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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后”文学的限度及走向

2015-11-14

当代作家评论 2015年1期
关键词:现实文学精神

胡 哲

“八○后”作家及其文学写作已经成为当代社会的一种文化现象,围绕着“八○后”作家和作品的文学批评从未停歇,但也从未达成一致,始终处于争论和争吵之中,而这在巨大的纷争漩涡中关于“八○后”作家群体及其文学写作本身所具有的审美特性、文化特质、叙事方式等关乎文学本身的因素却往往被忽略和遗漏。“八○后”作家与其他代际作家的差异是什么?八十年代作为中国社会特殊的群体对历史、社会、现实理解的逻辑方式和写作视角是什么?“八○后”文学的文学观念、叙事方式、写作手法等审美细节呈现出何种特征?同时,又存在哪些局限和不足?如何来弥补和消除这些局限,从而使“八○后”文学展现出强劲的生命力和持久力?这些问题的澄清和确认无论是对“八○后”写作,还是与其相关的文学批评都具有现实与未来的双重意义。

一、“小我”、自恋与封闭

在“大时代”的社会语境中,“八○后”文学的写作视域比较狭窄,缺乏广阔的现实主义精神和“社会意识”,将表现“小我”作为恒定的核心内容和主体,在不断的幻想和幻象中营造只属于自我的“小时代”,从而使文学写作成为一种纯粹标榜自我的行为,文学作品成为飘浮在时代、社会和现实生活上的文字游戏和自娱自乐的载体。“小我”意识使得“八○后”的作品在某种层面上脱离了社会、脱离了现实,这表现在由“八○后”开创的网络文学,即包括那些网络小说、博文和微信。

这是个相当无聊的年代,而我没有办法回避我无知和被动的前二十年,我们也在毫无知觉的状态下被温水煮了青蛙,还需要我解释什么,你还问我那些做什么,这不都是你们造成的后果吗?我说不明白,你们自己理解去吧!

——木子伟:《陡峭的悬崖》

“八○后”是孤独的,在“八○后”的作品中我们可以阅读到他们的挣扎与纠结,从他们的幻想中捕捉到他们内心的畅想和盼望,也能够从他们的字里行间找到他们对另外一种价值的追逐,那些充斥在作品中的厌倦情绪,悲情的、伤感的,甚至是无厘头的内容都是他们宣泄的焦点,都是他们寻求慰藉的方式,他们渴望被关注,又害怕暴露自己的弱点,他们不自信却并不缺乏欲望,他们是矛盾体,是社会转型期的试验品。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形成了“小我”的思想境界并不奇怪,就像林静宜的《葬蝶》,不论是穿越还是奇幻,不论是现代还是民国,都无法逃离现实;不论是林曦媛,还是高崎舞,不论是石瑶,还是曼莎,都无法超越作者自己。你身处大世界,看到了小小的我。

在不断塑造“小我”的过程中,对个体生活的迷恋和偏执逐渐走向肉体和精神的自恋,失去了对历史、时代、社会、生活本质的思考,丧失了通过个体视角去重建世界的努力和功效,文学写作最终沦落为“自恋”的镜像,道德、信仰、精神、普世价值在“八○后”文学中逐渐隐退。实际上这些精神的隐退的方式体现在八○后的文学中是很现实的表现,因为这些价值观念本身在“八○后”所处于的这个社会时期正在逐渐被隐退、被重构,实际上伤痕文学的产生就足以说明了七十年代已经开始在思想领域内的探索在无疾而终后,被八○后以另外一种方式继承了。自恋,让我们看到了萨特、波伏娃等人的身影,那些最终抑郁而终的灵魂大师,难道不是在自恋中失去方向的吗?这种自恋代表可能代表着对这个世界的爱,成长中的“八○后”也需要付出成长的代价,“八○后”文学作品中的“不懂事”、“不知事”,同时也看到了在自恋背后那些海阔天空与天高云淡。任何思想都是有价值的思想,任何的自恋的方式都代表着另外一种博爱,我们这样认识“八○后”、这样认识“八○后”的文学作品,在整个叙述的过程中,那些阴沉的、骄傲的、放肆的语言不应该招来嘲笑和批判,反而应该在莞尔一笑后,默默地关注他们的成长。正如李海洋的《乱世之殇》中那些白发飘飘、桀骜不驯的辅佐之臣,让公子明翊乱世崛起的情节。北大著名教授曹文轩这样评价:“李海洋的小说就是李海洋的小说,它成就了他,也只属于他。”同时认为李海洋的势头不错,并期待着他的明天。

不断膨胀的“小我”与“自恋”是“八○后”文学成为一个封闭的文学空间,在“八○后”文学中寻找不到文学的传承:“五○后”作家的“感时忧国”、“六○后”作家的反思精神、“七○后”作家的现实情怀被“八○后”作家以断裂的方式抹杀。用一个形象的方式来形容“八○后”的这种特点,把自己一个人关闭在黑暗的屋子里,躲藏在角落里,学着成年人不成熟地吸着劣质的烟草,眼中充满了迷茫,浑身瑟瑟发抖地无病呻吟,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地进行心理安慰。

到现在也没明白他到底吸引我的那一点是什么,也许什么也没有,但我每天生活在迷幻里。

——春树:《春树四年文集》

“‘主观’取代‘客观’是‘八○后’文本的重要特征。独生子女的童年寂寞、父母朋友的过高期望、升学就业的精神压力、经济大潮的物欲迷惑等,使得‘八○后’们有太多的无奈和迷惘、痛苦和纠结,他们需要自我表达、自我呐喊、自我消解,他们需要尽情宣泄和释放自己的青春感受。因此,‘八○后’文本敏感地抓住个人的感情波折进行无限放大。”《被绑在树上的男孩》作者金瑞峰就是这样一个具有封闭情结的人。正如他在前言里就很明确地提出,他的小说是少数人的盛典,试图展现的是极少数人的心灵:这些心灵都饱受折磨,在常人的眼里,他们都成了“疯子”一类的心灵,多疑、忧郁、不安,有时还会显得很暴躁。在这些心灵里,孤独既是毒药,也是安慰;恐惧一直追逐着他们,使得他们遍体鳞伤;死亡是强壮的血滴,在他们的眼里滴滴嗒嗒,时刻诱惑着他们,就像脖子上挂着一个收紧的箍圈一样无法摆脱;梦幻是他们在苦难中的慰藉,但也成了麻醉自我的精神药剂。

二、平面、碎片与浅显

“八○后”被这个时代的娱乐精神和物质精神所制约,不得不面对前所未有的挑战,那种惆怅和哀怨早就不是父母辈可以理解和沟通的,他们必须靠自己,才能走向彼岸。这种“八○后”群体所独有的精神特性和思想状态不断侵入和掌控他们的文学叙事,并形成了叙事结构的平面、人物的碎片和主题思想浅显的特性。

小说的叙事结构缺乏逻辑性、连贯性、起伏性和立体性。小说对日常生活的讲述仍然停留在简单的复制和拼贴阶段,“八○后”的爱情、工作、生活等各种情节平铺直叙地放置在小说中,不能全面地反映现实生活的复杂性和丰富性,“八○后”作家仿佛失去了讲故事的能力和企图,而“讲述”和“虚构”才是小说的根本所在。“八○后”的文字要么平铺直叙,要么多愁善感,甚至不需要结构,文字往往可以天马行空,事件组织可以杂乱无序。所以,“八○后”的小说是写个体的生命感受,在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不需要别人看,不需要别人的评价,他们仅仅需要在文字的标签说明上注上一个“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就可以了,“像韩寒的《三重门》和《一座城池》、春树的《北京娃娃》、李傻傻的《红X》、孙睿的《草样年华》、甫跃辉的《核舟记》、小饭的《我的秃头老师》、张悦然的《葵花走失在一八九○》等等。”

从那以后,家里人总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跟他们讲那天晚上看到的,他们总是不相信我,他们一口咬定我在说谎,他们的理由跟两年后哥哥的理由一样:你躺在屋里的床上,怎么可能看到屋外的竹林里有什么,我无言以对,我陷入了孤立无援的深渊。

——甫跃辉:《核舟记》

浅显平实,易于表达和理解,抒情性极强。这种结构特征与他们的文学经验有关,与他们的市场追求有关,更与他们文学上追求本色表达相联系。“平面”这个词的关键意义不在于语言的平涩无奇,相反,“八○后”的文学作品在语言上往往能够别出心裁;“平面”这个词的关键意义也不在于结构的无条理、无逻辑,比如我们在《核舟记》中看到无言以对后,就陷入了孤立无援的深渊。这种现象显然是“八○后”的特征。相反,“八○后”追求一种秩序的建构,追求在文章中创建属于自身的秩序准则,看上去属于无厘头,实际上都有一定的创新痕迹在其中,而且运用的是“众声喧哗的多元化语言风格”。当然,这个前提是对“八○后”文学这个概念的把握,不能把所有的“八○后”作者的作品都算作是八○后文学,思考“八○后”写作,最重要的应该是思考其写作的文化语境的变化,也就是说,延续上面所说的观点,“‘八○后’写作的种种形态,包括他们的出场方式、写作方式、传播方式、写作资源的来源方式、对审美惯例的突破方式其实都与这个时代密切相关。”

小说人物缺乏整体性和丰富性。“八○后”文学对自我一代成长史的叙述已经成为一种常态,但对“八○后”人物形象的塑造却十分模糊和暧昧,往往采用平行叙述和对层次的碎片讲述,在作品中存在的只是“八○后”的某个侧面和剪影:狂傲、放荡、极端、不恭、堕落、颓废、奢靡,缺乏对人物的精神探索,读者无法在文本中找寻到一个类似《平凡世界》中高加林这样代表一代人的完整形象,停留在读者记忆中的似乎只有豪车、名贵服饰等时尚符号。

手指叠上手指,温度散去又重新聚拢。你在我身边,画出从未见过的晴天。音容笑貌渐强渐弱,声色逐步渲染。于是你就停在我五步之外,不曾走远,也不会靠近。未散的大雾永远都是一场谜。

——郭敬明:《幻城》

《幻城》可能是最碎片的典型,整个书的内容简直可以用不知所谓来形容,碎到极点,看上去似乎“层次”很高。碎片化不仅仅是“八○后”文学的特点,更是当前中国社会的主要特征,整个社会的碎片化,如果仅仅从文学作品的角度来评价“八○后”文学,显然是不公平的,应该从文学作品中看待整个社会,既然社会的发展是碎片化的,那么“八○后”的作品显然更符合这个时代的特征,显然不是无的放矢的“涂鸦”。“八○后”文学作品可能没有《平凡世界》的高加林,却有《三重门》中的林雨翔、马德保、Susan、钱荣。“一个人代表不了一个时代,那么八○后就用一个群体代表一个时代,就像这个时代的文学作品被冠以八○后文学一样,碎片中残破不堪的各种身影,正是无法看清的自己和无法理解的社会现实。”但是那些碎片中或多或少的都能找到自己的影子,形成了种种的共鸣,像水韵涟漪般荡漾开来。

三、现实、反思与坚守

如果“八○后”文学想突破自身局限,拓展自我写作空间,不断延续自己的生命力,并寻找新的增长点和未来,那么,重返现实批判精神,反思自我思想主体,坚守文学的本真和社会责任是“八○后”文学未来发展的维度和路径。

在当下文坛,写作的多样化和多元化已经成为一种常态和必然发展趋向,“八○后”的文学写作规则也必然呈现出多种样态,现实主义、现代主义、浪漫主义等多种写作方式被移植在“八○后”作家的文本中。但现实批判精神却从中消散,“八○后”文学似乎有意躲避现实和隐藏起批判的锋芒,当下社会现实的弊端、人性的丑陋、道德的滑落、信仰的缺失、阶层的分化、底层的苦难等社会现实问题及其批判被搁置和悬置起来,使其文学失去内在的阔达、雄浑、悲悯的气质。因此,“八○后”文学想要突破单一的自娱自乐性,寻找更为旷阔的写作空间和写作意图,必然重新确认自身的“精神之父”:现实批判精神,“八○后”文学需要现实批判精神的支撑和引领,需要面对纷繁复杂的社会现实时发出属于自己的批判的声音,并在这种批判中注入勇气、正直和崇高,挣脱“八○后”群体的自怨自艾、自言自语的话语特性,成为国家、社会、民族和民众的代言人,从而使“八○后”文学成为有现实感、独立性和批判性的文学,真正为“八○后”文学浇筑内在的精神力量和思想深度,让“八○后”文学充满现实的诗意和伦理的自觉,对受众的个体生活和社会现实发生有效的影响,以此拥有人类意识和历史眼光。

“‘八○后’作家中很多已经步入而立之年,或是即将步入而立之年,‘八○后’文学行走当代文学的版图上,这些已经三十而立的‘八○后’作家,在心智和文学才智上的成熟是当代文学最为期待的。”“八○后”的文学作品处于一个发展时期,需要的是宽容,需要是理解,需要的是引导他们走向真正的平凡之路,从虚幻的、魔幻的回归现实的、人文的世界,真正地触及到这个世界的灵魂,意识到自身的责任,强化自我的使命感,将文笔当作改变世界的工具,真正地形成一套更加完善和独立的文学体系。在这个即将到来或者已经到来的大时代中开创一片新的天地。在“小我”与“大时代”中找到契合点,南辕北辙也好,殊途同归也罢,自由的和个体的追逐终将回归理性主义的思考,因为主宰这个世界的根本精神就是理性。比如李傻傻的《被当作鬼的人》,那种朴实的、乡村的、经历的内容并不次于任何时代的一个写实作品,这是值得进一步关注的,那种现实的态度和趋势,以“八○后”的姿态展示出来的。

同时,“八○后”文学应该放弃固守自我群体的生活观念、价值取向和道德准则的封闭姿态,对“八○后”群体的存在境遇、生存状态和精神指向进行理性反思和重建。因此,“八○后”文学必须剔除物质、金钱、权利、名誉、欲望等功利性因素,及其这些因素所导致的人生荒谬、价值颠倒和思想混乱,推到因“八○后”文学所宣扬的低沉、灰暗、堕落、放纵,毫无敬畏和崇高的生活观念、价值取向和道德准则对受众群体肆无忌惮挥霍自我人生所提供的文学依据,切断“八○后”文学与商业市场的低俗性、媚俗性、功利性之间的关联和异化,以文学自身的审美性、艺术性、崇高性收获自我在当代文学中的存在位置和认同,从而为受众群体在纷杂迷乱的时代境遇中提供一种长久的精神慰藉、一份文学想象中的美好和无法替代的存在勇气,而非剥掉物质、金钱、权利、名誉、欲望的外衣只剩下无法站立的孱弱和贫瘠。真正让人们能够清晰和坚定地确认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们、当下中国社会和中华民族需要“八○后”文学,需要“八○”后文学中的尖锐、率真、真挚、自然和自由,而非“八○后”文学的内容虚假、主题空洞、思想乏味和精神无聊。

“青春”在春树、李傻傻的小说中则是以“残酷”的面孔呈现的,韩寒《我想跟这个世界谈谈》正是发出这种音色的一个个例。幻想如同泡沫,一碰就碎,头破血流之后,他们最终能够认清他们的改变不是妥协,而是一种进步,他们从来都不需要真正的放弃文学,反而是在受伤之后有感而发地感激文学,并进行再创造,用自己的经历和人生感悟诠释时代,诠释世界。幻想的另一面就是理性的世界,捅破它或者藐视它都可以自由选择。“八○后”文学的倾向必将整个时代的文学带入一个新的反思时期,正如《三重门》引发的种种思考,一个孩子写的书,为什么能够卖到二百万册,为什么能够产生共鸣?需要反思的不仅仅是“八○后”的作家们,更需要这个世界认真地反思自己,“我想跟这个世界谈谈”本身就是一种反思,也是“八○后”发自内心的一种呼唤。我想跟你谈谈,你能听我说吗?

在重拾现实批判精神和重新反思自我价值观念的基础上,“八○后”文学必须勇于承担自己的社会职责,坚守文学的道义和责任,放弃文学作为沽名钓誉的工具,以文学的力量来纠正社会的偏颇和时代的病象,重新重视文学的叙事技巧、价值意义、语言形式等内在审美因素,以纯熟的文学经验表现现实生活,不断提升“八○后”作家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历史上任何一种文化、文学现象的形成和发展其实都是不可以简单地做线形的界定和划分的,但是各个不同的年代到底还是有着区别于相近年代的独立性特征,处于这个年代的人们,特别是有着精神文化敏感的文学家更会有自己年代的情绪记忆和书写方式。”这个世界有太多东西需要坚守,比如那些优秀的传统文化和革命年代的价值取向。在文学的领域里,除了基本的良心和道德需要坚守外,更需要对文学精神和使命的坚守,在那些虚幻的内容中找到他们逃避的现实真理。真正地做到坚守“八○后”文学的价值理念,坚守自由价值观念,真正地在理解了这个社会后,又能够锲而不舍坚守对这个世界的责任,这个时代的文学特征也将最终脱胎于上下求索当中,不再是违和的文字情节,也不再是愤青的代言,而是真正的屹立于这个世界的“八○后”,真正地拿出更加具有影响力的作品引导时代进步,坚守是为了下一步更大的跨越,坚守是为了理想的隐忍,不必责难任何人,因为这个时代需要付出的仅仅就是那种坚守,对真理的执著。

第一次见她是一星期前,她按照他在五八同城上的合租帖,按图索骥赶了过来。当时她站在房间里四处瞥了几眼,只说了一句,“这房子户型好奇怪。”他问怎么了,她眯着眼笑说,“像把手枪。”他探头探脑观察了一番,表示佩服她的观察力。她没说一定要租,也没说不租。她说这离上班倒很近。那天她穿的高跟鞋,不紧不慢的,下楼的时候叮咚声尾随了一路。他惊愕,她怎么长得这么像刘若英,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他一手拎起一只编织袋往楼梯口走。东西比他想象的要沉一些。她几次提出来帮忙,但是他拒绝了。女孩跟在后头,他尽量做出轻松的样子,一口气爬上了六楼。“看你瘦,力气可真够大的。”她撩了一下耳际的发丝,微笑着道了谢。他脸顿时有些发烫。

——郑小驴:《赞美诗》

选取《赞美诗》的这个片段实际上并非最为经典的,却是最有代表性的。因为整个描述的语言和特点是那样的朴实,那样的简洁,但是却是那样的具有画面感,让人能够直观地感受到这个女孩的美丽青春,非常具有带入性。这是我们在郑小驴的作品中所经常能够体察到的,语言与语言的使用能够具有如此的带入感和现实感非常的不容易,体现了“八○后”作家写实一派的具体作风。在郑小驴看来,为写作注入深层的思考与作者对社会的责任感相通,都是自然而然的事,年少并不是回避意义与责任的理由。现实、反思、坚守并不是被迫的,而是自然而然产生的,不能否认二十多岁的青年,依然具有能够透析现实的文笔,也会有直接挖掘现实内涵的左偏,比如乡土文学,也会有直接参照传统文学形式发生的作品。比如郑小驴的文学创作方法。看上去非常的不“八○后”。让人难以相信这样的作品是“八○后”的创作。看上去除了青春气息以外,更像是一个上时代的作品。反思的过程对于“八○后”来说,不是一个认错的过程,因为他们从未错过,反思只发生在八○视阈,让人无法参照去评价、去品评。从中我们也看到了“八○后”的坚守,那份独有的时代情怀,那份被冠上的种种标签,他们从不避讳,依然我行我素。

“八○后”的时代是一个新的时代,所有的社会价值观念和社会发展背景都有了一个较大的改变,他们是新的人类,是新的时代产物,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在遵循传统的时候,也冲击着时尚、冲击着新鲜事物。这体现在“八○后”的文学作品中,我们既能够看到充斥幻觉的网络文学,也能够看到言之无物的碎片小说,更能够看到具有文学精神的真实作品。从郑小驴、甫跃辉、张悦然、春树等人的小说特点来看,尽管他们在“八○后”的文学作品中独树一帜,包括李傻傻的作品。但是“八○后”的作品还可以分为两个派别,从本质上说,郭敬明和韩寒的作品是一样的,韩寒并不具有独特的概念标签,相反,他和郭敬明的作品一样存在非常大的争议。再一种就是网络文学,一种在“八○后”为主干延伸到“九○后”的文学形势,也是不容忽视的文学作品内容。如果真的谈限度,八○后文学的限度是要建立在这三个主要象限中的,其走向并非一路高歌,却依然将会成为未来“八○后”文学的主流。我们在网络文学的调查中看到了玄幻类作品的内大势所趋。也看到了青春校园、绝世重生、网络游戏等构成的新的文学题材,这都是非常值得关注的发展趋势。所以,“八○后”文学不可限量,这句话的含义是,“八○后”文学是新时代的产物,是开启新事物的起点,“九○后”、“○○后”将延续这种风格和内容,直到时代发生根本性的变迁或者技术革命带来新的文学体验,直接抹杀文学形式。这就是限度,这就是未来,尽管不可预测,但是充满了期待与挑战。

“八○后”的文学是一场青春的饕餮盛宴,里面的内容十分丰富且复杂,那些精致的、混搭的、跨届的、伟大的和渺小的事务都掺杂其中,宴会的场面有时候很清淡,似乎每个人都在自言自语,或者两两清谈,有的时候却很喧闹,似乎每个人都毫无顾忌,或者愤怒或者呐喊。精心地品味这场盛宴,却无从下口,需要评判的地方很多,有争议;需要解释的内容很多,有瑕疵。但是无法否认,在这场文学盛宴当中,需要静下心来体会的内容有太多太多,有思想才有争议,在面红耳赤的争吵“八○后”的文学限度的时候,在对“八○后”文学发表着未来宣言的时候,“八○后”的文学作品却依然我行我素,似乎他们不需要评价,也没有人能够评价。“如日东升的‘八○后’文坛和文学,不仅在挑战而且也在讽刺当今的批评家们。文学批评不只是有点滞后,简直已有迟暮和腐朽之态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批评还从未有过如此迟暮之态。这大概是真正预示了历史性的文学‘换代’的开始。”“对‘八○后’文学的漠视或武断贬斥无疑是‘掩耳盗铃’,需要在一个更加宽广的视野中对其进行诊断式的批评,深入解析其社会语境、意识形态上的意义及其在复杂的社会冲突中所发挥的功能。”因为在这些作品中,只有属于他们的青葱岁月才能够理解,只有某一段历史大家才能够讨论。宴会终将散场,青春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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