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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温经典——爱米莉·勃朗特

2016-05-14梁渊熊伟

山花 2016年8期
关键词:克利夫勃朗特呼啸山庄

梁渊 熊伟

引言

爱米莉·勃朗特一生中创作的唯一一部小说《呼啸山庄》以自身的震撼力,撕心裂肺的情感力度,冲击着读者心灵,横掠十九世纪英国文坛。作者越过时代的限囿,对心理的不吝笔墨的描述,看似轻描淡写,却是渗入心脾。强烈的爱,狂暴的恨,无情的报复构筑出畸形社会畸形人性所展露的感情盛宴。凡是阅读过《呼啸山庄》的人,都会被其新奇的写作手法和古怪的思维方式所震撼,由于小说中人物事件传奇,情节离奇荒诞,场景变幻莫测,致使许多读者无法真正理解小说欲传递的内涵。作家爱米莉·勃朗特、小说《呼啸山庄》,及其小说中的两位主要人物为读者留下遐想与疑虑,也留下不朽与永恒。两位主人翁希思克利夫和凯瑟琳奇特的人生观、爱情观,也使读者对作家爱米莉·勃朗特的人生观和爱情观有所领悟。

爱米莉·勃朗特:“文学中的斯芬克斯”

爱米莉·勃朗特是十九世纪英国杰出的女作家,1818年出身于一个牧师家庭,童年时代的爱米莉性格内向,沉默寡言,不善交际,常常独自沉思。但她却具有罕见的洞察力与不羁的性格,她置身于十九世纪主流小说之外,不去描写那种田园诗似的爱情和生活,而是描写了一种与当时的社会理念完全不相符的爱情和生活。读者要想弄懂她作品的内涵和主题相当困难、令人不解与困惑,在开始时尤为如此。当爱米莉的代表作《呼啸山庄》刚刚问世时,读者并不喜欢它,因为,其写作风格太奇特,情节内容太古怪。她所描述的事物对普通读者来说是很难理解的,甚至连一些文人和批评家都认为她的作品令人费解。正因如此,当时有些批评家将爱米莉比喻是“文学中的斯芬克斯”。直到二十世纪,爱米莉天才的写作手法和天赋才被人们所承认和接受,也正是在那时,她在文学界的声望才真正地树立起来。批评家w,Alan称赞《呼啸山庄》是一本罕见的、近乎完美的小说,而爱米莉本人则可与J,Austin,H,James和J,Conrad齐名。

爱米莉以“文学中的斯芬克斯”而著称,除了以她的“奇异”文笔,神秘的“哥特”意象,还原于借由自己笔下人物的行为巧妙展现自己对爱情、对生活、对社会的看法。她将自己在现实生活中不便说的话和不能做的事在书中说了,也做了。正如某些批评家曾经说过的那样,爱米莉本人就是那个被塑造的希思克利夫,而希思克利夫只是说了和做了作家自己想说、想做的事。爱米莉笔下鲜活的人物凯瑟琳和希思克利夫所特有的爱地狱胜于爱天堂的人生观,以及爱与恨矛盾交织的爱情观无不映射爱米莉自己的人生感悟和至真至诚的人生体验。她把青春的灵感,绝世的才情。融于她的文学作品中,同时也铸造了不朽的人物典型。

凯瑟琳和希思克利夫的人生观:爱地狱胜于爱天堂

在小说《呼啸山庄》里,爱米莉给读者呈现了一对撒旦式的恋人——希思克利夫和凯瑟琳·恩肖。他们性格非常相似:性急、固执、野性、逆反——当还是小孩儿时,他们就曾用脚使劲地去踩踏那些说教的书,然后又将其扔进狗窝:二人都曾宣布他们死后绝不进天堂。因为他们一致认为:在天堂与地狱之间,他们更喜欢地狱,在乐园与荒园之间,他们更喜欢荒园。

在希思克利夫临终时,管家耐莉问他是否愿意请一位牧师为其作临终祈祷,他回答说:“不需要什么牧师来在我的坟头更无须说什么哀悼之辞。告诉你吧,我就快到达我的天堂了:而其他人的天堂我一点也不看重,也不会去痴想。”(艾米莉·勃朗特1990:310)而凯瑟琳的态度则更加明确、更加直截了当。曾经有一次,她这样告诉耐莉自己对天堂的看法:“要是我上了天堂,耐莉,我会非常悲惨的……有一回我就梦见自己去了天堂……我伤心欲绝、痛苦流涕地要回到人间,天使们都气坏了,于是就把我扔了出来;我掉到了荒野中呼啸山庄的屋顶上,在那儿我高兴极了,抽抽搭搭地醒了过来”。(艾米莉·勃朗特1990:75)

从两位主人公与其管家的对话中,我们不难看出。作家爱米莉·勃朗特本人对人生、对生活、对死亡、对宗教的看法是多么地奇特。也许。爱米莉本人就不是一个顺从听话的人:也许,她还会对世俗的某些方面进行反抗。不同的是,爱米莉是通过她笔下人物的言行来传递她反抗的个性,而非靠她自己的亲身行动来反抗当时的社会。

凯瑟琳和希思克利夫的爱情观:爱与恨的矛盾交织

对于希思克利夫的身世没有人知晓,人们只知道,他是凯瑟琳的父亲从利物浦捡来的,之后又在这个家里长大的。凯瑟琳的父亲健在时,家人都善待希思克利夫,可是,老人去世后,其子欣德利百般虐待希思克利夫,他被赶去和仆人们一起吃住,这使他十分难过与自卑。不过,当时的凯瑟琳仍一如既往地关心他,这使得希思克利夫倍感欣慰。多年的朝夕相处已使他们二人成为十分亲密的朋友和伙伴:他们是如此地忠实于对方,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将他俩分开;他们是如此地爱慕对方,彼此都将对方看作是自己的一部分,“我对希思克利夫的爱就像地下亘古不变的岩石,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可见的光芒,可却唯唯不可缺少。耐莉,我就是希思克利夫!他永远、永远在我心里:他并非总是一种乐趣,就像我自己对我而言,也并非总是一种乐趣,而是我自己的影像”。(艾米莉·勃朗特1990:77)

然而之后,凯瑟琳背叛了她自己和希思克利夫,她嫁给了自己不爱的埃德加·林顿,因为她想成为临近地区最伟大的女人。这事激怒了希思克利夫,一气之下,他将自己对凯瑟琳的爱转化成了恨,一种永远也无法改变的刻骨仇恨。他将整个心思都花在了复仇上,他活着就是为了复仇,他将自己变成了一台复仇的机器,为了使自己魔鬼般的复仇计划得以实现,他使出了苦肉计来伤害自己,并不惜利用、伤害自己儿子的感情,想方设法去蒙骗、蹂躏恩肖与林顿两家的后人,从而占有凯瑟琳有关的东西,然后再摧毁它们,以此达到报复凯瑟琳的目的。希思克利夫的报复是残暴的、没有人性的,他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没有丝毫的同情之心,仇恨和痛苦已使他成为野兽和魔鬼,他凶狠、无情,是个像狼一般凶残的人,一旦遭人误解、错怪或受到某种伤害,他便会迫使对方付出双倍乃至更多的代价。

尽管希思克利夫对凯瑟琳怀着刻骨的仇恨,尽管他挖空心思去报复他所爱的人,他却无法将自己从她身边拉开一步,爱与恨在他的心里已莫名地交织融合在一起:他越爱凯瑟琳,他就越恨她:他越恨她,对她的爱就越深;他越恨她,他就越想去报复她及她的亲人们。然而,他却不愿意停止这种没有人性的、自残的报复,不愿意放弃折磨仇人的计划。曾经有一次,他痛苦地叫道:“我不会怜悯!我不会怜悯!虫子越是扭动,我就越是渴望挤出它们的内脏来!这好比出乳牙,我精神上越是狠命地折磨欺凌他们,相应地却增加了痛苦”。(艾米莉·勃朗特1990:316)

希思克利夫自身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爱与恨的矛盾结合体。在凯瑟琳去世后,希思克利夫变成了半个疯子:在白天,他是理智的,可是,一到晚上,他就疯了。他好像被凯瑟琳的幽魂追逐着,她好像在阴间召唤他。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正好应了他自己的诅咒,因为,当他得知凯瑟琳到死都未曾提到过他的名字时。他哭喊着:“凯瑟琳·恩肖,只要我活着,愿你不得安息!我知道这世上是曾有鬼魂游荡的呀!……随你变成什么模样——把我逼疯吧!只是不要抛下我在这无底深渊,到处找不到你!哦,上帝啊!真是苦不堪言!没有我的命根子我活不下去!没有我的灵魂我活不下去”。(艾米莉·勃朗特1990:152)试问,有多少作家能将爱与恨的冲突描述得如此疯狂、如此不可思议而又如此感人、如此令人心醉?由此,读者可以了解作家爱米莉·勃朗特被扭曲的人生观、爱情观以及她对仇恨和对生活的看法是多么奇特、多么不可思议,多么令人费解!

最令人感到奇怪费解的是,希思克利夫在去世前不久突然放弃了自己的复仇计划,爱米莉为什么要这样去安排、描写自己笔下的人物呢?这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都让许多读者和批评家们感到迷惑不解。对于希思克利夫的这一转变,曾有许多猜测和解释,可是,没有一个人能找到令人信服的答案,就连希思克利夫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这种转变时,他这样对耐莉说:“耐莉,一场奇异的变化正在来临——我现在已经在它的阴影里了……在它发生之前,我无从所知……我只有一个愿望,我全身心都在渴望能够如愿以偿。长期坚定不移的渴望向往已让我确信,这个愿望会实现——就在不久之后——因为它已吞噬了我的存在。我已经全然融入这种企盼中,盼着完成这唯一的心愿……这番告诫并没有叫我轻松下来啊,但除此之外,恐怕再没有别的原因可以解释我显露的脾性了。噢,上帝!仗打得太久了,我多么希望已经结束了哇!”

(艾米莉·勃朗特1990:382)小说《呼啸山庄》在不同人物身上表现出了大量的相互矛盾的“部分自我”,因此打破了统一的自我这种观念。

结束语

在《呼啸山庄》中,爱米莉·勃朗特为广大读者描绘了一幅充满野性的畸形社会生活画面,种种惊恐的情节和怪诞的画面衬托出主人公的愤世凄苦的心情。在这幅画里,她向我们勾勒出这样的主题: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非常淡漠。没有一丝温柔、怜悯与同情,没有一丝真正的爱,有的只是敌视和残忍。通过这幅画面,爱米莉揭示了在资本主义原始积累的初期,人与人之间钩心斗角、尔虞我诈、唯利是图的丑恶嘴脸:通过这幅画面,爱米莉揭示了两种力量的抗争,即善与恶、美与丑、高尚与卑鄙之间的抗争。在这场抗争中,呼啸山庄代表野性、疯狂及残暴的一面,而画眉山庄则代表文明、祥和及安宁的一面,这两种力量无休止地斗争着,似乎在一切结束之前它们绝不会停止。同时,爱米莉对书中人物也进行了剖析,人人都是在为自己而活着,资产阶级的自私、狭隘和残忍,处处可见,就连凯瑟琳与希思克利夫之间的爱情也打上了其阶级烙印,凯瑟琳嫁给林顿之举和希思克利夫对她的报复均证明了这一点。耐莉可以说是书中唯一公道、理智的人了,就连她也认为人应该为自己而活着,没有一个人是慷慨无私的。通过对书中人物的剖析,读者不难看出,爱米莉是一位具有独特写作风格和独特思维的女作家。小说中强烈的现实观与世界观的对比。执着理想与现实人生的冲突,透出原始而饱满的张力,她通过自己笔下人物宣泄个人情感,通过此种方式,在某种程度上,爱米莉能设法使自己成为一个真正自由的人,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受任何条件的限制,也不用去遵循任何行为准则。对命运的反抗,对自由的向往,对理想的追求,爱米莉与其笔下的人物浑然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蹙一颦,就那么不期然间凝成永恒,成为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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