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样态副词的汉译——以 《挪威的森林》为例

张春燕

（福州大学阳光学院，福建 福州350007）

文章研究表样态副词表示动作进行过程事态的特征，所探讨的副词不限于词性范围，包括起着副词作用，在句中充当连用修饰功能的成分、主要有副词、形容词连用、名词＋格助词、词组等。以村上春树的 《挪威的森林》为中心，通过对林少华、赖明珠、钟宏杰、马述帧四位译著者的译本分析表样态副词的汉译情况的比较，以期对表样态副词的汉译有新的了解。

一、表样态副词译成状语

通过译例分析发现，表样态副词对应汉译表达在句法上表现为状语所占的比例较大。

（1）（そして風景だけが、その十月の草原の風景だけが、まるで映画の中の象徴的なシ―ンみたいにくりかえしくりかえし僕の頭の中に浮かんでくる。）そしてその風景は僕の頭のある部分を執拗に蹴りつづけている。

a．并且那风景是那样执拗地连连踢着我的脑袋，

b．那风景执拗地继续踢著我头脑。

c．而只有那景色，倔强地撞击我大脑

（2）僕はその井戸の様子を細かく描写することだってできる。

a．我甚至可以详尽地描述那口井

b．我甚至可以详细地描写出那井

c．我甚至能清晰地描绘出那口井

（3）「ごめんなさい」と直子は言って僕の腕をやさしく握った。

a．“原谅我。”直子温柔地抓住我的胳膊，

b．直子说著温柔地握住我的手腕。

c．直子温和地握住我的手腕，

笔者认为，（1）（2）（3）中 “執拗に”“細かく”“やさしく”为样态副词。（1）的样态副词表示主体态度，用了拟人的手法赋予无生命的 “その風景”生命力。（2）（3）中的 “細かく”“やさしく”修饰动作本身，表示动作进行的具体方式。从句法成分上看，以上三组例句中表样态副词对应的汉译表达均为状语。笔者认同林璋 （2009）译文质量指标的说法，即在可接受的前提下追求最大的对应关系。根据这一标准判断 （1）中表样态副词的汉译是合理的译文。（2）中四个译文均自然，但 （2a）（2b）中对应的汉译成分在语义、结构上取得了对应，而 （2c）的对应汉译成分在语义上不对应。

通过译例的分析发现，表样态副词汉译后在句中充当状语的比例较大。这种情况下，被修饰的动词主要为工藤真由美所谓的 “外的運動動詞”［1］。

二、表样态副词译成补语

下面的例子中，表结果的副词对应的汉译表达在句法上表现为补语，但却是误译。

（4）もし気がついてくれたらこんな手紙びりびりと破って、『ねえ、あなたのところに行きましょう。おいしい晩ごはん作ってあげる。……』

a．假如你注意到，我会把这封信撕得粉碎

b．如果你注意到了，我还可以把这封信唏里哗啦撕破

c．我就要当场把这封信哧啦哧啦地撕碎

从句法上看，（4a）中 “びりびりと”对应的汉译表达在句法上表现为补语。笔者认为 “びりびりと”为表样态的副词性修饰成分，属于拟声词。“びりびりと”表示 “紙や布を破るさま。また、その音を表す語。”根据郑丹青形容词的语义指向的角度看，“びりびりと”从 “声音”的角度限定修饰动作 “破って”表示动作进行的具体方式，语义指向谓语动词 “破って”，并没有指向对象名词 “手紙”［2］。划线部分为 “びりびりと”的对应汉译表达。（4a）“粉碎”表示动作 “撕”完成后名词 “这封信”的状态。从语义上看， “粉碎”与 “びりびりと”并不对应。所以（4a）为误译。（4b）（4c）中 “びりびりと”的对应汉译表达在句法上表现为状语，且体现了动作 “撕”进行的方式。汉译表达与 “びりびりと”在语义、结构上取得了对应，是合理的译文。

（5）二人ともきれいな子で、ひどく楽しそうに話をしていた。

a．两人都长得如花似玉，谈得津津有味。

笔者认为 “楽しそうに”为表样态副词，表示主体的样态。（5a）中 “楽しそうに”对应的汉译表达在句法上表现为补语。笔者 （5a）的译法是正确的。

通过例句的整理发现，表样态副词译成补语的译文占少数。当表样态副词表示主体样态时，汉译后可以充当补语。

三、表样态副词译成定语

从林璋翻译的最大对应关系的角度看［3］，表样态副词对应的汉译表达在句法上表现为定语时，首先在结构上就不对应，也就是表样态副词所修饰的动词语义缺失了。如下面的例子。

（6）僕は枕ものに椅子に座って、彼がこのまま死んでしまわないように祈りながら、鼻がときどきぴくぴくと動く様を観察していた。

a．一边观察他不时一鼓一鼓的鼻翼，

b．一面观察他鼻子有时抽动一下的样子。

c．一面观察他那时而歙动的鼻翼。

笔者认为 “ぴくぴくと”为表样态副词，表示 “小刻みにふるえ動くさま”（明镜）。表样态副词在词性上还包含了其所修饰的动词的语义。分析划线部分的句法成分可以发现，（6a）（6b）为定语。原文 “鼻がときどきぴくぴくと動く”中 “鼻”为主语，“ときどきぴくぴくと動く”为谓语。而 （6a）中 “ときどきぴくぴくと動く”对应的汉译表达 “不时一鼓一鼓”成了定语。所以，（6a）虽然在语义上对应，但在结构上并不对应。（6b）将 “ぴくぴくと動く”译成 “抽动一下的”在语义上是对应的，但结构并不对应。就本例而言，应该争取结构上的对应。笔者认为，“鼻がときどきぴくぴくと動く様を観察していた。”可译成 “观察鼻孔有时微微翕动的样子”。

可见，表样态副词修饰动态动词时，译成定语会造成动词语义缺失、动宾结构不对应。当其修饰静态动词时，译成定语是可行的。

五、表样态副词的汉译规则

通过分析 《挪威森林》四个译本中表样态副词的汉译表达。得出下列表样态副词的汉译规则：当表样态副词修饰 “外在运动动词”时，对应的汉译表达在句中一般充当状语；当表样态副词汉译后，对应的表达充当定语的译文不多；当表样态副词包含主体样态这一语义时，其对应的汉译表达才能表现为补语；当被修饰动词为“静态动词”时，由于动词表示动作的语义弱，更侧重于表示某种状态，该情况下表样态副词对应的汉译表达在句法上可能表现为定语。

［1］（日）工藤真由美·アスペクト テンス体系とテクスト－現代日本語の時間の表現－［M］．東京：ひつじ書房，1995．

［2］郑丹青·主語を修飾する形容詞の移動に関する中日対照研究修饰主语的形容词移动的汉日对比研究［D］．福州：福建师范大学硕士论文，2008．

［3］林璋·关于译文的质量指标——可接受性＋最大对应关系［J］．日语学习与研究，2008（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