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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活教主

2016-03-04段超

当代体育·扣篮 2015年24期
关键词:雪茄教练球员

段超

对于教练的看法自然也会与此相通,所以会有人对波波维奇的咆哮津津乐道,却总是想不起曾经最著名的咆哮者其实是雷德·奥尔巴赫。和迈克尔·乔丹一样,奥尔巴赫的年代距离现在太过遥远,以至于在当今时代他的伟大很多都被掩盖住了。奥尔巴赫的伟大如今所剩下的只不过是一条条干巴巴的数字而已,如果想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那就先忘了他的成就,忘了他的功绩,剩下的,便是一个活灵活现的“红衣主教”……

许多社会心理学家说,观众那铺天盖地一般的咒骂属于一种语言上的谋杀。如果这种说法属实,那么波士顿凯尔特人队史上最伟大的教练阿诺德·雷德·奥尔巴赫可能会成为美国历史上被谋杀次数最多且死状最惨的一个。或许在诸多描写带有攻击性群众的著作里,所想影射的就是那些对“红衣主教”恨之入骨的球迷。比如保加利亚作家卡内蒂在他那本《群众与权力》一书中,就是这样描写的:“攻击性群众迅速扩展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他们做这件事时没有危险,之所以没有危险是因为群众这一方有绝对的优势。牺牲品不可能对群众造成任何威胁,牺牲品的下场不是逃掉就是被绑住任人宰割。他不可能反击,他只是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牺牲品。他的命运注定如此,任何人都无需为他的死而担心受到惩罚。交给群众的杀戮代替了普遍的杀戮,人们必然会拒绝普遍的杀戮,因为如果进行普遍的杀戮,人们会担心由此受到重罚。没有危险的,被允许的并且有许多人参与的杀戮,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不可抗拒的。

然而,作为牺牲者代表的奥尔巴赫却觉得这个定律并不适用于他,在参加一档脱口秀节目时,他会被自己的拥护者给予的掌声所吓到。“大家为什么会鼓掌?”他问主持人,“这感觉让人如坐针毡啊!”对于“主教”来说,所有波士顿北岸花园球馆以外的客场都属于“敌军阵地”,在那里,任何球迷都将他视为在水中飘散着血腥的鲨鱼——恐惧,但更多的是厌恶。当奥尔巴赫的名字在赛前教练员名单中被读出来时,一段日复一日的嘘声交响曲便会响彻全场。在他看来,这是所有客场对他最高规格的欢迎礼,当然,他认为这也是一种毫无意义的示威。“你想怎么做?”奥尔巴赫说,“嘘声就只是嘘声。通常来讲,你不会为了分辨这是哪一种嘘声而花费精力,比如说,这边的嘘声是不是出于好意?这只是嘘声,仅此而已。”当“主教”把计划书攥成团,怒气冲冲地离开座位向裁判抗议判罚时,观众们的疯狂和嗜血便会如期而至,如果是在费城,甚至还会伴随着暴力。

对于奥尔巴赫来说,计划书的用处只是被攥成团,他从不会看。1946年他在华盛顿国会队开始执教生涯时,他会在比赛中反复拍打自己的手,不过由于拍得次数太过频繁导致他的指关节出现了浮肿。所以,在那之后他便将计划书当成了自己的宣泄口。这也变成了他的标志,就如同当他在确信胜券在握时掏出雪茄点燃一般,当然,这种举动也会引起球迷的愤怒。

“当他们百般责难我的时候,我一直在寻找一些可以激怒他们的方法。”奥尔巴赫说,“他们不停辱骂我。可不经意间,我点燃了一支雪茄,然后就收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在板凳上抽雪茄,你看上去糟透了。我告诉他们若是别的教练不抽烟,我就不抽雪茄了。那个时候,我爱死了这个主意。甚至布雷克斯顿雪茄还想让我代言。一些教练因此而愤怒,他们认为我用这样的举动表达着对他们的驾驭。其实,雪茄代表的是放松,香烟才代表着紧张。我向他们解释这只是为了广告,我只是为了赚钱外加享用免费雪茄而已,这才让他们得以平复。为什么要阻止别人赚钱养家呢?不过,球迷仍然很针对这个。”

而当凯尔特人输球的时候呢?马上就会有一大帮人不知疲倦地唱起了赞歌:“嘿!小红头,你的雪茄呢,秃子?”

关于雪茄还有一件趣事。奥尔巴赫曾在伯灵顿的伊森·阿伦俱乐部做过演讲,在结束后准备离开时突然被一个人拽住了。“还记得我吗?”那个拽住他的人说,“我就是那个从你妻子那拿烟递给你的人!就是那场和圣路易斯的比赛里!季后赛第六场!结束前4分钟!1958年!”如果没有这个递雪茄的人,可能也就没有那张经典的红衣主教抽雪茄的照片了。

“那支雪茄的照片真是难以置信。一个住在麻省昆西镇的家伙因为一张我吐烟的照片,而得到了一笔来自于美国雪茄学院的1000美金大奖。”奥尔巴赫说道。

生活碎片

在“主教”的执教生涯里,如果说他是一个嘘声收集器的话,还不如称其是一个被具象化的群众发泄不满的目标更准确。比赛里,击中他的东西千奇百怪,从坚果壳到某人的拳头。当他偶尔回击时,甚至还会面临更为暴力的袭击。奥尔巴赫亲切地把这些行为称为“我的西装”,“许多人觉得球票就是张有机会怒斥你的通行证。”他说,“教练应该有避免这些麻烦的权利,这是谋杀。”

“篮球是一项对抗极其激烈的运动,在家里我可不会咆哮着拍脑袋,或者情绪失控什么的。家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一场不一样的比赛。”有人说奥尔巴赫的暴躁都是虚有其表的伪装,为此他愤愤不平。“那都是真的,如果这是装出来的,那我直接当演员好了,何必在这里当个教练。”奥尔巴赫说,“在这个领域里,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必须控制好自己。如果你总是无休止地咆哮,那就没有人再听你的了。这可不是什么技术问题,而是一种条件反射。这也是诸如为什么我不在比赛前吃东西一类事情的原因,这很难受,是生理上的难受。你饱餐一顿,坐在座位上,然后呢?你就会想去睡觉。世界上最危险的是什么?野兽,一只饥饿的猛虎,不是那种快饿死的老虎,而是一只讨厌饥饿的猛虎。”

奥尔巴赫曾经有过在板凳上睡着的经历,不过那次并不是因为吃饱了撑的。1949年,还在执教三城黑鹰队的他为了防止在去比赛路上晕车,吃了一点晕车药。接着,他就发现他需要两根牙签撑着才能保障上下眼皮不打架。“整个上半场,我没有做出任何换人。”他模糊地回忆道。奥尔巴赫很重视午休,不过那场比赛他发现没人叫他一声。“想像一下,去把那个呼呼大睡的人叫醒,然后问他们需不需要来个枕头?”奥尔巴赫解释着为什么别人会任其呼呼大睡。

奥尔巴赫认为,睡眠是帮助他前进的原因之一。“我从来不吃安眠药、维生素或者镇静剂类的药物。”他说,“可能平均下来,一个月都吃不到一片阿司匹林。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让医生检查一下我的血压。当我从场边走向更衣室时,我就醒过来了。有人说为什么我不去放松一下,享受日光浴,晒成古铜色。我不能放松,而且我要晒成古铜色吗?我看上去很好。”

在饮食上,奥尔巴赫喜欢一些快餐和中餐。他会点一些牡蛎酱和鸡翅,淋上肉汁的龙虾、红酒以及撒上杏仁的蒸鱼。对于中餐,他则十分有研究,并且认为波士顿的中餐馆比旧金山的好多了。“我喜欢中餐。”奥尔巴赫说,“我可不是什么挑剔的厨子,我没有时间,大多时候我只是把食物加热而已。”他甚至还入股过一家波士顿的中餐馆。“这个分店原来管理不行。”有时在路上的时候,他会选择快餐充饥。“出去了之后很累的,索性坐下来休息一下,然后来份汤,来点肉,来点青菜。”和美国人习惯不同的是,他的早餐里从来都没有鸡蛋和咖啡,他会吃一个热狗再配上一罐可乐。奥尔巴赫一天要喝十罐可乐。

在赛季进行的时候,奥尔巴赫会选择住在波士顿后湾伦诺克斯宾馆十楼的一间位于转角处的套房里。他的妻子桃乐西、两个女儿——19岁的南茜和13岁的兰迪以及他养的两条拳狮犬则住在华盛顿的家里。“家里人很幸运,这样他们就不会被我大起大落的情绪所影响。”奥尔巴赫说道。在套房里的床头上,挂着两幅描绘一对天使般孩子的画,小男孩穿着水手服,手里紧紧握着一艘帆船,不过这可和家人没有什么关系。“我都没注意到床头挂着这玩意,”在他的床边还放着一个装满了菱形花纹短袜的纸板箱,“我正要扔掉这些东西呢,我的形象顾问威利·诺尔斯说它们已经过时了。”诺尔斯曾随绿衫军三夺总冠军,还是主流体育联盟里出现的第一个黑人队长,在1964年代替受伤的海因索恩,与比尔·拉塞尔、汤姆·桑德斯、萨姆·琼斯、K.C.琼斯组成了NBA史上第一个全黑人的首发阵容。

在奥尔巴赫的壁炉上,放着装有中国面条和香料的瓶子,而在收集的500个各式开信刀旁边,是一罐罐坚果。“我是个坚果杀手。”奥尔巴赫对记者说,“保罗·杜德利·怀特博士也是一个坚果的忠实信徒。有一次,我们在飞机上就‘我们、坚果、爱的话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我一个人就能把开心果和印度坚果吃光。不管在主场还是客场我都会带着这些东西。需要换花样的时候,我也会去买一些鹰嘴豆。这些东西在卖的时候总会分成咸味和原味的。我喜欢原味的,我还会吃各种各样的糖果。”

奥尔巴赫的糖都是由H.W公司提供的,他是这家公司的主要客户之一,而这家公司的主要产品就是干果片。

老独裁者

1965年,奥尔巴赫有了一些改变,他没有打过人,联盟对他的罚款也不过1000美金,这比他往日的标准低了一大截。“要改变形象,总不能一直都是咆哮暴怒的样子。我需要建立我所说话语的威望度。我不可能永远正确,但是,至少我所说的话就是我所相信的东西。大家总是很好奇在场下我是怎样的人,是不是能言善辩?又或者八面威风?我这人不是很容易相处,不是个自来熟。我会成为一个挚友也能变成死敌。岁月会将你打磨得很光滑。不过,年轻时,我也曾是个热血男儿。”

“了解裁判的性格,就是他决定自己态度的基础。”这是奥尔巴赫所著《篮球:面向球员、球迷和教练》一书中写的,这本书的销量早已经过了几十万,而且这还不算译成俄语、波兰语以及意大利语版本的销量。虽然,诸如对于“如何玩转打中锋”这类主题的阐述基本上都是一流的,但在第189页“个人与团队策略”这一章节之前都没有展现出奥尔巴赫式的风采。在那一章,他列举了“策略行为57式”,而在序章中,他甚至为此做出了声明:“这些行为的道德与否完全取决于你的组织。在此,我仅仅罗列出可以做的行为。”

还是在那一年,“红衣主教”成为了十个波士顿杰出成就奖获得者中的一员,值得一提的是,这十个人里有六个还是诺贝尔奖的得主。奥尔巴赫将这个奖项视为他生命中最大的喜悦之一。而其他的喜悦,包括他文章的首次发表,刊印在1943年《健康与体育日志》上名为《室内阻挡课程》;圣路易斯老鹰为庆祝他的第1000场执教赠送他一整套茶具的那个夜晚;还有1960年,一个陌生人对他说,曾记得1941年奥尔巴赫在华盛顿罗斯福高中所作的《潜力上限》的演讲。

当奥尔巴赫获得波士顿奖章后,他说:“我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注意到我的,将奖章给我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还能往前走,我很确定自己干不了别的。”当时奥尔巴赫不仅在篮球教练的位置上独孤求败,即便是其他任何一个主流体育团队的主教练也无法企及他卓越的纪录:让凯尔特人赢得了80场比赛中的62场,1959-60赛季追平了1946年国会队创下的17连胜纪录,至于多少季后赛,多少总冠军,只要联系到奥尔巴赫,别人马上就习以为常了。

奥尔巴赫作为教练,能取得成功有很多因素,但球员特别指出了一点,他与球员的妻子总是保持着有意疏远的关系。“他在篮球背后的整套理论都是尽量远离球员的妻子。”吉姆·洛斯科托夫说道。“这是他所作出的最为明智的决策。”海因索恩说,“10个妻子都爱着自己的丈夫,认为他是最好的一个,我想,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摧垮一个团队了。”奥尔巴赫说:“我和他们的妻子都保持在点头之交,我从不会到谁家聚餐。你不能将这些情绪带进来,这会让你的判断有失公允。它会滋生出不满与猜忌,谁会想要这些呢?”

“主教”经常说他在经营绿衫军时像一个独裁者。“这是一种带有同情的专断。我不是那种自认为自己都是真理的独裁者,我会从看到的东西中挑出我认为的重点。你在指挥一场比赛,在那里,所有人都想要出名,都想被载入历史。一个认定自己永不犯错的人是幼稚可笑的。不管在替补席上的一天是否顺利我都可以接受。你需要让球员们知道你也是一个人,你也不可能保持80场比赛都兴奋,否则,你怎么才能安抚你的球员呢?”

“打个比方,我不看好民主选举球队队长,我都是自己选择一名球员任队长。而且,当我阐述的时候我也会禁止讨论。我对那些乱七八糟的抱怨也没有丝毫兴趣,这里又不是工会。相对于普遍的传言,事实上,我对我的球员并不会暴怒。我承认,很多新秀都会非常畏惧我,这我看得出。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叫他们过来,和他们聊聊,有时候我会像大管家似的聊得很多。”

“许多教练都想证明他们是老大,当球员们即将面临挣扎期的时候,他们则期望球队在情绪上一路上扬,这会导致他们的球员不愿意尝试投篮,他们会一直注意着教练。我不能忍受的就是一个球员带着恐惧的心情在比赛。任何一个拥有良好投射能力的球员,都需要在场上投篮,而且是一直投篮。他是投丢了球,但这又能怎样呢?”

“只要你拼尽全力,即便犯下成千上万个错误也没关系。”海因索恩说,“这些家伙们知道,当他们犯错误的时候,他们不会被赶走。主教成功的原因,就是他永远是这里的头儿。但是他从来不会自恃过高,会听取各种意见。你需要去争取他的友谊。如果有谁没有认识到他是这里的头儿,他就不会和他们做朋友。奥尔巴赫有一个像西柚一样大的心脏。就这样还有人说他的不是,他是很温柔的。”

“他是一个被环境磨砺过的人。”在波士顿展开自己职业生涯的前锋梅尔·康茨说,“然而,他也非常关心别人。他喜欢作为老大被重视的感觉,但偶尔也会带来一些惊喜。他很慷慨,乐于助人,也没那么大脾气,他也有两面性。当我发挥出色的时候他会表扬我。他就是一艘船的船长。不能和他走得太密,但可以向他提问,只是会有点不自在罢了。有时候,他会刻意说点什么来测试你的反应,就像游戏一般。他很刻薄,不时地嘲笑一下我的智商。人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尊严和骄傲,我觉得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为了找虐。我是喜欢奥尔巴赫,但我并不完全理解他。”

“我曾对自己说过,只要退役了,就去干掉奥尔巴赫。”刚刚去世的绿衫军名宿洛斯科托夫曾这样评价“红衣主教”。“但我欣赏他,我也尊敬他。他很奇幻。我从奥尔巴赫那里学到了不少心理学知识。他知道对待每一个球员的时候,具体要说些什么。他知道不能对拉塞尔说贬低的话,因为他会生气。也不能苛责库西或者拉姆奇。我们可以在一场比赛输掉8分,而之后除了海因索恩和洛斯科托夫,好像没有人犯过错。奥尔巴赫和拉塞尔很铁,因为他们很了解彼此。拉塞尔知道奥尔巴赫不会赏识那些甘于人下的人。我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不知不觉间,连口头语都跟他一样了。”

“在执教上,雷德是最好的。”比尔·拉塞尔说,“他足智多谋,机敏善变,他让我成为了队中的一员。他把一切做到了极致,他发掘出了最好的我。即使那被人为有些自负,但是为了获得成功,你必须相信你自己。奥尔巴赫是个自负的人,我也是。他是一个有着成功与失败的家伙,他只是将失败控制到最小,也尽量和我保持和睦。”

拉塞尔和奥尔巴赫,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现在的邓肯和波波。“我欣赏拉塞尔,因为他聪明到可以完全懂我。”事实上,有时候奥尔巴赫和拉塞尔的关系也会异常紧张,而维持他们之间的关系则是对绿衫军财富的保证。

顽固的宽容者

1917年,阿诺德·雷德·奥尔巴赫出生在布鲁克林。他每年要解释1673遍为什么他叫雷德(Red),因为从前他有一头赤褐色的头发,当然,那时头发还很浓密,大家只是叫他雷德,而不是“秃瓢”。在布鲁克林的东区高中,奥尔巴赫当上了学生会主席。“我不聪明。”他说,“也没有能力,这只是个拼人气的买卖。”在高三那年,奥尔巴赫入选了布鲁克林最佳阵容的第二队。他对这个荣誉的阐述总能达到让绿衫军球员一哄而散的效果,当然这也会激怒奥尔巴赫。“布鲁克林的高中生比你们整个州的都要多!”每每他都会这样吼道。

在乔治·华盛顿大学,奥尔巴赫场均10.6分便领跑了整个华盛顿的得分榜,这也成了球员们嘲讽他的另一个成就。在那之后,奥尔巴赫在一所高中当过健身老师和篮球教练,然后成了一名裁判,接着又投身杜克,成了运动队的一员,甚至还在海军担任过身体康复军官。

奥尔巴赫是一个忠于基本功的信徒,他可能会花上半个小时以讲解把石头扔进纸篓的正确方式。“我把它举过肩了,如果没有,那又是为什么呢?我应不应该将这只脚向前跨一步呢?还是我应该双脚并列站立呢?”还有一些比较高级的讲解,“你有一个篮球,圆形的,当你往地板上拍的时候,它会直挺挺地弹回来。你并不需要盯着球看。篮球比赛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的视线方向。比赛不是在球上面打的。”然后指着地板说,“是在这上面,这上面。”

奥尔巴赫极力主张团队的平衡。“很多教练在那里都会犯下很多的错误。”奥尔巴赫说,“他们是用手上最好的五个球员,而不是能赢球的五个人。有时候,你必须为了球队的平衡而启用一个人,但过于平衡又会显得很平庸。通常,在我的队伍里会有一两个十分饥渴的人。只是工作,我必须告诉他们。球只有一个,那些因为上不了场就满腹牢骚的家伙,就算能力更高也没有选择的必要。有些人的能力可能不是那么强,但却拥有老球痞一样的理解。就是因为我对这些老球痞的使用才造就了我日后的成功。”

就如同外界猜测一般,奥尔巴赫很少使用数据统计。“我只根据我所看到的东西行事。”他说,“可能他们能衡量球员在关键时刻到底有多决绝的时候,也许我就会有兴趣去看那些数字了。”奥尔巴赫会向他的朋友埃利·舍曼请教,舍曼给他看了那些球员慢半拍的小短片。当然,奥尔巴赫并不买账。“如果说我是个独裁者,那只是因为我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我们根据小伙子们在场上的表现付款,而不是依据什么数据。在那些垃圾时间里,也有很多的得分。”红衣主教说道。“我可以给你呈现一个拿到16分、15个篮板、10次助攻的家伙,并且他还会将球随意乱扔,慢腾腾移动,还有错误百出的卡位,无所顾忌的浪投,打乱队友节奏,再加上糟糕的防守以及关键时刻的毫无作为。当你可以把这些量化出来的时候,我就会有兴趣去看看数据的。”

一次奥尔巴赫在费城大会堂球馆的场边,聚精会神地看着费城体育俱乐部与雷丁骑士的一场美式橄榄球热身赛。当时只有6点15,整个球馆几乎是空的,凯尔特人和76人的比赛要到8点30才开始。“我一直喜欢过来找找感觉。”奥尔巴赫解释道,“我喜欢到更衣室感受一下,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感受一下。”

奥尔巴赫一有时间就会看看篮球比赛。有一天下午,他来到喜来登汽车旅馆的房间里,看着乔治城和曼哈顿的电视转播。“你看不到他们的身材,你所能看到的只有团队合作、一些个人动作以及自娱自乐。”奥尔巴赫边看边说,“你看那个小子摔了,真搞笑,干得漂亮!哦,3号被犯规了,他判了跳球。幸运的小子,他们愣得有点太久了,好战术,那个家伙他应该传球,然后接回传球。这样就能更快速下快攻,看,他抬头了,这才是应有的动作。”

凯尔特人曾经连个正式的球探系统都没有,奥尔巴赫偶尔会在他忠实的老手下那里得到一些帮助。虽然凯尔特人得到的末位选秀权更多,但他们依然能选到像萨姆·琼斯、汤姆·桑德斯、约翰·哈弗里切克这样的明星球员。

如果凯尔特人遭遇了两连败,奥尔巴赫便会陷入沉思,在他看来,如果球队的东区冠军已经攥在手里时,再让球队更进一步会非常难。“他们开始不太专注了,球队已经不再那么积极的时候,你能怎么办呢?现在是时候打开你的心扉了。”他要求每天早上就开始训练,奥尔巴赫有一项原则,球员即便身体抱恙也必须参加训练。早在主教还是一个高中体育老师的时候,他就学会了这个把戏。他发现,不管球员是不是真的训练了,如果让所有人都去冲澡的话,那么借口就会减少。奥尔巴赫也禁止他的球员吃烤松饼。“我们都有自己的怪癖,有一天早上,我看到萨姆在吃烤饼,我说,好吧,你刚刚那一口得花掉你五美金,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奥尔巴赫也不提倡球员喝威士忌。“如果他们在一间酒吧里,面前再放几瓶汽水的话,我马上就会找到他们,因为我没法每杯酒都尝一尝,所以还是让他们喝点啤酒吧。”尽管有着很多限制,但奥尔巴赫从来没有施行过宵禁,就像海因索恩所说:“如果施行了宵禁,那边会产生反抗。球员会与教练斗,而不是站在他的身边,头儿让我们过着的可能是职业篮球运动里最好的生活。”

当镜头再次转回到费城大会堂球馆时,凯尔特人的队员们已经准备入场了,而奥尔巴赫依旧在场边注视着。此时,一个男孩挤到了他的身边,向他索要签名,然后递给他一片碎纸和一支笔。主教把纸放在了手上,“要知道,这些年来我学到了一件事情。我学会了在纸上签字,无论是厕纸还是餐巾纸,你看就像这样,把纸放在你的手上。还有一件事情,就是那些孩子在给你递笔的时候,从来都不知道要先把笔尖按出来。”说完,他微微笑了一下,按出了笔尖,熟练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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