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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五四精神”的流变

2016-05-14高菲

文艺生活·下旬刊 2016年9期
关键词:集体性五四精神个体性

高菲

摘   要:“以人为本,改造国民劣根性”的启蒙主义是“五四精神”的核心,以鲁迅、周作人、郁达夫、冰心为代表的先行者在其作品中通过对国民性的批判,对知识分子个体精神的深层挖掘和对“独立人”的唤醒,充分体现着“五四”精神内核,从“五四”文学直至当代文学这一条发展轨道中,“五四”精神以不同的形式,或是在时代共名之下隐于“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创作表现的“集体性”中,或是在时代无名之下显于“新时期文学”中“个体性”的再次唤醒,它都以独特的方式渗透入中国近一个世纪的文学发展中,流变为“集体无意识”不自觉的影响作家创作。

关键词:五四精神;集体性;个体性;人本主义

中图分类号:K26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6)27-0073-01

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紧闭的国门被西方殖民者强行打开,一系列冲击使满目疮痍的华夏古国岌岌可危,但同时也为穷途末路的古老中国辟出一条“兴变”之路。洋务运动和辛亥革命的失败并没有击败中国人的变革之心,一场更彻底、更浩大的反帝反封建运动酝酿而成——五四运动。作为一场爱国主义的社会运动,“五四”无疑是成功的,但同时,“以人为本,改造国民劣根性”的启蒙主义为核心的“五四精神”更富有时代意义,无论是对国民性的批判,还是对知识分子个体精神的深层挖掘和对“独立人”的唤醒都展现了一代先驱们对启蒙国民性的不懈努力,因而,无论是在三十年代“左翼文学”、四十年代“解放区文学”及建国后的“十七年文学”等时代共名的历史背景之下,还是在八十年代新时期文学时代无名的创作环境中,“五四”精神都以其独特的形式或隐或显于不同历史阶段的文学创作之中,探究“五四精神”的流变,是我们解读现当代文学作品重要的突破口。

一、“五四”运动下的启蒙思想——五四精神

洋务运动、戊戌变法和辛亥革命的失败,使广大进步知识分子意识到:器物和制度的变革无法挽救中华民族的危机,唯有从思想根源上彻底的除去国民劣根性,唤醒沉睡在五千年古老封建礼教禁锢中人民群众,才能兴我华夏大地免受外辱!因此,1917年以新文化运动为先导的“启蒙思想解放”在随后的“五四运动”中被推向了高潮;“民主”和“科学”成为核心口号,各种文学社团蜂起,一批批进步知识分子积极的投身入思想解放运动的热浪之中,鲁迅先生无疑是这场思想“圣战”的旗手,他觉察到“唯有扒开这一层层美名其曰的“仁义道德”,将最肮脏也是最本质的国民性暴露出来,才能‘对症下药”,于是,他以战士的姿态深刻的揭示出“所谓中国的固有文明,其实不过是安排给阔人的人肉筵宴”,而“中国人向来没有争到过‘人的价格”,一直处于“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或是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正是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复杂心境下鲁迅先生以尖锐的笔锋直指国民性的深层弱点,要从麻木冷漠中唤醒国民,首先要使其学会做“人”,成为现代意义上真正的人。因此,以鲁迅先生为代表的五四时期的进步知识分子一直在探寻着“人的道路”,以“人本主义为根本立足点,在不断的抗争——被压迫——再抗争的艰难道路上凝聚成以“唤醒‘独立人,表现个体存在价值,反抗压迫追求民主、破除愚昧崇尚科学”为主要内容的五四精神。这不仅是对传统封建思想投下的一枚破坏力巨大的”原子弹”,更是从思想启蒙的角度开启了中国现代化的进程,为历史新纪元的开始掀开了完美的篇章,而“五四精神”作为“引子”,无论是在三十年代“左翼文学”、四十年代“解放区文学”及建国后的“十七年文学”等时代共名的历史背景之下,还是在八十年代新时期文学时代无名的创作环境中,都以其独特的形式或隐或显于不同历史阶段的文学创作之中,以其自身不朽的价值在政治、经济、社会生活的混杂“泥潭”中保持其内核的纯洁性,那就是对“人”的价值的阐述。

二、时代共名之下的“五四”精神的自我变动

三十年代末随着日本侵华战争的全面爆发,民族国家到了危亡时刻,广大知识分子抛开学术观点和文学创作的分歧,自觉自发的形成文学界的民族统一战线,延续左联时期的革命文学创作主题,而战时特殊的政治文化氛围直接影响到作家的写作心理和创作心态,不自觉的打上战争的烙印,作家们的创作思维高度统一,这在解放区的延安文学尤为突出;以毛泽东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为纲领,提出文学创作为工农兵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道路,塑造典型英雄人物,正面表现工农兵、农民形象,歌颂赞美工农兵、农民大众;而在国统区令人窒息的氛围之下,作家从盲目的乐观主义中走了出来,对社会生活进行全面反思总结;但总的来说,在‘战争的时代共名之下,无论是解放区还是国统区,都将注意的焦点集中在‘人的身上(解放区注重底层农民生活精神,国统区则更多关心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精神),一方面歌颂“人民底原始的强力”,另一方面又批判着人民的“精神奴役底创伤”,从中我们可以看到是对“五四精神”的延续发展,从对“个人”的关怀转移到对“集体人”的生存境况的披露;同样在五六十年代更为“强势”的时代共名之下(激进的“革命”和“阶级斗争为主),典型环境中的典型英雄形象,不再是带有个人自我意识,而是以一个完美的、不具有一丝瑕疵的,全心全意为人民奉献、毫无私心的“集体人”出现。我们不能说这种“集体人”的观念是对“五四”精神“个体”的反叛,相反,恰恰是“五四”精神在时代的发展潮流趋势中改变自身形式以融入“大势”之中,但其本质的内涵并未改变,即依旧强调‘人的重要性和‘人的价值,我们可以认为,这是在时代变动中“五四”精神自觉做出的适应调整。

三、时代无名之下“五四”精神的回归

无论是“十七年文学”还是“文革文学”,都是在强有力的政治介入,时代共名之下作家进行的创作,而作家的主观性被限制抹杀,代之以具体的创作主题、艺术方法。但在改革开放以来的八十年代中,对上述两个阶段的文学创作纲领进行调整,文学创作重新回归到“为人民群众”,“样板”模式的人物塑造被打破。与此同时,“五四”的老作家、五六十年代的中年作家以及新一代的知青作家纷纷对建国以来的文学状况进行认真反思,不仅仅是对残酷现实的控诉,而且开始对个体在这一场“浩劫”中的“灵魂的拷问”和“心灵异化扭曲”的暴露,没有了“统一的文学创作规范”,在时代无名的大背景之下作家创作打破单一,走向多元化,大量译介西方现代主义作品,先锋小说、新写实小说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在当代中国文坛。其中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创作主题便是对五四以来“个体”发展的重新审视,展现了现代化进程之中‘人的异变,而这对‘人的独立价值和生存环境的思考,正是对“五四”精神“个体性”的深入挖掘。“人”由共名之下的集体概念再次发生转变,成为个体概念,我们可以认为,这是“五四”核心精神的回归,譬如王蒙的长篇小说《活动变形人》,叙述了倪吾城一生的精神所求,接受新文化的洗礼却无法摆脱旧家庭,自身性格的缺陷和外在社会环境的双重压力下最终堕落,通过对“个体”生命的追求思索折射出一代青年的命运,而这种“个体”式的展现,正是“五四”精神核心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归文学创作之中,无疑是具有重要价值的。

总之,在中国现当代近一个世纪的文学发展中,“五四”精神都以其独特的方式渗入、流变为“集体无意识”不自觉的影响作家文学创作,无论是时代共名抑或无名的状态下,对“人”的探索始贯于文学活动中,我们不能仅仅依靠某一横截面去断定“五四”精神的存在,以文学史观的视角去评析,“五四”精神直至今日中国文学中仍然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参考文献:

[1]鲁迅.坟[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25.

[2]程光炜.中国现代文学史(第二版)[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

[3]钱理群,温儒敏.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

[5]孟繁华,程光炜.中国当代文学发展史(第二版)[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

[6]陈思和.中国当代文学史[M].北京: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

[7]洪子诚.中国当代文学史(修订版)[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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