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灵魂》与《自然诸短篇》关系评析
2015-02-11黄传根
《论灵魂》与《自然诸短篇》关系评析
黄传根
(北京师范大学 哲学学院,北京 100875)
摘要:《论灵魂》与《自然诸短篇》是亚里士多德阐释灵魂思想的核心著述。学界对它们关系的解读可归结为四种:(1)基于对亚氏灵魂思想的发展脉络,将二者嵌入到不同的思想阶段之中,认为《自然诸短篇》早于《论灵魂》(阶段论);(2)基于对亚氏论述中所禀赋的特征差异,认为《自然诸短篇》比《论灵魂》更具经验性(特征论);(3)基于对亚氏对问题的论述逻辑,认为《自然诸短篇》是对《论灵魂》的推进(逻辑论);(4)基于整体性、融合性视角,认为《自然诸短篇》与《论灵魂》所阐释的思想是相互支撑与加强(互惠论)。这些解读各有千秋,不仅对深入理解亚氏灵魂思想具有启发性的意义,而且也对诠释亚氏整体思想体系具有方法论意蕴。
关键词:亚里士多德;《论灵魂》;《自然诸短篇》;关系
中图分类号:B12
收稿日期:2015-06-11
基金项目:陕西省教育厅专项科研计划项目“D.H劳伦斯作品中的和谐理念及生命意识分析与研究”(13JK0296) 作者简介:张秀芝(1963-),女,陕西渭南人,西安文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英国文学。
《论灵魂》(DeAnima)与《自然诸短篇》(ParvaNaturalia)是亚里士多德论述灵魂问题的核心著述。适当地把握二者的关系,对我们深化理解亚里士多德的灵魂思想是极为重要的。概览西方学术界对其思想的解读,我们可以将其归纳为四种,即阶段论、特征论、逻辑论及互惠论。本文试图对上述各种解读路径的优劣进行评析,从而透视其对把握亚氏灵魂思想乃至整个思想体系诠释的方法论价值。
一、《论灵魂》与《自然诸短篇》关系的阶段论解读
耶格尔的《亚里士多德:发展史纲要》[1]的发表,标志着亚里士多德思想研究的新进展,即以发展性的视角审视亚氏的思想体系。在该著作中,耶格尔将亚氏思想脉络区分为学园时期、游历时期及教授生涯三大阶段,勾画了亚里士多德从彻底柏拉图主义者到经验主义者的跋涉历程。此后,F.Nuyens[2]更为具体地将耶格尔的研究成果运用于对亚里士多德灵魂思想的分析,并指出其历经的三个显著的发展阶段:一初始阶段,此时亚里士多德秉持并模仿了柏拉图的灵魂思想,主张一种魂身二元论;二过渡阶段,基于对生物学的广泛研究,亚里士多德将“心”作为灵魂的处所,具有较为明显的“机械论”解释;三成熟阶段,即以《论灵魂》为代表,亚里士多德将形而上学范畴运用于灵魂探究,将灵魂视为躯体的“隐德莱西”。
基于对上述思想演进过程的剖析,Nuyens考察了《自然诸短篇》中对灵魂与躯体关系的论述,并认为这些篇目应置于思想发展的不同阶段来把握。他指出,“基于亚里士多德思想发展的阶段,非常必要将《自然诸短篇》划分为两大部分:《论青年和老年、论生和死》与《论呼吸》属于过渡阶段;《论感觉及其对象》《论记忆》《论睡眠》《论睡眠中征兆》则与《论灵魂》一起属于成熟阶段”[2]255。Nuyens认为,在《论青年和老年、论生和死》与《论呼吸》中,亚里士多德仍然是将躯体之核心部分的“心”作为灵魂处所[3]198,此与亚氏对生物解剖的研究是密切相关的,并且与《论灵魂》中将灵魂作为整个躯体的现实或形式有着显著的差异[2]165。所以,此前亚里士多德灵魂思想的研究者常常将《自然诸短篇》作为整体来把握是不恰当的,这种“整体性完全是人为的”[2]256。此外,W.Ross虽总体上认可Nuyens对《自然诸短篇》与《论灵魂》关系的考辨[4]6-7,但他却打破了对《论灵魂》的整体性理解,认为仅卷Β与卷Γ的前八章属于成熟时期,而其他部分则属于初始或过渡阶段[5]5。如此,从思想发展脉络上看,可以将《论灵魂》与《自然诸短篇》内容进行新的对照与排列。当然,诚如耶格尔所提醒我们的,“必须谨防混淆时间的和系统的先在性……以及将一个思想获得文字表达的时间等同于它首次在哲学家思想中出现的时间”[1]252-253。在诠释亚氏文本中,必须突破表层的论述形式而深入其内在的思想实质关联。
无疑,阶段论的解读对于亚里士多德灵魂思想研究具有重要的意义。它突破了传统的静态探究视角,以魂身关系为主线展现了亚氏灵魂思想推进的脉络,从而将相关的著述置于不同的发展阶段之中。然而,此种解读路径也遭到了质疑。其中一个较为核心性的问题在于,亚里士多德的文本年代次序,并无必然与其实际的思想脉络相契合,因为思想发展是可以发生变化的。例如,即使认可《论青年和老年、论生和死》与《论灵魂》在论述魂身关系上存在着较大差异,但仍然无法据此断定它们于思想发展脉络中的先后次序。诚如I.Block所言,在亚里士多德看来,灵魂作为躯体之形式或现实,与灵魂在躯体之中的处所是“心”这一核心部位并无必然矛盾,因为作为完整躯体之形式的灵魂必然依赖于其在躯体独特部位所具有的决定性作用[6]53。此外,C.Lefèvre也认为,上述对灵魂与躯体关系的两种阐述常常出现在同一著述中[7]185。
二、《论灵魂》与《自然诸短篇》关系的特征论解读
为了把握亚里士多德诸多文本之间的关联,我们可以从亚氏论述中所秉持的方法论进行分析与归类。由此,一些学者认为,亚里士多德在《自然诸短篇》中贯穿着一项基本性的研究方法即经验主义,它包含了常识性经验(如观察)与实验性经验(如解剖)。而《论灵魂》则将形式与质料、潜能与现实等范畴运用其中,使得其更具形而上学的抽象性色彩。由此,对于亚里士多德的灵魂思想来说,《论灵魂》与《自然诸短篇》之关系就犹如抽象与具体的关系。
如C.Shields指出,与《论灵魂》不同,《自然诸短篇》是以经验主义为导向的,也同亚里士多德自己所言,主要探究的是“既属于灵魂又属于肉体的特征”[3]97。而《论灵魂》则与此不同,它所关涉的问题首先是“灵魂的本性和实质,然后研究灵魂的属性”[3]3,并且这是一项极为艰难的任务。因此,“较之于《自然诸短篇》,《论灵魂》是更为抽象的,也通常更具理论性。同时,在方法论上表现更为自觉,以及更为偏向对感觉、思维以及魂身关系的一般哲学性论题”[8]。此外,G.Ross也曾指出,“在《论灵魂》中,亚里士多德从灵魂的一般定义出发,逐步探究了灵魂之能力的类型及其活动;而《自然诸短篇》则没有按照一个从普遍到特殊连贯性的论述计划,而是独立地、客观地处理了诸多不同的生命事物的活动”[9]1。这种基于方法论特征的解读,较为深入地洞悉了亚里士多德在论述风格上的差异。上述学者的看法也不乏文本依据,《自然诸短篇》中时常可见亚里士多德对于解剖、观察等方法的强调,如在《论感觉及其对象》中,为凸显感觉器官之生理结构对感觉能力论述的意义而强调了解剖经验的重要性[3]101;在《论青年和老年、论生与死》中通过观察得出“心脏”是有血动物中最先形成的器官[3]198;在《论呼吸》中批判了前人关于动物躯体的诸多结论都与实际解剖所得相违背[3]205,认为心脏与肺部的关联必须求助于解剖学[3]223。甚至,有学者推断原本应包含在《自然诸短篇》中的遗失文献《论解剖》也许是亚里士多德对解剖图解的集合[10]231。这些论据,无疑都表明了《自然诸短篇》对经验主义方法的广泛运用。这与对贯穿着诸多形而上学范畴的《论灵魂》似乎的确存在着特征性的差异。
然而,此种特征论的解读首先遇到的一个困难则是:《自然诸短篇》真的有着严格的整体性,以至可以经验主义作为其全部篇目的特征概括。首先,从各篇目论述对象而言,《自然诸短篇》显然是对诸多具体问题的探究,若以单一的方法论模式去统摄它们,似乎有削足适履的嫌疑。其次,在《自然诸短篇》中也同样涉及形而上学范畴,特别是对动物灵魂之机能的目的阐释,如G.Lloyd所指出的,亚里士多德基于水、火、土及气等四元素说,通过排除了其中三者而“证明”眼睛是由水元素构成的,这显然是违背经验主义原则的[10]221。因此,仅以纯粹的“经验主义”概括《自然诸短篇》任何一篇都可能是失当的。第三,经验主义本身是一个现代性范畴,作为对古典性科学的探究方法也似乎是不恰当的。因为,亚里士多德所论述的“经验”,无论是观察还是解剖,都蕴含着目的论的色彩,而非现代意义上“中性”与“客观”的色彩,如在《论感觉及其对象》中,亚里士多德即对吸气赋予了目的论解释,认为它是为了帮助胸腔去嗅闻气味[3]116。最后,从反面来看,亚里士多德的《论灵魂》亦非完全是对灵魂问题的形而上学性论述,相反,特别是第2卷对动物感觉灵魂诸能力的论述,也时常可见其对经验性论据的强调,如经验表明空气传声效果优于水[3]49,沥青、硫磺等气味可以置人于死地[3]55,鱼是用鳃或某个别的类似器官发声的[3]52等等。这些经验性的观察论据,无疑成为亚里士多德阐明感觉灵魂之诸能力的支撑性论据。可见,对《论灵魂》与《自然诸短篇》的特征论解读也远非那么令人满意。
三、《论灵魂》与《自然诸短篇》关系的逻辑论解读
无论是阶段论还是特征论解读,它们都试图在澄明《论灵魂》与《自然诸短篇》的基础上诠释二者之间的某种内在性关联。而逻辑论的解读,则是将二者视为对同一研究对象即灵魂的探究,并且在研究的层次上呈现出逻辑先后关系,换言之,《论灵魂》与《自然诸短篇》是一种逻辑上的总分关系,前者在总体上勾画了灵魂的基本性论题,后者则具体地分述了灵魂之属性或能力的几种存在形式,如睡与醒、生与死、少与老、呼与吸等。
此种解读的文本依据是亚里士多德在《论灵魂》2.4中所标示的,如若要了解灵魂之能力,就必须首先澄明各种能力是什么,然后研究由此派生的其他问题[3]38。而在《自然诸短篇》之《论感觉及其对象》中,亚里士多德也开门见山地指出自己已经详尽地讨论了灵魂本身及其诸功能,接下来的任务是考察动物与一切拥有生命的事物以及了解他们独特和共有的活动[3]97。这种前后的对应关系似乎表明亚里士多德心中已经勾画了《论灵魂》与《自然诸短篇》之间的先后逻辑关系。基于此,W.Hammond认为《自然诸短篇》是对《论灵魂》的延续,其标示着亚里士多德从心理学(灵魂学说)向生物学的转变[11]145。而透过此种解读的表象,即可发现其秉持的逻辑线索是实体之本质与属性的关系,换言之,它含糊地将《论灵魂》与《自然诸短篇》所论述的对象区分,虽都是灵魂论题但分工不同,前者着重对灵魂之本质的界定,而后者则具体分述灵魂之属性。而同一对象之属性的把握仰赖对其本质的把握,属性乃本质的逻辑性展现。如此,《自然诸短篇》的论述属性是从《论灵魂》对灵魂本质的阐述推论而来。诚如亚里士多德在《论感觉及其对象》中所言,必须“先假定关于灵魂所说过的一切成立”再来讨论剩下的其他问题[3]97。此论述成为逻辑论解读路径所依据的重要文献。因为,它似乎表明亚里士多德将《论灵魂》中所获得的最后结论视为《自然诸短篇》中问题论述的逻辑前提。而亚里士多德在《自然诸短篇》中也确实在十余处提及了《论灵魂》,认为所论及的问题在后者中已做出了较清楚地阐明。这些文本依据似乎进一步支撑了逻辑论解读。此外,C.Loukas[12]157-189以《论灵魂》为核心,对亚里士多德心理学著述的逻辑关系进行了梳理,其中也基本上将《自然诸短篇》视为对《论灵魂》基本论题的延续与扩展。
然而,虽然将亚里士多德的文本纳入到思想推进的逻辑线索中,但它又面临着如下的挑战性质疑。第一,亚里士多德本人并未清晰地指出逻辑论所依据的“假定前提”,即指向了《论灵魂》,它也可能是指涉及《自然诸短篇》中对灵魂论题的一般性论述,因此,此解读路径受到了文本依据不足的质疑;第二,《论灵魂》无疑不仅探索了灵魂的本质和定义,也对灵魂之诸能力进行了详尽的论述,如感觉灵魂,如果说《自然诸短篇》的《论感觉及其对象》是对感觉灵魂能力的进一步论述,那么其他篇目所论及的生命之长短、生死、睡眠及梦则似乎没有那么专注于灵魂之能力或属性,而是对生命整体诸样态的说明;第三,逻辑轮解读似乎凸显了本质之于属性把握的意义,而有意或无意或是相反的情形,即对对象属性的把握也将增进对其本质的理解,即“认识了事物的偶然性也能有效地促进我们对事物本质的认识”[3]5,而这正是接下来的互惠论解读所秉持的。
四、《论灵魂》与《自然诸短篇》关系的互惠论解读
对《论灵魂》与《自然诸短篇》关系的互惠论解读,首先是来自对上述逻辑论的解读。也就是说,如果它们之间存在着某种逻辑性关系的话,那这种关系也是可逆的。所以,如果说《自然诸短篇》所论述的灵魂属性是源自《论灵魂》对灵魂本质的界定,那么反过来对后者的深入理解也应该借助于前者的澄明。这就表现了事物之本质界定与同一事物之属性阐明之间是相互加强与印证的[3]5。这种解读路径似乎对于澄清亚里士多德灵魂思想诠释中的某些疑难是非常有帮助的。
在《论灵魂》中,亚里士多德以形式与质料、现实与潜能等范畴阐释了灵魂与躯体之关系。他指出,“灵魂和躯体是不能分离的”[3]32。若以眼睛为例,视觉就是它的灵魂,失去了视力,眼睛也不成其为眼睛,除非是在名称上相同的眼睛。潜在地作为生命而存在的躯体是具有灵魂的[3]31-32。然而,诚如J.Ackrill所言,亚里士多德对生命事物的这般分析会遇到一个问题:纯粹的质料是不可能的,是被赋予了灵魂形式的[13]125-126。由此,亚里士多德对生命的解释是秉持循环论的。换言之,对于诸如“为何某物具有生命”或者“为何动物能够感觉”等问题,亚里士多德的回答则是“因为它们具有灵魂”或“动物具有某种感觉能力”,在此,“灵魂”与“感觉能力”分别是对“生命”“感觉”的循环解释。对此,M.Burnyeat则认为,对于亚里士多德来说,生命之部分的感觉能力是无须解释的,因为他是以生命或灵魂的存在去说明躯体为何是那般的质料性结构,而非现代科学那样从质料的存在性说明,进而上升到对第二性的感觉能力的解释[14]22。这就是说,亚里士多德对生命感觉能力的解释与其对灵魂的界定是密切相关的,“灵魂是生命的本原”[3]3。然而,根据互惠论的解读,上述诘难是可以避免的。因为,根据J.Butler[15]对《论感觉及其对象》与《论灵魂》的互惠解读,认为亚氏对感觉灵魂研究就是对具有感觉能力的动物研究,诚如灵魂与躯体的不可分离关系那样,动物的感觉能力与其躯体也是不可分离的,为了完整地理解亚里士多德对动物感觉灵魂的阐述,就必须将上述两个文本结合起来进行互释性理解。
然而,作为诸种解读视角之一,互惠论解读虽然强调了亚里士多德文本的相互关联,坚持整体、融通地理解亚氏的思想,但是,也存在其自身的不足。首先,它忽视了另外一种可能性,即上述阶段论解读所主张的亚氏思想自身的发展性;其次,它隐含着这样一个无法验证的假设,即在撰写《论灵魂》与《自然诸短篇》之前,亚里士多德对自己的研究是否有了清晰的整体谋划;第三,它仅根据《论感觉及其对象》与《论灵魂》对感觉灵魂阐释内在关联,在没有检验《自然诸短篇》其他篇目与《论灵魂》的关系,就无法推导出其坚持的普遍性论断。
五、小结
上述对《论灵魂》与《自然诸短篇》的四大解读路径,各有其优势与问题所在。这些解读路径的差异,更大程度上是学者们基于自身的问题视阈而做出的多元选择,从而展现了对亚里士多德灵魂思想文本探究视角的丰富性。基于各自的理论依据,上述任一解读路径都是可能的。作为对古典思想资源的探究,亚里士多德灵魂思想内涵自身的丰富性,为我们打开了多维解读的可能。因为,一方面是亚里士多德著述自身年代考究尚无定论,另一方面也不可苛求亚里士多德具有现代人那般论述问题的清晰逻辑性。因此,试图从亚氏繁杂的著述中取得唯一性的诠释都将是难以实现的,恰恰是多种解读的视角为我们洞悉亚里士多德灵魂思想提供了可能。更具体地说,上述的解读视角都不可视为对亚里士多德文本的“错误”诠释,而其实质是对亚里士多德文本关联的理解差异,且任何一种言说方式都有其利弊。
然而,就笔者认为对亚里士多德灵魂思想的关注而言,更倾向于互惠论解读路径。这一方面是由于面对古典思想资源时我们更应珍视其完整性,从各文本之间的相互关联与支撑诠释其思想;另一方面是如发展论那般的解读路径具有较强的主观臆断。当然,其中缘由已然超出本文所论,需要嵌入到亚里士多德灵魂思想的整体性考察中。当然,就《论灵魂》与《自然诸短篇》之间的关系解读的多元视角,无疑对于深化亚里士多德灵魂思想的理解,具有一定的启示意义。推而广之,这些考究视点的多样性,也对亚里士多德整体思想的把握具有重要的方法论意蕴。事实上,亚里士多德灵魂思想关涉到亚里士多德思想的诸方面,是其思想整体的“灵魂”所在。如何解读灵魂思想,事关对亚里士多德思想整体的把握。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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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Analysis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DeAnimaandParvaNaturalia
HUANG Chuan-gen
(SchoolofPhilosophy,BeijingNormalUniversity,Beijing100875,China)
Abstract:De Anima(DA) and Parva Naturalia(PN) are the core works for Aristotle to explain his thoughts of soul. The interpretation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wo can come down to four categories by academic circle: (a)Based on the development of Aristotle’s thoughts about soul, the two can be embedded into different ideological stages, and PN is thought to be earlier than DA(developmental view); (b)Based on the characteristic differences of Aristotle’s exposition, PN is thought to be more empirical than DA(characteristic view); (c)Based on Aristotle’s exposition logic of problems, PN is thought to be logically improved by DA(logical view); (d) Based on the perspectives of integrity and integration, the thoughts in PN and DA are thought to support and strengthen each other (reciprocal view). Each interpretation has its own merits and is not only of enlightening significance for the deep understanding of Aristotle’s thoughts of soul, but also of methodological implications for interpreting Aristotle’s overall ideological system.
Key words:Aristotle;DeAnima;ParvaNaturalia; relationship
(编辑:张文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