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传统节庆的文化功能流变
2015-03-26熊少波
熊少波,周 平
(湖南农业大学,湖南 长沙 410128)
社会变迁是所有社会现象发生变化的结果。社会变迁是一种动态过程,包括社会制度、结构、组织、宗教、道德、法律的演变,同时还包括人口、环境、风俗习惯等社会现象的变化,社会变迁既有缓慢演变,也有革命性突变。社会变迁对体育运动发展同样也有影响作用,在社会变迁的作用下体育运动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1]。传统节庆体育是我国民族传统体育的一种特殊形式,人们从事各种节庆体育活动有着不同的功利目的。从远古时代开始,我国各民族就出于生活和社会需要创造了丰富多彩的传统节庆活动。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随着社会的变迁和人们对节庆体育的需求不同,我国传统节庆的功能也在不断发生流变。
一、我国传统节庆的起源与功能
在人类发展的朦胧阶段,许多自然现象,诸如生老病死、风雨雷电等,人们都不能正确地理解,所以在自己不能控制的时候,就将它们归结为某种神秘的力量所控制,由此神鬼观念自然而然就出现了。而人们为了躲避上述自然现象带来的灾害和对神鬼敬畏的心理,就按着自己的理解,将自己生活所需的物品供奉给鬼神,以取得它们的保佑,这便形成了最初的祭祀。和其他地方一样,受社会生产力水平与人们认识自然、改造自然能力和水平的限制,古代盛行鬼神信仰、祭祀仪式、巫傩风习,在特定的节庆日就会进行一些鬼神信仰、祭祀仪式等活动,这也是最早的节庆活动产生的源头[2]。在祭祀过程中,通过舞蹈、角力竞技来娱乐神衹,祈求庇护,期望以此感动自然力量。这些宗教祭祀活动的舞蹈兼有体育和艺术双重性质。因此,对于体育的起源,宗教祭祀说认为祭祀活动是原发性要素,而其他各种起源因素只不过是融合性要素而已[3]。根据最新的有关人类文明起源的研究结果,专家认为,位于湖南省玉蟾岩遗址是人类最早的农耕文明遗址,距今2.25 万~1.85 万年[4]。也有研究表明,早在一万多年以前的原始社会后期,我国开始出现的巫傩祭祀被认为是以高扬生命、达到健身目的为主流的东方体育的源头[5]。由此可以看出,我国传统节庆起源于早期人类的祭祀活动,为满足古代人们的祭祀需要而产生的。祭祀功能是我国传统节庆的最原始的本质功能。
二、原始社会时期传统节庆功能的流变
(一)母系氏族社会时期传统节庆功能
原始社会时期的人类生存的食物来源主要是大自然中现成的野果和野兽,人类的劳动主要体现为采集和围猎。人类生存处于相当被动的状态,对大自然诸多现象不理解,在大自然面前无能为力,人们由此对大自然产生了崇拜和敬畏。这一时期女性的地位至高无上,都是女性为“群落首领”,这个女首领也就是大巫师,带领群落为了感谢大自然的恩赐进行祭祀活动,并将采摘和围猎技术和技巧演绎成祭祀舞蹈动作进行表演。以取火为例,母系氏族社会时期,火很神秘,也极其珍贵,女巫就必须“以舞降神”,装神弄鬼,祭祀一番,然后取出火种,供群落使用,以显示其权威性[6]。但也有学者认为,母系氏族社会时期人类这种对大自然的崇拜和敬畏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祭祀,而是一种巫术。可见,人类的第一个层次的信仰崇拜是一种自然神灵崇拜。这些祭祀舞蹈就是传统节庆活动最初的原始形态,其功能是表达人类对自然的崇拜和感恩之情,是一种基本的生存需求和精神依托。
(二)父系氏族社会时期传统节庆功能
进入到父系氏族社会,女巫的领导地位逐渐被男巫取代,巫术也演变成傩祭祀,祭祀活动不仅有固定的专门场所,还要按照一定的程序来进行,这是真正的现代意义上的“祭祀”活动。这一时期产生了人类的第二个层次的信仰崇拜——图腾崇拜,例如傩图腾、鸟图腾、土家族的虎图腾以及苗族的犬图腾等,成为当时的文化主流[7]。祭祀活动中的舞蹈和仪式表演被称为傩舞,原始傩舞每个动作都以东、西、南、北、中为方向,舞蹈动作多是踩、摇、转、跳、跷、翻、打,与现代的“翻筋踢斗”等技巧动作非常相似,并且跑跳结合的套路有严格的图腾路线[5]。这一时期的祭祀仪式中的舞蹈和技巧类项目具有健身功能,是真正意义上的传统节庆,但其本质功能不是健身而是祭祀。不同部落或者族群有不同的图腾崇拜。人们主要通过祭祀各自的图腾来进行族群识别,增强族群内部的凝聚力,从而达到发展原始生产力、加强对生产资源的控制的目的,是一种相对较复杂的生存需求和精神依托。
(三)农村公社社会时期传统节庆功能
农村公社由不同氏族的人们按一定地域组成,完全脱离了原来的氏族公社和家庭公社的血缘纽带。农村公社有共同地域、共同经济和共同的祭祀活动,公社社员在首领组织下共同利用领地范围内的森林、牧草场、荒地、水源等天然资源[8]。在农村公社中社会分工越来越细,社会资源领域越来越丰富,人类的祭祀需求也发生重大变化,不再是单一的自然神灵崇拜和图腾崇拜,认为不同的社会领域和行业有专门的神灵掌管,形成了人类第三个层次的信仰崇拜——专门神灵崇拜,如专管城镇风化的城隍菩萨、专管地方平安的灵倌菩萨、专管五谷丰登的土地菩萨、专管招财进宝的财神爷等。因此,由于当时维系氏族社会统一体的血缘纽带逐渐松弛,部落按地域范围重新划分,传统节庆在祭祀仪式中所肩负的功能也发生了相应的流变,人们通过祭祀活动来强化人们的地缘、血缘和亲缘关系,划定各部落的生存空间,合理配置生产资源[9],是人类更高一级的生存需求和精神依托。
三、奴隶社会时期传统节庆的流变
(一)祖先崇拜
在原始社会末期,姓氏已经确立,国家初步萌芽,原来氏族人员的社会地位出现了差距,祭祀活动的参与形式上由原来的全体氏族成员参加逐渐演变成为只能是部落中占有较多财富、地位相对较高的人参加。这部分人逐渐掌握了统治权,成为奴隶主并开始对自己追根溯源,崇拜自己的先祖,修宗祠、建庙堂,把自己的祖先供上神龛,彰显其高贵的血统,这就是人类社会信仰崇拜的第四个层次——祖先崇拜。同时,奴隶主将其他弱势氏族人员排除在宗族之外,剥夺他们祭祀的权利,使他们丧失宗族依托,最终沦为奴隶。奴隶主在祭祀仪式中通过舞蹈、武术、杂技类表演等传统节庆活动表达对祖先的感恩、敬仰和崇拜。
(二)宣扬“君权神授”
奴隶主为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使自己的剥削合理化,通过祭祀活动宣扬自己的统治地位乃“神授”,要求奴隶必须服从上天的安排。《尚书·召诰》说,“有夏服(受)天命”,可见我国从第一个奴隶制国家夏代开始,奴隶主已开始假借宗教迷信进行统治。殷商时期奴隶主创造了“帝”或“上帝”,把它宣扬成上天和人间的“至上神”和最高主宰,并把它供为宗祖神,因此,老百姓应该服从商王的统治。西周时,奴隶主宣传“君权神授”的思想,把“天”视为最高主宰,替代了“上帝”,周王自称“天子”。各种节庆祭祀仪式为奴隶主宣扬和传播“君权神授”思想提供了必要的平台,如祭祀用的铜器“毛公鼎”镌刻有“配我有周,膺受天命”的铭文。祭祀仪式中的节庆表演是体现和表达这种思想的途径。在祭祀舞蹈等传统节庆活动中,通过对神灵、神兽、图腾和宗族英雄的表现刻画,将奴隶主的统治进行神化和合理化,粉饰为上天和神灵的旨意;对被统治的奴隶阶级进行奴化教育,迫使奴隶阶级接受被剥削统治的命运,不得反抗,从而达到维护奴隶主剥削统治的目的。
(三)推行礼法
为了更进一步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奴隶主将由宗教仪式演变为国家萌芽性质的政治活动,所有的祭祀活动统统叫礼,并成为人们自觉遵循的习惯。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原始状态的礼逐渐演化为具有法的性质的规范,成为确定人们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等级地位的法[10]。中国古代的礼分为吉、凶、军、宾、嘉五礼,傩祭祀在奴隶社会演变为傩礼,在五礼中是军礼的一个项目。唐代贾公彦疏说,傩礼“亦是武事”,有两大任务:定期驱傩及为死去的帝王将相送葬。可见,在中国的古代社会,礼被突出地用于别等差、序人伦,而所谓的“礼治”,也是通过礼的一些规定,譬如“礼制”“礼仪”等内容和手段来规约与维护人伦等级的关系,使社会达到稳定,统治更加牢固[11]。这也说明,礼与人类社会的阶级差别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在平等的原始社会是不存在礼的,礼只是人类发展到阶级社会才产生的,礼是从祭祀风俗中提炼而来,奴隶社会时期的礼就是法,违礼就是违法。因此,在奴隶社会时期传统节庆活动的动作内容体现了当时的礼法制度,宣扬人的高贵低贱等级观念,要求处于被统治地位的奴隶安于天命,顺从奴隶主的统治和剥削,不得反抗。
(四)娱乐竞技
在奴隶社会时期,祭祀活动中一些传统节庆项目不仅仅具有祭祀功能,还具有娱乐观赏和竞技功能。奴隶主为了表明自己的地位,在祭祀时组织各种体育比赛,通过奴隶间的技能竞争展现自己的实力[12]。在奴隶社会的祭祀和节日庆典活动中,除了傩舞、傩戏表演和礼射竞赛以外,还有诸如摔跤、角力、武术、格斗等表演和竞技项目,虽然直接体现为娱乐和竞技功能,但本质上仍然具有健身尚武的功能,为维护阶级统治服务。
四、封建社会时期传统节庆功能的流变
(一)祭祀功能
祭祀天地。封建社会时期,人们进行祭祀活动的信仰崇拜已经上升到了第五层次,同时也是最高的层次——天崇拜。只有帝王们才有祭祀上天的资格。秦始皇统一天下,建立我国历史上第一个封建王朝后,第一件事就去泰山“封禅”,即祭祀天地。因此,祭祀仪式上的各类体育活动自然就要符合祭祀天地的主题。封建社会的皇帝自称“真龙天子”,因此,祭祀仪式中诸如舞龙、舞龙灯等传统节庆项目也应运而生,天崇拜的祭祀风俗的盛行,也为舞狮等其他传统节庆项目的发展提供了条件。
祭祀先祖。封建社会时期,一些传统节庆项目被直接作为某个地方和民族祭祀祖先的仪式性活动而得以传承发展,其祭祀功能格外突出。例如,起源于瑶族的传统节庆活动长鼓舞,传说瑶族始祖盘瓠在打猎时与一野羊搏斗,摔死在悬崖的树杈上,人们便挖空树心做成鼓身,剥下羊皮蒙在上面制成长鼓,敲打长鼓,跳起舞蹈祭祀盘瓠。又如根据《蛮书校注》卷十中所记载的“巴氏祭祖,击鼓而祭”可以看出,摆手舞是土家人祭祀祖先的传统节庆舞蹈。
祭祀英烈。最典型、最著名的传统节庆项目就是端午赛龙舟。端午节本来是夏季的一个驱除瘟疫的节日,端午赛龙舟是原始社会末期,古越族人为驱除瘟疫、祭水神或龙神而进行一种祭祀活动,后因战国时期楚国的著名爱国诗人屈原在端午节投汨罗江自尽,端午节成为纪念屈原的节日,端午赛龙舟的祭祀功能也发生了彻底流变,从祭祀水神和龙神的活动流变成为祭祀屈原的传统节庆项目而广为流传。
(二)社会交往与调节功能
一方面,迁移来的人口如果单独形成自己的族群,节庆活动的功能主要体现为加强族群间沟通交往,促进族群间的和谐相处。例如侗族的“打侗年”,又叫“芦笙会”,春节期间不同族群或不同村庄之间共同商定在广场上正式举行芦笙歌舞比赛,从而增进交流和沟通,改善关系,达到和谐相处的目的。还有通过传统节庆活动巩固联姻关系,加强族群间的交往。例如,侗族春节期间的“行年”习俗。另一方面,通过传统节庆活动,不同族群之间加强了沟通交流,相互影响、相互学习,形成“祭祀圈”。“祭祀圈”概念最早的提出者日本学者冈田谦认为,“祭祀圈”就是共同奉祀一个主神的民众所居住之地域。形成“祭祀圈”后,不同族群共同平均承担建庙、修庙以及平时祭祀、筹办牲礼、演戏等各种费用[13],从而实现族群祭祀文化的认同,密切了族群之间的关系,有的甚至实现了族群之间的融合。
(三)文化整合与传播功能
虽然我国封建社会初期出现了齐鲁文化、三晋文化、秦文化、楚文化、吴越文化和巴蜀文化等多种地域文化,但是因为封建统治者在后来两千多年历史中实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文化成为我国古代唯一的正统文化。地方文化被排斥,尤其是楚文化、吴越文化和巴蜀文化等南方地域文化,为中原士大夫们所不齿,被认为“风化陵夷,习俗暴恶”,称作“南蛮文化”,认为这不符合儒家礼仪。为了达到“化民成俗”的目标,中原士大夫们大力推崇与传播中原儒家文化,积极倡导儒家道德礼仪,宣扬新的礼俗,传统节庆活动成为实现这一目标的重要途径和手段。统治者通过舞龙舞狮、赛龙舟和各种祭祀舞蹈等节庆体育活动,传播儒家文化,修正与儒家礼仪不符的“南蛮文化”习俗。经过漫长的历史过程,“化民成俗”的目标完全达成,实现了封建社会的文化大一统。
五、现代社会传统节庆的流变
(一)祭祀功能的流变
新中国成立后,我国的社会制度发生了根本变化,社会变革促使我国现代民间信仰发生了本质性变化,人民不再信命和神灵,民间信仰活动逐渐走向衰落。新中国成立前宗族祭祠是全体族人的事,每年都会有隆重的祭祀活动,新中国成立之后,集体性的宗族祭祀活动几乎都停止了,只有个人和家庭对祖先的祭奠活动仍然存在。一些庙会活动,虽然保存下来却失去了传统意义,已经成为娱乐和贸易形式,其表演更多的是一种艺术形式,与昔日庙会已经有了本质的区别。特别是20 世纪60—70年代,“文化大革命”“破四旧”,很多传统节庆活动因为具有较浓的祭祀风俗,被视为“毒草”进行清理,诸如傩舞、傩戏自然属于被扫荡的“牛鬼蛇神”之列[14],甚至连端午节赛龙舟都被一些地方认定为封建迷信活动、破坏农业生产而被禁止。在这一时期,传统节庆活动的祭祀功能几乎全部丧失。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我国在文化和思想领域也开始走向改革开放,很多传统节庆的祭祀功能得到了重新恢复,但是这种祭祀功能在内涵方面与过去相比已经发生了一定流变。因为,随着社会的变迁和发展,现代社会进入了高度发达的文明社会,人们对祭祀活动的看法也逐渐理性。虽然现在我国各地每年都会举行各类大型的祭祀活动,诸如公祭黄帝、炎帝、舜帝,公祭屈原、孔子、孟子,甚至公祭女娲等,不一而足。姑且不讨论这些形形色色的公祭活动的必要性与合理性,透过这种现象不难发现其本质不过是推介地方资源、产品,达到招商引资目的的一种营销广告手段而已。现代社会传统节庆在祭祀活动中的功能不再是纯宗教性仪式和祭祀内容,已经流变为一种程序性仪式,更多地被视为文体表演,用来营造氛围。
(二)民族文化认同与民族归属功能
一些传统节庆项目,例如舞龙舞狮赛龙舟等已经成了我国民族文化的行为仪式,在人们的心中具有十分特殊的地位,其中蕴含着的民族与民间信仰具有非常强的民族凝聚力,能够唤醒强大的群体意识和激发集体行为。特别是在中华民族共同的节日里面,舞龙舞狮赛龙舟等传统节庆活动会让所有的炎黄子孙找到民族归属感,在中华民族传统节日里世界各地只要有华人的地方就会有舞龙舞狮赛龙舟等传统节庆活动。反之,在世界各地只要有这些传统节庆活动就会有炎黄子孙的身影。因此,这些历经千百年传承下来的拥有共同的神话背景、民族信仰和文化象征的节庆体育活动成为中华民族重要的文化符号,得到了全球华人的普遍认同。通过这些活动促使中华民族的民族意识和民族精神再一次得到了凝聚,从而形成了中华民族的一种文化自觉[15],具有无法替代的民族文化认同与民族归属功能。
(三)社会“安全阀”功能
新中国成立以后,我国社会经历了土地改革、“大跃进”、“文化大革命”和改革开放等几次重大社会变革,每一次社会变革都会产生新的社会矛盾,引起社会结构的巨大变革,必须通过各种途径和手段对社会矛盾及时进行疏通和化解。节庆体育可以使敌对和不满的情绪在体育活动中得到发泄,节庆体育活动中被攻击对象能够发挥“替罪羊”作用,转移人的注意力,缓解人们的压力,释放和发泄人的不良情绪,从而达到稳压和减压的作用,因此,节庆活动具有社会“安全阀”的功能。传统节庆活动不仅能够促进人际交往、联络感情、调节族群关系,同时在活动过程能让参与者不良情绪得到释放和宣泄,吸引公众的注意力,转移社会矛盾的焦点。尤其是对于我国广大的农村地区,传统节庆活动的这种社会“安全阀”功能体现得更加突出和全面。
(四)经济功能
现代社会中传统节庆活动的祭祀功能大大萎缩,但是其经济功能却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一是打造传统节庆品牌,形成一定的经济实体。节庆体育活动如果策划得当、开展成功,能够形成一定规模与影响,其地域品牌效应就会显现,就会产生良好的经济效益。湖北的宜昌就是通过成功策划并举行了里程为76公里的、创世界吉尼斯纪录的“国际龙舟拉力赛”,把这一赛事打造成了世界级体育精品,成了宜昌市巨大的无形资产和走向国际的名片,极大地提高了宜昌市的知名度,为地方招商引资打下良好的基础。
二是形成节庆旅游项目。传统节庆与当地旅游资源相结合,提高旅游景点的卖点和知名度,吸引游客,促进地方经济发展。云南西双版纳成为旅游胜地后,在当地政府成功策划下,充分利用傣族新年“泼水节”这一知名节庆体育活动的吸引力,将“泼水节”对外界宣传成“东方狂欢节”来增加其节庆体育文化和民族传统文化的独特魅力。每年的“泼水节”,吸引成千上万的游客前来观看热火朝天的龙舟赛,参与热闹异常的疯狂水战,成功地打造出了“东方狂欢节”的品牌[16]。
三是发挥“节庆搭台,经济唱戏”的功能。大型节庆体育活动的举办,能为当地的招商引资搭建良好平台。2009年,湖南汩罗市利用举办第五届国际龙舟赛契机为汩罗市招商引资25亿元,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六、小结
我国传统节庆活动起源于古代祭祀活动,是祭祀活动的仪式性内容,其原始功能用于祭拜神灵、驱鬼逐疫、祈求庇护。随着社会的变迁,人类对大自然的认识和了解的进步,祭祀崇拜的层次从自然崇拜到图腾崇拜、神灵崇拜再到祖先崇拜、天崇拜,传统节庆的功能也在不断流变。在几千年历史的发展过程中,传统节庆在祭祀功能的基础上,逐渐流变和衍生出的族群、部落、民族以及民族文化的识别、认同和整合功能,对于维护社会稳定、传承民族精神和民族文化、延续中华民族的灵魂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在现代社会,传统节庆还具有竞技功能和经济功能等。
传统节庆的社会功能是传统节庆项目传承发展还是萎缩消失的决定因素,适应社会变迁、有社会价值的就得以继续传承,否则就逐渐流失。纵观传统节庆发展的整个历史,从传统节庆功能流变的主脉络进行观察分析,不难发现民族文化传承功能才是传统节庆流变发展的生命之源。传统节庆在社会变迁的历史过程中,成了传承民族文化的优秀载体,无论功能如何流变和衍生,传承民族文化一直作为功能的主体存在,而且功能的流变和衍生也与民族文化的传承有着紧密联系。因此,传统节庆活动的保护传承必须站在保护和传承民族传统文化的高度来进行。
[1]卢元镇.体育社会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
[2]熊少波,周平,白晋湘.湖南传统节庆体育之湖湘文化解读[J].西安体育学院学报,2013,(1):31—33.
[3]刘吉.新中国文化史优秀论文集[M].北京:奥林匹克出版社,1997.
[4]龙红梅.学者流波:人类起源于中华,文明发祥在长江[EB/OL].http://news/kjww/2013/1206/197283.html,湖南新闻网,2013-12-06.
[5]谭刚.论巫傩祭祀文化与体育起源[J].南京体育学院学报,2007,(1):18—20.
[6]钟玉如.沅陵的巫傩文化[J].怀化学院学报,2004(3):56—59.
[7]林河.中国巫傩史[M].广州:花城出版社,2001.
[8]李兆祥,牟树勋,马言宝.社会发展史[M].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0.
[9]万义,等.村落族群关系变迁中传统体育社会功能的衍生研究[J].北京体育大学学报,2014,(3):34—38.
[10]马念珍.析古代祭祀活动与中国法的起源[J].贵州社会科学,2007,(9):166—168.
[11]赵维维.中国古代祭祀制度的礼法规制[D].吉林:吉林大学学位论文,2013.
[12]任妮妮.社会变迁下的体育概念演化[J].华章,2010,(26):76—79.
[13]聂家昕.山神崇拜与村落社会认同——关于一个跨族群“祭祀圈”的考察[D].上海:上海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7.
[14]段维佳.新中国成立初期的社会风俗改革探析[D].上海:上海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7.
[15]吕韶钧.舞龙习俗与民族文化认同研究[D].北京:北京体育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11.
[16]李靖.印象“泼水节”:交织于国家、地方、民间仪式中的少数民族节庆旅游[J].民俗研究,2014(1):42—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