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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确定性条件下的集群式创新:制度变迁与资源配置

2016-05-14侯广辉

当代经济管理 2016年8期
关键词:制度变迁资源配置

侯广辉

摘 要?演企业集聚有效治理了创新所面临的不确定性,从而提升了集群创新绩效。但当前产业集群却普遍存在创新能力低下的问题。而解决这个悖论需要进一步探讨集群式创新的制度变迁与资源配置战略。集群式创新的制度变迁取决于影响创新的供求关系,包括信息成本、要素价格、技术进步等影响因素,提升集群式创新绩效需要更有利于创新的制度安排出现。而基于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的创新分类,提出与之匹配的集群企业集权式和分权式创新资源配置战略。

关键词?演不确定性;集群式创新困境;制度变迁;资源配置

[中图分类号]F27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673-0461(2016)08-0024-06

从全球经济发展经验来看,产业集群已经成为当前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尤其是产业集群形成的卓越创新绩效更是成为理论界和实业界关注的话题。纵观集群式创新理论与实践的发展,自从马歇尔[1]在其经典名著《经济学原理》中开始关注产业集群的创新作用以后,这种中小企业集聚的形式仿佛在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钱德勒所强调的大型的垂直整合的一体化组织模式[2]。无论是生产模式还是创新设计,几乎所有的职能最好都放在垂直整合的企业治理模式中[3]。直到20世纪60年代,意大利的东北部出现了大量的皮革、制衣、玻璃和瓷砖等以中小企业组成的“新产业区”,产业集群才重新引起世人的关注。而反思我国近二十几年来产业集群的发展,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促进了区域经济的发展。无论是政府、产业协会,还是企业自身都在集群这种组织形式的发展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但现在区域经济发展或者说产业集群发展最欠缺的就是创新能力的提升。这无疑对集群研究学者和实业界人士提出了新的课题。而集群创新的研究涉及到发展经济学、产业组织理论、产业区理论、企业网络理论和创新经济学等领域。马歇尔提出产业集群有利于技能、信息、技术诀窍和新思想在集群内部的传播和应用,从而可以产生一种协同创新的环境[1];克鲁格曼[4]继承了马歇尔的观点,用新贸易理论对产业集群进行了研究,认为由中间投人品市场、劳动力市场以及技术扩散三个方面的规模效应所组成的外部经济性提升了集群的创新能力。波特[5]从战略管理的角度强调了集群促进创新的4个原因。皮埃尔和塞伯[6]区分了弹性生产和福特制生产方式,认为以中小企业集聚为特征的专业化产品区成为世界各国创新的源泉。而企业网络理论则强调企业之间的信任、联系及合作关系,以及网络成员之间的互动学习、信息与知识交流,从而将集群看作是一种有利于知识传播和信息交流的创新环境[7]。

这些研究成果从理论层面揭示了产业集群的创新优势,但是集群作为一种组织模式,一种制度安排,其促进创新的制度变迁却缺少研究。诺思和托马斯[8]认为制度决定了技术创新的绩效。这种制度变迁的需求可能来自于要素价格的相对变动、规模经济的实现、降低交易费用、将外部性内在化、降低不确定性以及进行收入的再分配等。而对于技术变迁,他们认为可能是由于某些经济变量变化所诱致,包括了要素相对价格的变化和经营规模的变化,或者是由于一项发明创造的产物。而拉坦[9]认为导致技术变迁的新知识的产生是制度发展过程的结果,而技术变迁反过来又代表了一个对制度变迁需求的有力来源。他还提出了制度变迁的供给因素,当社会科学知识和有关的商业、计划、法律和社会服务专业的知识进步时,制度变迁的供给曲线会右移。也就是说,社会科学和有关专业知识的进步降低了制度发展的成本。这也是为什么整个社会需要发展知识的原因之一。林毅夫[10]提出了两种制度变迁的方式,一种是自发的诱致性变迁,一种人为的强制性变迁。强调了国家在制度变迁中的作用以及缺陷。为什么早已有之的集群创新直到20世纪中期才备受关注,它又如何能适应区域环境而提升创新绩效,这是当前集群发展急需解决的重要课题。因此,本文从这些问题出发,首先分析创新集聚的原因,认为由于创新不确定性的程度高,使得集群成为优于市场交易和一体化模式的治理模式;其次研究集群式创新的困境以及治理模式;然后将集群式创新作为一种制度安排,研究制度的需求与供给,从而可为产业集群的升级提供一条理论思路;再次,根据研究结论结合资源配置相关理论提出促进集群创新能力提升的资源配置战略;最后给出本文的结论与建议。

一、不确定性条件下创新集聚的治理模型

综合国内外的大量研究成果,可以发现大多数研究从理论层面上揭示了集群式创新所具有的竞争优势,更加关注集聚的后果,而很少有分析创新集聚的前因。新经济地理学派虽然提出了创新集聚的模型,但对于创新的集聚优势缺乏应有的关注。随着创新的重要性在企业绩效以及区域发展中的突现,有必要对创新的集聚过程进行分析。本文借鉴哈瑞根和维纳布里斯[11]的研究,将集群作为一种治理模式,分析其对创新不确定性的治理作用。

(一)标准的经济地理学模型

标准的经济地理学模式是建立在稳定的环境条件下的,也就是企业所面临的环境很稳定或者不确定性程度非常低。由于面临稳定的环境,企业需要应对的重要问题是如何获得生产所需要的知识资源,而不必要考虑这些知识资源的过时等问题。现在我们假设分布于A、B两个地点的企业,需要数量为N的技术知识投入,NA+NB=N。并且通过替代弹性为σ的CES生产函数生产最终产品。两个企业的创新可能都会使用一部分自己拥有的技术知识,一部分其他企业的技术知识,而使用其他企业的技术知识相应地会产生交易成本(包括机会主义行为产生的锁定问题,搜索成本,信息成本等)。我们把交易成本因素定义为投入技术知识成本之外附加的一个比例τ,而τ>1。而投入技术知识的单位成本为r,单位收益为R。因此,根据技术知识的收益与成本之差可以写出企业A生产一个单位最终创新产品的价值VA。

VA=RA-NArA1-σ+NB(τrB)1-σ■ (1)

因为A和B的对称性,同样可以写出企业B的单位最终创新产品的价值。并且假设两个企业的投入单位成本相同,对公式(1)进行求导可得到:

■<0 ■<0 (2)

因此VA是随着NB的增加而递减,并且呈现凹函数的性质。同理,VB对于NA的变化也是如此,因此使得VA+VB最大的均衡点在两个企业之间,也就是说两个企业都没有集聚的动力。因此在这种情况下的企业是没有动机进行集聚而获得集聚优势的。企业可能是在市场模式和企业一体化模式之间选择其一,比如更多的企业或者采取市场交易的模式,比如知识专利的购买、许可证贸易等;或者采取一体化模式,即在交易成本高昂的时候将另外一家企业合并收购,从而降低在获取技术知识方面的机会主义动机问题。但毫无疑问,在这种情况下集群不是最优的治理模式选择。

(二)引入创新不确定性的治理模型

但是如果企业所面临的环境是不确定性的,那么情况就和标准的经济地理学模型不同了。假设企业A能成功获得一项技术知识的概率为p,而成功获得所有技术知识的概率为p■。所以不能成功进行技术创新的概率是1-p■。如果企业A未能获得所有的技术知识,那么就会产生一些额外成本,比如自己投入资源进行创新,而这个投入是远远大于从外部获得技术的;而且还包括先期投入的成本因项目不能顺利完成所造成的损失;还包括因为时间的延迟造成的生产安排上的损失。我们用z来表示这种因为不确定性损失的成本。因此,很显然,

■=p■ln p<0 ■=p■[ln p]2>0 (3)

成功进行技术创新产品生产的概率是随着获取企业B的技术知识的数量的增加而递减,并且呈现凸函数的特征。因此从成功的概率来看,只有在NB=0或NB=N时才能达到最大值,因此企业为了追求创新产品更高的成功概率,会选择集聚。也就是说,存在创新不确定性的企业更容易发生集聚现象,主要目的是为了降低创新所面临的不确定性,并进而获得创新竞争优势。那么下面我们再来看看企业A产品的期望价值。

E(VA)=p■[RA-(NArA+NBrB)]+(1-p■)[(1-θ)RA-(NArA+NBrB+z)] (4)

其中θ代表着由于未能成功实施创新而带来的收益的损失比例。同理,可以写出VB的公式。可以计算出来,只有在NB=0或NB=N时E(VA+VB)才能达到最大值。因此企业为了消除这些不确定性会产生集聚的倾向。创新的集聚更多的不是为了降低成本,有的时候可能是为了获得更大的收益,而在创新日盛的当今世界,对于企业来讲最大的竞争优势资源就是创新资源,因此为了能够降低创新的不确定性,获得充足的资源,更愿意采取创新集聚的方式,从而获得更大的收益价值。

从治理模式的研究来看,治理模式光谱包括一体化、中间组织状态、市场交易等模式。每种治理模式都是针对相应的环境变化。而从以上的分析可以看出,对于创新的治理模式主要存在两种模式,一是纵向一体化。认为由于技术知识交易所表现出来的较高的专用性,因此一体化的模式是有竞争力的。但随着技术进步的加速,技术创新的重要性加剧,对于创新的治理越来越趋向于一些外部化的趋势,大企业所具备的规模经济优势在创新面前也变得无能为力了。根据程度的不同,外部化治理模式可以分为市场交易和中间组织状态。而集群式创新就是一种重要的创新组织的中间状态。集群式创新的竞争优势主要体现在知识差距作为一种“隐形距离”在集群内部变得更加的临近,从而缩短了获取知识的过程,降低了创新的不确定性。另外,集群式创新还具备后发优势,可以实施“等等看”(wait and see)战略,从而极大地降低技术的创造性毁灭所带来的破坏性。因此,可以看出集群是一种有效创新组织安排,可以降低创新的不确定性,提升集群企业的创新能力。

二、集群式创新的困境与治理

根据上面的分析逻辑来看,由于创新所面临的不确定性成都较高,所以才会采取集群治理这种中间组织模式。而集群治理模式毫无疑问是有利于提升技术创新绩效的。无疑,企业创新集聚是经济增长的重要催化剂,催生了大量具有创新精神的集群企业。但我们仍然需要看到我国当前产业集群整体的创新水平还不高,集群企业自主创新能力还比较低下,尤其在基础研究这方面集群企业好像不太关注,而这恰恰是国家创新增长的重要动力和源泉。因此,集群式创新看起来像一种悖论,能够有效治理创新不确定性的集群模式却出现了创新能力不足的现象?这种理论和现实的相悖也给研究带来了问题,出现了大量明显矛盾的研究结论。出现这个问题的原因可能有两个:一是上述分析创新集聚的模型没有囊括影响集聚创新的所有因素,这也是模型构建的通病。从模型本身的精炼来看,我们也无法涵盖所有的影响因素,同时也没有必要。而构建的模型只是指引了我们下一步研究的方向。因此这个原因应该是不成立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考虑到影响集群式创新绩效的权变因素,这也是管理学研究中比较常用的方法。通过我们的文献综述以及当前我国集群创新的环境分析,我们认为有两个重要的权变因素:发展阶段和资源配置。

从当前我国集群发展的阶段性来看,各个地区各个产业的发展是不均衡的,而且从推动力来看更多地表现为需求拉动,较少出现技术推动的现象,这也是为什么集群企业基础研究薄弱的重要原因。由于不同的发展阶段具有不同的特点,因此有必要针对这个阶段制定合理的制度安排以实现创新成长。集群发展的这种周期性也将我们引向了制度变迁理论,我们需要探讨创新的制度安排是如何在集群中实现的,而又有哪些因素影响了创新集聚的制度变迁呢?

另外一个权变因素是资源配置问题。由于资源的作用存在结构上的差异[12],因此将集聚所获得创新资源如何分配到研发项目上也成为集群企业需要关注重要战略问题。不同的集群可能获得资源类别是不同的,其促进创新的机制和作用也是有差异的,基础研究需要什么样的资源配置方式,这种资源在集群中又是如何获得,应用研究的资源配置方式和其一样吗,产生这种差异的原因又是什么呢?因此,对于资源配置的问题将我们的研究引向了资源配置理论。

三、集群式创新的制度变迁分析

创新集聚的制度安排是创新企业进行成本收益分析的结果。创新企业总是会在成本收益之间进行权衡,选择成本最小而收益最大的制度安排。而根据制度变迁理论,创新集聚制度变迁的需求主要是来自于要素价格的变化,尤其是技术创新要素价格的变化,它无疑改变了企业整体的运作模式。当前大部分企业把创新看成第一要务,唯有不断创新才能带来更大的竞争优势[13]。因此企业的首要任务是进行创新,而不是像原来那样降低成本。创新也因此成为企业战略考虑的最重要的影响因素。所以企业的整体制度安排需要针对技术创新进行适应性调整。这无疑会影响对于利于创新的制度安排的需求;而来自于社会科学知识的进步也降低了制度变迁的供给成本。这得益于整个社会的科学知识的不断进步,尤其是从20世纪末开始的信息技术革命,现在几乎没有任何一家企业能够置身于信息技术发展的大潮之外。而综合需求和供给因素的作用,可以得出整体的创新集聚的供求关系曲线图。而需求和供给曲线的斜率变化以及曲线移动都会决定制度变迁的发生概率。如图1所示。在图1中,P代表制度变迁发生的概率,C和R代表成本和收益,而S和D表示供求曲线,其相交的P0点表示可能提供的制度变迁安排。而下面我们需要探讨的就是对制度供求曲线的变化进行集群背景下的分析。

(一)集群式创新的制度供给分析

从制度的供给曲线来看,整个社会科学知识的进步可能使得曲线平行下移,这主要得益于知识积累所带来更大的制度供给收益。而整个曲线的斜率也会变小,使得曲线变得更加平缓,这主要是因为技术的快速进步带来的更低的制度供给成本,比如信息成本的降低在20世纪后半叶剧烈地改变了制度成本,使得很多制度变迁成为可能。基于成本与收益分析制度供给曲线可能从原来的S0移动到S1,从而使得更有利于创新的制度安排发生的概率提升。从集群背景来看,集聚的环境促使了集群企业更多的交流,从而在创新方面存在更多的合作,这会使得有利于创新的集聚模式变得更有效率,从而促使企业之间共享资源以及合作的深入。我们一方面肯定集群模式对于创新企业提升绩效的重要作用,但是仍要看到当前集群模式所带来的创新绩效的低下问题,可能并不是制度的供给因素所决定,而是制度的需求因素。也就是说创新环境所带来的制度供给因素的变动只是提供了集群式创新的必要条件,而决定性因素还取决于创新要素价格所影响的制度需求因素。

(二)集群式创新的制度需求分析

从制度需求的角度分析,要素价格的变动,首当其冲的就是企业运营过程中创新重要性的突显。几乎所有的企业都将创新作为企业生存的根本,作为企业获取竞争优势的基本战略。这主要有三方面的表现:一是企业R&D投入的不断加大,就算是创新不确定性不断增加的情况下,企业还是仍然义无反顾地投身到创新这个“棘轮”中[14];二是和创新相对应的差异化战略被越来越多的企业所采用,并且在竞争中不断加剧。原本实行低成本战略的企业也加入到创新的大潮中;三是消费者对创新的需求不断加大,随着消费者需求的多样化,对于创新产品和服务的需求也变得越来越复杂多变,这需要企业不断调整策略,以满足消费者“定制化”的需求[15]。而我们从曲线上来看,创新的制度需求曲线可能从D0右移到D1,也有可能伴随着斜率的变大,即创新收益的效果越来越明显。而在集群背景下来看,原有的制度安排(比如关注成本的共同采购、共享渠道等模式)变得低效,而根据创新重要性进行的制度安排(比如关注创新的合作研发、战略联盟等模式)变得更加有效。而基于制度供给曲线的变动,综合两者因此供求曲线的变动达到一个均衡,就是P1点,这使得更加有效的制度安排成为可能。这种可能性的发生更多地是建立在创新重要性突显下的提升创新绩效的制度需求上面。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集群式创新这种制度安排的变迁需要从制度的供给和需求两个方面进行综合分析才能取得较好的创新升级绩效。而对于制度的供给因素一般来讲是属于环境因素,因此很难改变,尤其是作为集群企业来讲更是存在“搭便车”等集体行动的难题。因此,在制度供给上需要地方政府以及相关行业协会的努力,集群是根植在这些制度政策之内的。集群企业能够发挥自身作用的主要是在影响制度的需求方面,企业可以通过改变创新资源的配置方式获得竞争优势,从而可以促进更有效的制度安排的出现。

四、集群式创新的资源配置战略

研究集群式创新的制度变迁是解决悖论的一种思路,另外还有一种思路就是从现实问题出发,不去探究其中的因果关系,而是通过具体的战略措施来解决问题。这也就是我们所关注的资源配置战略问题。当前的集群创新能力低下的问题需要通过更加合理高效的资源配置战略来解决。我们首先来探讨集群式创新资源的配置战略,然后提出具体的实施步骤。

(一)集群式创新的资源配置战略

很多研究忽略了影响组织竞争优势的重要因素——组织结构设计问题[12,16]。我们可以根据知识类别将创新分成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从面临的不确定性来说两者各有不同,基础研究面临更多的科学知识本身的探索性,而应用研究却更多的面对商业应用的不确定性。不能一味地认为某一种集群结构就是最优结构,而应该是权变选择的。下面就来分析一下两种创新类型所应该采取的组织结构设计。

基础研究因为需要大量的基础投入,比如试验设备、测试、耗材、人员费用等,这些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而研究(research)成功的低概率也使得研究需要进行更多的投入,以获得在知识竞争中的优势。因此对应于集群式配置方式,这种模式适合于集群中大型龙头企业的研发,或者垂直整合的模式,就是将其他研发小企业进行合并,以获得更多的对研究过程的控制与投入;而应用研究所面临的商业化的不确定性,无疑需要企业更多地了解客户需求以提高商业化成功的概率,很显然集权式的垂直整合模式已经不太适应这种灵活性的开发(development)研究,分权式配置方式成为必然的选择,这种模式适合于集群中分布着大量中小企业,这些企业之间的合作研发将成为它们应对市场变化的重要手段,这需要在合作中建立更好的信任关系,多次合作交易的重复博弈将是一个较好的办法。另外,在这两种配置方式之外,还存在一种“外购”(buy)模式,这种模式的选择可能主要是因为集群内的企业都不具备相关创新资源,通过自身研究或者合作研究而无法获得的资源,可能需要通过市场交易来实现。这种模式成功的概率主要取决于创新市场的交易成本。集群式创新的资源配置战略如图2所示。

(二)集群式创新资源配置战略的实施步骤

从集群式创新的资源获取角度来看,首先应该获得更广泛的创新资源,这对于集群企业来讲可以通过地理上的邻近来增大面对面交流的机会,同时还需要增多集群企业之间的创新知识的共享机制,从而让集群企业可以更容易获得创新资源,享受到集群这个“公共品”提供的服务。研究也已经证明了企业进入集群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获得集群的共享知识和合法性。总之,作为战略实施的第一步需要企业选好集群并且选好在集群中的“位置”;第二步,集群企业需要筛选这些创新资源以配置到不同的创新项目上,基础研究更加适用于集群式配置方式,这种企业需要具备一定的规模以及在集群中的垄断地位,往往是龙头企业来进行这种大规模的研发投入。从战略的角度讲,这种企业往往处在高研发投入的战略群组中,关注基础研究获得高额的市场回报。而更加关注市场需求的中小规模的企业可能会把创新资源投入到应用研究中。第二步需要的更多的是资源筛选与匹配工作;最后一步就是资源配置战略的执行。需要从企业领导层面理解创新的重要性,在人员安排、资源投入以及风险承担上面都需要给出更大的自由度。这一步骤也往往是创新成败的关键,再好的战略也需要人来执行,因此,需要重视人的积极性的发挥,尽力提高集群企业内部以及外部集群的交流氛围,营造企业内外联动的企业员工共享成长的激励机制。

五、结 论

近年来全国各地出现了大量的创新集聚现象,在集群内的企业共享知识,相互交流,极大了提升了企业的创新绩效。而企业的创新集聚主要在于其所面临的不确定程度,其中包括由于技术进步所引发的技术不确定性以及有需求引起的需求不确定性,而集群可以很好地降低这些不确定性,通过合意的集体行动来消除“搭便车”以及“敲竹杠”现象。而针对当前集群创新能力低下的问题,本文提出了集群式创新的制度变迁理论以及资源配置战略。通过影响创新的制度供求关系来提升集群创新绩效,从而极大地提升了集群和区域经济的发展。根据创新的分类提出了不同的资源配置战略。而对于地区集群创新体系的构建来说,必须由地方政府、集群企业、行业协会共同构建支持性政策、引导性政策以及发展性政策等三个层面的政策体系。尤其作为一种公共品的创新需要地方政府以及其他团体协会的积极参与,以消除“公共品悲剧”。具体的集群式创新的政策建议如下:

首先创新的集聚需要企业在专业化分工的基础上进行合作开发。集群企业必须专注于专业化分工,只有专业化分工才能提高创新绩效,才能提高效率。正如意大利的产业集群是以高度专业化分工为特征的一样。而专业化分工必然带来合作的交易成本,这也是之所以形成集群这种中间状态,而没有进行市场交易的原因。如何降低合作所产生的交易成本也是集群企业需要重点关注的问题,比如可以通过信任机制降低机会主义行为等。

其次创新集群必须通过各种方式提升创新能力,应该将集群作为开放系统,而不是封闭系统,通过集群的内外部的联系,形成创新网络,从而促进创新要素价格的变化,促进更有效创新制度安排的出现。在其中需要重点关注知识产权制度的作用,如何通过专利制度和技术许可制度来鼓励创新,形成良好的创新氛围,促进创新集群的发展。

最后创新集群尤其需要地方政府政策的支持。创新作为一种公共品,虽然可以通过其他制度来限制其中的集体行动困境,但是“公共品悲剧”仍经常发生。而地方政府可以通过制定相应的法规政策来消除创新的“市场失灵”。地方政府需要强化政府的引导作用,完善基础设施建设,通过政府的政策、税收等优惠政策促进更多的创新型衍生公司的出现。另外,政府通过给予创新绩效优异企业更多的“合法性”,从而鼓励集群企业不断提升创新绩效,而且可以让其他集群企业产生模仿的动力,促进集群式创新的更有效制度安排的出现及发挥更积极的创新升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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