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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貂蝉》品新意

2015-05-05景作人

歌剧 2014年6期
关键词:貂蝉董卓吕布

景作人

中国的原创歌剧目前有着一定的发展规模和速度,尽管环境不利,困难重重,但近年来还是涌现出一批较为成熟和优秀的作品。且大有形成标志性风格的发展趋势。然而。一部好的歌剧,特别是全新的原创歌剧,形式上和风格上富有新意是十分关键的,否则它将很难达到质量上和艺术上的飞跃。

我认为,原创歌剧不怕粗糙,不怕不成熟,就怕没有新意和缺乏想象力。有了新意和想象力,即使粗糙或不成熟,也可以通过不断的打磨改进来完善它,若没有新意和想象力,即便是再细腻,再精致,也不过是一部毫无发展意义的平庸之作。

最近,有一部新的原创歌剧进行了首演,全国的几十位歌剧专家亲临现场,看过之后大家一致认为该剧富有新意,构思上敢于想象,音乐上风格浓郁,是一部能够给人们留下印象和回味的作品。这部歌剧就是由甘肃省歌剧院演出的原创歌剧《貂蝉》。

历史上的貂蝉是中国四大美女之一,有趣的是,这四大美女如今都已成为了中国歌剧的主角(西施、王昭君、杨贵妃都有了歌剧),从先后次序上看,貂蝉是最后一个登上歌剧舞台的,而以她为主角的歌剧,在风格和立意上与其他几部歌剧均有区别。面对这样一部作品,人们应该以更加宽泛的眼光,从更加丰富的角度来欣赏它,这样才能够真正发现它富有新鲜感的特色。

编剧上的新意

《貂蝉》是甘肃省歌剧院历经数年编排的一部原创歌剧,它的编剧是著名剧作家、中央戏剧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黄维若,还有甘肃省歌剧院副院长、国家一级编剧李天圣。两位剧作家都是“身经百战”,作品颇丰,在创作上经验十分丰富。应该说,二位的合作是一种珠联璧合式的组合。

一般来说,表现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的歌剧往往采用大歌剧形式,四大美女,由于每个人都与当时的政治背景紧密牵连,故她们的身世和性格都带有多重性和复杂性,这样的多重性和复杂性,便决定了歌剧规模的大型化和歌剧内容的戏剧化,以往的《西施》、《王昭君》、《杨贵妃》无不如此。而《貂蝉》却与众不同,它采用的是集中情感,淡化情节的“诗意”结构。剧中的主要角色不多,仅限于王允、貂蝉、吕布、董卓这四个息息相关的人物,歌剧的中心内容则集中在貂蝉一人身上,通过一系列改编的手法,突出展现了貂蝉善良、忠诚、美丽的特性。

大家都知道,《三国演义》中,王允巧施连环计,离间董卓与义子吕布这件事,貂蝉从一开始就是知情者,她是自愿帮助王允,来到董卓与吕布之间施展美人计的。然而,编剧为了纯洁貂蝉的人格,树立起一个完美的“神女”形象,在这里有意对原作进行了改编,歌剧中,连环计是由王允一人周密安排的,貂蝉则始终被蒙在鼓里。见到吕布时,她真心爱上了这位英俊威武的少将军,而当即将大婚时,得知自己要被董卓召入府中作侍奉时(全是王允背着她一手安排),又悲切凄婉地痛不欲生。最后,当董卓被杀,吕布张狂无度将步其后尘,王允无意中透露出连环计的全部隐情后,善良的貂蝉绝望了。在对亲情、爱情、人性的全部幻想破灭后,她毅然离开了王允和吕布,离开了惨烈的杀戮和纷争,投身到家乡温馨的洮河之中,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编剧的这一构思,实际上是希望通过强化主要人物来达到强化主题思想的目的。貂蝉作为一个美丽的少女,她在剧中的形象是雪一般的纯洁、火一般的炙热、花一般的美丽,这种形象给人的感觉是一种“神化”般的完美。而这种“神化”般的完美,即是编剧所要树立起的人性理想。当这种人性理想被动乱分裂的社会所摧残时,一切真、善、美都随之撕裂与破灭,而纯洁、忠诚、美丽的貂蝉,也就注定被这虚伪残酷的世道所无情吞噬。

我认为。编剧此处的用意是好的,改编也是成功的。为了达到深层次的思想目的和戏剧效果,这种大胆的创意是值得赞赏的。剧中重新塑造的貂蝉形象,去掉了妖媚和奸诈,保留了善良和真诚,而她为获得正义最终对生命尊严的捍卫,则从侧面表现出了另外一种无与伦比的美丽。

此外,由于改变了情节,从而使剧中的人物关系变得更加简洁,彼此间的情感交织与爱憎立场也显得更加清晰。而“诗意化”的境界亦在这种简洁清晰之中得到了进一步的体现。

歌剧中混声合唱形式被大量采用,出新的是,合唱团在这里并没有被当作群众角色处理,而是游离在外,从头至尾充当着串联剧情的“说书人”。他们基本上列队站在舞台中央。脸戴面具而唱着歌剧剧情的串联词,给人们带来了一种特殊的神秘感。这样的设计。使整部歌剧(特别是上半场)大有扩展的清唱剧之感。如果去掉舞蹈表演的话,完全就是一部大型的室内抒情剧。

说实在的。以上的设计我虽然并不完全赞同,但事实上,四位主要角色的演唱却在这一特殊的“平台”上显得从容自如,尽管戏剧性的展现较为平淡,但抒情性却得到了很好的发挥。两相平分,也算是该剧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特点。

作曲上的新意

歌剧《貂蝉》的作曲是著名作曲家崔炳元,他是陕西爱乐乐团团长,西安音乐学院副院长。年轻时,崔炳元曾在甘肃地区工作多年,对当地的民歌、戏曲十分熟悉。近年来,他在交响乐创作上硕果累累,积累了丰富的技术和经验。《貂蝉》是崔炳元创作的第一部歌剧,用他自己的话说“快60岁了才写了处女作,真不好意思。”但就是这样一部处女作,揭开了崔炳元歌剧创作的序幕,展现了他在歌剧创作方面的才华。

《貂蝉》的音乐是有特色的,它以抒情性见长,糅合了西北民歌、秦腔音乐、地方小调等素材,借鉴了西洋歌剧的音乐形式和写作技巧。在组织结构和细节布置上均有独到之处。人们看到,歌剧中运用了多种声乐表现形式,其中合唱、重唱、独唱、对唱,都有较为出色的典范段落。而管弦乐团的交响化和戏剧化,亦有着鲜明而突出的效果。

崔炳元的音乐风格我有所了解,他善于运用展开手法。将简单的动机与素材发展成为完整的、庞大的抒情段落和戏剧场面。他还善于发现旋律、处理旋律、创作旋律,歌剧中那些情感深切的唱段,处处体现着他出众的旋律写作才华。

《貂蝉》的音乐特点是诗意的抒情和抒情的诗意。作曲家在创作时,依照剧本整体的诗意结构,将混声合唱、咏叹调及重唱段落写得清晰、简洁而意味深长。全剧给人印象最深刻的混声合唱“你是洮河里的冰珠”总共出现了三次,每次都能够得到递进般的升华效果。那清新简朴、荡人心怀的旋律,显得如此亲切、如此流畅、如此素雅,就像一首温柔的抒情短诗,动人心魄、沁人心脾。

歌剧中咏叹调的写作亦有独到之处,貂蝉的几段完整咏叹调,都有着浓郁的西北气息,其民歌因素和戏曲因素十分强烈。吕布的几段咏叹调柔中有刚,音乐中大有“多情美男”的感觉。王允和董卓的唱段虽然不是很多,但音乐与角色的性格很是相符,特别是董卓。其残暴凶狠的个性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如果说新意,《貂蝉》中的混声合唱运用应该是最有特色的。一般来说,混声合唱在歌剧中主要是群众场面的体现,它具有多义性和写实性,是烘托剧情和气氛的重要手段。而《貂蝉》中的混声合唱却不然,它是无角色,写意性的。由于它起到的是连接剧情的“说书人”作用。故而音乐上非常平静、非常“客观”、非常诗意。许多看过歌剧的专家都说,《貂蝉》中的合唱给人以舒适新颖之感,超乎寻常的想象力和音乐韵味。为整部歌剧的风格带来了奇特效果。

作曲家崔炳元第一次从事歌剧创作,但却并没有显示出对这种形式的过分陌生,他在掌握歌剧的整体结构上颇有章法,对于细节上的音乐处理亦较为老到。看得出来,为创作这部歌剧,崔炳元事先做了大量的专业准备和技术积累。这一切都能够从他所写出的顺畅音乐中体现出来。

《貂蝉》的音乐还有一个出色之处,那就是管弦乐队的配器很协调。以往很多作曲家写歌剧,在这方面掌握得都不是很好。不是音色运用不当,就是音响比例偏重,普遍存在着“压唱”的问题。而《貂蝉》的音乐却很均衡,乐队音乐的自身比例恰到好处,与唱段配合时亦显得张弛有度,“压唱”的现象始终没有出现。我认为,这一切都取决于崔炳元平日里的丰富创作经验,他善于写器乐作品,熟悉乐队结构和音色特征,同样也熟悉各类声乐作品的特点,故掌控起来十分得心应手。

作为一部中国原创歌剧,《貂蝉》基本上秉承着近年来形成的音乐创作风格,即以中国民族音乐和抒情歌曲为基础,融合西方歌剧的音乐戏剧性处理而形成的模式。然而。它在自身的细节上做了很多新的尝试,集中情感、淡化情节的诗意化特点,使这部歌剧的音乐达到了一种新的高度和境界。

其他方面的新意

《貂蝉》是一部新歌剧,它的各个方面都体现着一个“新”字,尽管这个“新”字也许是不成熟的代言词,但“有新就有创,有创就有意”,这是一个发展上的必然规律。

舞美设计是一部歌剧的重要部分,黄海威的总体设计也颇有新意,他采用大写意和小写实相结合的方法,以巨鼎、飞马、麒麟(一说貔貅)几件汉代标志物为背景,象征着王允、吕布、董卓的身世地位及历史形象。整个舞台是平面化的。这与剧本诗意的清唱剧结构很相吻合。舞台上除了几个形象化的灯柱台之外,没有再多的设施,这就方便了合唱队“阵列”式的排列以及演员们的尽情表演。

导演胡宗琪对于中国原创歌剧有着大量的接触,总政歌剧团的《我心飞翔》、《野火春风斗古城》、《永不消逝的电波》都是他执导的作品。此次执导《貂蝉》,胡导总体上似有“轻车熟路”之感,细节上却存在着新鲜的看点。在舞台调度上,他摒弃了过多的激烈场面,将焦点集中在四个主要人物的情感纠结上,其余(包括合唱团、舞蹈队等)大部分场面则呈现出“雕塑”般和“线条”般的状态。既然整部歌剧带有着诗意的特色,他的执导也就表现出了与之相匹配的构思与效果。

指挥王燕是我原来的同事和好友,对于她的能力我十分清楚。(《貂蝉》此次由她指挥。各方面都显得顺畅和自如。王燕是技术好、感觉敏锐的指挥家,她能够带给演员及乐队队员表演上的信心。此次《貂蝉》的上演。甘肃省歌剧院交响乐团表现出了明显进步,演奏中声音和技术都规范了许多,而台上的角色演员在演唱和表演时亦显得松弛自然。这一切都与王燕的指挥、调度、引导分不开,如果说新意,甘肃省歌剧院全体音乐家的专业变化算是一个典型。

《貂蝉》是新作品,体现新是它的特征,此次首演,歌剧院启用了一批新演员(曲丹、兰天、宫栋才、熊晖、孙中伟、王茵琦),他们的表现给人们留下了不错的印象,特别是曲丹、兰天、宫栋才和孙中伟,他们声音出众,表演投入,为新戏添了彩,为新人争了光。

总体方面的欠缺

《貂蝉》作为一部原创歌剧,尽管新意很多,亦富有创造性,但仍存在着很多不成熟之处。我个人对剧本、音乐、舞美,导演、表演乃至服装,都有一些看法和意见。

对于剧本,我有一个总体感觉,即全剧有些过“平”,部分细节安排略欠妥当。说实话,我理解编剧的意图和良苦用心,希望通过不拘一格的风格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然而,歌剧毕竟是歌剧,尽管诗意丰富的清唱剧及室内抒情剧带有歌剧性质,但它们更适合表现略小的,虚化般的情节,对于《貂蝉》来说,这样的设计与布局就显得缺乏分量,而过于简单的人物设计,亦使得歌剧的情节缺乏戏剧性的展示与烘托。我感觉,歌剧中似乎缺少一个“小人”式的中间人物,既然貂蝉被改变成纯朴善良的正面女性形象,那就需要有一个活跃在王允、董卓、吕布之间的“挑事儿”人物,并由他左右周旋,欺上瞒下,帮助王允实施了连环计,这样。剧中的戏剧性成分就大大加强了,而貂蝉的受骗、失望也就显得更加合情合理,现在只是王允一个人在那里独自忏悔般地表白一切,看上去有些难以令人信服。

王允是剧中一个主要人物,但对他的角色定位我认为欠准确。在三国历史上,王允虽然违背良知和常理使用了连环计,用自己的义女貂蝉离间董卓与吕布,但他毕竟将祸国殃民的国贼董卓除掉,在政治上和民意上做了一件大事。换一个角度来说,他是一个对国对民都有功绩的人物,不得已而使用连环计,亦是他反复矛盾中的下策。现在的歌剧中将他处理得像一个罪人,从始至终欲言又止,忏悔不已,完全没有心怀大志的政治气度,反之,这样的处理也没有表现出他设计连环计时的阴险与毒辣。

如果说全剧显得略“平”只是个人感觉,王允的人物设计只是缺憾,那全剧尾声中三个男主角一起出来谢罪的场面就是一处败笔。我明白,编剧的意思是希望通过三个男人的忏悔与谢罪,再一次强化貂蝉纯洁大义的人物性格,然而如此安排却大有画蛇添足之感。其实,歌剧进行到此时,每一个观众都对剧中这三个男人有了透彻的认识,貂蝉的正面形象也已在人们心中树立了起来,此刻三个男人并排走到台中央,一一做一番“自我批评”,这不但没有达到强化貂蝉人物性格的目的,反而削弱了剧情迅速升华的效果。这一刻。如果把焦点全部对向貂蝉,使她在大段演唱后背对观众慢慢投入洮河之中,其表现力会更为强烈。说到此,中央歌剧院前几年演出的歌剧《杜+娘》,其结尾的处理可以参考。

《貂蝉》的音乐是优美的,但它有一个弱点,就是缺乏动力感。歌剧音乐是戏剧化的立体音乐,它的剧情和戏剧性始终要依靠音乐向前推动。而《貂蝉》的音乐太偏抒情化,无论是独唱、重唱还是合唱,都有着静止般的“平面感”。我认为,剧中宣叙调不够(激烈的对唱式宣叙调尤少)是音乐“平面感”的主要原因之一,尽管崔炳元具有很好的宣叙调写作能力(董卓的宣叙调就写得很好)。

再有,《貂蝉》的音乐欠缺色彩变化,一些民族舞蹈场面的音乐还应风格化、个性化一些,这样更能起到调剂、宣泄和烘托剧情的作用。

对于舞美,我的看法是静态太多,动感不够。尽管歌剧的整体风格偏重于诗意化,但要想让现代的观众喜欢。舞美方面的动静结合与对比是十分重要的,此刻我再次提到歌剧《杜十娘》的舞美设计,那部歌剧中舞美设计的很多优点都非常值得借鉴。

胡宗琪导演的执导手法可谓细腻,特别是对主要角色的动作安排和情感交织都做得十分到位。然而,我希望看到《貂蝉》的舞台调度再灵活些,再立体些。例如:合唱队除在舞台中央整齐站立外,还可考虑采用侧台两厢倾斜站立以及交叉移动站立等形式,主要角色亦可将活动范围再扩大些,这样就能够使舞台的场面更加丰满和丰富,对于他们的表演导演应做进一步的提示。例如貂蝉的表演显得太成熟而欠稚嫩。吕布的英气有所不足等。此外,董卓与吕布间的矛盾激化后,最好让吕布乘势将董卓刺死在舞台上,现在戛然而止,全靠后面的合唱叙述,着实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

对于服装设计,为什么不让吕布身穿铠甲?我印象中的吕布是画戟不离手,铠甲不离身的,而现在的吕布却像个书生。在吕布戏貂蝉那场戏中,人们感觉到的不像是吕布与貂蝉,倒像是张生与崔莺莺,这一点绝对应该改进,服装设计上要表现出“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英武帅气。

从演唱和表演上看,几位年轻演员都发挥得很好,曲丹的声音不错,宫栋才的条件出众,孙中伟的演唱老到,熊晖的表演投入,但他们的一致问题是缺乏经验,对角色的性格把握不够到位。我对他们的进一步提醒是,宫栋才的声音不要太“撑”。曲丹和孙中伟应注意音乐节奏的把握,而熊晖则要特别注意音准问题。相比首演,演员们在第二天的发挥要松弛自如一些,兰天饰演的貂蝉符合人物心境,演出了貂蝉善良、冰清玉洁的气质,她不幸的命运,令观众心生怜惜。

甘肃省歌剧院交响乐团此次令我刮目,他们的进步十分显著。乐团在演奏歌剧时,能够使人听出明晰的线条。整体力度亦控制得较好,只是一些难度大的技术问题和经验问题较为突出,而这些问题只有通过不断的磨合与实践后才能解决。

歌剧《貂蝉》的首演是令人欣慰的,甘肃省歌剧院在种种困难的处境下,坚持发展歌剧事业,勇于扛起西北歌剧艺术的大旗,这是多么的不易和令人敬佩!此次首演,省委宣传部长亲临现场,观后竟提出了几十条修改意见,可见他对这部歌剧的关心程度。歌剧院院长彭德明带领整套班子,与大家一起摸爬滚打,全无半点退缩和怨言,在兰州大剧院的鼎力相助下,大家同心协力,为的就是创作出优秀的歌剧精品,为祖国西北地区的歌剧艺术做实事,做贡献。

精品靠打磨而成,大旗靠众人来扛,歌剧《貂蝉》历经数年创作而成。到今天终于被甘肃的艺术家们搬上了舞台。这是中国歌剧界中可喜可贺的大事。生命诞生了,但成长还需呵护,望所有关心歌剧《貂蝉》的人,像对待小树幼苗一般地珍惜它,为它的成长添一锨土,浇一桶水,共同扶植它、帮助它,使它早日成为中国歌剧艺术中的一棵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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