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时代文学的守望
2015-07-21王争
王争
摘要：在逐渐迷失本真的消费时代，毕淑敏执着文学梦，笔耕不辍。以她的长篇小说创作来看，一直坚守心灵拯救的不变主题；巧布结构，悬念迭出；细塑形象，人物丰盈；精雕语言，耐人寻味。以善心写良心字，传递正能量。
关键词：消费时代 毕淑敏 长篇小说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098X（2015）06（b）-0000-00
随着改革开放力度的加大与市场经济的深入，上个世纪90年代，我国进入了消费时代。消费时代其实就是欲望时代，它产生的历史前提是生产过剩——即消费品的大量存在。消费社会鼓励人们消费，而为了使人们能愉悦地消费，消费社会呈现出泛娱乐化倾向。在这个时代，消费文学呈现的是娱乐化叙事，缺乏人性开掘的深度，缺乏理性精神和人文关怀。毕淑敏，在从事医学工作20年后，开始专业写作。创作的长篇小说有《红处方》、《血玲珑》、《拯救乳房》、《女心理师》、《花冠病毒》等。她曾获庄重文文学奖、百花奖、当代文学奖等各种奖项30余次，在当代文坛大放异彩。
1 坚守主题——心灵拯救
毕淑敏的每一部长篇小说都以生命和死亡为主题。当兵戍边数年的磨砺，昆仑山极其恶劣的自然环境， 与生死抗争的医生生涯，让她无法不思考如何善待每个人仅有的一次生命。毕淑敏说“死亡，我确实特别关注，在中国走向现代化的今天，对精神的一个如此重要的领域，不去考虑它，不去说它，不是一个现实的态度。人的生存是一个向着死亡的存在，知道有一个大限，人才会去思索这个生命的意义，生命的价值。只有懂得生命意义的人，才有勇气探讨死亡，只有对死亡有更深入的了解，人才有可能更深的把握生命，死亡其实是一切的本质。” [1]
《红处方》写于1997年，是毕淑敏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疯狂的戒毒病人庄羽用新型毒品制造成一幅《白色和谐》的画，以感谢的名义送给戒毒医院院长简方宁，使简方宁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毒品。发觉自己将被毒品控制后，简方宁了解到只有切断蓝斑才能苟活。切断蓝斑，人就失去了快乐和痛苦的感觉。当知道不可能再以自己热爱的方式生存时，她吃下了自己用红处方开出的安眠药。简方宁在遗书中说：“我是一个捕蛇的人，我被蛇咬了。我要用自己的生命向这罪恶抗议。我要证明，人的意志是不可战胜的，毒品可以使我中毒，却无法使我屈服。”她说：“痛苦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感受，没有痛苦，就是灵魂的麻木。麻木是一种慢性的死亡状态，它具有死亡的一切缺点，但是没有死亡的优点。”毕淑敏以此谆告读者活着就应该用一颗向往美好生活激情的心灵去珍爱生命，去热爱生活。
《拯救乳房》的书名虽然令人瞠目，惹人争议，但不难发现毕淑敏的良苦用心。拯救的不仅是“乳房”，而是心灵。女心理学家程远青登报招募乳腺癌病人，成立心理小组。这些病人有失去老伴的干部，有注重事业的领导，有花季学生，有特殊职业者，甚至还有精神分裂的男经理……他们得病后不被人理解，走不出自我的阴霾。各自还有着不敢为外人道的秘密。在心理小组活动中，他们重新认识生命和自身。从最初的小心戒备到逐渐融洽和睦，从颓丧落寞到终于笑面生活。《拯救乳房》用文学的方式告诉读者“死亡是宁静和安详的，……死亡是我们成长的最后阶段”。震撼读者的心灵，让读者对癌症，对健康，对生命也有了重新认识。
《花冠病毒》是一部科幻小说。20NN年：一种命名为“花冠病毒”的可怕瘟疫病毒凶猛袭击燕市，千万民众的生命陷入危机。通过描述各色人等面临恐慌和毁灭时的心理困境，毕淑敏给出了对抗危机的两个秘密武器：一个是“元素”，一个是心理能量。“人类和病毒必有一战，必将多次交锋，谁胜谁负，尚是未知之数。当身体和心灵遭遇突变，最终能依靠的唯有心理能量。”
2 巧布结构——悬念迭出
《红处方》采用倒叙方法，小说的开头写沈若鱼旅游归来，从先生那里得知好友简方宁的死讯。把主人公简方宁自杀的结局放在前面，接着以回忆的形式设置了一个又一个悬念，突出表现了戒毒工作的艰险和悲壮。拯救与堕落之间的矛盾，构成了整部小说的基本框架。这种结构造成读者长久的心理期待阅读视野，促使读者读下去。
《血玲珑》中的“血玲珑”是一个医疗方案名称。卜绣文的女儿夏早早因骨髓停止造血，生命垂危，唯一可挽救生命的办法就是换相匹配的骨髓。卜绣文救女心切，不顾高龄危险决意再生一个孩子来获得骨髓。在“血玲珑”方案的实施过程中，新生儿与夏早早基因不相同，夏早早不是卜绣文丈夫夏践石的亲生女儿。情节突变，悬念顿起。结尾更是开放式的，“血玲珑”方案最终有没有实施，留给读者去思考、去抉择。
《女心理师》的悬表现得相当明显。不论是贺顿本人，还是来访者，都迷雾团团。贺顿是如何从绛香蝶变为女心理师的，而那些来访者，老松宣称自己姓“无”，李芝明不远千里从异地坐飞机来佛德心理所，貌似天真可爱的小男孩周团团语出惊人“已经开始给安阿姨下毒了”，苏三来访要求清场，风雪夜请贺顿吃饭的神秘人竟然就是传说中深居简出的心理学权威姬铭骢。在这部小说里，讲了很多故事，但不觉零散。在于小说有两条线索，一条以女心理师贺顿的人生经历、奋斗历程为线索，一条则以各类心理咨询案例为线索。
3 细塑形象——人物丰盈
毕淑敏是一个有着社会良知的女作家，深沉的关注现代女性的命运、内心世界。在长篇小说《红处方》、《血玲珑》、《拯救乳房》、《女心理师》、《花冠病毒》中，主人公无一例外都是女性。这些主人公的身份、阅历、个性迥异，但人物丰盈，呼之欲出。除了对主人公的的成功塑造，长篇小说中的其他人物也栩栩如生，可见毕淑敏有着高超的塑造人物的技巧。《红处方》中简方宁美丽优雅、医德高尚，最终为戒毒事业奉献出自己生命；戒毒病人庄羽特立独行、心高气傲、邪恶颓废。《血玲珑》中的商业女强人卜秀文是一个为救女不惜一切代价而扭曲的母亲，医学泰斗钟百行醉心医学但漠视生命；魏晓日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医者。《拯救乳房》中“心理治疗小组”的组长程远青是理性的化身，爱的化身，在她身上看到人性的光辉。她为那些处于乳腺癌康复期的孤独无助的人们，提供了一个相互扶持成长的温暖环境。《女心理师》中的主人公贺顿是一个黑黑瘦瘦连高中也未读完的出身农村的灰姑娘，但敬业、上进也极有职业道德。《花冠病毒》拥有心理学背景的女作家罗玮芝，勇敢，机智。
4 精雕语言——耐人寻味
4.1富含哲理
大惊若静，大喜若傻，大苦无语，大悦反怯。（《花冠病毒》）
年少时，没有力量和耐心，缓缓等待爱与被爱。期待一触即发呼天抢地的邂逅，喜欢山崩地裂九死一生的曲折。一旦失去，捶胸顿足。年龄大了才知道，那种经验多和灾难相连。（《花冠病毒》）
一个医生，手里没有特效药，对于治病来说，就是战场上没有武器，甚至比这还惨。” （《花冠病毒》）
4.2善用比喻
小姐在她背后礼貌地道别，沈若鱼已把玻璃门掩上.就只见小姐的嘴动。听不见她的声音，好像鱼缸里换气的鱼。（《红处方》）
她轻盈地在地上跳跃着，好似一只刚偷喝了油的小老鼠。（《血玲珑》）
女儿走了，他才发现这个小小的生命，好似柔软的丝绸，无所不在的充填了他生命中那么广大的空隙。 （《血玲珑》）
无论他怎样手疾眼快，那个沉鱼落雁的绝色声音。还是如同蝌蚪消失在水草繁密的溪流中。（《女心理师》）
声音好像被塑料薄膜裹了起来，遥远模糊。（《花冠病毒》）
衣襟翻飞，像一只雪白的大鹏鸟。（《花冠病毒》）
没有人愿意深入这种令人恐惧的瘟疫深处，如同进入布满怪兽的幽洞。 （《花冠病毒》）
4.3幽默辛辣
管他谁有大哥大。还有小哥小。我也用不着。（《红处方》）
我明白了，不就是和那种以前叫做鸦片现在叫做吗啡和海洛因的玩艺作斗争么？你打算做一个女林则徐？（《红处方》）
5结语
在逐渐迷失本真的消费时代，毕淑敏以自身丰富的生活阅历、体验和对文学的热爱，始终坚持原创精神，字里行间渗透着苦难意识，传递乐观、温情。她心怀慈悲关注当下民众的生存状态，她的作品也受到广大读者的喜爱与好评。
参考文献
[1]毕淑敏.我敬畏生命的过程——毕淑敏演讲与低语[M]，石家庄：花山文艺出版社2006.
[2]毕淑敏.红处方[M]，北京：现代出版社，2005.
[3]毕淑敏.拯救乳房[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
[4]毕淑敏.血玲珑[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12.
[5]毕淑敏.女心理师[M]，重庆：重庆出版社，2012.
[6]毕淑敏.花冠病毒[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12.
[7]王昌忠.美学审视下的中国当今消费文化[M]，桂林：漓江出版社，20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