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精神性:宗教与心理的终极追寻方式

2016-03-09

关键词:精神性终极个体化

徐 凯

精神性:宗教与心理的终极追寻方式

徐 凯

精神性是超越日常生活,涉及生命意义、生死参悟和个人整合等主题,具有终极关怀性质的个人心理建构。精神性的兴起并非偶然现象,而是终极追寻方式个体化的反映。这一终极追寻方式根本影响着构成精神性的两个主体性学科宗教和心理学的学术走向,研究者应清晰把握这一整体演化态势并将其应用于实践研究中。

精神性;终极追寻;时代精神;宗教;心理学

作者徐凯,男,汉族,河南镇平人,博士,洛阳师范学院教育科学学院讲师(洛阳 471934)。

人类意识自最初萌芽开始,就存在一种对生活的内向观察与外向观察共存的倾向。人类的文化越往后走,这种内向观察就越显著。[1]P6关注自我生命意义与存在价值等终极性问题的追寻是当代人与生俱来的一种本性,这一终极追寻的个体化方式的时代精神直接促进了精神性的兴起。精神性对个人与社会的意义日益受到人们的重视,推动着宗教和心理学研究的学术热点,不仅促进了宗教的私人化进程,而且使心理学开始将终极问题纳入研究范畴中。

一、精神性概念的演化历史及其定义

精神性(spirituality),也有学者译为灵性、灵修、精神力等,目前已是世界范围上一个非常重要的学术研究领域。依据概念的发展史,精神性与西方基督教的文化传统相关,并随着基督教的发展发生了复杂的意义演化,二者之间难以区分。[2]从词源上看,spirituality来源于拉丁文spiritualis,其词根spirit指“在人和动物中有生命力或有活力的源泉”,与“呼吸”(spirare)紧密相联。精神性作为一个词汇最早诞生于5世纪,到中世纪后期才得到使用。在圣经文本中,精神性意指由神赐新生命,使生命充满活力,受圣灵驱动而不是拒绝其对生命的影响。如精神性在《圣经·新约》“保罗的书信”中的含义就是用圣灵引领一生。[3]P1083到11世纪,精神性的意义发生改变,开始指向生命的精神层面,与生命的物质和感官基础相对。13世纪,精神性获得了社会及心理上的意义,被用来反对世俗权威的神职人员,意指有着纯洁的动机、情感、意图、秉性等内在生命领域。[4]此后,精神性的意义一直与基督教的教义紧密相连,它在宗教之外的领域一直没有引起重视,即便在整个19世纪也没有得到普遍使用。到20世纪中叶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由于和宗教开始断裂,精神性的意义才不再将自我置于宽泛的本体论范畴内进行讨论,而是趋向于主观的体验。[5]随着20世纪中后期世俗主义的兴起和新时代运动的到来,公众对宗教及宗教领袖的信任下降,他们把宗教组织视为个人体验神圣事物的障碍,将精神和宗教进行区分在公众心理中变得越来越普遍。由此,精神性才开始获得独特性的意义和内涵,它开始被用于代替笃信、虔诚、内在生命与心灵生命等词语。[6]

有学者认为,精神性之所以概念含糊不清,其原因是精神性在与宗教区别开的过程中,吸收了形式上属于宗教信仰的一些要素[7],这不仅使精神性定义的适用范围受到影响,同时也使精神性的内涵如同宗教一样模糊不清、各不相同。目前,精神性还没有一个被广泛接受的权威定义,似乎任何一种有意义的活动、个人成长或愉快体验都可称为精神性。随着越来越多的学者加入到对精神性的研究中,这一术语在学术界有着各种各样的定义,其范围包括了从单一狭义的定义到更为宽泛的定义,但它们之间却有很少的一致性。[8]P44这种定义上的混乱状况不仅导致精神性的系统研究出现困难,使相关研究成果缺乏以一种有意义的方式进行理解和交流的能力,甚至会导致个人在提升精神性实践活动中出现种种问题。[9]精神性相关定义之所以如此之多,一方面反映了人们精神生活的复杂性,在不同地域、民族和文化传统中有着不同的表现形态;另一方面,也反映了相关研究者基于出发点、兴趣和视角的不同。由于精神性能满足研究者的诸多需求,引起研究者们的广泛兴趣,他们在使用时往往是根据自己的需要赋予精神性太多的内容和作用,这也是导致精神性概念模糊的一个重要原因。[10]

没有一个关于精神性的视角能在后现代文化中占主导地位,而是多种视角同时存在。鉴于这种现状,学者们开始遵循实用主义的法则,认为既然没有一个精神性的定义能完全胜任,最合适的做法是根据研究现象和兴趣建构出一个与之相关的定义,这个定义应该能与其他定义进行相互比较,其定义也应该是明确、清晰、可理解的,以便当讨论时能明白其意,即它能提供一个组织思想和研究的框架。[11]P24为此,对精神性的定义应该满足下列条件:与研究的目的相关;有效的;把握到不同文化和宗教背景中精神性共有的本质;在识别和评估上的有用性。[12]

鉴于精神性与宗教的联系区别以及相关研究多集中在宗教与心理的交叉领域,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13], [14]P35,本文认为精神性是超越日常生活,涉及生命意义、生死参悟和个人整合等主题,具有终极关怀性质的个人心理建构。精神性并不局限在特定的时间和场合,超越但不脱离日常生活,是对生命进行探寻、体验、培育和维持的方式。[15]关于精神性,还需要注意它的两个特征。一是,精神性的发展受到众多因素的影响,如人格、家庭、同伴、学校、宗教机构,甚至遗传等[16],这使精神性的具体内容和明确程度随个体的不同而有所不同:有些人是清晰意识到,甚至形成有机体系,而另一些人却是模糊的,甚至处于潜意识层面。二是,宗教是追寻精神性的便利途径,但绝不是唯一途径,如中国传统儒家文化也存有精神性并受到日益广泛的关注。[17]

二、精神性的个体意义及其当代运动

精神性对个体完成自我的确定具有重要意义。精神性不是个体的一个可分离的性质或特征,而是个体存在的一个不可分离的部分。[18]精神性被认为应该包括四个主题:个体价值观、终极意义或超越自我目标的来源,包括神秘感和自我超越;理解世界的方式;对内在自我的一种意识,即“内在意识”(inner awareness);把自己不同的方面整合为整体的一种途径,即”个体整合”。[19]P35这四个主题表明了当代人终极追寻的精神深度,其中以个体整合尤为重要。这一观点建立在个体“自我”(self)概念的基础上。为与终极追寻方式的个体化保持一致,自我应被视为“以努力和反身性为特征的一种参与或面向世界的不确定的能力”,可塑性与创造性是其重要属性。自我的确立涉及到世界的哪些方面被“主体化”的定位过程,从而使自我经由文化认同或系列认同而“客观化”为个体,这对精神性至关重要。同时,对自我的理解不应放在支离破碎的背景上或将其大众化,因为当代人的精神诉求向往内在生命的重构,通过付诸努力塑造、整合自我,超越既定限制。总之,精神性所对个体自我的确定具有综合、协调的作用,不仅表现在对个体的内在统一性,而且还表现在对个体与能推动其实现超越能力的他人或者更广大实体之间的关系和连通性。[20]P8

随着世俗主义的兴起,为了凸显终极追寻的个体性,精神性在日常生活和非宗教领域中的使用开始有意识摆脱宗教带来的影响。有终极追寻的人们强调追寻个人精神道路的重要性,将自己视为有精神性的而非宗教性的(spiritual but not religious),从而形成了西方社会一场新的精神运动。个人的精神信仰不再依附于传统的制度宗教,更加个人化和私人化,由此当代精神性也被称为“后传统精神性”和“新时代精神性”。

针对这一情形,一些研究者提出精神性与宗教的区分特征,认为宗教是体制化的宗教信仰、行为和宗教社会活动,而精神性则是个人性的。如Nelson在谈到精神性时就认为,精神性常常被定义为与超越和神圣事物的关系中那种体验方面和个人方面;而在宗教传统中,精神性是指信徒所体验的宗教生活现实。[21]P547在区分的过程中,一些研究者还把宗教和精神性对立起来,集中表现在三个方面:宗教是制度性的,而精神性是个人的;宗教是实质性的,而精神性是功能性的;宗教是世俗、有害的,而精神性是崇高、有益的。[22]但这一将精神性与宗教对立起来的做法带来了不少的弊端,不仅造成个人终极追寻时与外部社会背景的隔离,而且还使人们形成错误的刻板印象,进而阻碍了个体精神性的成长。[23]精神性与宗教的关系非常紧密,可以说,精神性与宗教仍具有高度的内在同一性,它们都认可通过追求“神圣”的方式来获得生命的意义,其同质性远超于其异质性,宗教的皈信被认为是提升精神性的有效途径,直到现在宗教仍然是精神性的主要载体及其集中体现。[24][25]

目前,越来越多的学者加入到对精神性的研究中,新的刊物创刊或某些期刊开辟栏目以关注这一学术热点,大学课程中也开始引入该主题,精神性已成为定义我们时代的一个关键词。[26]Pxi纵观精神性的发展历程,它的兴起并非偶然现象,而是终极追寻个体化方式这一时代精神的反映。[27]精神性的兴起对整个社会与人文学科的学术走向有着重要的影响,其中又以宗教和心理学受到的影响最深。作为构成精神性的两个主体性学科,宗教与心理学在各自的学科发展态势中也同样反映着终极追寻方式个体化的趋向时代精神。

三、终极追寻个体化方式下当代宗教和宗教学的发展

终极追寻方式的个体化改变使人们产生一种意识,认为要独立于宗教组织才能更好实现自我精神性。面对这一趋向所带来的对组织化宗教的不断冲击,神学家们提出信仰的个体化趋向并不意味着宗教的消失,也并不说明宗教意义共识的丧失,这一表象仅是组织性宗教影响的弱化而已,宗教并未从社会中消失。为适应时代的需要,当代宗教日益重视对人的精神世界的关注,开始关心人的世俗需要,重视人的世俗利益。宾克莱对此有一个非常清晰的阐述,他认为对宗教意义的诠释应该符合同时代的精神:在圣保罗和圣奥古斯丁时代,依据希腊哲学来解释耶稣的重要;十三世纪,托马斯·阿奎那使基督教信仰与亚里士多德哲学相适应;对当代神学来说,必须要符合当代人存在的需求,如果宗教要对现代人有任何价值,它必须适合他们生活环境的需要。对探索生活方式的人来说,“只有在证明了宗教和人类本身的存在有关,它才能继续成为改造人生的一种力量”[28]P287。随着世俗化的兴盛,宗教的性质和形式也发生着变化,强度不断减弱,出现心理学化和去神圣化的趋势。[29]P183-184据此,宗教存在的本质和价值意义便被视为要强调个体精神性的存在,只不过它是以崇拜礼仪、社会实践、道德规范等形式寻觅终极意义。

为更好适应终极追寻的个体化方式,宗教的研究开始呈现“功能取向”。宗教的功能取向一直关注于如何才能正视生命的终极性问题(ultimate issues),认为个体的内心倾向比教会、教义、仪式等更为根本。这一趋势促使人们将宗教视为是生活的一种模式,其价值在于能促使人性趋于完美。在其影响下,詹姆斯提出“个体宗教”(individual religion),奥尔波特提出“内在宗教取向”( intrinsic orientation)。神学家们纷纷在各自领域对原有文本进行了各自的解读,以使宗教能服务于私人化的趋势。卢克曼认为在现代社会中,宗教已从有形宗教(以教会为制度基础的信念体制)转变为以个体虔心为基础的无形宗教(invisible religion),但它在社会结构中对人们日常生活的影响依在,仅是在形式上发生了变化而己。宗教一旦被定义为“私人事务”,个体就有可能从终极意义的聚集中挑选他认为合适的东西。[30]P109-110西美尔立足于生命哲学的视野,认为宗教的核心是宗教性,而不是这些具有特定形态的宗教客体。据此,西美尔提出要从客体的宗教外在形式(教义和机构)转向主体的宗教内在形式(宗教情绪和宗教虔诚)。[31]]P87

被誉为“当代神学大师”的蒂利希依从存在主义哲学,通过对基督教传统教义以及《圣经》文本和象征的全面诠释来寻求有助于当代人走出生存困境的道路,进而维持其神学的立场。蒂利希主张,宗教展示了人类精神生活的深层,使之从日常生活的尘嚣和世俗琐事的嘈杂中显露出来,它向我们提供了对神圣之物的一种体验,这种神圣是终极的意义和最后勇气的源泉。也可以说,宗教就是被一种终极关怀紧紧把握住的状态。[32]P1-9蒂利希把信仰重新定位为“终极关怀”,把信仰视为内在的、普遍的人类能力,而没有具体规定是对上帝、基督、《圣经》等的信仰。[33]P10

总之,宗教领域中出现的精神性趋向使宗教日益在私人领域中找到其伦理基础。这对现代社会产生了两方面的结果:首先,皈依过程中个体选择的因素增大了。皈依过程的个体化表现为“超验的收缩”——个体性的私人问题更多渗入宗教的皈依过程中。这就意味着通过宗教的皈依,个体更多的走向自我的建构,使个体化得以实现;其次,使个体皈依脱离建制性的意义知识系统,出现多种意义知识共同支撑的多元的意义知识网络。[34]P502-508故而,精神性这一终极追寻方式个体化方式的出现,被研究者视为标志着西方社会宗教反思新纪元的开始,认为它通过切断与公众普遍意义联系的世界来追寻个体私人的和内在的体验。[35]

四、终极追寻个体化方式下当代心理学的发展

在心理学界,精神性因为其不可科学性和难以准确研究,曾长期被主流心理学排斥在外。与宗教学界一样,心理学界对宗教态度的改变也始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在八十年代急剧变化,开始将宗教和精神性的实践视为是人发展的标志。[36]终极追寻方式的个体化使心理学开始步入人本-存在主义的视角(humanistic-existential perspective),关注个体的成长及自我潜能的充分实现,随后又将视域超越个体的经验,关注于人的精神与潜能的终极价值以及真我完满实现的问题。这一符合终极追寻个体化方式的视角主导了心理学的发展方向,前者形成了心理学的第三势力人本主义心理学,后者形成心理学的第四势力超个人心理学。超个人心理学将精神性名正言顺地纳入到心理学体系,并把它视为构建完整的人格模式所不可缺少的核心内容。[37]也正是在终极追寻个体化方式的推动下,积极心理学(positive psychology)近年来日益兴起,促使心理学家对人类潜能、动机和能力持有更加开放和欣赏的视角,成为心理学近年来新的研究取向。[38]目前,精神性已成为心理学的重要研究领域,其主题包括探究个体的最高潜能(highest potential)以及对统一的、精神性的、超越的意识状态的认可、理解和实现。

心理学对精神性的研究方法主要采用问卷测量,Fetzer Institute的简易多维精神性量表(BMMRS)和Miller的米勒精神性量表(MMS)是最为常用的测量工具。Simpson 等人在对精神性与人格关系的研究中发现,精神性得分较高的被试在大五人格健康因子上的得分也更高,与精神性得分呈现显著的正相关;在消极因子上的得分更低,与精神性得分呈现负相关[39],故而有学者建议精神性可以作为人格的第六个维度。[40]目前,国内外对于精神性心理学研究,多数集中在它与个体心理健康的关联上。研究发现,1980~1982年期间有关精神性与精神健康的文章不足100篇,而到2000~2002年期间数量激增到1 000篇以上,近年来的发展更是迅猛。[41]大量文献证明,精神性提供了个体心理和生理的幸福感,它与健康、幸福的关系往往是积极的。Berry和York在对214名大学生的纵向研究中发现,精神性对抑郁有显著的直接保护作用。[42]余如英和陈永胜对国内480名本科生调查后发现,精神性中的内向性对个体社区感、幸福感的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显著;精神性中的个人外向性对个体社区感的直接效应显著,对幸福感的间接效应显著,表明精神性对幸福感具有直接影响,或通过社区感这一中介对幸福感产生间接影响。[43]

精神性之所以对人的身心健康有积极影响,是因为精神性能让个人自我觉知并减少危险行为,鼓励对健康产生积极影响的行为,因此有较高精神性水平的人往往有较好的身心健康、自尊和幸福感,能积极应对压力,预防酒精/药物滥用,减少死亡焦虑,阻止抑郁发作并有助于个体从抑郁状态中快速复原。[44]此外,研究发现精神性还能降低寻求死亡、失望和自杀意向,促进家庭关系和睦和亲近社会行为,减少犯罪行为。鉴于此,心理援助的专业人士日益相信,来访者的精神性状况直接影响到其药物和心理的干预过程、从慢性疾病中康复的效果和死亡率,因此将精神性作为药物治疗和康复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45]在发挥精神性的作用时,应注意社会支持和宗教应对在精神性和个体心理健康、生活质量之间关系的调节作用。[46]

近年来,精神性的心理学研究视野开始从早期的信仰与身心健康扩展到社会行为、组织行为和文化领域。在管理心理中,职场精神性问题(workplace spirituality)是近十多年来备受关注的一个研究新热点,它和组织绩效、成功领导之间的积极假设大部分都得到了验证[47]P172;在认知心理中,精神性被视为能影响人注意、加工和解释周围的世界的方式,使其产生优势图式(dominant schema),进而通过对刺激编码的过滤进而引导人的认知过程[48];在政治心理中,精神性等信仰问题成为相关研究者进一步解读人们政治心理过程与行为反应的重要视角。[49]

五、结语与展望

精神性的兴起是对终极追寻方式个体化这一时代精神的反映。作为构成精神性研究的主体性学科,宗教和心理学的研究走向也有着相应的变化。相关研究者应该清晰把握这一学术的整体演化态势并将其应用于实际研究中,围绕终极追寻方式个体化趋向的时代精神,就能把握到相关领域的发展脉络和未来走向,进而指导相关研究的顺利开展。

虽然精神性问题日益成为宗教和心理学等学科的研究热点,但目前研究现状亦存在不足之处,未来研究可从这些方面着手。首先,精神性特别是其内部机制亟需进一步的深入研究。如已有研究证明了精神性对人的身心健康有重要的积极影响,但如何产生影响并不清楚,精神性是否或者如何通过特定信念和行为来对个体的健康施加影响?

其次,精神性的研究应该根植于文化。正如博厄斯给其学生本尼迪克特的著作《文化模式》所写的序中指出的那样:“必须把个体理解为生活于他的文化中的个体,把文化理解为由个体赋予其生命的文化”。目前,有关精神性的研究基本上是在西方文化背景下进行的,国内的相关研究尚处于发展的初步阶段,大都沿循西方的理论建构和已有成果。出于人的心理行为“文化嵌入”的特性以及对文化传统“文化自觉”的要求,国人的精神性研究更需重视中国文化的独特性。

最后,精神性的研究要面向实践,不仅指向思想观念的体系,更要涵括精神生活的实践方式。为此,精神性的研究要置于现实社会生活的背景中,并联系个体的生活经验,在其实现的方式上要与日常生活密切相连,把超越性精神诉求与个体的日常生活结合起来,从而促进个体终极追寻的自我转化。

[1]恩斯特·卡西尔. 人论 [M]. 上海: 上海译文出版社, 2004.

[2]景怀斌. 孔子“仁”的终极欢及其功用的心理机制 [J]. 中国社会科学, 2012, (4).

[3]DOWNER, M. The New Dictionary of Catholic Spirituality [M]. Collegeville, MN: The Liturgical Press, 1993.

[4]WAAIJMAN K. Spiritualiteit. Vormen, grondslagen, methoden (4e druk) [M]. Kampen/Gent: Kok/Carmelitana, 2000.

[5]SAUCIER G, KATARZYNA S. Spiritual But Not Religious? Evidence for Two Independent Dispositions [J]. Journal of Personality, 2006, 74 (5).

[6]TURNER R P, LUKOFF D, BARNHOUSE R T, et al. Religious or spiritual problem. A culturally sensitive diagnostic category in the DSM-IV [J]. Journal of Nervous & Mental Disease, 1995, 183(7).

[7]ZINNBAUER B J, PARGAMENT K I, COLE B, et al. Religion and spirituality: Unfuzzying the fuzzy [J]. Journal for the Scientific Study of Religion, 1997, 36(4).

[8]MCCARROLL P, O'CONNOR T J, MEAKES E. Assessing plurality in Spirituality Definitions [A]. A MEIER, T O'CONNOR, PV KATWYK. Spirituality and Health: Multidisciplinary Explorations [C]. Waterloo, ON: Wilfrid Laurier University Press, 2005.

[9][12][13]JERNIGAN H L. Spirituality in older adults: A cross-cultural and interfaith perspective [J]. Pastoral Psychology, 2001, 49(6).

[10]BREGMAN L, BREGMAN L. Spirituality: A Glowing and Useful Term in Search of a Meaning [J]. OMEGA- Journal of Death and Dying, 2006, 53(1).

[11]PARGAMENT K I. The psychology of religion and coping [M]. New York: Guilford Press, 1997.

[14][19]ROOF W C. Spiritual marketplace: Baby boomers and the remaking of American religion [M].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99.

[15]HILL P C, PARGAMENT K I. Advances in the conceptualization and measurement of religion and spirituality: Implications for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research [J]. American Psychologist, 2003, 58(1).

[16]King P, Roeser R. Religion and spirituality in adolescent development [A]. R. M. Lerner & L. Steinberg. Handbook of adolescent psychology, Vol 1: Individual bases of adolescent development (3rd ed.) [C]. Hoboken, NJ: Wiley & Sons, 2009.

[17]TU WEI-MING, TUCKER M E. Confucian Spirituality [M]. New York: The Crossroad Publishing Company, 2004.

[18]SCHNEIDERS S M. The study of Christian spirituality: Contours and dynamics of a discipline [J]. Christian Spirituality Bulletin, 1998, 6(1).

[20][21]NELSON J M. Psychology, Religion, and Spirituality [M]. New York: Springer Science & Business Media, 2009.

[22]ZINNBAUER B J, PARGAMENT K I, SCOTT, A B. The emerging meanings of religiousness and spirituality: Problems and prospects [J]. Journal of Personality, 1999, 67(6).

[23]徐凯. 宗教的心理哲学理解及其交叉领域研究 [J]. 求索, 2013, (1).

[24]HILL P C, PARGAMENT K I. Advances in the conceptualization and measurement of religion and spirituality: Implications for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research [J]. Psychology Of Religion And Spirituality, 2008, S(1).

[25][35]BREGMAN L. Spirituality: A glowing and useful term in search of a meaning [J]. Omega: Journal of Death and Dying, 2006, 53(1-2).

[26]SHELDRAKE P. A Brief History of Spirituality [M]. Oxford: Blackwell Publishing, 2007.

[27][36]BARTOLI E. Religious and spiritual issues in psychotherapy practice: Training the trainer [J]. Psychotherapy: Theory, Research, Practice, Training, 2007, 44(1).

[28]L. J. 宾克莱. 理想的冲突——西方社会中变化着的价值观念 [M]. 北京: 商务印书馆, 1983.

[29]罗伯托·希普里阿尼, 劳拉·费拉罗迪. 宗教社会学史 [M]. 北京: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5.

[30]托马斯·卢克曼. 无形的宗教: 现代社会中的宗教问题 [M]. 北京: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3.

[31]格奥尔格·西美尔. 现代人与宗教 [M]. 北京: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6.

[32]保罗·蒂利希. 文化神学 [M]. 北京: 工人出版社, 1988.

[33]SPILKA B, HOOD R W, HUNSBERGER B, GORSUCH R. The psychology of religion: An empirical approach (3rd ed.) [M]. New York: Guilford Press, 2003.

[34]刘小枫. 现代性社会理论绪论 [M]. 上海: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1998.

[37]郝敬习. 精神性: 心理学研究的新主题 [J]. 山东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9, 25(2).

[38]SHELDON M, KING L. Why Positive Psychology Is Necessary [J]. American Psychologist, 2001, 56(3).

[39]SIMPSON D B, NEWMAN J L, FUQUA D R. Spirituality and Personality: Accumulating Evidence [J]. Journal of Psychology & Christianity, 2007, 26(1).

[40]卢川, 郭斯萍. 国外精神性研究述评 [J]. 心理科学, 2014, 37(2).

[41]PAMELA, P. The power to uplift. Religious people are less stressed and happier than nonbelievers. Research is beginning to explain why.[J]. Time, 2005, 165(3).

[42]BERRY D M, YORK K. Depression and religiosity and/or spirituality in college: A longitudinal survey of students in the USA [J]. Nursing & Health Sciences, 2011, 13(1).

[43]余如英, 陈永胜. 大学生精神性、社区感与幸福感的比较及相互关系探讨 [J]. 中国特殊教育, 2009, (4).

[44]LEVENTHAL H, WEINMAN J, LEVENTHAL E A, PHILLIPS L A. Health psychology: the search for pathways between behavior and health [J]. Annual Review of Psychology, 2008, (59).

[45]SHORKEY C, UEBEL M, WINDSOR L C. Measuring Dimensions of Spirituality in Chemical Dependence Treatment and Recovery: Research and Practice [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ental Health & Addiction, 2008, 6(3).

[46]熊晶, 俞建华. 西方精神性与心理健康研究现状与趋势 [J]. 科技致富向导, 2011, 5.

[47]LUTHANS F, YOUSSEF C M,AVOLIO B J.心理资本: 打造人的竞争优势 [M].李超平译.北京: 中国轻工业出版社, 2008.

[48]VERNO K, COHEN S H, PATRICK J. Spirituality and cognition: Does spirituality influence what we attend to and remember? [J]. Journal of Adult Development, 2007, 14(1-2).

[49]徐凯. 政治认知研究路径: 议题选择与发展面向 [J]. 云南行政学院学报, 2015, (2).

责任编辑:陈 刚

Spirituality:UltimatePursuitofReligionandPsychology

XU Kai

Spirituality transcends routine life and involves life significance, understanding of life and death, and individual integration, thus crucial to the development of individual psychology. Its occurrence is not occasional but embodies the ultimate individualized pursuit. It is argued that the pursuit exerts impact on religion and psychology academically, two body disciplines for spirituality, and that researchers should grasp the evolution trend and apply it in practical studies.

spirituality; ultimate pursuit; era spirit; religion; psychology

B920

A

1003-6644(2016)03-0120-10

*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农村基督徒政治认知的社会-文化-心理机制研究”[编号:13CSH073]。

猜你喜欢

精神性终极个体化
《风平浪静》黑色影像的个体化表述
上下级工作场所精神性匹配与下级主动行为的关系*
多元视角下的职场精神性研究述评与未来展望
个体化护理在感染科中的护理应用
张灿 以“谦逊”的设计,赋予空间感染力和精神性
终极发明师
西方精神性研究评述
终极发明师
终极发明师
食管癌手术个体化输血的可行性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