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沉迷于文字气息的写作者
——八〇后作家丁东亚印象
2015-11-14何子英
⊙ 文 / 何子英
一个沉迷于文字气息的写作者——八〇后作家丁东亚印象
⊙ 文 / 何子英
何子英:长江文艺杂志社常务副主编。
作为八〇后作家群中的一员,丁东亚这个名字似乎还不太为读者所熟悉,但是如果读过他的作品,一定会被他文字散发的独特气质所打动。
每一个写作者走上文学之路都不是偶然的,那是源于内心深处对于文字的喜爱,对于神秘的心灵世界探索的欲望,丁东亚也如此。最早他用诗歌表达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感悟和思索,诗歌为他打开了通向自我心灵世界的隐秘之门,给他带来了荣誉,同时也锤炼了他的语言和对于文学的感觉。似乎水到渠成,他渐渐地不满足于诗歌这种高度凝练、跳跃、碎片化的表达方式,被小说的文字气息所吸引,惊喜地发现了小说世界是如此广阔深邃和魅力无限。
据丁东亚自述,他曾经广泛研读了马尔克斯、卡夫卡、海明威、尤瑟纳尔、奈保尔、博尔赫斯、舍伍德·安德森、卡佛、厄普代克、麦克尤恩,以及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谷崎润一郎等人的作品,尤其对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鲁尔福的《佩德罗·巴拉莫》以及科塔萨尔的小说情有独钟;也对二十世纪八〇年代的国内先锋作家格非、苏童、孙甘露等人的作品深深着迷。在现代经典作品的滋养下,他终于按捺不住写小说的热情,在二〇一一年开始了小说创作,并且一口气写下十多个短篇。
丁东亚的小说处女作《纸月亮》就是这一时期的作品,当时他直接投稿给我,我的阅读感觉是,作品的文字语感很好,这篇小说不太注重故事和情节,而叙述语言迷离唯美,文学氛围浓郁,作品弥漫着一种浓浓的诗意。我感觉他一定深受博尔赫斯那种迷宫般叙事风格的启迪,并且自己在努力地尝试。这篇小说发表在改版后的《长江文艺》二〇一二年第六期。二〇一三年,《长江文艺》又在“新推荐”专栏推出他的短篇《童象》。这两篇作品的发表,对丁东亚是个很大的鼓励,也激发了他的创作欲望,他坚信自己能写出更好的作品。于是,他决定写一个“南方系列”,并且破釜沉舟,毅然辞去了家乡一家出版社的工作,到深圳打拼。在深圳期间,他又在《上海文学》等多家文学杂志上发表了小说。这个时候,他好像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写作方向和表达方式。
尽管亲自经手发表了他的两篇小说,但是除了有过两次电话,我与丁东亚素未谋面,基本上属于不认识。二〇一四年春天,《长江文艺》要举办一个以青年作家为参与主体的小说改稿会,我突然想到了丁东亚,于是跟他联系,此时他已在武汉收获了爱情,准备来武汉定居,工作正处于交接的空档时期,就很高兴地参加了我们的笔会。乍一见到他本人,似乎与我从他作品中得出的印象有些反差,他的作品内敛沉静,甚至有一种忧郁的气息,我想象作者该是一个面孔苍白、体格瘦弱、略带神经质的白面书生,一个传统定义上的闭门虚构的文学青年。可是,眼前的丁东亚却是一个身材健壮、阳光明媚的大男孩,活泼开朗,热情洋溢,恍惚中我暗笑自己的想当然,也不明白作品中的丁东亚与现实中的丁东亚,哪一个更接近真实。也许沉迷于文学世界中的他是迷茫、忧郁的,而现实生活中的他是清醒和坚定的。能够在文学的世界与世俗生活中自由转换角色,不自恋,不飘忽,这也许才是一种真实、健康的人生态度,也才能为今后的创作打下坚实的生活基础。
从丁东亚的写作经历来看,他从事文学创作已近十个年头,作为一个不足三十岁的年轻作家,这个创作时间不算太短,但今后的路也许会更加漫长和充满挑战。丁东亚的小说创作起步于对西方现代派作家作品的阅读与热爱,所以他的小说有强烈的现代感,强调叙事和思想表达,注重语言以及结构的跳跃、文本中的意象暗示,而不太在意小说的故事性和趣味性,与传统小说保持着疏离状态。在八〇后作家群中,丁东亚并不很耀眼,他的创作还没有引起足够的关注,这也许与他另类的写作姿态有关。当然,丁东亚的小说创作还有待继续磨砺,怎样建构故事,塑造人物,铺陈细节,使充满想象力的文字与扎实的生活细节紧密贴合,使作品的原创性得到更好的体现,在现代感与现实性中找到一个契合点,还需下一番功夫。但我相信,以丁东亚的勤奋和对于文学的感悟力,他一定会发出自己独特的文学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