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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住外来人口社会阶层结构分析与治理对策——以北京为例

2016-05-11李晓壮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北京110732

理论月刊 2016年4期
关键词:中产阶层

□李晓壮(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北京110732)



常住外来人口社会阶层结构分析与治理对策——以北京为例

□李晓壮
(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北京110732)

[摘要]本文应用2014年国家卫生计生委流动人口动态监测抽样调查数据资料,以职业分类为基础,分析北京常住外来人口社会阶层结构状况,主要目的是弄清楚作为“人口政策”调控对象的北京常住外来人口究竟是一些什么人?研究发现,北京常住外来人口中,中产阶层构成比例太小,商业服务人员阶层质量太低,社会阶层地位比较差,而且在区域社会阶层结构方面表现出失衡的状态。为此,在分析当前人口调控形势下,提出提高社会阶层质量,壮大中产阶层规模;创置下层向上流动机制,提升社会阶层地位;区域资源合理配置,优化社会阶层结构的对策建议。

[关键词]人口问题;常住外来人口;社会阶层结构;中产阶层

[DOI编号]10.14180/j.cnki.1004-0544.2016.04.024

1 引言

社会阶层结构是社会结构时空分化最直接、最核心的外在表现,也是社会关系的基本分界线。当前对中国社会阶层结构形态研究的文献较多,且已形成较为普遍性的学术观点,归结起来主要有:(1)“断裂论”,[1]该观点认为,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社会正在出现或开始逐步定型化为一个两极分化的社会结构,即断裂的社会。(2)“土字论”,[2]该观点认为,今天的中国社会结构发生了很大变化,“土字型社会结构”正在形成。(3)“橄榄论”,[3]该观点认为,中国社会结构尚未定型,正从“金字塔型”向“橄榄型”的社会结构转变,但当前还是“洋葱头型”,并没有形成成熟的“橄榄型”的社会结构。此外,针对上海、北京等超大城市的社会阶层结构形态也有一些研究。例如,有学者认为,当前上海的社会阶层结构已经由“土字型”的非标准金字塔型转变为标准金字塔型;[4]也有学者认为,21世纪起始,北京社会阶层结构正在向“橄榄型”的社会结构演变。[5]

从以上研究可得出:第一,中国社会结构处于何种社会阶层结构形态尚未达成共识;第二,上海、北京同作为超大城市,社会结构所处的社会阶层结构形态不同;第三,无论是整个中国,还是上海、北京等超大城市,未来形成“橄榄形”的社会阶层结构是共同目标,即中产阶层占人口多数的“中产社会”;第四,社会阶层划分标准都是以职业分类为基础,因为社会分工的直观表现是职业结构的分化。但是,这些既有研究均来自于对国家或一个地区常住人口的抽样调查、人口普查数据或经验判断为依据而得出的结论。也就是说,都是以常住人口为主要对象,从而得出国家或一个地区的社会阶层结构形态,而缺少对常住人口中不同构成部分进行社会阶层结构的研究。实际上,常住人口这个概念是由居住半年以上的外来人口(称常住外来人口)和户籍人口两部分人口群体组成。在人口大流迁的背景下,中国一些经济发达地区以及超大城市中的常住外来人口均占有较大比重(例如,2014年上海、北京常住外来人口占常住人口分别达到40.7%、38.1%),有的经济发达市县地区甚至出现了人口倒挂现象。这些常住外来人口为当地提供了丰富的劳动力人口红利,为当地经济社会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同时,这些常住外来人口也从这些地区的发展中得到了一定的实惠。这样来看,无论从这一群体的规模,还是从他们对流入地经济社会发展的影响以及他们通过努力不断实现自身地位的转变,都是非常值得研究的问题。也因此,对常住外来人口这一群体的社会阶层结构的研究也不应该被忽视。

2014年,北京市常住人口已达到2 151.6万人,其中,常住外来人口达到818.7万人,占常住人口总数的38.1%。如此规模宏大的常住外来人口势必对北京社会阶层结构形态产生剧烈影响。当前北京正处在一个人口大变动的时期。这种人口大变动的主要因素来源于北京正在执行的有史以来最为严格的“人口政策”(到2020年将人口控制在2 300万以下),而“人口政策”作用的主要对象是常住外来人口。所以,这就要求我们有必要分析清楚,作为“人口政策”调控主要对象的常住外来人口究竟是一些什么人?都处于哪些阶层?每个阶层有多少?呈现怎样的社会阶层结构形态?不同区域的社会阶层结构形态有何差异?等等。这些问题的研究与回答,对北京制定有针对性的人口政策和治理方略是大有裨益的。

本文应用了2014年国家卫生计生委流动人口动态监测抽样调查数据资料,该项调查以31个省(区、市)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2013年全员流动人口年报数据为基本抽样框,采取分层、多阶段、与规模成比例的PPS方法进行抽样。本文截取北京市流动人口调查数据,样本总量7 998份,剔除留京居住不足半年以上的流动人口,剩余样本共计7 043份,占样本总量的88.1%,这部分样本是符合常住外来人口统计口径的。因此,本文以下主要是对这7 043份样本作为分析对象,来研究北京常住外来人口的社会阶层结构与治理对策。本文主要参照陆学艺先生提出的,以职业分类为基础,以组织资源、经济资源和文化资源占有状况为依据作为社会阶层划分标准,[6]而且在学术界采用职业结构表示社会分层结构是通常的做法。[4]

2 样本的基本情况

2014年国家卫生计生委流动人口动态监测抽样调查数据资料涉及的北京市调查数据,包括了除密云区、平谷区、延庆区之外的13个区。在7 043份北京常住外来人口样本中:(1)按性别分,男占57.1%,女占42.9%;(2)按出生年份分,1950年代占1.5%、1960年代占9.7%、1970年代占27.5%、1980年代占48.8%、1990年代占12.5%;(3)按户口性质分,农业户口占66.9%、非农户口占33.1%;(4)按受教育程度分,未上过学占0.6%、小学占5.4%、初中占38.7%、高中占21.2%、大学专科占15.8%、大学本科占15.8%、研究生占2.4%;(5)按户籍地分,超过1%人口的省份分别是河北占23.3%、山东占12.7%、河南占12.6%、安徽占6.1%、黑龙江占5.4%、山西4.1%、四川占3.9%、湖北占3.8%、内蒙古占3.6%、辽宁占3.1%、吉林占3.1%、陕西占2.5%、江西占2.3%、江苏占2.2%、福建占1.9%、浙江占1.8%、湖南占1.6%、甘肃占1.6%、天津占1%,其余上海、广东、新疆等省份均在1%以下;(6)按流动原因分,务工经商占93.2%、随同流动占4.6%、投亲占1.0%,其他婚嫁、出生等占1.2%;(7)按婚姻状况分,未婚占20.5%、初婚占76.7%、再婚占1.1%、离婚占1.4%、丧偶占0.2%;(8)按民族分,汉族占96.4%、满族占1.5%、蒙古族占0.7%、回族占0.7%,其他藏族、壮族、维吾尔族等少数民族合计占0.7%。

从以上样本基本情况可以归纳出以下几个方面特点:第一,70后、80后是构成常住外来人口的主要人口群体,两者合计占86.3%,90后占有一定比例,50后、60后所占比例较小,这表明,老一代已经开始退出北京常住外来人口舞台,70后、80后以及90后成为常住外来人口主力军,同时,也表明这些常住外来人口正值青壮年,为北京劳动力人口规模提供了有益补充,人口红利较为丰富。第二,北京常住外来人口中近70%为农业户口,青壮年占很大比重的常住外来人口近70%都是农业户口,说明这一群体的社会身份和地位不高,很多是新生代农民工;同时,常住外来人口中近30%为非农业户口。这两部分群体都为常住人口,而被计算入北京城镇人口的到底有多少?目前,北京统计局等相关部门没有说明,但在城市里他们只能被称为“半城市化的人”。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非农业户口的常住外来人口在计算城镇化率时是被吸纳的群体,而在社会保障等方面却没有被计算在数,享受不到相关的社会福利,实际是被排斥的群体。也可以看出,北京的城镇化率是有一定水分的。第三,常住外来人口中近六成为高中以下学历,青壮年占很大比重,说明这些群体尽管为北京提供了劳动力缺口,发挥了一定的人口红利效应,但是,由于这一群体的学历低,掌握科学知识文化程度不高,职业技能不足,虽然劳动力人口比重很大,但不能构成完整意义的人力资源,贡献的人口红利效应质量不高。第四,常住外来人口中按户籍地分,临近北京的河北占大头,山东、河南其次,三省合计占北京常住外来人口的近50%。从实际情况看,这三个省份都是人口大省、都是农业大省、都是高考大省,尤其是河北省,城镇化率水平至今仍低于全国平均水平。这表明,北京应将常住外来人口的治理重点放到来自于这三个省份的常住外来人口方面。第五,常住外来人口中90%以上主要是来京务工经商,结合以上特征分析,可以得出,常住外来人口主要是农民工,尤其是新生代农民工群体。此外,来京的常住外来人口有近80%处于已婚状态,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举家来京务工的常住外来人口占有相当比例,这一点在以往的研究中已经得到证实。第六,虽然北京以汉族常住外来人口为主,但也是多民族相互交融的城市,这表明治理手段和方式也应该有所区别。

3 北京常住外来人口社会阶层结构分析

根据对7 043份样本数据分析,研究发现,北京常住外来人口社会阶层结构具有以下几个方面特征:中产阶层构成比例太小,商业服务人员阶层质量太低,社会阶层地位比较差,而且在区域社会阶层结构方面表现出失衡的状态。

3.1中产阶层比例太小

“中产社会”是中产阶层社会或中产阶级社会的简称,一般指经济社会地位处于中间层次的社会群体。[7]从图1可以看出,北京常住外来人口社会阶层结构中,国家与社会管理者阶层占1.7%、专业技术人员阶层占15.9%、办事人员阶层占3.4%、商业服务人员阶层占67.6%、产业工人阶层占9.1%、农业劳动者阶层占0.6%、无固定职业占0.9%、其他不便分类占0.8%。从上述常住外来人口各阶层占比情况看,似乎已经形成“中间大、两头小”的“橄榄形”社会阶层结构。但是,在职业结构中,国家与社会管理者、企业经理、私营企业主、专业技术人员、办事人员,他们够条件成为中产阶层,[7]也就是说,这些阶层群体才构成中产阶层,是“中产社会”的主体,但是这个中产阶层仅占21%,比例太小。

3.2商业服务人员阶层质量太低

在常住外来人口社会阶层结构中,商业服务人员阶层占67.6%,占有绝对比重。在常住外来人口社会阶层结构中,商业服务人员阶层的职业大都属于“白领阶层”。那么,这么多的“白领阶层”是由哪些人构成的呢?生活的状况如何呢?我们通过常住外来人口的一些就业指标调查数据了解到,在就业单位所属行业方面:这个“白领阶层”主要集中在居民服务(占15.3%)、修理和其他服务业(占20.5%)、批发零售行业(占18.3%)、住宿餐饮行业(占13.5%),而这些行业大都处于北京第三产业中服务业产业链的低端。也就是说,北京常住外来人口中规模最大的商业服务人员阶层主要集中在服务业产业链的低端,这一群体的生活状态、收入水平都处于较低水平,这是北京常住外来人口最为突出的特征。由此可见,这个所谓的“白领阶层”尽管规模很大,但根本不够条件成为中产阶层。

图1 2014年北京常住外来人口社会阶层结构

3.3阶层社会地位比较差

在社会阶层结构研究中,除了具有直接显性特征的收入、声望、职业等指标能够代表社会成员的社会地位之外,像就业单位性质、就业身份、社会保障等隐性指标也具有很强的社会地位象征。通过对调查数据分析,在就业单位性质方面,分别有32.5%、43.8%的常住外来人口在个体工商户和私营企业中就业;在就业身份方面,雇员占69.6%、自营劳动者占20.6%、雇主占8.5%、其他占1.4%;在社会保障方面,拥有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占49.1%、新农保占41.2%、工伤保险占34.7%、生育保险占29.4%、失业保险占36.8%、城镇居民养老保险占3.5%、住房公积金占21.6%。从这几项指标来看,常住外来人口主要是在个体或私营企业中就业,大多身份是雇员或打工者(或者上文中所说的新生代农民工),具有农村特征的保险参保群体所占比例较大,而具有城市特征的保险参保群体比例较低(上述调查数据中非农业户口占近三成)。由此可以见,相比较而言,常住外来人口社会地位比较低。

3.4城市中心区阶层结构失衡

一般而言,一个地区经济越发达,社会发展越优越,该地区的社会阶层结构越趋合理,即中产阶层比例应该占有较大比例。通过对调查数据整理分析(见表1),我们发现,北京在经济、社会发展总体呈现梯度化的圈层结构的情况下,常住外来人口社会阶层结构并没有向梯度化的圈层结构方向发展。根据上文分析,商业服务人员阶层规模大、质量低,经济社会地位也较低,按常理似乎不应该集中在城市功能核心区和城市功能拓展区,而应该分布在城市发展新区或生态涵养发展区。但是,我们看到的事实是,经济、社会发展越发达的地区,商业服务人员阶层所占比例越高,这与一般规律是不相符合的。例如,首都功能核心区的东城、西城商业服务人员阶层分别占86.9%和92.7%,城市功能拓展区的商业服务人员阶层占比在70%左右,城市发展新区和生产涵养发展区在66%~50%。另外,东城区、西城区、朝阳区、丰台区、石景山、海淀区等优势区域的办事人员阶层、专业技术人员阶层以及国家与社会管理阶层的比例却较低,呈现出商业服务人员阶层一边独大的格局。这说明,这种极为不合理的社会阶层结构与区域的经济社会发展是不相匹配的,处于失衡状态。这也意味着,针对首都功能核心区、城市功能拓展区,常住外来人口中的商业服务人员阶层应该是调控的主要对象。此外,根据不同区域常住外来人口社会阶层结构实际情况,采取的人口调控治理方略也应该是有所侧重。

4 北京常住外来人口社会阶层结构治理对策

针对北京常住外来人口社会阶层结构特征,在分析当前北京人口调控形势下,提出提高社会阶层质量,壮大中产阶层规模;创置下层向上流动机制,提升社会阶层地位;区域资源合理配置,优化社会阶层结构的治理对策。

4.1对当前北京人口调控的形势分析

常住外来人口是北京人口调控的主要对象,通过对过去一段时期北京人口调控工作的考察(北京人口调控政策主要方针是控制增量、疏解存量),我们对当前北京人口调控的形势总体判断主要有两个方面:第一,控制增量方面,体制内控制效果突出,体制外控制效果明显。第二,疏解存量方面,体制内疏解效果缓慢,体制外疏解效果不佳。一是控制增量方面,体制内控制效果突出,体制外控制效果明显。也就是说,体制内增量是能够控制得了的,比如,压缩留京指标,据调查了解,很多高校今年的进人指标都被压缩了,甚至取消。体制外增量控制也取得了一定效果,经济下滑,产业疏解,未来就业预期下降,原本想来北京谋职的人可能就不来了。二是疏解存量方面,体制内疏解效果缓慢,体制外疏解效果不佳。也就是说,体制内存量疏解效果缓慢,比如一些政府企事业单位向周边地区疏解,把地占了,但人迟迟不过去,仍然坚守自身利益,特别是一些国有企业、部属院校疏解问题尤为突出。体制外存量疏解效果不佳,是说已有的这部分体制外的人口疏解问题。例如,上文所说的商业服务人员阶层,主要聚集在城市核心区、城市功能拓展区,通过拆迁服装、蔬菜等市场,利用行政、产业手段是能够疏解一些人口,但是效果不是十分明显。主要是这一阶层群体很大一部分是“低业态必须品”,例如,保安、保姆、环卫、卖菜以及收废品的等等。据笔者调查,比如2015年北京某个区下了很大力气拆了一批菜市场,菜市场数量是减少了,但是,卖菜的人转为了游商,不仅没有起到疏解的目的,而且给城市管理带来很大问题,占道经营、阻碍交通等。又如北京的宣武医院、海军总医院、同仁医院、协和医院、北京医院等三甲级医院的保安数量基本都维持在300人左右,这部分人该不该疏解,如何疏解。

表1:2014年北京13区常住外来人口社会阶层结构状况

所以,在这样的人口调控形势下,我们建议,未来人口疏解工作重心主要应在存量上下功夫,一面加速体制内存量疏解;一面优化体制外存量的人口素质,既可以达到提高常住外来人口社会阶层质量的目的,又可以使这部分劳动力存量持续释放高质量的人口红利。因此,我们认为,针对北京常住外来人口社会阶层结构治理的对策建议主要应该围绕这项工作重心来展开。

4.2提高社会阶层质量,壮大中产阶层规模

提高常住外来人口社会阶层结构质量主要通过内外互动、区域联动的方式,促进常住外来人口素质提升。所谓内外互动、区域联动是指,北京常住外来人口主要来自河北省、山东省、河南省,这些区域流出的人口而给北京带来的人口问题,实际是北京内部问题的外部化,需要内外互动、区域联动共同解决。因此,可以利用京津冀协同发展等区域发展战略,通过内外互动的方式对来自这三个省份的社会群体进行必备的职业培训、文化再教育等,使他们在理念、思维、意识、行动以及职业技能方面有质的提升,未来能够与北京新的产业结构体系相适应,提供优质的劳动力资源,贡献高效的人口红利。同时,这也有利于河北省在承接北京产业转移后的劳动力人口对接工作。在这一群体质量得到根本提高的同时,使白领阶层的商业服务人员阶层真正实现米尔斯意义上的“白领阶层”特征,从而壮大中产阶层。这对提高北京“供给侧”质量和实现“中产社会”是极其重要的。

4.3创置下层向上流动机制,提升社会地位

一个公平的社会应该有比较好的社会流动机制,以给社会中层及下层流入到上层的机会,以提升社会地位。针对北京实际,我们认为,户籍制度以及公共服务均等化机制的改革与设置将会促进常住外来人口的社会地位。第一,户籍制度改革方面,要加快推出居住证制度,加快制定积分落户政策。例如,2010~2014年,“居住证”制度都被列为北京市委市政府当年的“折子工程”,2015年北京市委市政府工作报告再次提出加快制定和实施“居住证”制度。但是,酝酿近六年的居住证制度至今还未推出,况且推出之后还有一段试运行的阶段,真正发挥作用恐怕还需时日,而对常住外来人口具有重要现实意义的积分落户政策更是遥遥无期。当前的户籍制度改革是最大的民生工程,为此,我们呼吁,给出北京居住证制度以及积分落户政策推出的明确时间表,并加快制定试点方案,以满足人民群众的新期待。第二,在公共服务均等化机制的改革与设置方面,设立以常住人口为底数的民生投入机制,推进民生工程惠及更为广大的社会群体,使这些常住外来人口从中受益,并在受益中发挥他们更大的贡献,不断完成自身的“新陈代谢”。在取消农业户口统称居民的情况下,以底线公平为原则,扩大社会保障制度覆盖面,抓紧研究财政转移同人口市民化挂钩机制,加快制定农与非农社会保障对接、转移等机制,着力解决常住外来人口后顾之忧,这对流出地人口、经济与社会发展也是大有助益的。最终,使他们既可以获得体面收入,又可解决后顾之忧,使其社会地位提升,中产阶层的扩大便水到渠成。

4.4区域资源合理配置,优化社会阶层结构

人口问题或人口聚集问题,最根本的是政府、市场在配置资源的过程中偏离了社会公平正义方向,追求利益、利润的最大化取向,这必然导致人口的聚集。简而言之,民间常说,“哪里有食儿,小鸡儿就会往哪里跑”。也就说,小鸡是跟着食儿跑。同样,人口是跟着资源跑。为此,要加快疏解城市核心区以及城市功能拓展区的医疗、教育等公共资源、市场资源、社会资源,促进区域资源合理优化配置,公共服务均衡布局,产业结构协同发展,进而牵引人口的移动,特别是商业服务人员阶层的流动,从而优化不同区域内常住外来人口的社会阶层结构。在京津冀协同发展的框架也应该遵循这样的公理。

总之,城市人口中的常住外来人口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社会群体类型,它已经对城市人口问题产生较为根本性影响,并将继续产生深刻影响。因此,研究一个城市的常住外来人口的社会阶层结构,弄清楚这一社会群体究竟是由哪些人构成,以及他们的一些基本特征,这是对新的人口形势下,科学制定人口政策以及做好人口工作至关重要。

参考文献:

[1]孙立平.断裂—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中国社会[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3.31.

[2]李强.我国正在形成“土字型社会结构”[N].北京日报,2015-05-25.

[3]陆学艺.社会结构未定型社会流动在加快[J].学习月刊,2011,(1):50.

[4]仇立平.上海社会阶层结构转型及其对城市社会治理的启示[J].国家行政学院学报,2014,(4):45-51.

[5]赵卫华.北京社会阶层结构现状与特点分析[J].北京社会科学,2006,(1):13-17.

[6]陆学艺.当代中国社会阶层研究报告[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8.

[7]李春玲.当代中国中产阶层的构成及比例[J].中国人口科学,2003,(6):25-32.

责任编辑梅瑞祥

作者简介:李晓壮(1980-),男,辽宁辽阳人,北京市社会科学院副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博士后流动站研究人员,首都社会建设与社会管理协同创新中心研究人员。

基金项目: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资助项目(2015M581252)。

[中图分类号]D66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0544(2016)04-012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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