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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赢促新生:农民工培训的重要性和可能性新解
——基于劳动经济学的视角

2015-01-31陈冬雪陆素菊

职教通讯 2015年34期
关键词:劳动力农民工政府

陈冬雪,陆素菊

多赢促新生:农民工培训的重要性和可能性新解
——基于劳动经济学的视角

陈冬雪,陆素菊

在我国经济发展步入新常态的背景下,农民工在经济发展中仍然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农民工培训涉及多方利益主体,在劳动经济学的视角下,它不仅是政府实现劳动力资源配置的有效手段,也是企业应对技术革新的长远见地,又是农民工通过提高人力资本存量进而追求更好生活的有效方法,三方利益的多赢彰显农民工培训的重要性;同时,这种多赢局面又蕴含着农民工培训得以进一步发展的良好契机。

农民工培训;人力资本;劳动经济学;政府、企业、农民工三方;多赢

农民工群体作为劳动力供给方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劳动力市场中发挥的作用依然很大,所占的比重仍在不断增加。农民工培训涉及政府、企业和农民工三方不同的利益诉求①,具有潜在的巨大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虽然对其重视程度在逐年提高,但效果仍不尽如人意。《2014年全国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显示,2014年,接受非农职业技术培训的农民工比例仅为32%[1],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是不同参与主体利益诉求的偏差错位,导致各方的参与积极性不高,这对农民工培训提出了新的挑战。其实,就农民工培训而言,不同的利益主体存在达到共赢目的可能性。本文基于劳动经济学的视角,结合人力资本投资、人力资源开发、劳动力供给、劳动力需求等相关理论,对政府、企业、农民工三方的利益诉求进行客观分析,梳理出进一步开展农民工培训的可能性,以期丰富相关理论,并为农民工培训实践提供理论指导。

一、农民工培训的多赢局面

农民工培训是指对拟向非农产业和城镇转移的农村劳动力开展的转移就业前的引导性培训和职业技能培训,以及对进入非农产业就业的农民进行的岗位培训。[2]在某种意义上讲,这是推动农民非农化的一种有效手段。农民工培训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与政府、企业和农民工三方不同主体的利益诉求休戚相关。

(一)政府实现劳动力资源配置的有效手段

《2014年全国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显示,2014年,全国农民工总量为27395万人,比上年增加501万人,增长1.9%,其中,外出农民工16821万人,增加211万人,增长1.3%。[1]如何把这一日渐庞大的群体转化为我国的人力资源优势所在,有效地避免结构性失业,是对政府宏观调控提出的一个新要求。从劳动经济学的视角来看,对农民工的培训是政府宏观调控的手段,政府通过对劳动力进行重新教育和培训,改善劳动力供给的结构,从而提高劳动者就业适应能力和市场运作效率,进而实现劳动力资源的有效配置,降低失业率,而此过程也正是政府通过人力资本投资进行人力资源开发的过程。

依据西方经济学原理,农民工培训是一种人力资本投资行为。人力资本是一种能给劳动者带来收入的生产能力,人力资本投资的主要目的是增加这种生产能力。农民工身上蕴含着一定的生产能力,但人力资本存量总体偏低,需要进行投资开发。对农民工的培训属于人力资本投资方式之一的职业技术培训②,政府正是通过这一方式进行农民工的人力资源开发,进而实现劳动力资源的有效配置。近几年的“民工荒”除了要求劳动力需求方提高农民工的薪资待遇、改善就业条件之外,可以说,也为政府进行农民工培训敲响了警钟,通过对农民工的培训,可以有效地实现农民工的有序就业。

(二)企业应对技术升级和劳动力流动的长远见地

企业作为劳动力需求方,自然是“一切以利润为中心”。劳动力需求作为一种派生性需求具有弹性,其中的一个影响因素就是其他生产要素代替劳动力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包含两个方面,其中之一就是技术方面,且这种技术替代越容易发生,劳动力需求曲线就越有弹性。[3]

在技术升级和产业转型的大背景下,越来越多的企业、行业,包括制造业和建筑业等,对劳动力的需求正逐步由体力型向技术型转变,从而使得其劳动力需求弹性正在逐渐减小,即对劳动力的需求不能简单地通过技术替代来实现,这就需要对劳动力进行培训,以期使其尽快适应技术升级带来的企业发展运营模式的更新。在这一背景下,数量庞大的农民工如果也能接受相关的非农技术培训,就能比较容易地胜任相关岗位的工作,也有利于促使企业形成自己的人才梯队,使企业在市场中获得长远的竞争力。另一方面,有些企业担心自己投资于培训,但农民工频繁流动会使自身蒙受损失。实则不然,对农民工的培训,尤其是技能偏向适用本企业的专门培训,会使获得赖以谋生技能的农民工不愿意轻易离开企业,增强其对企业的忠诚度。经济学家加里·贝克尔曾指出,二战后,日本大企业中开始形成终身雇佣制度绝非偶然,不能仅用日本传统文化中强调对组织的忠诚来解释,这与企业以加大在雇员培训上的投入来提高技术水平是密切相关的。[4]所以,从长远来看,对农民工培训在一定程度上也会减少企业因劳动力流动造成的成本损失。

(三)农民工提高人力资本存量及追求更好生活的有效途径

在劳动经济学中,农民工是劳动力供给方。培训对于农民工本身的益处也颇多。

1.能提高农民工的人力资本存量,从而提高其收入。众所周知,农民工的人力资本比较匮乏,且人力资本的一般性较强,即农民工群体之间存在着巨大的竞争和可替代性,在劳动力市场上几乎不具有竞争力,所以,大部分农民工因缺乏教育文凭又不具备一技之长而只能被迫进入次级劳动力市场,即从事收入低、条件差的工作。而人力资本是决定农民工工资的基本变量,有学者在研究珠江三角洲农民工工资的决定模型中发现,人力资本变量对工资的解释力占该模型解释力的46.5%,在人力资本变量中,性别、受教育程度、技能培训和换工次数等对工资有显著影响。[5]可见,培训可以使得农民工人力资本存量提高,获得进入条件较好企业的敲门砖,进而提高个人收入。

2.有助于农民工生活水平的提高。《2013年全国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显示,2013年,新生代农民工在外务工更倾向就地消费,在外务工的月生活消费支出为人均939元,比老一代农民工高19.3%;新生代农民工人均寄回或带回老家的现金比老一代农民工少29.6%,而21-30岁年龄段的农民工接受非农职业技能培训的比重为34.6%,比 41-50岁年龄段的农民工高6.8%[6],这意味着新生代农民工更加愿意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开始注重生活质量的提高,他们大部分不是将闲暇时间用于工作以换取工资供给家用,而是将闲暇时间以及富余收入投资于培训,并逐渐意识到培训对其生活质量提高的长远意义。

二、农民工培训实施的可能性

农民工培训的多赢局面已经愈发凸显,然而,将其落到实处才是最根本的。虽然农民工培训在实施过程中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制约因素,但基于上述的分析,从政府、企业、农民工自身的实际情况来看,现实条件还是蕴含着实施的巨大可能性。

(一)政府:“有形的手”的主导

农民工群体的确蕴含着丰富的人力资源,但是,在其人力资本未发挥作用之前,只能是一种处于潜在状态的资本,为了避免这种人力资源的浪费,政府一直实施积极的人力政策来保证其实效。近年来,政府这只“有形的手”在农民工培训方面的宏观主导作用越发明显[7],主要体现在鼓励多元培训承担主体,多方分担培训费用,规范、灵活地组织培训等方面。

1.在农民工培训的承担主体和费用分担方面,政府鼓励多元培训承担主体和多方分担培训费用。2003年9月,国家农业部和教育部等六部门联合发布《2003年-2010年全国农民工培训规划》,不仅提出“逐步形成政府统筹、行业组织、重点依托各类教育培训机构和用人单位开展培训的工作格局”,而且,强调“农民工培训经费实行政府、用人单位和农民工个人共同分担的投入机制”[8];2010年,国务院办公厅下发《关于进一步做好农民工培训工作的指导意见》,不仅鼓励行业、企业、院校和社会力量加强农民工培训,并鼓励行业、企业建立农民工培训奖励基金以建立起农民工培训的多元投入机制。[9]

2.在培训组织方面,政府也积极引导其走向灵活性和规范性。如2004年,为进一步落实农民工培训计划,劳动和社会保障部、教育部等国务院六部门联合发起了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阳光工程,成立全国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阳光工程指导小组,负责农民工培训的牵头和具体组织工作。政府积极的宏观主导作用为农民工培训工作的开展提供了通行证。

(二)企业:“升级转型”浪潮的推动

我国经济发展正由粗放型向集约型转变,更加注重生产效率、资源节约和环境的保护。在这一过程中,企业的人才需求模式正逐渐发生变化,对人力资源质量的要求也日益提高。另一方面,劳动分工的专业化也促使更多的企业开展农民工培训。

1.现在企业人才需求模式的改变使得企业不得不开展农民工培训。有研究将劳动力分为四类:简单体力型、技术体力型、智能管理型及经营管理型。并且发现,最初企业对劳动力的需求呈现由下往上逐步递减的趋势,但是,现在企业总体对中间两类的需求增多,而减少了第一类“简单体力型”劳动者的需求,即需求模型由“金字塔型”向“陶罐型”转变[2],这就需要对数量庞大的农民工进行培训,以适应劳动力需求转变的模型。

2.随着经济的发展和产业的升级转型,企业内部的劳动分工和专业化也有了很大的提高,这也成为企业实施农民工培训的助推力。随着我国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企业的劳动分工也更趋于专业化,在这一前提下,很多农民工所从事的工作也并非简单的体力劳动,“从事特定工作的专业人员的生产力取决于他们的知识量。”[4]因此,必须对其进行相关的培训才能使其快速适应工作环境,为企业创造利润。

(三)农民工:既得收益和现有人力资本存量的驱动

对农民工自身而言,一方面,培训带来的收入方面的回报率使其开始摒弃短视眼光,愿意参与其中;另一方面,农民工受教育水平正逐年提高,尤其是新生代农民工的人力资本存量都较父辈提高,这也使得其投资于培训的意愿增强。

1.培训的确能给农民工带来收入方面显著的回报率。有学者基于代际研究的视角,在对2009年沈阳市农民工的调查数据进行分析后证实,是否拥有技术或手艺、是否接受职业技术培训等是影响农民工工资性收入的重要因素,在全部样本中,“进城后曾接受职业技术培训的农民工月工资性收入要比未曾接受过培训的农民工高13.11%”[10];也有数据显示:“如果仅从工资水平的角度上看,劳动者掌握一门技能带来的工资增长相当于增加9年教育水平带来的工资增长。”[11]由此可见,对农民工的培训能有效提高劳动者的能力和工作效率,进而提高其收入水平。

2.劳动力的受教育水平越高,越能接受技术培训。在谈及人力资本的效应时,加里·贝克尔认为:“能力强的人更容易迁徙、继续他们的教育、对自己进行更多的投资。”而受教育程度在某种程度上与能力呈正相关关系。[4]2013年,日益成为农民工主力的新生代农民工,受教育程度普遍较高,初中以下文化程度仅占6.1%,初中占60.6%,高中占20.5%,大专及以上文化程度占12.8%,高中及以上文化程度的新生代农民工占到三分之一,比老一代农民工高19.2个百分点[6],所以,他们接受培训的意愿和能力更强,进而为农民工培训的实施注入了新的活力。

三、小结与展望

农民工培训是一项复杂性、长期性工程,但同时又是一项惠及政府、企业、农民工乃至全社会的工程。从劳动经济学的视角来看,农民工培训的重要性体现在其符合政府、企业和农民工三方的不同利益诉求,也正是因为这种多赢局面的出现,其中也蕴含着农民工培训得以进一步实施的可能性。(1)从政府层面来看,农民工培训是其通过人力资本投资实现劳动力资源配置的重要手段,这不仅能有效降低失业率,维护社会的稳定,也有助于全面建设小康社会。也正是基于这些,近年来,政府继续实施积极的人力政策,在农民工培训中发挥着主导作用,通过鼓励、引导等政策进一步保证着农民工培训的实施。(2)从企业立场出发,作为劳动力需求方,对农民工培训能有效应对技术升级和产业转型带来的一系列问题,如人才需求模式的变化、人才需求质量的提高等。这些也促使利润至上的企业更加着眼于自身发展的长远利益,而非眼下需要支付的工资和培训成本,从而更加重视对农民工的人力资本投资。(3)从农民工角度来说,培训能有效提高自身人力资本存量及收入,满足对新生活的向往和追求,这使得他们更有意愿参与培训,而农民工,尤其是新生代农民工更倾向于本地消费的趋势、受教育水平的提高及观念的转变和更新,使得其更有能力参与培训。

总之,在政府、企业、农民工各方利益诉求得以满足的情况下,只有各方积极参与形成合力,才能促使农民工培训得到更有效的实施。

注释:

①农民工培训涉及多个参与主体,包括政府、企业、农民工自身以及非政府组织和非盈利组织等,在这里,只选取作为其重要组成部分的前三个主体:政府、企业和农民工自身。

②人力资本投资的方式主要有普通教育、职业技术培训、健康维护和流动四种。

[1]2014年全国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EB/OL].[2015-04-29].http://www.stats.gov.cn/tjsj/zxfb/201504/ t20150429_797821.html.

[2]胡小凤.农民工培训的动力研究[D].长沙:湖南师范大学,2006.

[3]袁伦渠.劳动经济学[M].大连:东北财经大学出版社,2006:81.

[4]加里·贝加尔.人力资本理论[M].北京:中信出版社,2007:8,217,117.

[5]刘林平,张春泥.农民工工资:人力资本、社会资本、企业制度还是社会环境——珠江三角洲农民工工资的决定模型[J].社会学研究,2007(6):114-137,244.

[6]2013年全国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N].中国信息报,2014-05-13(001).

[7]章华丽,陆素菊.农民工培训政策中的政府角色变迁[J].职教论坛,2014(22):23-26.

[8]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转发农业部等部门2003-2010年全国农民工培训规划的通知[J].劳动保障通讯,2003(11):50-52.

[9]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做好农民工培训工作的指导意见[J].中国劳动,2010(2):58-60.

[10]徐文婷,张广胜.人力资本对农民工工资性收入决定的影响:代际差异的视角[J].农业经济,2011(8): 60-61.

[11]赵海.教育和培训哪个更重要——对我国农民工人力资本回报率的实证分析[J].农业技术经济,2013 (1):40-45.

[责任编辑 金莲顺]

国家教育科学规划教育部重点课题“‘民工荒’背景下劳动者职业能力提升的基本路向——基于劳动经济学的探索”(项目编号:DJA110288)

陈冬雪,女,华东师范大学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研究所2013级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职业教育与培训;陆素菊,女,华东师范大学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研究所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职业教育与培训。

G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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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7747(2015)34-004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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