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能系”的地产版图

徐进

在与华润争夺万科第一大股东的“战争”中，宝能系一战成名。

去年以来，前海人寿通过两度举牌万科、70亿元定增华侨城、举牌天健集团、举仓深振业等一系列举动，让业内对这个兵临知名房企城下的“野蛮人”刮目相看。

事实上，万科A只是宝能系的最新猎物。在此之前，前海人寿的大股东宝能集团，已经在资本市场上“捕猎”多家上市公司。

这家成立不足24年的企业，举牌时，却往往一掷千金，展现出的雄厚财力令人侧目，宝能集团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死咬”万科不放？曾经低调潜行的宝能一系正飞速加快扩张步伐，其神秘面纱也渐渐揭开。

持股多家公司

宝能系的核心平台——宝能集团创始于1992年，总部位于深圳，其掌门人为姚振华。

长久以来，姚振华一直保持低调，以至于外界对其出身和发家史，知之甚少。由此，他也被冠以“神秘富豪”之名。

公开信息显示，姚振华，1988年到1992年间，就读于华南理工大学工业管理工程专业。1992年进入深圳工作，早年靠卖蔬菜起家，先后涉足物流、食品、建材、金融、房地产、商业、农林业等行业领域。目前，45岁的姚振华担任着宝能集团董事长、前海人寿董事长、广东潮联会名誉会长等职务。

除了姚振华以外，宝能系另一位重量级人物是姚建辉，即姚振华之弟。姚建辉出现在宝能集团的工商信息中，始于2000年。其时，姚建辉任宝能集团的法人代表、董事长、总经理等职务。此后，姚振华与姚建辉不断对换董事长、总经理等职位。

就工商信息来看，姚建辉主要负责宝能系旗下物业投资项目。深业物流、创邦集团、丰泰格瑞、兆都投资等公司的法人代表，均为姚建辉。有报道称，目前姚振华专心负责前海人寿，姚建辉全盘接管宝能系地产业务。

记者整理发现，姚振华及姚建辉旗下掌控着其他数十家公司，这些公司运行低调，甚至不乏空壳公司，多数为资本运作的棋子。

资料显示，宝能系2012年首度亮相资本市场时，便通过多个账户运作。其时，宝能系通过旗下关联公司钜盛华、华利通、傲诗伟杰，以一致行动人身份三度举牌深振业，与深圳国资委争夺控股权。至今，宝能系整体投资版图却已进行大换仓，其基本清仓深振业A、宝诚股份、天健集团，取而代之的是万科A、中炬高新、南玻A等。

事实上，宝能系旗下公司数量远不止如此。除了此前已经露面的钜盛华、华利通、傲诗伟杰、华南投资外，还握有深粤控股、粤商物流、凯诚恒信这3家影子公司，以及隐藏其后的股东深圳思恩控股、深圳粤商合创投资、深圳凯诚恒信3家公司，共10家关联公司。

宝能系旗下还设有不少千丝万缕的裙带公司：如中林实业、钜华投资、宝能控股中国有限公司（简称“宝能控股”）、宝能国际（香港）有限公司等等，持股架构盘根错节。

除了宝能官网列举的子公司外，记者梳理发现，宝能系的资产还包括深圳深业物流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深业物流”）、创邦集团有限公司（下称“创邦集团”）、深圳市建业物业管理有限公司（下称“深圳建业”）等产业。

其中，深业物流的原股东方深业集团与宝能集团的神秘关系也颇值得玩味。深业物流成立于1983年，当时由国资背景的深业集团与宝能集团合资运作，后来，深业集团逐步撤出了深业物流。目前，深业物流股东为傲诗伟杰与钜盛华实业，为宝能系全资所有。

宝能集团也延续了掌门人姚振华低调而神秘的作风，尽管已在深圳“经营”多年，但无论是地产圈，还是资本圈，鲜有人能理清宝能系的运作轨迹。如今，宝能系兵临万科城下，才让它暴露在大众眼前，其扩张的勃勃野心也渐渐浮出水面。

重要棋子

近两年来，宝能系在资本市场的快速扩张，主要是通过其子公司前海人寿来实施的。

工商资料显示，前海人寿由宝能系旗下钜盛华牵头，联合深圳市深粤控股有限公司、深圳粤商物流有限公司等共同筹建。作为首家注册在深圳前海蛇口自贸区的全国性金融保险机构，前海人寿至诞生之日起就显得非常“强势”。

前海人寿成立于2012年2月，成立伊始注册资本为10亿元。其后三年之内，就经历了4次增资：2013年9月、2013年12月、2014年7月，前海人寿先后获得保监会四次批复增资，目前注册资本已达45亿元。

随着注册资本的扩大，前海人寿的保费也确实处于飞速增长之中。保监会数据显示，前海人寿从成立开始，便以月均开设1-2家分支机构的速度迅速扩张，截至目前已有24家分公司。前海人寿成立第一年，即2012年，实现保费规模为2.7亿元；而到2013年就飙升至143亿元，2014年达到348亿元。2015年上半年，前海人寿实现保费规模332.69亿元，已接近2014年全年。

一位保险业人士解释称，保险资本金对一家保险公司意义重大，增加注册资本后，保费增长的余地就更大了。

前海人寿方面描述称：“前海人寿作为创新型保险机构，经过三年的健康发展，目前总资产已过千亿元。前海人寿金融投资能力强，坚持稳健创新经营，其综合金融能力业内有口皆碑。”

不过，根据既往的媒体报道描述，前海人寿正通过大规模高现金价值保险的销售拉动现金流。多位保险行业人士表示，以万能险等高现金价值业务为主的前海人寿，通过银保渠道冲销售规模，虽然保费迅猛上涨，但从财务角度来讲是负债端飞速增加，从而对投资端产生较大压力。“另外，在最新的偿付能力监管体系“偿二代”下，这种模式会遇到巨大的偿付能力监管挑战。”

值得注意的是，9月29日，保监会发布了许可前海人寿变更股东的批复。此次股东变更之后，钜盛华所持前海人寿的股权达到了51%，实现了对前海人寿的绝对控股。

“前海人寿作为保险业一匹‘黑马，已成为宝能系的核心融资平台。宝能集团通过钜盛华股绝对控股前海人寿，收缩链条，是为了今后更有效地进行资本运作进行铺路。”一位投资界人士对记者表示。而前海人寿迅猛增长的保费收入，带来的偿付和投资压力，或已构成宝能系重金投入房地产、并争夺万科最大股东地位的动力之一。

密集投入房地产

姚正华掌舵的宝能系似乎格外青睐房地产，包括万科在内，曾被宝能系举牌过的上市公司，大部分与房地产业务有关。

宝能系下属的前海人寿，自成立以来，共公布了十五宗与宝能系之间的关联交易，资金几乎全部投向房地产领域，涉资近50亿元。曾有保险业人士称，前海人寿可能已成为控股股东的融资平台。

业内分析称，宝能本身的核心业务就是房地产，他们对房地产行业的投资就更加熟悉，“投资地产股，肯定能对其现有的产业进行互补，方便一些项目的开展，还能取得投资收益。”

公开资料显示，宝能系涉足房地产，最早在1998年，当时的标志项目是由宝能地产打造的福田中港城。2005年，宝能开始涉足城市综合物业开发，2009年，深圳太古城开盘当日，便为宝能带来了15亿元的销售额。

深圳太古城的成功，姚振华看到了房地产行业的商业契机。从2009年开始，宝能将触角伸向全国。截至目前，宝能已进驻华南、华北、东北、西北等30多个重点城市。其官网披露，除了大本营深圳，宝能的布局延伸至天津、芜湖、无锡、扬州、沈阳、韶关、佛山、广州、惠州、肇庆、南宁、赣州、福州、上海、合肥、西安、北京、大连、吉林、乌鲁木齐等城市。

宝能控股还承建了多个城市的地标性建筑，包括深圳宝能中心、佛山宝能金融大厦、合肥宝能金融中心、沈阳宝能环球金融中心等。其中，沈阳宝能环球金融中心设计高度达565米，建成后成为东北第一高楼。

据新京报报道，业内对宝能的地产开发能力评价一般。“比如，宝能在合肥滨湖的项目是综合体，住宅后期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其规划的那种城市地标建筑、超高层写字楼，有可能面临技术、资金和销售问题。”一位地产业内人士对新京报记者说。

2015年初，中国房地产测评中心发布了《2014年中国房地产企业销售TOP100排行榜》。在年度销售面积排名中，宝能集团以74.4万平米排名第81，而在销售金额排名中，宝能集团未能进入前100名。

宝能系却非常看好房地产行业，宝能集团副总裁吴永刚公开称，将在5年里投资1200亿于地产业。在宝能控股制定的2015-2019年的五年发展规划中，其对自身的愿景定位仍然是房地产行业综合物业开发和运营的领跑者。经营目标是维持30%以上的复合增长率。

在房地产频频发力的宝能系，外人很难对其旗下的房地产公司一窥全貌。记者查阅工商资料发现，宝能系旗下涉足房地产行业的公司至少有30家。带有“宝能”字样的子公司逐步构成了宝能系庞大的地产版图，但是同时多点开花也导致了资金的巨大需求。

效仿安邦路子

在梳理宝能系的金融、地产布局时，记者发现，宝能的路数与另一保险巨头安邦有诸多相似之处。

近几年来，除了对保险全牌照的布局，安邦集团对银行、租赁、券商、信托的收购也马不停蹄。除了国内布局，安邦保险从2014年第四季度开始，加速了海外并购扩张。先后收购美国纽约地标建筑华尔道夫酒店、比利时百年保险公司FIDEA、德尔塔劳埃德银行，三次海外收购至少投入150亿元。

宝能系在A股市场的举牌路径也与安邦相似。

截至2015年12月底，安邦保险合计持有民生银行已发行股份的12.11%、金地集团已发行股份的19.96%、金融街已发行股份的24.99%。

在2015年的最后一个月，宝能更是接连举牌远洋地产、同仁堂、金凤科技、万科。除持有万科A总股本的20.008%外，“宝能系”分别持有南玻A、中炬高新、韶能股份、南宁百货、合肥百货、明星电力等上市公司总股本的25.05%、20.11%、15.00%、10.01%、6.72%、5.02%，并持有港股中国金洋总股本的19.59%。而且，在多项非公开发行预案审批和完成后，将持有42.01%的中炬高新股本，拥有的韶能股份股本也可能超过30%，另外还持有深圳华侨城股份有限公司股份比例为8.68%。

“姚振华是个雄心万丈的人，他想缔造的是一个和安邦类似的金融帝国。”接近宝能的人士说。

虽然没有布局海外，但宝能系旗下拥有与安邦不同的地产开发平台。从股权关系来看，姚振华目前虽不直接掌控宝能地产，但主营地产业务的宝能控股（中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宝能控股”）由其弟姚建辉担任董事长。

知情人士表示，这应该是兄弟俩为了规避投资风险，有意各自成立自己的公司，但管理、人员及业务相互有协作与交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