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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长安街》的中国想象*

2016-03-23杨保林

关键词:长安街澳大利亚人亚洲

杨保林

(西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甘肃兰州730070)

论《长安街》的中国想象*

杨保林

(西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甘肃兰州730070)

自澳大利亚文学滥觞以降,澳大利亚作家刻画了诸多亚洲人形象,借此比照其盎格鲁—撒克逊民族及文化特性。作为当代澳大利亚“虚构亚洲”的中国题材小说,《长安街》从澳大利亚访客的视角绘制了一幅当代中国社会地图,刻画了诸多中国人形象。尽管《长安街》对中国的想象较之其他作品有明显的转变,但是该小说所述的中国仍然是神秘难测、充满异域色彩的“他者”。《长安街》的中国想象并非简单的东方主义话语表征问题,而是作者在新时期对澳大利亚民族身份建构所做的深刻思考。

尼古拉斯·周思;《长安街》;东方主义;想象

自澳大利亚文学滥觞以降,澳大利亚作家在热情讴歌本国独特的风土人情、民族性格的同时,总不免适时地刻画亚洲人形象,借此彰显其盎格鲁—撒克逊民族及文化的优越性。尤其是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澳大利亚政府逐渐取消了“白澳政策”,并积极推行多元文化主义政策。受此影响,澳大利亚文学界掀起了“虚构亚洲”(fictionalizing Asia)的热潮,“一些澳大利亚作家积极主动地开拓亚洲题材,自觉地从亚洲文化和思想中汲取精神养料,以文学形式反映澳大利亚在向亚洲开放和走向亚洲这个双向交流的历史进程中和亚洲之间发生的种种冲突和融合。”[1]225中国作为亚洲的重要国家,其国民形象在各类澳大利亚文学作品中反复出现,成为澳大利亚文学的重要构成因素之一。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澳大利亚作家笔下的中国人大多为负面消极的形象,但随着国际交流的日益增多和旅游业的蓬勃发展,越来越多的澳大利亚人到访中国,他们在中国的交流活动或旅行经历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既定的偏见,因此,他们对中国的认识和讲述也发生了变化。当代澳大利亚著名作家尼古拉斯?周思(Nicholas Jose,1952—)的中国题材作品便体现了这一重大变化。周思迄今创作并出版了七部小说,其中四部涉及中国,包括《长安街》(Avenue of Eternal Peace,1989)、《黑玫瑰》(The Rose Crossing,1994)、《红线》(The Red Thread,2000)以及《原脸》(Original Face,2005)。这些小说广泛涉及中国的历史、文化、哲学、宗教、社会、政治、地理、民俗等方面,体现了周思对中国及其文化全面深入的见解。本文将以周思的第一部中国题材小说《长安街》为主要研究对象,同时结合周思在其他作品中对中国的相关描写进行论述,以期探讨当代澳大利亚人的中国想象。

《长安街》讲述了澳大利亚医学专家沃利·弗里斯(Wally Frith)在中国的寻医之旅。沃利的妻子因罹患癌症不治而亡,他因此认定西医在癌症治疗领域具有明显的局限性,为了寻找中医治癌偏方,沃利远涉重洋到访中国,历经曲折终于觅得中医治癌专家徐潜龙教授(Professor Hsu Chien Lung\Xu Qianlong)。在此期间,沃利造访了中国的多个城市与乡村,接触到中国社会的各类人物,对当代中国有了更加深入的认识和了解。囿于迥异的文化教育背景和特定的社会历史现状,沃利始终未能理解中国所呈现出来的种种神秘性,也没能从徐潜龙教授那里获得治疗癌症的奇方妙药,但是他的中国之行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丧妻之痛,使他的中国知识和个人心灵得到了丰富和提升。

小说《长安街》展现了一个电视镜头无法企及的中国,一个蕴藏于中国人心中的中国[2]。当代中国特有的“奥秘”(China's secrets)令来自澳大利亚的沃利神迷也使他疑惑,这也是长期以来许多澳大利亚人对中国所持的普遍心理,即对古代中国的宗教哲学、文学历史、医药技术等传统文明持强烈的好奇心甚至崇拜心理,而对现当代中国的政治改革、社会现实带有明显的偏见甚至恐惧心理。毋庸讳言,《长安街》淋漓尽致地再现了澳大利亚人面对中国时的这种矛盾情结。

《长安街》中的澳大利亚医学专家沃利对中国的传统文化表现出了强烈的好奇。初到北京的沃利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百无聊赖,于是经常外出游逛,有一天,他在北京胡同的某个饭店里看到了中国人的气功表演:“那个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将一把铅笔刀的刀尖插入自己的喉咙。当他把那把铅笔刀拿开的时候,那块皮肤上只留下半点凹痕,而刀刃没能扎透。”[3]4沃利对中国武术早有耳闻,而这次却是他亲眼所见,因此不由地连声喝彩。不久,沃利在中国朋友鹰(Ying)的陪伴下去逛春节庙会,他在那里又一次见识了武术表演:

他看到一个女孩躺在一张钉子床上,而她的兄弟则抡起大锤不断地砸向放在她腹部的一块巨大石板,将其砸得粉碎;一个年轻男子用脑袋猛撞一摞板砖;他的老父光着肚皮在一根长矛的端头像螺旋桨一样转来转去,就像一只鸟儿振翅一样舞动着臂膀。表演结束后,他那被矛头扎过的光膀子竟没留下半点伤痕。[3]11

武术作为中国的国粹,历来蜚声于世界各国,来自澳大利亚的沃利自然对其神往不已。但是《长安街》对武术这一中国国粹的详细描写除了有展现中国传统文化的魅力之外,还在于表现中国传统文化的神秘性或“奥秘”:刀扎喉咙、胸口碎大石、枪刺腹部等武术表演都是挑战人体极限的行为,普通人无法习得其精妙之处。正是这种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白描式刻画,《长安街》呈现了一个迥异于西方的中国,激发了包括澳大利亚人在内的西方人对中国的无限遐想。

“中国的奥秘”吸引了无数的西方人,“‘东方的'包含着对任何亚洲事物所表现出来的或专业或业余的热情,而‘亚洲的'则被奇妙地等同于异国情调的、神秘的、深奥的、含蓄的:这是文艺复兴盛期欧洲对古代希腊和拉丁所爆发的同一种热情向东方的转移。”[4]64不难看出,《长安街》对中国的刻画具有上述特征。换言之,该小说对中国人及中国文化的书写具有不同程度的神秘化与片面化特征。在其著作《中国细语:文化论文集》收录的“亚洲扮演”(Asian impersonations)一文中,周思指出,“在澳大利亚的历史中,在更广阔的西方文明进程中,人们通常向东方寻求灵感、获得重生、释放自我,甚至是寻求救赎。”[5]68《长安街》的主人公沃利在中国的经历与感知表现了当代澳大利亚人对中国文化的好奇与欲望。

尼古拉斯·周思是当代澳大利亚著名汉学家,他在文学创作中对当代中国的表征主要基于社会文化视角,而不是基于政治经济的立场。与其他澳大利亚作家一样,周思在描写中国故事和异域风情的时候,难免将其与澳大利亚的本土特征进行比照,进而反思澳大利亚的民族身份。周思对自己的中国情结直言不讳,“我对澳大利亚与中国的联系、对中国作为澳大利亚生活的一个构成因素,变得愈发有兴趣。中澳关系不仅存在于过去,而且存在于时下,更会延续至未来。这一关系可能对澳大利亚有所裨益,甚至能够改造澳大利亚。或许,受益的不仅仅是澳大利亚,还有中国。”[6]131

周思的中国情结是由“基因决定的”[7]86。周思的曾祖父母于19世纪末在中国浙东地区传教,后来受义和团的攻击而离开中国。在周思的记忆中,他的曾祖父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昏暗的书房里摆放着许多好玩的器物,其中包括中国书法作品以及一本当地护照,上面印着的姓便是“周”,这正是周思本人的中文名以周为姓的缘由。1983年,周思第一次造访中国,1986年至1990年,周思先后在中国上海和北京等地驻校讲学、创作,期间还担任了澳大利亚驻华使馆文化参赞一职。在中国工作生活期间,周思对中国的兴趣与日俱增,他慕名拜访了中国的诸多名胜古迹,当然也进行了一次“寻根之旅”——前往浙江台州地区寻访曾祖父母的遗踪,并且得偿所愿。周思将这一真实经历编织于其第一部中国小说《长安街》中,以虚构澳大利亚医学专家沃利·弗里斯的寻亲之旅为线索,再现了中澳两国人民在长达一百多年的历史长河中所经历的收获与失败、幸运及不满。

《长安街》中有关中国的形象表征不是死水一潭、停滞不前的,而是神秘莫测、变幻多端的。这种表征很难以正确\错误、公正\偏倚的标准进行简单的二元对立划分。相反,《长安街》试图从一名访华外籍人士的角度对当代中国进行观察和感知,其主旨并非借助虚构人物之口对当代中国妄加评判,而在于尽可能真实详尽地向西方读者呈现当代中国社会现实,进而引发其深入思考。在谈及《长安街》的创作初衷时,周思强调这不是一本“关于”中国的小说,“没有哪部作品可以说成是‘关于'中国的。那中国是什么呢?澳大利亚作家的故事能给出的最好答案就是邂逅,就是旅行,以及在此过程中由中国引起的变化。”[8]11

即便如此,读者仍然能够从《长安街》中瞥见东方主义话语的运作痕迹。《长安街》有关北京城的描写具有明显的东方主义话语特征:

庙宇里漆成血红色的支柱映衬着灰白色的石板和纹丝不动的松树,在灰蒙蒙的天空的掩盖下,从工厂烟囱里冒出来的浓烟向四周散去。寺庙的周围全是胡同,胡同连接着工厂的空旷地和涂了沥青的墙垣,墙垣里头是高炉、生产线、灌注房屋和用作化学反应的罐桶。还有供工人们居住的寒冷的毛坯房,即使在深冬时节,工人们的生活物品也把阳台塞得满满当当,日常用品由于空间不够而堆成了堆:自行车、空瓶子紧挨着过冬的盆栽和鸽子笼。[3]46

这段关于北京城一隅的特写中,代表中国传统宗教的寺庙与代表现代工业的工厂烟囱和其他设备交相映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北京城新旧交替的城市景观具有显而易见的异域风情,西方读者不免从中获得异域想象的快感。

小说对北京车站的描写凸显了当代中国社会的混乱和无序。沃利和克拉伦斯(Clarence)一同前往北京火车站为达尔西亚(Dulcia)送行时目睹了一幅惊心动魄的场面:拥挤不堪的人群、如山似海的行李、长不见尾的队列,“整个中国都在向前冲。”[3]281这一场面的描写不禁使人想起澳大利亚人对亚洲尤其是中国的蔑视称谓——“黄潮”(The Yellow Wave)。在澳大利亚的文学作品里,关于中国是“黄祸”(The Yellow Peril)和“红色威胁”(The Red Menace)的声音从来都是不绝于耳,这正是东方主义视野中的中国特性。

《长安街》里的中国人物首先是具有神秘色彩的“他者”,是与西方人对比鲜明的东方人物。《长安街》力图呈现出一幅具有强烈现实主义色彩的当代中国画面,小说对中国人物的形象刻画跳出了以偏概全或歪曲污化的传统套路。比起那些将中国人视为“群氓”“黄潮”的陈腐观点,《长安街》对中国人的表征显然有着质的飞跃。但是小说在具体刻画当代中国社会中个性迥异的普通人物的时候,却再次表现出东方主义话语思维的影响。

在《长安街》里,澳大利亚人沃利抵达北京后最先接触的中国人是顾太太(Mrs Gu),她的行为举止让沃利体会到一种难以名状的神秘感:

先前在机场,当他们拎着他的行李在寒冷的夜里寻找汽车的时候,她那戴着眼镜的脸上露出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此时,她把他带到了一间暖烘烘的屋子,她又露出了另外一副面孔。她勉强靠坐在一把椅子的扶手上,给他讲解一大堆外事办要求他填写的表格。[3]1

小说里的顾太太是一个不带任何个人感情色彩的面具型人物,她的笑容让沃利捉摸不透,在给沃利解释需要填写的表格时,顾太太“又露出了另外一副面孔”,顾太太变幻莫测的表情让沃利甚为不解。在接下来的一系列接触中,沃利愈发认定顾太太是一位讲套话、不近人情、甚至缺乏女性气质的中国人。

小说对另一位女性人物金娟的刻画也未能完全摆脱东方主义视野下中国女性的形象桎梏。金娟是一名中学英语教师,年近三十,住在没有暖气的单身宿舍。认识沃利后不久,金娟乔装打扮前往其住所,这正是西方文学作品里中国女性主动投怀送抱的惯用情节。金娟最终并未同意沃利将其带到澳大利亚的建议,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她具有女性主体意识,敢于追求个人价值,代表了新时代的中国女性形象。然而,金娟的行为举止和处世态度令澳大利亚人沃利难以理解,她的神秘为东方主义话语提供了新的例证。由此可见,作为“虚构亚洲”,尤其是“虚构中国”的一部小说,《长安街》未能摆脱将亚洲\中国视为“他者”的东方主义话语思维影响。

《长安街》对中国人的“他者”形象刻画以及对中国的艺术想象并不是为了强化澳大利亚人对亚洲\中国的文化偏见,而是为了调整澳大利亚民族身份。诚如法国当代著名比较文学学者巴柔(D.H. Pageaux)所言:“‘我'注视他者,而他者形象也传递了‘我'这个注视者、言说者、书写者的某种形象……在言说他者的同时,这个‘我'却趋向于否定他者,从而言说了自我。”[9]1纵观澳大利亚文学中的中国题材作品,无论是对中国的白描式书写还是想象性表征都与澳大利亚人试图建构并调整自己的民族身份密切相关。自19世纪中叶以后,大批中国劳工前往澳大利亚谋生,他们的形象随之出现在各类报纸和文学作品中。澳大利亚历史学家查尔斯·普莱斯指出,“年轻的新社会正是借助中国人这块铁把自己的国民性慢慢地敲打出来的。”[1]4中国作为澳大利亚的便利“他者”,是澳大利亚民族身份建构的重要参照。

当代澳大利亚文学中“虚构亚洲”或“亚洲写作”(Asia writing)的一个共同特征是“对东方的神秘化和片面化,旧有的殖民心态和西方文化与东方文化冲撞时的优越感”。[10]116但是,这种优越感源自澳大利亚人的“文化自卑”(Cultural Cringe)。周思曾经指出,“像文化自卑那样,澳大利亚民族身份的不确定伴随着变化多端的种族主义思想。”[5]79澳大利亚人因其缺乏像母国英国那样的伟大文学及文化传统而具有“文化自卑”心理,而这种民族心理层面的“文化自卑”在面对博大精深的中国文明时往往趋于强化而非减轻,周思就此论述道:

中国也引起了澳大利亚的偏见。它在经济上和政治上足以落后到容许(澳大利亚的)同情傲慢。大多数游客惊奇地发现中国比他们预想的要“好很多”——此话可以任意理解。中国的文化与历史具有无以伦比的丰富性,这就引发了一种新形式的文化自卑,一种集神秘化、误解、欺骗与讥讽于一体的混合物,从根本上讲,这源于未被承认的种族主义。[5]79

周思的分析可谓鞭辟入里。虽然中国自近代以来在政治经济军事等领域落后于西方,但中国的历史与传统文化仍然对西方人具有恒久的魅力,这或许是诸多西方人前往中国亲身体验的重要原因。值得注意的是,包括澳大利亚在内的西方世界仍然对中国存有深层次的文化顾虑,但是,当代中国在各个领域都取得了不菲的成就,这使得西方人再次产生了中国之行的欲望,澳大利亚文学中的中国想象作品也在不断增加。

当代澳大利亚著名历史学家戴维·沃克曾反复强调澳大利亚民族意识的产生与强化离不开对亚洲的认识和参照,“无论是好是坏,澳大利亚的未来似乎与亚洲的发展直接联系”[11]2。毋庸置疑,周思对亚洲\中国的文学想象是以关切本民族为基础的,“澳大利亚对亚洲的关注似乎凑巧与我们想在世界范围内寻求新的独立和身份相吻合。”[5]81对澳大利亚人而言,中国是重新反思新时期澳大利亚民族身份的基本要素。在这种意义上,《长安街》的中国想象并非简单的东方主义话语表征问题,而是作者在新时期对澳大利亚民族身份建构所做的深刻思考。

[1]欧阳昱.表现他者:澳大利亚小说中的中国人1888—1988[M].北京:新华出版社,2000.

[2]http://www.nicholasjose.com.au/fiction_and_non_fiction. html[EB/OL].

[3]Jose,Nicholas.Avenue of Eternal Peace[M].Ringwood:Penguin Books,1989.

[4]萨义德.东方学[M].王宇根,译.北京:三联书店,2007.

[5]Jose,Nicholas.Chinese Whispers:Cultural Essays[M]. Kent Town:Wakefield Press,1995.

[6]程爽.我的中国情结——当代澳大利亚作家尼古拉·周思访谈[J].当代外国文学,2005(2):128-132.

[7]Jones,Margaret.The author is hooked on China[N].The Sydney Morning Herald,Nov.28,1987:86.

[8]Jose,Nicholas.Non-Chinese Characters:Translating China[J].Southerly,1992,52(2):3-11.

[9]姜智芹.镜像后的文化冲突与文化认同——英美文学中的中国形象[M].北京:中华书局,2008.

[10]张金良.神秘化、扭曲与误现——解读《红线》中的中国文化[J].当代外国文学,2005(2):116-121.

[11]Walker,David.Anxious Nation:Australia and the Rise of Asia[M].St.Lucia:University of Queensland Press,1999.

[12]杨保林.近北之行——当代澳大利亚旅亚小说研究[D].苏州:苏州大学,2011.

(责任编校:朱德东)

Fictionalizing China in Avenue of Eternal Peace

YANG Bao-li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Northwest Normal University,Gansu Lanzhou 730070,China)

Since the advent of Australian literature,Asians have been frequently described and even stereotyped in various works of literature so as to consolidate Australian identity and national awareness by comparing Asians with national and cultural features of Anglo-Saxon.Avenue of Eternal Peace,one of best-known novels written by Nicholas Jose in the trend of“fictionalizing Asia”,remaps contemporary China and characterizes different Chinese people.Despite its partial authenticity in describing contemporary China,the novel depicts China as a mysterious and exotic country.The novel is a combination of imagining China and reorienting Australian identity.

Nicholas Jose;Avenue of Eternal Peace;Orientalism;imagination

J905

A

1672-0598(2016)05-0124-05

10.3969/j.issn.1672-0598.2016.05.020

2016-03-19

2014年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当代澳大利亚小说中的亚洲想象与民族神话建构研究”(14YJC752028);甘肃省高等学校科研项目“当代澳大利亚小说中的亚洲形象研究”(2013B-013)

杨保林(1982—),男,甘肃省甘合人;文学博士,西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英语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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