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德格印经院出版文化的特点

2015-02-21梁成秀

西藏民族大学学报 2015年1期
关键词:大藏经德格藏文

梁成秀

(西藏民族学院学报编辑部 陕西咸阳 712082)

德格印经院出版文化的特点

梁成秀

(西藏民族学院学报编辑部 陕西咸阳 712082)

德格印经院是藏区具有代表性的出版、传播文化中心之一,在藏文典籍的收集整理、印刷工艺方面形成了自己独有的特色,在中国出版文化领域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藏族;德格印经院;出版文化

坐落于四川省甘孜州德格县的德格印经院,全名为“西藏文化宝藏德格印经院大法库吉祥多门”。据《德格世德颂》记载,印经院是由德格第十二代土司(第六世法王)却吉·丹巴泽仁在1729年创建的,距今已有300年的历史,它在中国出版文化史上对继承和传播藏族文化起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至今它仍是全藏区雕刻和保存木刻印版最多的印经院。

德格印经院的出版文化,是源于德格藏族社会的意识形态思想而确立的出版观念。这种出版观念的形成与德格藏族社会的政治、经济影响相适应,它潜移默化地制约和影响着藏区出版活动进程的思想理论、价值观念、心理定势和行为模式。在德格藏族地区,文化的发展与宗教的发展形成了相互交织、相连的关系,文化离不开宗教的表现形式,宗教始终撇不开人类思想文化的内容,表现在具体的出版文化形式中宗教深刻地影响着德格藏族社会的哲学、道德、法律、科学、文学以及艺术等方面。因此,宗教对出版文化的影响也是广泛而深刻的,出版中的文化典籍都深深地印上了宗教文化的烙印。

部落割据时期的德格是单一的藏民族部落繁衍生息的地方,起初的先民们信奉的是苯教,在公元7世纪末8世纪初,德格地区已有了绒戈寺、登青寺、仲萨寺等苯教寺庙。[1]后来随着藏传佛教在西藏的发展,佛教传入紧邻西藏的德格地区而且在此立足。德格社会在意识形态领域由于佛教得到土司的扶持,德格人也改信佛教。到了13世纪,藏传佛教中的宁玛派、萨迦派、噶举派和格鲁派先后在德格地区相继建立寺庙,尤其是作为当时地方封建统治的德格土司,他不仅是虔诚的佛教徒,而且还世代支持各辖区教派。到了清代德格土司进入到发展的鼎盛时期,形成了“苯教与佛教四大教派并

行发展、任何教派都未能获得独尊地位的独特的宗教格局。”[2]由于这种特殊宗教文化背景的影响,使得德格地区具有了弘扬、繁荣佛教文化的良好基础。

作为封建统治阶级的德格土司选择佛教文化作为其意识形态,是适宜当时社会政治经济的发展需要。出版作为文化的载体,以精神文化生产为主是出版的文化属性。在人类的文化史上,出版这一文化现象将人类的精神成果通过一定形式记载下来,使人类精神成果保留而绵延下去。藏区的寺院是记载、传承和发展文化的理想场所,德格印经院从初创之日起就具有传播佛教文化的重要功能和文化使命,从制度文化层面看,政教合一的政治制度,民众遵循佛教教义是最高准则,封建领主通过利用宗教作为手段在政治领域行使统治,寺院中的高僧大德他们在政治领域具有发言权,在文化领域具有学术权威,再加上他们拥有系统的宗教文化知识和高深的宗教理论修养,掌控了意识形态领域的出版文化,这样就使得所有的文化资源为寺院出版准备了得天独厚的条件。第十任土司(第四世法王)桑吉登巴时期,开始了印版的收藏和印制工作。关于《般若波罗蜜多八千颂》的完成,首次用梵文、梵文转写藏文、藏文三种文字合璧,并在书中设计有释迦牟尼十二宏化图。从1704年至1705年间,先后又刻制了《萨迦格言》和一些修法仪轨之类的经版。它所反映的出版文化学意义在于德格地方一开始就有充足的出版文化资源,不能不说与当时社会的宗教文化活动的深厚积累有着密切的联系,图文并茂是书籍装帧的特点,以佛教尊者的神像为插图,神圣而庄严,备受尊崇。

出版作为人类社会特有的出版实践活动,是一种集历史与现实的整体性文化活动。多学科文化并行发展是藏区寺院出版的特点,也是德格印经院出版文化的突出优势。却吉·丹巴泽仁在位期间,印经院开始了规模性和有组织的刻版制作工作,尤其是德格版藏文《大藏经》的结集完成,在藏族文化史乃至世界出版文化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反映了文化活动发展繁荣的盛况。藏文《大藏经》是重要的佛学典籍,是藏文化的集大成者,它对藏族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的发展以及藏民族文化传统和凝聚力的形成起了重要的作用,在出版史上具有很高的学术文化价值。7世纪末《百拜忏悔录》的译出为藏文大藏经开始的标志,历经百年的译经过程涌现出了大量著名的译经师,通过他们辛勤的劳动和智慧奉献,翻译了4000余部佛教典籍,开始有了藏族文化史上有名的《旁塘目录》、《青普目录》、《丹噶目录》。三大目录的编录使得文献典籍得以分门别类,更加系统化。到了15世纪,蔡巴和布顿大师各自编写目录才成就了大藏经的规模。藏文大藏经有《甘珠尔》和《丹珠尔》两部分组成。《甘珠尔》为“正藏”,佛语部,是释迦牟尼佛祖本人的语录译文;《丹珠尔》为“副藏”,论疏部,是佛弟子和后世佛教高僧对释迦牟尼教义所作的论述和注疏的译文。藏文《大藏经》的形成经过了长期不断完善的编辑过程,由此也形成了多种不同的版本问世,不同的版本内容各有特色,异彩纷呈。根据目前有关学者的不完全统计,《甘珠尔》刻版有14个版本,《丹珠尔》有德格、那塘、卓尼、理塘等版本。

德格印经院最初有书写金汁《甘珠尔》和银汁《丹珠尔》。却吉·丹巴泽仁后来主持雕刻完成了教派史、历代高僧传记等60余函,以及《丹珠尔》前部20函的刻写印刷。[3](P46)德格版藏文《大藏经》的编辑参考了《旁塘目录》、《青普目录》、《丹噶目录》以及那塘版、蔡巴版和丽江理塘版《大藏经》,历经38年的辛勤努力才完成。德格版藏文《大藏经》作为一项伟大的文化工程,它包括了多学科的内容。《甘珠尔》律经部13函,般若经部21函,华严经部4函,宝积经部5函,经部32函,续部24函,旧续部3部,咒集2函,无垢光经2函,司徒·曲吉(久勒《甘珠尔总目录》1函,共计105函,1108种。《丹珠尔》赞颂部l函,内明学(读经部)78函,般若经部94函,因明学20函,医方明5函,工巧明和修身部1函,吞米桑布扎等高僧大德著作4函,阿底峡等所著杂文吉祥颂等5函,徐钦·赤称仁钦所著《丹珠尔总目录》1函,共计231函,3354种。内容准确、雕刻精美、印刷上乘,在出版文化史上被确定为《大藏经》中的“善本”而久负盛名。

德格版写本《大藏经》有蓝黑纸写的金汁《甘珠尔》、黑色纸写的银汁《丹珠尔》,书写材料都是非常珍贵的金银汁,写纸也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贵重纸

品。《大藏经》的编纂过程中,学者班智达们依照编辑原则对“律、显、密三大类典籍的词句表达方式进行了规范和统一。部分可改可不改的,保留了原句型的自然风格,未经拆改。”[4](P415)。同时,“在每函的首页左右两边绘有黑白佛像的插图,装帧很是讲究的。遵循传统藏文典籍的编辑体例,编序中以礼赞部作为《丹珠尔》的书首礼赞,(以偈颂对诸贤德作礼赞的论典称为礼赞部)编排在《丹珠尔》的第一类;金刚密咒乘之论典排在第二类;显宗性相因乘类之论典排在第三位;藏地大学者各种著作之珍本,未署作者姓名之论典排在第四类;回向、发愿、吉祥颂等著作排在第五类。德格版中正字的使用规范。”[5](P162-163)

十三代土司赤钦彭措丹巴执政期间,德格印经院完成了《丹珠尔》余部213函,《柱间遗书》、《莲花记》、《五部遗教》、《白琉璃论》、《蓝琉璃》、《白琉璃论除疑》、《诀窍续补充》以及《诗疏》等40余函的刻写印刷。[3](P60)十四代土司赤钦洛珠降措(1723-1795)执政期间,德格印经院刻了《隆钦七宝藏》,16函的《协钦文集》、药理《宇妥十八分支》、《八邦药理辑要》、《千万舍利》、《达莫秘本》等50余函木刻版。[3](P64)十七代土司噶结泽旺拉姆执政期间,德格印经院刻写26函《旧译续藏》,9函《吉美领巴文集》、《隆钦巴精义二部》、《斡钦更噶藏布文集》、《观却岭智文集》等。[3](P69)二十代土司切麦达比多吉执政时期,德格印经院刻写32函《续部全集》,17函《道果法》及多部《注疏》。[3](P79)由此可见,经过几代土司付出的辛勤努力和大量人力、物力,印经院才形成规模宏大、门类齐全的木刻版。从刻版内容看,涉及了多学科丰富的文化成果,注重多学科领域的研究是德格的文化传统和文化内容的重要表现,关于天文历算、藏医药方面的研究成果对推动德格本地区自然科学的发展起了引领和参考的作用,有重要的出版价值,也为后人研究天文历算提供了借鉴资料。1732年德格八邦寺高僧噶玛俄来丹增撰写完成了藏族历算专著《格言宝珠》;司徒·曲吉迥乃通过系统的翻译和校勘,将松赞干布以来的有关印度历算典籍进行编辑撰述,其历算学著作收入《司徒全集》而传世。藏医学著作《四部医典疑难旁注·如意宝鉴》、《晶珠本草》等大量科学著作,对弘扬和传播藏医学的发展起了积极的作用。

德格印经院的木刻印版的书版有许多珍本、孤本和范本。2002年选入《中国档案文献遗产名录》中的孤本《般若波罗蜜多经八千颂》的木刻经版就甚为珍贵。还收藏有早期的《居悉》、《汉地宗教源流》、《印度佛教源流》,是人们研究藏族史、佛教史和印度史的珍贵资料。德格印经院作为藏族地区的文化中心,经过多年的积累和文化开明政策的支持,总体上形成了印版内容丰富,囊括藏族历史、人物传记、文学、文集、医学、语音、文法、逻辑、诗词、声明、天文、历算、地理等各个方面的综合性文献。杂集类则包括经文、经文注释、宗教经典论释、选集、解脱、格言、歌谣、咒文之类的作品。[6]德格印经院在出版文化学上的意义在于为传承藏族传统文化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对推动藏族文化的深入发展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我国四大发明之一的印刷术,是古代劳动人民智慧的创造,它对人类文明的贡献是不可估量的,也有人称其为“文明之母”,它改变了人类文明的进程,成为全人类文化的共同财富。大约在17世纪以前,中国的印刷技术一直处于世界的领先水平,这种技术传入藏区后,与藏族地区精湛的雕刻技术相结合,很快形成了特有的木版雕刻。实践证明,藏族寺院中的雕版印刷至今还在印刷领域发挥作用,这与它的印刷技艺和传统风格不无联系。藏民族的文化史上石刻文化相当发达,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那些一代一代默默无闻的刻石巨匠,把大量伴有佛教色彩和内容的石刻文字、图像刻进了西藏历史,成为了学术领域的载体内容。藏族地区拥有一大批文字雕刻的能工巧匠,他们只需将石料的雕刻改为在木版上雕刻,将阴文正体雕刻改为阳文反体雕刻,这种雕刻技术对熟练的雕刻师来说并不困难,所以,对藏区来说木版雕刻富有深厚的技术条件保证。

本世纪以来,在敦煌、黑水城、吐鲁番等地发现的印刷品中以佛教经卷为多,其中有确切纪年的《金刚经》卷子以图文并茂,印刷精美而著名的。根

据史金波先生的相关研究认为,西夏已经有藏文印刷技术,但这并不意味着这种印刷技术传入了西藏,藏族地区“真正的印刷工艺是从13世纪由内地开始传入藏区的。”[7](P5)据东嘎先生在《西藏文献目录学》一文中所记,1312年,元朝仁宗皇帝邀请纳塘寺的格西嘉木格巴西到内蒙古传教,返藏后,嘉木格巴西送给自己的老师觉丹热白热智一批从内地带回的笔墨纸张。之后不久,觉丹热白热智率罗色降曲益等人,收集了当时藏区能找到的所有《大藏经》,完成了《甘珠尔》和《丹珠尔》的汇聚工作,并把《甘珠尔》和《丹珠尔》藏于噶当派的纳塘寺里,由僧伽嘉央于1320年按照甘、丹目录抄编了一套完整的《大藏经》。这套《大藏经》虽不是刻版,但是后来人们仍然习惯地称之为纳塘古版。纳塘古版是最早最完整的一套《大藏经》典籍。现存第一部雕版印刷的藏文(甘珠尔)是在内地刊印而成的。永乐八年(1410)明成祖为他去世的宠妃徐氏追荐冥福,下诏“遣使藏地访求经典,取其经藏全部翻刻。以资为荐扬之典”。第五世噶玛巴活佛得银协巴(1384-1415)奉召,在南京灵谷寺以蔡巴版《甘珠尔》为底本,制成铜印版模(另一说是木刻版)。[8]人称永乐版《甘珠尔》,永乐版《甘珠尔》的刊印,开了藏文雕版刊刻之先河,对后来藏文雕版印刷有着深远的影响。

德格印经院实际上是德格封建地方土司控制下的一个出版文化机构,从管理结构看,内部设有较为合理的出版组织形式和较为完备的出版设施。寺院具体组织实施出版过程的生产、流通的各个环节,管理规范,有办事处、藏版室、印刷室、贮纸房、装订室等相关出版机构。关于工种和人员的设置也较为细致、明确,从刻工、印刷工、熬胶工、装订工、朱砂工等工匠的分工,做到了以专业化出版印刷管理的流程要求,有一定的规模化程度,这在当时的社会历史条件下是非常难能可贵的。所以,一个印经院能够保留几百年的印刷传统并享有很高的声誉,它的真正奥秘就在贯穿于整个印刷过程细节的精心处理上。实际上德格印经院的雕版制作工艺流程是富有创造性的,它以用料讲究,精雕细刻为特点。雕版用的木板是秋后落叶的优质红桦木,经过了熏干,再放入羊粪池中沤一个冬天,到来年的春天取出后,再通过水煮、烘干、刨平的过程,再用酥油浸泡后用具有毒性的“苏巴”草根熬的水洗净,这样,对经版可以起到防止虫害的作用,延长了经版使用的寿命。

德格印经院印刷的“长条形、活页装”书籍形式,是对贝叶经书籍装帧的继承和发展,在中国出版文化史上具有民族的代表性和传承的典型性。大约在7世纪的松赞干布时代,就有贝叶经传入西藏,9-13世纪贝叶经数以千计,主要收藏在寺院中,萨迦寺是贝叶经主要的集散地,“共有三千六百三十六页,每页长约四十厘米,宽约四厘米,装帧完好,用藏、蒙、梵三种文字刻写或墨写在贝叶上的经文清晰可辨。”[9],目前,贝叶经作为重要的一种文化遗产受到政府和各地文化部门的重视,已经被列为学术研究的项目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内容得到保护。2009年,德格印经院、南京金陵刻经处、扬州广陵古籍出版社代表中国申报的雕版印刷技艺正式选入《世界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贝叶经是傣族人民十分珍爱的宝贵历史文化遗产,它被视为神圣之物而得到悉心保护,是一种信仰文化。

根据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规定,德格印经院中的雕版印刷技艺主要由造纸、制版、印刷这三大部分组成,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它的工艺技术较为完好地保留和传承了古代技艺,展现了它深厚的底蕴和艺术魅力,印经用的藏纸,虽然质地略显粗糙,但它本身具有多个突出的优点,长纤维、好韧性、吸墨性强、具有微毒,防腐、防虫,久藏不坏等特点。藏纸制造所用原料是藏地所产“阿胶如胶”的草本植物的根须,经过了传统的淘洗、分层、捣浆、沤煮,使之成为纸浆的工艺制作流程,藏纸的制作完全是手工操作进行完成的。藏纸也有优劣之分,其用途各有不同。如,上等纸用来书写公文、信函;稍次的纸用作经书的抄写;大量的作印刷用纸;其他为别用,总体是达到了物尽其用。

德格印经院的出版不仅表现在规模与数量上,还表现在刊印质量上。从书籍的外部特征可以反映当时藏族社会的物质文化发展水平。德格印经院的书籍形态呈现给人们的是长条形、活页装,由木刻版印刷而成。木刻经版的尺寸一般为长66-

70厘米,宽11-18厘米,厚2.5-3厘米。在藏文经书的写作中具有一定的传统范式和版式特点。如,我院图书馆现存的藏文《大藏经》的“俱舍论”和“中观论”部,“绪论”部分以佛教“礼赞”为主,“后记”部分是整个著述的小结和说明为主,并有作者对美好心愿的表达等内容。整个页面版式设计左右两边有智者画像的插图,中间是文字论述。左面在版心边框内画有竖格用来标示页码,页码以藏文字母的顺序排列。“绪论”部分的版式排5行字,行间有距离感,读起来有轻松感。从正文开始的文字就排7行字,如果遇到“序言”部分的背面刚好开始了正文,排版也以5行字为准,可能是为了整体版面整齐的需要。所用的经纸为藏麻纸,质地厚实,但有光泽,不渗水。最后在印好的经页边用朱砂进行了刷新,有一种书卷气和厚重感,同时也许是一种区别性的标示需要吧。在德格的木刻经版大多为双面雕刻,经版的字体是标准的印刷体,页面版心设置有固定的边框画线,显得清楚明白,界限分明。雕刻者是有经验和经过训练的刻工,按照著名藏文书法家弯波西赤和绒波娃所著的《藏文书法标准四十条》作为书法准则,由书法家直接反向笔录于胚版付刻,或用半透明纸书写后反贴于胚版付刻。他们非常重视其编校质量,所刻经版内容要反复核校,为了保证版刻内容的准确性,实行严格的三级审校制度,规定了刻工每天所刻内容的数量和尺寸,如有错误出现,通常采用补救和重新雕刻的办法,以此达到尽善尽美。的确,严格的管理制度和雕刻经版中规范的流程管理,保证了刻板的质量,为日后提高印经院声誉有积极的影响。德格印经院的木版雕刻沿袭了“长条形,活页装”的这种装帧形式,在中国出版印刷史上很有民族性和地域性特色,为了取拿方便,长条形的印版上有手抓的把柄。当你进入德格印经院藏经版的楼层,一眼望去,一排排长条形的印版整齐排放在木架上,显得神圣而庄严,还散发着特有的酥油味,构成了一道亮丽的“书香”气息,使人肃然起敬,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藏民族是我国文化史上收藏文化典籍最多的民族之一,仅次于汉民族。藏族的印经院是文化典籍出版的主要场所,寺院中的高僧喇嘛既是出版家、又是作者和编辑者。这种编著合一,编校合一的编辑出版特点是藏区寺院出版中独有的。藏区的寺院具有它的特殊性,它秉承着文化教育的功能,有“除寺院外无教育,除喇嘛外无教师”的说法,又是宣传宗教文化和社会文化的编辑出版机构,它在整个藏族社会文化发展中的作用不可低估。藏族地区的寺院是一个高度集中的文化场所,具有相当于文化博物馆的功能,了解藏族文化,离不开寺院文化,离开寺院文化谈藏族文化是不全面的。像德格印经院中还收藏各类画版140余幅,“颇能代表藏族不同画派的特色,而且更能代表十八世纪以来康区所形成的不同画派的风格。”[10]同时还收藏有唐卡、曼荼罗、风马等类型的宗教艺术品,都很重要且珍贵。

因此,藏区寺院出版的典籍是一种具有思想内容的特殊产品,一方面反映了藏族社会的历史状况、教派情况和文化风尚等;另一方面表现出典籍承载的思想内容中折射出的所处年代的思想意识形态,对于藏族社会的文明与进步、历史文化的承载有着无法估量的积极作用。

[1]胡昌升.藏传佛教在甘孜州德格地区的历史、现状及对策—德格地区藏传佛教的调查和分析[J].宗教学研究,2002(6).

[2]杜永彬.德格土司辖区独特的宗教格局[J].西南民族学院学报,1992(1).

[3]政协德格县文史资料委员会编.德格文史[Z].1995.

[4]司徒·曲吉穷乃.《甘珠尔》编纂史·显密文库(藏文)[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2008.

[5]扎呷.《大藏经》概论[M].西宁:青海人民出版社,2008.

[6]公保才让.德格印经院在藏族文化发展史上的地位与影响[J].中国藏学,2011(1).

[7]藏族简史编写组.藏族简史[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9.

[8]彭学文.试论藏文典籍文化[J].中国藏学,2007(7).

[9]萨迦寺发现了二十部贝叶经[N].西藏日报,1980-05-20.

[10]格勒.甘孜藏族自治州史话[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出版,1984.

[责任编辑 索南才让]

[校 对 赵海静]

B947.2

A

1003-8388(2015)01-0043-05

2014-10-30

梁成秀(1963-),女,甘肃天祝人,现为西藏民族学院学报编辑部编审,主要研究方向为编辑学。

本文系西藏民族学院校级科研项目“古代藏区编辑学研究”(项目号:14myy10)的阶段性成果。

猜你喜欢

大藏经德格藏文
敦煌本藏文算书九九表再探
西藏大批珍贵藏文古籍实现“云阅读”
宜宾市博物院开展珍贵文物修复工作
星星
黑水城和额济纳出土藏文文献简介
《乾隆大藏经》疑难字考
漫画
索德格朗
藏文音节字的频次统计
《经律异相》校读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