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圣叹批“俗本”看贯华堂本《水浒传》的底本及其他问题
2015-02-14邓雷
邓雷
(福建师范大学 文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7)
从金圣叹批“俗本”看贯华堂本《水浒传》的底本及其他问题
邓雷
(福建师范大学 文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7)
近年来学界多认为圣叹评点贯华堂本《水浒传》所用的底本,是袁无涯所刊的百二十回全传本,但另有学者存疑。我们将金批中“俗本”贯华堂本的文字与袁无涯刊本、郁郁堂刊本、遗香堂刊本、容与堂刊本比对可以发现,贯华堂本《水浒传》底本当为袁无涯本,批语中所谓的俗本为大涤人序本一脉;同时,最初的贯华堂藏本在金圣叹得到之时或许已经是一个被删改过的本子。
金圣叹;批语;水浒传;俗本;底本
金圣叹评点的贯华堂本《水浒传》所用的底本,学界基本上认为是袁无涯所刊的百二十回全传本。近年来,关于贯华堂本《水浒传》底本的问题,有一些学者作出了有益的探索,提出了贯华堂本《水浒传》有其他底本的可能性。本文将对这一问题作出辨析以及在此基础上进行再探考。
一 贯华堂本《水浒传》底本问题辨
在《文献》期刊2013年3月第2期,曾晓娟发表一篇文章题名《〈水浒〉“古本”与容与堂本之关系》(以下简称曾文)。[1]在此篇文章中,作者主要讨论了贯华堂本《水浒传》与容与堂本《水浒传》之间的关系,文章分为三个部分进行论述,认为金本与容本之间存在某种联系。然而在曾文中有颇多值得商榷之处,以下将逐条进行分析论述。
第一,关于金本根据容本批语改动文本的问题。在曾文第一部分开头举了三个金本文本根据容本批语改动的例子,仅从例子看,似乎金本文本改动是受了容本批语的提醒而作出的。其实不然,金本文本改动不知凡己,大小细处,即使没有上千处也有数百处。“至字句之异同,更仆难数”[2]860。可以说,但凡底本《水浒传》有些不合理之处,金本皆有所增删润色。所以,即使金本有的改动跟容本批语不谋而合也不能说明其是受到容本批语的影响。而且早期的白话小说或是在书场上口口相传的,或是经过长期积累的,虽然可能经过文人加工整理,但叙述语言更多地体现了一种民间艺人共同的语言风格,而不是作家的个性特点。[3]285那么,这样的缺陷同时被艺术嗅觉敏锐的容本批者和金圣叹捕捉到也便是稀疏平常之事了。
同时,在第三个例子中,金本修改了宋江的形象,作者认为这是金本受到容本批语影响所作出的最大改动。然而,事实情况是否如此,金本是否是受到容本批语的影响才作出的如此改动?答案是否定的。金圣叹对于宋江这个形象,可以说是深恶痛绝的,故他对宋江形象的修改除了这一处外,还有不少处,而且他不仅在文本上对宋江形象进行修改,更是在批语中对其进行口诛笔伐,甚至谩骂。所以,此处金本对宋江形象的改动,也未必就是受到容本批语的影响。再者,从容本批语中也可以看出其批者对宋江不喜的态度,那么是否此种态度影响了金圣叹?看一本小说,对其中的小说人物有喜爱或憎恶之心,这是很正常的现象,那么容本批者与金圣叹有相同的好恶也便无足为奇了。并不能说有相同的好恶,便是谁影响了谁。
第二,关于金本批语与容本批语相关的问题。在曾文第一部分倒数第二段谈到金本批语与容本批语相似的问题。这个问题与上文所论及的一样,对某一件事情有着相似的看法,这不足以作为两者之间有关系的凭证。此外,曾文所说的金本批语及容本批语在同一段落,但其实所批的地方并不一致,金批针对的是“我认得这山是毛太公”①而发,容批所对应的是“毛太公道:不妨。既是落在我园里,二位且少坐,敢弟兄肚饥,吃些早饭去取”②。容本批语并没有像袁本批语一样,对金本批语有着十分确切的影响关系,不仅金本批语字词句完全袭用袁本批语,而且批语的位置也在同一个地方。[4]
第三,关于金本批语真实态度的问题。曾文第二部分最后一段谈到金本的批语有前后不符的说法或者做法,而这些批语与容本批语相对,可能是故意为之。其实金本批语出现前后不一致的情况乃至矛盾的现象是因为金圣叹的批语并非一时一地所作,而是以其少年时期的批语(主要是读书的心得体会)为基础,其后经过多次的再评点,包括为其子释弓进行的评点以及其他子弟能够学习文法进行的评点,到最后为了出版而进行的增补添加的评点,包括增添序言读法、伪撰序言、改写袁无涯本批语等。由于年龄的不同、心态的不同、所经历事情的不同,再加之时代的剧变正与《水浒传》所叙说的主题切合,这些变化都会对金圣叹的思想造成冲击,以至于在其批点的过程中出现前后众多态度截然不然的批语。[5]
第四,关于“俗本”与“俗笔”的问题。曾文第三部分认为金批中出现的“俗本”与“俗笔”皆为金圣叹有意作出修改的地方。事实情况并非如此,“俗本”之处确实为金氏有意改之,而“俗笔”之处金氏并未对文本作出修改。在贯华堂本《水浒传》中的“俗本”之处共有95条,其中只有1条较之袁本未进行修改,而“俗笔”之处共有27条,其中只有1条与袁本文字不同,其余26条皆与袁本文字完全相同,且此1条之所以不同也是有原因的,下文将详述。由此可以看出,曾文对“俗笔”一词的理解当有误,金批所谓“俗笔”并非是指有“俗本”所依托的文字,而是泛指平庸的写作方法。这点可以在其他明清著作中得到验证,如明李贽《四书评·孟子一》:“‘不违农时’二节安放在中间,真有天马行空手段。若在俗笔,定倒在后”[6]167,清王夫之《姜斋诗话》卷一:“俗笔必于篇终结锁,不然则迎头便喝”[7]18。
第五,关于金本所谓“俗本”为何本的问题。曾文认为金本所谓的俗本并非只有一本,然后说明至少有七处,金本与容本、袁本完全一样,但并没有说明俗本是何模样。此点上条已经做出说明,是曾文对“俗笔”一词的理解有误。接下去曾文尚有一例,认为金本所谓俗本既非容本也非袁本。此例为金本第三十六回,金本文字为“梢公回头看时”,袁本、容本为“宋江探头看时”③,金批为“俗本作宋江回头看”。比较袁本文字与金批俗本文字确实有一字之差,似乎金本所谓俗本并非袁本、容本,而为他本。然而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金圣叹评点《水浒传》虽然不是本着娱乐的心态而为,而是将其当作一项事业,但是其评点的本身却并非是完美无瑕、毫无舛误的。以上面金本文字与金本俗本文字来看,金圣叹所要强调的是“梢公”与“宋江”之别,故而“回”与“探”字其并未细察袁本原文,以至舛误。这样的例子在“俗本”批语中并非孤例,尚且有两例。
一例为金本第十三回,金本文字为“只叵耐雷横那厮平白地要陷我做贼,把我吊这一夜。想那厮去未远,我不如拿了条棒赶上去,齐打翻了那厮们,却夺回那银子,送还晁盖,也出一口恶气”,袁本为“只叵耐雷横那厮平白骗了晁保正十两银子,把我吊这一夜。想那厮去未远,我不如拿了条棒赶上去,齐打翻了那厮们,却夺回那银子,送还晁盖,也出一口恶气”,金批为“俗本作平白骗了晁盖十两银子,我夺来还了他,他必然敬我”。这段文字情况问题比较复杂,但总的来说,金氏要表达的是金本与俗本文字当中前面原因和后面目的的不同,而至于其他的地方只是草草写出,所以并未注意晁盖与晁保正的问题,甚至中间长段文字的过程都将其略去,只因其并未是要表达的重心。
另一例为金本第二十八回,金本文字为“此间是个村醪酒店,也算一望么”,袁本为“此间是个村醪酒店,哥哥饮么”,金批为“也算一望句俗本作哥哥吃么”。“饮”字和“吃”字要表达的意思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也不是金圣叹所要表达的不同之处,其所要强调的是整个句子的变化,所以个别词的变化并不十分在意。当然这也可能是金圣叹的粗心所致,在上文说到金批“俗笔”中26处皆与袁本文字相同,只有1处与袁本文字不同。为金本第三十九回,金本文字为“张顺见了宋江,喜从天降,哭拜道”,袁本为“张顺见了宋江,喜从天降,便拜道”,金批为“俗笔如何能有一字”。对人物说话时神态的添加,是金圣叹改动《水浒传》一个很大的特征。此例在“俗本”处便有出现,金本第二十五回,武松把潘金莲、王婆拉到灵前“洒泪道”,袁本无洒泪二字,金批为“二洒泪字俗本无”。可知三十九回中金批的“俗笔”为“俗本”之误。
由上可知,曾文中第三十六回的例子也并不能说明金本所谓的俗本有多种的可能。
二 贯华堂本《水浒传》底本再探
上文虽然针对曾文中的一些问题作出了商榷,但是曾文的核心思想却是颇为值得思索。到底贯华堂本《水浒传》中所谓的“俗本”是一本还是多本,其所用的底本又是何本,是一本还是多本?以下将通过金批中“俗本”处贯华堂本的文字与袁无涯刊本、郁郁堂刊本、遗香堂刊本、容与堂刊本作出比对,以窥见此问题之一二。其中郁郁堂刊本[8](以下简称郁本)、遗香堂刊本[9](以下简称遗本)、容与堂刊本(以下简称容本)皆用影印本,而袁无涯刊本(以下简称袁本)因未有影印本只得以排印本较之。之所以选取此四种刊本作为比对对象是因为,其一,金本明显属于繁本系统,故而不取简本系统较之;其二,齐裕焜先生将繁本系统分为甲乙两个系统,[10]容本属于甲系统,而甲系统与金本文字相较为远,因此甲系统只取容本为代表;其三,袁本与郁本前人皆认为其为一个系统,然而细较之文本还是有微小差别,故而两本皆取以观其细。且因袁本未有影印本,郁本也可略作参考;其四,遗本属于大涤余人序本体系,[11]文字与袁本郁本颇为接近,且属于繁本乙系统。而金本与繁体乙系统较为接近,故而乙系统细考,详列诸本。
首先,关于贯华堂本《水浒传》底本的问题,曾文中已有提及,基本上认为是由袁本一百二十回改写而成。而孙楷第先生更是明确其中的关系,“圣叹此本即从袁无涯刊之百二十回本出,观楔子前‘试看书林隐处’一词全袭袁本可知。唯改引首为楔子,将袁本之引首与袁本第一回全文、第二回之洪太尉回京一小段合并为楔子,以袁本第二回记高俅事者为第一回,又删去袁本七十二回以下之文不录,遂成圣叹所云贯华堂古本《水浒传》”[12]。现遍查《水浒传》诸版本,可以发现金本楔子前“试看书林隐处”一词,只出现于袁本系统引首中,包括袁无涯本和郁郁堂本均有,而他本俱无。同时,在“俗本”处,金本有文字为“若是没了嫂嫂夫人”,郁遗容本此处文字皆为“虽然没了嫂嫂夫人”,只有袁本文字同金本“若是没了嫂嫂夫人”。由此可知,在贯华堂本《水浒传》的底本中至少有袁本的痕迹。
其次,前文说到在贯华堂本《水浒传》中金批“俗本”的地方共有95处,其中大都是有关字句修改的内容,但是有两处却是关于句子的句读问题。金本第二十回,“你只是性气不好,把言语来伤触他,恼得押司不上门。闲时却在家里思量,我如今不容易请得他来,你却不起来陪句话儿,颠倒使性”,金批为“俗本不知此两行半是二句,便读得七零八碎,减多少色”。金本第五十七回,“以此无缘,不得相见罢了”,金批为“(罢了)二字是计决抖擞之辞,俗本连上作一句读,可笑”。第一处,各文中有句读的为郁本与遗本,容本无;第二处,各文中有句读的为遗本,郁本与容本无。因袁本为排印本不可知是否有句读。
再次,金批“俗本”处有95条,其中91处袁郁遗容诸本文字皆与金批“俗本”中所叙文字相同,只有4处不同,而其中3处之所以不同的原因上文已经叙及,因为那不同的文字并非所要叙述的重心,以至于粗心所致。尚且还有一处,金本第二十七回,“那人便把熟鸡来斯了”,金批为“诗云:斧以斯之。是此斯字出处也。俗本作撕字”。现查郁遗容诸本均未作“撕”字,郁遗二本为“斯”字,容本为“扌系”字,然而袁本排印本却作“撕”字,这与袁本的批语不相符“斧以斯之,斯字出诗经”。所以此处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袁本确实为“撕”字,因斯从手之意便为撕字,那么金批所说俗本便有着落,指的是袁本;第二种袁本排印本妄改,将斯写作撕,如此金批俗本便无着落,当是金本臆测之词。当以第二种的可能性居大。同时,在袁本批语此处尚有“斧以斯之,斯字出诗经,俗作扌系、析,俱非”。金本的批语此处明显继承了袁本批语,然而其后所谓俗本字样却没有提及扌系、析字样,且“扌系”字却为容本所有,再联系上文容本两处并无句读,可知贯华堂本的底本并无容本,其所谓俗本亦并非容本。
最后,孙楷第《戏曲小说书目解题》一书曾说到一个问题“又有依袁本而斥百回本者,如卷十八刘唐云:‘夺回那银子送还晁盖,也出一口恶气。’注云;‘俗本作平白骗了十两银子,我夺来还了他,他必然敬我。此成何等语!’按圣叹此文与袁本同,所称俗本实百回本之文”[12]114。此处便是上文所说的情况比较复杂的例子,于此来详加分析。正如前文所说,贯华堂本的底本并无容本,其所谓俗本亦并非容本。那么何以孙楷第文章认为金本依据袁本而斥百回本,这主要是因为孙氏在校对的时候只用了袁本及容本,而他本并未涉及,故而得出如此结论。现将金本、袁本、遗本、俗本此段文字录于下(按:此处文字郁本缺页):
金本:只叵耐雷横那厮平白地要陷我做贼,把我吊这一夜。想那厮去未远,我不如拿了条棒赶上去,齐打翻了那厮们,却夺回那银子,送还晁盖,也出一口恶气。
袁本:只叵耐雷横那厮平白骗了晁保正十两银子,又吊我一夜。想那厮去未远,我不如拿了条棒赶上去,齐打翻了那厮们,却夺回那银子,送还晁盖,也出一口恶气。
遗本:只叵耐雷横那厮平白骗了晁保正十两银子,又吊我一夜。想那厮去未远,我不如拿了条棒赶上去,齐打翻了那厮们,却夺回那银子,送还晁盖,他必然敬我。
俗本:平白骗了晁盖十两银子,我夺来还了他,他必然敬我,此成何等语。
按照前文所说的,除去诸本中其他的因素,真正有变化的就是前面原因和后面目的部分。前面原因部分,因诸本皆同,只是金本改动,不予讨论。至于后面目的部分,金本与袁本相同,与他本不同,毫无疑问金本是以袁本作为底本的。而俗本与遗本的文字相同,再综上句读的问题,很有可能金圣叹所谓的俗本便是遗本一脉中的某个本子。也便是说“次之,则见俗本《水浒传》。是皆十一岁病中之创获也”,十一岁时,金圣叹所得到的俗本《水浒传》是遗本一脉。而“吾既喜读《水浒》,十二岁便得贯华堂所藏古本”,十二岁时,金圣叹所得到的《水浒传》为袁本,而据以改动,妄称古本。那么,可以确定金圣叹至少见过两种不同的本子。
三 贯华堂本《水浒传》删改者的设想
遗本与袁本文字非常之接近,何以金圣叹会找到两个文字如此接近的繁本乙系统本子,几乎没什么差别,而且最终选取了袁本作为底本,进行改写的时候还能如此精细地去比勘另一个差不多的本子,而不是去找繁体甲系统的本子?
这里笔者要作一个大胆的假设,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贯华堂本的删改者是金圣叹,早在周亮工《书影》卷一中便有如此言语“《水浒传》相传为洪武初越人罗贯中作,又传为元人施耐庵作。近金圣叹自七十回之后,断为罗所续,因极口诋罗,复伪为施序于前”[12]112,认为金氏作伪,此后贯华堂本《水浒传》为金氏改作已成定论。然而金圣叹所言的古本是贯华堂所藏,贯华堂一般认定为金氏好友韩住堂号[13],此所谓古本便是从韩住家得来,那么很有可能此古本是韩住的叔叔辈据袁本手抄删改,在金氏来韩住家之时戏言古本借与金氏,而金氏又“日夜手钞,谬自评释,历四五六七八月,而其事方竣”,是以金氏直到成年后仍认定当年所抄贯华堂本为古本。同时,韩住与其同宗兄弟韩俊均爱好文学,文采风流,不得不说可能来自于家学渊源,那么他们有一位长辈喜好《水浒传》,并手抄修改也不是什么奇事。
一直以来受定性思维的影响,都认为贯华堂本《水浒传》最后的定稿由金圣叹完成,那么此本也只能由金圣叹删改。然而在《水浒传》的流传衍变的过程中,出现过各种文字各异的繁简本,虽然其中不乏书商的谋利行为所致,但是文字、诗词上的差别包括移植阎婆之事当为文人所为,那么既然他本文人可以删改,何以贯华堂本他人却不能删改,非得是金圣叹所为?并且在金本第三十一回中,金氏多有讥评七十回后狗尾续貂之处,乃至于谩骂之言“乃后之手闲面厚之徒,无端便因此等文字,遽续一部,唐突才子,人之无良,于斯极矣!”若七十回后内容为金氏所削,那么金氏此言语不啻为自取其辱,又岂能如此理直气壮?所以最大的可能便是金圣叹所得到的贯华堂古本便是如此形态。而真若如此,也可以解决上面一系列的疑问,金氏在十一岁之时得到遗本一脉的《水浒传》本子,而后在十二岁之时得到由他人所删改的贯华堂本,再次阅读之时由于发现贯华堂本与遗本一脉的本子有颇多不同之处,便在作批之时两本对参,批下颇多“俗本”之语。当然不可否认的是现今的贯华堂本未必是金氏所拿到的原本,金氏在其中夹杂了自己的东西是很有可能的。
以上所作的是一个大胆的假设,假设是否成功所需做的工作还有很多,并不能仅仅由95处俗本批语的文字修改对勘来判定,最终还是要全面对袁无涯本、郁郁堂本、遗香堂本、容与堂本以及其他诸本进行一个系统的比勘后,才能得到一个较为准确的答案。而其中袁无涯本是一个大难题,也是一个大关键,作为贯华堂本的底本,在研究此问题之时是不能由其他本子所替代的。最后以胡适先生的名言作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注释:
① 此处及后文出现的金本文字、批语均出自金圣叹的《第五才子书〈水浒传〉》(上海古籍出版社,1994年版)。
② 此处及后文出现的金本文字、批语均出自施耐庵的《明容与堂刻水浒传》(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
③ 此处及后文出现的金本文字、批语均出自施耐庵的《中医水浒传全书》(黄山书社,1991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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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施耐庵.李卓吾批评忠义水浒传全书[M].台湾:天一出版社,1985.
[9]施耐庵.遗香堂绘像《水浒传》[M].日本佐贺县多久市多久历史民俗资料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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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邓雷.遗香堂本《水浒传》批语初探[J].牡丹江大学学报,2013(9):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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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陆林.唱经堂与贯华堂关系探微[J].社会科学战线,2012(11):147-152.
〔责任编辑:王 露〕
Analysis on the Original Copy and other Problem s of Guan Huatang Edition of Outlaws of the Marsh from the Vulgar Edition with Jin’s Comments
DENG Lei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Fujian Normal University,Fuzhou 350007,Fujian,China)
Though many scholarsbelieved that the Guan Huatang edition of Outlawsof theMarsh isbased on Yuan Wuya’s edition,some scholars had doubts on it and thus hadmade useful explorations.Borrowing the exsiting research achievements,by comparing the vulgar edition with Jin’s comment with those of Yuan Wuya,Yu Yutang,Yi Xiangtang,and Rong Yutang’s edition,this paper comes to the conclusion that Jin’s original copy should be YuanWuya’sedition,and that the common editionmentioned in the commentsbelongs to Da Diren edition.At the same time,the article puts forward a tentative presumption about the expurgator of Guan Huatang:the original Guan Huatang edition owned by Jin was an revised edition.
Jin Shengtan;comments;Outlaws of the Marsh;vulgar edition;original copy
I207.412
A
1671-5365(2015)03-0037-06
2014-12-14
邓雷(1988-),男,江西抚州人,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古代小说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