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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礼逊《汉英英汉词典》对外向型汉英学习词典的启示

2016-03-17杨慧玲

外国语文 2016年2期

杨慧玲

(北京外国语大学 国际中国文化研究院,北京 100089)



马礼逊《汉英英汉词典》对外向型汉英学习词典的启示

杨慧玲

(北京外国语大学 国际中国文化研究院,北京100089)

摘要:目前,世界范围内学习汉语的人数创下新高,而外向型汉语学习词典的研编仍未能充分重视学习者的需求,尚不能满足潜在的巨大市场需求。本研究以世界上第一部汉英学习词典马礼逊的《汉英英汉词典》(1815—1823)为例,从其蕴含的外向型汉英学习词典的辅助学习的功能揭示双语词典本质性特征,探索外向型汉英学习词典的新思路。

关键词:马礼逊;《汉英英汉词典》;外向型;学习词典

0引言

“学习词典”这个概念是源于为非母语英语学习者专门设计和编纂的教学辞典,“从广义角度或从其设计和功能特点而言,学习词典应包括所有从用户需求角度为语言教学和学习编纂的词典,即包括面向外国人和本族语学习者的、提供语词系统(语法)知识信息和使用信息的词典”,“学习词典的根本任务就是要满足二语学习者不断增长的学习需求”(章宜华,2015:3, 286)。具体到词典编纂的层面,词典设计满足了何种学习者的需求,具有哪些辅助学习的功能,这些学习词典的特征是衡量一部词典是否为真正的学习词典的指标。

中国近年来因为来华留学人数的急剧增长而成为世界上第三大留学目的地(王耀辉,苗绿,2015),与此同时,在世界上学习汉语的人数达到历史新高*“目前我国已在134个国家和地区建立了500所孔子学院、1000个孔子课堂,注册学员超过190万人,初步形成了多层次、多样化、广覆盖的格局。”数据来自2015年12月第十届全球孔子学院大会闭幕报道,网址http:∥conference.hanban.org/?q=node/321。,我们却面临汉语学习词典的困境:中国国内不同地域不同国家留学生群体以及美国学习汉语的师生调研发现*见夏立新(2009)、章宜华(2010)、岑玉珍等(2011)、章宜华(2011)、柳苗(2011)、解海江和李莉(2012)、郝瑜鑫和王志军(2013)对中国国内不同地域不同国家留学生群体以及美国学习汉语的师生调研成果。,学习汉语的外国人基本上很少(仅限高水平汉语学习者)或者不使用单语汉语学习词典,主要原因在于读不懂汉语释义。国内学者与国际学者的实证研究还指出:对于初级水平和中级水平的外语学习者而言,他们更需要外语-母语的双语词典。国内近年来推出了汉英双语版的《商务馆学汉语字典》([美]黄全愈、黄矿岩、陈彤,2011)《汉语量词图解词典》(曾祺,2012)、《汉语800虚词用法词典》(杨寄洲、贾永芬,2013)、《汉字通》(顾建平,2014)等小型双语辞书,开启了汉英学习词典编纂与出版的新局面,然而,这与庞大的市场需求相比仍然微不足道。

双语汉语学习词典最早起源于中西文化交流史上的宗教人士,在19世纪就曾有过汉英学习词典编纂与出版的繁荣局面。当时入华的欧美传教士和外交官惊异于庞大蕴含丰富图像和文化意义的汉字,因其和英语等表音文字通过有限的音节组合记录语言的方式迥然不同,19世纪的汉英学习词典因此格外重视汉字的解析;历史上,汉英学习词典在对汉语进行译义与释义时,不可避免地遇到了汉语词性词类的问题。马礼逊(Robert Morrison,1782—1834)的《汉英英汉词典》(ADictionaryoftheChineseLanguage:InThreeParts)*1815至1823年,澳门东印度公司印刷所陆续出版了马礼逊的词典,该词典共六卷本三部分:第一部分三卷中文名为《字典》,与《康熙字典》的排序完全相同;第二部分两卷中文名为《五车韵府》,与陈荩谟的中文韵书《五车韵府》同名;第三部分English and Chinese Dictionary一卷无中文名。历史上对这部词典称名不一,有过“华英字典”“华英英华辞典”“字典”等不同译名,最合乎现代双语词典学的译名应为“汉英英汉词典”。作为世界上第一部出版的汉英学习词典,在长达一个多世纪内引领汉英学习词典的编纂,他的《汉英英汉词典》属于“前学习”词典时期,应该会包含汉语学习词典的某些特征,同时,也会在一些方面与现行的学习词典间有较大的偏离。本文特别关注从现代外向型学习词典的角度来看,以马礼逊的《汉英英汉词典》所表现出来的汉语学习特征、成功经验为例,探讨如何在21世纪外向型汉英学习词典的设计和译义中体现出汉语学习的特色,为当代编纂具有世界影响力的汉语学习工具书提供宝贵的经验。

1马礼逊汉英词典的学习功能剖析

马礼逊的《汉英英汉词典》的三个组成部分是可以各自独立又互为补充的三部分,为了行文准确,下文将使用马礼逊词典各个部分的名称指称相应部分。

1.1单语蓝本辞书与双语词典的差异性

马礼逊《字典》的词典正文分散在三册中,第一册的内容最为详尽(867页),于1815年出版。后两册内容(分别为884页和908页)是马礼逊为了完成《汉英英汉词典》而勉力拼凑而成,许多第一册具有的特点和功能在二、三册中不再具备。马礼逊的《字典》虽然以《康熙字典》作为蓝本,但在释文中,马礼逊的汉英《字典》和单语《康熙字典》的区别性特征更为明显。以“可”的释文为例,马礼逊的《字典》中,“可”字下有一个注音,两个古今字形,接着是从《康熙字典》以及语言学知识判断而来的译义。马礼逊译义时,特别注重词类的对译,他的实践与王仁强(2007)的观点一致:王仁强主张当代双语词典学应当确立“词类对译”的基本原则的观点。马礼逊在双语词典中采用的词类对译方式如下,例如用 “to have liberty to do; to be permitted; to have the power of doing”显示其动词用法;“may; can; might; could”表示“可”的情态语气;“fit; competent; proper; worthy”等表示其形容词用法。此外,马礼逊还增补语用说明“It forms the Adjectives which terminate with ‘able’, as Amiable. Sometimes used interrogatively.”。

马礼逊汉英双语例证中,仅有一例同于《康熙字典》。除了常用的短语如“可不可”及其回答“可也”“不可”之外,还有很多常用词语和表达如“可人”“无可奈何”“可否”“可以”“可能”“可爱”则来源于日常生活用语,这些汉语例证有些在语义上重复。马礼逊还补充了《礼记》《中庸》《论语》中的句子如“择于诸母与可者《礼记》”“鬼神体物而不可遗《中庸》”“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论语》”。马礼逊的中文例证仅有小部分注明出处,不像《康熙字典》尽量每条都标注例证来源。除了效仿《康熙字典》标注部分经史子集的出处,马礼逊的《汉英英汉词典》中还有很多博览群书后收集的旁证,搜集之勤力和见闻之广阔,值得嘉许。除了最普通的一行至数行释文,有些常用词的释文基本上在半页到一页余,如“一”“三”“下”“世”“丘”“中”“主”“之”“事”“仁”等等,这些都属于中等长度的释文,这些释文重视通过例证弥补译义的不足。最长的“学”字释文横跨39个页面,“官”字占了29个页面。从这些长释文内容来判断,马礼逊在编写词典时并未设定统一的标准,将大量文化信息补充在某个汉字词目的释文中,造成了个别汉字释文极长。

马礼逊大量参考了中国的单语辞书,然而,由于目标群体是学习汉语的外国人,因此,在常用字词的释义和例证方面,马礼逊充分考虑到了学习者的需求、知识背景等因素,对蓝本辞书以及各种来源的中国知识进行了选择和过滤。充分考虑以英语为母语的学习者固有的语言观念和认识,对汉语源头性的语言知识进行了针对以英语为母语者的改写和译义,并非仅仅从汉语翻译成英语。这是马礼逊的词典在世界范围内受到汉语学习者认可的原因所在,也是未来编写汉英学习词典最需着力的地方。此外,一般性语文辞书即使是当代的学习词典并不重视收录百科以及文化内容,而对于学习汉语的外国人而言,中国文化知识是比汉语语言更难学习和掌握的内容反观现当代的学习词典,中国文化常识内容被彻底忽略了。学习词典中重视收录中国文化知识始于明清入华传教士了解中国的迫切需求,是历史汉英学习词典所重视的一个方面,也是当今在中国以外学习汉语学习者真实存在的需求。

1.2 不断完善的检索体系

《五车韵府》的前后页材料非常丰富,由以下4大版块组成:词典序言凡例、音检系统、形检系统、附表系统(同文、星宿名),这些前后页材料功能上互为补充,主要用于增强《五车韵府》的检索能力。《五车韵府》的检索系统不仅是第一册“Table to assist to find words in this dictionary by the Canton dialect (广东音与本词典注音对照检索表)”和“Orthography of the manuscript dictionary (手稿词典与本词典注音对照检索表)”,还有第二册的“Table of the radicals(部首表)”“Index of the characters(检字表)”“Table of Keen-Tsze characters(辨似)”“Index of English Words(英文索引)”等。马礼逊在这两册可独立使用的《五车韵府》中,提供了从汉字字音查检词典、从字形查找字音再到查检词典、从英语概念入手查找相应汉语表达的途径。

马礼逊深谙学习汉语中困难和问题,结合了《康熙字典》以及中国韵书等辞书的经验,在《五车韵府》中尝试了对欧美汉语学习者更为便捷的汉字检索方式。《五车韵府》与《字典》相比最根本性的变革在于检索方式。马礼逊的《字典》遵循《康熙字典》的部首排序法。即使是中国辞书最发达的部首检字系统,对于以英语为母语的汉语学习者而言,使用部首检字法查阅《字典》仍有难度。欧美的汉语学习者最熟悉的辞典检索系统仍是字母文字的A—Z排序法。以汉字注音系统为基础,按照汉字注音系统字母A—Z排序的汉英词典,的确可以有效地解决只知字音不知字形、字义的学习者和词典使用者的一大难题。而对于那些在阅读汉语文献或者遇到陌生汉字,不知字音、字义的人来说,如何根据字形查检汉英学习词典,是马礼逊想要破解的难题。

在提炼出较为完善的新汉语注音方案的基础上,《五车韵府》第二册中“Index of the characters(检字表)”中呈现的是按汉字部首检索法排序的一万余汉字总表和它们在《五车韵府》词典中的注音总对照表,此表是对《五车韵府》第一册前的注音检索表的补充和完善,使读者无论是从字形或字音入手,都能查询使用字母排序词典《五车韵府》,创造性地完善了汉英双语词典的形检和音检相结合的系统*汉外双语词典的形检和音检两种系统的巧妙结合,并非始于马礼逊,早在17世纪末叶尊孝的汉拉双语词典中就已经使用了此种联合检索方式。然而,马礼逊在此基础上更加完善了形检和音检联合检索(杨慧玲,2012)。。从时间的先后来判断,《五车韵府》的检索方式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中国双语辞书的宏观结构,也促进了中国辞书的现代化进程。

汉外词典史证明,外国学习者如何检索汉语学习词典中的汉语字词条目是首要问题。按大中型汉语学习词典的规模计算,如收入一万余汉字词目,加上例证中的汉语条目,总量达数万的汉语字词条目的检索对汉外学习词典的使用尤其重要。

如何从汉字字形查检读音和意义,这是以英语为母语的汉语学习者使用汉英词典的两大需求之一,也是外向型汉英学习词典编纂仍旧面临的最大的挑战之一。历史上的汉英词典作者很清楚按注音编排汉英词典的弊病,同音字有时并无任何语义和字形上的关联,而中国传统的“据形系连”原则下的部首和笔画排序法,可以直观地呈现出字形相似、字义相关联的大量汉字的内在关系,学习者相对可以较为容易地批量学习汉字。然而,汉语辞书乃至汉英词典中的部首检字法,需要能够从陌生汉字中正确找到部首,能够正确计算部首以及汉字的笔画数,才能在检字表中找到相应汉字和词典中的页码。汉语为母语的人使用部首检字尚且需要学习而且需要不断尝试,认为汉字难学难记的外国学习者对汉字部首笔画检字法更难掌握,这也是历史上汉英学习词典多数选择了按汉字注音字母编排汉英学习词典的主要原因。如果考虑汉语学习者阅读中遇到陌生汉语字词,必须使用部首检字法才能查解外向型汉英学习词典的现实难题,从陌生汉字的字形检索查询汉英词典或者汉语词典仍有待采取更具创新性的方式解决。

1.3译义的核心地位

为了让初、中级学习者更好地理解目的语,外向型汉英学习词典采用学习者母语编写各种类型的双语词典,而其中最受欢迎的是目的语-母语双语词典。马礼逊的《汉英英汉词典》也是此类词典,用英语对词典中大量汉字、汉语例词例句全部注音并译义,从马礼逊《汉英英汉词典》海量的历史双语语言文化翻译库中,揭示了双语学习词典在跨越语言与文化障碍的过程中的独特问题。

“双语词典的基本目的是在一种语言的词汇单位与另一种语言的词汇单位之间找出意义相等的对等词”(兹古斯塔,1971;林书武等,1983:404)。兹古斯塔这种观点在双语词典编纂学界产生了重大的影响。自此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双语词典编纂者一直致力于两种语言间建立起一种“对等”或“对应”关系。黄建华(1988;1998)作为双语词典编纂者以及双语词典学者,最早在国内提出了双语词典译义实践的困难以及译义的层次性原则和策略;魏向清(2005)从理论方面阐释了“双语词典不同于单语词典,其实质是译义而非释义”;章宜华、雍和明(2007)在对汉、英、法语的词汇和语法进行对比之后,再次重申了“双语词典需要译义”的观点,双语词典编纂者在立目单位意义解释过程中不仅仅是对原语言中相应词目的翻译,同时也包含了大量的创造性语言活动。

尽管在理论词典学研究方面,学界普遍承认双语词典中译义的主导地位,但在词典实践中,双语词典相对稳定的宏观结构和惯常的译义方式常常加剧了语言学习者寻求“等值”表述的观念,但是对于“等值”的内涵却因存在偏差而导致学界观点及词典编纂实践的分歧。双语词典中最常见的译义方式是按照义项的切分颗粒度的不同,在相关义项中提供一个或一连串的“对应词”,这样的“对应词”模式对完成语言的解码任务或许有用,但在完成语言编码任务时则有着潜在的问题。双语词典编纂者必须要考虑这样的问题:采取怎样的译义原则和方法,才能兼顾语言的编码功能和解码功能?Piotrowsky (1989)、 Scholfield (1999)、 Back(2005)、Laufer(2006)等人曾从用户的词典使用情况以及学习型双语词典的结构等方面,探讨改进双语学习词典微观结构中的译义方法:在立目单位译词模式的基础上,增加立目单位的搭配信息、语法范畴、语用信息等,通过上述手段尽力弥合原语与目的语词汇之间的语际差异。

国内学界对于译义的原则和译义追求等值过程中存在的误区有着清醒认识的并不多,黄建华(1998)、章宜华(2003)、王仁强(2007)在探索双语词典的译义原则方面,进一步将双语词典的译义与普通的翻译区别开来,并对双语词典在有限的文本中如何在语言层面做到词目及义项的“词类对译”,理论结合实践地奠基了双语词典译义的基本原则。马礼逊的《汉英英汉词典》所蕴含的丰富的汉英双语词典译义语料,是验证当代汉英学习词典译义理论和原则的试金石。

1.4 使用者查询教育

从词典使用研究的角度来看,因受到使用者词典知识的局限和影响,即使是精心编写的词典也未必都能物尽其用。而在外语学习过程中,词典使用贯穿语言学习的各个环节。针对这一问题,现当代汉英学习词典编纂应该充分利用词典的前页材料,向汉语学习者提供如何使用词典的信息。词典正文中每个词条呈现的是微观的汉语世界,利用词典前页的篇幅则可以更为宏观全面地介绍汉语语言,并提供如何查阅词典的信息。

对于欧美读者而言,汉英学习词典由于是以汉字为词目,因此,如何查询他们在学习或生活中遇到的生字、生词,是汉英学习词典使用者教育最为重要的内容。使用者无外乎在口语交流中听到了生词,因此,如何根据生词的发音正确转写成拼音,这是19世纪汉英学习词典花费大量篇幅重点介绍汉字注音系统的原因之一,也是现当代学习词典最易忽略的一个方面。现用的主流部首检字法对很多汉语学习者来说仍有一定的使用难度,历史上不乏各种根据字形查检汉字的工具书,但无一能取代《现代汉语词典》和《新华字典》所确立的部首检字法的主流地位。笔者认为,可以在汉英学习词典正文前增加即使是汉语水平为零起点的学习者都可以学会的、更为系统详尽介绍部首检字法的教育性文章。学习词典的使用者教育材料所使用的语言,宜采用学习者的母语或者是最通用的英语。

词典使用者的查询技能教育,也可以说是汉英学习词典最需要的一项内容,因为词典使用说明从重要性而言,仅次于词典文本(Kirkpatrick,1989;Landau, 2001)。如果是欧洲语言尤其是同一语族内的双语词典,语言上的亲缘关系更近,辞书编纂传统相近,对于词典查询技能教育的需求不会很高。然而,鉴于汉语和英语分属不同语系,而且汉字书写和查询系统向来是外国人学习汉语的难点,汉英学习词典的使用者教育的重要性更为凸显。国际词典学对词典使用者研究的关注,是反思此前只重视词典编纂而忽略用户需求的偏失,在充分了解用户需求的基础上提供更具针对性的辞书,而词典查询教育和词典使用说明,是让词典用户得以使用词典的便利工具。国际学者对双语词典使用者的实证研究表明(Lew, 2011),使用者查询教育不能只局限于介绍词典的内容,而是应以使用者需要词典解决的问题以及查询过程中通常遇到的问题为主,词典的编纂和使用才能更为有效。

Bergenholtz(2014)和Tarp(2008)的研究给词典使用者查询教育以及词典前页材料中的使用查询说明提供了思路,他们提出了以下问题作为思考和撰写词典使用说明的基础:哪一组成部分收录了哪种类型的信息?信息是怎样组合、排列或者呈现的?每一部分的信息之间有何关系?什么是最便捷和最容易找到所需信息的方式?Sandro Nielsen则从词典功能的角度,探讨词典功能对词典编纂和词典查询的作用(Nielsen, 2006:3)。根据词典用户在真实世界的需求,以及词典如何满足用户的需求,才是词典查询教育和词典使用说明的核心内容。汉英学习词典是有着鲜明群体需求特征的双语辞书,国内学界对此关注不够,如何有针对性地提供使用者查询教育尤其值得深入探讨。

2结语

可见,历史上的汉英学习词典编纂传统更重视汉字与汉语的语言特性,更具备对英语为母语的学习者的针对性,更重视以英语为母语的学习者在词典使用方面的需求,因此,马礼逊的《汉英英汉词典》得以在19世纪初问世后流行百年而不衰。在21世纪汉语走向世界之际,国内研编的外向型汉英学习词典需要更具创新性的变革之际,马礼逊所开创的汉英学习词典的独特范式,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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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校:肖谊

Reflective Researches on Chinese-English Learner’s Dictionaries Seen fromADictionaryoftheChineseLanguageby Robert Morrison

YANGHuiling

Abstract:When the number of learners of Chinese as a foreign language in the world hit historical peaks, the compilation of Chinese learner’s dictionaries fails to meet the demand of the fast growing user groups. Based on the A Dictionary of the Chinese Language (1815-1823) by Robert Morrison, the first Chinese-English learner’s dictionary in the world, this paper attempts to reveal the distinguishing features of Chinese learner’s dictionaries, so as to provide a new model for the compilation of modern foreign-learner oriented Chinese dictionaries.

Key words:Robert Morrison;A Dictionary of the Chinese Language; foreign-learner orientation; learner’s dictionary

作者简介:杨慧玲,女,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中国文化研究院副研究员,博士,主要从事双语词典史、世界汉语教育史与中西文化交流史研究。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马礼逊《汉英英汉词典》研究”(11CYY033)和2013年度教育部新世纪人才支持计划项目(NCET-13-0678)的阶段性成果之一

收稿日期:2016-01-20

中图分类号:H31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6414(2016)02-0059-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