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姓名权法律解释的若干思考

2015-12-24董奇成

法制博览 2015年28期

关于姓名权法律解释的若干思考

董奇成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北京100032

摘要：姓氏，名字，历史以来不是人人都有的，尤其是姓氏的出现、使用不仅反映了时代的进步，更反映出法治的进步，因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法治思想在姓氏、名字上得以体现——人人都平等地享有姓名权，不因地位高低、金钱多寡乃至血缘的差别而导致有人可以有姓有名，有人不得有姓有名。十八届四中全会作出了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决定，各类法律制定、修改和完善工作正呼应进行着。虽已公布，对解释予以分析与思考依然必要，既讨论法理，又提出完善建议，谨希望该法律解释更好地服务司法实践，为依法治国添彩。

关键词：姓名；姓名权；法律解释

中图分类号：D923

作者简介：董奇成(1990-)，男，汉族，浙江杭州人，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法学。

一、背景

姓名，是代表一个人身份的最初符号，不少影视作品中经常会出现类似这样的对话——张三问：“喂，哪儿人啊？”VS王六答到：“我有名有姓，干嘛叫我‘喂’？”。拥有姓和名，是公民权利。之前，全国人大常委会作出法律解释：公民依法享有姓名权。行使姓名权还应当尊重社会公德，不得损害社会公共利益。公民原则上应当随父姓或者随母姓。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公民可以在父姓和母姓之外选取姓氏：(一)选取其他直系长辈血亲的姓氏；(二)因由法定扶养人以外的人扶养而选取扶养人姓氏；(三)有不违反公序良俗的其他正当理由。[1]

随着民事案件和婚姻关系案件的增多，特别是关于姓名权的纷争，司法实践中不得不承认《民法通则》和《婚姻法》等法律及相关司法解释已经出现不少漏洞，亟待完善，那么，这一次的法律解释就是一场甘露，能有效地服务司法实践。

二、法理探讨

(一)自由，是在法律范围内的自由

享有姓名权有一个前提——依法。自由，作为价值之一，由法律保障。自由既然有法律保障，也应当加以限定，这个限定当然是由法律来设立。所以，自由，是在法律范围内的自由，对公民来说，姓名权的享有、决定、使用等，总结一句话——法无禁止即自由。此外，法的价值位阶不是固定的，只是选择哪一价值作为首要价值予以保护时，作出的思考是不同的。姓名权的享有、使用与保护，都应当依法进行，解释强调“依法”，是对现行法律规范规定的补充，比如，对于公民的姓名权，民法通则第九十九条第一款规定的是“享有”，条文中并未成文强调“依法”，解释明确“依法”享有，是一大完善。

(二)规则，离不开原则的指导

法，包括规则和原则。前者明确具体、适用灵活，后者相对模糊笼统、适用较少。但是，原则指导规则。解释规定尊重公德，就是原则指引作用的体现——公序良俗原则(这一原则在姓氏选取的第三种情形中也有明文规定)。姓名权的行使、姓氏的选取、名字的决定，不仅要依法进行，更要依德进行。在我国，国家利益、社会利益在很多时候高于个人利益，尤其是决不能为了个人不正当的小利，舍大取小，违背道德，损害公益。

(三)例外，是对原则的补充

法谚云：“一切规定，莫不有其例外”。有原则就有例外，虽然法律应当是客观的、确定的，但法律的规定也应当兼顾客观情势变化，用例外规定来间接确保法律的客观与确定。发展着的社会，会出现人无法预料的情势，姓名权的行使中亦如此。对于姓氏的选择，法律规定原则上“子女可以随父姓，可以随母姓”。该解释在原则规定之外，补充了在父姓和母姓之外选取姓氏的三种情形，作为例外，对实务帮助颇大。

三、完善建议

(一)建议一：补充“同时随父母姓”情形

法律条文规定子女的姓氏可以随父亲，也可以随母亲，张三与王五的儿子既可以姓张，也可以姓王，因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男女之间也是平等的，这一规定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为什么不可以同时随父母姓氏呢？由于传统文化的影响，又经历了父系社会的洗礼，现实中，绝大部分公民都随父姓，也有少部分随母姓，但也不乏同时随父母姓的——只是应当如何解释这一现象呢？生活中，不少子女的姓名中既有父亲的姓氏，也有母亲的姓氏，当事人的解释是：“因为爸爸姓A，妈妈姓B，所以我姓AB”。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只是法律没有明文规定可以同时随父母姓，令人感觉‘姓’不正，而实务中又是允许如此取姓名的，所以，有必要将“同时随父母姓”纳入法律，明文规定，这是遗漏的情形。

(二)建议二：不应将情形一纳入其中

三种情形中，建议取消第一种情形——从其他直系长辈血亲的姓氏中选取。理由如下：

1.传承姓氏，也是传承家族文化

传统习俗中，很重视传承姓氏。姓氏，是身份、血缘的最明显的标志，一个家族，通常以姓氏的传承来证明家族的历史衔接。打个比方，在浙江富阳有个古镇，叫龙门古镇，是历史名人孙权的故里，这里绝大部分人姓“孙”，据称，有孙权家族血统的民众中，已经到了一二十代。后人重视祖宗，没有改为他姓，传承和发展孙氏文化，这里也是了解三国历史和孙氏的好去处，因为孙氏传人有这个使命感存在——传承历史。若是允许选取其他直系长辈血亲的姓氏，从这一角度来说，可能是一大损失，会对姓氏传承这一历史文化传统产生影响，乃至中断。

2.有碍于婚姻条件审查和当事人未来

有时候，恋爱很盲目，结婚未尝不是。婚姻法对于结婚有医学上的禁止，现代人选择配偶是自由的，但结婚必须兼顾未来，法律的限定必须遵守。若选择直系长辈血亲的姓氏，极易产生盲区。假使姓氏不同却又是直系血亲关系的情侣结婚了，这不仅会给婚姻审查登记机关的工作产生不便，增加负担，降低效率，对当事人的未来也存在一种颇大的隐患，有碍于婚宴条件审查和当事人未来。

3.民意并非如此

十八届四中全会决定强调，依法治国要坚持人民主体地位，那么立法、执法、司法都必须注重民意，立法解释也是如此，民意很重要。据吉林网某文数据，针对“你同意不随父母姓这件事吗？”这一话题，笔者作出了如下统计，如图1所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