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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粤东西北地区新型城镇化发展战略的深入思考

2016-03-29曹宗平汪田姣

城市观察 2016年3期
关键词:发展战略新型城镇化

◎ 曹宗平 汪田姣



对于粤东西北地区新型城镇化发展战略的深入思考

◎ 曹宗平 汪田姣

摘 要:珠三角与粤东西北地区之间的巨大差距是广东省实现“三个定位”和“两个率先”目标的最大挑战。自2013年7月正式启动进一步促进粤东西北地区振兴发展战略以来,作为重要抓手之一的新型城镇化发展战略取得了显著成效,但同时也显现出诸多问题。其原因有些是源于认识上的偏差,有些则是实际工作中的失误,由此而衍生出的后续问题严重束缚了辖区新型城镇化建设工作的顺利开展,进而影响到促进省域内各地适度均衡协调发展战略的整体推进。本文试图对进一步促进粤东西北地区振兴发展中新型城镇化战略存在的问题展开系统研究,探索并剖析引发相关问题的深层原因,最后提出针对性的对策建议。

关键词:粤东西北地区 新型城镇化 发展战略 深入思考

一、引言

受益于先行先试的政策优势、毗邻港澳的区位优势以及积淀深厚的商业文化优势,广东省GDP总量连续27年居全国首位,城镇化水平也一直位于前列,区域经济发展的总体态势良好。2015年全省城镇化率达到68.71%,比全国均值高出12.61个百分点;全省地区间发展差异系数降至0.66,趋近于全国均值;GDP增速比全国高1.1个百分点;第三产业比重高达50.8%。在全球经济低迷和国内经济下行的大背景下,广东省为全国经济稳定增速和优化结构提供了两个重要支撑。然而,这份表面光鲜答卷也难掩区域内地区间发展水平失衡的尴尬。

由于资源禀赋丰歉程度差异、地理位置不同和政策推进的时序先后,广东省区域发展严重失衡现象亦十分明显。同时,在市场法则自发作用下,省域内地区间发展的失衡性呈现出逐步扩大态势,到了不得不进行适当政府干预的关键时间节点,以便缩小和消弭地区间的巨大差距。尽管自2013年7月起开始全方位启动进一步促进粤东西北地区振兴发展战略,并把辖区中心城区扩容提质作为三大抓手之一,但是由于各种原因,该项工作的推进并不顺利,绩效也不如人意,存在诸多认识上与操作上的盲区与失误,亟待认真研判与及时纠偏。

截至2012年底,粤东西北地区的面积和人口分别占全省总量的70%和50%,但其GDP总量仅占全省的约20%,辖区12地市的人均GDP全部低于全国平均水平,最低的粤北地区只有全国平均水平的61%。在城镇化水平方面,除粤东地区略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外,粤西和粤北地区城镇化率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难怪当年广东省的某位主政者曾感叹道:“当今中国最富的地方在广东,中国最穷的地方也在广东”。

正是基于珠三角与粤东西北地区之间存在着巨大发展差距,且这种差距还呈现出一定程度的扩大之势,2013年7月广东省政府决定举全省之力进一步促进粤东西北地区振兴发展,主要目的就在于缩小区域差距、实现省域内各地区适度均衡协调发展。把新型城镇化、基础设施和转移产业园区建设作为进一步促进粤东西北地区振兴发展战略推进的三大抓手,可以说准确把脉了该项工作的核心环节,必然有助于该战略快速稳妥推进。事实上,该战略在推行的两年多时间里已经取得了初步成效。截至2015年末,受各项利好政策叠加效应影响,珠三角和粤东西北地区的城镇化率分别为84.59%、59.93%、42.01%和47.17%,比2014年分别上升0.47、0.38、0.98和0.80个百分点[1]。显然,粤西和粤北地区城镇化率的增速均超过珠三角地区。然而,由于种种主客观原因,在粤东西北地区新型城镇化建设中也出现了一些始料未及的新问题,亟需提前采取措施加以积极应对,力图把可能存在或引致的负面影响控制在最低限度。

二、粤东西北地区新型城镇化战略定位及实施中存在的主要问题

把新型城镇化战略作为进一步促进粤东西北地区振兴发展的重要抓手之一,定位非常准确,该战略在两年多的实施过程也取得了丰硕成果,粤东西北地区城镇化水平都得到较快提升,但同时也暴露出了一些问题。

(一)单纯倚重12个地级中心城市的发展,没有给予数量更多、影响面更广的县城和有实力中心镇足够的重视。

依照《关于进一步促进粤东西北地区振兴发展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及相关文件,促进粤东西北地区进一步振兴发展过程中将把更多的优惠政策给予辖区内12个地级中心城市,这对于短期内培植区域次级增长极固然非常重要,但此时面临一个难以回避的问题,即在我国政府长期主导城镇化发展的惯性作用下,有限的优质资源将会更多地截留在地级中心城市,县城及有发展潜力的中心镇能够获得外部扶持性资源则少之又少。在资本逐利性本能和自由流动的作用下,辖区内的县城及中心镇原本十分稀缺的优质资源(包括优质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必然加速向地级中心城市聚集,这样便形成了“外源资源被动截留、内源资源主动回流”的困局,就从根本上掏空了县城和中心镇的核心资源,挤占其发展空间和机遇,必然恶化了这两类城镇的发展环境。

广东省的3个国家级贫困县和25个省级贫困县中的20个均位于粤东西北地区,可见,促进粤东西北进一步振兴发展的关键点在于尽快促进县域经济的大发展,县城和有潜力的中心镇作为县域内一级和次级增长极理应成为建设的重点。然而,《决定》把更多的优惠政策和更多的优质资源向地级中心城市倾斜,显然没有找准缩小差距、协调区域发展的着力点。如果沿袭既定的发展战略,即使按照原来的时间节点完成了各项阶段性任务,到那时从总量上看,粤东西北地区经济发展的确成绩显著,但是,12个地级市和新区的强大经济实力必然会掩盖辖区内许多贫困县的事实性贫困,许多贫困县的居民可能会面临“被小康”“被平均”的尴尬。因此,目前的发展模式无非是把省域内地级市间的差距演变成县区间的差距,这样的表面均衡协调发展的实际意义并不大。实践中,江苏省在区域协调发展中所实施的“群狼战术”很值得借鉴。2015年江苏省有24个县市进入全国百强县,数量居全国之首,地区分布呈均衡之势,苏南、苏中和苏北各占9席、8席和7席。相比之下,广东省作为全国经济体量最大的省份,占全省面积70%、人口50%的粤东西北地区竟然无一县入围,这一结果无论从什么维度解释都说不过去,值得深刻反思。事实上,江苏省区域均衡协调发展的成功恰恰得益于以县(县级市)而非地级市的快速均衡发展为目标,而进一步促进粤东西北地区振兴发展战略中新型城镇化建设却仍然坚持以地级市的发展为重心,颇令人费解。

(二)过多强调政府全方位干预的作用,较少考虑农民的意愿和市场的基础性作用。

纵观世界各国城市化历程,不难发现,城镇化的诞生及发展更多地是市场演化集成的自然结果,政府干预仅仅是出于阶段性目标的需要,最终必然要回归到市场调节的固有轨道上。面临省域内地区间巨大差距的现实困境,广东省政府举全省之力,积极实施进一步促进粤东西北地区振兴发展战略,不过需要指出的是,政府干预经济社会发展存在一个“适度性”问题。目前的状况是,受政绩考核指标导向作用,各级政府官员对于该项工作的推进显得过于积极乃至热衷,对粤东西北地区未来阶段性的城镇化水平都有明确的规定,甚至细化到每个时间节点各地必须达到的城镇化水平。要知道城镇化本质上是产业、生产要素向特定空间的自然聚集过程,更多地是依靠市场力量作用,而非人为所能包办,因为城镇化发展还要受到许多非确定性因素制约。如果提前就对各地城镇化阶段性目标作出硬性规定,并作为对地方官员政绩考核的指标,那么,一旦受到外在不确定性因素影响而不能按时完成任务时,地方官员可能面临两种选择:一是唯按时完成任务为目标,赶工期,赶进度、到时区域城镇化率可能达标了,官员政绩考核过关了,职位也升迁了,但会留下了一大批劣质市政工程,现实中饱受诟病的“水城”“死城”和频发的“城市塌陷”便是最好的佐证;二是倘若实在无法完成任务,又不甘心政绩考核时被淘汰,主政官员常常以满足辖区公众需要为幌子,假借行政之力,强势介入城镇规划、拆迁、建设等具体环节,工作方式简单、粗暴,与民争利,不断恶化干群关系,完全有悖于新型城镇化以人为本的建设初衷,从而给城镇未来发展留下许多难以治愈的后遗症。再者,现实中政府的干预往往缺乏一致性和稳定性,常常会因为政府官员的职位变动和个人偏好的差异而频繁调整相关政策,从而影响城镇化发展的连贯性和持续性,最终留下诸多“半截子”工程。

粤东西北地区主推12个地级中心城市发展,可能更多地是政府一厢情愿,而非辖区农民的本意。无论从大多数农民的收入水平和迁入城镇工作居住的经济成本和心理成本,还是从就业成本和制度成本综合考察,较之于12个地级中心城市,辖区内53个县城和数量更多的中心镇反而更具有比较优势,更易成为农民青睐的转移目的地。更何况因为依然生活在熟人圈子,社会治理成本低得多,这对于构建和谐社会非常重要。因此,辖区内县城和有潜力的中心镇本来就应该成为发展的重点。遗憾的是,这两类城镇的发展在《决定》中恰恰被忽视了。尽管在《广东省新型城镇化“2511”试点方案》中开始尝试对两类城镇的发展进行试点,但效果如何,有待观察。

毋庸置疑,政府在促进区域协调均衡发展方面责无旁贷,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替代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尽管《决定》等系列文件中也一再强调要重视市场的决定性作用,但总体上看更多地停留在笼统、抽象、概念性的表述中,对于民间资本介入城镇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领域时经常碰到的“玻璃门”“弹簧门”和“天花板”问题,依然没有提供清晰的、操作性强的思路和办法,这种现象导致民营企业陷入困惑,无所适从,从而压抑了民间资本的投资热情和动力,最终必然延缓了辖区新型城镇化进程。

(三)拘泥于省域范围内城镇体系的构建,缺少与周边省份城镇化建设的统筹与联动。

梳理进一步促进粤东西北地区振兴发展的相关政策文件发现,无论是基础设施规划、产业园区布局,还是新型城镇化建设等诸多方面,都呈现出浓厚的封闭性和内向性特征,忽视了与周边省份的统筹与协同。就地理区位而言,韶关、梅州和湛江更邻近湖南的郴州、福建的龙岩和广西的北海;就工业化进程而言,这些地区与周边省份相邻地区同处于工业化中期;就城镇化发展阶段而言,这些地区与周边省份相邻地区更为接近;就发展基础而言,这些地区与周边省份相邻地区更为相近。同时,这些分属不同省份的偏远地区发展中面临许多共性问题,例如,基础设施落后、经济基础薄弱、产业层次低端锁定、城镇化水平滞后、城镇体系残缺、脱贫致富压力大、陷入区位和发展的双重“边缘化”风险,等等。再者,这些相邻地区都需要借助或者依托彼此拓展腹地和延伸市场,从而更好地发挥特定区域增长极的辐射带动作用。可见,相似的区位条件、资源禀赋和发展基础,为这些地区开展深度合作提供了坚实的基础。唯有各方通力协作,共同应对,才能更快更好地解决诸多共性问题,最终实现双赢和多赢。因此,以潮州为中心的粤东城市群、以湛江为中心的粤西沿海城市带和以韶关为中心的粤北生态城的建设发展,除了要考虑构建省域内产业错位、功能耦合、结构合理的城镇体系外,还要考虑如何高效融于相邻省份的海西经济区、北部湾经济区和湘赣经济区,要考虑在功能定位上如何把潮州、湛江和韶关的各类城镇合理嵌入邻近省份城镇体系中,使其成为其中一个节点,从而最大化共享跨区域城镇聚集功能和协同效应。

(四)相对孤立地建设各类园区与推进城镇化工作,导致大量重复建设和土地浪费。

尽管在进一步促进粤东西北地区振兴发展的各类文件中都明确指出,在该战略的推进过程中各类产业园区建设都要依托现有城镇展开,但是在实践中往往并非如此。为了尽可能降低征地成本和化解拆迁阻力,也为了尽快启动园区建设和推动相关引进项目落地,粤东西北地区许多产业园区的选址并非依托县城或有潜力的中心镇而展开,而是空间布局上选择了远离城镇和人口集中村落。短期而言,这种选址模式的确具有投入少、周期短、矛盾小等内在的合理性。然而,长期来看,这种选址模式得不偿失。首先,尽管这种选址模式促成了园区较快建设起来,一些项目也得以落地,但入园企业尚未开工就可能陷入严峻的“招工难”困境,由于地处偏僻,缺乏配套生活娱乐设施,对于非常重视精神享受的第二代或第三代农民工而言,这些“飞地式”的园区不具有任何吸引力,他们不愿意进入这样的园区就业。其次,为了吸引更多农民工进入园区工作,园区只得另外投入巨资修建基础设施和必要生活娱乐项目,既浪费了资源,又延误了发展时机。再次,园区的这种选址模式固然可以降低征地成本,减少拆迁矛盾,但同时引发了严重的环境问题,其一是园区建设时贪大求快,曾大规模毁掉草地和林地,破坏了粤东西北地区原本十分脆弱的生态环境,后期修复成本高昂;其二是园区运行时由于布局上相对远离城镇和村落,缺少社会关注度,导致园区引进的一些企业有意无意地降低环保标准,其结果是园区污染愈演愈烈。最后,园区选址与辖区城镇建设脱节,一方面导致园区因缺乏城镇的空间依托而出现“招工难”,另一方面导致城镇因缺乏园区的产业支撑而出现产业空心化,城镇的集聚功能长期疲软,后续发展缺乏人气支撑,城镇规模难以扩大,城镇功能难以完善,城镇化水平难以大幅提升,导致一些新城可能陷入“空城”、“鬼城”的境地。

(五)依然沿袭传统的城镇化发展思路,各地不同程度地存在“五重、五轻”现象。

所谓“五重、五轻”是指重建设、轻管理,重地上、轻地下,重生产、轻生活,重外观整齐、轻个性特色,重官方意志、轻民间呼声。尽管在口号上常常提及要落实新型城镇化战略,坚持走以人为本的新型城镇化之路,但在具体实践环节中由于缺乏创新的勇气和能力,表现出对既有城镇化发展路径的强烈依赖,粤东西北地区城镇化建设难以跳出传统思路的窠臼,各地均或多或少地存在“五重、五轻”现象,差别仅在于存在的时间和程度不同而已,由此而导致区域内新型城镇的粗放式、雷同式、平面式、加速度发展,导致城镇功能残缺孱弱,管理严重滞后。其结果至少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城镇因缺乏产业支撑而没有发展底气,二是城镇因缺乏大量人口迁入而没有人气,最终必然制约城镇自身的良性发展。

三、促进粤东西北地区进一步振兴发展中新型城镇化战略的完善路径

结合粤东西北地区新型城镇化战略制订及实施过程中存在的一些纰漏及不足之处,应针对性采取措施加以纠正和完善,以便使该战略在进一步促进粤东西北地区振兴发展中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一)重视12个地级中心城市发展的同时,给予辖区内53个县城和有潜力中心镇更多的关注。

在进一步促进粤东西北地区振兴发展战略推进过程中,重视12个地级中心城市发展固然非常必要,尤其是短期内依托这些城市的快速扩容提质所发挥出的辐射带动作用,必然成为辖区内重要的增长极,进而拉动辖区经济总量较快增加。但是,由于粤东西北地区占全省总面积达70%,域内各地区位条件、资源禀赋、经济基础等千差万别,较短时期内单单依靠12个地级中心城市很难辐射带动分布广泛、地处偏远、基础薄弱的外围贫困地区。因此,有必要学习和借鉴江苏省大力建设县城和有实力的中心镇、进而全面发展县域经济、实现省域内贫困地区较快实现跨越式发展的成功经验,重视各类城镇的齐头并进,形成各类不同层次的增长极,最终推动全省各地均衡协调发展。对广东省而言,要对进一步促进粤东西北地区振兴发展中新型城镇化战略进行微调,尤其要加强对域内53个县城和有实力中心镇的支持力度,在资金投资、项目布局和人员培训上给予一定的倾斜,培植更多的次级区域增长极和辐射源,从而更快实现缩小差距、协调发展的目的。在总结和反思近年来广东省城镇化工作经验和教训的基础上,2015年4月广东省政府颁布了《广东省新型城镇化“2511”试点方案》,选择2个地级市、5个县区、10个建制镇作为新型城镇化综合试点,选择10类项目作为新型城镇化专项试点。围绕破解农业转移人口融入城镇难、城镇土地利用粗放低效、“城市病”多发、城镇空间结构不合理、城镇化资金保障不到位等问题,以体制机制改革创新为重点开展综合试点,试点内容侧重于促进科学布局、突出传承文化、“一张蓝图”工程、产城融合项目、美丽小镇项目、“骑楼”城市项目、城市“良心”工程、记忆岭南项目等方面。显然,该方案的具体措施大致可以看作是对上述“五重、五轻”现象的积极回应,如果实施顺利,后续提炼出的经验便可复制和推广,必将有助于推进辖区新型城镇化的健康发展。

(二)保持适度的政府干预,城镇化建设中要充分考虑农民的意愿和发挥市场的基础性作用。

的确,在缩小地区差距方面,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的作用存在天然短板,即市场失灵,必须借助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的适度干预进行矫正。同样,进一步促进粤东西北地区振兴发展也少不了政府“有形之手”的积极作用,但必须保持高度谨慎态度,时刻警惕政府不当干预可能引致的消极影响。在实施必要的政府干预措施时,一定要准确把握好尺度和分寸,凡是市场能够较好发挥作用的领域尽量留给市场,政府的作用主要体现在构建和维持良好的市场秩序,确保公平交易,缩小收入差距,创造更好的国际化、法制化营商环境等方面。

新型城镇化的核心是“人”的城镇化,“以人为本”成为新时期城镇化建设的主导理念。因此,粤东西北地区新型城镇化建设要充分尊重农民意愿,城镇化战略的实施要接地气、汇人气、现生气。鉴于辖区内绝大部分待转移农民意愿中的迁移目的地并非是地级中心城市,而是县城或中心镇,因此,要加快县城和有潜力中心镇建设,强调两类城镇的科学规划,突出产城融合,建成宜居宜业的新型城镇,高度重视构建合理的城镇体系。同时,考虑到政府投资力度的有限性,应放宽乃至逐步撤销各种不当管制,全面推行负面清单和备案制,降低门槛,简化手续,低成本、多渠道融通城镇建设资金,鼓励和支持民间资本平等参与城镇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建设。各级政府职能部门要加快制订并颁布清晰的产业目录清单,引导民间资本形成有序、有利、有望的投资预期,从而最大化激活和释放市场活力。

(三)突破封闭性视域限制,着力打造与省域内及周边省份相邻地区城镇相匹配的城镇体系。

构建规模适度、布局合理、功能耦合、产业互补、结构完备的城镇体系是单个城镇健康发展的前提条件,因此,粤东西北地区新型城镇化的发展规划要放在更宽阔的视域中通盘考虑。首先,突破传统的内向型城镇化思维定势的局限。粤东西北地区在注重构建省域大中小城镇协调发展城镇体系的同时,还要充分考虑与周边省份相邻地区城镇体系的联动与协同。其次,形成跨区域沟通协作与利益分享机制。通过双方平等协商,尽快设立跨区域协调机构,推动双方共同谋划区域协作发展。在基础设施建设、资源开发、产业布局、城镇功能定位、污染治理等诸多方面达成“收益共享、风险共担”的正规协议,为未来深度合作创造有利条件。最后,坚持错位互补发展,实现竞合双赢局面。依托跨省域沟通协调机制开展密切合作,避免双方同质化恶性竞争,及时化解发展中的矛盾,通过扩大彼此的辐射地域和市场空间,最终实现各地城镇错位、协调、跨越式发展。因此,粤东西北地区要通过构建相对完备、多层极、网络状的跨区域城镇体系,最大化激活和释放实施新型城镇化战略所带来的积极效应。要充分利用2014年3月国家发改委颁布的《赣闽粤原中央苏区振兴发展规划》,尤其注重该规划所提出的“优化区域内分工合作,扩大对内对外开放,促进与周边地区联动发展”等方面的利好政策,推进梅州市全境,河源市龙川县、和平县、连平县,潮州市饶平县,韶关市南雄市等地区与邻近省市的深度合作,搭建更科学、更合理、更优化的跨区域城镇体系。

(四)统筹推进各类园区建设与新型城镇化建设,最大限度避免重复建设和保护土地。

鉴于实践中粤东西北地区各类园区建设与城镇化工作屡屡脱节的现实,应及时采取必要措施矫正既有发展思路的偏差,统筹推进这两项工作。严格规定园区布局不得选择远离城镇的偏远地区,园区选址及建设必须依托现有城镇的扩容提质而有序展开。通过城镇中心区的旧城改造和城镇郊区的重新规划整饬进一步优化城镇功能布局,使得产业园区成为新型城镇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通过各种途径促进产业发展与城镇建设全面融合,城镇借助产业园区的产业支撑而发展第二、三产业,并成为辖区新的增长极,辐射带动周边地区快速提高经济实力;产业园区依托城镇的服务功能而吸引和留住农民工,满足企业的用工需求,保证入园企业正常运营,最终实现二者的良性互动。

在推进粤东西北地区转移产业园区建设与新型城镇化融合发展方面,学者们所提出的依托第三代园区建设推进粤东西北地区新型城镇化发展战略的思路值得参考。所谓第三代园区,是指粤东西北地区产业园区建设要在克服第一代园区单纯注重“生产”功能和第二代园区适度兼顾“生产+生活”双重功能的基础上,拓展到全方位注重“生产+生活+生态”综合功能上,形成“生产+生活+生态”的“三生合一”空间形态,尤其强调产、城、人的深度融合[2]。较之于既往的产业园区,第三代园区更加注重通过产业链式招商和平台招商进行产业选择,通过打造产业软环境优化营商环境,更加注重产业空间与城镇空间的对接,更加注重城镇生态功能建设。

(五)摆脱既有城镇化建设思路的羁绊,妥善解决“五重、五轻”问题。

在粤东西北地区新型城镇化建设过程中,不仅要重视统筹新型城镇的规划与建设,更要关注后续管理工作的跟进与优化,避免建设与管理脱节,确保各个环节管理工作的无缝衔接,推动管理的精细化与智能化,以便营造最佳城镇软环境,最大限度推动城镇的包容性发展;在重视城镇地面“五通一平”、“七通一平”等硬件建设的同时,更要重视各类地下管网的科学铺设与妥善维护,强调城镇综合功能的完善;要重视城镇景观的整齐美观,但城镇建设更要接地气,注重因地制宜地激活地方文化底蕴,呈现鲜明的地域、民族、历史等个性特色,巧妙融于岭南文化元素,形成个性张扬、风貌各一、异彩纷呈的岭南城镇;城镇相关职能部门要更新管理思路,坚持把人的城镇化作为最重要理念,要善于广泛听取并充分采纳进驻企业和迁入居民的反馈意见,不断疏导城镇建设中的制约瓶颈,合理有序地把握好农民市民化的进度和节奏;城镇规模的拓展要尽可能依托现有城镇的核心框架,通过中心城(镇)区的“三旧改造”和“退二进三”,引导现代服务业向中心城(镇)区适度聚集,合理布局配套公共服务设施,增强和拓展城镇的综合功能,最终实现产城融合、人城合一的目的。

四、结语

新型城镇化建设作为进一步促进粤东西北地区振兴发展的三大抓手之一,在辐射带动辖区经济快速发展、解决农村剩余劳动力就业、弥合区域差距等诸多方面正在并将继续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然而,在促进粤东西北地区进一步振兴发展的大背景下,辖区新型城镇化战略无论在设计构想上还是具体实施中均暴露出一些弊端和不足,采取必要措施加以纠正便显得刻不容缓。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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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范剑勇,高人元,张雁. 空间效率与区域协调发展战略选择[J]. 世界经济,2010(2).

[10]辜胜阻,郑超等. 大力发展中小城市推进均衡城镇化的战略思考[J]. 人口研究,2014(4).

(责任编辑:李钧)

【中图分类号】F299.21

doi:10.3969/j.issn.1674-7178.2016.03.004

作者简介:曹宗平,华南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学、政治经济学、企业管理等;汪田姣,华南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经济学专业博士研究生。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我国东部地区产业演化与城市化动态协调发展:模式比较与经验借鉴”(13BJL077)和华南师范大学2015年决策研究项目(JCYJ1508)的阶段性成果。

Profound Thinking on Neo-urbanization Strategy of the Pearl River Delta’s Surrounding Regions in Guangdong Province

Cao Zongping, Wang Tianjiao

Abstract:The giant gap between the Pearl River Delta Region and its surrounding regions is the greatest challenge in the course of implementing the “duo aims” of Guangdong Province. Necessary measures should be taken to settle this issue. The strategy of accelerating development in the surrounding regions was launched in July 2013. With neo-urbanization being one of the vital policies, it has made remarkable achievements as well as met problems. The cause of that partly came from bias of notion, and partly originated from faults in practices. All of the existing problems seriously hinder regional neo-urbanization, influencing the coordinated and balanced development of different regions in Guangdong Province. Finally, the author attempts to make systematic studies on above issues, seek out the deeper causes and put forward relevant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Keywords:the surrounding regions around the Pearl River Delta Region in Guangdong Province; neo-urbanization; profound thin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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