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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清末以来道教对昆剧传承的积极作用*
——以苏州地区为视角

2015-04-02黄新华

关键词:戏楼昆剧道士

黄新华

(苏州市道教协会,江苏苏州215006)

论清末以来道教对昆剧传承的积极作用*
——以苏州地区为视角

黄新华

(苏州市道教协会,江苏苏州215006)

清末民初,在昆剧舞台演出日趋萎缩、职业戏班或解散或加入京昆合班的背景下,苏州的散居道士却以道教法事之外兼唱昆曲的形式,活跃在苏州的各个乡镇,成为昆剧表演的重要力量。苏州宫观内的戏楼和神仙诞辰的搭台演剧也成为昆剧演出的重要舞台,这一时期重要的业余曲社——道和曲社等更是借用了苏州玄妙观的一个殿堂开展昆剧排练演出。而出身道士世家或由道教培养出来的音乐人才,也为建国后昆曲艺术的恢复发展贡献了重要力量。

昆曲;道教;散居道士;戏楼

清末以来,随着地方戏的兴起,戏曲由贵族化向大众化的过渡以及受社会政治背景的影响,昆曲由盛而衰,昆剧舞台演出日趋萎缩,职业戏班数量急遽减少。据《申报》记载,昆曲的发源地苏州在太平天国后,“兵燹之余,吴市哀替,以致教习小班者,几于绝迹。统计昆部所存不及百人……省城惟郡庙前一戏园,犹唱昆剧,观者寥寥,远不及城外京班之喧嚷”[1]。由于观众的急遽减少,昆曲职业戏班也是几于绝迹。南方曾以“苏州风范”而著称的四大昆剧老班(大章、大雅、全福、鸿福),1890年以后也大多处于解体状态或加入京昆合班。到民国四年(1915)见于《老郎庙房屋图契碑》题名刻石的仅吉祥会陆寿卿、沈斌泉、尤凤皋、周凤林、陈聚林五人,永安会张云卿一人和文全福“众友”而已。老郎庙是苏州历代昆曲艺人的汇聚地,如同昆曲艺人协会。民国时期,见诸于老郎庙碑文上的职业戏团只有三个,寥寥数人,足见当时职业昆曲艺人人数的稀少。

在职业昆班日渐衰落的情况下,昆曲发展的主要力量是散落在民间的业余曲社和昆曲业余爱好者。其中,道教法事与昆曲表演并作的散居道士成为一股重要力量,道教宫观的戏楼以及神仙诞辰所搭设的舞台也成为昆曲重要的表演舞台,而这一时期,通过道教音乐培训成长起来的许多艺人后来也成为昆曲恢复的重要力量。可以说,道教对于清末民初昆曲的延续以及建国后昆曲的恢复传承起到了重要作用。

一、散居道士的昆曲表演

清末民初,虽然昆曲专业艺人逐渐凋零,但在苏州乡镇,许多由散居道士组成的堂名班子却活跃在苏州的市民生活中,他们在演奏道教音乐之外,也经常演奏昆曲。

散居道士是对不常住宫观而散居于城、镇或乡村的道教教职人员的统称,苏州也称赴应道士。苏州道教历史悠久,散居道士队伍也较庞大。清末民初,由散居道士组成的堂名班子咏霓堂、春和堂等,更是昆曲传承的重要力量。

咏霓堂于1931年由昆山蓬朗道士严重威以他的四个儿子为主要成员组成,全堂有道士11~13人。他们神道二行,不仅做道教法事,且在富裕人家婚丧喜事上也唱昆曲。由于他们是无地界道士,做生意不受地域限制,且水平出众,太仓、苏州以及上海青浦、嘉定等地的群众都以能够请到咏霓堂为荣。

昆曲堂名名班春和堂,清光绪年间成立于常熟辛庄孙家庄,创始人为道士出身的吴毓芝, 1949年自行解散。春和堂前后两代,历经四十余年,均兼营道士业务,发展到后来以昆曲为主,常唱的昆曲折子戏就有《单刀会·训子、刀会》、《双红记·击犬、青门》、《宵光剑·闹庄、救青》、《九莲灯·火判》、《天下乐·嫁妹》、《八义记·闹朝、扑犬》、《千忠戮·八阳、搜山、打车》、《占花魁·劝妆、湖楼、受吐、独占》、《党人碑·请师、拜帅》、《牧羊记·小逼、大逼》、《牡丹亭·劝农、学堂、游园、惊梦、冥判、拾画、叫画、问路》、《长生殿·定情、赐盒、疑谶、惊变、埋玉、闻铃、弹词》、《金印记·不第、投井》、《金雀记·乔醋》、《鲛绡记·写状》、《麒麟阁·激秦、三挡》、《燕子笺·狗洞》、《宝剑记·夜奔》、《孽海记·思凡、下山》、《西游记·认子、北饯、借扇》等一百三十余出。[2]

此外,清末民初道教法事与昆曲表演兼做的还有洪福堂和太仓陆渡镇的施家班。洪福堂1919年由包乾生继承时已祖传7代。该堂以道教音乐见长,此外还会昆剧折子戏80多出。[3]1126包乾生长子包元儒继承父业,后因为掌握的昆曲折子戏被邀请参加江苏昆剧团。[3]1147施家班的主要成员施姓家族从17世纪初便为道士,不仅做道教法事,且会唱昆曲、京剧,也演奏十番锣鼓。

民国年间,战争频仍,尤其是抗战时期,苏州沦陷,人民生活困难,艺术表演也随之陷入困难时期,许多艺人的昆曲表演被迫停止,民间的堂名班子生意也变得萧条。这一时期的许多昆剧艺人也因为生活所迫,与散居道士等一起,接受零星的道教法事活动邀请,参加道教科仪活动。如昆曲笛师高慰伯转行做起了小生意,平常有零零星星的红白喜事,虽然给的劳务费极少,但请他也去吹唱。高慰伯的谈艺录中也还有自己曾经参加丧事活动情况的回忆:“在迎客和客人吊孝磕头时吹奏《忆多娇》、《倒春来》等曲牌,大殓时由其中一名鼓手兼赞礼,其它鼓手则吹奏曲牌。”[4]98此外,高慰伯还参加五七开吊,即在人死后第五个七天将死者接灵回家供家属凭吊。上述活动都是苏州正一道士的科仪法事活动,可见当时昆曲艺人与散居道士艺术表演的互通性。

二、为昆曲表演提供场地

苏州自明清昆剧兴盛以来,除瓦舍勾栏外,行宫官署、公馆会所、神祠庙宇、第宅厅堂等处也都设有戏台供昆剧表演。其中,道教宫观里的戏台更是昆曲演出的重要场地。如《平江区志》记载的苏州平江区内明清两代的剧场舞台中,道教宫观内表演昆剧的戏台就有苏州府城隍庙头门戏楼、蒋侯庙头门戏楼、宫巷关帝庙戏楼、安齐王庙戏楼、五路财神庙戏楼、公输子祠临街戏楼等,几乎占所有表演场地的一半。[5]396清末民初,这些宫观前的门楼戏台更是昆曲演出的重要场地,成为衰落中的昆曲艺术联系民众、传承发展的重要舞台,其中比较著名的有苏州府城隍庙头门戏楼、太仓天妃宫戏楼等。

苏州府城隍庙头门戏楼位于苏州府城隍庙,即现景德路94号内,简称郡庙前。戏楼呈“凸”字三面伸出形,坐南向北,面对仪门与正殿;共两层,通宽6.2米左右,深约5.5米;其下层高约3.2米,作为头门出入通道。戏楼北面两端对峙台柱各一,其下半截为石柱,上半截镶接木柱,原有抱柱对联。上层为演区,其楼面别具特色,先于楼板上架置搁栅,中放黄沙,再以方砖贴面,演出时复于方砖上铺设氍毹。北面台口高3米左右,其下沿外缘精筑砖细贴面狭长平台一座,台边镶刻吉祥图案。台口下沿两侧及演区东西两面,俱设木格镂花矮栏。演区上方为木构髹漆平顶,中央凿有八角形藻井,内浮雕团龙图案,又于井沿八方按《周易》刻“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卦图形,井周四面则缀饰吉祥彩绘。置于演区南面底线中央之太上板,由六扇荫门组成,其东端为“出将”,西端为“入相”。音乐场面历来安置于太上板前面正中。郡庙戏楼向以酬神演剧为主。光绪年间,苏州本地昆弋文武班曾将郡庙戏楼作为坐城班开演昆剧的主要场所,民国以后,有时亦在台上请苏州堂名清唱。如上文《申报》所述,在昆曲观众日趋减少的太平天国战乱之后,郡庙戏楼更是成为苏州城内唯一开设的昆曲表演场地,可见其对昆剧表演的重要作用。

天妃宫戏楼,相传明永乐年间,郑和下西洋返航时就常在此演戏酬神。渔民、船民出海前经常要祭祀天妃(海神),祈祷平安,求神许愿。平安返航时,演几天还愿戏酬神。民国时期嘉定县娄塘鼓手林春和堂等堂名班子,每年重阳节都要在此坐唱昆曲三天。[6]

此外还有安齐王庙戏楼,演出以农历十月廿六日神诞为最盛,每年自正日起至十月底每天张灯演剧。清末民初以昆剧、京戏为主。公输子祠戏楼,在清道咸同光年间一般以昆剧与清音堂名等为主。

除了宫观内固定的戏楼之外,苏州风俗崇尚祀神,道教在民间有着深厚的信众基础,每逢农闲时节、春秋社日以及神仙诞辰等,乡民等会以庙台为演出场所,搭建村台、草台等,延请艺人演剧。陆文衡《啬庵随笔》说:“我苏民力竭矣,而俗靡如故,每至四、五月间,高搭台厂,迎神演剧,必妙选梨园,聚观者通国若狂。”[7]这些遍布四乡八邻的村台、草台,为昆曲演出提供了表演的舞台。如据高慰伯回忆,清末民初,除了营业性演出之外,还得参加“义务劳动”,那时叫当差。按昆山习俗,卜庙卜太太四月十六日生日,城隍老爷五月十五日生日,都要举行盛会,他们都要去吹打演出,且不取报酬。如城隍庙演剧时只发一包香烟钱。又如《苏州民间器乐曲集成》“万和堂”条记载:“万和堂是清末民初建立于吴县西北部的古镇黄埭。创建者蔡锦绣……凡地方上盛大庙会节日,或达官富贾人家婚寿喜事,都要邀请万和堂出场演奏,以示隆重。30年代至40年代,苏州玄妙观以至外地庙会凡有万和堂演奏者,便会吸引苏南各地堂名艺人专程前来观摩。……由于万和堂输送了不少昆曲艺人,曾被称为昆曲民间学府。”[3]1112可见,在各个神仙庙会上的昆剧演出成为清末民初昆曲重新进入民众视野、扩大民间影响力的重要舞台,这在昆曲舞台日趋萎缩的时代显得尤为难能可贵。

苏州道教还为清末民初昆曲发展的重要力量道和曲社、禊集曲社等业余昆曲社提供了排练演出的场地。

清末民初,职业昆班急剧衰落的同时,苏州业余曲社、曲家却延续有序。早在光绪年间,苏州就有偲偲局,又新、雅宜、屰攵和曲社,民初有谐集、禊集、道和、幔亭女子曲社、壬申曲社等。禊集曲社创建于民国八年(1919),由业余昆曲家贝仲眉题社名,社址初设于苏州玄妙观财神殿内,继而先后迁入蓑衣真人殿与九胜巷花圃内。

道和曲社又名道和俱乐部,是业余昆曲家张紫东、徐镜清、汪鼎丞以及贝晋眉分别主持的“谐集”、“禊集”曲社,于民国十年(1921)7月合并组成,其社名系取同道相和之意。道和曲社是苏州建设最为完善的业余曲社,曲社建有普乐业余昆剧团,备有全副衣箱,不时组织彩排串演。社员有汪鼎丞、张紫东、潘振霄、吴瞿安、贝晋眉、徐镜清、顾公可等,聘请沈月泉等昆剧艺人拍曲授戏。道和曲社的社址就设在苏州玄妙观机房殿来鹤堂。该社十分重视曲友登台串戏,为便于平时“踏戏”或“彩串”,加强演出实践,后来还在玄妙观机房殿内搭建戏台,戏台底下可容纳二百多名观众,整个道教殿堂机房殿被完全用于昆曲的表演和排练。[2]

此外,被于振飞先生称赞为“我几十年间所见的笛师,以张云卿为最好”的昆曲曲师张云卿年老退养苏州,因为孤身一人无所居处,最后就寄居在苏州玄妙观财神殿。由此可见,这一时期苏州道教对昆曲艺人的包容。

三、为昆曲恢复发展储备人才

清末民初,随着昆曲的逐渐没落,昆曲人才的培养也出现了问题。梅兰芳先生就曾指出:“梨园子弟学戏的步骤,在这几十年当中,变化是相当大的。大概在咸丰年间,他们先要学会昆曲,然后再动皮黄。同、光年间已是昆、乱并学;到了光绪庚子以后,大家就专学皮黄,即使也有学昆曲的,那都是出之个人的爱好,仿佛大学里的选课似的。”[8]昆曲由戏曲表演者的入门必备技能沦为可学可不学的鸡肋技艺,可见当时昆曲的不被重视,这种现象也就直接导致了昆曲人才的断层。

在职业艺人将昆曲作为选修或不修的同时,清末民初的苏州道教内部却将昆曲作为道教音乐之外道教徒必须掌握的技能之一。这批由道教培养出来的艺人如金中英、周祖馥、毛仲青等道长,夏湘如,张永生和吴毓芝、吴锦亚父子等,他们在民国之后昆曲的传承,特别是为建国后昆曲的恢复发展贡献了重要的力量。

苏州道教素来注重音乐表演,民国年间更是开展了形式多样的道教音乐弘扬和培训工作。民国初期曾有道士戴啸霞、曹冠鼎、许吟梅、赵子琴等人开办了音乐学习组织,招收各道观的小道士和社会上的赴应道士传授音乐。1935年曾有“道教研究国乐会”的组织,于8月14日通过百灵电台播放道教音乐一星期。抗战时期,华丽生、钱绽之、吴定兰等道士在玄妙观方丈殿举办“守玄禊集庐”音乐研究组织,不久,因为生活不安定,内部意见不统一而停办。后来又有华丽生在玄妙观三元阁主办“云笈社”,钱绽之在卫道观主办“亦玄研庐”,阊门一带的道士在崇真宫内举办“崇玄同研社”等道教音乐培训机构。[9]正是由于这一时期苏州道教的音乐培训工作,培养出了金中英、周祖馥、毛仲青等一批人才,他们在解放后都曾进入各地昆剧团工作,为昆曲的传承起到了积极作用。

金中英(1925—1996)又名炳镛,出身于道士世家。祖父金南山,父金兰生,均为苏州有名的道教乐师,曾与当时朱载之、朱培基齐名,人称“南山载之、培基兰生”。金中英12岁时父亲逝世,为维持家庭生活,继承父业做了道士,从赵厚福等习乐器,15岁时参加“守玄禊集庐”,就学于张景云、华丽生、吴庭兰等前辈。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之际,他又参加了“亦玄研庐”, 1948年进文昌殿拜许吟竹为师,成为常住弟子。苏州当时著名的道士,金中英几乎都跟随他们学习过。1955年初,金中英参加了当时初建的民锋苏剧团(苏昆剧团前身),后参加吴晓邦等人组建的天马舞蹈研究室。1960年,因苏州民族乐团工作需要,奉调回苏州负责该团工作,后随团并入苏昆剧团任乐队负责人。

周祖馥(1915—1997),曾在上海民族乐团、苏昆剧团等单位参加演奏、改编、创作等艺术实践。他12岁时被送至“天富堂”随王炳卿(昆曲)、徐伯萍(京剧)学唱堂名。17岁入玄妙观财神殿拜师许吟梅学班首、木鱼,21岁又请总管堂的赴应道士赵子琴至花泾授艺学曲弦。抗日战争期间,改从朱培基为师,又学两年,掌握了道教各套吹打,成为道教法事和堂名演出的主要负责人。1953年,周祖馥被民锋苏剧团录用,担任主胡、笛子、司鼓等,并被选入艺术委员会。1962年回到苏州农村。1977年,苏昆剧团重建,周祖馥被邀至该团担任拉弹(曲弦、板胡、提琴、中胡)、吹打(唢呐、鼓)等乐器演奏。

毛仲青1913年出生于道士世家,6岁即随其父玄妙观火神殿道士毛步云学习击鼓,12岁向玄妙观机房殿道士曹冠鼎学习吹笛,并在玄妙观财神殿供职,16岁时向文昌殿道士华咏梅学习三弦,27岁向大关帝庙赴应道士戴啸霞学习吹打。建国后曾随吴明馨、钱绽之、华丽生等一起受聘于中央民族广播乐团,参与由中国唱片公司灌制《将军令》、《水仙子》、《万花灯》、《龙船锣鼓》等的工作,并于1954年在中南海为毛主席等国家领导人演出,被指定为代表谢幕。1961年后调入江苏省昆剧团工作。

夏湘如(1913—1993),昆山人,出身于祖传十四代从事道士的家庭,其父夏云卿是苏州堂名名班咏霞堂帮主,从小耳濡目染道场法事,8岁就随父兄出去做道场。1959年,在天津戏曲学校来苏州招聘昆曲伴奏音乐老师时,夏湘如拿起曲笛才吹了一句昆腔便被选中。11月赴天津市戏曲学校任教,翌年7月,又转到北京“昆曲研究社”担任笛师,所到之处,深受师生欢迎。夏湘如后回到昆山,曾接待过不少昆剧团、戏曲学校采风的老师和海内外研究民间音乐的专家。[3]1141

太仓沙溪人张永生(1907—1981),出身于五世为俗家道士的家庭。1950年加入国风苏昆剧团(后为浙江省昆剧团)。1956年浙江省昆剧团携《十五贯》进京到怀仁堂演出时,他任司鼓指挥,受到周恩来总理接见。

同样道士出身的还有常熟辛庄镇人吴毓芝(1892—1949),其自幼随姑父陈惠生学习道教音乐和昆曲,中年后,重视培养学徒,既抓集体培养,又抓分散教授,先后在常熟杨园、练塘、白茆、横泾(现在的沙家浜镇)和吴县湘城、沺泾、陆巷等地收徒授艺,共达119名。由吴毓芝创建的“春和堂”在抗战胜利后,曾经与吴县的万和堂在无锡举行演奏竞赛,竞赛中要演奏昆曲折子戏200个中的70个,并要演奏十番锣鼓20大套,大型吹打曲30首。吴毓芝次子吴锦亚,自幼随父学习道教音乐后学昆曲,1957年调入江苏昆剧团后,曾任乐队队长,为培养“继”字辈昆剧艺人作出过积极贡献。

结语

清末民初,当舞台昆剧艺术的生存面临困难、职业昆班纷纷解散或加入京昆合班之际,苏州地区的道教成为昆曲传承发展的一股重要力量。一方面,活跃于苏州各个乡镇的散居道士们在从事道教法事活动的同时,兼唱昆曲,尤其是春和堂等昆曲堂名,虽由道士创建,但却掌握着丰富的昆曲曲目,为昆曲的有序传承发挥了积极作用;另一方面,道教宫观内的戏楼以及神仙诞辰等节日举行的迎神演剧活动,也为昆曲表演提供了表演的舞台,对扩大昆曲在民间的传播与影响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同时,道教也间接承担了培养昆曲人才的工作,出身道士世家,或由道教培养出来的音乐人才,在新中国成立后的昆曲事业恢复过程中进入到各地的昆剧院和昆曲研究社,参与演出、昆曲挖掘保护和人才培养等工作,为昆曲艺术的延续和保护作出了不可替代的贡献。

[1]苏台碎录[N].申报,1884-10-07.

[2]苏州市文化局,苏州戏曲志辑委员会.苏州戏曲志·班社与剧团[M].苏州:古吴轩出版社,1998.

[3]志略(机构)[EB/OL].http://www.dfzb.suzhou.gov. cn/zsbl/1369827.htm.

[4]管凤良.一代笛师[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

[5]平江区志[Z].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6.

[6]志略(演出场所)[EB/OL].http://www.dfzb.suzhou. gov.cn/zsbl/1369927.htm.

[7]陆文衡.蔷庵随笔:卷四[O].光绪二十三年刻本.

[8]梅兰芳.梅兰芳回忆录[M].北京:东方出版社,2013.

[9]黄新华.民国年间苏州道教考[J].中国道教,2008(4):33-36.

(责任编辑:周继红)

A Study on the Positive Effects of Taoism on the Inheriting of Kunqüfrom the Later Qing Dynast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uzhou Area

H UANG Xinhua
(Taoism Association,Suzhou City,Suzhou 215006,Jiangsu)

In the later Qing Dynasty and the beginning of Minguo,with the declination of stage performing of Kunqü,professional companies of Kunqüwere either dismissed or merged into combined companies of Beijing Opera and Kunqü.However,the scattered Taoists in Suzhou were active in performing Kunqüin the towns and villages of the area in addition to their religious performances,becoming a major strength to perform Kunqü.The stages in the temples as well as stages temporarily set up for celebrating the birthday of immortals became the important places for performing Kunqü.The important amateur societies such as Daohe(Daoism harmony)Society took the advantage of the palace hall in Xuanmiao Temple to rehearse and perform Kunqü.The musical talents from aristocratic Taoism families or educated by Taoism societies contributed greatly to the revival and development of the art of Kunqüafter the foundation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Kunqü;Taoism;scattered Taoists;performing stage

G127.53

A

1672-0695(2015)04-0071-05

2015-04-07

黄新华,男,苏州市道教协会副秘书长,《江苏道教》责任编辑,主要从事道教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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