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律法的伦理光照:卡夫卡《审判》新论

文学律法的伦理光照:卡夫卡《审判》新论

廖奕在《外国文学研究》2015年第2期撰文指出，西方文化从一开始就渗透着法律的技术和意象，文学作品中的法律主题形成了一个源远流长的历史谱系，在这种文学传统中，法律往往以悖论形式存在，在被辛辣嘲讽的同时，又是不可缺少的秩序参照。对卡夫卡而言，文学不是为了法律写实，成为一种普法工具——恰好相反，法律叙事是为了铺垫映衬文学故事——这在卡夫卡的《审判》中得到了坚持和升华。从创作背景来看，只有将卡夫卡所处的社会文化环境、其独特的思维方式、法律经历和具体的促动事件整合一体，将宏观解释和微观分析有机结合，才能真正看透《审判》背后的审判，以及实在法背后的“文学法”，在《审判》中，法律不过是叙事的材料，故事的名头——真正的实质，与司法制度、诉讼程序、法律技术无关，而与生命的自我反思、归罪和救赎有关;从内容主旨来看，《审判》是卡夫卡苦心孤诣打造的“穿透”法律之作，通过对法律本质的文学拷问，卡夫卡内心认同的文学律法成为自由得以定在的关键，也是现实法律构造和运行的神秘源代码;就基本特征而言，卡夫卡文学律法范型独特、原则明确、结构开放、诠释多元，他的《审判》虽然没有社会学、法学的理论外观，但让我们超越了对法律是一种社会控制工具的认识，将文学与法律的本质统一于经验化的人生哲学，在《审判》中，文学的伦理裁判才是最接近真理的真正“审判”。面对卡夫卡《审判》这样一部“法律与文学”的核心文本，法学与文学应当达成实质性的交融，形成新的“法理文学”，即未来的“文学法理学”应当在“法律与文学”基础上实现新的超越。

(孙琦 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