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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切:争议和耻

2016-04-04DavidAttwell著李丽娟蔡圣勤

关键词:库切南非小说

David Attwell著, 李丽娟, 蔡圣勤, 译

(1. 英国约克大学 英语文学系; 2. 三峡电力职业学院, 湖北 宜昌 443000;3.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外国语学院, 湖北 武汉 430073)



库切:争议和耻

David Attwell1著, 李丽娟2, 蔡圣勤3, 译

(1. 英国约克大学 英语文学系; 2. 三峡电力职业学院, 湖北 宜昌443000;3.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外国语学院, 湖北 武汉430073)

摘要:1999年小说《耻》的出版在南非引起了极大的争议。库切似乎在批评他的母校和老东家开普敦大学;露西对遭受蹂躏的反映表现出她对暴力犯罪的默许;非洲国民大会似乎是在指责库切的种族主义;小说中“彩虹之国”道义上的胜利似乎存在问题。本文针对以上问题进行了探讨,并表明各种争议只是一些误导。

关键词:库切;争议;《耻》

1999年J.M.库切发表了小说《耻》,在南非引起了争议:

1.那时,南非的大学正在经历一个痛苦的改革过程,人文学科受到的压力最大并失去了传统的中心地位。在这种情况下,小说里的开普敦大学的戴维卢里,一位研究浪漫主义诗人的学者,他可以开设一门他所研究领域的专业课程,因为这样有助于保持教师的精神面貌。然而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教一些浅显的课程,比如传播学101和传播学201,这触到了他的痛处。

2.卢里的女儿露茜决定放弃独立和财产,来换取继续在东开普敦撒莱姆镇农场生活的权力,这引起了一些南非白人评论家的共鸣。他们决心在后种族隔离时期的南非维护白人的身份地位,因此他们拒不接受所谓的“露茜综合症”。

3.2000年4月,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非国大)在人权委员会举行的“传媒中的种族主义问题”的听证会上提到了该小说。没有征求非国大的意见,部分媒体就发表了报道说非国大以种族主义为由谴责库切。(事实却稍有不同:非国大并没有进行直接攻击,而是借库切之名引起对南非社会盛行的种族主义的关注。)

4.在卢里应对因与该校女学生梅拉妮爱萨克斯发生关系而遭到校委会的性丑闻指控的调查时,库切似乎对事实真相和调解委员会提出了批判。(这里面可能有部分是事实,尽管批评在哲学层面是公平的,对真相与调节委员会的远大目标来说,没有证据证明库切是没有同情心的。)

5.一些黑人评论家的回应占据了争论的五分之一。报道最多的是阿格雷克拉斯特(《索威坦报》前编辑)和杰克斯杰威尔(西开普敦大学前校长,曼德拉任期内总统办公室主任)都曾对小说中一名白人女性被黑人轮奸的处理感到失望。在《关系》的报纸评论中,杰威尔质问这是不是对种族隔离之后南非民主的有益描写。

6.尽管这个从未出版,但引起了姆贝基总统内阁的讨论,然而更有趣的是,库切再一次得到一个保证“他不是没有辩护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生活在一个重视文学的社会对于作家来说是一种荣幸。在这一时期,美国布什总统的内阁不会过于关注唐·德里罗的最新小说,英国首相布莱尔也不会关注马丁·阿米斯的最新剧作。然而不幸的是,这种兴趣在南非所引起是更黑暗的一面,因为这样极易被删剪。就是这就离突如其来的文字审查不远了。

小说《耻》所引发的关注,绝大部分都是错误的。当我们面对这样一部小说,而且是像《耻》这样一部提出的问题咄咄逼人的小说,以至于我们忽视了一个事实,这仅仅只是本小说而已。我们缩短了小说与现实的差距,忘记了正如库切所提醒我们的:小说中的意义同现实生活的意义不同,不是更困难或者困难更少,而是不同。库切认为讲故事是为了创造出自己的价值、形式和意义。他指出故事可以对历史学家,记者和政治家的叙事进行再现和再构。他声称要正确地阅读他的作品,我们需要赋予作品这样的权力,允许他展现给我们的是陌生感、差别、难以分辨的复杂事物。在库切看来,阅读和焦虑有着某种关系,因此我们得允许这种焦虑把我们引入让人惊讶和改变的经历中。

在小说《耻》的政治接受度上,没有人注意到小说中一个惊人的疏忽,我们所称的公共空间完全不存在。在南非所受拥戴的宪法或议会都没有被提及;在论述人权时没有尝试着认真看待国家在处理殖民后遗症和种族隔离制度上所做的努力。相反,小说的重点在于历史在南非乡下被挖掘出来,不是乡下每个地方,而是特指的一贫如洗的东开普敦,那是移民殖民历史的中心,在那里,主仆关系是最难处理的,推翻移民殖民是如此的困难,如此充满矛盾。库切强调开普敦,根据其返祖性的倾向,对于读者来说,似乎是经过深思熟虑剥夺了整个国家通过合理谈判来重建的努力。然而,在我们得出任何一个草率的结论之前,让我们来看看原文自身的说法。

接下来让我们从卢里幽会妓女索拉娅开始,我概括出两层意思。一是每周安排在温莎公寓113号房的时间对卢里来说是奢华与肉欲的绿洲,不用考虑结果,没有纠缠的性爱,是像卢里这个年纪这样性情的人通常会遇到的问题。卢里像个道德梦游症患者,当他有一天在餐厅见到索拉娅和她的儿子,这就预示着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的终结。她自己的关系网和他们俩之间她所扮演的角色使她下定决心离开,他们的行为嵌入在社会环境里,对于这一觉醒他感到极不舒服。我建议用一小短文作为开端,其他部分逐步跟随。从某种意义而言,小说要探讨的是在这个男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自由主义人文传统而言,他认为自己是一个人,他所受的教育以及他的学识让他更加坚信这一点。但他不得不面对的是他是社会环境和历史的一个主体。

我想从开始的几段中得出的另一个印象是索拉娅棕黄色、未经阳光侵蚀的身体。卢里从他自己的视角异域化索拉娅种族的不同。这将形成一种模式,他追求的梅拉妮,是名有色人种女学生。梅拉妮这个名字就决定了她的肤色。在潜意识里,卢里在性取向方面对于种族是很敏感的,在这一点上,他与历史上的种族、性别压迫是一致的。校调查委员会的成员法罗迪亚·拉苏尔认为卢里的行为就是长长的剥削历史的一部分。卢里发现种族政治是枯燥乏味,让人讨厌的,不管你是否选择承认,他都深陷其中。当他在露茜的农场受到攻击,当露茜被人强暴,我们看到他似乎是这历史周期的一部分,事实上他已经是了,只是他自己不承认罢了。

事实上,该小说巧妙地叠成了两部分。前半部分,我们了解了卢里的主体性,他的行为,所受的教育,学术成就,性冒险;在后半部分,探讨了卢里文化权威和意识下的历史,重点在过去暴力的影响。小说认为人不可避免地会成为历史中的人,就同人不可避免地生活在一个集体中一样。由于与梅拉妮有染,他失去了教职,在这种耻辱的状态下,他为了逃离公众视线,去了塞勒姆与露茜在一起生活。在那里,殖民过去的表象,根据弗洛伊德所谓的将压抑的冲动又唤醒回来了,卢里受伤了;露茜被轮奸,她悉心经营的农场也几乎被毁。露茜的前帮工,现在的农场主人特佩鲁斯很明显是以继承人的身份出现。新型的农民取代了欧洲悠久的顽固家长制传统,在新政府的帮助下,正为他们的孩子建立未来。他的名字,特佩鲁斯·皮特正如基督教教堂所暗示的那样,是一个传统或一项新秩序的开创者。小说的这一方面,关于农场小说,正如在《白人写作》里所述,库切扭转了南非的这个旧传统。而这一传统,就像邓海弗引导的提供给殖民主义者意识形态的外衣。库切的文本打破了传统,展现了历史对当今社会导致的后果,尤其是在后种族隔离时代。

小说的潜在结构是基于反转模式。即使孩子们已经明确他们违背了父辈的传统,但父辈的原罪还是来拜访了他的孩子。露茜就是这么做的,因为她反对她父亲的智识主义(世上并没有更高级的生活,她说,只有这样的生活,与动物共享的生活。)同样也反对他的异性恋——她是一个女同性恋者。由于某些方面的失败,我们必须认识到她在反对异性恋上已经小心翼翼地采取了行动,她批判她父亲就是一个具体的例子。

小说的反转带给我们一个伤脑筋的种族问题,特别是黑人强奸白人的问题。即便是他对南非其他作家评论的一个粗略阅读,或是仔细阅读《内陆深处》(1978)就会发现库切不仅仅意识到小说素材的争议性,也担心黑人强奸白人妇女会在南非引起已存在多年的种族主义,事实上从殖民者定居下来种族歧视就开始了。作为受害者露茜特殊的地位更加复杂,她同样意识到了这样的历史。也是在遭受侵犯之后保持沉默的原因:她不愿走近公众,因为公众代表着像爱汀格,有凶猛的狗有枪的邻居,将按陈规旧套来解释她的遭遇,而恰恰这一切是露茜深恶痛绝的。因此,她感觉受到公共言论的抢劫,只有在这样的过程中她才有可能获得承认和补偿。这就是为什么她这样跟她父亲讲她的遭遇是她的,她一个人的,“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这里是南非。”当然,如果露茜无法把这种个人的痛苦转化成公共意识,卢里应该完全理解,事实上在校纪律检查听证会上他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但拒绝向公众认罪。认罪,他认为是对他所要求的谈话的另一种说法。他感觉到所有那些对他那有失尊严的桃色事件感兴趣的人,实际上只不过是好奇的围观。除此之外,他被要求做的,不过是一个政治上的表态,让他意识到权力受到了侵犯。很讽刺的是卢里没有看到他和露茜所处位置的相似性。他希望女儿做的正是在他的事件中他所反对的,他的爱情和他作为父亲所表现出的矛盾。

我在之前提到过卢里拒绝向事实与真相调查委员会道歉招致了对库切的批判。让我仔细来说,事实与真相调查委员会,更切确的说,他一方面受教会的影响,认为人民通过认罪和宽恕才能得到净化,人民净化了,一个民族才得到净化。尽管懊悔没有成为行恶者违反人权后获得赦免的法定条件,但行恶者仍然有直接的压力为获得受害者的原谅而进行认罪。正如哲学家安东尼韩立德所指出的:一国人民没有灵魂那么这个民族也不会有灵魂。因此过程让人称道仅仅是胜利的一部分。如果在小说中有事实与真相委员会进行批判,或许当我们把个人痛苦移向公共领域并使之成为责任的代名词,事实上我们正致力于自我的去神圣化,这种自我神话在西方世界被当作中心文化根源和组织原则。

回到小说中的种族问题:根据库切的描述,凶狠是黑人的特性。仔细阅读文章你就会发现在对第一次遇到强奸犯的描述中种族特征的缺失。后来,当卢里想象自己想要像卡通传教士一样在锅里煮时,他感觉自己遭遇了种族问题。然而重要的是强奸犯的行为不是基于种族成见,而是基于历史功能被呈现出来,这是对被压迫,颠覆殖民时期旧关系的回归。作者毫不留情地批评和描绘了特佩鲁斯的性格,根本的原因不是因为他是个黑人,而是以他为代表的农民阶级的历史角色:他将为所欲为,以确保他的生存和他孩子的生活方式。当我们说到黑人这一角色,我们不要忘记善良精明的宗教研究教授马那斯·马塔贝恩,他是纪律执行委员会主席。他或许是该小说仅有的毫不含糊的正面人物。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如果强奸犯男子毫无节制的性行为诠释他们刚被赋予的新权力,那么就无法把他们和卢里及他过去的行为进行区分。我们回忆被卢里认为是“不需要的内心”的梅拉妮与他的性经历,若不是我们看到卢里和糟蹋他女儿的强奸犯的相似之处,我们都无法开始理解卢里的立场,他的耻辱。

我们到底建立了什么呢?该文本运用反转和讽刺交叉重迭,这些反转让我们进入到历史性语境。卢里是过去的产物,事实上直至听证会和随后农场受到攻击,他都是一个过时的人。他对待女人的态度、他的文学、他对自己的臆想全都过时了。因此他比第一次出现时更容易受到伤害。他被拽进了暴力事件的现场,此后他强迫症地认为自己生不逢时。我的意思是一些特殊的事情:他的脑子里总是一遍一遍回忆一个特殊的动词建造,这是他在华兹华斯的《序曲》中给学生讲过。当他在讲解华兹华斯描写第一次见到阿尔卑斯山脉的最高峰白朗峰时,他就不得不解释他所说的完成式,那是一个动词时态表示该动作已经完成,但仍受该行为的影响。因此整个小说中,动词都涉及到激烈及时的性体验和暴力体验,一而再再而三地困扰他。在动词完成式上仔细考虑:驾驶-驶入,燃烧-烧光。在完成式中,他所受到动词的困扰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人们意识到生活在一个后属性的境况中,一个生活在之前紧张状态的后续影响中。

他把时间定格在当下,时间的绿洲几乎是根据冲动和直觉来控制的,这样的生活已经模式化,按照劳伦斯的写作,卢里是被迫进入后属性时代,意识到一个人的生活确实已经过去,从现在开始直到结束必须做到最好。就是用这来定义卢里历史时刻的意识,以及对他而言在南非后种族隔离时代会过怎么的生活。这种情感会与卢里以后追求的行为有关,也就是他愿意在动物诊所做一名志愿者,肩负起帮助那些生病流浪的狗的责任。在某些方面,他关心自己,关心自己的死亡。但让我们在以下再回到这里。

我之前曾提到卢里的困难很大一部分在于他的阅读和智识生活。在与露西交谈时,他引用了威廉布莱克的话:“宁将襁褓中的婴儿杀死,也不愿养育未实现的欲望。”他对浪漫主义的兴趣表现在有关拜伦的作品中,包括他对拜伦的诗歌《劳拉》的讲解,他把自己比作作品中的路西法,他的兴趣还包括拜伦的性生活。当他勾引梅拉妮时,他暗示性地讲起了拜伦和他的圈子,“在那时候,很多英国人都喜欢往意大利跑,他们认为意大利人保持着自己的天性,不像英国人处处受清规戒律的束缚,比英国人要激情奔放多了。”在和露茜的谈话中他说:我的事情在于欲望的权利,即使是一只小鸟,上帝也让它展翅飞翔。正如库切所用的“欲望的权利”一词,完全是不一致的,甚至是相互矛盾的,“权力”反映的是公共话语世界;而“欲望”体现了个人的自我中心。在使用该短语时,卢里承认他已经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一个局外人,一个在公共领域权力驱动的陌生人,这是令人羞辱的另一方面。随着他的身份和智识生活陷入了后种族隔离的危机中,卢里将会怎么做呢?

在这一点上,我们必须回答卢里是否有恢复或改造的可能。让人觉得有趣的是在对小说的讨论中,我们都是从卢里是否觉察到“优雅”和与之相对应的“耻辱”这一方面来提出问题。但从宗教意义来说,优雅的对立面并不是耻辱,适合这一类的是荣誉、尊严、崇高。尽管如此,我们仍然可以在卢里身上看到他的优雅之处,那就是对事情的解决。如果是这样,正如库切所说,出现了优雅一词在宗教上的引申意义。有一次,卢里花了一上午安抚了痛苦的动物后开车回家,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悲伤;路上他停下车,抽泣起来,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这种情感的根源不确定是传统的宗教术语——库切不是基督徒,也不是一个狭隘的宗教作家——此刻卢里的经历和基督术语恩典,恩赐或者来自外部的冲动有关,而这些都是不可控制的。当然,对于卢里来说,恩典的接受性和脆弱性及致命性是息息相关的。

卢里第一次听露茜动物福利会和贝芙对动物的做法反映了他的思想,一开始他不屑一顾,但慢慢开始改变。卢里对其他生命的脆弱性和生存开始做出反应。在《伊丽莎白科斯特洛》库切称之为“易感幻像”,这一短语同样用在《动物的生命》故事集中,它与《耻》有很多相似之处。卢里把这种同情幻想同大脑里的嗡嗡声联系起来,一只苍蝇在波斯羊的耳边嗡嗡响便会被布鲁斯消灭。卢里这种对于其他生命的意识在接触到贝芙和塔的动物诊所之后得到了升华。贝芙在文中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在给卢里传达道德敏感上面起到了促进的作用。卢里认为贝芙的女性角色同她的慈善行为一样,而实际上,这里是另一个具有讽刺意味的逆转——一些看似相反的东西往往是最正确的,因为卢里从她身上获得的远比她从卢里身上获得的多。卢里从贝芙和她诊所获得的意义深远,当他想起动物的安乐死,在德语中意味着“升华”和解脱,他试着放弃自己的幻想并接受自己与动物共享的不稳定能量。这是小说中再生的主要来源。

露茜很高兴这么想,但是卢里要自己去摸索。这是我们能够理解露茜在文中最后所做的奇怪选择的原因之一。她的顺从并不一定是一个政治上的选择。有可能是另一种形式的觉醒,是对剥离了价值的本质的认识。她和父亲都得到了净化,同李尔王和他女儿柯德娜的经历一样。同莎士比亚的戏剧一样,我们因受到蹂躏而麻木地离开,但同时也意识到新的机会可能会从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中出现。对我一开始就提到的露茜综合症的反对,确实是对露茜境遇的粗略解读。不管是露茜还是卢里都将再次开始,因为孩子已在孕育之中,这意味着某种新的开始,但他们仍将面临价值观沦落的固有社会关系和制度。一种新的道德观将在物质存在这一基本前提下产生,它将从零开始并不断调整。这种痛苦的识别会帮助我们理解小说的结尾,那就是卢里放弃了那条他曾经友好相待的瘸腿的狗。这看起来似乎过于惨淡,但这就是要达到的效果。

最后我想说说卢里的歌剧。他除了在诊所工作,另外就是小说第二部分所说的基于拜伦最后一个爱人特蕾莎生活的一个颇为离奇的歌剧,卢里打算写拜伦,他写特蕾莎已经进入中年,同他本人一样,已经过了盛年。他打算从女性主题地位写起,并充满了同情。歌剧的形式有所改变,从失去爱情的哀歌变成了喜剧。从热烈凄婉的音乐到国产班卓琴的叮铃声,这暗示着卢里放弃了之前的幻想,以创作艺术作品的过程来改变自己。这同小说的开头尤其是索拉娅的出场不同,当时卢里坚信人的冲动和情欲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而这只是小说。在小说的结尾,在遇到他无法控制的状况时卢里已经学会了改变——或者这是另一个恩典的例子,尽管最后的结果仍未解决。

(本文为David Attwell参加“库切与后殖民研究”国际学术会议宣读的论文。)

参考文献:

[1]Coetzee J M. Disgrace[M]. London: Secker and Warburg, 1999.

[2]Interview, A. Thorold and R. Wicksteed. Sjambok (University of Cape Town), undated。

[3]J. M. Coetzee. In the Heart of the Country[M]. Johannesburg: Ravan Press, 1978.

[4]White Writing. On the Culture of Letters in South Africa[M]. New Haven and London: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88.

[责任编辑:赵秀丽]

中图分类号:I 10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6219(2016)03-0043-04

收稿日期:2015-12-20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西方马克思主义视域下的20世纪南非英语小说研究” (14BWW075)。

作者简介:David Attwell,英国约克大学英语文学系教授。李丽娟,女,三峡电力职业学院讲师。蔡圣勤,男,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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