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日常生活史研究回顾
2015-03-02孙立群常博纯
孙立群,常博纯
(1.南开大学中国社会史研究中心,天津300350;2.南开大学 中国社会史研究中心,天津300350)
今时今日我们经常会把“日常生活”这一词汇挂在嘴边,但是将之引入历史研究范畴进行学术性的探讨却是最近这些年才开始的。自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社会史的研究得到了广泛而全面的发展,越来越受到历史学界的重视。而“日常生活”正是脱胎于社会史的研究,因而被阿格妮丝·赫勒界定为:“那些同时使社会再生产成为可能的个体再生产要素的集合”。①转引自常建华:《从社会生活到日常生活——中国社会史研究再出发》一文中提到的阿格妮丝·赫勒《日常生活》一书。[1]2关于日常生活史的研究,随着近些年来学者的日益关注,从古至今的各个时段都出现了丰硕的成果,魏晋南北朝时期自然也不例外。
魏晋南北朝在时间上长达四百年之久,空间上除了正统王朝所统治的领域外还包括了围绕在中原王朝四周的广泛族群。以往在学术视角和传统研究范式等的影响下,历史学对这一时期主要的关注点在政治及其延伸的方向上,忽略了与当时民众或者说当时社会更为密切相关的“生活”问题。而伴随着社会史的逐步发展,越来越多的“日常生活”问题引起了学者广泛的兴趣和思考,但这一切又是以怎样的一种过程推进到如今的地步的呢?
一、魏晋南北朝日常生活史研究历程
1911年,商务印书馆出版的一部《中国风俗史》,[2]开启了中国社会史研究的大门。书中第三编“浮靡时代(浊乱时代)”的第一章从清议、流品、门第、氏族及名字、仕宦、名节、清谈、佛老、鲜卑语、美术、婚娶、丧葬、言语等十三个方面展示了魏晋南北朝生活的魅力。但是在之后的许多年间,魏晋南北朝生活史的研究似乎停滞不前了。作于1940年代的《魏晋南北朝的社会》[3]一书,仍是以世族为纲,即或涉及到生活史的某些方面也是处于世族问题叙述的架构之下。吕思勉的《两晋南北朝史》[4]则可说是比较早的就此特定历史时期展开生活史论述的著作,并且很费了番笔墨在社会生活方面。②具体内容可参见吕思勉:《两晋南北朝史》的第十七章至第二十四章。虽然其中不乏类似制度之类的与生活研究相对有别的章节,但总体上都是围绕在社会生活的领域。进入新中国以来,“文革”以前的形势决定了魏晋南北朝研究依旧坚持以政治史为核心的基本立场,生活史自然是被边缘化的。①其间虽偶有关于魏晋南北朝时期生活境况的论述,如:唐长孺:《读〈抱朴子〉推论南北学风的异同》等,但若从整体宏观把握仍不能改变当时生活史边缘化的境遇。[5]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半期,由于一批先行学者对于社会史的提倡,魏晋南北朝生活史的研究重新获得了它的发展机遇。②关于社会史兴起的讨论,可参见《历史研究》,1987年第1期上的数篇文章。如:《把历史的内容还给历史》、《开展社会史研究》、《开拓研究领域促进史学繁荣——中国社会史研讨会述评》、《中国社会史研究综述》等文章。[6][7][8][9]通过不懈地努力,魏晋南北朝社会生活史的研究变得逐渐流行起来。经过十几年的发展,许多关于这一时期的论述得以出现。曹文柱主编的《中国社会通史·秦汉魏晋南北朝卷》[10]分别从十一个方面为我们全景式的展现了当时的社会生活。其中,尤以第六章“各种形态的社会生活方式”里,专门性的将“日常消费生活方式”和“风俗节令与宗教生活”作为独立的小节提出,让我们对日常生活有了一个更直观的印象。朱大渭等人合著的《魏晋南北朝社会生活史》[11]围绕社会生活展开,从衣冠服饰、饮食习俗、城市、宫苑与园宅、车船舆乘与交通、婚姻、丧葬、宗教信仰及鬼神崇拜、节日、娱乐、教育与医药等不同角度揭示社会生活。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书中专门为“少数民族”独立成章,从服饰、饮食、语言文字、宗教、婚葬、风俗等几个方面进行论述,将这一时期匈奴、鲜卑、羌、氐等族的社会生活进行了整合和提炼。其后张承宗和魏向东所著的《中国风俗通史·魏晋南北朝卷》[12]则更加详尽的从风俗的各个层面为我们展开,其中包括饮食、服饰、居住与建筑、行旅交通、生育、婚姻、卫生保健与养老、丧葬、生产、信仰、岁时节日、游艺、交际、社会组织等十四章,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风俗较为全面的传达了出来。此外,张承宗的《六朝民俗》[13]作为首部专讲六朝的著述,从饮食、服饰、居处、出行、家庭、婚俗、节日、娱乐、信仰等不同方面对六朝的民俗风貌进行了全面、系统、深入地勾勒。徐杰舜主编的《汉族风俗史第二卷(秦汉·魏晋南北朝汉族风俗)》[14]着眼于民族认同,从生产、生活、礼仪、岁时、信仰、社会等几个大的分类出发,对汉族人口在这一时期的风俗进行了社会化的整理和描述。总之,截至目前,关于魏晋南北朝日常生活史的研究已经出现了大量成果,在史料和研究的基础上,自觉或不自觉地形成了一些主要领域,接下来将分而述之。
二、魏晋南北朝日常生活史研究的主要领域
(一)社会通论式的解读
在进行细化分析之前,我们有必要对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社会有一个基本的认识,这种认识最重要的内容就是此时期具有贯通意义的社会风习。“社会风习是弥漫于整个社会的风尚习俗,成为一种约定俗成的规范,甚或是无形隐性的模态”,但是它“具有特殊的浸染性能,使得人的行为方式以至思维方式、审美方式都不得不受其影响。”[15]95基于此,在对魏晋南北朝任何一个具体的生活维度展开论述之前,对当时社会的整体生活风气作一介绍则显得十分必要。有学者从文武二元的角度展开,认为南方一系历经吴晋至于南朝经历了一个“由尚武转变为儒懦”的过程,而北方民族在吸收汉文化的同时仍保有其尚武精神,并借由这种地域、民族的交融使得这一时期滋育出开放、自由、多元的社会特点。[16][17]但这些还是从宏观上的把握,具体到地域、朝代等不同变化的社会性研究包括:三国的节俭时尚、两晋奢靡享乐之风的盛行、南朝间或有厉行节俭自制的皇帝整齐风俗却也无法改变整个时代所具有的开放奢华之特色、北方民族性问题的介入,等等。[18][19][20][21][22][23]明晰这一变化,才能更好的理解魏晋南北朝四百年大变局之一贯性和发展性。
(二)基本生活要素的描述
在魏晋南北朝这一特定时空背景下,人们的生存状态有着自己独有的特色。但是,无论如何,作为人类生存的基本方式和基本要素则是无法改变的。衣食居所这一重要的“生活性”消费[24]活动和方式作为基础中的基础,在任何时代都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明朝的李贽就在其《焚书》中提出“穿衣吃饭即是人伦物理”的重要命题。在日常生活的视域下,这一问题再次凸显其魅力。
如果将前人对于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服饰风格、特点作一概括性的描述,似乎与这样几个词有涉:奢华、飘逸、民族性、融合。三国时代作为开启此时期的重要一环,其服饰传统同样具有开启后来的意义。《三国人物服饰研究》[25]一文除了叙述性的将三国时代的服饰分为冠、衣、裳、袜、履、饰品等六个大类,并在各个部分之下详细介绍了史籍所涉的各式各样的服饰品类,同时在议论部分提到:曹魏力求摆脱东汉以来社会在服饰奢华方面的弊病,但是由于处置的失当和社会的发展,服饰在魏晋南北朝大放异彩的潮流已经不可阻挡。正是在这样的一个历史的关照之下,“著巾而不戴冠,穿屐而不适履,褒衣博带”[26]122的飘逸形象才能贯穿于六朝而经久不衰。与此相对的,北方地区及更边缘化的多民族杂居地区则毫无例外的浸染了浓厚的民族色彩,并进而使之扩大化到融入中原形成新的服饰传统。“彩色绢条”自西域的东传[27],裤褶、半袖、鲜卑帽、圆领窄袖袍的广泛存在,襕衫的改造及其流行于盛唐的事实[28]都强有力的说明了服饰所体现的民族融合的历史浪潮。在这样的主流环境之下,一种性别转换上的文化认同正在酝酿。“女扮男装”的积极追求男性生存权利的行为和“男扮女装”这样一种有违于普通意识的行为,在儒家传统的影响下,还远未像隋唐以后那样能够得到社会的默许或者说认可,但这一发展趋势却是当时的“火光之源”,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29]
衣则取暖,食则果腹。“民以食为天”的古训一直延续至今,充分说明了中国传统社会中饮食文化的重要性。食物的存在不会因朝代的兴衰而变异,但却会随着时代的不同与人们之间关系的变化发生改变。在三国两晋南北朝之际,饮食文化正在悄然变化:面食进一步推广,肉食、乳酪制品在当时占据了一席之地,茶酒饮品的生产、生活性消费需求空前发展,大排筵宴的活动增加,烹饪和加工的方式、方法以及相关的著述都应运而生。这一方面是源自于当时的社会进步与生产力的发展,但极为重要的一环依旧是民族、地域生活下的交融。[30][31][32][33][34]其间更可申论者,食品虽属单纯的物质领域,但所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则不止于此。官府的控制、政权的对立、宗教的代入和经济的发展都使得普通的食品具有了超出其基本义的重大意义。[35][36][37][38]
作为基本生活要素,除了衣食饱暖之外,居住情况也是人们必不可少的关照对象。尤其是中古时期坞壁自保等宗族共同体式的聚居模式更是为后世的宗族提供了必不可少的思想渊源和居住范例。①黎虎的《汉魏晋北朝中原大宅、坞堡与客家民居》从分析客家民居入手,追溯其中古时期的中原传统,并进而认为正是这种传统决定了客家人群体能够保持其独立性。[39]与此同时,由南而北的一股园林之风在南北朝时期愈演愈烈,这一居住之风从宫廷到士人都竞相追逐或者说极力仿效。虽然其后园林修葺的目的、功能已几乎脱离居住之用,但无可否认它自身所具有的这一基本属性正是人们最初对它的诉求。②围绕园林的研究有龚剑锋、金向银:《陈郡谢氏与会稽郡始宁庄园》和卢海鸣:《六朝建康的私家园林》等。前面二文都是就南方而言,涉及北方的则有张鹤泉、赵延旭:《北魏洛阳寺院园林营建考——以〈洛阳伽蓝记〉为中心的考察》等。[40][41][42]此外,居住空间的内部同样值得注意。中古居室文化实现了中国古代生活方式的一次重要改变,如胡床的普及应用和跪坐转为垂脚高坐等带来生活的巨变。[43][44][45]
(三)生命历程的再现
每个人作为独立的个体来到这个世界,都会经历漫长的生命旅程,而这一过程中最先表现出个体意识性的阶段就是人们的童年时期。但窥诸史册,由于传统史家的取材方式,正史对少年儿童生活场景的描述并不多见;所幸的是,敦煌出土文献对此却提供了某种助益,儿童游戏的天性从中尽显,生活的乐趣荡漾在其中。[46][47]值得一提的是,正史中为我们所描摹的那些少有的童年场景,除了“神童”或者有志于学的故事,就是读书不辍的勤勉记述。而这些人生片段,也适可以反映当时人于学问、于教育的一种信念和追求。[48][49][50]
教育不单纯只是一人一姓的事情,它包含着各种公与私的交融。魏晋南北朝时期,由于学术活动的上层性,决定了教育这一问题的国家化和私家领域的控制化现象具有极大意义的普遍性。因而这一阶段的教育,重点在于统治者大力推行中原传统文化、儒佛道玄等思想对人的交互影响以及士人群体性的治学、处世品格等几方面,[51][52][53][54][55][56]而在这些互动的教育过程中,私学的进一步普及和受教育主体层次的不断下移,也为隋唐以降科举制向更广大的下层民众开放提供了可能。同样值得注意的是家庭教育所起到的重要作用,[57]这也涉及到了家庭生活的一隅。
受教育阶段是人生活动的初始期,当这一过程渐趋结束的时候,真正意义上的“成人”便随之出现,因而也进入到成人的生活世界。在这一领域中,家庭生活自然是重中之重。然而在展开这一概念之前,我们先试着看看有关“成家”——婚姻问题的研究。中古时期,处于上承秦汉、下启隋唐的重要关节点,它既有承袭传统社会流传的婚姻礼俗的一面,又不断受到来自北族婚姻行为的冲击。在这样的时代大背景下,开放、包融这样的特色不言自明,两性地位的相对平等成为可能,一切都变得富有新的感觉,尤其是十六国北朝时期的婚姻则更加具有浓厚的北方色彩。[58][59]总括言之,这一时期对待婚姻的态度是开放融合[60][61]和门第等级并存的、婚姻的实施过程是多元互动的,具体现象表现为早婚情况的不断涌现和婚龄的低龄化①关于这一时期的早婚现象成因,冯素梅的研究认为当从人口、宗法观念和政府打击迟婚几个方面来考虑。[62][63]、金钱与婚姻相结合并成为绵延千年的中华传统[64][65]、多妻多妾的生活实景[66][67][68]、门第观念日益发展且能左右时人观念[69][70]等。但若是自阶层分而述之,则又各有其独特性。以皇室为代表的社会顶层的政权家族往往用婚姻作为政治的手段,进而达到各自在政治上的目的,这一特点古今皆然。[71][72][73]而作为政权阶层枝干的士人群体的婚姻在中古时期同样受到了极大关注。[74][75]叶妙娜的《东晋南 朝 侨姓 世族 之婚媾——陈郡谢氏个案研究》[76]可以说是具有承前启后意义的一篇文章,它在某种意义上开启了世族婚姻生活个案研究的闸门,从此世族婚姻的课题层出不穷,更有论者以一地之士族进行群体性的地域个案研究。[77]正是运用这样的视角,使得以往容易被我们从大范围内所忽略的如近亲婚、异辈婚②参见韩涛:《北朝范阳卢氏家族婚姻考论》,《南京晓庄学院学报》,2012年第5期。范阳卢氏虽非传统意义上的一等高门,但也是重要士族之一,而在他们的家族中出现了近亲婚和异辈婚之类的行为,一来说明了当时的社会生活实况;二来也为我们更真实的了解那个时代提供了帮助。[78]等行为重新得到重视。与之相对的,下层民众的相关研究则少得可怜,只能透过一些特定人员如兵士,[79]或者某一具体现象的描述如平民晚婚失婚[80]等,才能略窥其一斑。
经历了婚姻洗礼的人开始进入到一个更为成熟的家庭生活之中,同时由于单一家庭在同姓同族间的彼此联系,因而家族生活便也交织其中,形成一家庭、家族生活的整体。[81]在这样一个整体下,人们必须要通过某种方式使之凝结成一个核心,相较于政治、经济等外在影响性极大的因素而言,家学的重要地位则被凸显了出来。承袭自两汉的传统经学,经过了战火的洗礼,变得更加“私有化”,成为了一姓一族的学问,同时也为家族垄断文化提供了现实可能和理论基础。[82][83][84][85]但这种家学的传承也并非一成不变,它随着时代的变化不断汲取新的内容,[86]因而使得士族内部得以长久保持其文化优势。当然,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家族还远不如宋元以降所形成的那种系统严密、宗法组织完善的宗族社会,它正处于一个自身独立发展的阶段,特色更为鲜明,故而这一时期的家族个案研究则更显出其意义。王谢之家,作为一代高门足以作为家族研究的代表,故而相关的探讨层出不穷。但究其大要,皆为与政治密不可分的论述,值得注意的是王氏成员于南朝时对海外交通之贡献和谢氏兴衰起落代表的士族阶层之浮沉。[87][88]除了这些众所周知的大族外,很多家族要想立足于世,也必然要和政治挂钩。但世事沉浮不由人定,所以裴[89]、檀[90]、陶[91]三家才会风雨飘摇,而陶氏又恰为江南士族此时遭遇的代表性一例。可是,傅燮、傅干父子的不同选择[92]也在告诉我们:政治立场的选择是个人起主导作用的。政治固然是大族必须要追逐的重要方面,但却并不是所有家族的唯一追求,阮氏放达任诞的“魏晋风度”[93]1就是必须要重视的领域。更有可论者,当时的“家训”之风盛行,至今犹存的《颜氏家训》足以体现当时之面貌。家训的出现,在规范家庭、家族现实的同时,为我们留下了许多珍贵的教育思想理念和生活常态实景。[94][95][96]
透过家庭的日常,最重要的似乎是工作的日常,但因其所涉士农工商等多个跨度极大的领域,故在此不加展开。然而由工作的日常,则可联想到与之相应的假日之日常。假日的休闲推动了娱乐活动内容的发展,节日的公众性更使得娱乐活动带有了普及性和推广性。虽然休闲方式的内容会因阶层之不同而形成某种差异,但真正风靡一时的娱乐却是上下共通的。淝水之战中谢安那场著名的棋局,正是当时围棋盛行的最好注脚,是围棋在智力和才情上的优越体现。这场棋局使得从古已有的围棋终于在六朝时期大放异彩,并能和“投壶”一同列入当时社会重要的娱乐方式之中。[97][98][99][100]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围棋不仅仅只是一种娱乐活动,它还被纳入了赌博的多元体系,[101]变得更为复杂。礼乐之事,中古亦未放弃。雅俗之乐的交互影响,共同推动了礼乐制度的发展;地方、民族、异域舞蹈的不断融入,扩大了中华文明的艺术内涵。[23][102][103]乐户入籍[104]和百戏禁毁[105]恰恰说明了娱乐活动自身所具有的生命力不会因为政治指令的强制性而绝对消亡的重要命题。此外,人们的出游活动也不容忽视。单纯的旅游,如东晋谢灵运一类的士人大有人在。[106]既或不做长途旅行的人们,在节日之际也要出来赏景祈福。[107][108]总而言之,无论时代如何变化,人类生存中娱乐的精神依旧长存不息。
生命的过程是一个发展的过程,它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把人们带入到衰老的境地,直至死亡。无论一个人在世上有着多么幸福的家庭、多么值得留恋的职业、多么丰富多彩的生活,都无法将之从时间的手中挽回。那么,进入到这一阶段的人们的生活境况如何,当时的人们又对老年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呢?首先,当时的社会上盛行着以“孝”为先的观念,甚至高于“忠”的理念。之所以会出现这样有违于统治者核心利益的事情,主要是由于当时政权的不稳定性和政权取得的“随意性”,使得统治者无法大力提倡“忠”的思想;而且由于门阀发展的必然需求,“孝”也成为了凝结各家族于一体的最核心理想。[109][110]于是,自上而下的由帝王以及核心统治层制定的免除徭役、减免刑罚、赐爵、赐几杖、成立官方机构收养孤寡老人、赈济物品等制度,[111]推动了社会尊老敬老风气的形成,其实际的效果也是能够令人满意的。①马晓玲:《从摆脱世俗的潇洒风度向现实生活意趣的转变——以北朝—唐墓室发现的屏风式“树下老人”图为中心的考古学观察》一文,通过对“树下老人”图意涵的解析,认为这一构图的理念正是通过老人的远离世事纷扰、怡然陶醉山林的形象传达社会诉求,但这一场景的入画恰又充分说明了当时老人生活的一个场景。[112][113][114]
生命的消亡过程往往是通过某种疾病的影响导致其生命机能的退化,这一过程在老年阶段的表现尤为明显,故将之置于此处展开。3—6世纪之际,由于冷暖期导致的北方变异性气候,加上饮食、卫生、居住环境等习俗的影响,多方面综合因素的结合使得疫病发生率相当高。[115][116]在这种情况下,疾病进入日常就成为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在朝廷上设立尚药监、局,[117]在战争中因为疾病影响胜负,[118]在户籍簿上标出患有各种疾病的人群特征,[119]都是这一时期常见的日常疾病生活。为了应对疾病的威胁,人们大力发展医药学并努力加以普及。因而六朝时期医药专著层出不穷,陶弘景、葛洪等医药名家亦流芳百世,[120]甚至出现了专门的医学世家。[121]在此基础上,医药进入到日常,与大众化的诸多元素如巫术相结合,渗透到民众生活的医疗养生等问题。[122]
但是,人终有一死,这是谁都无法避免的。于是人们往往借助现世的放任享乐和对死亡后的世界的构建来试图减轻生的痛苦和对死的畏惧。[123][124]然而当一切愿景破灭之际,人就走向了死亡,由此也进入到了丧葬的领域。由于秦汉大一统帝国的崩溃、社会经济的急剧衰退和盗墓现象的此起彼伏,在汉代盛行的厚葬之风开始为之一变。三国之时,虽然还存在着厚葬的社会现象,[125]但薄葬则占据了近乎主体的地位,这一论断在曹魏表现尤甚。[126]从此开始,薄葬风气在整个魏晋南北朝经历了一个兴衰起落的过程。无论什么样的人家,在对丧葬的薄厚形式上都难免会受到相关于“孝”一类问题的责难,于是薄葬风气的发展更趋艰难,终于由强转弱,影响渐微。[127]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当时的人们展开了自己的丧葬实践。当然,中古时期是在继承先秦两汉的基础上构筑自己的时代的,所以当时的丧葬实践都是在其影响下进行的。但是,在长达近四个世纪的发展过程中,在丧葬礼俗和墓葬文化等方面都有着与前代迥然不同的变异。首先,在丧礼实践过程中,一方面因为统治者自上而下的倡导丧葬礼俗,[128]进而使得丧礼学蔚然成风;[129]一方面又因为世俗的发展而将人情引入礼法形成“情礼”的共融。[130][131]其次,在葬俗的传承与创新上,东晋的“招魂葬”[132]和六朝时人所发扬的守丧不食盐习俗[133]正是在孝亲文化与丧葬文明结合中形成的特殊形式。再次,墓葬文化也藉着时代的治乱和地域民族文化的交融焕发着自己的活力。“无棺葬”的民族特色[134]、范粹墓的西域文化元素[135]、关中墓葬的地域传承[136]、夫妇合葬传统的继承、归葬和家族墓地制度的延续[137]、买卖“阴宅”的买地券在六朝的盛行[138]、将日常生活的场景通过壁画石刻[139][140]等进行描摹,这一切的活动都是在特定历史背景下中古人群为墓葬文化作出的不朽贡献。其中最为当今治史者所看重的当属墓志的出土,但墓志除了其史料价值外,本身所具备的书法体例上的特色[141]和规格形制的等级差异[142]也足以为墓葬文化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四)性别异域的矛盾
前文所论述的相关内容多是以男性为主体的对世事的解读,但事实上任何时代的社会都不可能脱离女性而存在。女性在中古时期由于民族、动乱等多方面原因的促成,相较于其它时代更具有活力,对社会的影响也更大,以至直接影响到隋唐时期的女性。故而行文至此,有必要将其作为一独立专题进行充分论述。
首先需要指出的是,无论是站在男性还是女性的视域内来看待女性问题,所占有的史料都是以男性群体为主的对女性行为举动的价值判断。因而,我们无法忽视这一内在逻辑。[143]而在此逻辑之下,就当时妇女的整体境况而言,其社会地位是比较高的。①高凯:《从人口性比例失调看南北朝时期的妇女地位》一文,通过比对人口性比例在南北方的不同差异,结合女性群体在南北方的具体表现,得出南北朝时北方女性社会地位高于南方的结论。[144]这一方面是由于北方民族自由、开放的风气渗透到了生活的各个角落,女性群体自然也浸染其中;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秦汉以来的礼制社会的崩塌使得对女性群体的压抑得到一次较为彻底的解放和反动。若依女性生命历程述之,第一次性别凸显的活动即为其所受到的教育。傅姆女师特定群体的教授和妇德教育的学习,[145]都深深打上了性别的烙印。然而,除文化知识外,对骑射的学习则是时代赋予女性的特色。[146]
婚姻生活中的性别差异是继教育问题之后最为重要的一个断面。此时期开放的婚姻风气赋予了女性一定的权力,但同时也助长了男性视域下的“好妒”之风。[60]基于此,王万盈指出:“妒忌与泼悍是魏晋南北朝时期上流社会妇女制夫和把持门户的主要手段,是其婚姻理念的重要体现。其实质是上层社会妇女对西汉中期以来礼教规范妇女行为的彻底反动,并以凶悍、残暴的方式付诸实现。”[147]77与此同时,再婚现象的广泛性也是一个应该关注的地方。[148]而在具体的家庭生活之中,夫妻之间的关系也不再像典籍记述的那样“礼”字当先,它更多的融入了生活现状和真情实感。[149]此外,这一时期的妇女不再局限于“男主外、女主内”的思维框限,她们不单在家庭中发挥自己的作用,[150][151]更将自己的能量扩大到了社会各领域。[152]无论是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包括社交在内,到处都活跃着女性的身影。[153][154][155][156][157]
更有可论者,张承宗对在此时的不同女性群体如宫女[158]、倡伎[159][160]等进行了条分缕析地叙述,对更为真实的还原女性整体面貌有很大裨益。
(五)精神维度的视角
如前文所述,在生活的各个实际层面,不难看出魏晋南北朝时期我国民众在日常生活方面的发展历程。但是,其中更有一项不应忽视的,就是人们精神层面的利益诉求或者说是心灵意义上的归宿之处。于是,人们开始纷纷信仰宗教和各种神灵异物,试图以此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白并寄托着对美好未来的愿景。若试就此时信仰整体之研究来看,姑且以三点统摄:
其一,日常生活中的宗教群体——以佛道为例。众所周知,中古之际实为宗教大发展的时代,无论是信徒的数量还是教义的凝练,都得到了长足的进步。然其所涉多为宗教学、哲学之类的命题,超出本文所及,故不赘述。此处所论乃是在日常生活之中,宗教信徒如何与周围的政治、经济及社会问题产生联系?外在的各种因素如何作用于宗教群体,使得其带有世俗痕迹?为了适应社会的发展需求,宗教内部又是如何通过调整自身来达到维护并扩大利益的目的?相关的研究指出,佛教作为外来宗教,从一开始就在想着如何开拓中原“市场”。而佛教徒们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突破口——艺术,他们通过各种各样的艺术形式将佛教的内容用“世俗化”的方法传播开来。[161]而在传教过程中,“结社”[162]也是一种非常好的手段。道教在这方面有一个很值得注意的现象:道教徒在句容茅山所构建的“神仙侨民”正是契合着南朝社会的现实所作出的宗教性的“变通”。[163]而在具体的社会运作中,佛道与皇权和统治阶层的紧密互动,既为佛道的兴盛提供支持,同时也埋下了佛道后来备受打击的伏笔,进一步,则连自身的发展都要听从政令的安排。[164][165][166][167]而且,这种政治的干预甚至达到了饮食一事上。[168]此外,寺院经济在这一时期也得到了长足的进步,尤为人们所关注的是这一时期寺院的借贷关系的发达。[169]
其二,宗教对日常生活的影响——以佛教为中心。宗教本来是精神领域的事情,但当它真正的为大众所接受,用以指导人们的行为方式时,它就转化为了一种物质的体现。从信仰的意义上讲,宗教最早的应该是实现了对家庭的影响。[170]进而,宗教的力量开始渗透到各个方向。以佛教为例,除了能够反作用于当时的政治、经济[171]外,更在文化、艺术的领域内产生了深远影响,并进而改变以往的日常生活。[172][173][174][175]
其三,“民生宗教”[176]的广泛存在。借用余欣提出的概念,本文将之应用于当时人们的各式信仰之上,以期更为全面的把握当时的信仰生活。当时的各类信仰层出不穷,巫术信仰[177]、风水信仰[178]、灵魂信仰[179]、北斗信仰[180]都一一出现在人们的视域之内。那么,是什么样的心理诉求导致此时会出现如此多元的信仰状况呢?这其中旧有的传统观念依然发挥着作用,但在此基础上的泛神化的倾向和政治性、地域性的导向作用都不可忽视,[181]而最为重要的还是人们内心中对信仰对象的共鸣,这些共鸣建立在对失败者的怜悯、对清官廉吏的怀念、对英雄人物的敬仰、对神仙世界的向往、对未知世界的恐惧等心理因素[182]之上,使得这一时期的信仰更具有能动性。
余论:社会互动下的日常生活
日常生活是人类生活空间内一个长时段的持续重复的过程,它的诸多面向不能单独或者孤立的存在。因而,在对其进行分析把握时往往陷于无法条分缕析的尴尬状态。但是,是否可以这样思考:日常生活本身是建立在社会化条件之下,无论具体的行为或者问题多么独立,都总是能够被容纳在社会这一大范畴之内,即或偶有疏离也是在其边缘的活动。试以灾荒救济一项为例,固然在以往的研究和文献的记述上官方才是这一事业的核心,[183]但仅靠各级政府的努力必然远远不足;于是,民间社会群体的身影便浮现了出来。大多数深入民间的研究认为宗族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184]但仅靠宗族似亦未能通达此问题。社会上的豪族[185]和民众之间的努力[186]同样是解决问题的主力。那么,这样的问题是否能够单纯的整齐划一呢?
以史为鉴,是每一个治史者的热忱关怀。日常生活史的研究建立在对古史的探讨下,以期达到对今时今日人类社会的助益。那么,整体性的考察社会化大背景下的日常生活的互动,则更具有了现实意义和人文关怀,这应当成为未来研究努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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