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治理视野下的广西边境文化安全问题及对策
2016-03-19黄健毅
黄健毅
(广西民族师范学院,广西崇左532200)
边疆治理视野下的广西边境文化安全问题及对策
黄健毅
(广西民族师范学院,广西崇左532200)
[摘要]边疆治理历来是国家大事。南疆广西在大开放与大开发新时期下出现了一些不容忽视的文化问题,广西边境地区尤为明显:经济利益诱惑下的犯罪频现、频繁合作交流下的文化入侵、民族文化瓦解下的认同焦虑。针对新问题,可从意义的认识、主体的自觉、学校的职能三方面思考广西边境文化建设。
[关键词]国家安全;广西边境;文化建设;文化安全;边疆治理
一、引言
边疆治理历来是国家大事,直接影响国家的安稳。广西地处祖国南疆,共有那坡、靖西、大新、龙州、凭祥、宁明、防城、东兴8个县(市、区)与越南毗邻,边界线长约1 020公里,是全国2万多公里边境线的重要组成部分。8个边境县面积1.8万平方公里,240多万人。聚居着壮、汉、瑶、彝、京等12个民族,少数民族人口占当地总人口的80%以上,其中京族、壮族中的布傣等为跨境民族。[1]包括8个边境县在内的广西各民族经过漫长的文化交流与融合,逐渐形成了团结和谐、共生共荣的民族关系,得到中共中央的高度赞扬,为维护我国的统一和社会的稳定作出了积极贡献。[2]但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速、中国—东盟自贸区的建成、中国—东盟博览会永久落户南宁、兴边富民行动的深入实施、广西大开放和大开发时期的到来,边疆广西的治理出现新的问题。笔者于2012年9月至2013年4月通过问卷、访谈等方式对广西、云南与越南毗邻地带的学生进行了抽样调查,结果发现大部分中国籍学生认识到自己的国籍是中国,但却有25.8%的学生希望成为其他国家的人,且该意愿程度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显著提高。[3]为把握影响国家认同感的重要因子——文化的新问题,笔者于2014年5月25日至2015年2月10日到广西边境靖西县龙邦镇、龙州县金龙镇、龙州县水口镇、凭祥市友谊镇、东兴市江平镇等地围绕文化安全的话题展开调查,本文基于此次调查而成。
二、维护文化安全是边疆治理的核心任务
边民国家认同的保证和提高是边疆治理的一项重要任务,尤其在多民族聚居的南部边疆。“认同”也称“身份认同”,译自英文“identity”,来自拉丁文“idem same”,为“同一”之意[4],16世纪起在英文的数学和逻辑学中开始使用,之后被用来表示主体与客体之间的关系。20世纪50年代后,随着社会的变迁,人们的身份问题逐渐突出,“认同”被广泛运用于民族学、社会学和政治学中,表示个体对所属群体、组织的确认性。从存在的形态上看,认同可以分为文化认同、政治认同、制度认同、身份认同等类别。当然,这只是为了研究的方便而从理论上作的分类,实际上这几个类又相互关联。身份认同是认同问题的外在表现,而文化认同才是认同问题深层的核心因素,身份认同受文化认同的影响。何为文化认同?它指个体对共同文化的确认、接受和践行,它是不同的认同方式和类别中作用最深刻和持久的。因此,边疆治理的核心任务在于增强边民的文化认同,在于维护边疆文化的安全。
众所周知,军事是最传统的戍边手段。历史上,全世界范围内国家间的侵略战争和摩擦都首先发生在边疆,这促使军事戍边成为了不可或缺的方式。但随着和平与发展成为当今世界主题以来,侵略战争和边境摩擦逐渐减少,军事的作用有弱化的趋势。另一方面,全球化的到来使得任何一个国家的人们不得不生活于全球化的体系中,人们面对的商品、文化纷繁复杂,甚至其中隐藏着瓦解国家的因素。威胁国家安全稳定的因素已经由军事入侵转变为文化的入侵,后者的危害更为严重,可使国家消解于无声中。在这样的背景下,文化戍边显得尤为重要,世界各国已经不再一味地进行“军事竞赛”,却对“文化强国”情有独钟。中共中央在十八大将“文化强国”上升为国家战略,并要求必须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兴起社会主义建设新高潮,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发挥文化引领风尚、教育人民、服务社会、推动发展的作用。在边疆,文化强国的战略意义重于内地,边疆文化安全与否,直接影响边疆乃至国家的安全与稳定。可见,维护文化的安全俨然成为了边疆治理的核心任务。
三、广西边境文化安全问题的表现及成因
(一)经济利益诱发的犯罪行为频现
经熟人介绍,笔者在调研中得到案例1:
案例1:东兴市东兴镇S村村民A,中年男子,家中建有估价60万元左右的住房一栋,另有面包车一辆。20世纪90年代以前主要以水稻种植为生,90年代起边境贸易逐渐增多,农闲时间常去装卸货赚取家庭补贴的费用。之后开始有老板做起了洋烟、洋酒等走私生意,A与几个村民成为了接送货的搬运工,因需要避开缉私警察的追缴,往往需要晚上穿行于丛林山路中,工钱也增加了不少。随着走私活动的增多,接送货所得的收入成为主要的家庭收入,现在所住房屋建设所用的钱主要就靠这笔收入,A也逐渐脱离了农耕的生计方式,现在家里大部分田地不再耕种。虽然“活”不稳定,缉私风声紧的时候基本没有“活”,但“活”来的时候收入却非常可观,A和村里的其他人也愿意冒着风险参与,即使不幸被抓了,对于这些搬运工也只是罚款,而大多数老板都愿意帮支付他们缴纳罚款所交的钱。走私的货物种类非常多,从越南本地产的树胶、原油、农产品到其他国家通过越南进入我国的冻鸡爪、冻牛肉。走私的方式及人员非常复杂,链条极长,很多时候A也不知道幕后大老板是谁,他们只管按电话的要求按时到指定地点接送货。
据统计2014 年广西全区共查处涉嫌走私案件7 800余起,销毁“私货”4 000 多吨,案值约74亿元人民币。[5]地处边境线的边民具有熟悉地形的特点而被利用于走私活动中。除走私活动外,广西边境跨国贩卖妇女儿童和贩毒的犯罪仍较多。走访调查中发现,广西边境地区一直存在跨境婚姻,但大多属于因广西境内生活条件优于越南,有些越南女性经亲戚介绍自愿嫁到广西而成的婚姻。近年随着内地“剩男”的增多,从越南介绍甚至被拐卖至中国的越南适龄女性逐渐增多。另一方面,与广西毗邻的广东以及其他经济发达省份对婴儿需求的增大,也为广西边境拐卖越南婴儿提供了更大的市场。由此,广西边境地区成为了越南妇女儿童被拐到内地的中转站,广西边民往往成为拐卖妇女儿童的参与者。广西还因背靠世界知名的三大毒源地之一的“金三角”,面向广东、香港、澳门的大珠江三角洲地区,很快成为继云南之后的又一个毒品中转站。毒品向广西不断渗透,危害越来越大。走访调查中,村民向笔者反映现吸毒的人越来越多,且有年轻化趋向,在校中学生吸毒的现象屡见不鲜。走私、贩毒、吸毒、贩卖妇女儿童等犯罪行为扭曲了边境地区的社会风气和边民的价值观,严重影响广西边境地区的和谐安稳,对边疆和国家的安稳造成威胁。
访谈中,笔者了解到A和参与走私的边民十分清楚走私活动是违法行为,但在改善生活条件的愿望和巨大的经济诱惑下还是选择了冒着被拘捕的危险参与,如A曾说:“只靠种田,都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建起现在住的楼房!”可见,物质的满足成为了A等边民的首要任务,为了满足物质要求,国家利益在一定程度上被忽略了。广西边境经济水平低下,边民生活水平长期处于贫困状态,而与广西毗邻的珠江三角洲经济的持续繁荣、中国—东盟自贸区的建成,使得广西边民产生了经济落后的心理落差,脱贫致富的愿望强烈。在边境贸易逐渐频繁及巨大经济利益引诱下,广西边境地区犯罪频现。
(二)异质文化介入带来的民族情感转变
案例2:法国在侵略及殖民越南之时将法式建筑带入越南,再由越南传入广西边疆,龙州的法国领事馆最具代表性,但在20世纪之前,中国民宅中难以找到法式建筑的元素。21世纪以来,中越两国的合作交流逐渐频繁,越南文化渐渐传入,在调查中笔者发现,广西边疆民族居民楼的外墙正面大多以浅黄色花纹修饰,这是典型的法式建筑的痕迹。只不过在传入广西边疆时也融入了荷花、铜钱、金元宝、龙、凤凰等汉族文化元素以及犬、壮锦几何纹等少数民族文化元素。
访谈中,笔者了解到,边民们并不清楚这些外墙修饰的来源和意蕴,仅是见到别人这样装潢觉得高档豪华,自己也就跟着这样装修,而完成这些装饰的工人大多来自越南,境内的师傅“做得没有人家做的好看”。简洁而清爽的干栏式建筑是气候湿润的广西边境的典型传统建筑,这是经过广西边境历代人们在长期与自然和谐相传而形成的优良居处传统。但近年来,随着广西边境居民经济收入的增长,一味追崇豪华外来建筑风格的现象逐渐增多,干栏式建筑被广西边民抛弃,势必对长期以来形成的传统建筑文化造成巨大的伤害,使其出现“断层”与“失根”。另外,越南服装、歌曲、影视作品也随着越南劳工的输入、赴越旅游人员的增加而为边民所喜爱。我们难以断定越南文化的优劣,更难以找到足够的理由让人们拒绝共享其他民族和国家的文化。但应该清醒地意识到,异质文化的介入如同一把双刃剑,在共享越南文化的同时,却也在削弱着边民对本国文化的情感,消解边民的文化认同感,导致国家认同感的降低。
相邻两个族群、国家的文化融合在所难免,也是人类文化非常重要的现象。文化融合通常是两个或两个以上拥有稳定的文化传统且互相区别的民族或种族,选择采纳对方的文化特质,改变自身的文化,达到某种程度的趋同。文化融合的历史源远流长,方式也纷繁复杂,但起码可以分为自然融合与非自然融合两种方式。自然融合与地域有关,指居处邻近的两个民族或者种族在交往交流的过程中产生文化的融合。山水相连的中越,特别是桂越之间文化的自然融合现象极多。非自然融合受政治征服、居民迁移等社会因素影响,指因社会变迁,他文化介入,使文化得以融合。历史上,越南部分地方置于中国封建王朝直接统治长达十多个世纪,深受我国儒家、宗教等文化的影响,目前越南与中国相似的民间习俗、庙宇仍使用的汉字均能说明这一问题。这一时期是中越文化的融合期。然而,五代十国时越南建立了独立的国家,中越文化融合受到一定的阻挠。另一方面,1858年法国军舰炮轰越南岘港海口拉开了法国殖民者侵越战争的序幕,直至1945年9月2日胡志明主席在河内巴亭广场上宣读《独立宣言》才宣告成立越南民主共和国,期间近百年时间受法国侵略及殖民,使得越南的文化注入了新的异质血液,如越南人们使用的文字从汉字到在汉字基础上创造出的喃字,再到由法国传教士采用拉丁文拼写原则整合而成的越南国语字。[6]越南文化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成为了具有西方资本主义血统的新文化,20世纪后期越南的一些扩张举动可以说明此问题。随着21世纪初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的建立,中越两国的友好关系走向了又一个新的发展阶段,两国的文化交融日益活跃,而被注入异质血液的越南文化的介入使边民对我国的文化情感发生了转变。
(三)民族文化瓦解引发的身份认知危机
案例3:“天琴”是跨居于广西龙州县金龙镇和越南高平省下琅县的布傣(“傣人”之意)用于祭祀及日常文化娱乐活动的一种古老弹拨弦鸣乐器。天琴之音是布傣模仿自然之声以获取“天”的保佑,天琴起源的神话故事以及天琴“做天”的仪式可以说明这一问题。布傣聚集地多处亚热带山区,干旱和洪涝灾害频繁发生,使得布傣对“水”有着敬而畏之的特殊感受和体验,从而产生水崇拜的文化。相传,天琴是先人在模仿岩壁上渗出的水珠滴落在水潭中形成的“叮咚”之声,以求得风调雨顺而创制的乐器。经过不断发展,天琴已经成为布傣“人神”交感巫术之器,其演奏具有浓厚的宗教色彩,被称为“做天”,意在祈求“天”的保佑,只有做法事时才由主人“洗净”双手“上香”请出来。然而,布傣天琴20世纪80年代初被发现后,经过范西姆为代表的学者挖掘整理展演并引起较大反响,逐渐走向国际化文化艺术表演舞台。[7]
在调研中,笔者观察了学习天琴演奏的学生并作了访谈,结果发现在天琴文化大开发的背景下,天琴的演奏已经从祭坛走到了舞台,功能从人神交流的“法器”变为了舞台演奏的“乐器”。学生对天琴的原生文化理解甚少,天琴的文化已经发生质的变化。建立在共同民族文化基础上产生的归属感是民族个体存在的文化根基。商品化、世俗化、失真化、碎片化的民族文化在脱离了支撑其文化存在的生态基础后,变成一种与原生态文化“形似神不似”的表演性文化形态,与原生态民族文化主体形成隔阂。一方面,原有文化形态的文化功能极大地削弱。布傣人从出生就深受天琴文化的熏陶,在天琴文化中获得对生存的自然系统、人文系统的认识,获得本民族的世界观、道德准则、习俗礼仪,获得自己的族群身份。变异的天琴文化让布傣在长久历史发展中形成的对天地万物的观念产生质疑,进而增强该民族的失根感与身份焦虑感。另一方面,作为跨境民族,倘若境外同族在保护本族原生态文化上具有足够的吸引力,则丧失了原生态文化环境的境内族人可能将产生“向外”的心理,这将严重威胁国家的安全与稳定。在龙州县金龙镇,与本地土话密切相关的山歌对唱不再时兴,而在越南一侧的山歌对唱则得到较好的传承,因此广西边民称赞越南歌手的嗓音、对歌技巧仍保持山歌的原生魅力,出现了广西边民以高价邀请越南歌手参演,甚至录制音像作品销售的现象。无疑,这将弱化边民作为“中国人”的身份认知,减少民族向国家中心的“向心力”,而增加了“离心力”。 这一结论与笔者于2012年9月至2013年4月调查发现25.8%的学生希望成为其他国家的人的结论一致。
我国是一个典型的多民族国家,南疆“多民族”的特性尤为突出。从认同的层级上看,认同还可划分为族群认同和国家认同。在多族群国家中,国家认同与族群认同的关系决定着国家的安稳,当族群认同从属于国家认同时,族群将较好地隶属于国家中;相反,当族群认同与国家认同相冲突时,族群将游离于国家之外。广西边境民族群体在长期的生产生活中,形成了有别于其他民族的文化特征,这些文化特征不仅存在于民族个体的认知、思维等无形的资源中,还表现于群体性的风俗、饮食、起居及器物等有形的资源中。独特的、有形化的资源恰恰满足了外来游客们“求异”的心理特点,成为了广西边境民族文化大开发的卖点。民族文化在开发之前,只是潜在的资源,还未直接成为被市场接受的消费品。因此,它必须根据市场的需求完成重新设计、加工等转化过程,使其商品化。在此过程中民族文化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被忽略甚至被破坏或改变,广西边境原生态的民族文化遭到新一轮的冲击,面临着被瓦解的危机。这使得商品化的民族文化成为“无根之树”,而无根的文化很容易在外来文化的冲击下走向消亡。同时新生成的异质文化又使边民的身份认知产生危机。
四、维护广西边境文化安全的对策
(一)发展特色产业解决边民的贫困问题
由上述分析可见,经济困难成为了边民不顾法律法规而参与犯罪行为的主因。由于自然环境恶劣、战乱影响等原因,广西边境地区社会发育程度低、生产方式落后,基础设施薄弱,商品经济发展缓慢,人们生活水平低下。广西边境8个县(市、区)贫困县率高达100%,2000年以前,这些地方离边境线3公里范围内地区贫困发生率高达36%,高出全区平均水平29.2个百分点,且贫困程度高,有8 000多户边民仍居住危房或茅草房,有10多万人饮水不安全。[8]改革开放以来,党和政府把改善民生、改变民族地区落后的经济面貌,实现各民族的共同发展、共同富裕作为一项基本国策和根本任务。在该政策的指引下,广西边境各族人民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通过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扶贫攻坚战、边境建设大会战、兴边富民大会战等一系列措施,使得广西边境的贫穷面貌有了一定的改变,经济建设呈现出新的局面。但目前广西边境的经济水平仍较落后,与边民的期望仍有差距。根据心理学的动机理论,生存的经济需要会引发人们产生强烈的动机,促使行为的发生。在和平与发展的大背景下,边境地区的地理区位、自然资源、人文特色得以凸显,成为了经济建设的优势资源。维护广西边境文化的安全,应充分利用政策,以优势资源发展特色产业,首先解决边民的贫困问题,消除边民破坏文化安全的经济动机。
(二)以“国门学校”培育合格边民
文化与教育密不可分,一方面,文化为教育提供内容;另一方面,教育又在无形中传承与创新文化。育人自然是学校教育的首要职能,但在育人的过程中,学校教育也完成了文化的传承与创新,文化的成果最终体现为“人”的发展。因此,维护文化安全的重任自然落到了“人”身上,而“人”培养的主渠道在于学校。在广西边境地区,由于历史、地理、自然等方面的原因,边境地区社会发育程度低、生产方式落后,人们生活水平低下、经济条件落后,造成学校教育的办学条件、教育质量不尽如人意。虽然有关部门已经充分认识到边境教育的重要性,并投入巨资,通过“边境建设大会战”、“兴边富民行动”等方式,改善了边境教育的基础设施和办学条件,广西边境国门学校的校园校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座座花园式的学校屹立在边境线上,但学校的教育质量还有待提高,文化传承、国家认同教育、法制教育等职能履行较差。[9]在维护边境文化安全的过程中,学校教育应成为重要的切入点,应通过构建传承和创新传统文化的国家认同教育体系,提升育人的质量,培养合格的边民,以完成维护文化安全的重任。
(三)提升边民的文化自觉
文化是“人”创造的结果,离开了文化的主体来谈文化的建设与发展非常荒谬。边境文化安全的维护也一样。只有国家的、主流的文化的注入而忽视边民的参与也会使得边境文化失去生命的土壤。早在1997年我国著名学者费孝通先生就以 “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来概括文化自觉的历程与价值。[10]长期以来的贫困落后使得广西边境社区、村庄的基层文化自信不足,造成了文化自觉程度不高的现状。倘若边民连自己的文化家底都毫无自觉的意识,何来抵制外来文化之力,又何来文化安全之势?因此,维护边境文化的安全应牢牢把握边民对文化的需求,充分发挥基层边民作为文化建设和发展的主体的自觉意识和主动性。政府要将边境文化安全的维护提高到国家安全的高度,但在对边境文化的开发过程中要充分考虑到文化开发对文化主体即边民带来的危害,要避免忽视边民而影响边疆及国家安稳的文化建设与发展;更要帮助边民在多元文化世界里确立发挥自身文化作用的位置,建立一个利于文化长久安全的基本秩序。
综上所述,随着广西边境社会的不断发展,原来良好的文化安全局势受到较大的冲击,对边疆的安稳造成一定的威胁。因此,必须维护边境文化的安全,但文化的内涵性与边境的复杂性要求我们从边民的经济收入、学校教育的职能、文化主体的自觉意识上思考边境文化的维护问题。当然,应该清醒地认识到,优良文化局势的形成是一个长期的过程,笔者期待更多有关中国南疆文化研究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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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苏良亿]
The Cultural Problems and Countermeasures in Guangxi Borderland in View of Borderland Governance
HUANG Jian-yi
(Guangxi Normal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 Chongzuo 532200, China)
Abstract:Borderland governance has always been a national event. Commended by the Central Committee as a model borderland with “four merits”, Guangxi, especially its border area, has some cultural problems which can not be ignored in the era of grand opening and developing. For example, crimes are committed frequently under the temptation of economic benefits, culture invasion take place along with the frequent co-operations and communications, anxiety of identity occurs with the collapse of ethnic culture. In accordance with these problems, culture building in Guangxi borderland can be considered from these three aspects: understanding of significance, subjective consciousness, and functions of schools.
Key words:national security; Guangxi borderland; culture build
[中图分类号]G7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6597(2016)01-0014-05
[作者简介]黄健毅(1983-),男,壮族,广西贵港人,广西民族师范学院讲师,教育部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西南大学西南民族教育与心理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
[基金项目]全国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2011年度教育部青年课题“中越边境少数民族学生国家认同教育研究”(EMA110406)
[收稿日期]2015-09-15
doi:10.16088/j.issn.1001-6597.2016.01.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