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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权”理论的审视及中国语境下的价值思考

2015-02-13涛,蔡

关键词:葛兰西领导权霸权

朱 涛,蔡 娟

(南通大学 政治学院,江苏 南通 226019)

冷战初期,美国前国务卿约翰·杜勒斯宣称资本主义国家应坚守这样的信念——共产党的第三代、第四代必将被我们“解放”,获得“自由”。在和平与发展的世界大背景下,中国向世界敞开大门,实行对外开放。与此同时,西方社会思潮纷纷涌入中国。这些思潮有相当一部分是西方国家意图利用意识形态渗透,潜移默化地瓦解共产党、瓦解社会主义的利刃。在中国国内,一些利益集团、敌对分子借机丑化党和国家,以实现其丑恶目的。可以说,人民的思想正经受着严重腐蚀,党的思想防线正经受着猛烈冲击。因而,习近平总书记“8·19讲话”明确指出:“必须一刻也不放松和削弱意识形态工作,把意识形态的工作领导权和话语权牢牢掌握在手中。”[1]

关于意识形态领导权问题,西方马克思主义先驱葛兰西、后马克思主义代表拉克劳、墨菲都作出过自己独到性的思考与见解。尽管他们的理论不一定全部科学,但对我们在牢固掌握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过程中,这些理论将给我们以深刻启迪。

一、“霸权”理论的内涵

“霸权”理论在一定意义上说,就是一种领导权理论。领导权理论最早可追溯到列宁的政治领导权理论。尔后,葛兰西、拉克劳、墨菲发展了领导权理论,将这种领导权的中心过渡到意识形态上,创造性地提出了文化霸权理论和话语霸权理论。

㈠葛兰西的文化霸权理论

葛兰西首先将自己的理论建构于实践哲学的基础之上。在其论著中,他习惯于将“马克思主义”以“实践哲学”来替换。在葛兰西眼中,实践的理论是马克思主义整座理论大厦的精髓之处。实践哲学的着眼点不仅囊括了社会经济基础领域,更加包含了上层建筑领域,尤其是意识形态领域。葛兰西进而提出实践哲学的两大使命,辩证否定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和改造民众思想。

接着,葛兰西首创性地颠覆了经典马克思主义对市民社会的见解。他将“市民社会”从社会经济关系中抽离,放置于上层建筑领域。市民社会虽然根源于社会经济领域,但确实又独立于经济领域。葛兰西认为国家的主要组成部分就是政治社会与市民社会。政治社会侧重指暴力专政的国家机器,如警察、监狱、军队等;市民社会更多的是非暴力的非政府性组织,如学校、社团、媒体等。葛兰西对比西欧、俄国的社会状况与各自无产阶级革命结果后发现:俄国资产主义发展不成熟,“国家就是一切”,无产阶级能够通过大规模的武装暴动迅速获得政权;而西欧资本主义十分发达,市民社会相对成熟、完善,无产阶级的暴力革命纵然能一时压倒资产阶级,但资产阶级凭借掌握意识形态领导权也能很快反扑无产阶级。总结而言,现代资本主义国家中的市民社会比政治社会更加能维护阶级统治。资产阶级通过市民社会的控制,将本阶级的世界观与价值理念诱导进被统治阶级的思想中,使他们自觉自愿地认同、接受统治。因而文化、意识形态等相关问题的重要性被深刻突显,无产阶级掌握意识形态领导权也就成为了获得社会政治领导权的前提条件。

其次,葛兰西指明无产阶级知识分子是夺取意识形态领导权不可代替的中间力量。无产阶级要想实现对于意识形态的领导,十分必要的一点就是成立无产阶级自身的非暴力性社会团体。而构建这些组织的中间力量便是知识分子。葛兰西否定只有脑力工作者才是知识分子的观点,提出“一切人都是知识分子,但并不是一切人都在社会中执行知识分子的职能”[2]。知识分子的职能可分为文化霸权职能和政治统治职能。为了厘清知识分子不同社会职能的实质,他创造性地区别了传统的知识分子与有组织的知识分子。传统知识分子中又包含两种:一类在政治社会担任官员,誓死维护现存制度;另一类是资产阶级的、旧的有组织的知识分子。这两类知识分子虽然都与旧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相互联系,但前者顽固不化,后者具有两面性,可以为无产阶级所争取、同化。有组织的知识分子与作为被统治阶级的阶级相联系,与新的社会生产力、生产关系相联系。他们在社会变革中的第一作用就是组织任务。长期经受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教育宣传的无产阶级觉悟较低,有组织的知识分子预见社会发展的最近形势,将松散的工人、农民聚集在一起,将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内容植根进他们头脑中,进而组织他们组建团体、政党。无产阶级在有组织的知识分子的组织、教育、引领下由自在进化为自为。在无产阶级政党的带领下,作为自为阶级的无产阶级理性审视资本主义,必然率先对维护资本主义统治的意识形态进行集中批判,以获得意识形态的领导权。在此过程中,值得强调的是“无产阶级要征得其他阶级统治的同意,从而和历史中的进步阶级阶层结成广泛的联盟即‘历史集团’,引导他们走向社会主义”[3]。

最后,葛兰西论述了无产阶级确立意识形态领导权的策略。在葛兰西看来,西欧的市民社会强而有力地维持着资产阶级统治,难以通过俄国革命的闪电暴力“运动战”策略直接获得无产阶级统治。因此,“阵地战”无可厚非地成为无产阶级掌握意识形态领导权进而获得政权的最佳策略。“阵地战”的思想是无产阶级在捍卫自身阵地的前提下,渐进式地增加自身的领地,最后占领全部地盘。通俗而言,就是以有组织的知识分子为主体的无产阶级政党,带领无产阶级从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牢笼中挣脱,将先进的、科学的无产阶级意识形态潜移默化地融入社会生产、生活常识、道德等领域的方方面面,蚕食式地瓦解大众思想中的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大厦,构建起牢固的无产阶级意识形态大厦,真真切切地掌握意识形态领导权,控制市民社会。

㈡拉克劳、墨菲的话语霸权理论

拉克劳、墨菲(以下简称“拉、墨”)认为,恩格斯的逝世标志着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实践双重危机的开始。面对这一危机,正统马克思主义者从经典马克思主义出发,试图从经济、政治、意识方面寻求对工人阶级同一性的论证,以激发工人的革命主体力量去解决马克思主义危机。在当时的资本主义社会,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经济结构、阶级结构产生了明显改变,全球化运动、消费主义、女权斗争、民主主义运动高潮迭起,使得社会矛盾斗争愈加复杂化、多样化。这一切都使得工人阶级同一性被消解,其假象被打碎。拉、墨认为要想使马克思主义摆脱危机,必须对其施行解构之上建构。

首先,他们解构了马克思主义的中心理论,而这种解构也“构成了拉、墨‘后马克思主义’立场的逻辑基础”[4]。本质主义是拉、墨解构矛头的首要对象。本质主义认为,社会是一个封闭式的结构,其自身的发展变化必须严格按照客观规律进行,其最后的堡垒就是一种“经济决定论”。而经济决定论在意识形态方面的表现就是阶级还原论。阶级还原论认为,所有的革命主体都是阶级主体,所有社会矛盾归结到最后就是阶级矛盾,所有社会关系都是阶级关系的表现形式,所有意识形态都有其阶级属性。拉、墨颠覆经典马克思主义的看法,认为政治与经济之间不存在必然关系,上层建筑可以独立经济之外;阶级与意识形态之间也不存在必然联系;经济不再对阶级具有决定作用,阶级的构成完全围绕意识形态进行。

其次,拉、墨考察了马克思主义霸权概念谱系。他们发现卢森堡等人依旧没有跳出经济决定论的束缚,其理论仍不能迎合当下现实情况。而葛兰西理论在眼前的忽现,使拉、墨如获至宝。一方面,葛兰西的意识形态理论有脱离经济决定论和阶级还原论的趋势,这迎合了拉、墨两个人的观点;另一方面,其中的领导权理论给予了拉、墨深深的启发。他们希望将后阿尔都塞与新葛兰西观点结合,以实现一场哥白尼式的革命。

在他们进行这场革命之前,拉、墨又吸取了阿尔都塞学生普朗查斯的意识形态理论的养分。他们赞同意识形态是由若干意识形态要素有机组合而成的;每种意识形态都是历史的、具体的;意识形态可以被解构重组为其他种类的意识形态。尔后,他们将话语作为这场革命的开始。“言语与非言语要素不仅仅是并列的,而且构成了一种不同的结构化的位置体系——这就是话语”[5]。受拉康的影响,拉、墨认为话语不仅仅是言谈,还常常与行动相联系,是“漂浮的能指”。拉、墨话语理论提出的直接目的在于去解构、改造阶级这一概念。阶级被改造后,作为主体的阶级属性也就被剥离,而失去阶级属性的主体又可以通过话语统一在一起,构成意识形态的基础。可以说,正是话语使意识形态脱离了阶级同一的基础。那么又如何再通过话语构建意识形态无阶级统一的基础呢?拉墨认为,话语总是零碎的、自由的,唯有让话语之间相互对话、链接,方可使之具有意义。由此,拉、墨提出了新霸权理论的独特视角:接合。按他们自己的话说,“我们把任何建立要素之间关系的时间称之为接合,那些要素的统一性被规定性为接合实践的结果”[5]。拉、墨的接合理论将意识形态要素间的接合视作一种偶然性的接合,不具有稳定性、易合易解。所以,话语成为构建新意识形态的重中之重。

“那么战胜资本主义而走向全面解放的霸权接合实践又指向何种话语呢?”[6]拉、墨的话语霸权理论最后构建了多元激进民主理论。所谓多元激进民主,多元指革命的主体不再是传统单一的工人阶级,而应是话语构成的大众联合集团;激进指拉、墨作为西方左翼政治学者强调抛却了阶级斗争后,社会对抗斗争的复杂多样性;民主指将资本主义的虚假民主扩大为社会主义的人民民主。总结而言,拉、墨希望通过霸权的接合,运用一种多元激进民主话语将所有反资本主义、社会主义的要素接合起来,形成社会主义的意识形态,将市民社会社会主义化,进而完成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的转变。

二、马克思主义视域下“霸权”理论的批判审视

任何理论的创立都绝非天生与科学相联系。“霸权”理论虽都宣称坚持与发展了马克思主义,但事实上都存在与马克思主义理论相矛盾的地方。在马克思主义视域下批判地审视“霸权”理论,可为我们更好地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作出理论思考的铺垫。

㈠葛兰西意识形态与文化霸权理论的批判审视

众所周知,葛兰西意识形态与文化霸权理论的背景是十月革命的胜利将西欧无产阶级运动推向高潮,但革命运动很快失败,意大利无产阶级在暴力革命的策略下一时取得政权,但也很快被资产阶级所反扑。葛兰西正是带着对经典马克思主义的思考、对西欧无产阶级运动失败的思考提出了意识形态与文化霸权理论。

客观上说,葛兰西的反思是十分可取的。这主要体现在:第一,葛兰西抓住了马克思主义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一活的灵魂。面对同样的目标,使用同样的手段,两国无产阶级革命的结果却是大相径庭。葛兰西清楚认识到东、西方革命条件的迥然不同之处。俄国资本主义发展水平低下,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基础较为浅薄。二月革命后,无产阶级可以直接通过攻陷资产阶级政府,占领全国主要城市获得政权。但二次工业革命后的西欧国家机器力量不容小觑,在消费意识形态、科技意识形态等的影响下,被统治阶级认可现存制度,无产阶级的意识未彻底觉醒。无产阶级的革命根本无法完成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演进的任务。第二,葛兰西认识到了唯物史观视域下人民群众的历史性地位。葛兰西建构“有组织的知识分子”这一概念。有组织的知识分子继承了马克思主义,一方面组织、壮大无产阶级,灌输他们马克思主义理论,以提升无产阶级思想水平,突破理论与实践之间的鸿沟;另一方面,将传统旧知识分子改造为有组织的知识分子,组建无产阶级政党。无产阶级政党通过掌握市民社会领导权,超越经济生产局限,将社会上所有具有自我意识的社会成员吸引,形成理智的、道德的集团。由此,无产阶级革命团结社会上所有先进的与中间的力量,发动社会大众去反资产阶级,变革社会。第三,葛兰西创新市民社会的概念,并以此作为无产阶级革命的突破口,创造性运用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的能动反作用,为无产阶级革命提供了另一策略选择。“马克思先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注意到这一领域,强调人与人之间的物质关系不可能在完全没有意识形态支持的情况下存在”[7]。马克思注意到却未将其提升到一个高度。葛兰西研究客观实际后发展创新市民社会,打破经济决定论的束缚,突显市民社会中意识形态的重要作用,将意识形态领导权的掌握看作革命的关键环节。这也与恩格斯在《法兰西阶级斗争》导言中所例举的基督教故事不谋而合。

由于葛兰西的霸权理论建构于相对与世隔绝的监狱之中,因而理论不免存在局限之处。放大了意识形态能动反作用,而轻视了生产力发展的决定作用是葛兰西霸权理论的最明显的局限。资本主义发展进入列宁所说的帝国主义时代,并未显露出腐朽、没落的征兆;相反的,资本主义对科技进步带来的巨大生产力表现出进一步容纳。无产阶级的生产关系在当前生产力水平之下未全部显露。因而,单凭对于意识形态的掌握、领导,无产阶级难以攻破整个资产阶级暴力国家机器。我们必须重视“两个决不会”的经典论断,将意识形态领导权的掌握一定意义上视为力量的累积,使无产阶级的力量能与资产阶级相抗衡,而不致于被摧毁。

㈡拉克劳、墨菲话语霸权的批判审视

作为西方左翼政治理论家,拉克劳、墨菲面对左翼的理论危机及现代政治社会理论的兴起,他们选择无怨无悔地拥抱马克思主义。通过解构后的建构,他们希望重释马克思主义,以“有朝一日进入到一种真正解放的和自我管理的社会”[8]。然而,他们的解构却很大程度上误读、歪曲了经典马克思主义。这主要体现在以下两点:

第一,错解了经济决定论。首先,必须指出的是虽然马克思、恩格斯强调物质资料生产实践的基础性作用,但他们从未宣扬过片面性、机械性的经济决定论。恩格斯曾明确指出:“如果有人在这里加以歪曲,说经济因素是唯一决定性因素,那么他就是把这个命题变成毫无内容的、抽象的、荒诞无稽的空话。”[9]经济决定论是所谓第二国际正统的马克思主义者提出的一种形而上学的理论。拉克劳、墨菲同第二国际的人一样,在阅读经典马克思主义文本时,更多关注了经典马克思主义对各种庸俗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批判时所指出的以生产力发展为基础的经济基础对社会的强大作用。其次,拉、墨认识到第二国际“经济决定论”的局限后,没有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反而在批判中继续走着这条路。他们认为经济决定政治是偶然性的作用,政治的变化发展是脱离经济基础的,政治的社会作用具有一种先验性。

第二,错解了马克思主义阶级理论。拉、墨对于经济本质主义的错解必然导致他们对阶级理论的错解。而这种错解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拉、墨将阶级理论理解成一种还原主义,阶级成为一个先验性的概念,任何社会关系追根溯源都可还原为带有物质利益色彩的阶级关系。列宁指出:“所谓阶级,就是这样一些集团,由于他们在一定阶级结构中所处的地位、作用不同,其中一个集团能占有另一个集团的劳动。”[10]列宁对于阶级的定义已为我们说明,与社会经济关系相联系的阶级概念,并非一个绝对固化的概念,它的内涵是不断变化发展的。阶级还原理论是无产阶级在社会主义革命斗争中无可奈何进行的策略性选择,是暂时性的,它并不属于马克思主义。

另一方面,拉、墨认为马克思主义阶级理论已经过时,不符合新时代的客观状况,成为马克思主义保持蓬勃生机的阻碍。在20世纪末的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科学技术的高度发展,大型制造机器与流水线的应用,使得传统的产业工人数量急剧减少;福利制度的完善与工人持股策略的实施,使无产阶级的经济地位逐步升高;在资本主义消费意识形态的改造下,无产阶级蜕变为消费者,被资产阶级所同化。总结而言,拉、墨认为在资本主义新变化之下,无产阶级作为整体的同一性不复存在,其内部被分化得支离破碎,无产阶级根本不再具有自觉意识。作为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我们必然正确把握马克思主义的阶级理论。其一,经典马克思主义认为阶级斗争是阶级社会演进的直接动力。在资本主义社会结构相对稳定的前提下,无论社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对利益的狂热追逐始终不会改变。而利益矛盾在阶级社会的表现就是阶级矛盾。其二,马克思主义阶级理论的目标是无产阶级专政后消灭阶级,阶级斗争不过是为了实现无产阶级专政的策略,马克思主义也更希望能通过合法斗争赢得政权。其三,马克思主义给予我们的永远不可能是细化的具体结论,而会是一种方法。马克思主义阶级理论不仅仅是一些一般原理,还包括阶级阶层分析法,它为我们全面透视社会阶级阶层现象与本质提供了重要工具。

不可忽略的是,虽然拉、墨的话语霸权理论错误地解构了马克思主义,歪曲了马克思主义,但他们的理论仍具有一定的理论意义与实践价值。理论上,话语霸权理论不仅拓展了意识形态领导权研究的新领域,以意识形态话语的视角研究意识形态领导权的确立,而且凸显了理论必须与时俱进。实践上,他们在社会主义运动低潮之时,呼喊马克思主义的复兴,振奋了无产阶级意识,鼓舞了无产阶级的新运动。

三、中国语境下“霸权”理论的思考与启示

“霸权”理论植根于西欧资本主义的土壤,其理论的实践设计自然以西欧社会历史条件为依据。“霸权”理论的马克思主义之路,既有对马克思主义的继承与创新,亦存在对于马克思主义的歪曲。将西方的“霸权”理论作为我国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建设的重要理论参考,必须正确理解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及其中国化的过程,必须清楚了解新世纪新时期新阶段的中国国情,并在此基础上,合理地吸收借鉴。

㈠中国语境下马克思主义阶级理论的再思考

“霸权”理论对经典马克思主义的批判与阶级直接相联系。因而,在中国语境下对马克思主义阶级理论再思考尤为必要。

⒈中国语境下的阶级、阶层与阶级斗争

以往的学界更倾向于将经济作为单一标准划分阶级,而今天学界又将政治作为重要参考纳入标准,实现阶级标准的双重主导。当下人们对于民营企业家的阶级界定议论纷纷。不少人认为民营企业家就是资本家,由于他们的存在,资产阶级又复辟了。其实,就其生产资料成分而言,的确是私有制,但这种经济成分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是服务于社会主义建设。从民营企业家的政治立场而言,他们更是追随社会主义的,是热爱党和国家的。2002年,社科院公布的研究报告依据社会发展客观现实,划分了农业劳动者、产业工人和社会服务员等十大社会阶层。十余年间,虽然各阶层人员数目不断变化,但社会阶层结构仍维持稳定[11]。

⒉中国语境下马克思主义阶级理论的地位与作用

我国人民民主专政的国体的确立是以马克思主义阶级理论为基础的,这一理论关乎无产阶级政权、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合法性问题。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党和国家的重心由“以阶级斗争为纲”转变到发展经济上来。应该说马克思主义阶级理论的地位也由此变为次要方面。

马克思主义阶级理论及其阶级阶层分析方法,在处理解决目前深化改革时期的种种利益矛盾时有着重要作用。它使我们厘清矛盾背后的物质根源关系,提供了矛盾处理的立场与方向。它的存在使中国的无产阶级在阶级斗争微弱的社会条件下,时刻不忘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真正将无产阶级自为意识升华到一个新的高度。

㈡中国语境下“霸权”理论的当代启示

⒈中国共产党是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争夺、确立的主体代表

中国共产党两个先锋队、一个领导核心的地位,决定了它掌握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必要性就体现在中国共产党对于执政合法性的论证。历史虚无主义常常在中共执政合法性上进行抹黑。重要性首先表现在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和制度自信。中国共产党在新形势下提出“三个自信”,正是对于这些非马反马思潮的有力回击,坚持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根本方向。重要性还体现在中国共产党掌握了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将人民的意志与党的意志统一起来,可以最广泛地调动人民群众投身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马克思主义是被实践证明为科学的理论与时代的精华。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就是要在意识形态领域树起马克思主义这杆大旗,使人民以唯物史观去看待各种社会思潮,作出正确的历史选择。

⒉高等院校是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争夺的关键处

2014年11月14日,辽宁日报刊登了题为《老师,请不要这样讲中国》的一封信,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信中表露了同学们对于部分哲社教师不经思考地抹黑领导人、党、国家、社会主义后果的担忧。今年伊始,相关部门即印发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高校宣传思想工作的意见》,重申了高校意识形态工作的重要性。葛兰西关于市民社会的新界定也突出了学校教育在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掌握中的重要地位。高等院校的组成人员主要可以分为两类,一是教师科研人员,他们可算上葛兰西眼中有组织的知识分子;二是国家未来梁柱的大学生。如果部分有组织的知识分子站在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对立面,同化其他有组织的知识分子,将反动的思想植根于当代大学生观念之中,最后人民也被拉进敌对阵营之中,社会主义的中国何以继续存在?高校是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必争且得必胜的阵地可算是“霸权”理论在近期给我们的极为重要的一个启示。

⒊培育与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确立的必要条件

拉、墨在消费意识形态等资本主义新型意识形态渗透下,提出话语“霸权”理论。他们已经深刻认识到意识形态话语内容、形式、组合对于确立意识形态领导权的积极作用。在中国,资本主义意识形态渗透最明目张胆的、影响最广的当数“普世价值”。普世价值宣扬自由、平等、民主等等。这些似乎也是社会主义所强调、所追求的。因而,普世价值的隐蔽性极强。它攫取资本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中与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中名称上雷同的话语,宣称一种共性价值共识,以消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个性。尽管自由、平等、民主等都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所共同追求的,但因为历史条件、社会阶段、国家性质的差异,这些概念的内涵不尽相同,实现这些价值追求的途径也各有所异。所以,道路、制度、发展模式之争。我们应该拒绝脱离个性只强调共性的普世价值,培育与践行富含人类价值追求共性、又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个性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从国家、社会、个人三方面概述了当前的价值追求,将自由等意识形态话语深深的打上了无产阶级、打上了社会主义的烙印。总之,培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坚定了无产阶级、社会主义的立场,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打造了意识形态工作话语权,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则又把这种话语权的掌控转化为对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的确立。

⒋最广大人民的认同是掌握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的根本标志

在当下中国,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的掌握标志就是最广大人民的根本认同。而人民认同当下主流意识形态的关键在于,中国共产党能否把意识形态及整个上层建筑打造成为为广大人民谋求福利的工具。也就是说,唯有将集体利益与个人利益相统一,才能让人民自觉自愿去拥护这种意识形态。从毛泽东到习近平,从“为人民服务”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12],我们党的几代领导集体都十分重视这种统一关系。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时期,我国的经济总量位居世界第二,而人民可支配收入却列世界八十多位。党要想长久地紧握住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权,就必须让人民分得更多的蛋糕。在全面提升人民以物质财富为基础的幸福指数时,人民对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认同也会由简单的模糊接受,转变为坚定不移地完全认同。

[1]中共中央宣传部.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读本[M].北京:学习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4:105.

[2]葛兰西.狱中札记[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422.

[3]彭冰冰.西方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批判的历史逻辑与现实意义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63.

[4]王晓升.西方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407-409.

[5]拉克劳,墨菲.领导权与社会主义的策略——走向激进民主政治[M].尹树广,鉴传今,译.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3:114.

[6]李明.后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1:175.

[7]陈学明.20世纪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历程:第一卷[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13:235.

[8]拉克劳,墨菲.社会主义战略,下一步在哪儿?[M]//周凡,李惠斌.后马克思主义.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7:65.

[9]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695.

[10]列宁.列宁全集:第四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1.

[11]陆学艺.中国社会阶级阶层变迁60年[J].北京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3):8-9.

[12]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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