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教育视觉意义认知建构:以香港正向思维宣传片为中心
2016-06-05陈风华
陈风华
(香港理工大学人文学院)
生命教育视觉意义认知建构:以香港正向思维宣传片为中心
陈风华
(香港理工大学人文学院)
香港近期频繁发生的大、中学生甚至小学生轻生悲剧令社会各界异常震惊。香港特区政府社会福利署及时推出名为“办法总比困难多—爱惜自己,爱惜家人”的生命教育宣传片,旨在建构港人的正向思维观念。结合视觉设计语法理论和宣传片图像语料建立宣传片意义诠释框架的研究发现,宣传片图像认知意义的成功建构实现了宣传片的传播宗旨,能够帮助港人尤其是青少年树立正向思维意识。
生命教育;视觉意义;认知建构;正向思维;宣传片
一、香港学生生命意识及生命教育情况
从2015年9月到2016年3月,短短7个月时间内香港学生轻生案例就高达25宗。其中既包括香港大学、香港中文大学和香港理工大学等高校的大学生,也包括“中一”至“预科”的中学生乃至“小六”的小学生,案发频率之高令社会震惊,见表1。据统计,香港学生轻生人数是过去两学年(2013—2014,2014—2015)的两倍多,这引发了海内外各界的密切关注。香港《文汇报》指出,香港回归祖国后本土青少年喜欢使用偏激的观点看待问题,遇到挫折容易放弃、走向极端,是一些政客热衷于将香港社会高度政治化、戕害年轻人造成的严重后果。[1]《人民日报》(海外版)记者调查发现,学业和生活压力加剧容易诱发学生的情绪问题:香港的小学与中学课业难度差距不断增加,使得中学生容易出现不适应学习环境等问题;香港的学制改革导致大学生年龄降低、不够成熟,导致他们容易被学业和生活问题困扰,因此亟需学校、家庭和社会各界的热切关怀及正确指引。[2]《环球时报》指出,近期香港学生轻生人数陡然增多与社交媒体广泛报道产生的“传染效应”不无联系,也与香港特有的高度政治化社会环境息息相关。[3]
香港教育局在悲剧发生后迅速推出多项应急措施,快速成立“专责委员会”和“防止学生自杀委员会”研究和加强宣传,呼吁港人“珍惜身边所有,勇敢面对逆境,坚信办法总比困难多”。香港社会福利署也于2016年3月推出名为“办法总比困难多——爱惜自己,爱惜家人”的宣传片(下文简称“宣传片”)[4],通过上传互联网、在香港各大电视台和电台持续播放等多元渠道鼓励港人面对困难时保持正向的思维和积极的心态。本研究以“宣传片”的系列图像①本研究将“宣传片”视频的每一个场景视作一幅图像。为研究语料,在克雷斯(Kress & van Leeuwen)[5]的视觉语法理论基础上建构“宣传片”语义诠释框架,试图探索“宣传片”为香港青少年建构正向思维的过程与范式,从而有效提高港人及各界人士的识读素养,顺利实现“宣传片”传播的理想效果。
表1 2015年9月—2016年3月香港媒体报道的学生轻生数据
二、香港生命教育研究综述
日本学者谷口雅春1964年在著作《生命的实相》中首次倡导生命教育的重要性。美国学者沃尔特斯(Walters)在1986年出版的著作《生命教育:与孩子一同迎向人生挑战》中最先提出“生命教育”概念,认为教育是融身体锻炼、心灵熏陶和精神升华于一体的人生体验过程,学校教育不应只注重传授学生课本知识、教会他们谋生技能,还应积极引导他们通过“生命教育”来迎接人生挑战、体验人生意义。
香港自20世纪90年代以降开始引介生命教育并付诸实践,取得了显著成绩。1994年成立“生活教育活动计划”慈善组织,被认为是香港生命教育的萌芽。1995年推介LEAP(The Life Education Activity Program)活动。1996年首次开办生命教育课程。1999年增加“爱与生命教育系列”课程,重点探究婚姻生活、家庭幸福、人际关系和生命意义。2000年开始的香港生命教育主要围绕道德教育、伦理教育和公民教育等方面展开。2002年,香港撒玛利亚防止自杀会成立全港首家“生命教育中心”和“自杀危机处理中心”,为濒临困境人士予以扶持及提供情绪辅导,传播友善博爱和助人为乐的精神。2005年,香港大学香港赛马会与香港教育局、香港社会福利署等机构举办为期5年(2005—2009)的“共创成长路”计划,旨在培养中学生各方面能力(如抗逆能力、社交能力、表达能力、认知能力),促进香港青少年的全人发展。2006年迄今,香港教育局推行“多元智能跃进计划”,旨在提升中学生自律的团队精神和自信的抗逆能力,同时为负责该计划的教师提供专业培训,取得了明显成效。同时,教育局自2004年起推广“成长的天空计划”,旨在提高小学生从容面对成长挑战的抗逆力(如情绪控制、目标制定、建立关系、解决困难)及对家庭与学校的归属感,获得了广泛好评。
香港学者周惠贤认为,香港生命教育的兴起有其客观的社会诱因:现代社会的快速发展导致港人看重物质回报、轻视精神培育;高度精密的社会分工使得港人的人际关系较为脆弱、精神发育不良;生命教育是培养学生理智的情感意志、平衡的身体发展、和谐的人际关系和成熟的人生理念的训练教育。[6]刘济良认为,香港生命教育的实践以人为本,其教育话题通常为生命题材,让学生认识自我、肯定自我和实现自我。[7]张永雄回顾香港生命教育开展历史提出,推行生命教育的关键是通过让学生认识生命、爱惜生命、尊重生命和探索生命培育学生的抗挫能力,建构学生在家庭、学校、社区、工作和社会环境中的积极人生观。[8]李欣总结香港生命教育实施的层次与途径:不同学科相互渗透(如生命教育与公民教育等显性课程,中外语言与科学技术等隐性课程),专题教育时代鲜明(周期性短,灵活互动),课外活动学以致用(体验生活,践行教育)。[9]冯建军归纳香港生命教育的显著特征:覆盖青少年情绪、身心和心灵的整体发展,拓展生命意义的深度及广度,塑造青少年成为拥有智慧、学会感恩和追求卓越的全人。[10]毋庸讳言,我们也应该发现,这些学者的研究或多或少窠臼于宏观的理论陈述和抽象的观点总结,没有建构出系统、实用的语义分析框架。基于此,本研究建构的“宣传片”意义诠释框架能够有效补充该领域现有研究中存在的一些不足。
三、生命教育视觉意义建构
生命教育是融身心健康教育、道德伦理教育和社会交往教育于一体的“全人”教育,涉及人与自我、他人、社会、自然以及宇宙的教育主题,在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出现不同的价值取向。对我国青少年而言,它是生命与成长、生命与价值、生命与关爱等方面的综合性教育[11]。郑晓江认为,生命教育是“树人”的教育,要从青少年个体生命成长的需要角度来看待和推动生命教育,让学生的知识接受与生命体验共同成长,从而建构正确的尊重生命、热爱生命、珍惜生命等健康生命观。[12]依照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对意义的界定,我们可以把这三个方面的生命观分别对应概念意义、人际意义和语篇意义。克雷斯(Kress & van Leeuwen)在系统功能语言学基础上建立视觉设计语法理论,把语言元功能的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发展成为图像语义的再现意义、互动意义和构图意义,提出图像不仅能够建构意义,而且还可以再现客观世界。我们结合视觉语法理论的主张和“宣传片”的制作目的可以建构“宣传片”认知语义诠释框架,见图1,用于阐释“宣传片”图像语料建构的再现意义、互动意义和构图意义,以及这些视觉认知意义给“宣传片”传播正向思维观念带来的启迪。
图1 “宣传片”认知语义诠释框架
(一)“宣传片”时代语境考察
香港浸会大学对香港中学生心理健康和家庭体系的一项研究显示,“感到承受压力”位居香港青少年心理症状的首位,42%的男生和52%的女生具备潜在精神健康问题的倾向;在学习烦恼或生活困惑中位居前三位依次是:同学不和、感情问题和学业压力。[13]李庆伟等人对香港青少年应对压力方式的调查表明,学业任务和人际关系成为大、中学生的主要压力来源;大学生比中学生承受更大的经济负担和人际压力,中学生在角色期许和学业发展两方面的压力多过大学生;大、中学生都很少寻求心理咨询专业服务,他们常用的压力应对策略是情绪调试、问题解决和社会调试;大学生应对策略比中学生更加灵活多样。[14]涂敏霞等人调查香港、澳门和广州青少年释放压力的途径发现,香港大学生的人际关系压力远远超过澳门和广州的大学生;学习任务压力、角色期许压力和生涯发展压力成为香港大学生和中学生位居前列的压力类型;香港中学生的学习压力高于大学生,而香港大学生的经济压力超过中学生;香港大、中学生都倾向于采取自行情绪调试释放压力,都较少选择社会支持途径;香港中学生的轻生比例高于大学生。[15]香港教育局调查香港青少年历时12年(1998—2009)的轻生情况发现,青少年轻生的普遍特征包括生理因素(如青春期发育)、心理因素(如抑郁、自卑)、认知因素(如不成熟的价值观)、环境因素(如负面的家庭经历)和危险讯号(如口头威胁);青少年轻生最多的年龄组别是“15-19岁”;青少年轻生案例中男性人数多于女性;青少年轻生之前透露其轻生意图的对象以“朋友/同事”组别为最多,远远超过“男女朋友/同居伴侣”“兄弟姊妹”和“父母”等组别。[16]
把表1的统计数据与上述学者和机构的研究发现作比较,我们可以发现一些新的变化:大学生和中学生轻生数量都是12宗,这表明香港大学生的轻生人数与过去相比在不断增加,意味着他们的学习和生活压力在进一步恶化。因此,我们认为香港政府适时推出“宣传片”,向香港青少年传播正向思维的生命价值观是一项高屋建瓴、意义深远的重大举措。
(二)“宣传片”主题内容概述
宣传片是实现形象传播和公共关系的媒介形态,通常运用丰富的图像元素和含蓄的意义符号向观众传递特定的内容和理念,时间跨度一般为10—60秒,常见类型包括形象推广宣传片和公益形象宣传片。[17]电视宣传片属于公益形象宣传片,介于商业广告和专题片之间,能在短时间内传达饱和的信息量,具有广告影像的强大视觉冲击力和专题结构的散文叙事感染力。[18]正向思维“宣传片”持续时间为30秒,包含16张图像(语境),三名香港本土知名人士出现在“宣传片”中倾情表白,奉劝港人“爱惜自己,爱惜家人”三名知名人士分别为:“谢宁,女,52岁,艺人,再婚者,表白内容有:难受总会过去、人生还有很多出路、办法总比困难多、人生有起跌、去面对、或致电23432255。胡兆康,男,32岁,2015保龄球世界杯冠军,癌症康复者,没有困难是不能解决的、要重新站起来、比赛有胜负、爱惜自己,爱惜家人。杨小芳,女,27岁,展能艺术家,因意外失去双臂,有,或没有,一样可以获得精彩去面对;找家人或朋友倾诉。如果我放弃,家人会很伤心;我可以,你也一样可以。”。从年龄上看,三名现身说法的主角年龄在27—52岁,具备丰富的生活阅历,是中青年群体的杰出代表,可以为青少年进行生活上的有效指导。从经历过的困难上看,他们分别曾经遭遇身体挫折(失去双臂)和精神打击(婚姻破裂,患上癌症),因此他们自强不息的拼搏意志能够为青年提供精神上的强力支撑。
(三)“宣传片”视觉意义建构
本森(Benson)等人提出青少年正面发展理论(Positive Youth Development),认为青少年拥有丰富的外部和内部发展资源:外部资源包括“支持”(家庭支持,与家人的积极交流,与其他成年人相互沟通,充满爱心的邻里,友爱的学校氛围,家长参与教育)、“授权”(社区重视青少年,青少年被视作宝贵资源,为他人服务,安全,家庭边界)、“界限与期许”(学校界限,邻里界限,成年人的角色模范,同伴的正面影响,偏高的期许);内部资源包含“投身学习”(成就动力,参与学习,课文作业,与学校融为一体,愉悦式阅读)、“正面价值”(充满爱心,公平与社会正义,公正,诚实,责任,自律)、“社交能力”(计划与决定,人际能力,文化能力,抗逆技能,和平解决纠纷)、“正面认同”(个人能力,自信,目标感,个人未来正面观点)。[19]不难发现,该理论的提出有助于我们全面了解“宣传片”认知语义的建构。
1. 再现意义考察
根据图1“宣传片”认知语义诠释框架我们发现,再现过程包括“过程、人物、表情”和“环境”等要素。首先我们考察“宣传片”中的“过程”。视觉语法理论认为再现意义的过程包括概念过程(如分类过程、分析过程、象征过程)和叙述过程(如动作过程、反映过程、言语过程)。“宣传片”16幅图像中包括有表达概念过程和表达叙述过程的图像。克雷斯(Kress & van Leeuwen)指出,分类过程表示“类型”关系,分析过程表达“从属”关系,比如图像中的名人都是树立正面思维的光辉典范,分析过程彰显他们都是正面思维群体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陈光春研究发现,东亚国家和地区的青少年学业竞争比世界其他地方更为激烈,但不是导致青少年轻生的主要原因,各种不良因素的交集才是罪魁祸首:恶劣的家庭环境(如家长屡次的轻生意图,管教过严的家庭暴力,不和谐的家庭关系),传统的历史文化(如中国和日本的宗教宽容轻生行为,崇尚“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缺陷的个体人格(如孤僻、抑郁、自卑、任性),错误的媒体引导(如把轻生描述成英雄气概和浪漫气质),盲目的从众心态(如协议性、集体性和扩大性轻生)。[20]从“宣传片”言语过程的图像以及与这些过程一一对应的旁白话语可以看出,旁白内容出现频率最高的词语依次是家人、人生、面对、困难,这表明“宣传片”认为,与家人的正面沟通和自身的勇敢面对是建构青少年正向思维的两个关键因素。其次,探究“宣传片”的人物、表情、衣着及环境等内容。金重建认为,表情和服饰等副语言是直接作用于观众视觉和直觉的重要传播载体,扮演补充、替代和强调语言信息的关键角色。[21]就表情而言,“宣传片”3位名人中有1位男性和2位女性:胡兆康表情严肃、沉稳,彰显男性成熟、稳重的气质,谢宁温文尔雅,杨小芳外向、开朗的性格尽显女性温柔、乐观的风范。另一方面,就衣着而言,佩恩特(Painter)等人指出,蓝色和紫色等灰暗色彩建构冷静、稳重的情感与端庄、严肃的氛围。常敬宇[23]提出蓝色意味高远和宁静的气氛,白色暗含纯净与高洁的气质。[22]
2. 互动意义诠释
根据图1的语义解析框架,图像的互动意义包括“接触、距离、权势”和“主观性”等要素。首先我们考察图像的“接触”和“主观性”要素。“接触”分为“凝视”和“斜视”两方面:“凝视”表示图像人物正面凝视观众,预示向观众提供图像的内容信息,“斜视”表明图像人物侧面斜视观众,隐喻要求观众参与图像活动;“主观性”分为“正面视角”和“侧面视角”:前者表示观众积极参与图像活动,后者表明观众拒绝参加图像活动。“宣传片”的“凝视”图像有12幅,“斜视”图像只有3幅,这表明“宣传片”设计目的是向观众传播正面思维的具体内容。类似地,12幅“正面视角”和3幅“侧面视角”的图像表明观众乐意接受“宣传片”的热情意愿。其次,我们探索图像的“距离”和“权势”因素。图1的语义解析框架表明,“近距离”建构图像与观众之间的亲密关系,“中距离”建构两者之间的社会关系,“平视视角”隐喻图像与观众之间的平等权势。结合“宣传片”图像分析我们不难发现,表示“近距离”的图像有12幅,“中距离”图像有4幅,这显示“宣传片”设计意图是建构图像人物与观众之间的和睦语境。同时,16幅图像全部是平视视角设计,建构3位名人与普通观众之间的平等关系,拉近彼此的距离,消解双方的陌生感觉,能够赢得观众的好感与信任,增加“宣传片”传播效果。
(四)“宣传片”生命教育启示
生命教育是一个系统的建设工程,需要社会各界的广泛参与和共同支持。生命教育的正面思维指面对逆境善于发现机遇、锻炼自我直至获取成功的正面看法,如尝试建立正确对待问题的良好情绪,积极树立能够顺利克服困难的乐观态度,努力寻求及时解决难题的各种资源。“宣传片”建构的正向思维再现意义、互动意义和构图意义为我们实施全面生命教育带来了有益的启迪。
政府机构高瞻远瞩。香港教育局专门建立“活出精彩人生, 面对逆境”和“德育及公民教育资源”网站,为学校和教师提供生命教育的权威教材和实用资料,能够帮助青少年架设面对逆境的正向态度和正面精神,把他们培养成为“乐于学习、善于沟通、勇于承担、敢于创新”的终身学习者。香港社会福利署在20世纪90年代整合青少年服务资源,专门设立综合青少年服务中心,以“全人综合服务模式”为6到24岁的儿童和青少年提供一系列核心活动(如指导和辅导、支援身处不利环境的儿童和青少年、社区服务、培养儿童和青少年的社会责任及能力发展)及非核心活动(如兴趣小组、暑期活动、温习服务、阅览服务)。
学校教师因势利导。学校要遵循生命教育的历史渊源和发展轨迹,鼓励教师参与生命教育课程的开发与钻研,在充分了解生命教育核心本质基础上开设和推广针对性、系统性和实用性的生命教育课堂。从认知、态度和技能等方面全方位让学生反思过去、改变现在和拥抱未来。
家长引导至关重要。家长是青少年成长路上的重要引导者,对子女处理逆境的能力和表现比学校教师和社会人士更为熟悉,因此,需要具备正确的生活态度和顽强的抗压能力,为子女言传身教,主动与子女互动共勉。同时要及时识别子女的轻生念头、姿态和威胁等危险信号,快速实施援救行动,为他们提供鼓励、疏导和沟通等积极支援和保护因素。
社会团体通力合作。香港特区生命教育一贯获得了社会团体的积极支持和热情协助。香港宗教教育中心定期为青少年开设以生命教育为基础的“青春无悔”课程,为家庭举办建立朋友和家人之间健康亲密关系的“亲密之旅”活动。香港神托会认为生命教育能让青少年在德、智、体、群、美、灵等方面得到全面发展,成立“教育基金”帮助经济困难的学生,每年举办“联校教师发展日”活动帮助教师缓解工作压力。香港生命天使教育中心推行的“赞好生命系列”让儿童和青少年建立自信,“清新生命系列”帮助青少年提升精神健康,“爱生命系列”协助青少年体验生命的可贵,“燃烧我生命”计划使青少年参悟生命的意义。
新闻媒体正面传播。现代社会的新闻媒介作为价值观念的传播载体在很大程度上影响青少年的生命认知,需要承担更多的道德宣传和责任担当,要照顾社会大众尤其是青少年群体的文化诉求,展现新闻媒体应有的人文关怀。菲利浦斯(Phillips)发现媒介对轻生的报道与紧随其后的轻生数量成正比。[24]斯巴克斯(Sparks)指出,媒体集中报道轻生案例会导致密集的从众行为,衍生更多轻生悲剧;自杀预防协会等机构及时帮助传媒改变煽情、渲染式报道,以大幅降低轻生事件的发生。[25]因此,新闻媒介应该避免聚焦轻生新闻的消极、夸大的叙述,应该着力传播有效预防轻生的正面、实用资讯。
本土榜样正向推介。伊斯门(Eastman)认为,宣传片能够培育特定情绪和体现一定认同。[26]“宣传片”充分挖掘香港本土3位知名人士生命故事的感人形象,此举符合港人的生活习惯和价值判断,能减少香港青少年的陌生感和排斥感,有利于为他们树立正面的生命教育精神榜样,帮助他们建立积极向上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增加传播效果。
当前,生命教育推广及实施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主要反映在两个方面:从服务社会而不是个体生命成长的角度把生命教育作为社会管理的途径,其结果是模糊了生命教育与道德教育的异同;从服务学校而不是学生生命成长的视角将生命教育视为教育管理的方式,其后果是消解了生命教育与安全教育的差别,这样就必然稀释了生命教育的真实外延和本质内涵,让人们不能有效掌握生命教育理念的特殊性及发挥其独特的教育价值,因此,需要家庭、学校和社会形成教育合力,建构正面力量。雷纳和本森(Lerner & Benson)认为建构青少年正向思维的有效策略是从“强项视角”出发提升他们的发展资源,重点培育个人能力和树立发展目标,顺利实现正面成长。[27]郑晓江认为,正面思维的生命教育能提高学生生命归属感和整体生活质量,融入自身与社会和自然的和谐发展,建构积极的生命价值和生活意义。[28]“宣传片”充分兼顾了香港青少年个体成长的学习压力和香港学生生命成长的生活困境并适时提出了建构正面思维的有效途径,赢得了港人的共鸣和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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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gnitive Construction of Life Education's Visual Meaning: Exploration on HK Positive Thought Promo
Chen Fenghua
(Faculty of Humanities, the Hong Kong Polytechnic University)
The entire society is extremely shocked by the series of suicide tragedies of Hong Kong college students, high school students and even primary school students in the recent time. The social welfare department of Hong Kong special administrative region specifically issues the promo of life education named “method is more than dilemma-cherish yourself and your family” in time, whose purpose is to construct the positive thought concept for Hong Kong citizens. This research combines the theory of visual design grammar and corpus of the promo images to establish the semantic interpretation framework of promos, and applies it to implicitly explore the construction process and paradigm of the promo’s visual mirror for the intention of enhancing the promo literacy of Hong Kong citizens especially youngsters, and thus smoothly realizing the promo’s communication intent.
Life Education; Visual Meaning; Cognitive Construction; Hong Kong; Positive Thought; Promo
G642
A
1006-1789(2016)05-0118-07
责任编辑 杨 毅
2016-03-21
陈风华,香港理工大学人文学院,主要研究方向为多模态符号学、多模态话语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