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宗教的德善观看宗教极端主义*①

2016-04-11冒婉莹

实事求是 2016年2期

冒婉莹

从宗教的德善观看宗教极端主义*①

冒婉莹

（新疆师范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新疆乌鲁木齐 830017）

摘要：德善是宗教的观念之一，而宗教极端主义则是一种政治主张，是对宗教德善观的背离。宗教极端主义往往与恐怖主义、民族分裂主义结合在一起，对社会造成巨大的破坏。由此，厘清正常宗教信仰与宗教极端主义的区别，正确认识宗教极端主义带来的种种危害，才能更有效地保护正常宗教信仰和宗教活动，更精准和更坚定地打击宗教极端主义。

关键词：宗教德善观宗教极端主义背离

在动荡不安的当今世界，宗教极端主义所造成的恐怖活动尤其为世人所关注。仅在2015年的下半年，就发生了俄罗斯客机遇袭坠毁事件、法国巴黎市中心枪击爆炸事件以及马里酒店人质劫持事件等多起平民伤亡惨重、社会影响极其恶劣的恐怖袭击事件。这些事件发生后，相继有ISIS组织、基地组织等宣布为其负责。诸如此类的恐怖事件一再发生，全球媒体把报道的中心聚焦到了宗教极端主义上来。无论是ISIS或是基地组织，都与宗教极端主义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不少人产生了一些疑惑，极端主义本质上是不是属于宗教？宗教极端主义是不是宗教本身孵育而来的？正确回答这些问题，对于厘清宗教与宗教极端主义的关系非常重要。

一、宗教的本质是德善的

宗教根植于人类文明进程之中，对于社会文化的各种形态都产生了深远影响，对其研究也随着近些年宗教学科的发展而不断深入。这其中非常关键的就是关于宗教观念的探究，不同学者持有不同观点，尚没有形成统一的认识。宗教学者吕大吉先生曾对三种有代表性的宗教观念进行了总结。［1］（P24）

1.围绕信仰对象为中心的宗教观。麦克斯·穆勒作为宗教学的奠基人，就持有这样的宗教观——他认为人们对无限认识物的探求就是宗教意识萌芽的种子。援引基督教为例，以《新约福音》中的说法来看，基督教的创建者耶稣是上帝之子，而耶稣正是因为深信自己的使命，才开始了自己的传道活动。他宣传神爱世人，教导世人悔过自新的一切行为准则的目标，就是不断地接近上帝。也就是说，信仰为中心的宗教观很重要的是信仰上帝是善德的支持与保护者。

2.以信仰主体的个人体验为核心的宗教观。这一理论关注的是信教者的宗教感情和宗教体验，这二者是教徒之所以对神圣事物无比虔诚的根基。美国实用主义哲学家威廉·詹姆士在他的《宗教经验之种种》中，就将宗教的个人体验作为宗教的基础。［2］（P30）援引佛教为例，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创立佛教的原由，便是他个人的开悟。他在修行的过程中，领悟到了宇宙与人生的奥秘，由此开始了传教活动。而个体体验的核心是与超我之外的道性或佛性等融为一体，这种普遍性是生生之德的存在样式。

3.以宗教的社会功能为基础的宗教观。宗教社会学家大都突出宗教在社会中的作用。著名的社会学家杜尔凯姆就认为，社会的需要是宗教最重要的基础，所以宗教所尊奉的“神圣”事物就是社会本身。援引伊斯兰教为例，伊斯兰教的基本观念与教义集中体现在《古兰经》与记录穆罕默德言行的《圣训》之中。伊斯兰教的“五功”（念、礼、斋、课、朝），作为五项宗教义务和修行功课，已经成为穆斯林社会生活的一部分。比如其中的“朝”，即朝觐圣地的活动，甚至已经成为每年世界所关注的社会群体活动。宗教在社会行为中有构建道德他律基准的作用，是人的择善行为的动力之一。

当然，上述三种宗教本质的理论学说都缺乏适用于一切宗教的普遍有效性，但是他们分别有侧重地揭示了宗教在信仰、个人与社会之间的联系。不难看出，至少在所援引的对现实世界影响最大的三大世界宗教中，无论是对信仰的虔诚，对个人体验的追求，还是对现实社会中的行为的约束，任何一种宗教观都有着善的内容。基督教的整个理论是建立在“性恶论”的基础之上，因此，基督教的人生理想就是使失落的人性得以复归，重获美好的心灵；佛教有“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的训诫，持一定的个体生命虚无的人生判断，但实质上佛教所否定的正是人不合理的欲望，转而追求一种真实的、平静的，但却是积极面对自我的状态；伊斯兰教的一切行为准则都指向人性向善——对生命不息的崇敬，对家庭伦理道德的约束，对所获得一切的感恩。

宗教根植于人类对无限存在物的向往与追求，反映的是个人自身和社会完满的无尽的渴望——固然这个愿望是以异化的形式来表达出来的。不论宗教是以信仰为中心，还是以个人体验为中心，亦或是以其社会功能为中心，当宗教之为纯粹的宗教的时候，都不应当脱离人，关注人在现实社会的内心状况与发展需要。引用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对宗教是什么的回答：“一切宗教都不过是支配着人们日常生活的外部力量在人们头脑中的幻想的反映，在这种反映中，人间的力量采取了超人间力量的形式。”［3］（P53）无论是何种宗教，都离不开产生它的现实基础，也就是人；无论是哪一种宗教的创造者还是信众，宗教所带给他们的最重要的答案无非是如何存在于世俗之中。这就必然与人类社会维系的道德向善特质紧紧结合在一起。

二、宗教极端主义的产生与危害

仅从字面上理解，宗教极端主义看似是宗教思想极端化，但实质上，宗教极端主义已经脱离了宗教属于政治活动范畴。如举着宗教的旗帜，毫不避讳地炫耀其攫取政治权力的目的——使神权统治重获舞台，建立政教合一国家的最终目标在于满足个人欲望。1991年苏联的解体宣告冷战结束，宗教极端主义在这个历史的关键时间点上，借民族独立运动浪潮的大势开始兴风作浪，并且愈演愈烈。尤为恐怖的是，宗教极端主义并不是孤独前行，它总与恐怖主义和民族分裂主义紧紧共生在一起，严重威胁到了国际安全与地区稳定。宗教极端主义具有显著的反科学性质、极端性质与欺骗动机，它是野心政治的附庸物，其鼓吹暴力的基本特点证明它在本质上是反社会与反人类的，是当今世界范围内滋生的一股邪恶的反动势力。为了达到个别宗教极端分子贪婪的政治目的，从而对宗教教义进行歪曲解释，以此引发宗教狂热浪潮，挑拨不同教派之间、不同信仰之间、不同民族之间的仇恨，最终制造暴力流血冲突。

1.宗教极端主义的产生。首先是宗教势力力图回归政治舞台。自近代资产阶级革命以来，政教分离是世界政治体制变革发展的主流趋势。宗教势力失去在传统政治中的地位，面对前所未有的冲击和挑战，逐渐丧失其在政治领域中的发言权。二战结束以后，宗教极端主义利用民族运动的浪潮，从中寻找生存壮大的机会，期望重返政治舞台。各宗教势力开始积极介入各国、各地区的主流政治生活的同时，宗教极端主义这股邪恶力量也企图以回归政治为借口获得利益。

其次是仇视西方情绪的蔓延。不难发现，宗教极端主义势力仇视和袭击的对象往往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这些国家的恐怖袭击，已经成为当代宗教极端主义活动的常态。究其原因，历史上的殖民统治在殖民地人民的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当代西方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的毫无收敛，是导致产生反西方情绪的直接因素。西方现代文化的快速弥散，颠覆了一些国家的传统文化，尤其是对宗教价值观造成了巨大冲击。因此，宗教试图重新向政治回归的过程中，扫除西方对其发展的阻碍，成为其活动的主要内容。当宗教势力与各种政治力量产生冲撞和对抗时，逐渐人为地分化出一股以宗教为掩护，从事政治活动的极端主义的恐怖势力，即宗教极端主义。

再次是地区政治、经济、国际格局动荡给极端主义提供了可乘之机。宗教极端主义活动在中东地区最为频发，而这一地区的宗教极端主义肆虐的现实原因是该地区经济恶化、部分人极端贫困、贫富差距两极分化、地区与国家之间发展的巨大不平衡等一系列问题造成国内阶级矛盾与地区、国家之间的矛盾更加尖锐，为宗教极端主义的滋生提供了温床。经济矛盾又直接引发政治矛盾，尤其表现在政治体制的畸形和政治思想的极端，政府食言失职，失去了广大民众的信赖，雪上加霜的是政府宗教政策上的失误都加剧了宗教极端主义泛滥。同时，人们一时无法接受社会制度的强烈转变，承受着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恐慌，这些都为宗教极端主义的滋生积累了养料。

2.宗教极端主义的危害。首先，造成社会的动荡，危害人民生命财产安全。2009年7月5日，发生在新疆乌鲁木齐的打砸抢烧严重暴力事件中，死亡人数197人，1 700多人受伤，633户共计2.13万平方米房屋受损，331家店铺和627辆汽车被烧被砸，市政交通系统严重被损。［4］冰冷的数据直观地展现了宗教极端主义给社会带来的严重破坏和损失。

其次，引起不同信教群众之间、不同民族之间的矛盾与仇视。例如，北爱尔兰共和军是一支存在时间长、受极端宗教思想影响的恐怖组织。数次的宣布停止武力行动，之后又数次地拿起武器，对准自己的同胞，这深深地刺痛了英国人民的心，同时也激化了民族矛盾、地区矛盾，严重影响了英国的和平进程，甚至成为欧洲地区的一个难以解决的社会安全隐患。

再有，损坏宗教形象，使宗教越来越妖魔化。最近极为活跃的ISIS，就是宗教极端主义与恐怖主义结合的最具代表性的产物。其披着奉行伊斯兰教原教旨主义的外衣，采取一切极端残忍、毫无人性的手段和方式，企图建立所谓的纯粹的“伊拉克和大叙利亚伊斯兰国”政权，以此攫取权力与财富的丑恶心态不言自明。由其引发的难民问题、宗教矛盾问题、民族矛盾问题一直困扰着世界很多国家。最为恶劣的是，ISIS的恐怖行径对伊斯兰教教民造成了严重的情感伤害，不负责任地将伊斯兰教置于舆论的风口浪尖。

三、宗教极端主义是对宗教观念的歪曲与背离

宗教的落脚点在于始终关注人本身现实生命的存在，给人以道德向善的教化。世界三大传统宗教在这一问题的回答上，根据其基本教义，都在教导教民们热爱和平，做仁慈、善良、宽容、博爱的人，要求信众为人处世宽厚，反对滥施暴力，禁止伤害无辜。作为伊斯兰教经典的《古兰经》《圣训》中有大量宣扬和平、宽容，主张正义、公正的经文，如“信道的人们啊！你们当全体入在和平教中，不要跟随恶魔的步伐，他确是你们的明敌。”［5］（P35）再如《圣经》中说：“我赐给你们一条新命令，乃是叫你们彼此相爱。”［6］（P122）反观宗教极端主义者荒谬的理论——将杀戮、复仇、冷酷写进自己的宗教观中，歪曲原本的宗教教义，从而将其变成了他们进行恐怖活动的理论依据。我们可以看出正常宗教信仰与宗教极端主义显著不同，极端思想是对宗教的背离与歪曲。

1.宗教信仰者与宗教极端主义的拥护者有显著差别。宗教极端主义的拥护者所追求的是权力与财富，而宗教教徒是虔诚的信仰和遵循宗教教义的，追求精神与心灵的解放的善良的信众，两者是完全不同的群体。即使在宗教氛围较浓厚的社会群体中仍然可以感受到，宗教信仰者与宗教极端主义分子二者的精神面貌是截然不同的。宗教信仰者具有社会认同感与归属感，而宗教极端主义分子往往盲目排斥异己，极易被虚幻的承诺所诱惑。

2.宗教思想信奉者与宗教极端主义拥护者的信仰有显著差别。宗教极端主义者对于宗教教义的解读是出于自己的目的的、有意的、歪曲的解读，其出发点就是使宗教成为其实现自身目的的工具，而真正的宗教徒是尊奉其宗教教义，坚决维护宗教教义，绝不会也绝不敢作出为一己私利而篡改教义的勾当。在宗教教徒心中，引发信仰的是写在他所信仰的宗教典籍原著中教义体系。所谓虔诚的信仰，就是严格遵循其全部内容而不是其中的一个字或一段话。而宗教极端主义分子却绝不会这么做，他们的信仰来自他们对原著典籍某一部分需要的理解，与其利益一致、助其利益实现的部分就是其信仰。

3.宗教信仰者与宗教极端主义拥护者行为方式有显著差别。因为指导宗教极端主义者行为方式的就是极端思想，所以他们用来获得利益的手段也是十分残暴的、极端的。最为可怕的是，这种行为的实施者越来越低龄化，因为极端主义者在物色追随者时，往往会去挑选那些涉世未深、思想有些叛逆的年轻人，甚至是孩童，这是十分可怕与无耻的行为。而虔诚的宗教徒，信奉的都是和平、包容、友善、互相关爱，尤其是对于青年人与儿童，任何一种宗教都会对他们采取正面的、积极的教导态度。不论何种宗教，忏悔是其重要的宗教行为，基督教设忏悔室，伊斯兰教按时做乃玛孜，佛教的消业障等，都表明了宗教徒谦恭诚恳的态度。而宗教极端主义分子在实施暴行之后，不以其行为感到惶恐羞愧，反而成为其炫耀的资本，残暴本性，令人发指。

综上所述，宗教极端主义绝然不是宗教，在宗教极端分子的歪曲和滥用下，宗教极端主义成为争夺政治权利和掠夺财富的工具。2015年10月31日俄罗斯客机遇袭坠毁事件中224人死亡。11月13日法国巴黎市中心枪击爆炸事件中至少197人死亡。11月20日马里酒店人质劫持事件中27人遇害。短短一个月内，数起恐怖袭击事件接连发生，用血的事实让我们看到宗教极端主义与恐怖主义勾结的冷酷与残暴。即使披着宗教的外衣，或者搬出原教旨主义为自己的恶行找出各种依据，都无法掩盖其贪婪、残暴的本性，这是与任何一种宗教教义与宗教本质都背道而行的。新疆社会科学院的马品彦教授曾给宗教极端主义作过这样一个界定：“一些利益集团打着宗教的旗号，对宗教进行歪曲的和极端化的解释，煽动宗教狂热和极端思想主张，制造不同信教群体之间的仇视和斗争，并采取极端手段，以求摧毁一切现存社会秩序和世俗国家，建立神权统治为目的的一种思想和行为体系。”［7］宗教所关注的人，在宗教极端主义者那里成为了武器、工具，这种反人类、反社会的行为绝非任何一种虔诚的宗教徒会为之的，这当然就是赤裸裸的暴徒行径。

四、准确打击宗教极端主义

宗教极端主义是对宗教本质的完全背离，宗教极端主义根本不是宗教，仅从目前的世界安全局势来看，如果任由宗教极端主义发展，对世界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民族，乃至任何一种宗教都是极其不利的。所以，必须以坚决的态度打击之。

宗教极端主义势力都力图把自己美化成宗教的卫士，殊不知正是他们在歪曲宗教教义和实施暴行的过程中，严重破坏了宗教的形象和声誉，对宗教造成了最大、最深的伤害。宗教极端主义不仅仅损坏了宗教的形象，更严重的是它颠倒教义黑白，这是从内部腐蚀宗教。所以，宗教的真正破坏者和最大的敌人就是宗教极端主义者。宗教极端主义这颗世界政治生活中的毒瘤，是世界爱好和平的各国人民坚决要拔除的。不论国家政府，还是普通民众，也包括宗教人士和宗教信徒，都应当统一立场，坚决打击宗教极端主义。

首先是严格区分宗教问题与宗教极端主义问题。宗教问题是宗教问题，宗教活动是在合法的范围内的活动。而宗教极端主义问题，不仅不是宗教问题，它的操纵者的任何活动都是违法犯罪活动，二者不能相提并论。如果从宗教本身来解读宗教极端主义，把宗教极端主义看成是宗教本身的产物去分析它，这显然是不对的。打击宗教极端主义，必须按国家相关的法律来处理。正确区分宗教问题与宗教极端主义问题，才能够保证在不伤害普通信教群众感情的前提下，有效打击宗教极端主义势力。

其次，宗教极端主义绝不应与特定的民族和宗教相关联。宗教极端主义曲解篡改教义的行为是所有普通信教群众所不齿的，而且由宗教极端主义引发的暴力恐怖活动的受害者，往往恰恰是无辜的普通教民。所以，一些人将宗教极端主义与伊斯兰教直接等同，将恐怖分子与穆斯林直接等同，这也是对宗教极端主义的错误理解。“有穆斯林的宗教极端主义，同样，印度教、锡克教、基督教、犹太教、神道教等宗教信徒也可能产生宗教极端主义者，比如英国的北爱尔兰共和军、斯里兰卡的泰米尔伊拉姆猛虎组织等。”［7］所以，决不能说宗教极端主义只属于某个民族与宗教。坚决打击各种宗教极端主义的同时，更要充分尊重各国和各民族不同的文化背景和宗教信仰，这样才能有益于信仰不同、民族不同的人们，依然可以在求同存异中共同发展。

总之，宗教极端主义就像一种邪恶病毒，各种宗教极端行为、恐怖组织活动、民族分裂运动，都是这种病毒所滋生与泛滥而来的世界机体中的顽固疾病。宗教极端主义外化产生的暴力恐怖活动，在国内外不同地区的此起彼伏、愈演愈烈，这种恶化趋势使越来越多的民众认识到它们的罪恶本质，引起人们的厌恶和抵制，世界各国也日益形成合力对宗教极端主义进行遏制和打击，以共同维护世界和平和人类发展。

［参考文献］

［1］吕大吉.宗教学纲要［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

［2］［美］威廉·詹姆士.宗教经验之种种［M］.唐钺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47.

［3］恩格斯.反杜林论［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4］新华网.新疆“7·5”打砸抢烧严重暴力犯罪事件目击记［EB/OL］.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09-07/07/ content_11663802.htm.

［5］古兰经［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

［6］圣经·约翰福音［M］.中国基督教协会.

［7］马品彦.宗教极端主义的本质与危害［J］.新疆社会科学，2008（06）.

责任编辑：洪美云

中图分类号：B911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003-4641.2016.0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