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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意象解读美国少数族裔文学中的身份认同

2016-05-30许艺之

青年文学家 2016年11期
关键词:身份认同

摘 要:20世纪中期开始的民权运动促进了美国少数族裔的觉醒,少数族裔开始于文学创作中呐喊,关注自身文化边缘性。以身份认同这一视角切入美国少数族裔文学,关注其文学之后的主体族裔性,才能使这些少数声音得以真正发声。本文试图以墨西哥裔文学《芒果街上的小屋》、非裔文学《土生子》以及华裔文学《喜福会》为例,主要透过三部作品中的核心意象来认识其“身份认同”的共有主题。

关键词:文学意象;少数族裔;身份认同

作者简介 :许艺之(1993-),女,汉族,四川南充,硕士在读,单位: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文学人类学专业2014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学人类学(民俗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6)-11--02

1、身份认同作为研究视角

“Identity”(认同)一词源于哲学中两事物相同时“甲等于乙”的同一律公式,表示“变化中的同态或同一问题”,将“Identity”作为“认同”的政治学意义向前推进,又有“身份认同”一译。在当前全球化语境中,身份问题尤其是多元身份问题凸显,即包括个人、族群、或国家在内的多元多层次的身份认同。

族裔文学作为多元文化的表征,其文学之后自存有族裔性。“20 世纪60 年代的民权运动激起了族裔群体表征自我的欲望,消解了美国一元文化的神话地位,美国社会民族的文化多样性终于由隐性走向显性。”[1]美国各少数族裔文学开始同以白人为主的文学创作同台竞技,逐步在美国文学中占据一席之地,由于美国社会长期存有的族群问题,各少数族裔面临自我族群文化身份认同困境,即在美国国家主体之下,少数族裔文化地位何在?民族命运何在?

2、美国少数族裔文学解读意义

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中认为民族是“想象的共同体”,“它是想象的,因为即使是最小的民族的成员,也不可能认识他们大多数的同胞,和他们相遇,或者甚至听说过他们,然而,他们互相连接的意象却活在每一位成员的心中。”[2]笔者认为这种“互相连接的意象”就是某种本质性特征,即文化血脉。民族身份认同,必然导向文化认同,以文学书写表述文化、构建身份,从而回归少数族裔所应具有的话语权。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费孝通先生曾提出“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美国要想逐渐解决残留的民族问题,白人主流文化圈需要同少数族裔文化圈加强对话,白人文学创作需要正确看待少数族裔文学创作,各少数族裔同样需要以文学创作为发声手段,使自我族群中长期被遮蔽部分得以真实呈现,只有这样,才能构筑统一国家。

3、核心意象内蕴“身份认同”

3.1《芒果街上的小屋》中“房子”意象

《芒果街上的小屋》的作者桑德拉·希斯内罗丝,具有墨西哥裔背景,在美国社会中跨越双重文化,正是不同文化的交流与碰撞,作品常以混杂的身份构建展开,多围绕少数族裔女性成长经历,展现族裔意识、身份意识的觉醒。“房子”是贯穿小说全文的核心意象,“房子”首先是出现在小说题目中的“小屋”,这个“小屋”是“芒果街上”的,“芒果街”的存在即彰显了族群划分的存在。“我得有一所房子。一所真正的大屋。一所可以指给别人看的房子。”[3]“房子”不仅仅是小说主人公墨西哥裔女孩的物质渴求,而应归于生存空间上的精神归属,是小女孩埃斯佩朗莎的理想和憧憬,随着女孩的自我精神成长,她决心“有一天我要拥有自己的房子,可我不会忘记我是谁,我从哪里来”,[4]对于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请他们住下来,因为我知道没有房子的滋味” [5],房子的意象映射出以小女孩为代表的墨西哥族裔在美国主流文化中物质的缺乏、身份的尴尬。埃斯佩朗莎不仅仅代表着她自己,或是这个六口之家,而是“芒果街”移民社区,是自我族裔的代表。《芒果街上的小屋》以千千万万个人化的故事,表达了美国墨西哥族裔文学中的身份追寻问题,以期获得自我族裔身份认同,并同主流社会人群一样享有自由平等的权利地位。

3.2《土生子》中死亡意象

《土生子》的作者理查德·赖特,美国黑人作家,其作品多描写被种族主义剥夺了自由,失去了身份的美国黑人,挖掘出美国社会依然残有的黑暗面。《土生子》中曾出现三次死亡意象:大老鼠的死亡、白人玛丽的死亡、黑人女友贝西的死亡,在老鼠死亡部分,小说中描写到“别格拿了一只鞋,拼命敲老鼠的脑袋,把它敲碎,一边歇斯底里地骂:‘你这个狗娘养的”。[6]别格痛快地用鞋底把老鼠的脑袋砸烂,可以看出别格不同于家庭其他成员,心中蕴含着某种冲动。“我们是黑人,他们是白人。他们什么都有,我们什么都没有。”[7]在种族主义的压迫下,别格心理扭曲,压抑着反抗的冲动,拍死老鼠的残忍即是一种愤怒的宣泄。之后别格强奸并谋杀了一名白人女子和一名黑人女子,体现出在不断滋长的愤怒之下别格行为的大胆转变。小说主人公别格是美国的产品,这片土地上的“土生子”,由于历史原因,美国的黑人曾长期受到奴役,对于种族歧视和不公的社会制度,别格不再是沉默的大多数,而开始寻求自我的反抗,一改温顺的典型黑人形象,使得作品常常浸润于一种紧迫之感,正是通过三次死亡意象,别格心中的冲动由弱至强,虽是盲目反抗,但作品却明确体现了在边缘社会地位之上的黑人心态——追求黑人族裔话语权,获得主流社会人群独有的平等自由。

3.3《喜福会》中“喜福会”

《喜福会》作家谭恩美,美国华裔女作家,其作品蕴涵了中国文化与哲学思想,多体现中西文化冲突与融合,“表明了华裔作家在找寻自身文化身份的过程中对母国文化的接受。”[8]《喜福会》中多充斥中国文化元素与典型意象,“喜福会”作为其中一核心意象,即中国传统“麻将会”,最初是由四位母亲之一的吴素云在桂林发起成立的,每周一次聚会,女主人轮流做东,在战争笼罩的桂林,“令每一周都有一个机会可以忘记过去。我们不让自己想到任何不快与忧愁,就是要吃喝玩乐,自寻快乐。”[9]这便是“喜福会”得名由来。后吴素云来到美国,在白人主流文化背景之下,华人地位卑微、边缘,吴素云和与她有着同样境遇的许家、龚家、圣家成立了第二个“喜福会”。这时的“喜福会”不再只是在战火纷飞岁月里聊以慰藉场所,而是作为华裔群体寻求族群文化记忆,建立族群纽带之地。“喜福会”是母亲们过去记忆的延伸,是确立自我身份的开始及其延续。

“我想象中的喜福会,是一个有着特殊仪式的社团,好比三K 党的集会及电视片中印第安人出征前的典礼,反正有着一套神秘古怪的仪式。”[10]在吴素云女儿吴精美视角下,“喜福会”似乎成了母亲们的神话,神秘难捉摸,麻将牌中自蕴涵中国智慧和中国哲学,是中国文化的象征,“喜福会”不仅是四个家庭间交流纽带,更是华裔族群对自我文化的认可与深厚情感。

4、结语

20世纪以来,大量移民涌入美国,美国文化呈现多元发展态势。格尔茨认为文化概念对人的概念产生影响,“都是文化的产物”,[11]一个人始终带有其文化身份标志,而文学叙事则带有作者极强的主观建构性,族裔文学书写是少数族裔作家表述其文化身份和文化认同的有力武器。文章以墨西哥裔文学《芒果街上的小屋》、非裔文学《土生子》以及华裔文学《喜福会》为例,通过主要文学意象解读,清晰呈现出少数族裔文学中“身份认同”主题。

参考文献:

[1]张瑞红. 差异·认同·超越:身份认同与美国当代族裔书写[J]. 山西财经大学学报, 2012.12:233-234.

[2](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M].吴叡人译.上海市:上海世纪出版集团, 2003:5-6.

[3][4][5](美)桑德拉·希斯内罗丝.芒果街上的小屋[M].潘帕譯.南京市:译林出版社, 2006.6:5,118.

[6][7](美)理查德·赖特.土生子[M].施咸荣译.上海市:上海译文出版社, 1989.3:6,21.

[8]王丹.《喜福会》中的文化意象研究[J]. 杨凌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4.2:89-92.

[9][10](美)谭恩美.喜福会[M].程乃珊 严映薇译.上海市:上海译文出版社, 2010:6,8.

[11](美)克利福德·格尔茨.文化的解释[M].韩莉译.南京市:译林出版社, 1999.1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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