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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生智取马坊

2015-06-17苏振兰

党史纵横 2015年5期
关键词:军分区碉堡日军

苏振兰

李德生(1916.5.20~2011.5.8),河南新县人,本是大别山区一个赤贫农家子,在中国革命征程中逐步成长,担任过北京军区司令员、沈阳军区司令员、国防大学政委、总政治部主任,一度担任中共中央副主席。1955年9月,人民军队第一次评授军衔,被授予少将军衔;1988年9月第二次评授军衔,被授予上将军衔。抗战期间,他指挥的智取马坊战斗,脍炙人口。

酝酿

1943年9月,时任八路军第129师第769团1营营长李德生,调任太行军区第二军分区第30团团长。接到命令,李德生迅速赶到第二军分区报到。第二军分区司令员曾绍山找他谈话,介绍了军分区和第30团的情况。抗战打响后,曾绍山在第769团任过作战参谋,后任第385旅作战股长,对李德生很了解。当时,曾绍山决心培养军分区的拳头部队,就向刘伯承、邓小平首长提出,要李德生来当第30团团长。

李德生就任第30团团长之前,第二军分区两次打马坊都没有成功。第二次是1943年6月,由第30团担任主攻。敌人城堡坚固,防御严密,火力很强,而攻城部队连重武器都没有。战斗发起后,突击班带着两把铡刀,抬着两张长木梯,摸到城堡墙下,猛砍寨墙外的铁丝网,好不容易弄开了两个大口子。正准备架梯子登墙,敌人发现异动,打开探照灯,四面碉堡内的枪炮一起开火,时任团长一看攻不下来,又有不少伤亡,只好下令撤退。这次攻打马坊失利,第30团上下思想波动比较大。

李德生担任第30团团长后,详细了解了前两次打马坊的经过,并对马坊据点的有关情况作了充分调查。

马坊镇,坐落在山西和顺县西北,南通和顺,北通寿阳,东北通昔阳,是三县交界的地方。同时,马坊也是第二军分区所属的和顺、昔阳、寿阳、榆次、太谷、榆社6个县的中心。北马坊是一个有10多户人家的小村庄。因为地理位置重要,日军就选北马坊后面一座叫堆儿梁的山冈建据点。从1941年7月开始,日军从各县强抽大批民工,用两三年时间,日夜赶修,建成了一个很不一般的大据点。这是一座椭圆形城堡,占地近2000平方米,内分地面、地下、碉楼三层,能容二三百人居住。寨墙8米多高,1米多厚,全是用5寸厚1尺多长的黄砂条石砌成。墙上有上、中、下三层枪眼,四角各有一个碉堡。寨墙四周,还有一条宽深各数米的壕沟环绕。堡墙开了两道门,东南面是正门,门楼上有高高的炮楼。西门是便门,运输饮水、食物、柴草。

站在据点上,可以俯视马坊镇,掌控蜿蜒穿镇而过的寿(阳)昔(阳)公路。据点建成,日军派一个中队驻扎,并派了特务头子清水利一住在这里,组成“晋东部”,策划指挥6县特务工作;另设“政治部”,“强化治安”,在各庄、村建立维持会,要粮草、要女人,逮捕审讯抗日军民。这两个部,都是由日军网罗的汉奸、叛徒组成的。日军不放心汉奸,不让他们进城堡,在城堡外面操场两侧,修了两排窑洞,给这些人住。

马坊据点建立后,日伪军经常从这里出发,四处“扫荡”,杀人放火,强奸妇女,无恶不作。有的村庄成了“无人区”,尸体遍地,野狼出没,狼群吃尸体吃红了眼,白天也敢进村叼人。当时,马坊周围6个县境内真是无家不死人,无人不戴孝。有的一家财物烧光,只剩下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敌人还将抗日军民捉回马坊,关在“留置场”(临时监狱)残酷审讯。他们先将受审人衣服剥光,使用各种野蛮刑罚:用棍子打,喂红炭,勒脖子,吊大梁,甚至将人头朝下放进热水锅里烫死,惨叫声四五里路远都能听见,成千的抗日军民惨死在这个据点里。日伪军这些丧尽天良、灭绝人性的暴行,使马坊成了“人间地狱”。

经过了解分析,李德生认识到,两打马坊失利是有原因的:一是战术有问题,敌工事坚固,我方又缺乏重武器,强攻是不行的;二是没有发挥据点内地下党的作用;三是攻击时机选择不当。因此,李德生和团里其他领导决心吸取前两次失败的教训,坚决把马坊打下来。

第30团在百团大战前是甲种团,百团大战后整编为丙种团,只有4个连队,驻在山西榆社双峰。李德生到团里以后,同政委何德庆一道,首先是抓政治思想工作和提高军事技术。关于此事,李德生回忆说:“在军事训练上,我主要运用在769团训练部队的经验,以投弹、刺杀、射击三大技术为主,并定期给部队讲战术课。一上到战术课,我就要讲起徐向前、刘伯承首长指挥的著名战斗,他们的指挥艺术和战术理论,像徐向前同志常讲的‘诱敌深入、‘各个击破、‘蘑菇战术、‘运动战,刘师长的‘吸打敌援、‘敌进我进等战略战术,引导大家注意研究军事。”

侦查

1945年春天,各抗日根据地军民响应中共中央关于“扩大解放区、缩小沦陷区”的指示,向日伪军开展了更为广泛的进攻。1月下旬开始,太行军区发动攻势作战,扫清残存根据地内的敌军据点,开辟豫北、晋南新区。1月底,李德生和团参谋长张振华去军分区开会,会议传达了党中央关于1945年八路军任务和第129师的作战计划。听到八路军要向日军发起局部反攻,李德生向军分区司令员曾绍山请求,把打马坊据点的任务交给第30团,得到曾绍山的同意。

为了拔除楔入第二军分区腹心的这颗毒瘤,军分区领导早就派地下党打入马坊据点,等待时机策应。早在1941年12月,昔阳敌工站站长白殿起在一次战斗中被捕,被押送到马坊据点,他隐瞒了敌工站站长的身份,取得了特务头子清水和日军中队长的信任。1942年8月,军分区敌工站副站长张喜年派人叫白殿起到接头地点会面。张喜年在敌占区化名张玉山,为人机灵,一年来,在马坊据点附近出出进进,通过派进去拉出来等方法,在据点里安插了好几个共产党员。他从党员口中得知白殿起在据点里表现良好,遂有主动约见之事。这次见了面,张喜年对白殿起说:“领导决定恢复你的党籍,并任命你为马坊据点地下支部的书记。”地下党员有白殿起、翟富才、刘占才、刘盘林、陈占元、李鹤林、宋乃高7人。地下支部成立后,环境恶劣,没有开过会,由白殿起个别联系。他们的秘密活动,为打下马坊埋下伏笔。

为了再详细了解马坊据点内的地形、敌情,李德生向军分区领导请求亲自去马坊据点内侦察一次。军分区政治部主任穰明德不同意,劝他说:“一个团长进日军据点太危险了,就是报到师里也不会批。”但李德生再三请求,军分区领导勉强同意,派敌工站的张喜年带李德生等人一起去,并布置据点内外我地下工作人员,密切配合,尽力保证李德生的安全。

对这次侦察行动,李德生几个月前就已开始准备。日伪军特别害怕八路军侦察员潜入,检查过往人员时,首先看头和手有无军人特征。军人常戴军帽,额上留有帽痕,李德生数月不戴军帽,额头上看不出痕迹;农民常种地握锄头,手上有老茧,军人不明显,几个月里,李德生经常和搞生产的战士一起锄地,手上也磨起了老茧。因此,他稍一装扮,就像个地道的农民了。而且,抗战一开始就来山西,他也学会了几句当地话。

根据情报,马坊据点内的日军连日来没有菜吃,一直在催促各维持村向据点送菜。时已严冬,蔬菜很少,不可能大批运送,于是三天两头就有零零散散的农民,按村里的摊派,送菜进据点。李德生决定利用这个时机,化装成送菜农民进据点侦察。他向房东借了套旧的棉袄、棉裤穿上,头上扎一条灰不溜秋的羊肚毛巾,脚穿一双破了口的老头鞋,脸上再抹点锅灰,看着的的确确像个农民了。他叫伙房弄来十多公斤土豆,装在柳条筐里背上,还借了些农民家里做的大饼,装在柳条篮子里,挎在手臂上,去给“皇军”送礼。

为了让参战同志都对据点内部进行实地侦察,李德生带了2连连长刘德树,排长杨腊东、张慕堂,班长罗西文、苟玉喜,侦察员杨丕刚。几个人装扮停当,就向据点出发了。

这一带地形,李德生早已看过多次。大家四面观察,爬上山坡,直接向据点运送给养的西便门走去。

渐近西便门,李德生看到城堡西北面有个碉堡,10米多高,三面有枪眼,射界很宽,可覆盖整个山坡;而西南角还有个相同的碉堡,与之构成交叉火力。山坡上光秃秃一片,没法隐蔽。很明显,不能从西门进攻。

在据点内给日军当炊事员的地下党员翟富才早已接到通知,此时站在西便门外迎接李德生一行,见了面询问几句以后,他叮嘱了应注意事项,就带大家来到了门口。他指着李德生对门口站哨的日军说:“慰问皇军的圣战,一点小意思的干活!”李德生镇定如常,立即上前,向哨兵一弯腰,装成顺民的样子。

李德生挎的篮子上面摆着大饼,这时日军的供应大不如刚入侵中国的时候了,每人有定量,许多人吃不饱,一见白面大饼,伸手抓了就吃,连声说:“良民,大大的好!”根本没对李德生检查,只简单地摸了摸李德生身后几个连排干部背的土豆、白菜,就将手一挥:“开路!”

翟富才将李德生一行领进厨房,让李德生坐在靠窗户的桌边,给他倒了一杯水。几个干部放下带来的土豆、白菜,也走进院子,蹲在屋檐下,一边扇风、擦汗,一边仔细观察地形。李德生边喝水,边从窗户往外看:院子比一个篮球场大点,从院里看围墙,约有两层楼高,墙上有枪眼。墙根一圈平房,是士兵宿舍,里面有门相通。从门窗望进去还可看到一排排床铺,也能看到后墙上的枪眼。他们知道宿舍可通地道,但看不到入口。房子是钢筋水泥建筑,平顶,打起来可以在上面跑动作战。院子中间有两间各自独立的平房,靠厨房这间,是小队长的住室(根据情报得知,此时中队长和清水已带两个小队撤走),能看到墙上的太阳旗,东边一间是电台,房上有天线伸出。伙房边上是信鸽棚、马厩,一条军犬也关在侧边。

看了一阵,李德生向翟富才使了个眼色,示意已侦察清楚,随后故意带大家穿过院子从南门出去——平日送菜来的农民也常这样走。虽然碰到打开水、搞勤务的日军来来往往,但有翟富才带着,手上又提着空筐子,拎着绳子,日军以为是送菜农民,都不加注意李德生。最后,大家顺利穿过院子,来到南门。在这里,李德生看到:门楼上是高高的炮楼,白天上面没有哨兵,炮楼里有1门小炮和1挺重机枪。出了大门,门外是操场,两边是伪军住的窑洞。他们就这样一边看一边顺坡而下,离开了据点。

返回途中,李德生一直在考虑作战方案:据点内敌人集中,在地下工作人员接应下,可以采取偷袭的办法打敌一个冷不防;除现有的武器外,每人应该带一把大刀,便于近战歼敌。

回到团里,李德生从全团抽调了82名身强力壮、精干灵活的干部战士组成突击队,任命刘德树为突击队队长;同时派3连1排到太谷东阳车站附近,拆回来一段铁轨,为突击队员每人打了一把大刀,由团参谋长张振华亲自任教练。李德生将突击队集中在一起,加强攻打马坊的针对性训练。除投弹、射击外,还练习爬墙、登梯子、跳障碍、拼刺、劈大刀、肉搏等。

为了收到“奇袭”的效果,隐蔽接敌最为关键。怎么才能走到敌人跟前,又不被敌人发觉?部队在黑夜里行军,敌人发觉动静全靠耳朵听。人的耳朵究竟能听多远?为了弄清这个问题,李德生和张振华等进行了多次试验:“我们一清早起来,就到驻地附近的大路上去试验听觉。张参谋长向前走,我用耳朵贴在地上或崖壁上听,直到脚步声听不到为止,看看有多远的距离。然后由我走,张振华听,到听不到时,又有多少距离。其后又由一排人、一连人行进,看能听多远。后来我发动突击队员大家都来试验。有时分区曾司令员和穰主任也来参加。我们经过反复试验得出的结论是,最好是雪地上行军,声音最小,轻轻地走,40米以外就听不到了。”

随后,李德生又试验了参战官兵的视觉:“我们找了个开阔地,分别就晴天、阴天、雨天、雪天反复作了实验,结果证明只有下雪天,大地浑沌,几十米以外就看不见人。在大雪天袭击敌人,敌人既听不到也看不清,最易接近,也最利于发挥冷兵器的作用。”

此外,李德生还叫人准备了染成黄色的土布,用来掩护突击队员在敌人碉堡前的行动;突击队员每人还准备了棉袜子,以便走路时减少响声。

突击队训练好了,据点内的接应工作也安排妥当了,李德生随后把作战方案报告给军分区,很快得到批准。

奇袭

为了配合这次奇袭行动,军分区曾绍山司令员派第29团施行“声东击西”战术,大张旗鼓地向同蒲、正太两条铁路线的三角地区快速运兵,摆出破击铁路的架势。敌人见此形势,赶紧收回游骑,坚守铁路沿线碉堡,注意力被吸引。同时,军分区还派第28团到昔(阳)马(坊)公路中段设伏,准备阻击敌人从昔阳方面来的援兵,要求坚决牵制敌人至少六七个小时;和顺方面,则派了和(顺)西独立营结合当地民兵进行监视。

军分区指挥所设在马坊东北方向的一个小山头上,曾绍山、穰明德等军分区首长直接指挥战斗。

3月4日,李德生指挥突击队开始行动。天遂人愿。下午,阴沉沉的天空飘起鹅毛大雪,而且越来越大,50米外就看不见人影了。大雪对部队行动十分有利,刚踩出的脚印很快就给大雪淹没。

一路急行军,晚上约10点钟,部队到达马坊据点。在地下党员翟富才、刘占才的接应下,突击队分别进入城堡东南坡下3间废窑洞内隐蔽起来。

3月5日清晨4点,天还没亮,值班的日军叫住在外面的伙夫宋二孩起床进城堡做饭。宋二孩像往日一样,先拉开一道铁丝网门,再将城堡南门的门拴拉开。约6点左右,地下党员刘占才也从外面进入城堡做饭。他推门进去后,随手将门半掩,以遮挡哨兵的视线。这时院内静悄悄的,日军还在睡觉。

刘占才重新出来时,正是日军起床后坐在炕上吃饭的时间,天刚蒙蒙亮。

按照约定,刘占才一出城堡,便将手中一个饭盆猛摔在墙上。随着“咣当”一声响,突击队分4路冲向城堡大门。从窑洞到大门,上个坡不过十来米,尖刀班班长罗西文跑在最前头。只见他一个箭步跨上前去,扬起砍刀,先把两个哨兵劈倒,尔后带领全班直奔卫兵室。卫兵室的门虚掩着,两个日军正围着火盆烤火。罗西文一脚踢开屋门,冲上去手起刀落,砍死一个。另一日军看其来势凶猛,一脚踢翻火盆,顺手抄起一个木凳向门口砸去,转身从墙上端起步枪,打了一枪,子弹穿进门框。战士们一拥而上,将他砍死,随即占领了东南角的碉堡。

院子里的日军听到枪声,顿时惊慌起来,到处奔逃。后续部队战士向院里甩进几十颗手榴弹,炸得日军死的死伤的伤。这时,班长赵麻子带领战士奔上大门洞上边的炮楼,把一挺重机枪先夺到手。刘德树指挥一个班突入小队长的住室,发现小队长已经逃之夭夭;另一个班的战士突入电机房,把电台炸毁。两个班迅速夺下了东北角上的碉堡。

与此同时,一连连长江寿田和排长杨腊东带领一个排战士占领了水机房、炊事房、信鸽棚、马厩。硝烟弥漫中,敌人对外通信联络的重要工具信鸽全被消灭。只有关在北墙根的那只军犬,钻入地道逃跑了。后来,这只军犬也被外围的兄弟部队捉住。敌人丧失了一切通信手段,因此无法向外乞援。

排长张慕堂带着战士冲进敌人宿舍,劈的劈,刺的刺,很快又把西南角碉堡拿了下来。至此,4座碉堡已被我攻占3座,残余的敌人退到西北角的碉堡里拼命抵抗。他们凭借坚固的工事,用机枪疯狂点射。排长杨腊东冲上去,不幸负伤。班长赵麻子挺身而出,大喊:“同志们,听我指挥!”战士们在他指挥下继续战斗。这时,参谋长张振华带领第二梯队前来增援,双方相持了好一段时间。这时,李德生果断命令部队停止进攻。他和参谋长一起来到设在卫兵室的临时指挥所,大家简单商量后,决定把投弹能手组织起来,转到寨墙外面,匍匐前进到碉堡脚下,从底层那排枪眼里塞进一批手榴弹。几声巨响后,敌人的机枪被炸“哑”了。战士们一跃而出,把最后一个碉堡也摧毁了。

战斗激烈进行时,李德生一度遇险。“忽然从寨墙上跳下一个日军,像发了疯似的哇哇狂叫着,两手高举着一把战刀,朝我守的大门冲来,我立即举起刚缴获的日本战刀,向他头上猛劈过去。这敌人赶紧歪身躲闪,我的刀斜砍在他的毛衣上,没有砍倒,他不顾一切地冲出大门。警卫员郭景义、侦察排长游树山等,紧追不舍,并举起手枪朝他射击,子弹打中他的肚子,他冲到外面被铁丝网拦住,两个侦察员猛扑上去,终于将他活捉,原来此人就是日军小队长铃木。”

卫生员给铃木包扎了伤口。大家正围着铃木看热闹,忽见寨墙上又跳下一个日军往外逃,但也被墙根的铁丝网挡住。李德生派侦察员杨郎中等前去擒捉,3人扭成一团,最后这名日军也被抓到操场上。

一时枪声沉寂,大家以为战斗已经结束,等待打扫战场。侦察员杨立勇看到路边有一块砖头在活动,就把它起了出来,没想到竟然露出一个洞口。忽然,从洞里飞出一粒子弹,原来下面就是地道,藏了8个敌人。杨立勇当即向洞里塞了七八颗手榴弹,两个日军被炸死,其余的在地道无法存身,就从地道的暗口钻了出来,当场被全部擒获。这场激战,从早晨6时开始,直到下午1时才全部结束。计歼日军30余人,活捉8人,缴获轻重机枪各1挺,小炮1门,步枪20余支。此外,还从地下室搜出炮弹、枪弹90箱,炸药十余箱,大米60多包,盐、鱼、饼干、罐头等100余箱,其他军用物资、文件甚多。

马坊周围几十里内的群众,一听说八路军攻打敌据点,纷纷拿起锄头、铁锹前来参战,见活捉了铃木和7个日军,无不拍手称快:“打得好!打得好!咱可重回家园了。”战斗结束后,曾绍山司令员一声号令,军分区工兵班用炸药炸毁了碉堡,群众拿起锄头、铁锹,扒的扒,刨的刨,把日本侵略者苦心经营了4年的坚固城堡夷为平地。

正在李德生指挥突击队捣毁敌人碉堡的时候,又传来了胜利捷报:受命去昔阳方向打援的第28团,在龙门一带设下埋伏,截获了从昔阳来的一批骡马大车,缴获不少大米、白面、罐头。原来,敌人不知道马坊据点受到攻击,还像平时一样,送来大量物资。

一个星期以后,日军小队长铃木因伤重不治而死。军分区政治部特地用棺材装殓好,派人送往山西榆次长凝日军据点。

马坊战斗,是一次成功的歼灭战。李德生智取马坊,拔掉敌人经营多年的巢穴,扫除了根据地人民群众的心头大患。3月8日,延安《解放日报》头版发表了题为《长期侦察和坚决突击,太行我军收复马坊》的消息,并配发社论称:“这一仗是典型的歼灭战!”

1995年9月下旬,李德生再次来到马坊,看望了当年打入马坊据点的部分地下党员,与马坊群众进行座谈。当年幸存的马坊老乡谈起日军暴行依然义愤填膺,对八路军拔除马坊据点的战斗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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