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历史的褶皱:杨显惠夹边沟“生命三部曲”研究综述
2016-03-24毛伟东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长沙410081
毛伟东(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长沙410081)
打开历史的褶皱:杨显惠夹边沟“生命三部曲”研究综述
毛伟东
(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长沙410081)
摘 要:远离当下,回溯历史,杨显惠把深邃的目光抛向了五六十年代的右派生活。他聚焦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因政治与自然原因在面临饥饿与死亡困境时的底层人民与知识分子所呈现的人性嬗变,进而深入反省历史,吸取教训。他通过实地采访调查,广泛收集资料,书写了纪实性小说新文体。他的行文充满着“五四”知识分子的启蒙精神,也带着作家的良知与责任。打开历史的“褶皱”,意味着揭示被蒙蔽的时代及诸多不为人知的黑暗历史。
关键词:历史褶皱; 生命三部曲; 底层苦难; 纪实性; 右派分子与孤儿; 批判与反思
一、引言
因前期创作数量较少和远离文坛主流,“杨显惠”这一作者身份尚未进入中国当代文学视野。直至2004年南京大学中文系丁帆主任在编辑《中国西部现代文学史》时,才将杨显惠列入“报告文学”一章论述,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与此同时,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雷达先生是最早关注杨显惠的评论家之一。早在80年代,雷达就发表了专门的评论文章介绍杨显惠的创作,并准确预言了杨显惠文学创作“重回西北”的转向。此外,那一时期学术界的研究资料较为稀少。新世纪初,随着《夹边沟记事》的连载及出版,杨显惠开始重新受到文学创作与评论界的关注。据笔者获悉,围绕“生命三部曲”,先后出现了10多篇考察杨显惠创作的单篇文献和相关学术论文;同时,媒体访谈也充斥报端、网络,但该部分资料多重在揭秘性质,缺乏一定的专业思考,尚未形成小说评论的高潮。
目前,国内对杨显惠作品研究基本处于“小众”状态,基本以期刊、报纸或者是访谈的形式呈现,国外研究更是寥寥无几。就其研究成果来看,呈现出集中评述后期作品而忽视前期创作的现象。
杨显惠的夹边沟生命三部曲最早由贺雄飞先生在一篇评论中提出。它的起名初衷是想以“系列”的宏大叙述方式,来展现反右扩大化运动时期甘肃夹边沟劳教农场的知识分子面临饥饿与死亡时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场景。而后接续书写的定西专区孤儿们与底层人民的生活,以及甘南藏区人民与现代社会的融合跟斗争,也暗示了生命三部曲的进一步美学追求。小说叙述由夹边沟农场辐射到整个甘南藏区,具有一定的文化蕴味,也暗示着作者对于甘肃题材书写的决心与勇气。
二、生命三部曲中有关“底层文学”概念的争议
某种程度上,远离主流意识形态,关注下层人民生活的文学可以视为宽泛的“底层文学”。北京大学当代最新作品点评论坛主持人邵燕君所著《写什么和怎么写——谈底层文学的困境兼及对纯文学的反思》一文认为,杨显惠的三部曲是典型的底层文学。她认为底层文学对于新文学内容价值的贡献是将底层经验提取出来,要求作家有朴素的真切性、内容的原创性。而杨显惠以文学的虚拟与极富张力的想象,采取实地采访收集资料的方式,开创了“底层如何更好地文学”[1]的创作新路。持此类似观点的还有党艺峰,他在《小说评论》中曾撰文指出,杨显惠是“一个远离当下生活的作家”[2]。杨显惠小说的诗学价值证明了一点:“小说是政治性的,就算看来离政治最远的时候也是这样,同时小说也是逃离政治的,即使在它直接谈论政治的时候。”[3]底层文学在学者徐兆寿眼中则被认为是文学接“地气”。他指出《定西孤儿院纪事》是作者在挖掘底下的黑暗,自然染上了“地气”;而《甘南纪事》是作者主动去迎接这种“地气”,这种地气也只有在充分接触社会底层之后才能更加显现。
张堂会《1959—1961年三年灾荒的文学书写》将杨显惠的三部曲归属到“展现底层生活图景的三年灾荒书写”。河南某高校研究者吕东亮却对目前杨显惠研究现状表示了一定的担忧,即“把杨显惠的作品纳入到‘底层文学’‘反思文学’等潮流中,过分强调杨显惠作品的题材意义,有意误读并利用其作品的思想价值”[4],这种做法“对作家是不够体贴的”。对此杨显惠曾明确回应:“我的写作和‘底层文学’本来就不是一个脉络的,而是对新时期‘伤痕文学’、‘反思文学’的延伸,是比他们更进一步的追问。”[5]笔者认为,杨显惠的底层题材突破了以往小市民、底层社会人员等创作桎梏,开始深入历史,关注右派知识分子与底层孤儿,这些创新性人物形象的描写与展示极为珍贵,绝无媒体有关故事真实性的质疑之意。
三、生命三部曲中的“饥荒文学”
历史只有通过文学形式才能予以深刻记录,拒绝遗忘。郭守运曾撰文指出,“饥饿,不是简单意义上的由于物质匮乏而导致的生理上的饥饿,还有性爱上的,乃至灵魂上的饥饿。”[6]“缺失性体验”概念的提出充分印证了杨显惠等作家能够将生活的真实性重新深刻体会,希冀感受生命的艰难与生存的困苦,以更好地还原与展现独特而真实的内心世界。
有关饥饿的文本叙事,张晓勇则从伦理意义、救赎探寻、政治隐喻、荒诞象征、细节能量五个角度,将目光投射到人类生存的普遍困境,即通过个体叙事来质询历史和人性——善良温情与罪恶并存。而张堂会则将“灾荒文学”分两类在右派知识分子与社会底层人群中具体展开。他主要从纪实性文体、语言等来展示时代的饥荒。知识分子题材主要与其他“五七”作家的作品比较,“饥饿变成了一种规训与惩罚知识分子独立精神的手段与工具”[7]。
杨显惠书中所呈现的“饥饿”实则已经淡化了同时代先锋文学和新写实小说中简单把饥饿与满足理解为整个永恒不变人性的叙述,更多地注重人物在艰苦条件下心灵的表达与潜意识的流露。
四、生命三部曲的人性展示
夹边沟农场与定西孤儿院容纳了较多的右派和孤儿,他们在残酷的自然环境中生存,人性开始有所转向。或喜或悲,都取决于自身人格的定位。笔者从美与丑二元对立的维度,展开了对于人性坚守与嬗变的进一步思考。
(一)异化扭曲,丑态纵横
面对饥饿与死亡,杨显惠笔下知识分子人性的变异与蚕食,无疑证实了时代的荒谬与历史的黑暗。袁爱华在重读夹边沟系列的论文中提到,人性的扭曲加剧了知识分子命运的多舛。知识分子身上的弱点与独立人格的丧失,尤其是“由受虐者向施虐者的转化”,这一概念在卢翎《逼近历史的真相——关于杨显惠的“夹边沟”系列小说》一文中有所涉及;但有所创新的是,他把知识分子的人性悲剧乃至人生与生命的罹难,升华到了一种“对生命实体的人道主义的终极关怀”,这是难能可贵的。与此同时,张军府更加详细地介绍了人的异化:权力对于生命的无情扼杀,好人变坏,人相食,生命中不可承受之喜(类似黑色幽默性质)。此外,李莉在《拷问人性深处的灵魂》中谈到的“生存与欲望矛盾时,人性的丑恶开始暴露”,这种丑恶同样在诸多论文中有所涉及。
(二)人性余辉,爱与善良
灾难时期的人性美更多体现于非知识分子领域,在底层人群中表现得尤为明显。以《定西孤儿院纪事》为例,甘肃学者张晓琴看到了护士与大夫在孤儿院为孤儿们的日夜操劳,以及《独庄子》中爷爷对于孙子的关心,《姐姐》为弟弟能睡上暖炕献出了贞操。这种人性的光辉在当时紧张的生存条件下是值得肯定的。凤群先生同样抓住了很多细节,如陈毓明在饥饿中仍然帮助别人,将自己女人送来的粮食分给了其他右派,可见知识分子的良知并未因逆境而泯灭[8]。值得注意的是,张军府以主客观角度来看待所谓的美好人性。《夹边沟纪事》一书中涉及的《上海女人》《探望王景超》《李祥年的爱情故事》三个故事,他认为正是这个一往情深的女人凭借着自身感官情绪的变化来抗衡客观的生存世界,已达到对历史的反思。这点相对于其它研究而言,极具前沿性。
五、新型叙述与纪实虚构
(一)历史还原,细节真实
雷达先生是杨显惠作品评论的“重镇”。在《长篇小说笔记之十六》专栏中,他曾指出,“夹边沟系列大多有原型和真人真事做基础,但作为艺术品,它是及时性小说”。因此,作家主体的历史性重构使得小说极具震撼力。正如杨显惠自己在中国小说学会第六届年会上曾说到的,“只有后来者的书写才能使反右叙事真正具有深刻性,才能逼近历史的真相。”由此可见其历史叙事的新奇在于,杨显惠已然摆脱了90年代以来新历史小说的传统叙事,而以实际的历史真事为背景,不能不说题材极具新颖性。
主张历史还原的还有王尧。他认为还原未必能够达到所应有的深度,但至少比概念命题去解释局部现象更为科学[9]。以这种思路去探究被遮蔽的历史,历史自然会逐渐明晰,历史细节也代替不了历史本身。历史不仅需要“原貌”,更需要“全貌”[10]。陈冲先生的话一语中的,展示了细节真实的重要性。有关文学写作的真实性,说到底还是个艺术说服力的问题,作家王蒙力挺这一观点。笔者认为,杨显惠的小说正是通过实地性的采访调研,使得每个文本都有据可循。历史的拼接与还原,就其自身而言,它夹杂着一种对历史记忆的追念,并通过行文的含蓄冷静得以扣人心弦。
(二)合理虚构,创新文体
杨显惠将采访获得的素材写成小说,势必会对故事和细节进行整理与加工,或是给不完整的故事增加一些细节。对于《甘南纪事》,杨显惠曾说过其中的故事一半真实,一半是细节听说过后来编造的故事,虚构性大。虚构的目的正是为了更好地表现生活,这似乎又回应了其“在追求作品的文学性,也追求文学的社会性”的创作宗旨。对此,张军府在《新世纪知识分子题材的反讽叙事》中认为,杨显惠的小说是“以真实的历史事件为背景,但不同于纪实文学,因其具有独特精神品格,带有非虚构小说”的成分。因为它比一般小说更有历史真实感与厚重感,这是纪实文学不具备的道德严肃性。这种提法表面上貌似矛盾,但潜意识说明了杨显惠小说虚构的目的性与合理性。
正如雷达先生所言,由于不是右派当事人的身份,且他是站在现时的立场去审视那段岁月,为尽量实现作家的“零度叙事”,部分叙述者的虚构成分也是极为符合历史追忆的。对此杨显惠提到,某种程度上人名虚构可以保护右派,避免给其带来麻烦。说到创新,他的纪实性文体更是时代的创新。由于小说素材来源的特殊性和特定性,很难不用纪实小说的方式叙述,甚至无法摆脱采访体与转述体等新闻手法的运用。基于此,彭金祥更是大胆地提出了小说新文体的假设,认为三部作品都有小说、散文、回忆录、采访笔记的踪迹。
(三)新颖叙事,脱离主流
中国新闻周刊曾采访杨显惠,问其创作题材为何集中于甘肃地区时,他的回答是“文学就是写一个,反映一片”。对此,彭金祥认为他是“以小见大”“自上而下”地揣度人文精神。与之相似,於可训的论文则引申到了“截取横断面”的短篇小说构思。他认为杨显惠的小说是其中一个典型。杨显惠说他自己不会写大历史,写的无非是再平常不过的底层人民。恰恰是这些底层人民,却是时代与历史的见证。黄桂元觉得杨显惠的小说“另类”,是因为过于苦难,但正因为道义与责任的担当,这种见证性的文学自然而然上升到了具有一种高度自觉的创伤记忆书写。杨显惠将底层人民个体经验的灾难事件上升到了普遍性的人类灾难,把创伤记忆的书写视为修复公共世界的道德责任,这点难能可贵,又是如此的“先锋”。
叙述纪实感,即黄桂元指出的叙述人称转化与交替使用,使得小说采访痕迹较为明显,有意为之,这有助提升作品的真实性和可信度。杨显惠精心剪裁、加工和整合,以此淡化了作品的虚构性,增强了纪实感。张军府基本认可黄桂元的说法,认为小说以记录者的代言身份参与故事的叙述,语调冷静、客观、中立。
有关叙述语言,彭金祥认为《甘南纪事》语言质朴无华,平静自然,有着深刻的历史震撼力。《定西孤儿院纪事》采用的是纪实性语言,平稳语调。语法方面,生命三部曲多为较短陈述句或问答式的对话,语言浅显易懂。通俗语言的采用是为更深刻地反映历史内容,刻画生活于社会底层人物的本来面目,以展现那个饥荒时代的主体精神。此外,何玲在《浅析夹边沟纪事之表达技巧》一文中也提到,小说语言朴实,准确生动,地方色彩味道浓厚,北方地域的语言较为地道。
值得注意的是,杨显惠的叙事不同于多数“五七”作家的历史控诉,刘瑞欣对此研究得较为全面。其撰文指出,“五七”作家所具有的亲历者身份、所具备的底层经验,在文本叙述中更多地夹杂了其主观倾向。而杨显惠的叙述有别于共识性的集体叙述,通过纪实体小说这一新颖的创作体式,展开了有别于集体控诉的真实叙事。此外,“夹边沟系列”颠覆了“五七”作家坚持的“公共叙事人”的叙事身份,进而提供新颖的非亲历叙述,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六、文化记忆与批判反思
(一)传统与现代
《甘南纪事》相对其它两部小说,显得独立性较强,其选材脱离了饥饿与死亡等黑暗的社会现实,而是转眼甘南藏区,回味现代与传统的融合。徐兆寿认为,该小说展现了甘南地区文明在现代化进程中逐渐消亡的故事,展现了对未来的担忧,对现代文明的责难和对过去的无限缅怀。张晓琴在《民族文化危机的书写与反思》一文中指出,甘南藏族是否能够在现代社会的融入中坚守传统的生存方式,仍是我们应该深思的现实问题,这也让我们联想到杨显惠的创作动机。他认为“中国缺少愤怒的作家,这是中国文学的悲哀”。中国人是否在现代文明高度发达的同时谨记历史的教训?对此杨显惠不报乐观态度,因为中国人善于遗忘历史,于是生命三部曲应运而生。
笔者认为,对于甘南地区的文化传统,更多应从传统藏区文明入手,去挖掘其与现代文明的融合及斗争过程中所产生的蛮性与理性的较量,这也是中华民族看待传统与现代的典型思路。
(二)历史批判与现实反思
小说不是单纯地对过往历史事件的简单罗列,而是通过饥饿与死亡的生存惨景来揭示时代的伤口与历史的过错,进而更好地展示知识分子在危难时刻所体现的人性扭曲与道德坚守。杨显惠通过对知识分子的批判与文化记忆的重温,达到对历史的反思与时代的深省。此外,作者自身带有的知识分子的自我批判精神,也足以从侧面展现知识分子的苦难史。
学者哈建军认为,“文学就是要高举批判的旗帜,文学的本质就是批判。”三部曲叙事文本的产生意味着批判一步步由历史转向现实,由道德责任转向文化价值。同时,与高尔泰《寻找家园》相比,彭金祥认为杨显惠的饥饿写作重在社会政治批判,这似乎与哈建军的观点不谋而合。故事中人物的生存哲学和“记录者”以及作者的生存观之间的张力,更使这种批判力度得以强化,最终以达到对病态时代的反思。
包括《甘南纪事》,小说看似在暖色调中开始了作者的文本叙事,其实夹杂的隐形批判与反思更为发人深省。张晓琴有着强烈的民族文化危机,她认识到甘南藏区习俗与法律的冲突实质是两种文明之间的较量。一个民族要放弃长久以来的处世观念,又是何等的艰难与无奈。
关于历史反思与文化批判的文章不胜枚举,笔者在这里只是选取了一些典型,以探讨作者内心有关形而上的思考。面对知识分子性格的孱弱与嬗变,我们惋惜和哀叹,但我们还是希望他们能够承担更多的责任与使命,正如杨显惠一样,时刻保持着知识分子应有的胆识与良知。
七、生命三部曲之成缺
对杨显惠作品优缺点的评论,迄今数量不多。在笔者所收集到的资料中,有涉及其成败的。张晓琴认为杨显惠的作品核实了故事情节原委,补充了历史的感人细节,以纪事或记事为关键词串联起了所有作品,贯通了写作的宗旨和主题,可以说尽显了“表现”之能事。与此同时,小说中有较多的戏剧性情节,让人百感交集。对于创作的不足,她也指出,作品中时间转换过快,淡化了人物形象。加之以生存的艰难所引发的群体死亡,在解释了人的生命脆弱与轻薄的同时,悲伤消极的情调淡化了艺术作品对于真善美和理想的追求。
杨光祖则认为小说中人物心理描写缺失,加剧了人物自身的平面化,使得小说在描写人性之恶时没有能够深入到一定的人性之黑暗,没有更加完整地写出那种残酷、恐惧与无情[11]。此外,他认为最大的缺点是《甘南纪事》中没有佛教氛围的涉及,在细节的揭露中存在遮蔽的东西。这点让人想起了杨显惠曾说过,他是一个彻底的唯物论者,他对于甘南藏区的佛教因素保持着谨慎的态度。由此可见,杨显惠生命三部曲的创作还是紧扣其创作初衷与个人信仰的。
八、结语
杨显惠的作品发人深省,尽管研究文献种类较为单一,以期刊、报纸居多,海外研究也尚未形成一种热潮。基于此,笔者试图将目前学界对杨显惠的生命三部曲关于文学种类的归属,即是否可以划为底层文学,或者如其自身所言的“苦难文学”进行了整理,同时也阐发了自己的观点。
有关饥荒文学概念的范畴,以《夹边沟纪事》《定西孤儿院记事》为例,学者们试图将其作品中的饥饿性加以表现。针对历史灾难的承受者——知识分子的人性缺失与嬗变,笔者进行了文献整理与归类。不难发现,人性之美的研究较为薄弱,与此同时,人性丑恶也在诸多文献中有所呈现并得以归纳。此外,底层人民间的人性关系与人情冷暖的变迁,也足以深入看待历史和时代,该领域研究具有一定的前瞻性。
有关生命三部曲的文体意识,或者说叙述方式的研究,文献资料基本到位。但是对于杨显惠作品的总体评价,还都缺乏深入细致的研究和探讨,这也是今后学界亟待研究的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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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杨光祖.杨显惠论[J].扬子江评论,2012 (2):26.
(责任编辑:张 璠)
Open the History of the Drape:Literature Review of“Life Trilogy”in Jiabiangou Written by Yang Xianhui
MAO Weidong
(College of Liberal Arts,Hu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 410081,China)
Abstract:Away from the present life,looking back to the history,Yang Xianhui throws deep eyes into the rightists in the 1950s and the 1960s.He focuses on the socialist construction period,for some reason,such as the political and natural influence,which makes the people at the bottom of the society and intellectual go through the evolution of human nature when facing hunger and death dilemma.His writing aims at deeply reflecting the history and learning the historical lesson.Through the on-the-spot investigation interview and wide-collected data,he creates the new realistic novel style,which is full of the May 4th intellectuals' spirit of enlightenment of the May 4th in,as well as the writer's conscience and responsibility.Opening the history of the drape reveals the era of deluded and unknown dark history.
Key words:history of the drape;life trilogy;underlying suffering;documentary;the rightist and orphan;criticism and reflection
中图分类号:I207.4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0297(2016)02-0072-05
* 收稿日期:2015-10-25
作者简介:毛伟东(1991—),男,浙江湖州人,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写作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写作学与中国现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