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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人女性自我身份的建构
——以《秀拉》中同名主人秀拉为例

2015-01-31李爽

枣庄学院学报 2015年1期
关键词:莫里森抗争白人

李爽

(曲阜师范大学翻译学院,山东日照276826)

黑人女性自我身份的建构
——以《秀拉》中同名主人秀拉为例

李爽

(曲阜师范大学翻译学院,山东日照276826)

托尼·莫里森的小说《秀拉》描写了黑人女性秀拉为构建自我身份所作出的不懈抗争。小说再现了生活在种族和性别歧视双重压迫下的黑人女性的悲惨命运,揭示了黑人女性面临的身份困境,并进一步引导读者对生活在社会边缘的美国黑人女性的生存状态和身份建构等问题进行思考。本文将对秀拉的身份建构历程进行回顾,并就其失败的结果分析可能的原因和由此所带来的启示。

秀拉;黑人女性;身份构建①

作为历史上唯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十分关注那些生活在种族与性别双重歧视下的黑人女性的生存状态和自我身份的构建。《秀拉》是莫里森在1972年出版的第二部小说,作品描写了桀骜不驯的黑人女性秀拉在其短暂的一生中,以一种令人瞠目的方式摒弃传统观念的束缚,大胆追求自我的艰辛历程。作为黑人女作家,莫里森从独特的视角再现了生活在社会边缘的美国黑人女性的精神世界和其所处的自我身份建构的困境,在歌颂她们执着精神的同时,作者进一步就黑人女性应选择何种方式确立自已的种族文化身份这一问题引导读者进行深刻的反思。本文将首先回顾《秀拉》这部作品中黑人女性秀拉的身份建构历程,并在此基础上就其未果的抗争作出可能的原因分析和推测作者想由此带给我们的启示。

一、黑人女性的身份建构

身份建构是任何一个个体都必须要面临的一个关乎自我身心健康发展的重要问题,且“只有通过确认身份,个体才能获得心里的安全感,在设法维持、保护和巩固这种认同感中,个体的主体性才得以建立”。[1](P319)对于生活在美国社会边缘的黑人女性而言,身份认同与定位始终是困扰她们的最大的问题,因为她们的生存状况是特殊的,在贝尔?胡克斯看来,黑人女性群体所享有的一个共同特征就是她们具有“双重不可见性”:“在美国,没有人能像女黑人那样没有社会存在与社会认同,当黑人被谈论时,谈论的焦点是男人,当女人被谈论时,谈论的焦点是女白人”。[2](P132)黑人女性那种对于孤独的焦虑与内心的疏离感是深深的植根于她们所遭受的种族与性别的双重歧视的,她们不仅要承受来自于白人社会的种族歧视和压迫,还要承受来自于黑人男性的性别歧视压迫,由此可见对于黑人女性而言,她们自我身份的建构注定是段充满荆棘的艰辛旅程。

二、秀拉的身份建构之旅

(一)缘起

早在童年时期,秀拉便有了要建构自我身份的意识,而促使她产生这种意识的契机来源于两个“家”的因素对她的影响:一是具体的秀拉自己的小家,再就是广泛意义上的黑人大家庭—黑人社区。

首先是秀拉自己的家。家中的长者—外祖母伊娃是个性格刚烈的女人,在惨遭丈夫遗弃后,她独自勇敢的挑起养育三个孩子的重担。在最力不从心之时,她甚至不惜以牺牲自我的决绝方式换取赔偿金,为的不过是要给孩子们搭建起一个不愁吃穿的家,不仅如此,这位坚强的女性还慷慨的收养了社区里无家可归的人,为他们提供一处遮风避雨的港湾。但就是这样一位尽职尽责的大家长,其所支撑的家庭却不曾享有那份预期的和谐,儿子被自己活活烧死,女儿自焚,唯一的外孙女视自己为敌。那么原因何在呢?虽然不置可否的是秀拉性格中那份刚毅是受外祖母影响的,但另一方面幼小的秀拉最初正是从外祖母身上感受到了那份来自于白人世界的种族歧视和来自于黑人男性的性别歧视。纵然外祖母是强势的,但她的活动还是被限制在白人既定的规范之下,她建构家庭的成本凭借的不过是白人所定的赔偿金制度,而那也是建立在她几近自残的基础上。不仅如此,外祖母强悍的性情下是她对丈夫的憎恨和对男性家长的模仿,她扎根于骨子里那种传统女性对于黑人男性的信奉也使秀拉意识到黑性世界里男权思想对女性精神与行动的桎梏,而在这一点上母亲汉娜给秀拉的印象无疑更为深刻,因为汉娜是一位离开男人便不能存活的女性,男权思想影响下的汉娜活着不过是为了赢得异性的关注。如果说家是一个孩子成长的起点,那么秀拉身处的这样一个略显畸形的小家庭无疑带给幼小的她一种迷失和困扰感。

再来看看广泛意义上黑人社区的情况。小说一开始便对这个被称为“底部”的黑人社区有所描写“一个玩笑。一个拿黑鬼开心的玩笑。”[3](P137)当时的白人主子欺骗单纯的黑人奴隶,硬是把一片贫瘠荒芜之地说成是离天堂最近的富饶之所。而黑人也就这样接受了,纵然他们在这样的一片地上“累折了腰背”。[3](P137)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令黑人备受耻辱的玩笑在后世却成为他们自己在茶余饭后的笑谈。这种近似黑色幽默的方式揭示了种族主义对黑人的绝对控制与欺凌。

无论是秀拉自己的小家还是她所处的黑人社区大家庭,两个家庭都面临着来自于白人世界的文化和价值标准的侵蚀。就像唐红梅所指出的“正是因为黑人未能逃避种族主义和白人中产阶级价值标准的影响,黑人家庭和社区已经失去了家庭的真正内涵。尤其可怕的是,这种影响以黑人无意识的内心模仿而被自觉复制,侵袭到黑人家庭和社区,瓦解了其作为家庭和内部共享空间应该具有的养育性力量”,[1](P274)所以我们便不难理解为何年幼的秀拉就萌发出要确立自我身份的意识。

(二)抗争

早在童年时代,秀拉就意识到在备受种族歧视的男权社会,黑人女性是不可能靠外界的认同来确认自己的身份的,她与好朋友奈尔携手共同反抗白人的欺凌,有一次甚至不惜以自残的方式割破自己的手指来恫吓威胁自己的白人男孩。

成年之后的秀拉选择用离家求学的方式来建构自我,却未果而归,因为外部的世界不过是增加了资本主义铜臭之气的另一个充满种族与性别双重歧视的地方而已。归乡之后的秀拉以一种放荡不羁、离经叛道的方式来反抗加之于自己身上的枷锁,她摒弃本民族的传统和价值观,对社会准则嗤之以鼻。她驱赶走外祖母,她唾弃婚姻,不做贤妻良母,反而自我纵欲,视男人为“马桶”,不仅与白人做爱更是与自己的朋友之夫有染;她蔑视宗教,去教堂却不穿内衣……秀拉就是以这样一种决绝的方式试图打破传统藩篱,挣脱命运的桎梏,并希冀由此来建构自己的身份。

(三)失败

归乡后的秀拉把黑人社区撕成了两半,她独特的颠覆传统和离经叛道的行为使得她与整个黑人社区格格不入甚至达到了对立的状态,她被叫做“蟑螂”、“婊子”,被认为是魔鬼的化身。然而她的种种恶行却并未达到瓦解黑人社区的目的,相反,“他们每一个人的不幸之源一旦弄清,便一变而为互相保护和热爱了”,[3](P216)整个社区似乎变得更加和谐,人们彼此间爱意浓浓,独留的秀拉一人孤独的挣扎着,即便秀拉自个儿认为那不过是属于她自己的孤独,但也毕竟是孤独的。秀拉穷尽一生苦苦寻觅,却最终既没有融入到白人社会也更没有被自己的群体所接纳,不过成了孤独的一方浮萍。

三、秀拉抗争未果之原因分析

非洲传统文化的宇宙观认为“时间是是环形的,是现在与过去的统一体。他们没有天堂和地域的概念,人的灵魂也不需要救赎”。[4](P142)莫里森也曾谈到“黑人认为恶在宇宙里也有其位置;他们不希望消灭它。他们只希望保护自己免受恶的伤害,但她们从来不想铲除恶,他们认为恶是生活的另一面”。[4](P146~147)因此一旦秀拉成为邪恶的化身,她也就被认作是无关乎善恶的黑人宇宙观里的一个客观存在而已,所以她的那种试图撕裂一切“恶”力量的抗争不仅没有达到预期的结果,反倒被黑人群体的包容所瓦解,同时也抹杀了她建构自我身份的意义。

秀拉终其一生苦寻未果的悲哀最根本的在于她的所作所为割裂了自已与本民族文化的联系。非洲有句古语:“如果我站的很高,那是因为我站在先人的肩膀上”,[4](P27)由此可见祖先信仰在非洲的传统文化中占有重要的地位。莫里森也曾说道“如果你忘却了祖先,就意味着忘却了所有人。那就住在一个没有未来、没有历史、只有不可容忍的现在的情况之中”,[4](P27)而秀拉恰恰是一个忘祖的人,成为“弃儿”的她注定会变成文化和精神上的孤者。在美国黑人的传统价值观里,集体利益被认为是高于个人利益的,社区成员之间无论有无血缘,都被视作是享有集体意识的一个整体,而秀拉在其构建身份的抗争过程中却选择脱离黑人群体,摒弃本民族的价值观、社会准则和拒绝履行社会责任。秀拉这种建立在割裂自己与传统文化基础上的的抗争注定是一场徒劳,结果不过使自己成了无根的浮萍,一生流浪不定。

四、秀拉身份建构对黑人女性构建自我身份的启示

生活在种族与性别双重歧视下的黑人女性应采取何种方式建构自我的身份,答案或许可以从莫里森个人的经历中找到。作为一名黑人女性,莫里森同样面临来自于白人主流文化的冲击和感受到作为女子的身份所要身处的困境,然而就像莫里森自己认识到的“如果美国黑人切断自己与祖先、传统文化的联系,就不会成为完整的人,与主流社会的融合并不意味着要以泯灭本民族的历史和文化为代价”,[4](P68)她的自我身份的建构始终与自己的民族文化同行,她选择了文学创作作为建构自我身份的手段,通过文学创作反映本民族的历史与现实所处的困境。莫里森的探索是积极和富有成果的,她的抗争也将为更多的黑人女性指明方向。

五、结语

莫里森通过小说《秀拉》向人们展示了一位生活在种族和性别双重歧视下的黑人女性为建构自我身份所经历的艰辛一生,同时揭示了生活在美国社会边缘的黑人女性群体所身处的窘境和所要面对的难题。作者通过这部小说引导黑人女性采取积极的方式去寻觅出路,教育她们在追求自我独立和实现自身价值的同时应始终不忘本民族的文化传统和价值观。

[1]唐红梅.种族、性别与身份认同[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6.

[2]曹云.我就是我——论莫里森《秀拉》中黑人女性的身份认定困境[J].小说评论,2011,(5).

[3]托尼·莫里森.秀拉[M].海口:南海出版社,2004.

[4]曾梅.托尼·莫里森作品的文化定位[M].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2010.

[责任编辑:吕艳]

I1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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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7077(2015)01-0013-03

2014-11-21

李爽(1987-),女,山东济南人,曲阜师范大学翻译学院2013级研究生,主要从事英语语言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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