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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中的人物对比

2015-02-14苗金霞

语文教学与研究 2015年8期
关键词:闰土二嫂鲁迅

苗金霞

《故乡》中的人物对比

苗金霞

对比,作为一种传统的艺术表现手法,也是最常用的艺术手法,历来为人们所重视。鲁迅先生成功而娴熟将对比手法运用到自己的作品中,借以增强作品的表达效果。

《故乡》之所以成为鲁迅小说的名篇,很大程度上在于作者刻画了两个栩栩如生的人物——闰土和杨二嫂,儿时的记忆里,他们是那么的美好,但经过二十余年的风风雨雨,这两个人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这种变化的表达就运用了对比。纵观鲁迅小说,人物描写时常用的对比手法有两种:

一是通过同一个人物外貌、语言、动作、神态的前后变化,丰富人物形象。最典型的就是《故乡》中闰土前后二十年的鲜明对比。二十年前的闰土,在我的记忆中简直就是个精灵!你看,他有一副“紫色”的圆脸,脖子上带看“明晃晃”的“银白”色项圈,“头戴小毡帽”,“红活圆实的手”,是一个多么健康、可爱的孩子。

再看,“这不能,须大雪下了才好。我们沙地上,下了雪,我扫出一块空地来,用短棒支起一个大竹匾,撒下秕谷,看鸟雀来吃时,我远远地将缚在棒上的绳子只一拉,那鸟雀就罩在竹匾下了。什么都有:稻鸡,角鸡,鹁鸪,蓝背……”

“不是。走路的人口渴了摘一个瓜吃,我们这里是不算偷的。要管的是獾猪、刺猬、猹。月亮地下,你听,啦啦的响了,猹在咬瓜了。你便捏了胡叉,轻轻地走去……”

谈起雪地捕鸟、看西瓜、捉猹,少年闰土总是滔滔不绝,这些话语里,跳动着一个多么鲜活的生命啊!

“闰土的心里有无穷无尽的希奇的事,都是我往常的朋友所不知道的。”看,少年闰土在我的心目中就还是一个无所不知的神奇人物,他所知道的都是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稀奇事,也正是这样的闰土,让我一再的记挂着,希望再一次见到他。

然而,记忆中总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可当你真正面对时,却未必能留住那份美好的感觉。就如我对闰土哥的到来充满了期待时,他已变成了:

“灰黄”的脸色,“很深”的皱纹,“肿的通红”的眼睛,“破旧”的毡帽,“极薄”的棉衣,“瑟索”的身体,“粗笨开裂”的手……一系列形容词的运用,让我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外貌上与记忆里那个活泼健康的少年闰土联系在一起。

然而,更使我不安的,是相见时的那声“老爷!……”,彻底叫凉了我的心,也彻底拉开了我们的距离。从“迅哥儿”到“老爷”,已然让我觉得:在闰土和我之间,已没有任何值得回味的温情,只有可悲的隔膜了。同时,他不但自己这样称呼,还让儿子水生“给老爷磕头”。“我”的母亲让闰土像先前那样叫“迅哥儿”时,闰土却不肯答应。一连三叠的推辞,足见尊卑观念已经深深扎根于这个被压迫的农民思想中,甚至成为他不可动摇的生活准则。

此时,也因为长期等级、尊卑思想的奴役,加之生活的窘迫,原来活泼健谈的闰土此时也变成了:

“非常难。第六个孩子也会帮忙了,却总是吃不够……又不太平……什么地方都要钱,没有定规……收成又坏,种出东西来,挑去卖,总要捐几回钱,折了本;不去卖,又只能烂掉……”

省略号的大量运用,让我们看到了一个说话磕磕绊绊,“只是觉得苦,却又形容不出”的闰土。前后变化之大,对比之明显,让“我”难以接受,也无法接受。

是什么让原来那个健康活泼、语言丰富的闰土,变成了“仿佛石像一般”的“木偶人”呢?是等级、尊卑的观念荼毒了他。正如文中所说“那时是孩子,不懂事”,所以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懂事“了,却变成沉默麻木,有苦说不出的木偶人,这足已凸显封建礼教对农民的迫害之深。

二是不同人物之间的差异,通过对比来展现不同身份人物的性格,从而全面的表现小说主题。如《故乡》里,中年闰土虽极度贫困,缺吃少穿,但他还是送来了干青豆,这充分体现了他的善良和淳朴。而杨二嫂却为了从“我”搬家中捞点东西,不惜无中生有,曲意逢迎,说“我”放了道台,“有三房姨太太”,“出门便是八抬大轿”;为了一个“狗气杀”,竟凭空栽赃陷害闰土;甚至当面沾不到便宜,还要“顺便将母亲的一副手套塞在裤腰里”。同样生活窘迫,同样面对“我”回故乡,杨二嫂的尖酸刻薄、自私自利和中年闰土憨厚朴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加突出了中年闰土——即使在生活极端艰难的情况下,也不失中国农民特有的朴实憨厚。

其实,纵观鲁迅其他的小说,几乎篇篇可见对比的影子,足可见对比是鲁迅的一个绝活,分析和研究这一绝活,可以说是初中语文教学中的一个重要课题,因为它或隐或显的出现在他的小说中,使不同的人物艺术形象跃然纸上,有力地为表现了文章的主旨,更让人们在欣赏玩味之余,拍案叫绝,为之倾倒。

苗金霞,教师,现居山东淄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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