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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时期“襄汾商人”探究——兼析“晋商即晋中商人”现象

2015-12-25李永福,罗影

关键词:明清时期晋商实力

明清时期“襄汾商人”探究
——兼析“晋商即晋中商人”现象

李永福,罗影

(太原理工大学 政法学院,山西 太原 030024)

摘要:受实体资源——商家大院与当地政府重视程度的限定,在普通民众与部分学者的认知里,明清时期的晋商几乎等同于晋中商人。文章通过个案研究,以“襄汾商人”为标本,还原“晋商”的真正含义,即晋中商人仅为山西境内的区域商帮,此外还有平阳、潞、泽等地商帮。一定程度上,他们的实力和影响力并不在晋中商人之下。而现代语境下的“襄汾商人”则隶属平阳商帮名下。

关键词:明清时期;晋商;襄汾商人;晋中商人;实力

中图分类号:K207

收稿日期:2015-06-25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

收稿日期:2015-06-23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省域生态文明建设的绩效评价、标尺竞争效应与空间关联模式研究”(13CJL071);福建省科学技术协会2014年科技思想库重大专项“福建省生态文明建设与发展问题研究”;福建省科协学会思想库项目“福建省生态文明建设的绩效评价与提升对策研究” 作者简介:丁刚(1974-),男,河南开封人,福州大学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区域经济与可持续发展。

一、引题

晋商,顾名思义为山西商人的简称,明清两代曾驰骋商界五百余年,与徽商长期并列中国旧式“十大商帮”之首。在晚清,由于徽商的主要支撑——盐商的衰败,而由晋人创办并占据垄断地位票号业的异军突起,居然出现了晋商“一花独放”的局面。

晋商衰败于民国年间,时至改革开放以后才引起学者的高度关注与系统反思。几十年的历史延宕,最主要原因在于人为破坏,以至于能够彰显晋商辉煌的实体资源——商家大院大多集中在今晋中地域;再加之晋中各级政府的高度重视,尤其借助现代传媒手段,比如电视剧、话剧、歌舞剧等形式的着力传播,使得在普通民众心里只知道晋商即晋中商人,进而失去了对其全貌的体认。当然,其中也包括部分学者对山西别地商帮有意与无意的漠视,进一步固化了人们的判断与评价。有鉴于此,笔者选择了“襄汾商人”为参照,重点例举有说服力的客观数据,旨在还原以其为代表的别地商帮对晋商的烘托与支撑作用。

二、相关概念释义

严格意义上,襄汾商人与晋中商人属于现代语境下的称谓。为说明问题,有必要梳理他们的演变脉络。

首看晋中商人。历史上,晋中仅为方位概念,即约定俗成的山西中部区域的简称。1958年11月,由榆次专员公署改名的晋中专员公署(俗称晋中专区)的成立,作为行政建制的“晋中”称谓才显得有理有据。时下晋中市所辖各县、市、区,在明代大致框定在太原府、平阳府、汾州府、直隶州辽州(治所在今左权县)的部分或全部区域。到清代时,由于寿阳县从太原府划拨新近升格的直隶州平定州,灵石县从平阳府分置直隶州霍州,致使在府、直隶州一级行政上演变为太原府、汾州府、辽州、平定州、霍州等领辖。基于此,将现代行政概念与历史上的商人合二为一,在笔者看来有点关公战秦琼的“味道”,一定程度上还会引起歧义。最直接的例子,现代晋中最感自豪的平遥县,在明清两代隶属汾州,称之为汾州商人更符合历史事实。而晋中市政府所在地榆次区,在明清两代一直属太原府管辖,将其套上“晋中商人”的称谓确实有点勉强。

次看襄汾商人。毋庸讳言,襄汾亦属新的行政区划,1954年在原襄陵县和汾城县的基础上合组而成襄汾县,而在民国以前,汾城县的旧称为太平县。明清两代,襄陵县与太平县皆属平阳府管辖,冠之以平阳商帮的主要代表应大致不谬。尽管如此,为了探讨的便利与统一,我们依然采用现代的行政区划,即围绕襄汾商人在明清两代的表现而展开,而其对应的为同期晋中辖境主要县域商人的相关数据。

三、基于比照的明清两代襄汾商人

举凡传统时代区域商人的业绩,无非体现在上缴商税的数额、开办商业会馆的数量、商号的规模、商家的实力和影响力等方面。

一般的判断,商税是一个地方商业是否发达的重要标志之一,商税额的多少直接反映着该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与商业活跃程度。可能令许多人意想不到的是,清光绪年间,所谓的“中国金融中心”平遥,平均每年的商业征缴税额仅为66两5钱3分3厘,但同期的太平县每年的相关数据是73两4钱8分,襄陵县则高达210两1钱8分9厘[1],也就是说,如今的襄汾县在150余年前的同类数据是平遥的四倍还多。虽然平遥县较低的年商业额可能有受票号业不纳税因素的影响,但总计十几家的票号实在无法反映当年平遥县工商业的繁荣场景。

典当行是古老的信用机构,主要满足客户临时性的借贷需求,因其以实物抵押为标底,是故还有质店、押店等称谓。一个地区当铺数量的多少通常被认为是由当地的经济发展状况决定的,它直接或间接地体现了该地区金融业及其相关行业的活跃程度。相关研究表明:明清时期的山西,太平县和祁县当铺最多,曲沃和平遥基本处于同一水平。嘉庆时期,山西全省95个州县中有当铺四千多家,仅太平县就有126家,排位在绛州和榆次之后,位居第三[2]。但若考虑到绛州时为州府所在地,而榆次紧邻省府太原,且其辖域面积和人口也都远高于太平县等因素,那么太平县的当铺密度当领先山西。进一步展延,“到民国初期,襄陵、汾城两县开设的当铺数量之多,拥有资本之丰厚,位居山西省榜首”[3]。襄汾商人在本行业的优势自不待言。

钱庄,也叫银号,是明代中叶以后出现的一种信用机构,起初重点经营银两与铜钱的兑换,随后逐渐添加办理存放款和汇兑业务。据《山西通志·金融志》记载,汾城的恒泰公是山西经营存放款业务最早的钱庄之一,襄陵的泰盛和则紧随其后。1914年,山西全省有钱庄561家,主要集中于包含太原在内的13个州县,其中,汾城榜上有名。1935年,对山西省钱铺的再一次统计中,汾城县以拥有6个总号而在全省的105个县中,名列第六位[4]。时间上,以上统计数据虽有滞后的质疑,但考虑到业务的延续性,将其视为晚清钱庄业资料的补证似无不妥,而如此地位的确立印证了当地金融业比较发达的实情。常识概念,金融业为商业与手工业的“润滑剂”,襄汾辖境的商业活跃程度由此可见。

旧式金融业曾出现“北号南庄”现象。“北号”意指由票号鼻祖日升昌所形成的聚集效应。票号的专营业务为银两异地汇兑,在以后又兼营存放款并在京师发行小票。由于票号运营的保密性,以及盈利模式的示范效应,使得占据地利之便的晋中商人受惠于此,以至于形成了平遥、太谷、祁县三帮商人垄断票号业的盛况。从全国范围看,南帮商人经营的票号占比仅为一成,而由其开办的钱庄扮演了所在地商业融通的主要角色,是故被称为“南庄”。同样的制约因素,在山西境内,晋南与晋东南至今尚无创办票号的记载,地方商家的融资也只能经由当地钱庄解决,一定程度上促成了晋南与晋东南钱庄业的繁盛,上述襄汾钱庄业的统计数据可视为补证,我们亦可冠之为“北号南庄”。

传统时代的城市多为消费型属类,一国之都的京师自然出现了万商云集的现象。受交通和通讯条件的限定,在外经商的大商号多以地域或行业为界组成了称谓不同的商业会馆,以体现联络乡谊、聚会议事、沟通信息、维护同乡同行利益、公议现行、祭祀神灵、聚岁演戏,以及举行庆典、购置冢地、举办善举等诸多功能。据笔者统计,晚明时期,晋商在京师建立了5家商业会馆,属于今临汾辖境的有3家,占比在六成,其中襄陵商人参与了临襄会馆的筹办工作,并成为主要经营主体。在清代,晋商又在北京建有39座商业会馆,剔除以“三晋”或“山西”命名的属类,属于河东(今临汾和运城两市辖境)商人的有22座,其中襄陵会馆有4座,分布于北京市五道庙、李铁拐斜街、前门外余家胡同和虎坊桥;太平会馆有3座,分布于南堂子胡同、草场头三街和百顺胡同[5]。

其实,笔者对太平会馆的统计尚有遗漏。除上述所列外,太平商人在北京市宣武门外南横街小珠营南也曾建有一座太平会馆。“值得太平人自豪的是,此地原本籍籍无名,乱草蓬蒿一片,统称南下洼子或四平园。自建山西平阳府太平会馆,始称晋太高庙,现定名为晋太胡同,这是为数不多的以外省市会馆命名的北京胡同之一。”[3]如此说来,清代晋商在北京所建立的40家商业会馆中,属于“襄汾商人”单独经营的占比在20%,如此数据不仅在全省乃至全国都属优异表现,由此凸显了“襄汾商人”在京师的地位和活动能力。

至于襄汾商人在别地的活动范围,首看盐商的表现。两淮盐场,又称苏北盐场,总计有19个盐场,散落分布在淮河故道入海口的南北两岸,是我国四大盐场之一。明代,“天下盐赋,淮南居其半,岁额百三十万引。向来山西、徽州之富人商于淮者,百数十户,蓄资以七八千万计”[6]。其中太原的阎家、李家,河津县的刘家,襄陵县的乔家、高家,临汾的亢家等,都在两淮盐场称雄,并“流寓其间”[7]。乾隆与同治年间所编的《两淮盐法志》都有专门章节描述明清时期寓居扬州商人及子弟的事功,其中山西籍的达16人之多,位居全国之首。而山西商人之中,居然有4位来自襄陵县,占比在二成,由此不难推断他们的商业成就。

次看方志记载。《(民国)襄陵县志》云:“汾东邓庄等村,纸碾为第一工作,销行北京等处……汾西北许等村,造响铜器,销行太、汾一带。其余零星之物,间有为之者,销行本处……邑人多服贾于甘肃、宁夏,南京、北京等处次之。前邓庄水烟,畅销关东各属,今已滞塞。惟烧酒一宗,出售蒲、解、绛属,为数颇多。”该条史料依然可用商业惯性解读,即往前追溯,晚清时期当地商人的经营网络亦大致如此。依笔者之见,甘肃与宁夏之所以成为襄陵商人开拓的重地,主要原因在于占据了地利之便,山西南部商人的经商趋向大多如此;而南京与北京人口众多,存在巨大商机,商家自然不敢轻言放弃;至于省内的业务,多为中小商号所为。

商业家族方面,选择了太平县南高刘家,该家族崛起于明代末年,并在民国初年达到鼎盛。刘家在全国各地开设了三百多家字号,并在河南辉县和家乡太平等地置有两万多亩土地。该家族子弟刘笃敬与祁县渠家的渠本翘是晚清山西的两个标杆性人物,但在影响力上,后者明显高于前者。究其原因,有可能是渠本翘拥有进士光环,而刘笃敬仅为举人出身;渠本翘曾是山西收回路矿权运动的一号人物,而刘笃敬却位居其后;尤其渠本翘被清廷授以“典礼院直学士”头衔,属二品官衔,而刘笃敬仅出任过山西商会会长的职务;当然还有祁县城内的渠家大院依然保存完好,但刘家宅院却荡然无存,多重因素叠加下形成了一定的反差。

所谓“渠家大院”,缘于今人的习惯性说法,始建于清乾隆年间,当年的主人在祁县县城内建有40个院落,人称“渠半城”。整个建筑群总面积23 628平方米……整座大院宏伟庄重,高峻威严,气象森然,为全国少有的五进式穿堂院。但对照于太平县“刘家拥有深宅大院90多座,房屋1 200多间,花园4处”的记载,笔者只能说“渠家大院”是小巫见大巫,只可惜刘家的建筑群已被人为毁坏,而当地政府至今也没有修复计划,以至于其曾有的辉煌已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四、山西主要商帮面面观

明初,为满足北方“九关”(九边镇)戍边将士的生活需求,同时减轻国家财政压力,明廷在原来由官营的食盐贸易上打开一个缺口,允许民间商人运送规定的商品种类到北方“九关”,以换得盐引(经营食盐许可证),进行销售并获得利益,此为所谓的“开中制”。其后虽有明代中叶“开中折色”的政策变迁,即民间商人向运司(食盐贸易管理单位)缴纳现银以获得盐引,但围绕“食盐”贸易的既定国策基本没有变化。山西“地邻极边”,辖境内有大同与太原两关,有幸成为“开中制”的试点之区,晋南的河东盐池亦属“开中”盐场,再加之距离别的边镇也不远,尤其是试点的示范效应,使得晋人先人一步,并在“开中贸易”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前文中虽也提到太原商人在两淮盐场的表现,但其中唱主角的却是今临汾与运城所辖地域商人,蒲州(今永济市,在明代隶属平阳府管辖)的张家与王家更是垄断了河东与长芦盐场。基于此,至少在明代,晋南商人的实力与影响力应该在晋中商人之上。为之铺垫的是《晋录》的记载:“平阳、泽、潞豪商大贾甲天下,非数十万不称富。”将平阳商人排在首位,印证了他们在商界的地位,而文中却鲜见对晋中地域商人的点评。

清初的“八大皇商”来自晋中,他们虽依靠皇权而暂时得势,但多是“三代而斩”的属类,是故并不代表晋商主流。

清代中后期兴起的“旅蒙贸易”,包括通过恰克图的对俄进出口业务,晋中商人亦发挥了重要作用,究其原因依然是地利因素起主导作用,即晋中与晋南、晋东南在距离内外蒙古空间上占据了比较优势,传统时代,此为重要制约条件。尽管如此,在现代晋中颇为自豪的“旅蒙商”和“票号商人”辉煌的同时,山西别地商人其实并没有衰落,他们依然按照各自的自然禀赋与商业惯性稳步经营,默默做着各自的贡献。

晋南河东地域(今临汾与运城两市辖境),除却盐商一直强力支撑国家与省级财政外,还有棉布商的兴起,他们的商业触角圈定在西北地区,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等地的商业会馆史料写实了他们在当地的影响力,尤其在会馆戏台上演的多为蒲剧,此为晋南商人的钟爱。此外还有曲沃的旱烟业,它们源源不断地支撑着内外蒙古商务。晋南商人在京师的活动,因前文已述,在此不做赘言,其中的参照依然圈定在他们所开办的商业会馆数量,尤其超过一半的占比。

潞安与泽州地域,今属长治与晋城管辖。潞绸、泽帕、潞锅等在内外蒙古享有盛誉的商品,得益于当地的资源禀赋,即丝织业与冶铁业的良好发展态势。出外经商方面,除京师之外,他们重点选择了临近的河南与山东。河南洛阳居然有一家潞泽会馆,此为京师之外的特例,即由山西区域商人独立组建的商业会馆仅此一地,由此凸显了潞泽商人在当地的影响力。山东的枣梆戏吸收了上党梆子元素,20世纪50年代还曾到长治进行过汇演,如若缺失潞泽商人在山东的活动,尤其是商业会馆所搭建的文化与戏剧交流平台,该现象断不会出现。

潞安商人的量化数据,选择了长治县的荫城镇。明清两代该地是全省铁货的重要产地和集散地。晋东南的各种铁货多通过不同渠道汇集于此,然后再转贩省内外。据统计,最兴盛时在荫城镇交易的铁货品种多达3 000余种,仅铁钉一项就有200多种。乾隆、嘉庆年间荫城铁货年交易额高达1 000余万两白银,因此当地有“千里荫城,日进斗金”之说。若依1%的税率计,当地对山西财政年贡献大致在10余万两,而清代山西年财政收入尚不足300万两,换言之,一个小小的市场居然占到3%的比重,我们自无法忽视它们的支撑作用。

必须承认,受自然条件制约,晋北的商品经济相对滞后。农业与畜牧业兼有的混合经济模式,只适宜种植杂粮的农业生态,棉花至今还不能在太原以北地域种植的客观现实,影响到当地民众经商的冲动欲望。多条史料表明,晋北商人的行踪主要集中在京师与内外蒙古地区,皮货是他们立足市场的拳头产品,但在影响力上他们只能屈居山西区域商人最末的地位。当然,以上判断是基于山西区域商帮综合实力的总体表现。

五、结语

综上所述,梳理晋商全貌不仅有利于为山西别地商帮正名,更有助于打破“晋商即晋中商人”的认识误区,本文的主旨正在于此,寄望以襄汾商人在明清两代的事略为观察视角,并兼述别地商人可足称许的地方,尽可能达致以正视听的目的。

参考文献:

[1]山西通志.北京:中华书局,1990:4250-4636.

[2]黄鉴晖.明清山西商人研究.太原:山西经济出版社,2002:112.

[3]晋商史料全览·临汾卷.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06:113.

[4]山西通志·金融志.北京:中华书局,1991:38-41.

[5]李永福.另眼看晋商.北京:同心出版社,2013:52.

[6](明)汪喜荀.从政录(卷二).上海:中国书店,1925年影印本.

[7](清)江都县续志(卷十二).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1.

Inquiry into “Xiangfen Businessmen” in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 Analysing the Phenomenon of “Shanxi Businessmen Namely Jinzhong Businessmen”

LI Yong-fu, LUO Ying

(CollegeofPoliticsandLaw,TaiyuanUniversityofTechnology,TaiyuanShanxi030024,China)

Abstract:Limited by the physical resources——merchant compound and the attention degree of local government, Shanxi businessmen in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are almost equivalent to Jinzhong businessmen in the cognition of the general public and some scholars. Through the case, this paper takes “Xiangfen businessmen” as the specimen, restores the real connotation of “Shanxi businessmen” namely Jinzhong businessmen who were only regional business group in Shanxi province in addition to the business groups in Pingyang, Lu, Ze etc.To some extent, their strength and influence were not inferior to Jinzhong businessmen.“Xiangfen businessmen” in the modern context are attached to Pingyang business group.

Key words: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Shanxi businessmen; Xiangfen businessmen; Jinzhong Businessmen; strength

(编辑:赵树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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