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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梅尧臣“意新语工”说诗学内涵

2016-02-10

关键词:梅尧臣新语诗学

张 杰

(重庆邮电大学 人文教研部,重庆 400065)

浅析梅尧臣“意新语工”说诗学内涵

张 杰

(重庆邮电大学 人文教研部,重庆 400065)

梅尧臣为北宋前期诗坛翘楚,“意新语工”说是其诗歌理论的核心。梅尧臣“意新语工”说与前代诗学不同,在理论框架上强调逻辑结构,尤其是“意—语”之因果联系,所谓“语工”则是用“难写”之手法,以艰涩佶屈来揭示“天容时态”的理性内涵;所谓“意新”则成白乐天之衣钵,去浮夸,重讽喻。故梅氏“意新语工”说,实乃以理性工雅之言,述针砭讽喻之道。

梅尧臣;意新语工;诗学

一般文学史描述中,将梅尧臣称为是“宋初三体”之后诗坛崛起的第一批革新力量的代表。与范仲淹,欧阳修二人相较,梅尧臣在哲学领域的理论著作较少,但并不能抹杀这位伟大诗人的思想成就,其梅氏诗学本身或许就是一种独特的理性思考。

学者从多方面对梅尧臣诗歌创作与诗学理论进行研究,其中“意新语工”说无论如何也是一个无法绕过的核心课题。遗憾的是,长期以来,这一命题的深层次理论内涵和特殊时代意义却一直缺乏深入的系统剖析。因此,对“意新语工”的解读,需从其内在论说逻辑入手。

一、“意—语”之理性逻辑

作为宋代诗歌重要奠基人之一的梅尧臣,其作品不可避免地带有“好议论”的特征,无论是时事政治,民生疾苦或是日常琐事,都是梅诗“说理”的对象[1]。诗学作为一种源于创作且高于创作的文学艺术理论类别,其中之“理性”不简单等同于“讨论”和“议论”,其内部严密精妙的学理逻辑才是“理性”的最重要表征。诚然“意新语工”说的基础框架无疑脱胎于前代诗学理论,然而其精妙的内部逻辑结构,却赋予了它独特的“理性”魅力。

欧阳修在《六一诗话》中转述梅尧臣有关“意新语工”的论述:

圣俞尝谓予余曰:“诗家虽率意,而造语亦难。若意新语工,得前人所未道者,斯为善也。必能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然后为至矣。”贾岛云:“竹笼拾山果,瓦瓶担石泉。”姚合云:“马随山鹿放,鸡逐野禽栖。等是山邑荒僻,官况萧条,不如县古槐根出,官清马骨高为工也。”余曰:“语之工者固如是。状难写之景,含不尽之意,何诗为然?”圣俞曰:“作者得于心,览者会以意,殆难指陈以言也。虽然,亦可略道其仿佛:若严维‘柳塘春水漫,花坞夕阳迟’,则天容时态,融和骀荡,岂不如在目前乎?又若温庭筠‘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贾岛‘怪禽啼旷野,落日恐行人’,则道路辛苦,羁愁旅思,岂不见于言外乎?”[2]

梅尧臣从一开始就为“意新语工”设定了一个很重要的前提——“诗家虽率意,而造语亦难”。这个前提的核心是一个“转折逻辑”,梅尧臣是用“虽”来引导“率意”。何谓“率意”?《汉书·帝纪四·文帝》曰:“有可以佐百姓者,率意远思,无有所隐也。”[3]《新书·傅职》曰:“辨其民人之众寡,政之治乱,率意道顺。”[4]《文赋》曰:“是以或竭情而多悔,或率意而寡尤。”[5]由以上文献可知,“意”可理解为意图、意愿、意兴,“率”则可以理解为顺从、任由之意。有鉴于此,梅尧臣所谓诗家率意,应理解为,当诗人胸中意兴涌起时,应任其勃发,不加阻拦,但是这种喷发式的涌现是一种来无影、去无踪的瞬时感性体悟,如果没有恰当的转换手段,即便是多么瑰奇灵妙的构思,都很难真正转化为一首好诗,而这个转化手段就是“造语”。当然,对于“造语”可以有不同的理解,一方面可以理解为创造新的语辞,另外一方面也可以理解为有效合理地组织习用语言。梅尧臣一开始并没有就“造语”展开具有清晰指向的论述,而只是指明,相对于“率意”而言,“造语”是一个更加艰难的诗歌创作阶段。接下来,梅尧臣进一步展开关于“率意”和“造语”之关系的论述,对于二者的关系,梅尧臣一开始就给出了结论,即“意新语工”。“意新语工”究竟包含着怎样的诗学内涵,或者换言之,到底意味着怎样的诗美境界,对此,梅尧臣提出两个相对的概念来进行说明:“难写之景”和“不尽之意”。值得注意的是,梅尧臣在叙述顺序上是先言“必能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再述“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而前文其对于“言”和“意”之关系的论述,一直是“意”在“言”前。这里叙述顺序的突然调整,其实可以看作是梅尧臣转换了自己论述者的角度。前段论述,梅尧臣是以诗人的视角去分析诗歌创作过程,从诗情意兴的勃发,到语言的组织运用,最后形成独特的表达效果,即是“意新”方可“语工”;而在后段的论述中,梅尧臣则将自己转换为读者视角。从一般文学阅读和接受的角度来说,都存在一个由表及里的过程,面对一首诗歌,阅读者首先会从文本语词入诗,形成一般性的感性认识,然后结合自身情感和阅历,才能体会到超越语言的特殊意味。梅尧臣所言因此而兼备了作者与读者的两种视角,从而生成为一种完整的具有理性精神的诗学思考。

这一创新型的诗学理论可以在比较诗学的分析中得到确认。唐人《诗格》曾言诗有三境,“物境”“情境”“意境”,对其之解释:“物境一。欲为山水诗,则张泉石云峰之境,极丽绝秀者,神之于心。处身于境,视境于心,莹然掌中,然后用思,了解境象,故得形似。情境二。娱乐愁怨,皆张于意而处于身,然后驰思,深得其情。意境三。亦张之于意,而思之于心,则得其真矣”[6]。从宏观角度来看,梅尧臣“意新语工”诗说无疑是对唐人《诗格》三境说的传承发展,但若细研起来,梅尧臣的“难写”与“不尽”之说,正是其集成唐人诗说而又超越之的理论支点。通观唐人“物境”诗说,除了对山水风景“极丽绝秀”之自然美的客观要求之外,从“神之于心”以下,直到“了然境象”,分明是一种高度系统化的理论阐述,其内容之丰富,思理之深刻,即使放在今天,仍然具有很强的理论说服力。尽管如此,梅尧臣的“难写”与“不尽”之说,还体现出了难能可贵的理论思维的深度,如果说“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的诗学讲求尚属于传统诗学观念之自然传承,那么,关于“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的“难”度确认,较之唐人“物境”诗美的具体追求,分明凸显出诗境如画的审美直觉讲求,与接下来苏轼对“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自觉倡导有着显而易见的呼应关系。尤其需要注意的是,梅尧臣又将如此之诗学追求归结为“造语亦难”的语言艺术难题,从而与接下来“江西诗派”的诗学创新实践暗通消息。

梅尧臣“意新语工”说的诗学讲求更为具体地体现在对于前人诗歌作品的品评实践之中。他对比了贾岛与姚合两组诗句,认为贾岛的“竹笼拾山果,瓦瓶担石泉”与姚合之“马随山鹿放,鸡逐野禽栖”两句,只能给人以简单呈现萧瑟荒僻图景的效果,不如“县古槐根出,官清马骨高”之饶有诗味。尽管梅尧臣的品评只是直接给出了判断结论,并没有进一步分析两组诗句的异同,也没有说出后一句到底在何处胜于前两句,但只要顺着梅尧臣的思路对比一下前后诗句的“造语”情况,自然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其实,“县古”两句和前面姚、贾诗句相比,最大的不同,看似只是“造语”技巧上在“清”和“古”两个形容词的使用,实质上这两个形容词所形容的抽象存在物“县”和“官”,是借助后半句“槐根出”“马骨高”的鲜明形象而凸显出来的。换言之,倘若说“官清”这样的诗意形象因为属于观念性艺术形象,故而“难写”,那么,诗人借助“马骨高”这样的直觉形象来象征性地刻画清廉高尚之士的精神面貌,就实现了“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的创作目的。相形之下,姚贾诗句无论其“造语”修饰如何多变,叙述和描摹的核心始终处于同一个平面,“马随山鹿放,鸡逐野禽栖”尽管表现出家畜家禽与野生动物的自然亲和,从而藉有“天人合一”“民胞物与”之人文意味,但比起“县古”“官清”两句来,仍旧未能脱出客观事物累加之范畴。至于“县古”“官清”两句中的“清”“古”二词,分明带有强烈的主观判断色彩,不同于一般的形容词。一方面,“县古槐根出,官清马骨高”一句中含有一种特殊的逻辑关系,即“因果关系”:因为县城存在的时间已经非常古远,所以老槐的树根才会因为积年累月的生长而突出地表,也就是因为当地官员廉洁奉公,而没有更多的金钱去豢养肥马良驹,所以当地官署的马匹才会显得骨骼突兀;另一方面,诗句中又存在着观念性词语与形象性词语之间的比拟性意象组合,此亦即古人所谓“赋兼比兴”。正是这种客观存在的内在逻辑与比兴艺术的诗意组合,赋予作品以特有的思想深刻性和形象生动性。

二、“难写”与“语工”

欧阳修评梅诗曰:“近诗尤古淡,咀嚼苦难嘬,又如食橄榄,真味久愈在。”[2]梅尧臣也非常认可欧阳修对其诗歌风格的定位,曾言:“欧阳最我知,初时且尚窒。比之为橄榄,回甘始称述。老于文学人,尚不即究悉。宜乎与世士,横尔遭垢卿。誓将默无言,负暄发抱膝。非非孰是是,都没答问话”[7]。清人王鸣盛在《冬夜读梅圣俞诗》中也曾进一步阐述梅诗此种特质:“滑口读不下,滑眼看不入。高峭带平淡,瘦硬兼酸涩。时时出隽永,意及语不及。”[8]无论是欧阳修还是王鸣盛的评价,都指出了梅尧臣诗歌艺术风格的特点:耐人寻味的苦涩式的甘甜。诚然,作者本人的创作经验不一定完全契合于他的诗学理想,所谓“眼高手低”的现象,是古今中外文学家概莫能免的。但是,自家经验与自家理论的统一,毕竟也是存在的,透过他人对梅尧臣诗风的评说来理解并阐释梅尧臣的诗学观念,也不失为一条有效之法。由上述讨论可见,如王鸣盛评梅氏“意及语不及”者,恰恰透露出梅尧臣所谓“难写”的实践难题意识,其实具有非常价值的诗学思考。

回到梅尧臣如何回答欧阳修“状难写之景,含不尽之意,何诗为然”的问题。梅氏还是运用举诗为证的回答方式,但在举诗之前,梅尧臣有一段意味深长的论述。“作者得于心,览者会以意,殆难指陈以言也。虽然,亦可略道其仿佛。”梅尧臣在此处论述中,将“作者”与“览者”放入同一个语境中进行讨论,二者之间的交流过程和沟通方式,可以通过“得”与“会”、“心”与“意”之间的对应关系来体现。梅尧臣话锋一转,指出这样的交流是“殆难指陈以言也”,这看似与“语工”说有所冲突,但实质上正好契合于“造语亦难”的基本判断。当然,结合梅尧臣所言“作者得于心,览者会于意”的特指内容而展开大历史视野里的宏观透视,必将发现更重要的问题,显然此处论题不仅关乎“言不尽意”“得意忘言”的传统语言哲学课题,而且折射出宋人独具之哲思意态。譬如,梅尧臣这里简单的一句“殆难指陈以言也。虽然,亦可略道其仿佛”,就使我们回想到《老子》首章之“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9],及二十五章之所云:“有物混成,先天地生。萧然寂兮……独立而不改,可以为天地母。吾未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9]。即使到了21世纪,道家老子的哲思意态不也正是梅尧臣所谓“殆难指陈以言也。虽然,亦可略道其仿佛”吗!梅尧臣接下来列出三组不同诗人的诗句来说明何者为“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严维“柳塘春水漫,花坞夕阳迟”,温庭筠“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贾岛“怪禽啼旷野,落日恐行人”,这些诗句被梅尧臣分为前后两组。关于严维的诗句,梅尧巨做了八个字的评价,即“天容时态,融和骀荡”,“骀荡”是舒缓荡漾的样子,往往用来形容春天的烂漫和人物心境的自得,有《庄子·天下》:“惜乎惠施之才,骀荡而不得,逐万物而不反”[9];马融《长笛赋》:“安翔骀荡,从容阐缓”[10];谢朓《直中书省》诗:“朋情以郁陶,春物方骀荡”[11]。梅尧臣这里的寥寥数语,点破了诗人笔下春色描绘中所浸润着的人物精神状态。如此精神状态又恰好体现为“天容时态”之所谓“时态”,具体而言,即应对原诗中的“春水漫”和“夕阳迟”,意在赞扬诗人把空间视野里柳塘春水的弥漫感和时间感受中黄昏之际的留恋感彼此交融一体的独到境界。说起来,梅尧臣之评严维诗,似乎只是着眼于“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实际上已然包含着“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的诗美追求,足见此二者原是融汇一体的。关于温庭筠和贾岛的诗作,梅尧臣给出的短评是“道路辛苦,羁愁旅思,岂不见于言外乎?”也就是说,两人诗都是在描写羁旅行役的忧思,但是独特之处在于,诗人均未曾直接抒写羁旅行役者的苦闷之态,而是运用历来诗评家所一致指出的“意象化”手法,将原本可以直接抒写的情思转化为对足以唤起读者同类联想的直觉形象的刻画。质言之,那“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的言外之意,其实是寄存在“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的景物刻画上了。

通过以上的分析,不难看出作为宋初诗人之代表的梅尧臣的诗学理念,分明是建立在唐诗高度情景交融的美学至境之上的,由此亦可见“唐宋诗一体生成”的历史进程的整体性。但是,同样对于情景交融诗美境界的阐述,梅尧臣所启动的宋人阐释模式,又带有鲜明的宋人品性,那就是崇尚“意趣”的“意新”旨趣和从一开始就与讲求“造语”的“言语”精工结合在一起,由此可见诗学思想所体现出来的“宋型文化”特质,正如后来苏轼之所概括,乃是“技道两进”的。

三、“意新”与讽喻

重新审视梅尧臣对于自己“意新语工”理论的阐释,看似完整圆满,但似乎还留有一个缺憾,那就是对于“意新”的论述还不够充分。殊不知,梅尧臣在另外一篇诗歌理论作品中,曾详细展开了对于“意”的论述。梅氏《续金针诗格》云:

诗有内外意:内意欲尽其理,外意欲尽其象,内外含蓄,方入诗格。如‘旌旗日暖龙蛇动,宫殿风微燕雀高’。族旗喻号令,日暖喻明时,龙蛇喻君臣,言号令当明时,君所出臣奉行也。宫殿喻朝廷,风微喻政教,燕雀喻小人,言朝廷政教才出,而小人向化,各得其所也[6]。

梅尧臣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这部文论著作称为《续金针诗格》呢?这本身就是值得玩味的。梅尧臣在《续金针诗格》开篇处曾有这样的阐释:

希白评唐贤诗,讽诵乐天数联,言乐天之诗,尤长于意理。出乐天在草堂中所述《金针诗格》,观其大要,真知诗之骨髓者也。乐天寄元微之云:多被老元偷格律,苦教短李伏歌行。乃知乐天《诗格》自有理也。且诗之道虽小,然用意之深,可与天地参功、鬼神争奥。予爱乐天作《金针诗格》,乃续之,以广乐天之用意,得者宜绎而思之[6]。

梅尧臣在这段序文中说得非常清楚,他是在阅读了白居易《金针诗格》以后,被其中论说所感染,所以才以此续作“广乐天之用意”。这也就说明了梅尧臣对白居易诗歌理论的全面接受。白居易作诗干预时政,论诗主张讽喻教化,梅尧臣无疑继承了这样的诗学精神。上引文字中的“长于意理”和“用意之深”,落实到白居易的讽喻诗创作实践,可以转换为世人常言之所谓“比兴寄托”,而“比兴寄托”向来是被认为中国诗歌艺术践行儒家政教传统的成功范式。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梅尧臣在解释“诗有内外意”时选取了一首杜甫的七言律诗《和贾舍人早朝》,显然是饱含了深意的。

梅氏议论中的“君臣”“明时”“小人”等话语,无疑承袭儒家传统诗教理论之衣钵,将杜诗之一切意象皆视为政治比附。梅尧臣之说若用今日之诗学审美眼光来看,未免稍显刻板机械,但作为一种诗学理论,在当时的现实意义和至今犹存的历史意义是不容怀疑的。不仅如此,即便只是就诗歌艺术而言,梅尧臣这里明确提出的“内外含蓄,方入诗格”,揭示出宋人诗学从一开始就具有的内外双重追求,亦即“尽其理”与“尽其象”的同生并存,而且必须是“内外含蓄”之特定意义上的理趣与意象双重讲求,其言语虽简练,但思理却极其深刻。

综上而言,梅尧臣“意新语工”说有三点超越前代之处。首先,梅尧臣之说以“意”与“语”之间的因果逻辑链为核心,由“意”到“语”的达成所仰赖者,非“悟”,乃“理”也;其次,梅尧臣之所谓“语工”,重“难写”,也就是用生涩艰深提升阅读难度,其之所以如此处理,是要实现其对于“工”的独到理解,梅尧臣之“工”,非声情句律之“工”,乃哲思理趣之“工”,“难写”就是要让读者在盘桓反复后,豁然领悟诗句背后的理趣;最后,梅尧臣之“意新”,“新”不在于句律淫巧,而重在讽喻时事,经济天下。

[1] 杜月仙.梅尧臣说理诗研究[D].长春:东北师范大学,2011.

[2] 何文焕.历代诗话[M].北京:中华书局,1981:267.

[3] 班固.汉书·帝纪四·文帝[M].北京:中华书局,1964:128.

[4] 贾谊.新书校注[M].阎振益,钟夏,校注.北京:中华书局,2000:206.

[5] 郭绍虞.中国历代文论选[M].上海:上海古籍出社,1979:71.

[6] 张伯伟.全唐五代诗格校考[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2002:72,518,52.

[7] 朱东润.梅尧臣集编年校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826.

[8] 王鸣盛.西庄始存稿[M].文渊阁四库全书影印本.

[9] 陈鼓应.老子今译今注[M].上海:商务印书馆,2006:73,169,1029.

[10] 陈宏天,赵福海,陈复兴.昭明文选译注[M].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1:951.

[11] 谢朓.谢宣城集校注[M].曹融南,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213.

(编辑:张文渲)

An Analysis of the Poetics Connotation of Mei Yaochen’s View of “Meaning Innovation and Language Elegance”

ZHANG Jie

(ResearchDepartmentofHumanities,ChongqingUniversityofPostsandTelecommunications,Chongqing400065,China)

Mei Yaochen is the poetry leader in the early Northern Song Dynasty, the core of whose poetic theory is the view of “meaning innovation and language elegance”. Different from the poetics in the former dynasties, it emphasizes the logic framework in the theoretical framework, especially the causal relationship “between meaning and language”. The so-called “language elegance” is to reveal the rational connotation of “weather and climate” by means of “being difficult to write” and in abstruse language; the so-called “meaning innovation” inherits Bai Juyi’s poetic thought, keeps off pomposity and highlights the use of allegory in poems. Therefore, Mei Yaochen’s view of “meaning innovation and language elegance” is to practice allegory by means of rational and elegant language.

Mei Yaochen; meaning innovation and language elegance; poetics

2016-11-06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宋代诗学精神的理学文化观照研究”(10BZW044)

张 杰(1985- ),男,甘肃兰州人,博士,重庆邮电大学讲师,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学与文论研究。

I206.09

:A

:1009-5837(2016)06-006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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