了这座雕像,亚里士多德莫斯(Aristodemos), 迪奥斯(Dios)的儿子,雅典人, 将它献给塞拉皮斯和伊西斯。” [14](p.2)托勒密二世统治时期的两份献祭文中的一份单独献给塞拉皮斯,另一份则献给塞拉皮斯神和他的伴侣女神伊西斯:“代表国王托勒密,托勒密和贝雷尼克(Berenike)之子,救世主,阿卡格索斯(Archagathos),安格索克里斯(Agathokles)之子,利比亚地区的管理者和他的妻子斯特拉托尼克(Stratonike),献给塞拉皮斯和伊西斯圣地。”[12](p.5)这是以国王的名义向塞拉皮斯和伊西斯神的私人捐赠,塞拉皮斯和伊西斯一起成为国王的保护神,他的能够使人复活的职司无疑是最受人们欢迎的。而个人向塞拉皮斯和伊西斯神捐献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塞拉皮斯崇拜已经与人们的生产或生活有了紧密的联系,同时它也是塞拉皮斯崇拜深入人心的表现。

受父亲托勒密一世利用塞拉皮斯加强王室权威的影响,托勒密二世更是将塞拉皮斯的崇拜发挥到极致,即他将塞拉皮斯崇拜与统治者崇拜紧紧地捆绑在一起。为此,托勒密二世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首先,托勒密二世模仿法老埃及时代奥西里斯神话传说中奥西里斯与伊西斯的“兄妹通婚”,迎娶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阿西诺伊二世,并将这种“姐弟神”推广为一种官方崇拜行为。阿西诺伊二世也被神化为塞拉皮斯的妻子伊西斯女神,并将神话中伊西斯女神对奥西里斯的深情告白“爱他的哥哥,伊西斯”嫁接给了阿西诺伊二世 “爱他的弟弟,阿西诺伊”。实际上就是托勒密二世将自己神化为塞拉皮斯神,妻子阿西诺伊神化为伊西斯女神。当然,托勒密二世膜拜埃及法老的“姐弟婚”,在埃及人的眼中不足为奇,因为在古埃及既有奥西里斯和伊西斯兄妹神婚的渊源,更有现实中法老近亲婚姻的模板。但希腊人对于托勒密二世的“姐弟婚”则颇有微词,嘲笑国王与王后的混乱关系。为了消除在希腊人中的不利影响,托勒密国王虽然利用宫廷诗人,将这桩婚姻比作宙斯与赫拉的结合,但实质上,他们的“姐弟婚”是古埃及奥西里斯和伊西斯“兄妹神婚”的再现,即塞拉皮斯和伊西斯,实质上就是奥西里斯和伊西斯关系的隐喻。大量关于阿西诺伊被神化的资料显示,阿西诺伊被埃及人和希腊人视为埃及的伊西丝女神[9](p.80),而不是将阿西诺伊二世等同于希腊的女神赫拉。正是在托勒密政府大力推动下,塞拉皮斯崇拜与统治者崇拜被广泛地联系起来。先给哈利卡那索斯(Halikarnossos)神庙的私人捐赠,显示了统治者崇拜和托勒密埃及之外的其他国家塞拉皮斯崇拜之间的紧密关系。该碑铭这样写道:“好运!以托勒密的名义,救星和神,托勒密的儿子[—][—]该符号表示文献的缺失部分。,致塞拉皮斯、伊西斯、阿西诺伊·菲拉德尔弗斯(Philadelphos)(或:伊西斯-阿西诺伊·菲拉德尔弗斯),卡拉蒙(Chairemon)的儿子,(神庙建造者),奉献给神庙。”托勒密王国之神塞拉皮斯,在祭献中不仅与他的配偶伊西斯结合起来,也与女神阿西诺伊结合起来。正如前面所述,阿西诺伊·菲拉德尔普斯经常与女神伊西斯同化。正如布拉迪所推断的,哈利卡那索斯神庙的私人捐赠,是奉献给塞拉皮斯的同伴女神伊西斯—阿西诺伊的[13]。塞拉皮斯神的崇拜与统治者崇拜二者相得益彰,托勒密国王利用塞拉皮斯崇拜加强了统治,塞拉皮斯崇拜因托勒密统治者崇拜的推动更加拓展了自己崇拜的范围与影响力。

五、结论

托勒密王朝统治时期,奥西里斯崇拜不仅表现在伊西斯神庙的赞美诗中以及神庙浮雕生,甚至奥西里斯神被认同于希腊人的塞拉皮斯神,得到托勒密王朝官方和民间的广泛崇拜。奥西里斯神之所以能够扎根于希腊人宗教神话,一方面是奥西里斯及其神话有着高度的道德与伦理内核。奥西里斯崇拜在埃及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不死的心理诉求是每个民族共同的追求。奥西里斯崇拜所包含的来世永恒的宗教思想同样也深深地吸引了古希腊人,这一神话故事展示出的人性之美也被希腊人所认同。另一方面,则是托勒密王朝统治者的需要。希腊—马其顿人用武力征服了埃及,但同时希腊也受到了埃及文化的影响,而奥西里斯神恰恰就是希腊统治者所寻求的希腊宗教与埃及宗教的契合点,塞拉皮斯被托勒密王国统治者推崇为国家神,塞拉皮斯崇拜是奥西里斯神的隐形崇拜。塞拉皮斯崇拜与托勒密统治者崇拜紧密结合,二者相得益彰。作为奥西里斯隐形崇拜的塞拉皮斯神在满足希腊人政治统治需要的同时,客观上起到促进埃及文化与希腊文化融合的作用。奥西里斯神及其崇拜是古埃及文明存续在希腊社会的最后的精神堡垒,而塞拉皮斯崇拜则是埃及文明与希腊文明碰撞中实现融合的最为显性的标志。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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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R. Stiehl, The origin of the Cult of Sarapis[J]. History of Religions. Vol. 3, No. 1 (Summer),1963 .

[12]E.Bernand,Inscriptions grecques dalexandrie ptolemaique (Bibliotheque detude)[Z].Cairo, 2001.

[13]P.McKechnie and P. Guillaume, Ptolemy II Philadelphus and his World[M]. Leiden and Boston,2008.

(南樹华:东北师范大学博士研究生,内蒙古民族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助理研究员;郭丹彤:东北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

[责任编辑 张晓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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