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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后半段中国钢琴标题音乐的说教原则

2015-04-29卢洁

北方音乐 2015年13期

卢洁

【摘要】文章中研究了现代中国钢琴音乐的说教原则,这历史性地解决了声音艺术最重要的目的之一——以儒家学说为前提的、培养普天民众的一定社会立场和“正确的”高尚情感。需要指出的是,在看待音乐的教育作用上,中国的民族观点与现代乌克兰学者的音乐说教观点相符,其中强调了艺术在教育过程中的作用,必须反对纯技术统治论的发展,应将注意力关注于个性的文化历史发展。在中国钢琴作品的大量标题名称中,针对道德情感培育的名称占据特别重要的地位。为此,研究了以下作品:瞿希贤的乐曲《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桑桐的《内蒙古之歌》:《怜悯之歌》和《友情之歌》。作者成功找到了现代音乐语言职业化和表达民主化之间的“黄金中线”,通过这种方式,就能了解钢琴音乐的特别艺术和说教的结果。这种方式的价值和意义在现代文明发展时期增长尤为特别。

【关键词】中国钢琴音乐;标题名称;说教方向;音乐的道德影响;儒家学说

钢琴艺术,作为非常晚的一种中国音乐文化现象,在非常短的时间内获得了世界认可,是因为将许多非常原汁原味民族起源的成分:哲学道德理念、声乐与器乐民间创作、戏曲传统、诗学,以及主要在作曲技术和乐器演释领域的欧洲趋势和影响进行了新颖的融合。因此,近年来,中国钢琴音乐经常在很多方面成为中国音乐家感兴趣的科研对象,这绝非偶然。比如:揭示民族歌唱民间创作对钢琴音乐的影响(王玉海、魏廷格、戴白胜、梁茂军、童高近、孙明珠、邱齐珲、杨一流的研究),揭示其历史发展阶段(卞梦、程真、黄炳、王伟力、匡芳、刘福安、梁华东、韩辈军、赵晓生的研究),哲学美学范畴相关的(管建华、钱容、赵晓生)等。

但是,不管研究者选择某些方面开展研究,在中国作曲家的钢琴创作中都被赋予特别的标题性作用。在主要用于欧洲乐器的和以欧洲风格原理(首先是古典主义、浪漫主义和印象主义)为基础修正的音乐中,研究者将标题基本原则的这种重要意义与中国民族原始意象结合起来,这就在该体裁上实现了与西方艺术的美学理想的有机结合。

该文章目的是研究中国钢琴标题音乐在其社会文化使用背景下的说教观点。因为,艺术的教育、塑形作用是非常重要的,甚至在民族文化中有着相应的地位,在形成诗歌、戏曲、音乐艺术这些主要目的上(这是对年轻人内心世界的影响方式之一)是第一位的。

众所周知,将音乐作为有力的教育方式予以特别重视,这种态度由来已久,几千年来,不仅仅对艺术本身发展,也对整个中国社会制度具有非常重要的影响。在钢琴进入中国文化生活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诗歌在中国文化中已经发展,从历史来看,诗歌从来都是与音乐牢不可破的关联发展着,其他方式则难以想象。中国诗歌最古代的里程碑是《诗经》,属于儒家经典——公元前12-6世纪期间的诗歌作品集,内容包括很多关于诗歌(首先是歌唱诗歌)和音乐,尤其是礼乐能对年轻人的教育产生影响的论述。

鉴于此,首先,应重视伟大的哲学家孔子对于音乐的观点,因为这些观点确定的不仅仅是音乐文化的发展道路,还有人与社会的观点和价值。因此,孔子独特的哲学思想源于音乐的说教思想倾向。正如研究者所平等指出的,“孔子,第一位中国卓越的哲学家和教育家。孔子年轻时就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职业教师并创办自己的学校。他总结了古代中国的培养与教育经验,并阐述了自己在该领域的独到思想,这些思想至今仍在中国教育系统中使用着。”[1]。

孔子在要求必需了解音乐、学习音乐,而且要在学成的同时,赋予音乐在培养善良而聪慧的个性方面尤其重要的意义。孔子的著名格言是:“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5]。在孔子的许多其他语录中,其中包括来自《论语》的,贯穿始终的思想是音乐天赋与道德和谐相关、音乐可以反映个人的道德品质的观点。“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乎。”,“益者三乐,损者三乐。乐节礼乐,乐道人之善,乐多贤友,益矣。乐骄乐,乐佚游,乐宴乐,损矣。”[2]。

显而易见,在孔子所赋予的这层含义上,存在深深的礼节传统的影响,这是对公民施政的强有力的方式,没有与音乐的有机结合,这是没法想象的。难怪在古书《乐经》(或《乐记》)中指出:“知道音乐的人,就能深刻的理解行为规范和礼节。那些懂得礼和乐的,就可以成为行为举止完美的人。因为行为完美,这就达到了……。音乐所传达的感情,可让人完全遵循人际关系中的义务。音乐在此的作用在于激发欢乐、高兴和好意。”。[4]。显而易见,所有列举的与音乐相关的早期中国哲学立场证明,声音艺术的最主要目的是对普天民众的一定社会立场和“正确的”高尚情感进行循序渐进的培养。

同时,在音乐教育作用方面,中国的立场与包括乌克兰研究者在内的现代欧洲研究者的音乐说教观点是一致的。因为,在很多现代教学著作中,都强调了艺术在教学教育进程中的实质性作用,尤其是必须反对纯技术统治论的发展,应将注意力关注于个性的文化历史发展:“技术统治论,这是一种世界观,本质特点是工具高于目的,目的高于思维和全人类利益。是一种超人学说和价值观。对于技术统治论而言,不存在道德、良心、人类感受、人性优点的分类。对它来说,人——系统编程中的组成部分,各种各样操作的一个对象。对于应当传给年轻一代的的情感评价标准撇开不谈,文化历史部分应同样重要。在教育内容上,今天逻辑成分实质上比文化历史和社会文化知识更占上风。结果,教育丧失了文化、道德和事物行为背景和意义,而这就是教育人文主义问题。”[6]

值得关注下乌克兰教育家的研究成果,这与中国音乐道德说教原则是完全相符的:“人活着,构筑着自己的生命、思维和情感统一的关系。在中学课程表中,除了艺术课,没有课程可以实现这种自我的统一。任何科学——优先考虑的是逻辑。艺术——这是主客体的统一。科学让人们知道客观世界的客观组织规律和事实。艺术揭示了,人们如何享受与这个世界的交流,怎么对待规律性、真实事件和事实。人类发展之路,不仅仅揭示世界规律这一条路。享受人与社会、自然的交流,这才是最重要的交流形式。”[6]。

因此,可以确定,在现阶段,东西方传统中对待音乐的美学教育观点非常相近。

其中有一个音乐教育理念,综合吸收了东方、西欧原则,它就是日本音乐家、德国学派学生铃木镇一的教育体系。他在自己的书中《用爱浇灌》中提出了主要任务,他所有的音乐教育和培训理念都是以此为方针:“通过听和弹奏,孩子可以不仅仅成为音乐家,而首先是一个内心纯洁的善良之人”[10]。也就是说,道德教育目的,作为音乐教育活动中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而实现方式是弹奏乐器并形成职业习惯。

应当说的一点是,在20世纪中国作曲家的钢琴音乐中,教育内容的作品占据重要位置。而且,他们宣称道德平和和高尚的内心价值,这也是孔子所号召实现的。例如,瞿维的《花鼓》,朱工一的《小溪》,刘凡的《采茶》和《捕蝶》,钢琴处理的,杨炯的《荒漠盛开的幸福之花》(1972),黎英海的《夕阳箫鼓》(1975),陈培勋的《平湖秋月》(1975),王建中的叙事诗《杏花Му Ме》(1973)以及其他的儿童读物。这些都在音乐表达方式系统上和标题上体现了儒家思想。按照孔子的学说,音乐中的有序化和一致性是维持社会秩序卓有成效的方式,也是最佳的感性、理性教育每一个人的有效方式。孔子认为,音乐与某种礼乐的一致性是非常重要的。通过这种方式,社会成员就能了解秩序的意义。这种将音乐作为社会道德的行为方式来关注,毫无疑问,前提是音乐理论和实践的早期发展。

首先要说的是构建“正确的”音律音列或高音体系理论(六艺)。其次,乐器的实际生产,以实现“正确的”(古乐)方式,首先就是在宫廷礼仪时期。

在现代中国钢琴音乐中,同样面临标题名称和主题,而这对于欧洲人来说,可能就是过时的,但对于国内听众来说,却是最平常和适当的。而且,对于20世纪20-30年代的中国钢琴艺术发展初始阶段来说,这种主题是非常典型的。写于1923年的钢琴组曲《彩虹盛装与羽毛舞》就是范例[9]。

音乐教育与非宗教立场、爱国主义立场教育的密切关系,作为民族世界观的基本属性之一,每一个中国人耳熟能详的、孔子的著名语录“移风易俗,莫善于乐”[8]正反映了这种关系。

现在开始研究几部由中国现代作曲家创作的钢琴标题音乐作品。这些作品将证实上述所列举的关于在作品艺术美学概念中优先进行道德说教目的的假说。在大量与自然或民族礼节有关的标题名称中,那些直接针对一定道德情感教育的名称占据特殊地位。这也是人们理解的最重要的道德价值。属于这一类道德说教作品的,其中有瞿希贤的乐曲《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

保持Adagio cantabile节拍,乐曲从象征性地模仿清新的风铃声开始,声音从远处传来,仿佛来自高山。开头过后,直接进入中声域,在第二个八度音上获得了富有表现力的对位音。在整个乐曲时间内,悦耳的旋律不间断的跳动着,时而从低声域切换到高声域,时而对话,隐喻“天-地”对话。作曲家使用了一系列民族音乐表现手法来创造音乐形象:五音音列、源自歌唱诗歌的典型旋律、接近中国歌曲《乐府》题材的诗歌节律体系,以及模仿包括中国琵琶在内的中国乐器的发声。众所周知,在中国,该乐器被认为上帝的恩赐,给人们带来了天籁之音般的美丽和纯净。

然而,尽管具有民族特点,但乐曲中却能找到一系列欧洲钢琴音乐的元素。表现手法上的结构性可与贝拉·巴托克的《微观宇宙》作比较,和声音色和叙述简洁性可与克劳德·德彪西的印象主义形象作比较。为了达到说教目的,剧本的叙述非常便于儿童表演,这也很重要。剧本将便于小学生理解,小学生也能研究明白。也就是说,将这一重要的道德“包裹”——尊敬中国传统中具有重要意义的祖先,——以一种吸引人的、可接受的方式传承下去。

与此同时,就像在指定文章中研究的现代中国作曲家的一些其他钢琴作品一样,该剧本包含的不仅仅是道德规范、道德教育说教意向,而且要以同样的程度聚焦未来优秀职业音乐家的培育,这些音乐家将是自己民族文化的代言人、世界舞台上中国文化的代言人。在这些职业使命中,平稳的旋律脉络管理、不易察觉的旋律转换、声音表现手法的色调(尤其在开始时——风铃)、细微的动态变化梯度都值得强调。

同时,需要意识到,除了普遍人道主义部分,说教组成部分中也包括具体的职业方向。因为,除了情感世界的发展、对智力潜能和心理道德纠正的影响,针对教育节目的音乐要用于形成专业音乐的钢琴演奏习惯和技能。因此,大部分钢琴标题作品的说教性,是针对个体个性发展和职业发展的。这两个方面不是对抗的,相反,而是和谐地相互作用、彼此互补。因为,在对音乐积极研究的过程中,也就是通过学习弹奏任何一个乐器、歌唱、参与艺术团和集体以及对比进行更加富有表现力的心理情感纠正而非被动聆听作品的过程中,因为个性创造力的部分在这过程中起作用,同时,增加了职业演奏的习惯。[4]

显而易见,一篇简单扼要的文章是没法提供更多的具体作品的,因此,考虑到所选定的主题,我们着重研究另外两个,我们认为非常具有典型性剧本。桑同的《内蒙古之歌》:《怜悯之歌》和《友情之歌》。如果考虑到这种多灾多难地区的历史命运,作品中的这种道德主题,在任何文化传统中都是重要的、合乎需要的,具有特殊的意义。在这几世纪里,这一地区的居民既与中原,也与大蒙古国抗争过,争取独立过。正因如此,当地居民经历了很多牺牲、损失。由于历经政权更迭、一国隶属于另一国,因此“怜悯”和“友谊”自然成了中心概念、内蒙古居民的本体论分类,并在地区民间创作中得以表现。

通过自由拓宽主题材料(典型特点是在作品时间内随机的节拍变化,其中,每一个节拍:9/4 - 10/4 - 14/4 - 7/4 - 10/4 - 6/4 - 2/4等),以即兴创作朗诵戏剧的形式,创作了《怜悯之歌》。主要发展原则是对比悦耳的朗诵主线和渲染整体情绪表现力的器乐弹奏。作曲家在此以模仿改编成剧本的唱法为基础,因为,在中国民族戏剧中,已经接受了歌曲向口语的自由、自然转换。同样可以普及到话剧表演、仪式和中国戏曲中。另一方面,在称之为“演奏”的插曲中,起到重要作用的是模仿民族器乐,其中包括使用弹奏古老弦乐器“七弦琴”并打击器乐(锣)辅助产生的效果。在中国戏剧中乐队插曲强化语言表现力,强调瞬间的情感张力,考虑到这一点,桑同在这部钢琴音乐中,合情合理地营造了戏剧的高尚、跌宕起伏的氛围,也就是“怜悯对象”。而什么时候开始精神解脱,出现怜悯本身呢?作者处理这一形象化的冲突,鲜明而突出。最后进行悦耳的句子朗诵后,大量的器乐插曲开始逐渐放低音量,就像“一个台阶接着一个台阶地落到地上”。以四个长长的尾声将作品引向结局。作曲家间接地表达了怜悯的情绪。这是在中国传统、音乐和诗歌中都是可以接受的。这个剧本可与著名诗人李白的诗句“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作比较[3]。

另一个剧本《友情之歌》——完全按照另一套原则建立的,尽管也是间接地诉诸于中国民族戏剧传统。但是,就叙述类型、主题对比特点而言,体裁上更接近20世纪40-60年代政治剧中的音乐,那时早期的礼乐戏曲传统不如“革命合理性”的和大众政治宣传性的戏剧。因此,相比于更加简明的、大众更容易演唱的悦耳唱法,在桑同的《友情之歌》中,我们注意到更多的强劲的、跳动的行军旋律,这是那个时代大众歌曲所固有的。与上一个剧本相比,这个时间段内所使用的表现手段简单的多,主要面向民主、演奏者和听众圈子广泛。但是,未必一定只在特定历史时期民族戏剧的结合中去探讨《友情之歌》。在此,可以进行另外一种对比——与儿童游戏歌做比较。儿童游戏歌中民族礼乐会产生舞台效果,但同时保留了儿童想象的空间。此时,叙述的简洁、明白、强劲而有力的旋律,清楚的悦耳唱法,在自身试图达到说教目的上,是非常适当的:向年轻的钢琴手展示彼此情绪的高尚、友情的喜悦。

从形成职业钢琴音乐的角度说,桑同《内蒙古之歌》这这两部分的创作都是合理的,旨在培育不同技能:在与广阔的空间色调表现手法结合中的变幻不定的节拍乐感、能听懂第一个剧本中的每一个和音、每一个音调,感觉到清晰的旋律脉动,改变表达手法类型、在第二个剧本中两手间的旋律的可传递性。

结论

因此,在本文所分析的上述三个剧本中,艺术部分与说教部分达到了足够的有机协同。而从音乐的教育趋向的立场出发,达到了剧本道德原则和职业原则的合理限制,这些原则是为儿童理解和注释用的。不管是对中华民族本身的代表们,还是对了解这一文明史上最古老文化的外国人,在这个过程中,起到重要作用的是民族民间创作元素。他们了解中国文化的独一无二,并将其理解为中国艺术独具一格、独树一帜的符号。中国精神传统的哲学道德和美学原则也给探讨现代中国作曲流派代表的钢琴标题作品打上了富有表现力的烙印。

另一方面,与民族传统的复兴相比,正在探索一条在创作构思上实现将典型的中国原则与欧洲原则进行最有说服力的融合之路。作者成功找到了现代音乐语言职业化和表达民主化之间的“黄金中线”,通过这种方式,就能了解钢琴音乐的特别艺术和说教的结果。这种方式的价值和意义在现代文明发展时期增长尤为特别。现代中国钢琴作品音乐创作中的说教成分非常经常地集中于探寻通用的,但当时又极具代表性的精神价值。借此,就能成功的抵抗世界全球化日益增长的影响力,保存民族瑰宝的不可复制性。

参考文献

[1]巴巴扬·萨那.20世纪中国孔子教育思想研究历史汇编.网址访问链接:http://library.udpu.org.ua/library_files/psuh_pedagog_probl_silsk_shkolu/43_1/visnuk_20.pdf.

[2]名言大书/编者А·П·康德拉邵夫.-莫斯科:“ripol classic”出版社,2008:33-43.

[3]伽米娅宁В·И,中国古典诗词(精选翻译自古代、现代中国诗词)//来源:热姆丘任,东方文学作品选.-基辅,1998:136.

[4]伊万霍娃·К.米罗斯拉夫·斯科里克(艺术说教理念).-赫梅利尼茨基:卡缅涅茨—波多利斯基市“梅道伯雷-2006”出版社,2013:41、246.

[5]孔子.格言.-莫斯科,莫斯科国立大学出版社,1992:76.

[6]马拉菲克·И· В,教学参考书-基辅,“康道尔”出版社,2009:97、167.

[7]鲁冰·维达里,古代中国的个性与权力.作品集.-莫斯科:东方文学.1999年(系列:Corpus Sericum).

[8]谢梦能科·И·И,孔子格言.-莫斯科,莫斯科大学出版社,1987:121.

[9]黄朱玲.儿童钢琴音乐在中国的发展之路:评艺术学专业副博士的学术论文17.00.03-音乐艺术.哈尔科夫国立艺术大学.–哈尔科夫,2009:7.

[10]Shinichi Suzuki.Nurtured by Love:The Classic Approach to Talent Education.Translated by Waltraud Suzuki.Second Edition.Alfred Publishing Co Inc.,19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