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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延巳词作中的时间意识

2015-03-27成松柳舒静嘉

湖南第一师范学院学报 2015年2期
关键词:词作词人意识

成松柳,舒静嘉

(长沙理工大学文法学院,湖南长沙410014)

冯延巳词作中的时间意识

成松柳,舒静嘉

(长沙理工大学文法学院,湖南长沙410014)

时间意识一直是中国古代词作中非常重要的内容构成,词人力图通过对时间这一变换无形的事物进行情感阐述从而达到抒发感情的目的。作为南唐著名词人冯延巳,其词中充满了相聚总要别离的无奈,对自然世界变幻莫测的感叹以及对于青春易逝和生命无常的惋惜,这些都构成了他作品中浓烈的时间意识。

冯延巳;词;时间意识

时间意识归结到具体生命历程上来阐述便是时间观念,它的源头来自于人类通过观察而感知到的自然时间、人文时间以及心理时间。自然时间是人类无法逃避的生老病死和相聚别离;人文时间是历史洪流冲刷过后人类对于既往的缅怀与纪念;心理时间最为主观,它是人类自身的一种体验与感受。相较于普通人而言,文学创作者对于时间的流逝与伤怀也许来得更为丰富与深刻些。由于独特的文化背景和哲学思维,中国古典诗词,或伤春悲秋,有感于自然和人生的变化;或忆往追昔,寄托于生命的流逝,浓烈的时间意识,总是让人们“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论及中国古代作品中的时间意识,实在是令人眼花缭乱和目不暇接。我国第一本诗集《诗经》,就不乏涉及到时间意识的名篇。如“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1]106诗中用三月、三秋和三岁的漫长性替代一日之短,按照自然规律这是违背法则的,但恰恰是因为主人翁心中的思念,才导致一天都变得如此难熬。这种时间的替换相较起直接抒发胸臆更能表达思念之情。再如“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1]129同样是出于对于思念之人的期盼,“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日后也便成了时间漫长的代名词。再来看与正中时代相近的唐朝,对于时间意识的探究并未因为时光的推移有所减弱。刘禹锡的《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2]4117颈联的一句“旧时王谢堂前燕”点破时间这一概念,感叹荣华富贵难以常在,曾经的煊赫闻名,一时成为过眼云烟。时间意识除了可以将过去与现在的情境进行对比之外,还常常写出了人这一主体的变化莫测,崔护在其《题都城南庄》一诗中就写到了这种感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在,桃花依旧笑春风。”[2]4148这首诗的流传程度极广,大多数人对其颈联和尾联倒背如流。这是首读起来想落泪的作品,回想去年还是人面桃花相映红,现在却是桃花空等人面还,其中的伤感和凄凉不言而喻。中国古代诗词作者在表达时间意识这一概念上与西方作家存在很大的区别,西方的时间意识大多数体现在其庞大的哲学体系之中,他们喜欢追问人的存在,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常常成为诗人们的心灵拷问。而中国诗人的时间意识更多地展现在作品之中,每每读之,便会有种物是人非的无力感,这也是时间意识贯穿于古今的结果之一。

作为南唐著名词人,冯延巳词的时间意识表现得异常突出,这与他特殊的经历和心态有关。如何理解冯延巳在南唐词坛的独树一帜,必然将我们引向温庭筠和韦庄。作为与冯延巳时期相近的温庭筠与韦庄,叶嘉莹先生这样评价三者的区别:“我们说温庭筠的词给人以丰富的联想,但他不给人直接的感动。他是客观的美感,不能给人直接的感动。韦庄的词给人直接的很强烈的感动。……可是,你会发现韦庄不大给人自由的联想。……可是,冯延巳一方面给人直接的感动,很强烈的感动;一方面又像温庭筠的词一样,给人丰富的联想。……冯延巳的词,一方面有直接的感动,一方面不给人这种情事的拘限”[3]。从这段话我们可以看到冯词的最大不同在于他坚持写出了自己内心的东西,不论是愉悦的情感体验还是悲伤的历程,冯延巳总是以最接近本心的态度抒发它们。而时间意识的体现,就恰巧是需要这样一种诚恳作为温床。

冯延巳,字正中,公元903年出生于一个官僚家庭,“父令頵,事南唐列祖,至吏部尚书致仕。尝为歙州监铁判官”[4]35。这样的出生环境,令冯延巳较早的就与朝廷有了接触,也许正是这种过早地涉及政治之事,使得其词作蒙上了更深的一层复杂情感。细读正中的词作,会有一种悲从中来的感觉。那正是一种人在广袤时间长河中渺小到无能为力的挫败与无力感。对于时间易逝的感叹充斥在冯延巳的词作中,刚放下上一篇章里对于时间流逝的无力感,紧接着又是一处回不去的伤心地。

要更好地理解冯延巳词作里关于时间意识的概念,我们可以从不同层面来探讨和分析。

(一)相聚总要别离的无奈

冯延巳词作中,很多是关于逝去时光的追忆篇章。在时间意识这个范畴中,人的主观心理非常容易感怀已逝的时间,叹息回不去的曾经。例如这首《鹊踏枝》:“梅落繁枝千万片,犹自多情,学雪随风转。昨夜笙歌容易散,酒醒添得愁无限。楼上春山寒四面,过尽征鸿,暮景烟深浅。一晌凭栏人不见,鲛绡眼泪思量遍。”[5]1这是《阳春集》收录的第一首词,却写尽了身在此时无法再触及过去的无力之感。以“梅落繁枝千万片,犹自多情,学雪随风转”发端,令人浮想联翩,抛开时空这个客观因素只愿沉溺在思想的追忆之河。然而“酒醒添得愁无限”,多希望现实不要摧毁这一切,可还是不可避免的要去面对所有的事实,词人此刻站在楼顶感受到的只是一股寒意,春去秋来,人来人往,而“我”注定抓不住时光的尾巴。“一晌凭栏”过后,“人不见”。这其间的苦痛,惟有为“我”擦拭眼泪的手帕能懂了吧。又如一首《采桑子》:“洞房深夜笙歌散,帘幕重重。斜月朦胧,雨过残花落地红。昔年无限伤心事,依旧东风。独倚梧桐,闲想闲思到晓钟”[5]12。在洞房中孑然独处,眼前便顿时浮现出一幅无比凄凉的画面。好似前一秒还欢声笑语、歌舞升平,下一秒却陷入孤独寂寞中无法自拔。“斜月朦胧”的夜景,更平添几分惆怅。“昔年无限伤心事,依旧东风”,又是一出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戏码,但却如此真实的在眼前发生。回忆再美,也只如同过眼云烟,不再归来。于是只能“独倚梧桐,闲想闲思到晓钟”,两个“闲”字最是道出了这情感的神秘与朦胧,难道真只是闺房落寞之感而已吗?这最后的结句恐怕又让人们心生疑惑了。正如俞陛云所说:“‘闲想闲思’句明知相思无盖,而到晓难忘,盖情有不能自已者也”[6],至于这相思的另一端,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

(二)自然世界变幻莫测的感叹

除了关于自身遭遇这种主观的时间意识之外,冯延巳词作里还有一些提及自然时间的篇章。这是与心理时间相对应的意识形态,相较主观的评判而言,这显然是客观存在的时间流逝。在《清平乐》中冯延巳这样写道:“雨晴烟晚,绿水新池满。双燕飞来垂柳院,小阁画帘高卷。黄昏独倚朱阑,西南新月眉弯。砌下落花风起,罗衣特地春寒。”[5]17整首词通读下来描写的几乎都是景色,时间大致在春末夏将至的时节。面对此般的自然风物,词人难免陷入一种伤春悲秋的情怀之中,这既是他对于广袤无垠的自然世界变化多端和难以掌控的敬畏,也能在字里行间读出作者寓情于景的小心思。“一切景语皆情语”,王国维在他的《人间词话》中这样说到。上片的四句惟妙惟肖的描写了景中的风情,下片的起笔“黄昏独倚朱阑,西南新月眉弯”一句却道出了些许惆怅。“黄昏”本就是一个常用来表示时间易逝、美好难留的词,加上一个“独”字,更是显得黯然神伤。结尾的那句“罗衣特地春寒”,正是春末的寒风吹过肌肤留下的身体之感,更重要的还是心理上也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这种凄凉与悲伤[7]127。一首看似写景的词,读到最后还是没能逃出时间的手掌心。春天总会过去,而人心的冬天也不期而遇。再来看正中的另外一首《虞美人》:“碧波帘幕垂朱户,帘下莺莺语。薄罗依旧泣青春,野花芳草逐年新,事难论。凤笙何处高楼月,幽怨凭谁说。须臾残照上梧桐,一时弹泪与东风,恨重重”[5]2。整首词刻画了一幅柔美却夹带忧伤的图画,开端的“碧波帘幕垂朱户,帘下莺莺语”是柔美的,是令人憧憬的。而笔峰一转却感叹道“事难论”,世事的变迁,你无法知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这种对于自然的无力与苍白感往往会引发词人的万千感慨。冯延巳词作与他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你总是无法真正地知晓他要表达什么,就像这首《虞美人》,乍一看像是哀叹自然时间的流逝,稍一深思又觉得掺杂了对于世事难料的无奈之感,最后陷入深思:莫非是在诉说人生无常?这也是冯词的精妙所在,“留白”,总会给你留下一些念想,天马行空,只要你相信存在的,就是真理。而这一切,又恰恰是从自然世界的虚无缥缈开始,引领你觉察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三)青春易逝和生命无常的惋惜

感叹生命的来去不定、美好年华的稍纵即逝一直是诗词作品中占到很大成分的品类,这种共有的特性在冯延巳身上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我们谈及冯延巳所处的历史背景与周遭环境时,能更好地理解他为何会如此眷念时间这一存在。我们看他的《醉花间》:“晴雪小园春未到,池边梅自早。高树鹊衔巢,斜月明寒草。山川风景好,自古金陵道。少年看却老。相逢莫厌醉金杯,别离多,欢会少”[5]19。此词读来特别忧伤。尤其是下片,一句“少年看却老”,一句“别离多,欢会少”最能表现出冯延巳是时的心境。词人以为的美好风景以及大好前程,却在时间流逝之后没有得到回应。“少年看却老”,这是青春易逝、人生易老的印证,时不待我,郁郁而不得志。更何况“别离多,欢会少”,“我”自知无法抓住时间这一介质了,惟有珍惜当下,把握时光。王国维评价说:正中词除《鹊踏枝》、《菩萨蛮》十数阕最煊赫外,如《醉花间》之“高树鹊衔巢,斜月寒明草”,余谓韦苏州之“流萤渡高阁”、孟襄阳之“疏雨滴梧桐”不能过也[7]21。冯延巳内心的惆怅与悲凉,往往就在这样的词作中看出端倪。又如《醉桃源》一词:“东风吹水日衔山,春来长是闲。林花狼藉酒阑珊,笙歌醉梦间。春睡觉,晚妆残,凭谁整翠鬟。留连光景惜朱颜,黄昏独倚阑”[5]39。词中的“狼藉”、“阑珊”、“留连”、“黄昏”这些字眼道出了冯延巳的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情,既是郁郁寡欢,又是对景自怜。上片写得都是景色,通过对景色的描写为下片的抒情做好铺垫。心情一旦坠入谷底,看什么都是灰色,都是单调无生机的,也许是冯延巳在忧愁家与国的未来,也许又是他经受了某种痛苦与挫折,朝廷的争斗或者令他也倦了,人生的不定之感让他无所适从。只剩自己一个人,惟有夕阳伴着“我”,孤独袭来,而这种感情低落暗沉的描述,恰是正中词作品的一大特色所在。

任何事物的发生与存在,一定都具备其源流,追根究底,冯延巳这种对于时间的敏感和感叹,也是有其因可循的。原因也并非单一,是多种因素共同发挥作用最终在作者身上产生心理效应的结果。我们选择了时局变化、词人的成长环境和性格这三个维度展开我们的分析。

南唐所处的时代是一个多事之秋,唐末天下大乱,藩镇割据五代十国更是四分五裂。南唐王朝仅仅是其中的一个小国,而且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冯延巳参政的年代已经是危机四伏,国势衰微了。即使如此,南唐君主的心思并不在治国之上,终日歌舞升平,奢靡颓废,不务正业。“延巳工诗,虽贵且老不废,如‘宫瓦数行晓日,龙旗百尺春风’,识者谓有元和词人气格。尤喜为乐府词。元宗尝因曲宴内殿,从容谓曰:‘吹皱一池春水,何干卿事?’延已对曰:‘安得如陛下小楼吹彻玉笙寒之句。’时丧败不支,国几忘,稽首称臣于敌,奉其正朔,以苟岁月,而君臣相语乃如此!”[8]36这里暂且不论冯延巳对于君王的谄媚,这段对话发生在大敌当前和国事危机之际,君与臣首先探讨的不是如何挽救国势,而是互相吹捧戏谑,这样的南唐朝,注定会走向灭亡。在这样的时局之中,最容易产生惋惜与错愕之感,那种看着国家逐步走向衰弱,昔日的繁华不再的伤感,正是冯延巳时间意识产生的关键背景。

冯延巳成长在一个谈不上豪门却也是中产的家庭之中,父亲原是吴国军中的小校,南唐建立后升任歙州(今安徽歙县)盐铁院判官。可以说冯延巳从小就衣食无忧,不用为生活奔波。也因为父亲的原因,可以早早地接触到朝廷,也许正是那个时候,冯延巳发现自己有着好名望的一面,只是后来的史实证明他不适合为官。心理学告诉我们,一个人的成长环境会决定或者影响他对于生活的感知,冯延巳的这种宽松富足的成长背景,使得他桀骜不驯和狂妄不羁。词人是追寻自由和享乐的,在他的词作中我们可以看到很多抒发自身情感体验的作品,他甚至会因为一些环境的细小变化而将之写成为一首作品,这显然是需要不为衣食所愁的人才能拥有的闲情逸致。但是这种好景却并不长久,他开始慢慢承受来自客观的变化与压力,不论是朝政之上的党派之争还是朝政之下的勾心斗角,这种环境的转变也使得他对待事物的看法发生变化,以前写时间只是纯粹地想表达自己的主观感受,之后却逐渐变得不只是抒发情感而已,在他有体现时间意识的作品里,越多越多的是他对于这个社会敢说又不敢说的矛盾与纠结。他不善为官的一面使得他必须要接受由此带来的所失,这对于形成他对待时间的价值观也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冯延巳的性格是存在矛盾性的,既有着争强好胜的一面,又有着胆小怕事的一面。因此我们可以看到在正中的词作当中有一些是有明确所指的,对于自然时间变幻莫测的惋惜。但也存在很多无法辨识的作品,这些作品大多描写闺怨,笔者认为这其中有些词是在间接抒发其对于生活的不满以及自身的不得志,而这恰恰是冯延巳性格中软弱无能的一面造成的。我们可以看到冯延巳在历史上拥有两种评论的声音,一方是肯定他的才华与造诣,一方却诟病他的为官能力。不可否认的是,冯延巳对成为达官显宦是有着强烈兴趣的,“与宋齐丘更相推唱,拜谏议大夫翰林学士。复与其弟延鲁交结魏岑、陈觉、查文徽,侵损时政。时人谓之五鬼”[4]37。这种性格是强势的,然而一旦身陷官场,便不可避免地要看到一些黑暗面,也不可避免地卷入一些纷争。这使得冯延巳看待事物的眼界更加清晰与敏感,也让其词作发生一些质的改变,因为他性格里存在着对立的胆小面,所以他不能直接表达自己的这种不满,只能借由时间这一宏观概念间接抒发真实感受,因而对于时间这一客观介质的流逝也显示出了更为深刻的见解。纵观冯延巳的词作,很多时候我们并不知晓他到底描述的是哪种情感,这源于他自身矛盾的性格,但其时间指向却很明确,不论是闺怨之词,还是怀念过往之词,亦或是感叹人生之词,归根结底都逃不出时间的流逝。时间为词人的矛盾和纠结找到了最好的表达介质,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说性格是影响正中词作中时间意识体现的一个重要因素。陈世修在《阳春集序》中写道:“公以金陵盛时,内外无事,朋僚亲旧,或当燕集,多远藻思,为乐府新词,俾歌者丝竹倚而歌之,所以娱宾而遣兴也。日月浸久,录而成编。观其思深才丽,均律调新,真清奇飘逸之才也。”[8]作为其外曾孙,陈世修的话具有较强的可信度,他评价说冯延巳喜好吟诗作对、呼朋引伴,这种与生俱来的对于文字的喜爱以及这种享受生活的性格也在一定程度上导致冯延巳比别人更为细致,他能看到别人遗漏的景色,更能感知到别人不以为然的稍纵即逝,那么其词作中浓烈的时间意识也就不足为怪了。

作为离我们如此久远的词人,冯延巳给我们的感受却十分真实,因其词作里时刻透露出来的对于时间、对于自然、对于生命的敬畏、敏感与思考,时至今日,仍是我们探讨频繁的话题。正是因为亘古不变的人类对于时间流逝的感叹,正中的词作将我们从遥远的南唐王朝带入了当代,使得我们重新认识这位才华横溢却又矛盾重重的词人,我们评价他的作品,也是在重新审视我们自己。

[1]程俊英.诗经译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

[2]彭定求.全唐诗[M].北京:中华书局,1980.

[3]叶嘉莹.唐宋词十七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85.

[4]夏承焘.唐宋词人年谱[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3.

[5]冯延巳.阳春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6]俞陛云.五代词选释[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88.

[7]王国维.人间词话[M].苏州:古吴轩出版社,2012.

[8]张自文.冯延巳词研究[M].北京:京华出版社,1999:36.

On the Time Consciousness of Feng Yansi’s Lyric Poetry

CHENG Song-liu,SHU Jing-jia
(Literature and Law Academy,Changsha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Changsha,Hunan 410014)

Time consciousness was the very important content in the creation of Chinese classical lyric poetry. Lyrists attempted to express themselves through the intangible time,so as to achieve the purpose of emotion expression.As a famous lyrist in Southern Tang Dynasty,Feng Yansi’s lyric poetry was always filled with helpless feelings over departing soon after being together,the sighs for the unpredictability of the natural world and the sympathy for the diminished youth and short life,which were all reflections of intense time consciousness.

Feng Yansi;lyric poetry;time consciousness

I207.23

A

1674-831X(2015)02-0093-04

[责任编辑:刘济远]

2015-02-28

成松柳(1956-),男,湖南新化人,长沙理工大学教授,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学研究;舒静嘉(1990-),女,湖南长沙人,长沙理工大学文法学院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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