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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工制品-世界关系研究述评
——基于技术现象学的视角

2015-03-27

关键词:用具现象学海德格尔

张 彬

(厦门理工学院,福建 厦门 361024)



人-人工制品-世界关系研究述评
——基于技术现象学的视角

张 彬

(厦门理工学院,福建 厦门 361024)

技术现象学将人工制品添加到传统现象学探讨意识与实在相互关系的研究中,是技术哲学经验转向的重要内容。通过关注人工制品的使用,技术现象学以案例研究和据实描述的方式探讨人-人工制品-世界三者之间的关系。文章在梳理技术现象学发展脉络的基础上,揭示出技术现象学现有研究的两种不同思路以及其中存在的问题。对这些问题的解答,不仅需要技术现象学自身理论的完善,也需要其他学科的介入。

技术现象学; 人-人工制品-世界; 关系

一、引言

经验转向后的技术哲学对人工制品的研究主要以两种思路展开:一是从本体论的角度,借助工程学传统和方法,对人工制品的性质、特点、属性、结构与功能之间的联系进行分析[1-2];二是从关系的角度,以现象学视角和方法,具体描述人工制品在人与世界的关系中所扮演的角色,探讨其在人类生活世界中所起的作用[3-5]。这两种思路分别从人工制品的“内部”与“外部”展开,为全面认识和理解人工制品打下了坚实基础。本文将从第二条路径出发,围绕技术现象学研究领域,对人-人工制品-世界关系以及人工制品所起的调节作用进行梳理,对技术现象学研究热点和趋势进行分析。

二、海德格尔的用具分析

“为了获得技术之本质,或者至少是达到技术之本质的近处,我们必须通过正确的东西来寻找真实的东西。我们必须问:工具性的东西本身是什么?诸如工具和目的之类的东西又何所归属?一个工具乃是人们借以对某物发生作用、从而获得某物的那个东西。”[6]海德格尔认为,只有在使用中才能揭示出用具的意义,“唯有在打交道之际用具才能依其天然所是显现出来。”[7](P81)这里的“打交道”(dealings),就是操作、使用。①也就是说,只有在使用时才能认识和理解用具,才能让用具被“看见”。

正是通过对使用的关注,海德格尔强调用具总是作为一个整体而存在,“从没有一件用具这样的东西‘存在’。属于用具的存在一向总是一个用具整体。……用具就其作为用具的本性而言就出自对其它用具的依附关系。”[7](P80)用具是“为使用和需要所特别制造出来的东西”[8],“在操劳活动中照面的存在者……是一种‘为了作……的东西’。有用、有益、合用、方便等等都是‘为了作……之用’的方式。”[7](P80)

因为在打交道之际首先照面的是工件(Werk),是通过操劳而获得的东西(the product achieved by working)。它承担着指引整体性,所以海德格尔通过对工件指向的说明,分析了用具“为了作……之用”这一本质结构,从而将用具的整体性呈现出来,用具也因此而照面[7](P82)。

工件指向其可用性。可用性的“做……之用”(what-for),在“把某某东西用来做某某东西”时已经得以显现,“制作鞋是为了穿(鞋具),装好的表是为了读时”[7](P82)。并且通过这种可用性,揭示出其他相关工件的指引;操劳活动中的工件也指向其构成成分,“锤子、钳子、针,它们在自己身上就指向它们由之构成的东西:钢、铁、矿石、石头、木头”;工件也指向承用者和利用者[7](P83)。在简单的手工业状况下,工件专门为其制作,他是特定的、具体的持有者和使用者;在批量生产中,他则是不确定的,指向随便哪些人,指向平均;工件还指向自然,它不仅在私人领域是上手的,在公众世界也同样如此[7](P83)。通过在公共世界上手,工件揭示出周围世界并且供人们利用。带顶棚的火车站台考虑到坏天气,公共照明的安装考虑到黑暗,即日光时有时无的特定变化——太阳的位置[9]。

海德格尔不仅对用具存在本质结构进行了分析,而且对其存在方式也进行了探讨。他指出,当用具作为中介参与到人与世界的连结中时,它就处于了“上手”状态。而且,“对锤子这物越少瞠目凝视,用它用得越起劲,对它的关系就变得越原始……它在其上手状态中就仿佛抽身而去,为的是恰恰能本真的上手”[7](P81-82);当用具出现故障、毁坏或不合用之时,它就处于“在手”状态。

在海德格尔那里,人与物的关系被置于中心位置。通过关注物的使用,海德格尔展示了以现象学视角去“看”事物的研究思路,并且对用具存在的本质结构以及存在方式进行了描述和分析。海德格尔的研究是技术现象学分析的起点,但他对用具“抽身而去”的分析并不多,忽略了使用者与人工制品在上手后的磨合,未能对用具存在结构中的指向及其存在方式的转变进行深入探讨。

三、伊德对人工制品的现象学分析

要获得对用具的知(know how),需先上手[10](P42-43)。伊德沿着海德格尔的思路,对用具的使用做了进一步分析,考察了不同的使用情景。在丰富海德格尔用具分析的同时,进一步提出了人-人工制品-世界四类关系[11]。

具身关系(embodiment relation):人工制品直接参与、调节使用者的身体经验,并“融入到”其中,与世界发生关联。可以表示为:(人——人工制品)→世界,比如锤子[7]、盲人手杖[12]、助听器[13](P11)、假牙[14]、望远镜[15],等等。伊德进一步指出,具身关系中的人工制品给人带来了双重影响:一方面扩展了人的知觉,成为“身体的延伸”;另一方面给人的知觉带来了一定程度上的缩小。使用望远镜可以看得更远,但却让使用者看不到观察对象的背景,即“只见树木,不见森林”。

诠释关系(hermeneutic relation):人工制品将世界首先转化为文本,供人阅读。可以表示为:人→(人工制品——世界),比如温度计、科学探测仪器[10](P79-81)。诠释关系中的人工制品不再是使用者身体、器官的延长、扩展,也没有融入到使用者的身体经验中,而是通过提供反映世界的文本(数值、图像、声音,等等),成为使用者经验的对象。

他者关系(alterity relation):人工制品作为一个独立的、特殊的准他者(quasi-others)成为使用者关注的焦点和体验的对象,世界则后退为背景或被忽视。可以表示为:人→人工制品(——世界),比如,机器人、自动取款机。“他者”是指完全异己的东西,绝对分离的东西[16]。伊德在这里则强调了人工制品在这种关系中的独立性和他异性,作为一个独立客体与人直接打交道。但是伊德认为,人工制品不可能成为真正的“他者”。因为到那个时候,“它将既是技术又不是技术”[11](P106)。

背景关系(background relation):人工制品停留在背景中或者自身变成一种“切近的技术环境”(near-technological environment)。可以表示为:人→(人工制品/世界),比如暖气、路灯。“这种技术功能的‘抽身而去’叫做‘不在场’。技术好像‘退到了一边’。但它无疑成为了人的经验领域的一部分,成了当下环境的组成部分。”[11](P109)此时的使用者被人工制品形成的技术圈(technosphere)或技术蚕茧(technological cocoons)所包围。

伊德对人工制品如何调节使用者的意向和经验进行的深入分析,是对海德格尔用具分析的一种超越和补充[17]。对人-人工制品-世界关系所做的区分和探讨为技术现象学的创立和发展奠定了基础,成为当代技术哲学经验转向的重要组成部分(伊德称其研究是一种“物的转向”)[18],在自然科学、技术工具、社会学等领域引发了一系列的研究[21-22]。然而,伊德忽视了海德格尔强调的要在使用过程中去认识和理解人工制品,他提出的四类关系只是描述了一种稳定、静态、理想化的使用情景,在考察实际生活中人工制品的使用情况时显得力不从心。

后续研究者以伊德创立的人-人工制品-世界四类关系为基础,进行了大量实证研究。维贝克以诠释视角,描述并分析了超声波对婴儿、婴儿父母以及医生的行为、心理的调节作用,揭示出技术的调节作用对道德主体性(moral subjectivity)的塑造[20]。依云·席林格对穷困乡村借助小额贷款添加通讯服务以增进使用者(当地妇女)权力,增强其独立性的情况进行了调查。通过对电话与使用者、相关利益者之间所建立的关联以及对他们所起的调节作用进行分析,席林格认为乡村电话项目并没有提高当地妇女地位,也没有增强她们的权力[21]。罗伯特·罗森伯格依照伊德的具身关系,对汽车司机在行驶途中使用手机的情境进行了现象学分析,揭示出手机的使用对驾驶员行为、心理的调节和影响[22]。Coeckelbergh借鉴伊德的他者关系,对机器人的外形进行了探讨。他指出,不同外形的机器人对使用者有着不同的调节作用,二者将建立起不同的关系。比如,使用者会把人形机器人视为朋友、恋人、仆人或奴隶等等,而把动物型机器人视为玩具、宠物或守卫,等等[23]。上述这些研究对伊德的四类关系做了进一步扩展,丰富了技术现象学现有讨论,但未能发现并解决四类关系中的问题。

四、维贝克对人工制品调节作用的分析

在继承伊德四类关系基础上,维贝克对人工制品的调节作用做了进一步阐释,提出了人(尤其是当代人)与人工制品之间的“赛博格意向”(Cyborg intentionality),并将其分为三种不同类型[24]。

“技术地调节意向性”(Technologically mediated intentionality)。涵盖了伊德提出的人-人工制品-世界四类关系。维贝克认为,这四类关系都可以看作是人借助人工制品来进行意向活动,是经过人工制品调节的意向。

“混合意向性”(hybrid intentionality)。人是人工制品的载体,双方共同形成一种新的实体——“赛博格”。 可以表示为:(人/人工制品)→世界。人工制品不再独立出现在人与世界的相互关系中,而是嵌入到人体成为人体的一部分,共同与世界发生作用。

“复合意向性”(composite intentionality)。指两种意向的合成,可以表示为:人→(人工制品→世界)。这里面一个是人的意向,另一个是人工制品的意向,两种意向紧密结合在一起。

在《物做什么?》(What things do?)一书中,维贝克通过将人工制品的“调节”作用与工业设计实践(视觉化、可视性)相结合,提出了“物质美学”(material aesthetics)的观点,他认为“人类的经验及其存在只能是在知觉的基础上获得某种特定的形式”[4](P211)。因此,设计师对产品外观的设计对于调节人的经验及其与世界之间的关系非常重要,影响着产品对用户的调节作用,这也表明“后现象学的视角(对于工业设计来说)是有其实际价值的”[4](P204)。同时,维贝克也开始关注用户行为对产品设计的影响及其与产品之间的特殊关系。通过构建一个用户-技术互动框架,维贝克将用户与技术在互动时可能的要素、影响因子纳入考察范围,指出了影响技术与用户互动的两个环境因素,技术环境和社会环境[25]。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到,维贝克对伊德的工作做了进一步推进和细分,并且意识到技术现象学的研究与设计领域存在关联,可以为设计领域带来启发、提供思路。他所提出的用户-技术互动框架为认识和理解人与人工制品之间的关系提供了参考和借鉴。然而,维贝克对伊德人-人工制品-世界四类关系研究的推进并未解决其中存在的问题,他所提出的两种新意向仍涵盖在伊德的四类关系中,可以看作是对具身关系和诠释关系的细化:混合意向是具身关系的特殊形式,复合意向是对诠释关系中人工制品意向的进一步说明。

五、国内的相关研究

围绕伊德创立的技术现象学,国内研究者基本采取吸收借鉴的方式和态度,未能对此进行深入分析。②其中,杨永斌(2008)构建的人-技术关系三维图对不同类型的人工制品与人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整合和扩展,进一步丰富了伊德提出的四类关系[26](见图1)。

图1 人-技术三维图(以视觉为例)

不同类型的人工制品在图1中被三种关系组成的坐标系,按照对使用者不同的调节作用以及知觉的远近进行了分类。M(0,0,0)表示人没有借助任何外在人工制品而产生的直接知觉。处于同一坐标轴,而位置不同的人工制品表明了它与人知觉关系的远近。三维图得到了伊德本人的肯定,也展示出人与人工制品之间调节作用的差别和特征,但仍存在一些问题:首先,三维图对他者关系以及背景关系并未展开探讨,这两个缺失使得整个三维图不够完整;其次,三维图仍未解决伊德那里出现的问题,人与人工制品的关系依然是一一对应的稳定、静态关系;最后,三维图的实践指向并不明确,除了展示人工制品对人的调节作用的差别,这张图可以用在何处?如何去用?都需要进一步的研究和思考。

六、结语

通过对技术现象学的考察,在探讨其发展脉络的同时,揭示出人-人工制品-世界关系研究的两种思路:一个是动态的,属于海德格尔的思考路线,通过关注人工制品的使用过程,对人工制品的指向以及存在状态进行描述和分析;另一个是静态的,属于伊德的分析路线,通过关注人工制品的使用,划分出不同的人-人工制品之间关系类型,并以此来描述和分析每一类关系中人工制品对人经验和意向的调节作用。技术现象学后续研究大都基于伊德的思路展开。然而,现有研究存在以下几个问题。

第一,伊德开创的人-人工制品-世界四类关系关注的是人工制品的使用,而非使用过程。这使得四类关系是一种理想状态下的、静态的、各自独立的使用情景。在面对较为复杂的人工制品时,比如移动电话;不同的使用群体时,比如老年人;较为复杂的使用情景时,比如物品损坏,四类关系就变得不再适合。在人工制品的实际使用过程中,人-人工制品-世界三者之间不可能是一一对应的静态关系,而是一种动态的、变化的、扭结在一起的复杂关系。

第二,技术现象学现有研究主要集中在对具身关系和诠释关系的阐发上,对他者关系和背景关系的研究略显不足。处于他者关系的人工制品不仅可以使我们暂时远离外部世界,进入另一个构成世界,还可以给使用者带来获得不同于使用知识、难言知识的专题化知识。处于他者的人工制品对开启另一个世界的重要作用,值得进一步思考;而背景关系中的人工制品为我们知觉其他事物提供了基础和条件,需要得到更多关注。比如,维持一部手机正常运行所需的各种要素:移动网络覆盖(运营商的服务)、账户余额充足、电池有电或可进行充电(电力系统)、正常运行的环境(温度、湿度)等,这些要件共同构成了手机正常使用所需的技术圈。

第三,尽管一些学者意识到技术现象学与设计实践之间的关联,但这种关联尚不明晰,技术现象学的实践意义尚不明朗。而且,现有研究仍停留在“后思”阶段,研究者所扮演的是“海明威似的角色”,③即“战场上的清道夫”。研究者应当成为“战场指挥官”或扮演与指挥官相似的角色,在战争开始前,出谋划策、指导战争[13](P104)。这种角色的转变(从清道夫到指挥官),是一种思考方式的转变(从后思到前思),需要探寻技术现象学研究的实践指向,使其成为一门真正的“实用现象学”“应用现象学”。

因此,技术现象学的后续研究,一方面要在结合两种研究思路的基础上,对人工制品在人与世界关系中所起作用以及三者关系进行全面分析,展示出人-人工制品-世界三者之间的一种复杂、动态、多样关系;另一方面,通过引入其他学科,如设计领域探讨与技术现象学之间的相互关联,揭示并阐述技术现象学对实践的关切。

[注释]

①在海德格尔那里,“操作”、“使用”有不同的指称。比如,use;take care of…;make use of…;noun+ing(e.g., hammering)。

②吴国林《后现象学及其进展》(2009)以及王平的《后现象学的历程、问题域及其最新拓展》(2010),对技术现象学现有研究以及发展状况进行了介绍。张来举的《在“生活世界”里反思技术的意义——伊德技术哲学初探》(1994),韩连庆的《技术与知觉——唐·伊德对海德格尔技术哲学的批判和超越》(2004),李正风、黄锫坚的《现象学视野中人与技术的关系》(2004),曹继东的《现象学的技术哲学》(2005)、《唐·伊德的后现象学研究》(2010),邵艳梅《现象学视野中的技术》(2006),舒从如的《现象学技术进化论》(2007),夏凡的《技术现象学语境下的人—技术—世界关系研究》(2012),等等,对伊德的研究进行了介绍和引进。

③美国著名小说家海明威曾加入美国红十字会战场服务队,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他的任务是在战斗结束后,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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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iew of the Studies on Human-Artefacts-the World Relations: in the Perspective of Phenomenology of Technology

ZHANGBin

(XiamenUniversityofTechnology,Xiamen,Fujian361024,China)

Artefacts have been studied in phenomenology of technology to explore the traditional phenomenological research 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reality and consciousness. It is important in the turn of philosophy of technology. Through focusing on the use of artificial products, the studies of phenomenology of technology explore the human-artefacts-the world relations in case studies as well as factual description. Based on the research of the development of phenomenology of technology studies, the author reveals the two existing different ways of phenomenological study on technology and uncovers the problems which exist. The answers to these questions, demand not only the improvement of the phenomenology of technology theory itself, but also the involvement of other disciplines.

phenomenology of technology;Human-Artefact- the World;relations

2015-05-11

厦门理工学院高层次人才引进项目(YSK14002R);厦门理工学院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预研项目(XYS201405)

张 彬(1982-),男,河北保定人,讲师,博士,主要从事技术与工程哲学研究。

N031

A

1672-934X(2015)04-0029-06

10.16573/j.cnki.1672-934x.2015.04.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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