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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栋“乐学”思想初探

2016-04-13

商丘师范学院学报 2016年1期
关键词:乐学

申 祖 胜

(清华大学 哲学系,北京 100086)



王栋“乐学”思想初探

申 祖 胜

(清华大学 哲学系,北京 100086)

摘要:对比王艮与王栋关于“乐学”思想的论述,可知王栋论“乐”一仍王艮旨意,并无超出师说之处。虽如此,二者仍有些微区别。王艮的工夫论主要落实于实践,以此影响他的“乐”多具有一种“动”的特性。王栋所讲之乐,则不免多关注于心体上的“自在和平”,以此多具有“静”的特性,这一点和他的内在工夫进路有莫大关系,也是他有意回向阳明学而对师说工夫进路作出的调整。对于这个调整,最大的表露就是诚意说的提出。王栋认为“诚意”是“格物”工夫的必然发展,他虽接受了王艮的“良知有蔽”说,但因为他所认定的良知是那寂然不动的虚灵心中的“意”,故而其“诚意”工夫朝向为内,这已不同于王艮“学”之具外在朝向。不难看出,王栋与王艮的不同,主要体现在工夫途径的不同上,对于注重以工夫救治良知有蔽方面,王栋仍是继承了王艮。

关键词:泰州学派;乐学;现成良知;诚意;工夫论

王栋,号一庵,泰州学派王艮的族弟,自幼从父命习举子业,后悟举业虽出身阶梯,但心学实孔曾正脉,遂师从州守王瑶湖先生。后又同林东城一起师从王艮,受格物之旨,躬行实践,得家学之传。《年谱纪略》记他“屡署县州事,毫不受私,致仕归,清贫如洗,悦乐自如”[1]49。而他在文集中所透露出的性格也是稳重、谨慎而切实际,和其他泰州人物给人的狂诞、任性气质很是不同,黄宗羲说“周海门作《圣学宗传》,多将先儒宗旨凑合己意,埋没一庵”[2]732。现代学者也称“一庵的思想与当时思想界的发展趋势背道而驰”①。虽说如此,我们不应该忽略,终王栋一生恪遵并发扬师说的事实。

黄宗羲在《明儒学案》中述及王栋学说大旨时说:“先生之学,其大端有二。一则禀师门格物之旨而洗发之。言‘格物乃所以致知,平居未与物接,只自安正其身,便是格其物之本。格其物之本,便即是未应时之良知,至于事至物来,推吾身之矩而顺事恕施,便是格其物之末。格其物之末,便即是既应时之良知,故致知格物,不可分析。一则不以意为心之所发。谓‘自身之主宰而言,谓之心,自心之主宰而言,谓之意。心则虚灵而善应,意有定向而中涵。自心虚灵之中,确然有主者,名之曰意耳。’”[2]732近人唐君毅先生更是直接指出:“一庵之学承泰州心斋之传。心斋师阳明,而终不易其格物之论,盖自谓其格物之学,已足补阳明之致知之学之不足。一庵则继此而谓当更有一诚意之学。是即以此诚意之学,补徒言致知格物之学之不足也。”[3]486事实上,据我们的分析,王栋所论皆不悖于师说宗旨,即便是他最特意之诚意说,也是源于王艮对心性的看法。王艮曾认为“夫良知固无不知,然亦有蔽处”,并认为王栋之诚意说是对“百姓日用即道”或“现成良知”作出限制,可见王艮已有此意。

这里我们先分析一下王栋的乐学思想,并参照王艮对此问题的相关论述,以见出王栋对师说的诠释与维护。

王艮集中有关乐学思想的表述,集中见于其《乐学歌》:

人心本自乐,自将私欲缚。私欲一萌时,良知还自觉。一觉便消除,人心依旧乐。乐是乐此学,学是学此乐。不乐不是学,不学不是乐。乐便然后学,学便然后乐。乐是学,学是乐。呜呼!天下之乐,何如此学?天下之学,何如此乐?[2]718

在王艮看来,“乐”的来源是心,其所谓“此乐多言无处寻,原来还在自家心”[4]59正是此意。王艮在其早期著作《鳅鳝赋》中集中展示了他“万物一体”的思想,而我们从这篇赋中正可看出王艮对乐的基本看法。因文甚长,此处只节引如下:

道人有感,喟然叹曰:“吾与同类并育于天地之间,得非若鳅鳝之同育于此缸乎?吾闻大丈夫以天地万物为一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几不在兹乎?”遂思整车束装,慨然有周流四方之志。少顷,忽见风云雷雨交作,其鳅乘势跃入天河,投于大海,悠然而逝,纵横自在,快乐无边。回视樊笼之鳝,思将有以救之,奋身化龙,复作雷雨,倾满鳝缸,于是缠绕覆盖者,皆欣欣然有生意。俟其苏醒精神,同归于长江大海矣。道人欣然就车而行。或谓道人曰:“将入樊笼乎?”曰:“否。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将高飞远举乎?”曰:“否。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然则如之何?”曰:“虽不离于物,亦不囿于物也。”因诗以示之,诗曰:“一旦春来不自由,遍行天下壮皇州。有朝物化天人和,麟凤归来尧舜秋。”[4]55

王艮在这篇赋中,试图表达的其实是一种万物共存的思想。鳅虽有助于鳝,但也仅是自率其性、自得其乐而已,并不要求回报也不应要求回报。这也正是孔子“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的精神,也正是“大丈夫以天地万物为一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必然之义。道人最后所表明的“虽不离于物,亦不囿于物”的思想,十分清晰地反映了王艮积极应世而又自得其乐的思想。所谓“不离物”正代表了他的入世精神;“不囿于物”则展现其率性而不系于物的洒脱[5]252。

我们下面再来引述王栋集中论乐学的几处主要文字,以比较二人之差别:

孔门教弟子不啻千言万语,而记《论语》者,首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是夫子教人第一义也。盖人之心体,本自悦乐,本自无愠。惟不学则或憧憧而虑,营营而求,忽忽而恐,戚戚而忧,而其悦乐不愠之体遂埋没矣。故时时学习,则时时复其本体,而亦时时喜悦……可见圣门学习只是此悦而已。[4]145

周子教二程寻仲尼、颜子乐处,是教于自己心上寻求得来。盖孔颜之乐,原是人心所共有者。[4]146

有因过而悔甚者,众以笃志称之曰:“未也。”夫其所以悔者,专为性道而责志乎?抑亦未免为毁誉而求全也。先师云:“一觉便消除,人心依旧乐。”此方是真悔真觉,流行不滞之真机。[4]153

一友觉有过,言愧悔不乐。曰:“莫烦恼前头失处,只喜乐今日觉处,此方是见在真工夫。烦恼前头失处,尚在毁誉上支持,未复本体;喜乐见在觉处,则所过者化,而真体已呈露矣。二者之相去不亦远乎?”[4]153-154

同志中有终日游歌笑舞以为乐者。戒之曰:“游歌笑舞固莫非行乐事件,然若恣肆猖狂,太涉暴气,反失天性中自在和平之真体。孔颜周程之乐,都只无声无臭,今日用间但觉忻忻融融,无忧郁烦恼处,即是乐也。”[4]163

苟无和顺悦乐胸怀,则其天理大公之体,竟埋没于自私自利物欲堆中,何处出头干办公事?故其汲汲行乐,盖欲导养中和,以立天地万物之本耳。当时孔子与点正是此意。[4]163-164

变化气质本是后来效验,今人皆作工夫用。悦乐心体,本是见在工夫,今人反作效验看。二者辨之弗明,是耽搁了。[4]175

一友谓:“某之教人只‘反身’、‘乐学’两件工夫为要旨。”曰:“此亦正是一事。……事事反身以自诚,则障碍不生,而真乐在我,所谓学便然后乐也。时时寻乐以为学,则天机不滞,而反己益精,所谓乐便然后学也。”[4]176

对比王艮与王栋关于乐学思想的论述,可知,王栋论乐一仍王艮旨意,并无超出师说之处,他准确把握住了王艮“人心本自乐”的乐体要义。值得关注的是他加强了对乐学工夫的论述,这或是跟“同志中有终日游歌笑舞以为乐者”的现象有关。王栋以一友愧悔为例,深入探究了王艮“人心本自乐”的意蕴。他指出的“莫烦恼前头失处,只喜乐今日觉处”,透露出了他以悦乐来关照心体是否夹杂私欲,即以“乐”来使私欲之“悔”现形。这样的诠释不仅照应了王艮即本体即工夫之说,更使得王艮的“人心本自乐,自将私欲缚”深刻化,展现给人们忧郁烦恼不应是笃志的心理状态。另外,王栋直言“悦乐本体本是见在工夫”而非效验,这一方面继承了王艮的即本体即工夫思想,另一方面,也有意加深了工夫论的内涵。

王栋指出,“反身乐学亦是一事”,这是将王艮淮南格物的宗旨与乐学思想联系在一起的表述。针对“恣肆猖狂”的现状,他指出这并非真乐,因为“恣肆”已经失却了天性中自在和平之真体,可说已“埋没于自私自利物欲堆”中,哪里还谈得上真乐呢?这正是站在“反身乐学为一事”的立场申说的,所谓的“乐学”实则与反身是一体相关的。

在王栋看来,“人之心体,本自悦乐,本自无愠,惟不学则或憧憧而虑,营营而求,忽忽而恐,戚戚而忧,而其悦乐不愠之体遂埋没矣”。所以应该时时学习。这正是回到了王艮《乐学歌》“不学不是乐”、“学便然后乐”之意。

王栋曾为心斋著作疏解宗旨,指出“先师《乐学歌》,诚意正心之功也”,这里的潜含的意味是十分值得注意的。要知,心斋于《乐学歌》中所论述的只有“乐”与“学”两个意象。而心斋之“学”正如前文分析提到的,很大一部分意思指的是“正诸先觉,考诸古训,多识前言往行”。王栋这里以“诚意正心”来概括《乐学歌》,可说是将心斋之“学”换成了王栋之“诚意”。再进一步分析,心斋于阳明外提揭“学”,一庵于心斋外重视“诚意”,可以说都是针对“现成良知”在实践或教学上的困境而提出的救偿措施,只是心斋之偏离阳明不免向外开,一庵之承继心斋不免又向里转,可以说客观上有回向阳明学的倾向。

另外,应该指出的是,王栋虽继承了王艮“人心本自乐”的思想,但因为王艮的工夫论更多地落实于实践,所以他的“乐”更多的具有一种勃勃生机而“动”的特性;王栋所讲之乐,就不免多关注于心体上的“自在和平”,而多“静”的特性。王栋曾说:“由仁义行,是自良知天性生机流出,不假闻见安排;行仁义者,遵仁义道理而行,不由心生者也。一是生息于中,一是袭取于外,二者王霸圣凡之别。”王栋这里本意虽是欲发扬现成良知而立说,但也透露出,他更多关注的是内在层面,对于外在事物(如“闻见”等)则甚为漠视,这和王艮以“多识前言往行”来辅助心体,可以说是有很大不同。

下面我们来细致看一下他的诚意说,便不难明白他的乐学思想之偏重于内在“和平”方面,实则是和他的内在工夫进路有莫大的关系。

从上节论述,我们已看到,王栋论学有偏向“内”的倾向,而事实上,这正是他有意回向阳明学而对师说工夫进路作出的调整。对于这个调整,最大的表露就是诚意说的提出。

所谓的诚意工夫,即是一种慎独,是指念头未发前慎本严敬、涵养默识的工夫。王栋曾说:“诚意工夫在慎独,独即意之别名,慎即诚之用力者耳……独在《中庸》谓之不睹不闻,慎在《中庸》谓之戒慎恐惧。故慎本严敬而不懈怠之谓,非察私而防欲者也。”这和王艮的“多识前言往行”之重视外在工夫相比,很明显地回归到自觉体证的王学轨道上来了。

需要指出的是,王栋继承了王艮“良知有蔽”的说法,所以也就没有明显的背离其师之格物思想。事实上,王栋认为“诚意”是“格物”工夫的必然发展。

王栋曾解释“诚意”与“格物”的关系云:

问:“物格知至,既云修己立本,何复有诚意工夫?”曰:“物格知至,方才知本在我。本犹未立也,故学者既知吾身是本,却须执定这立本主意,而真真实实反求诸身,强恕行仁,自修自尽,如此诚意做去,方是立得这本。若只口说,知本在我,而于独知之处尚有些须姑息自诿,尤人责人意念,便是虚假,便是自欺。自欺于中,必形于外,安得慊足于己而取信于人乎?故诚意二字,正悟人切实下手立本工夫,方得心正身修,本可立而末可从也。”[4]174

不难看出,王栋在指出“诚意”可以弥补“致知”缺漏时,正显示出他和王艮一样,都已意识到“现成良知”在实际运用上的困难,故而开始对工夫进路施予极大的重视。于是也就不难明白,何以王栋认为“致良知”是不合逻辑的说法。这都是因为他以工夫进路来解释致知,在他看来,知既已良,便没有作工夫(致)的必要。如他所说:

明翁是于孟子“不虑而知”处提出“良知”二字,指示人心自然灵体,与《大学》“致知”不同。《大学》教人当“止于至善”,则其本末始终一先一后之辨,宜必有体认工夫方能知到极处。非以良知有所不足而以是帮补之也。特人气禀习染有偏重,见闻情识有偏长,故必有“格物”之学,体认而默识之,然后“良知”“本体”洁净完全,真知家国天下之本,实系自修其身。而主宰确定,则诚意工夫方始逼真。盖立本之知既已昭明而不惑,则“反身”之念亦自真实而不欺矣……若明翁所指之良知,乃是大人不失赤子之知,明德浑全之体无容加致也。盖物格而知至,方是识得原本性灵无二无杂,方可谓之良知。若复云致岂于良知上,有增益乎?故谓致知则可,谓致良知则不可。[4]146

王栋这里极大地误解了阳明之意,阳明说良知时是从知体本身的自然具足,而称其为良,故“知”即良知,而“致良知”则是“致吾心之良知于事事物物”的意思。这里的“致”并不是使“知”回复到“良知”的一种有为工夫,与王艮之“格”,王栋之“诚”皆无法类比。

前面我们已经指出王栋的工夫进路是偏向于内的“体证默识”,那么这种偏于“内”的工夫倾向到底源自何来呢?事实上,这和他独特的诚意说息息相关。王栋说:

旧谓意者,心之所发,教人审几于动念之初。窃疑念既动矣,诚之奚及?盖自身之主宰而言,谓之心。自心之主宰而言,谓之意。心则虚灵而善应,意有定向而中涵。非谓心无主宰,赖意主之。自心虚灵之中,确然有主者,而名之曰意耳。大抵心之精神,无时不动,故其生机不息,妙应无方。然必有所以主宰乎其中,而寂然不动者。所谓意也,犹俗言主意之意。故意字从心从立,中间象形太极,圈中一点,以主宰乎其间,不著四边,不赖依靠。人心所以能应万变而不失者,只缘立得这主宰于心上,自能下虑而知。不然,孰主张是,孰维纲是?圣狂之所以分,只争这主宰诚不诚耳。若以意为心之发动,情念一动便属流行。而曰及其乍动未显之初,用功防慎,则恐恍惚之际,物化神驰。虽有敏者,莫措其手。圣门诚意之学,先天易简之诀,安有此作用哉![4]148-149

从这段话中不难看出,王栋所说之“意”其实就等同于阳明所说之良知。当他说“良知自是人心寂然不动、不虑而知之灵体”时,那良知并非人人本有、自然活泼的知体,而是寂然不动、具有主宰意义的“意”体。于是,王栋虽接受了王艮的“良知有蔽”说,但因为他所认定的良知,其实正是那寂然不动的虚灵心中的“意”,故而其“诚意”工夫朝向为内,这已不同于王艮“学”之具外在朝向,故而一显静,一显动。所谓“学即乐,乐即学。”以此亦连带两人所述之乐,一显静,一显动,不在话下。

有关王栋“诚意说”,钱穆曾有评述道:“本来宋明学偏重的争点,只在心性二字上。伊川晦翁偏重性,便不免要向天地万物的后面去寻找一本体。象山阳明偏重心,说到性处,往往疏略不见精彩,如是则又似只偏在现象一方面。阳明云:性只是心之体,又说知是心之体,但你若看重知字,则自易偏向已发处。及其弊,则即流行即本体,又落禅宗窠套。龙溪泰州皆由此走失。今一庵提出意字,说其有定向而中涵,不下本体字,而恰恰坐落到孟子性字的意义上。当知性正指人心之有定向处,而又是涵于人心之中,非独立于人心之外。故一庵诚意慎独之说,正可补救阳明良知学易犯之流病,使人回头认识心体,则不致作一段光景玩弄。但心之定向,由一人一世看,尚不如由千万人千百世看,更为明白是当。一庵对此处,惜未见有所发挥。则慎独之学,到底又不免要转入江右主静归寂的路去。”[6]158

钱先生的此处论断,大体合意,但也间有疏忽处。如他连举龙溪泰州,显然是一仍传统论调,以二人皆持良知现成故而批评之,实则单就本文上面章节论述,王艮之学并不如此简单而多疏。但钱先生这里盛赞一庵之诚意使人回向心体,并可补良知学易犯之流病,却是很有见地。

要之,王栋对其诚意说,显然抱有一坚强自信②。

问:“《遗录》一诗,言念头动处须当谨,似亦以意为心之所发,如何?”曰:“谨念是戒其莫动妄念,非其动后察善恶也。亦是立定主意,再不妄动之义。且予所谓意犹主意,非是泛然各立一意,便可言诚。盖自物格知至而来,乃决定自以修身立本之主意也。《中庸》即曰‘诚身’,《孟子》即曰‘反身而诚’。不本诸身,便是妄了。不以意为心之所发,虽是自家体验见得如此,然颇自信心同理同,可以质诸千古而不惑,岂以未尝闻之先师而避讳之哉!”[2]735

王栋这里一方面显示了他对诚意说的自信,另一方面也透露出,诚意说为其独创,之前王艮并无此思想。由此可见,一庵思想比之心斋的义理取向已经有所转变了。但是大体上说,这转变多的是工夫途径的转向,对于注重以工夫救治良知有蔽方面,一庵可以说是继承了心斋思想。

注释:

①此为钱明引日本学者吉田公平之语,并指一庵主意说为修正王艮之学而提出,由于王栋企图限止人心妄动,故对泰州甚至阳明都有所修正。详见钱明著:《王一庵的主意说及其对泰州王学的修正》,《哲学门》,2001年第6期。

②事实上,自阳明至其后学大皆具有此一种学说自信倾向,这或是与阳明学认定心理同一有关。

参考文献:

[1]王栋.年谱纪略[M]// 一庵王先生遗集.四库全书存目丛书, 影印清钞本.

[2]黄宗羲.明儒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 1985.

[3]唐君毅.中国哲学原论·原教篇[M].台北:学生书局, 1984.

[4]王艮,王栋,王襞.王心斋全集[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 2001.

[5]张学智.明代哲学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0.

[6]钱穆.中国学术思想史论丛(七)[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 2004.

【责任编辑:李安胜】

中图分类号:B248.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3600(2016)01-0032-04

作者简介:申祖胜(1987—),男,河南新乡人,博士生,主要从事中国哲学史、明清思想史研究。

收稿日期:2015-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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