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洺水词》的稼轩风

方俊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江苏南京210097）

论《洺水词》的稼轩风

方俊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江苏南京210097）

慷慨纵横的“稼轩风”在南宋由戴复古最早提出，追随者甚多，程珌便是其中的佼佼者。程珌《洺水词》不仅在章法结构上学习和效仿辛弃疾，在即事用典、善用比兴等表现技巧上更是用心揣摩，词作甚至全篇化用稼轩词句。不过程珌又有着自我创新。他巧妙地将自身所体现出来的稼轩风中敏感的隐逸情怀暗嵌在大量以游仙为主题的寿词当中，通过“仙人”、“游仙”等带有令人生畏的神秘意象来增强稼轩风的力度，丰富着稼轩风的内涵，对后代辛派词人产生着不小的影响。

程珌《洺水词》辛弃疾稼轩风

程珌，字怀古，休宁人，有词集《洺水词》。程珌晚于辛弃疾二十四年，与其生平交往颇多，在文学上深受稼轩影响，尤其在词作方面，亦显“稼轩风”。辛弃疾以炽热的爱国热情和饱满的斗争精神倾注于词，其长短句所形成的慷慨纵横、雄豪隽峭的独特风格也逐渐被世人所认知和追捧，至南宋“歌词始有稼轩风”［1］（P178）、“南宋诸公无不传其衣钵”［2］（P2338），程珌便是其中追随者之一。

一

李智在《南宋徽州词坛研究》一文中明确指出：“程珌词辛派色彩明显。”程珌曾论文“诗非徒作也，有上下风讽之义焉；亦非徒采也，闻之者必戒焉。夫苟如词人之靡，作之而无补；熄先王之泽，采之而不用，则何取于作，抑何取于采哉！”［3］（P2485）他认为作词不应该是矫揉造作的扭捏之态，可见这一点与“南宋前诸家一味偎红倚翠、浅斟低唱，辛以豪壮之调、阳刚之气，演奏豪放词派”的稼轩同相辉映。试看这首《满江红》：

颇恨登临，浪自作、骚人愁语。石城上、何须苦说，死袁生褚。当日卧龙尚略处，秦淮王气真何许。与君来、萧瑟北风寒，黄云暮。枕钟阜，湖玄武。生此虎，真蹲踞。看四山环合，休临江渚。可笑唐人无意度，却言此虎凌波去。君且住、明月为人来，潮生浦。

上片重写寻常文人之叹，登临远眺总是多骚人愁语。下片笔锋忽转表现词人的真性情，大气磅礴，在上片愁容惨淡的艺术情调之后道出自己对于国家分裂的一种沉痛，但是这沉痛是坚强且有支撑的，并不显得悲壮，似乎有一种勉励朝廷力争收复中原失地的决心，有刚强之气，与稼轩那种真正侵人心肺的悲凉有所区分。在这一点上，程珌很好的继承了稼轩风刚正雄放的一面。又《柳梢青》（嫩绿成堆）与稼轩“近来多少华发”相较，虽都感慨时光匆匆，稼轩词则在凄凉悲郁，怀古词则在平淡萧瑟。程珌入仕之途较稼轩顺畅，晚年以端明殿学士致仕，寻卒，年七十九。相比稼轩词作的慷慨激昂，程珌词作承袭稼轩风雄豪博大的艺术风格，但在稼轩沉郁顿挫的悲壮之风相较下，程度不及稼轩。

程珌在文学艺术性上输于浅，杨炎正则在笔锋意旨上输于神，刘过“词多壮语，盖学稼轩者也”［4］（P248），可见程珌与刘过颇似稼轩风，然“刘过之词格本与辛幼安不同”［5］（P248），他缺乏辛弃疾那种深沉的爱国忧思，虽怀古词在艺术性上次于龙洲，然而其整体词作风格却更近稼轩。程珌词集《洺水词》现存词仅43首，我们仍可清晰的看出他对于稼轩风的继承和效仿。

二

程珌《洺水词》中处处暗藏着稼轩风，气势恢宏、豪迈纵横，其中以词的章法结构和表现手法两方面在承袭稼轩风上最为成功。

（一）章法结构的稼轩风

无论是气象宏大、慷慨激昂的寿词；凭栏远眺、意气风发的写景词；大处着手、感情磊落的咏物词；声势浩大、歌咏抒怀的应制词；亦或是隽峭跌宕、豪气纵横的赠答词；还是雄豪博大、悲慨激昂的爱国词，在章法结构中处处有着“磊落英多，绝不作妮子态”［6］（P2308）的稼轩风。

首先，在雄放跌宕的《洺水词》中，起句有炽热浓烈、悲壮慷慨的直抒胸臆；单刀直入、抒发己怀的即事铺叙；气势恢宏、主观色彩浓厚的设问开篇等多种起拍形式，这些较具特色和创新的起拍将强烈的壮志豪情注入词作，对承袭雄豪博大的稼轩风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其一，《洺水词》较多地运用带有主观色彩的程度副词起拍，与稼轩词一脉相承。如程珌《锦堂春》（留春）：最是元来，苦无风雨。只恁匆匆归去。看游丝、都不恨，恨秦淮新涨，向人东注……《锦堂春》出于辛弃疾《稼轩集》，以辛词和程词为正本。这是一首惜春词，“最是元来，苦无风雨”，一个“最”字将词人惜春之情表露出来，整首词也在这一程度副词的烘托下感情饱满、感人肺腑。稼轩亦有多以程度副词起拍的词作，其中以带有主观色彩程度副词起拍最为著名的便是稼轩的《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这首《锦堂春》与辛弃疾《摸鱼儿》（更能消）不论意象、情感，甚至章体结构几近相似。两首词的上片皆言惜花留春，下片于景中寓情，表达自我遭遇，抒发“蛾眉见妒”的感慨和郁闷。这首词更是全篇化用辛词语句，可谓是《洺水词》所体现出稼轩风的绝好范例。“苦无风雨。只恁匆匆归去”与“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几近相似，其后紧接“看游丝、都不恨”与“怨春不语……尽日惹飞絮”、“留春且住”与“春且住”原句化用，结尾处更是异曲同工，“怕小山更有，碧芜春句”与稼轩“休去倚危楼，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意境浑融，全词几乎被包围在辛词之下，大胆表现出程珌对于辛弃疾大气磅礴、凄怨情韵的喜爱。

其二，《洺水词》有较多以宏大景象点染、因情造境起拍的词作，紧密承袭稼轩风气势恢宏的盛大气象。如程珌《满江红》（黄鹤楼头）以泛写景起，给人以一种时空交错、斗转星移之感，从而映衬词人的情感基调，与稼轩词“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有异曲同工之妙。

其三，《洺水词》也颇多托以虚笔写景的佳作。“玉女扫天净，雍观掠江宽”（《水调歌头》），以仙女扫天净作比表现江面，表现了“碾破明琼”前的平静，构思新颖；“电阙驱神骏，铁锤起痴蛟”（《水调歌头》），划破长空的闪电就像是驱驰天河的骏马一般迅速，雷鸣似乎把蛟龙都召唤起来，意象飞动，大气磅礴；“绿杨欲舞，红杏微笑，春工渐奢”（《宝鼎现》），赋予春意以人的性灵，袅娜的柳枝摇摆身躯，红杏也将这浓浓的春意展现在绽放的一刹间，富丽精工，实是春意正浓之时。

其四，《洺水词》承袭稼轩风的一大特点就是以主人公的身份走进词作，带有更加鲜明的个性色彩和张力，表现内心真实的情感。辛弃疾词作中就多以自我为第一主人公出场，甚至以第一人称“吾”、“我”等字眼起拍，如“带湖吾甚爱，千丈翠奁开”（《水调歌头》）、“我饮不须劝，正怕酒尊空”（《水调歌头》）等。《洺水词》亦然。词人独立云溪，纵观天下，感慨世事，表现出词人对于纷乱世界的痛恨以及对于正义回归的期盼和不放弃。

其五，程珌词不仅承袭稼轩特色以第一人称起拍，更有以设问起拍的词作。试看这首著名的《鹧鸪天》：

天地本无际，南北竟谁分。楼前多景，中原一恨杳难论。却似长江万里，忽有孤山两点，点破水晶盆。为借鞭霆力，驱去附昆仑。望淮阴，兵冶处，俨然存。看来天意，止欠士雅与刘琨。三拊当时顽石，唤醒隆中一老，细与酌芳尊。孟夏正须雨，一洗北尘昏。

开篇便以问句起，表现出词人强烈的爱国情怀，从“看来天意，止欠士雅与刘琨”可以看出词人对国势进行了细致分析，展现出词人在兵法韬略上的远见。结尾“孟夏正须雨，一洗北尘昏”则以生动形象的比喻表达了程珌对于祖国统一的渴望与迫切的心理，此正是西樵与龙洲在承袭稼轩风中有所分歧的重要一点。然稼轩爱国词虽气象万千，但颇多失意感慨之作，而稼轩《水龙吟》（楚天千里清秋）非如此也，起笔便有豪宕之气。然上片以“无人会、登临意”作结，豪气浓情，一时并集，如闻垓下之歌。尾句“倩何人，换取盈盈翠袖，揾英雄泪”又将英雄之悲推向极点，充满牢骚愤激之气。程珌词则多激昂之情，痛快之语，酣畅淋漓。

其次，在程珌仅存世的43首词作中，有多首词作在过片处理技巧方面承袭稼轩风，尤多以最能代表稼轩风的平列对照法结构［7］（P58）词作。试看这首《减字木兰花》：

不应双睫。看尽人间花与雪。曾是当时。一朵红云拥日飞。如今正好。万绿千红深处坐。也使春工。唤作天池五月风。

与稼轩《丑奴儿》（少年不识愁滋味）异曲同工。全词上片从今忆古，下片由古返今，将词人那种怅然若失的心情藏掖着又轻易地漏出其中的端倪，让人在上下片的古今对照中不自主地感伤。这种平列对照关系法让读者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词人内心的真情实感，也将稼轩词作那种雄放壮大的情感凸显和提炼出来，形成稼轩风独特的气象。

除此之外，还有《沁园春》（读《史记》有感）、《柳梢青》（嫩绿成堆）、《醉蓬莱》（算千葩百卉）等，将上下片之间紧密连接，打破了传统词作上下片分段的模式，从而使词作抑扬顿挫，具有曲折层深之美，将《洺水词》稼轩风色彩更加突显出来。

第三，程珌在稼轩词豪放词风的影响下，结语也多有意味，多以景结情和以豪言壮语结。有以“孟夏正须雨，一洗北尘昏”誓师收复中原，颇有破竹之势的口号式结语；以“何事谪仙子，归去续松醪”仰天大笑出门去的洒脱情怀作结；以“何以云溪，长春日月，无去无归”禅意人生的平淡世语作结。

怀古词又承袭了稼轩风所特有的“宕开”结法，即全词重点在结句处逆转反跌，这种“宕开”的结法也构成了稼轩词特有的审美情趣。如程珌《念奴娇》（忆先庐春山之胜），全词基调在最后两句转换，辞意俱尽。全词除结尾两句，都在感叹时光流逝，人生苦短，从意识到双鬓添白到芳草依旧人却白发的对照，再到感叹人生即将过半，全词似笼罩在一片沉闷感伤之中，词人在最后以“松风深处横笛”作结，却表现出了豁达平淡的人生观，到此结束全篇，点醒读者，真可谓妙哉！

总而言之，程珌《饮水词》多处承袭稼轩风，不论是在基本的章法结构方面，还在在修辞手法等表现技巧方面，都对辛弃疾词多有效仿，并且推陈出新，从而使得《洺水词》稼轩风更加浓厚。

（二）表现手法的稼轩风

怀古《洺水词》不仅在章法结构上多出承袭稼轩风，在意象的选用和艺术表现技巧方面也较多化用稼轩词的表现手法。

首先，《洺水词》较多军事意象。程珌词之所以颇类稼轩风，也正是因为《洺水词》中众多的军事组合意象，如“旌旆”、“鞭霆”等，这是构成其慷慨激昂的豪放词风的重要部分。“望淮阴，兵冶处，俨然存”（《鹧鸪天》）；“江神吏，灵能脱罟，不发卫平蒙”（《沁园春》）等。

其次，《洺水词》多用以庄语、经史言语、俗语入词。如“依然姑射，满载冰壶”（《沁园春》）一句，“姑射”语出《庄子·逍遥游》；《沁园春》（读史记有感）一首就多出引用经典，“底事越人，见垣一壁，比过秦关遽失瞳。……休言唐举无功”，前一句出自于《史记·扁鹊仓公列传》、后一句则出自《史记·范睢蔡泽列传》；“问君何事底急，夜半挟舟还”（《水调歌头》）、“最是元来，苦无风雨。只恁匆匆归去”（《锦堂春》）等颇多以口语、俗语为词，其中《六州歌头》（送辛稼轩）化用《庄》、《骚》言语最具代表性，下文将会提及。与稼轩“驱使《庄》、《骚》、经、史，无一点凿痕，笔力甚峭”［8］（P54）一脉相承。

再次，《洺水词》用典甚富，如《酹江月》（平生有意）中“仇池有约”等，《沁园春》“真敖假孟”、“醒处”等，有时甚至在一首词中连续用典，与稼轩长短句善用典故一脉相承，如稼轩《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千古江山）与怀古《洺水词》中一首词中连续用典一样，上片运用了孙权和刘裕两个典故，下片又连用南朝宋文帝刘义隆元嘉北伐和廉颇典故。程珌在修辞手法的运用上也多用比喻，巧妙地将一些典故或诗句暗藏比喻之中，不仅增强了其词作的文学艺术性，更使作品内容更加饱满丰富。

此外，程珌也善效仿稼轩词风，化用稼轩词作。如上文提到的《锦堂春》全词化用辛弃疾《摸鱼儿》词；“试课阳坡，春后添栽，多少杉松”（《沁园春》）化用辛弃疾“老合投闲，天教多事，检校长身十万松”（《灵山齐庵赋》）。［9］（P162）

最后，程珌与稼轩同喜乡音入韵。在存世的43词作中，仅寿词就20余首。与辛弃疾寿词的创作风格上也效仿其自然之气。《四库总目提要》云：“至《满庭芳》第二阙之萧、歌痛叶，《减字木兰花》后阙之好、坐同韵，皆系乡音。”

三

程珌词作之所以具有稼轩风，不仅是词人自身在章法结构上细心揣摩稼轩风格，更是词人在进行文学创作时一种不自觉的潜意识行为。虽然“怀古味薄”，但是《洺水词》的稼轩风不仅体现在词人效仿辛词色彩，同时又有创新。

首先，怀古《洺水词》稼轩风中昂扬色彩更加浓厚。稼轩词虽多慷慨纵横，有不可一世之慨，然亦有猿啼鹃泣的凄怨情韵。纵观程珌《洺水词》集，却多“绿发”意象，极喜用“青”字，几乎找不出一首真正的完全沉郁悲痛的词作，他的词作基调基本上都是感慨遥深，然亦以气为主调，所谓“程珌《洺水词》，颇多奇崛之笔，足当一重字”［10］P（361），大抵如此。试看这首《六州歌头》：

向来抵掌，未必总谈空。难遍举，质三事，试从公。记当年，赋得一丘一壑，天鸢阔，渊鱼静，莫击磬，尽从容。一水西来他日，会从公、曳杖其中。问前回归去，已笑白发成蓬。不识如今，几西风……

这首著名的《六州歌头》作于辛弃疾镇江罢任之后。词的上片主要在描写词人与辛弃疾的平生交往，往往是把酒言欢，畅谈人生理想，然上片结尾“不识如今，几西风”处引出下片词人对于稼轩遭遇的心情以及勉励，结句送上自己对于友人的祝福。这首词多处化用《庄子》、《论语》，带有明显的辛派色彩，同时词人用经用典，大气磅礴，毫无剪红刻翠之气，以豪壮之调，彰显出豪放派的雄放不羁之气。

其次，《洺水词》也丰富了稼轩风的内涵。程珌存世词作仅为43首，而词作当中的“仙”意象却不下百处，几乎首首都有，包括“仙阙”、“神仙”、“仙韶”、“仙露”、“仙槎”、“仙人”、“蓬莱”等，这不仅是词人自我词风的独特色彩，更丰富了稼轩风的“高冷”内涵。

程珌将寿词以游仙的形式呈现出来，从而将自我的真实情感隐藏起来。程珌深受道教和佛教影响，因此词作也较多游仙成分，这与词人生长环境有关，但与稼轩隐逸词一脉相承。辛弃疾在词中多次以“渊明”自称来表现自我的隐逸情怀。如“渊明漫爱重九，胸次正崔嵬”（《水调歌头》）、“看渊明、风流酷似，卧龙诸葛”（《贺新郎》）等。程珌词作大部分是脱离尘俗之作，看似是寿人或自寿的带有浓厚人生情感的寿词，其实也是表达其隐逸情怀的一种方式。程珌正是以这种独特游仙性质的寿词等作品，来承袭和效仿辛弃疾的隐逸情怀，这一点毋庸是其传承稼轩风的重要一点。

第三，程珌又增补了一种新的形式，即以游仙词表现雄放儶峭的稼轩词风。试看这首《鹧鸪天》（戊戌自寿）：

渤澥东南界，西北倚昆仑。当时推步，但知宇内有乾坤。午夜风轮微转，驾我浮空泛景，一息过天垠。俯视人间在，渺渺聚沤尘……

这是一首自寿词。词人表面上是在写仙界游仙，实则寓意现实，正是词人利用看似游离生活的游仙的神秘感和人们对于仙的崇拜与恐惧，造成了大气磅礴的词风，使词作产生强大的气场，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表现方式彰显着稼轩风。

程珌《洺水词》承袭稼轩风的同时又有自我的独特风格，以游仙为主题的寿词不仅丰富了稼轩风“高冷”内涵，也表现出词人暗嵌入词作中的隐逸情怀，同时也利用仙界的神秘和令人生畏的特点使得慷慨纵横的稼轩风格更加鲜明，对后代辛派词人在词作的艺术手法和思想内涵上产生深远的影响。

［1］王曙.宋词的故事［M］.北京：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2007：178.

［2］吴熊和.唐宋词汇评（两宋卷）［G］.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4：2338.

［3］傅云龙，吴可.唐宋明清文集（第一辑卷四）［G］.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00：2485.

［4］［5］吴熊和.唐宋词通论［M］.上海：商务印书馆，2003：248.

［6］吴熊和.唐宋词汇评（两宋卷）［G］.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4：2308.

［7］陶文鹏.论稼轩词章法结构的创新［J］.文学遗产，2014（5）：58.

［8］朱丽霞.清代辛稼轩接受史［M］.济南：齐鲁书社，2005：54.

［9］钟振振.词苑猎奇［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162.

［10］［清］况周颐.历代词人考略［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03：3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