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旅游服务贸易的收支汇率弹性和收入弹性研究

毕斗斗++李雅婧++王振亚

摘 要：

收支总额长期以来占据我国服务贸易总额三分之一以上的份额。2005年开始，我国实行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探讨了实际汇率变动和国民收入增加对于我国旅游服务贸易收支平衡的影响。结论显示，人民币升值以及我国国民经济的高速增长会造成旅游服务贸易逆差增加。

关键词：

旅游服务贸易；汇率弹性；收入弹性

中图分类号： F062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9-055X（2015）06-0001-04

一、引言及文献综述

旅游业已经成为我国增加国民收入、展现国家形象、开拓国民视野、增进国家双边关系的重要平台，在保增长、扩内需、调结构、惠民生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2009年12月1日，国务院出台《加快旅游业发展的若干意见》（国发〔2009〕41号）明确了旅游产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战略性地位。1995年至今，旅游服务贸易收支总额在我国服务贸易整体中所占份额均超过三分之一水平。2014年起，中国已成为世界第四大入境旅游接待国、世界第一大出境旅游消费国。中国外汇管理局公布的国际收支平衡数据显示：自1995年至今，我国服务贸易一直保持逆差，而且逆差规模有不断扩大的趋势。截止至2008年，旅游服务贸易是我国服务贸易中少数一直保持着顺差的项目之一。但随着对外旅游规模的不断扩大，旅游服务贸易收支逆差数额逐年增加。我国从2005年开始实行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2006年至2015年间，人民币对美元兑换中间价升值幅度已经达到24%以上。实际汇率变动和经济增长对于旅游服务贸易收支平衡有何影响？笔者试图通过实证分析旅游服务贸易收支的汇率弹性系数和收入弹性系数来探究这一问题。

国内外学者近年来关于贸易收支的收入弹性和汇率弹性的实证分析，主要针对一国总体贸易或货物贸易问题。例如，Bahmani-Oskooee，M.和 Brooks.T J（1999）运用自回归滞后模型、协整分析和误差修正模型等计量方法，分析了美国与加拿大、法国、英国、德国、意大利以及日本等贸易伙伴1973—1996年间的双边实际汇率变化的长期和短期影响，结果显示在短期范围内其不具有时滞效应，但是在长期范围内符合马歇尔-勒纳条件（Marshall-Lerner condition），表明美元对美国贸易伙伴国货币的真实贬值可以在长期时间改善贸易收支状况。[1]Olugbenga Onafowora（2003）实证得出泰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等东南亚国家在1980—2001年期间与日本和美国的贸易往来的情况均符合马歇尔-勒纳条件。[2]国内部分学者实证分析得出中国实际汇率的变化与对外贸易进出口之间也满足马歇尔-勒纳条件（戴祖祥，1997；卢向前、戴国强，2005；周杰琦、汪同三，2010；王璇，2013）[3-6]；也有部分学者实证研究显示我国贸易收支对人民币实际汇率变化的反应并不明显（谢建国、陈漓高，2002；殷德生，2004）[7-8]；还有学者实证研究证明人民币汇率降低将改善中国与欧盟、日本和韩国的贸易收支状况，但是对于美国则表现不显著（孙霄翀、宋逢明，2008；奚君羊、李志军，2011）。[9-10]目前国内外尚未有学者专门针对旅游服务贸易收支的收入弹性和汇率弹性开展实证研究。

二、模型构建

本文根据毕肯戴克-罗宾逊-梅茨勒（Bickerdike-Robinson-Metzler）的不完全替代模型来研究人民币汇率和旅游服务贸易收支之间的关系。该模型认为贸易商品与本国商品存在不完全替代关系，进口商品的价格、进口国的国内收入水平以及进口国的国内商品价格水平等因素都会对贸易商品产生影响。本文认为入境旅游贸易需求是汇率（E）、入境旅游贸易的价格水平（Pm）、本国国民收入水平（Yd）、国内旅游价格水平（Pd）等变量的函数，出境旅游贸易需求是汇率（E）、贸易伙伴国旅游价格水平（Pwx）、旅游贸易伙伴国的国民收入水平（Ym）和本国出境旅游贸易价格水平（Px）等变量的函数，可以得到入境旅游贸易需求方程（见公式1）以及出境旅游贸易需求方程（见公式2）。

IMS=f（Yd，Pm，Pd，E）[JY]（公式1）

EXS=f（Ym，Px，Pwx，E）[JY]（公式2）

其中IMS代表入境旅游服务贸易，EXS代表出境旅游服务贸易。汇率E为名义汇率，根据IMF实际汇率的计算公式得到实际汇率reer的数值，则公式1和公式2可以转化为：

IMS=f（Yd，reer）[JY]（公式3）

EXS=f（Ym，reer）[JY]（公式4）

一国的旅游服务贸易收支就是本国的国民收入水平、贸易伙伴国的国民收入水平以及实际汇率三个变量的函数（见公式5）。

TB=f（Yd，Ym，reer）[JY]（公式5）

根据公式5可将模型设定如下：

TB=δ+α1Yd+β1Ym+γ1reer+ε1[JY]（公式6）

对公式6两边分别取对数，则可以得到公式7：

lnTB=δ+α1lnYd+β1lnYm+γ1lnreer+ε1[JY]（公式7）

其中α1表示旅游贸易收支的国内收入弹性，β1表示旅游贸易收支的国外收入弹性，γ1表示旅游服务贸易收支的汇率弹性，ε1代表随机误差项。

三、实证分析

（一）数据来源和说明

本文所使用的数据为年度数据。基于数据的可得性，本文选取的样本时间区间为1995—2011年。其中：第一，旅游服务贸易收支指数（lnTB）是使用旅游贸易出口的对数值减去旅游贸易进口的对数值所得。数据来源于中国外汇管理局，单位为亿美元。第二，本国国民收入指数（lnYd）是中国实际GDP平减指数的对数值，以2000年为基年（即2000年的GDP平减指数为100），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数据库。第三，国外国民收入为以美元衡量的美国、日本、欧盟等主要旅游贸易往来国的实际GDP平减指数，再乘以该国占中国旅游服务贸易权重加总之后得来的。因此国外居民收入指数（lnYm）为加总数据的对数，同样以2000年为基年，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数据库、中国统计年鉴以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国际贸易统计。第四，人民币实际汇率指数（lnreer）是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实际汇率规定的方法得来的人民币实际汇率指数的对数值，数据来源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

（二）实证研究

1.单位根检验

本文所采用的时间序列数据可能是非平稳时间序列，在进行回归分析时可能出现伪回归，即不能表明因素间真实的关系。为了避免伪回归的发生，使分析结果真实可靠，需要对每个变量进行平稳性检验。本文采用ADF方法对单位根进行检验，以确定旅游服务贸易收支指数（lnTB）、本国国民收入指数（lnYd）、贸易伙伴国国民收入指数（lnYm）和人民币实际汇率指数（lnreer）诸变量的平稳性。用Eviews60软件进行ADF检验的结果（见表1）显示各变量的原序列均在水平检验时，在5%的显著水平下拒绝H0假设，说明各变量不存在单位根，均为平稳时间序列，可以进行回归。

由检验结果可知Prob（F-statistic）十分接近于零，说明计量模型的整体显著性很高，而R方和调整后R方的值均接近l，说明模型的拟合优度也较高。且lnreer、lnYd、lnYm的系数伴随概率分别为0000 5、0037 2、0036 9，均小于005的显著水平，t检验通过。查表可得，DW值也通过检验，不存在自相关，回归有效，下面将对回归结果做简要分析。

第一，人民币实际汇率变动对于我国旅游服务贸易收支影响显著，弹性为-2825 591，说明人民币实际汇率每提高1%，将导致我国旅游服务贸易收支减少2825 591%，人民币升值会造成旅游服务贸易逆差增加。对于我国来说，人民币升值使得我国旅游者个人可支配收入相对增多，目的地国家物价水平相对下降，旅游成本下降，出境游客购买力增加，出境旅游需求将增多；对于客源国来说，人民币升值使得我国旅游产品价格相对增加，入境旅游者需要支付更多本国货币，其旅行成本相对增加，购买力相对下降，入境旅游需求减少，使得旅游服务贸易逆差增加。

第二，我国国民收入对旅游服务贸易的影响较为[JP2]显著，弹性为-0930 678，说明我国国民收入每增长1%，旅游服务贸易收支将下降0930 678%。[JP]国民收入增加使人们拥有更多物质条件去参与远距离旅游活动，同时也引发本国居民消费需求升级，出境旅游日益成为新的休闲时尚，加上中国政府对于出境旅游的支持和签证申请程序优化等众多因素的刺激，中国出境旅游市场的巨大潜力已经开始被激发出来。

[JP2]第三，境外居民收入与我国旅游服务贸易收支呈正相关，弹性为0982 803，说明国外居民收入每增加1%，旅游服务贸易收支将增加0982 803%。[JP]旅游服务贸易伙伴国的居民收入增长将使得我国旅游服务贸易收支顺差增加，表明只有在生活水平提高、经济宽裕时国外居民的出境旅游意愿才会增强。我国入境旅游业的发展，是与贸易伙伴国的经济发展和人们生活水平是紧密联系的。

四、结论与建议

人民币实际汇率变动会对我国旅游服务贸易收支产生显著影响，二者呈负相关，即人民币升值使得旅游服务贸易逆差增加，贬值则可以改善旅游服务贸易收支情况。随着我国越来越多参与国际贸易等事务，西方国家频频施压，人民币升值已成为趋势。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西方国家普遍出现货币贬值趋势或者主动采取货币贬值的政策工具来应对危机。近年来，全球央行降息队伍壮大，短期内人民币的名义汇率将面临些许贬值压力。2014年以来，我国开始多次降息和下调存款准备金率，短期内将一定程度上改善我国旅游服务贸易收支情况。人民币未来如果升值过快、幅度过大，将会导致我国旅游产品价格优势消失，进一步抑制入境旅游，从而影响到与旅游业所关联渗透的行业。但作为一把“双刃剑”，人民币升值的价格效应将有助于促进我国旅游企业提高整体竞争力和实现优胜劣汰。[11]我国旅游相关企业应当加强自身应对汇率变化风险的能力，提升自身的服务品质及产业素质，积极参与国际合作与竞争，努力在资金投入、人才培养、管理借鉴、品牌输出等方面进行改革与创新。当前，开发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一带一路”国家战略的实施，为我国众多旅游企业转型发展外向型经济提供了重大机遇。在完善自身软、硬件基础设施的同时，优势旅游企业应该擦亮自身品牌，关注自身的国际化发展。有条件的大型旅游企业可以通过资源整合、集团联合、并购等方式拓展企业实力和品牌影响力，努力“走出去”，积极开拓国际旅游市场。

我国国民收入与旅游服务贸易收支呈负相关，国民收入增多使得中国旅游者对于境外旅游产品的购买力增强，导致贸易逆差增加。

根据世界旅游组织的统计数据，2013年起，中国已成为世界第一大出境旅游国和境外旅游消费第一大国，中国国际旅游支出为1 286美元，其中奢侈品消费近500亿美元。中国游客海外旅游消费以及购物消费比重较大这一问题启示国家应注意改善国内旅游消费环境与服务质量，优化购物环境，合理引导境外旅游消费。2014年出台的《国务院关于促进旅游业改革发展的若干意见》彰显了国家继续推进我国旅游产业转型升级、提质增效的决心。在落实《国民旅游休闲纲要（2013—2020年）》的背景下，我国需要完善旅游基础设施建设和提升旅游文化内涵，更加重视满足国内旅游者多样化、多层次的消费需求，积极培育新型旅游业态，推动旅游服务向规范化服务、优质化服务转变，重视高端国内旅游市场开发，以扩大国内旅游消费市场，促使我国旅游业尤其是国内旅游业真正成长为国民经济支柱产业和人民群众更加满意的现代服务业。目前，我国已经先后批准和开始建设上海、广东、福建、天津自贸区作为新的开放试点，开放旅游服务贸易也是自贸区建设的重要内容之一。在此基础上，我国今后可以考虑尝试建设国际旅游自由购物区，带动旅游产业转型升级和业态发展，促使旅游企业及关联企业形成新的协同发展机制，积极配套有关旅游购物在税收、金融等方面的改革，引导海外购物、尤其是奢侈品消费的理性回归。

[HJ1.7mm]

境外居民收入与我国旅游服务贸易收支呈正相关，旅游服务贸易伙伴国的居民收入的增长将使得我国旅游服务贸易收支顺差增加。

欧盟、美国、日本、东盟是中国传统客源国和旅游服务贸易伙伴国，这些地区和国家在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中都遭受了经济重创。2013年起，东盟经济已经开始逐步复苏。2015年起，美国就业状况进一步好转、经济也出现了复苏之势，而欧元区和日本的经济进一步恶化并出现通货紧缩。世界经济复苏与危机并存。鉴于全球经济不均衡复苏的现状，我国要优先积极开发东盟、美国等地区和国家的入境旅游市场。据国家旅游局预计，“十三五”时期，我国将吸引“一带一路”沿线国家8 500万人次游客来华旅游，拉动旅游消费约1 100亿美元。《国务院关于促进旅游业改革发展的若干意见》，已经明确提出将大力拓展入境旅游市场、优化邮轮出入境政策等。国家旅游局、交通部、公安部等数部委正在着手研究邮轮过境游客免签证等政策。作为实现入境旅游繁荣的前提举措，免税店、离境退税扩围倒逼加速，签证政策有望放宽。在诸多政策利好的背景下，我国应完善国家旅游宣传推广体系，逐步实现国家旅游宣传促销专业化和市场化，加强对主要客源国市场的旅游营销推广，统筹研究针对重点客源地国家旅游团入境免签政策，优化邮轮出入境政策，不断提高签证签发、边防检查等出入境服务的便利性，结合高质量的旅游资源、完善的旅游配套服务来吸引更多外国游客，不断提高作为旅游目的地国家的综合竞争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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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戴祖祥. 我国贸易收支的弹性分析：1981—1995[J].经济研究，1997（07）：55-62.

[4] 卢向前，戴国强. 人民币实际汇率波动对我国进出口的影响：1994—2003[J].经济研究， 2005（05）：31-39.

[5] 周杰琦，汪同三. 人民币实际汇率波动对我国贸易收支的影响——基于非对称协整的实证分析[J].经济问题， 2010（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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