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来党外代表人士队伍建设思想及其当代价值

2016-03-14杨安妮

湖北省社会主义学院学报 2016年3期

关键词：党外人士人士知识分子

杨安妮

(武汉理工大学，湖北　武汉　430070)

统战理论研究

周恩来党外代表人士队伍建设思想及其当代价值

杨安妮

(武汉理工大学，湖北武汉430070)

[摘要]加强党外代表人士队伍建设，既是加强党的统一战线工作的重要任务，也是发展完善中共领导的多党合作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周恩来作为党的统一战线的奠基者和卓越领导人，其关于党外代表人士队伍建设的思想，是周恩来统一战线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些重要的思想资源，对于我们今天加强统一战线工作，进一步发挥我国政党制度的优越性、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有着重要意义。

[关键词]周恩来党外代表人士队伍建设

在当代中国，社会的组织方式、生产方式、就业方式、利益结构及思想观念的多样化，在扩大社会内在的差异性和多样性的同时，也孕育出各类新的社会组织、社会群体以及社会力量。在这种情况下，通过党外代表人士来凝聚社会方方面面的力量便极具战略价值和全局意义。2012年2月，中共中央印发《关于加强新形势下党外代表人士队伍建设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强调要高度重视党外代表人士队伍建设，把团结与培养党外代表人士作为党和国家工作全局的一个重要方面，作为党治国理政的一个重要政治优势。[1]2015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统战工作会议上强调，“要加大党外代表人士培养、选拔、使用工作力度，努力培养造就一支自觉接受中国共产党领导、坚定不移地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具有较强代表性和参政议政能力的党外代表人士队伍”[2]，对加强党外代表人士队伍建设提出明确要求。周恩来同志是中共最早从事统一战线工作的领导人之一，他在长期的统战工作中，高度重视对党外代表人士的统战工作，较多地论述了关于党外代表人士队伍建设的思想，这些重要思想是构成周恩来统一战线思想的重要内容，对于今天加强党外代表人士队伍建设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本文拟对周恩来党外代表人士队伍建设思想及其当代价值进行梳理与探讨。

一、周恩来对提升党外代表人士队伍建设水平的若干思考

周恩来高度重视发挥党外代表人士在推动党的统一战线乃至于国家建设和社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他带头参加统一战线的重要活动，广交深交党外朋友，重视对党外代表人士的培养、选拔和使用，主要体现在下述几方面。

(一)以坦白诚恳的态度，同党外代表人士“协商一切重大问题”

新中国是在社会各方政治力量共同协商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协商是人民团结和国家建设的极为有效的民主机制。周恩来主张中共要以坦白诚恳的态度向党外人士解释党的政策和主张，同他们“协商一切重大问题”[3](P834)。针对有些共产党员不愿同党外人士协商、对党外人士有所顾忌的情况，周恩来指出：“我们的政策，我们已经做了的事情，广大群众都知道的，为什么不能给民主人士知道呢。”[4](P206)在周恩来的倡导或主持下，中共同党外代表人士或通过协商座谈会、最高国务会议等形式就党的重大决策、国家大事、国内外形势和党派关系等问题进行直接协商；或通过人民政协参与讨论、协商国家大事，“一切大政方针，都先要经过全国委员会协议，然后建议政府施行”[4](P137)。同样，对于各级地方政策的执行，周恩来也强调同党外人士协商在先，如少数民族地区的民主改革，“要根据群众的意愿，经过和少数民族上层人士同意后再去进行”[4](P325)。他严肃批评了某地方人民政府的纲领政策仅在两天之内“已经与各方人士多次协商”的现象，强调政府的重大决定和法令应在“事前多与各方协商”[5](P718-720)，决不能采取敷衍的态度。通过表达和协商创造认同和共识，使党和国家的方针政策得以较好贯彻。

(二)扩大民主，使党外代表人士“在各种会议上敢于说话”

为了保证中共制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的科学性，推动社会发展和国家建设，中共需要来自劳动人民的监督，也需要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各界人士的监督。周恩来十分重视党外人士的监督作用，主张将党外人士的监督贯穿于党和国家重大决策制定、执行和反馈的全过程。他指出，在决策制定的过程中，对于党外人士在各种会议上提出的批评意见，“哪怕只有一分是对的都应接受”，将其正确的意见融入党和国家的各种决策中；在政策执行的过程中，党外人士要继续“进行监督、提意见”，避免政策脱离实际、偏离正确方向。为此，周恩来多次指出要扩大民主，形成一种气氛，即“有意见就说，说错了也不要紧，只要方向对”[6](P115)，使党外人士在各种会议上敢于提出批评意见。同时，他指出，各机构也应该正确对待和妥善解决党外人士提出的批评意见，“受批评的部门应该认真研究，予以回答”[7](P28)。为了避免民主人士的监督走过场、流于表面，周恩来还强调，对于民主人士提的意见，党和政府机关是否真正采纳，是否真正实施，“应该观察一个时期”[4](P434)，确保党外人士的参政议政、民主监督落到实处。

(三)给党外代表人士以政治安排，并保证其“在职权范围内敢于做主”

给党外代表性人物以应有的政治安排，进一步扩大其政治参与途径、增强其社会影响力，有利于党外代表人士更好地发挥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重要作用。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成立以后，周恩来曾指示各级人民政府，须“配备适当数目的党外人士与我党负责同志共同组成”。1953年中共中央提出召开全国和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的建议后，周恩来又主张，关于人民代表的选任在坚持原则的前提下，适当“照顾和安排”民主党派朋友。随后召开的第四次全国统战工作会议文件决定，“凡是有民主人士的地方，自县市以上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人民政府、统一战线组织、部分人民团体和其他组织中，都需要注意民主人士的安排”[8](P162)。周恩来还提出，在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各自治区政府应有少数民族人士担任领导职务。在各族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中，应包括各方面少数民族的代表”[4](P194)。周恩来不仅重视给党外人士以适当的政治安排，更强调他们对国家政治生活的积极参与。针对一些党外负责人“本应在政府中得所发挥，但无所事事”[9](P317)的现象，周恩来多次强调要保证党外负责人有职有权。他指出，“有关文件要交给非党人士审查，一切指示、法令也要他们修改”[10](P873)，这样既可以完善党和国家的有关政策，又能提高党外人士的参政议政能力。

(四)和党外人士交朋友，大胆起用党外有德有才之士

周恩来一贯十分重视并善于同党外人士交朋友。他批评了党内一些人不敢或不屑同党外人士接触的现象，主张共产党员“应该养成同党外人士经常接触的习惯”[4](P204)，主动结交一些党外朋友，并且要交那些“敢于提出不同意见，敢于批评对方的短处”[7](P471)的畏友、诤友。周恩来经常和党外人士切磋时事、交流意见，并与许多党外代表人士结下深厚情谊。即使在“文化大革命”自身处境异常艰难的时候，他仍亲自拟定了一份应予以保护的数十名党外民主人士和高级干部的名单，同时他还关注着更大范围内的民主党派和其他党外人士的境遇，并尽一切可能加以保护。周恩来特别强调，对于党外有德有才之士，要礼遇相待、大胆起用，“要学刘备三顾茅庐结交朋友，不要学张飞鲁莽简单的做法”。他身体力行，曾两顾茅庐，请黄炎培出任政务院副总理兼轻工业部部长。

(五)党外代表人士是统战工作的主要对象，“任何部门的工作都不能与统战工作相脱离”

长期以来，党外代表人士与中共亲密合作、反映和代表各自所联系群众的具体利益和要求，既是统一战线的一支重要力量，也始终是统一战线的重要工作对象。在1950年的全国统一战线工作会议上，周恩来为统战部明确规定了掌握政策、了解情况、安排人事、协调关系的职能，并提出“我们在政协、各级代表会议和各级政府中一般地对他们做了安排，但是否已经安排得很好，合作得很好，既帮助了他们，又教育了他们呢”[4](P171-173)，强调对关系党外代表人士切身利益的各方面事项，包括党外人士的改造、失业干部的安排、民主人士活动经费的安排等，统战部门都应给予足够的关注和支持。在工作方式上，他强调统战部工作人员应耐心、细心地处理同党外人士相关的事宜，尊重党外人士的意愿，凡事“取得他们同意后再定”，而“不要通知一下了事”[4](P452)。针对党内一些人认为统战工作就局限在上层人物及有组织的党派范围内，只是统战部的事的观点，周恩来纠正指出，“统战工作是以有代表性的人物为对象的，但应该知道，我们所以承认这些人物，是因为他们有群众”，统战工作应被视为全党的一项重要任务，“任何部门的工作都不能与统战工作相脱离”[4](P177)。

(六)党外代表人士应不断加强自身建设，“向进步的理论求教”和“向广大群众求教”

周恩来十分重视党外代表人士的学习和进步。新中国成立以后，他多次谈到党外人士自我教育、自我改造的必要性。他指出，由于对理论原则不清楚、对实践认识不足，容易使人犯错误。因此，党外代表人士在自我改造的过程中，要把“向进步的理论求教”和“向广大群众求教”[4](P209-210)结合起来，注重理论学习和实践锻炼。1953年6月，周恩来专门就民主党派成员学习和参加建设的问题作了重要讲话，“民主党派在国家机关、文教机关工作的成员，应该强调学习马列主义，以便跟国家的领导思想相一致，跟国家的经济建设、文教建设的方针相一致”[4](P246-250)，号召民主党派成员学习马列主义理论。1962年，周恩来在政协三届三次会议讲话中指出，民主党派和各界代表人物在进行政治学习之外，还“应该更多地进行学术性的报告和讨论”[4](P435)。1971年12月，在中共中央召开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爱国人士座谈会期间，周恩来问询了民主人士的生活状况，勉励他们不断学习，做共产党的诤友。[6](P149)同时，周恩来还特别强调党外代表人士的社会实践活动，如动员党外人士参加土改、参加对反革命案件的调查处理等。[11](P693)党外代表人士加强学习和实践锻炼，是自我改造、自我教育的需要，是加强自身思想理论建设、提高政治觉悟的必然选择。

二、周恩来党外代表人士队伍建设思想的当代价值

尽管我们今天所处的时代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新一代的民主党派代表人士的成长环境、成长要求等，与老一代也有了很大的不同。但是，统一战线是中国革命和建设的一大法宝没有发生变化，对党外代表人士的基本要求没有发生根本的变化，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制度也在不断的发展和完善，因而，周恩来总结的一些历史经验和提出的一些重要理论观点，对于我们今天解决党外代表人士队伍建设中存在的一些突出问题，做好统一战线工作仍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处理好业务同政治的关系，提高党外代表人士的政治把握能力

党外代表人士是由具有广泛社会影响和广泛代表性的各界人士构成的一个社会群体，《意见》明确提出政治坚定、业绩突出、群众认同，是党外代表人士的基本标准，同时决定了政治性、专业性、群众性为党外代表人士的三大特征。其中，政治性是判断党外代表人士的首要指标，而专业性则是决定其社会影响力的重要基础。这要求党外代表人士在业务突出的同时，具有正确的政治导向和较强的政治把握能力。新一代的党外代表人士多分布于科技、教育、文化领域，他们在专业上见长，然而却因担负着较为繁重的工作而对世情、国情、党情的深刻变化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建设的全面情况了解不多。党外人士的政治与业务冲突现象，在历史上不同时期也曾不同程度地存在过，在当时历史条件下，周恩来提出在保证党外人士业务时间的同时，更注重保证其政治学习、参加必要的会议和社会活动的时间，强调党外人士通过参加理论学习和社会实践来改造思想、提高政治觉悟。新时期，坚持理论培训与实践锻炼相结合，仍是党外代表人士队伍建设的重要途径。一方面，在对党外代表人士队伍的教育培训中，将加强政治共识教育作为党外代表人士政治学习的核心内容，系统开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教育；另一方面，通过挂职锻炼、社会服务等途径，增加党外代表人士实践锻炼机会，从而使党外代表人士在投身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伟大实践中更好凝聚共识，增强合作共事意识，提高参政议政能力，提升服务经济社会发展的素质能力。

(二)加大对党外代表人士的培养选拔和使用力度，提高党外代表人士的合作共事能力和参政议政能力

合作共事能力和参政议政能力，是党外代表人士队伍建设的重要内容，关系到党外代表人士在国家政治生活中作用的发挥。新一代党外代表人士多具有强烈的事业心和责任感，浓厚的民主意识和高涨的参政议政热情。然而他们大多成长经历较为简单，缺乏领导经验，组织协调和行政管理能力较弱，社会影响力和感召力还未真正形成。因此，在个人努力的同时，加强组织的培养和选拔工作，是新一代民主党派代表人士成长的现实需要。周恩来强调，“非党人士要有职有权”，只有这样才能发挥他们的积极性。同时强调，“对党外人士要从旁帮助，好好与他们商量”，逐步提高非党人士的水平。这对于我们今天加强党外代表人士队伍建设有重要启发意义：中共要加大对于党外代表人士的培养、选拔和使用力度，将党外代表人士的专业能力和理论素养作为培养和选拔的基础，同时尽可能根据他们的专业特长进行政治安排，保证担任领导职务的党外代表人士有职有权，对分管工作真正拥有行政管理的指挥权、处理问题的决策权和人事任免的建议权，从而努力改善其知识结构、提高其综合能力，使之在更大范围、更广领域发挥作用；需要完善民主协商机制，以坦诚、平等、公开、友好的态度对待党外代表人士，有关会议邀请党外代表人士列席，有关文件请党外代表人士阅读，重大问题向党外代表人士通报。涉及党外代表人士分管工作范围的重要决策，要事先听取并尊重其意见和建议，在沟通协调中达成共识，努力为党外代表人士提高合作共事能力、参政议政能力营造良好环境。

(三)做好党外知识分子工作，推动党外代表人士队伍的发展壮大

中国共产党要实现领导人民建设现代国家、实现现代化的政治目标，既需要吸引知识分子加入政党，又需要把党外知识分子吸纳到政治体系中，团结在政党周围。党外知识分子工作，是统一战线的基础性、战略性工作。长期以来，党外知识分子是统一战线各个领域代表性人士的“源头”。新时期，做好党外知识分子工作，就等于抓住了党外代表人士工作的重点，能够为党外代表人士队伍源源不断地输送人才，推动党外代表人士队伍的发展壮大。1956年，在关于知识分子问题的讲话上，周恩来不仅阐述了社会主义现代化与知识分子的逻辑关系，还提出做好知识分子工作的三点要求。第一，应该改善对于他们的使用和安排，使他们能够发挥对于国家有益的专长。第二，应该对于所使用的知识分子有充分的了解，给他们以应得的信任和支持，使他们能够积极地进行工作。第三，应该给知识分子以必要的工作条件和适当的待遇。[4](P283-286)

在我国的知识分子中，党外知识分子占大多数，周恩来关于做好知识分子工作的相关论述，对于我们今天团结党外知识分子、做好党外知识分子工作依然有借鉴意义：首先，尊重、信任党外知识分子。既表现为同党外知识分子遇事商量，又表现为尊重他们的意见，重视他们的业务研究和工作成果，提倡和发扬学术讨论，使他们的创造和发明能够得到试验和推广的机会。其次，以理服人。统一战线是政党团结党外知识分子的基本方式，做好统战工作，“就是要用道理去说服别人，就要把许多事情告诉他们。”[4](P206)这对于我们今天同党外知识分子打交道、做好党外知识分子的思想政治工作亦有着重要的启发意义。

参考文献：

[1]杜青林.扎实推进党外代表人士队伍建设[J].求是,2010,(15).

[2]习近平在中央统战工作会议上强调巩固发展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为实现中国梦提供广泛力量支持俞正声出席会议并讲话[EB/OL].http://military.people.com.cn/n/2015/0521/c172467-27034028.html,2015-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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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周恩来.在全国统一战线工作会议上的讲话记录,转引自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周恩来传(下)[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8.

[11]李维汉.回忆与研究(下)[M].北京: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