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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过这里

2016-05-14徐雯洁狄波

少年文艺 2016年9期
关键词:马科斯海德堡托马斯

徐雯洁 狄波

2015年7月,中国中医科学院研究生院的16名同学,开始了一个月的“中国—奥地利—欧盟”暑期交流之行。当穿越黑暗的飞行结束,生机勃勃的戴高乐机场出现在地平线上,清晨的巴黎,就这么优雅地醒来。

世界上那么多咖啡馆,你却偏偏走进了我的

故事可以从上百个地方开始。

电影《卡萨布兰卡》中有一句台词:世上有那么多的城镇,城镇有那么多的酒馆,而她却走进了我的。在欧洲,酒馆改成咖啡馆似乎更加合适。有学者指出,从啤酒馆到咖啡馆的变迁,正是公共空间文明化的表现。

对巴黎人来说,喝不喝咖啡也许不重要,泡不泡咖啡馆却是一件大事情,就连1895年人类的第一部电影也是在咖啡馆里放映的。大大小小的咖啡馆和露天咖啡座点缀在大街小巷,空气中飘浮的浪漫肯定有一种是咖啡香。与奢华的右岸相比,巴黎左岸的咖啡不但加了糖、奶,而且还加了文艺、哲学和一份像热咖啡一样温暖的人文关怀。

托马斯来自奥地利的萨尔斯堡,马科斯是德国人,他们俩是暑期学校的负责人。托马斯是个身高一米九的“男神”,开始被好多女生偷拍,时间久了,发现他性格很好,很有耐心,总笑眯眯地配合大家的合影要求。相比之下,马科斯就显得腼腆多了。第一次跟马科斯说话,他的皮肤慢慢从脖子、下巴一直红到脸颊,特别可爱。跟着托马斯和马科斯的一个福利是,无论在僻静的市郊还是繁华的广场,他们永远知道哪里有好咖啡喝,这大概就是欧洲人与生俱来的本领吧。

巴黎大学的文学课讲到一首诗,教授的朗诵实在是美极了。在托马斯的帮助下,我查到那首诗是奥地利诗人彼得·阿尔腾贝格的《咖啡馆的诗歌》,大意是“你忧心忡忡,这也不顺心,那也不如意,就去咖啡馆!如果她不能履约而来,无论理由多么充分,就去咖啡馆……”

咖啡馆真是个解千愁的好地方。

维也纳小剧场之夜

既来到“世界音乐之都”,怎能不听一场音乐会?

维也纳老城环形大道,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穿梭着一群身着宫廷服装的男子在推销门票。看见我们这样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便热情地搭讪:“你好!”“金色大厅?” “我爱你!”轮番狂轰滥炸眉目传情,友好中带着生意人的狡黠。可惜正值假期,金色大厅只有专门对观光客的非正式演出,一心想体验本土音乐魅力的我们便放弃了凑热闹的想法,向他们打听当地人会去哪里听音乐会。

“当地人?”一名古装男子“恍然大悟”,“你们是不是想从小伙子们中找个男朋友?”

“不,不,不……”我们赶忙更正,“只是音乐,歌剧也行。”

他摇摇头,又开始极力游说:“‘金色大厅才是最棒的!”

眼见沟通无望,我们只得离开,古装男不屈不挠地跟过来,“怎么了?”他俏皮地噘着嘴,一脸委屈的样子。

“抱歉,我们得走了。”

正当我们打算放弃的时候,托马斯天使般出现了,他答应带我们去欣赏真正的维也纳歌剧,并且可以帮忙订票,条件是他明天要去川菜馆吃饭,希望我们推荐几道好吃正宗的川菜。

同时,托马斯还给我们打了“预防针”,说他要带我们去的地方,没有金色大厅的金碧辉煌,音响效果也比不上。

“没关系。”我们表示百分百理解,“气氛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下课后,托马斯如约带我们来到 L.E.O.剧场。外表看来毫不起眼,走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教室大小的舞台,天花板吊着插了电蜡烛的水晶灯,厚重的红色幕布闭着,充满神秘感。

得知今晚有中国客人,主持人增加了特别的欢迎词。奥地利是德语区,还好有旁边的托马斯不时低声向我解释一下剧情和台词。幕间休息时,托马斯告诉我们,歌剧部分语言比较杂,他也不是很懂,不过内容多为抒怀,所以尽情欣赏美妙的歌喉就好。

除却语言障碍,小剧场的氛围真的好棒!开场的互动环节,主持人指挥大家合唱,观众直接走到台上一起表演滑稽戏;有一幕剧的演员从观众席走上舞台,束胸蓬蓬裙窸窣作响,华丽的女高音百转千回;散场之后,还没卸妆的演员从后台出来跟观众告别,温馨得如同家庭聚会。

后排大妈是个胖而甜的卷发妇人,身上有淡淡的沙丘香水味,茶歇时间她亲昵地拍拍我的胳膊,“你是中国人?知道明星成龙吗?”

“是的,你喜欢他?”

“当然!”她露出美丽的笑容,“我很喜欢中国!”

温柔水城威尼斯

对意大利人来说,美食是肉体,美酒是血液,而艺术,则是灵魂。浪漫的意大利人,恰如威尼斯的流水般潺潺多情。

如果说穿过威尼斯的大运河是大街,四百一十八条蜿蜒而出的河道则是小胡同。温和的日光中,一切都像是透明的。三百七十八座玲珑的小桥,哪儿都走得到。

花上半天时间,走过了叹息桥,坐过了贡多拉(一种威尼斯特有的摇橹小船),吃过了墨鱼面,不妨穿过圣马可广场,逃开喧闹的人群,去走走那些宽窄不一的小巷。

小巷里最受欢迎的商品是面具。

相传在18世纪,法律允许威尼斯人戴着面具工作和生活。王公贵族戴上夸张的面具,可以毫无顾忌地狂欢;贫民穿起华丽的装束,看上去就是有钱的权贵;修女可以珠光宝气地去跳舞;富豪可以隐姓埋名地去赌场一掷千金……不论是躲避仇人还是密会情人,任何一个戴面具的人都不比另一个戴面具的人更加高贵。

威尼斯面具有很多种类,比如半脸的“包塔”,只遮盖从额头到鼻子和上脸颊的部分,既可以隐藏身份,又很容易交谈和用餐。

小巷里,一个眼神专注的卷发男子正在橱窗后面绘制面具。见我们进来,他微笑着打招呼,目光却并未离开手上的工作。我一下被他手上那只包塔吸引了——已完成的石膏雏形线条极其优美,底色是纯正的勃艮第酒红,复古而神秘。见我总盯着他手上那只面具,他抱歉地笑笑,说恐怕还得等一会儿。

“没问题,我可以等。”

我坐在他旁边的小板凳上,不敢多说话——害怕打搅他,只静静等待这杰作的完成。

“真美啊!”我屏住呼吸。

他温柔地笑了,轻轻用笔描上金色的眼线,“它很适合你。”

因大学而闻名的城市

很多人喜欢德国,因为这个国家严谨准确的工艺、守信务实的作风和温文尔雅的绅士。一个月行程中,我们在德国辗转的地方最多,去了海德堡、慕尼黑、柏林,最后从杜塞尔多夫机场回北京也是在德国。

然而,慕尼黑啤酒的热情狂欢,新柏林的深沉历史,似乎都敌不上海德堡——歌德笔下那个他遗失了自己心灵的地方。古堡、教堂、老酒馆、小桥流水,这一切让海德堡顺理成章地成为那个时代的浪漫主义神殿、科学和艺术中心。

海德堡拥有德国最古老的大学, 五分之一人口为学生,因此是全德平均年龄最小的城市,一个充满活力的传统和现代混合体。宽大干净的街道上,你尽可以从容不迫地呼吸,因为整座城市就是一个令人神清气爽的校园。

最美的建筑是图书馆,最常见的居民是背书包骑自行车的学生,最闻名的景点是“哲学家小径”,就连学生监狱,也可以成为大吃大喝大闹的“乐园”……在这里,青春真的可以不朽。

在海德堡的最后一天,我们做了各自的拿手菜邀请托马斯和马科斯共进晚餐。

“干杯!”我们举起手里的酒、可乐或者矿泉水。两个德语区的大男生,虽来自不同的国家,却有着同样的聪敏、细心以及——对中餐的热爱,两个人拿筷子的姿势已经熟练到挑不出毛病。我们聊到了各自国家的教育,聊到了喜欢的电影和音乐,连一向羞涩的马科斯都开始手舞足蹈,最后我们教了他们俩一首李白的诗——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当我们翻译“月光照进窗户,像雪一样洁白”的时候,托马斯脸上瞬间领会和深深被打动的表情,让已经开始想家的我们感受到诗词之美真的是没有国界的。

海德堡有太多理由值得被人宠爱。雨果说:我来到这个城市10天了……而我不能自拔。

发稿/庄眉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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